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璐，張進軍

（1.湖北經濟學院藝術設計學院；2.湖北經濟學院外國語學院湖北武漢 430205）

制度質量與經濟發(fā)展的再思考

呂璐1，張進軍2

（1.湖北經濟學院藝術設計學院；2.湖北經濟學院外國語學院湖北武漢 430205）

制度的形成和發(fā)展具有很強的時代特征，是特定時代背景下個人、團體和社會組織共同作用的結果。制度一旦形成，其質量水平對特定時代特征下的國家經濟發(fā)展有重要的影響，這種影響是在正式制度和非正式制度的共同作用下產生的。制度的正式性和非正式性在不同的社會組織中的表現是不同的。具體到中國的經濟發(fā)展，民主集中制的特點有利于集中力量辦大事。所以，中國的制度質量對經濟發(fā)展的影響更為巨大。制度的不同形式中，非正式制度，尤其是傳統(tǒng)文化和價值觀，對中國當代經濟發(fā)展的影響尤其深刻。

制度質量；經濟發(fā)展；正式制度；非正式制度

關于制度的定義，依據不同的時代特征，各個學派經濟學家的定義都不盡相同。需要指出的是，每種定義都是契合于學者所處的時代特征。制度的形成是個人、團體和社會組織共同作用的結果。制度形成之后并不是一成不變的，它在塑造社會規(guī)范和群體行為的同時，也隨著社會的發(fā)展不斷演化。

1 制度質量的內涵

《國富論》第五卷第一章第三部分，亞當·斯密寫到：制度和公共服務的首要任務是為社會提供保護和維護社會正義，其實是為了促進社會的商業(yè)發(fā)展和規(guī)定人的行為。對人的規(guī)定分為兩種：對年輕人教育的規(guī)定和對所有人行為的規(guī)定。對于制度促進商業(yè)發(fā)展：對于修路、建橋等促進商業(yè)發(fā)展的制度措施的建立和維持，社會不同階段的花費程度是不一樣的。這些公共事務的花費不一定非要從公眾收入中支取，因為這些服務本身就是行政權力的份內之事。更大的服務工程也應該如此管理，可以從政府本身的開支中拿出一部分，不應該通過增加稅收為社會帶來額外的負擔。對于制度規(guī)定年輕人教育：年輕人可以通過交學費的形式自己支付。政府也可以提供免費教育或只收取一點費用。但是不能向公眾收取額外費用。資金來源可以是地方政府資金，土地租金，資本收益或者是個人捐贈。對于制度規(guī)定所有人的行為：對于所有人的行為的規(guī)定主要是信仰引導。而指導教師的費用同樣應該來自于學費或者政府土地租金，非免費的信仰教育更加有效［1］。

康芒斯在《制度經濟學》中認為：制度好比是生物學上的“有機體”，或者是物理學上的“機制”。但它的成分既不是活的細胞，也不是電子或原子，其成分是交易。交易包括買賣交易、管理交易和限額交易，這三種類型的交易合在一起就成了經濟研究中的一個更大的單位。在英美的實踐中被稱為運行中的機構。正是這些運行中的機構，加上維持其運行的業(yè)務規(guī)則，再加上從家庭、公司、工會、行會一直到國家本身的所有這一切，我們稱之為制度。制度有時候似乎可以比作一幢建筑，一種以法律和規(guī)則構建的建筑，個人在這幢建筑中的行為就像是里面的住戶。有時候它似乎又意味著住戶自己的“行為”。有時候只要是能夠對傳統(tǒng)經濟學或享樂主義經濟學起到補充或批評作用的東西就是制度［2］。

諾思在《制度變遷與美國經濟增長》中沒有直接定義“制度”，而是置其于制度創(chuàng)新的理論框架下分層次進行討論。第一，制度環(huán)境，是指一系列用來建立生產、交換與分配基礎的基本的政治、社會和法律基礎規(guī)則。第二，一項制度安排，是指支配經濟單位之間可能合作與競爭的方式的一種安排。制度安排可能最接近于“制度”一詞的最通常使用的含義了。安排可能是正規(guī)的，也可能是非正規(guī)的，可能是暫時的，也可能是長期的。不過，它至少用于下列一些目標：提供一種結構使其成員的合作獲得一些在結構外不可能獲得的追加收入，或提供一種能影響法律或產權變遷的機制，以改變個人或團體可以合法競爭的方式［3］。

