蔡馳
一直以來,我都拒絕人云亦云,因為,我始終懂得一句話:思考,讓時間更有分量。
多少個夜晚,我都在心底悄悄告訴自己,人都是要逝去的。第一次明白這個道理,在六歲。那一天,是平淡無奇的。那是一個夏夜,我躺在床上,裹著被子,回憶一天所發(fā)生的事情。只不過是自己最喜歡的一輛玩具車丟了。回想著,我突然意識到,是不是所有美好的事物最終將離我們而去?就像這輛在兩年前的生日上阿太送給我的玩具車一樣?沒有人回答我。床頭,窗外的皓月灑下的銀光正在暗淡。這也許就是上天給出的答案了。
兩年后,阿太走了。毫無預兆。那年我八歲,我又想到了那輛玩具車。我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人的生命是有限的,美好是瞬間的。張開的手掌好不容易才捏住,眼神里充滿期待,偷偷地打開手心,往里瞅一眼,發(fā)現(xiàn)它又不見了,化作思緒與塵埃一同隨風逝去,那樣無力。在嘆息聲中,光陰似箭,方才從悲哀中醒來,發(fā)現(xiàn)昨日的美好,卻已記不清了。數(shù)數(shù)指頭,發(fā)現(xiàn)自己又離死亡近了兩步。
九歲。十歲。十一歲。十二歲……
時間太快,我跑不過它。原先的天真與十四歲時初顯的銳氣,在十五歲、十六歲就已被打磨光了。像山上的石頭滾落,到了山腳,早已被磨去了棱角和尖刺。
不曾經(jīng)歷過什么大挫折,只是對歲月的蹉跎感到無力。我不想,也不像一個年輕人一樣意氣勃發(fā)。我明白,壯年與青年的美好并不是無限的,就像早上起來,恍惚間,就日暮西山了。這時,我方才明白,人生是一場窮游,上帝對每個人都是不公平的。而如何使生命更有意義?并不是成為所謂的成功人士,而是思考。第一次意識到這一點,是聽到溫某常叨念的一句話:“身體與靈魂,總有一個要在路上。”那一夜,我躺在床上想到了這句話,又想起六歲那年的那個夜晚。于是我又開始思考:我是誰?我從哪里來?我要到哪里去?在今天看來,這些依然遙不可及,無法解答??茖W主義者認為人類是進化的產(chǎn)物。而有神論者認為,人類是在創(chuàng)世紀時上帝創(chuàng)造的始人類亞當?shù)暮蟠?。至于正確答案,沒有人知道。柏拉圖不知道,牛頓也不知道(以至于他最后成了一個狂熱的天主教信徒,因為沒人能解釋這一切的起源)。而我,一個十四歲的初中生(當時),更不可能知道。但給人的一種感覺便是,有人認為思考這種空泛的東西是沒有意義的,思考這些對人類的當下并不能造成什么影響。是的,這個人說的是正確的。在這里,我想引用我所聽到過的一段對話:
Ray:花有什么用,你知道嗎?
Lucy:它們把水轉(zhuǎn)化為可供呼吸的氧氣,它們像地球上的空氣一樣重要吧。
Ray:但是,我還是想說,它們只是花呀!
Lucy:如果你一定這么認為的話。
Ray:那你賣不賣呢?
Lucy:恐怕不賣……
Ray:可是,也許我們可以做一個交易,你不必把花送到任何地方,我會把它們留在這里,送給你。
我并不知道思考有什么意義,任何人都不知道。我只能說,它能帶給人充實的感覺,因此,你也并不能斷定,它是毫無意義。至少,思考給了心靈一個值得寄托的地方?;蛘邠Q句話說,我更喜歡稱思考為心靈上的一場旅行。只不過,人生這場窮游,是有盡頭的,但心靈所能抵達的,并非只是天涯海角,而是無限的遠方。每天都可以前進一點,比如看到書上的某句話,或是觸景生情,寫下一小段獨特的見解或感悟。這便是思考者,是旅者,或用另一個詞代替它,便是行者。在有限的生命里,去看三月的櫻花絢爛,去看六月荷花的亭亭玉立。腳步不停,去看世界,去思考。這,便是行者。
即使生命短暫,時間飛逝,痛苦、悲傷、開心、快樂又何妨?做一個行者,讓時間更有分量!
(指導老師:張寰宇)
初中生寫議論文還是很少的。本文提出這樣深刻甚而已經(jīng)有些哲學味道的命題,讓人驚詫。生命的意義,思考的意義,從哪里來,到哪里去,這些人類的終究哲學問題,作者能夠想到,很難得。更難得的是,他提出了自己對于生命,對于人生的獨特看法。去做一個行者,能夠時時對生命有著自己的思考,這確實是一種高貴的生活方式。但是,作為一個初中生,小編更希望你能去自由、快樂地過自己的生活,不要被這些困擾。青春正好,去盡情綻放吧。(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