如前所述，本篇共引用了三位學者對“制度”一詞的定義。古典經濟學派的代表人物--斯密，早期制度經濟學的代表人物—康芒斯和新制度經濟學的代表人物—諾思。斯密著重推崇重商主義政策。他對“制度”的定義也主要是從政府的政策展開的。總結起來，“制度”是政府幫助私人企業(yè)的政策、保護性稅則、各種補貼和公司的各種特權。按照他的說法，政府在維護一種自然的自由體系時，唯一的職責是“保護這個社會免受來自其他獨立社會的暴力和侵害”，“一種建立和維護某種公共事業(yè)和某種公共制度的義務”?？得⑺棺鳛樵缙谥贫冉洕鷮W派的代表人物，在制度分析中，繼承了凡勃侖的“整體”“演化”的觀點。通過分析制度來理解和把握人類行為。他開拓了早期制度經濟學的研究，提出“財產”的本意是處置某物的絕對權利。并提出“交易”作為經濟分析的基礎的理論框架，而這一觀點被后來的新制度經濟學派保留。諾思在《制度變遷與美國經濟增長》中認為制度的形式是多樣化的，但是制度分析的理論基礎卻不變：“交易成本”和“效率”。他指出，交易成本的存在導致了不同制度形態(tài)的存在，多種形式制度的存在正是節(jié)約交易成本的努力所導致的結果?？梢钥闯觯轮贫冉洕鷮W注重的是制度的選擇和績效。

通過梳理不同學者對制度的定義，我們發(fā)現，學者的不同定義有不同的側重點，有的側重于正式制度的特性，有的側重于非正式制度的特性。從本質上講，我們無法把習俗、慣例和法規(guī)分割開來。具體到經濟活動中，當顧客和競爭者迫使個人服從的時候，這種迫使就變成了習俗；當爭執(zhí)被判決的時候就變成了判例；當行政或司法當局正式宣布的時候就變成了法規(guī)；在特殊的糾紛中法規(guī)被解讀的時候又變成了習俗；在運用于特殊的交易和糾紛的時候，自始至終都存在不斷變化但卻習慣了的假設，它們共同推進。新的習慣是從現有的習俗和法規(guī)中產生的，而法規(guī)本身則只有通過習俗和假設這些媒介才是有效的。一般而言，前例被描述為規(guī)范，而法律法規(guī)則是制度。在英美法系中，對不同法律范疇進行了劃分。但從社會經濟的觀點看，這些都是習俗、前例和假設。因此，當我們說起習慣法的時候，我們的意思不是指法律專家所說的專門的習慣法，而是用糾紛判決制定法律的習慣法方法。這種方法并不限于法庭，它是勞動仲裁的方法，這里的制裁并非指統(tǒng)治權的制裁，它是在家庭、工會和商業(yè)機構中制定法律的方式，它是一種關于前例和習俗的選擇。習俗通過習慣法判定糾紛的方法變成了習慣法，從而在譴責或者不執(zhí)行那些被認為是惡劣或過時的習俗的舉動中，認可了習慣上認為良好的習俗。因此，習慣法是習俗的不成文發(fā)，不成文是因為它建立在前例和習慣的假設中。所以，大家所宣稱的從習俗到契約的變化，其實是朝著運用習俗的強制性的方向變化的。這種變化也許是重大的，但這并不是因為習俗消失了。習俗作為習慣的假設，在不同的形式、名稱、方向以及強制程度下會重新現身?？偠灾鐣辛曀?、慣例和法規(guī)的彼此影響和共同作用構成了社會制度。

2 制度質量與經濟發(fā)展

制度的正式性和非正式性在不同的社會組織中的表現是不同的。以美國為代表的新興資本主義國家，制度的定義主要傾向于制度的正式性。而對于中國，以儒家文化為主導的制度，我們更在乎的是人與人之間的仁、義、禮、智、信。換句話說，我們更注重人與人之間的非正式社會規(guī)范。在本文中，我們遵從新制度經濟學派代表人物舒爾茨對制度的定義：制度是一種行為規(guī)則，這些規(guī)則涉及社會、政治及經濟行為，它包括管束結婚與離婚的規(guī)則，支配政治權力的配置與使用的憲法中所內含的規(guī)則，以及確立由市場資本主義或政府來分配資源與收入的規(guī)則［4］。Institutional Quality翻譯成中文是制度質量，也就是制度的好壞。國外學者對制度質量的相關研究都是通過界定制度的定義，然后通過測量制度的好壞程度來進行相關研究。制度質量并不作為一個名詞出現，質量是形容制度的好壞程度。比如，艾迪納多和布魯斯（Edinaldo和Bruce）先引用諾思關于制度的定義，然后從正式制度和非正式制度兩個方式來研究制度的好壞對創(chuàng)新效果的影響［5］。杰馬和蘇澤（Gema和José）通過探討制度的內涵研究了測量制度質量的相關指標［6］。艾茲瑪等（Azmat et al.）通過分析制度的特征來界定制度所包含的法律、政治權力和腐敗等要素對一個國家海外投資的影響［7］。舒澤和卡洛斯（Jose和Carlos）通過探討制度和經濟增長的關系，發(fā)現經濟增長決定制度的好壞，經濟水平越高，制度的就越好［8］。所以，制度質量的研究應該定位于制度的優(yōu)劣與相關經濟活動的關系。

2.1 正式制度與經濟發(fā)展

日常生活中，我們經常會聽到一個國家的政治制度、經濟制度、金融制度和法律制度等說法。實際上，制度確實涉及多重過程和各種制度要素間的安排組合［9］。對于制度的研究視角，各種經濟研究學派有著不同的觀點。古典經濟學從勞動力和財富的角度來闡述，新古典經濟學家把市場作為資源配置的有效方式，接著是數學公式推理的泛化。直到新制度經濟學派，諾思對制度給出了相對正式的定義和理解。把制度和經濟學結合起來，從交易成本的節(jié)約和社會效率的提升角度來探討制度的合理性，并依據制度在經濟活動中的作用把經濟制度分解為限制政府和關聯(lián)方掠奪的制度以及保護企業(yè)合約的制度兩個方面。新制度經濟學派把經濟活動置于制度環(huán)境體系下，強調制度環(huán)境在節(jié)約交易成本方面所起的作用。這點抓住了制度環(huán)境作用于宏觀經濟和微觀企業(yè)的機制要點。比較制度學派的理論吸收了新制度經濟學的學術養(yǎng)料，對制度的定義、變遷和比較給出了自己的解讀。基本也是從信息和激勵兩個維度展開討論的。不足之處是以既定制度作為比較研究的對象，缺乏對制度演化和設計方面的考慮。上世紀40年代以來，博弈論逐漸興起，它解決制度中個人理性和集體理性矛盾和沖突的方法不同于傳統(tǒng)經濟學里的價格解決方式。而是認為，如果一種制度安排不能滿足個人理性的話，就不可能實行下去。所以解決個人理性與集體理性之間沖突的辦法不是否認個人理性，而是設計一種機制，在滿足個人理性的前提下達到集體理性。認識到個人理性與集體理性的沖突對于認識制度安排是非常重要的。一種制度安排，要發(fā)生效力，必須是一種納什均衡。否則，這種制度安排便不能成立［10］。博弈論主要強調了信息不對稱對個人選擇與制度安排的影響，認為制度的設計不是自上而下單向的，而是自上而下，再自下而上雙向的設計機制。

制度研究存在多種視角，有從政府治理的角度，有從市場激勵的角度，也有從社會組織的角度去研究的。盡管研究視角不盡相同，但研究者多將社會組織所處的制度環(huán)境視為研究的基石。因為在一個國家推動的社會轉型歷史進程中，理解了社會組織所面臨的制度性激勵、約束以及機會結構，才能從總體上把握其發(fā)展特征以及未來走向［11］。從個人的角度來看，制度的設置是人們生活的環(huán)境。在這種環(huán)境中，我們需要遵守制度的規(guī)定和相應的社會規(guī)范。制度在提供個體保護的同時，也帶來了相應的限制和框架。這些框架是為提高整個社會的市場效率為目的的，不管伴隨的是何種統(tǒng)治形式。這些框架包括社會的各個方面，有金融、法律和政策等。需要指出的是，制度是激勵和懲罰的綜合執(zhí)行者，激勵的是合理的市場行為和合法的產權，懲罰的是對市場和制度破壞的行為。

根據新制度經濟學理論，制度是決定經濟主體行為的基本因素。大量的理論和經驗研究表明，支撐市場的制度框架，是推動經濟發(fā)展的關鍵性因素。當制度較為完善時，交易成本和交易風險較小，產權和投資收益能夠得到較好的保護［12］。制度分為正式制度和非正式制度。正式制度包括政治法律等制度，非正式制度包括社會規(guī)范、習俗和價值觀等要素。具體來說，制度一方面通過正式的體制和支撐體系（如法規(guī)框架、金融支持體系、技能開發(fā)體制等）直接為各類經濟活動塑造市場機會并進行行為約束。張五常曾把中國改革開放以來的經濟發(fā)展歸結為縣際競爭制度。他認為，應當加入界定經濟制度的合約結構與安排來看問題，這種安排促成了縣際競爭［13］。中國社會條件下所面對的局限對界定經濟制度的合約結構選擇有決定性的影響，這種合約結構與經濟增長的速度密切相關。這種制度對經濟發(fā)展的促進作用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財稅分權制度，地方政府具有較大的動機引進外資，鼓勵投資者在本地建廠，以增加地方的財政稅收。二是以縣為單位的承包責任制，使用權的界定與市場成交是結合在同一合約中，比如，一個想要在一個縣投資的人，通常只簽一份簡單的合約，里面說明土地面積、地點和地價，他的權利和義務，以及雙方履行責任的期限。簽好的合約可以轉讓，但如果投資者要到銀行借錢，有地契在手就比較方便。這種制度的設定對那個年代而言，有超前的地方。即是釋放市場生產要素，這種生產要素的市場化一方面降低了市場交易的成本，間接明確了產權。另一方面，這種方式有利于促進生產要素的市場流通，使生產要素進入生產效率最高的企業(yè)，主要是通過要素價格來實現。重慶一直實現的地票制度和鄭州準備實行的類似制度，釋放了相應的市場需求，降低了買賣雙方的信息不對稱，促進了生產要素的流通，提升了市場效率。另一方面則通過社會規(guī)范和文化觀念影響經濟活動的價值取向。

2.2 非正式制度與經濟發(fā)展

非正式制度主要包括社會規(guī)范和習俗等文化因素。文化在塑造人的價值觀和促進經濟長效增長方面有著重要的作用，比如中國文化中的“禮”就是規(guī)范系統(tǒng)。就是儒家推崇備至的仁義禮智、“已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的推己及人、成己成物的做人標準，以及“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原則，都是人們行為的規(guī)范。這種長期的規(guī)范養(yǎng)成最終會成為不成文的制度，并進一步融入到正式制度的設計和制定中，對人們產生更加長期的影響。中國社會下的規(guī)范主要是對個人內心的控制和行為的約束。西方的社會規(guī)范有所不同。關于社會規(guī)范，大多數人意識到，在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存在著規(guī)范。當人們與其他人交往時，都會以這些規(guī)范為依據對他人的行為進行預測。這種意識是社會生活中有組織的特征的一部分。即使是人們不喜歡或拒絕遵循某一規(guī)則，不遵循這些規(guī)則將是非常困難的。人們服從這些規(guī)則往往是反射性的，而試圖違背這些規(guī)則必然費很大力氣?？梢园l(fā)現，規(guī)范存在于與他人的交往中，強調的是交往的規(guī)則。讓我們對規(guī)范的理解范圍進一步擴大化，規(guī)范一是對行為的群體性評價，即行為應當怎樣；二是對行為的群體性期望；三是包括對越軌行為懲罰的反映。這其實是把規(guī)范置于群體行為評價中。每個人都是群體中的人，每個個體需要遵從群體的期望，順從群體的規(guī)則。如果違反這種規(guī)則，懲罰也就應期而至?？傊罁约河^察的角度，規(guī)范有不同的分類。我們認為，規(guī)范是網絡內成員能夠共同接受的行為的標準或規(guī)則，這種接受實際包括兩個方面，一個是對正確行為的默許，一個是對錯誤行為的懲罰。規(guī)范的共享使我們能夠維持社會秩序的穩(wěn)定和社會網絡的運行。

非正式制度是構建國家文化軟實力的根基，提高國家文化軟實力要“形于中”而“發(fā)于外”。深化文化體制改革，加快完善文化管理體制和文化生產經營機制，建立健全現代文化市場體系，構建現代公共文化服務體系，提高文化開放水平，形成有利于創(chuàng)新創(chuàng)造的文化發(fā)展環(huán)境。這是決定文化性質和方向的最深層次要素。一個國家的文化軟實力，從根本上說，取決于其核心價值觀的生命力、凝聚力、感召力。要切實把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貫穿于社會生活方方面面。要通過教育引導、文化熏陶、實踐養(yǎng)成、制度保障等，使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內化為人們的精神追求，外化為人們的自覺行動。這充分說明，在今后很長一段時間內，中國都會把促進文化的發(fā)展當作推動經濟發(fā)展的一部分。

3 中國的制度質量與經濟發(fā)展

格里夫（Greif）在研究中國與歐洲的制度差異時發(fā)現，中國宗族內部的道德規(guī)范對社會形式具有很強的約束力。社會更依賴非正式制度；而以城市為社會組織形式的歐洲的道德規(guī)范較弱卻普遍適用，社會更依賴于正式的制度，在經濟上更注重規(guī)模效應［14］。中國的制度形成有著悠久的歷史和文化因素影響，決定了中國的制度選擇不應該也不能完全等同于西方的制度設置。我們需要從本國的實際情況出發(fā)，繼承我們優(yōu)秀的傳統(tǒng)與文化。在制度設計時充分考量中國的歷史發(fā)展狀況和經濟發(fā)展程度。在廣義上，社會主義制度與資本主義制度都是社會制度，但由于它們在經濟制度、政治制度等具體社會制度的設計和安排上具有根本區(qū)別，因而它們必然是兩種性質截然不同的社會制度［15］。中西制度雖然不同，但對經濟的影響都是巨大的。新制度經濟學派代表人物舒爾茨在其“制度與人的經濟價值的不斷提高”一文中曾把制度分為執(zhí)行經濟功能的部分和執(zhí)行社會功能的部分。其主要考慮了特定的政治法律制度對經濟增長動態(tài)的影響方式，以及后者對前者的影響。他把制度中執(zhí)行經濟的部分列舉如下：第一，用于降低交易費用的制度；第二，用于影響生產要素的所有者之間配置風險的制度；第三，用于提供職能組織與個人收入流之間的聯(lián)系制度；第四，用于確立公共品和服務的生產與分配的框架的制度；第五，政府制定的有組織的經濟計劃，澄清價格的功能，在配置資源時是市場價格還是由有組織的計劃所引導的影子價格。關于對這種影響經濟增長動態(tài)的制度的研究，他提出，不應該把制度視為“自然狀態(tài)”的一部分剔除掉，也不應該把制度視為與經濟增長無關的給定變量，要將制度引入經濟學的理論核心中去［16］。在此過程中，需要有兩個關鍵的概念，即一種制度所執(zhí)行的功能的經濟價值以及經濟均衡的概念。第一，怎樣才能了解它們的經濟價值以及決定其價值的因素呢？我們先假設：這些制度是某些服務的供給者，它們可以提供便利，便利是貨幣的特性之一。它們可以提供一種使交易費用降低的合約，如租賃，抵押貸款和期貨；它們可以提供信息，正如市場與經濟計劃所從事的那樣；它們可以共擔風險，這是保險、公司、合作社及公共社會安全安排的特性之一；它們還可以提供公共品，如學校、高速公路、衛(wèi)生設施及試驗站。對這類每一種服務都有需求，這正好可以在經濟理論的范圍內，用供求分析來探討決定每一種服務的經濟價值的因素。

舒爾茨把制度的研究置于其對經濟的作用機制理論框架下來進行。強調制度在經濟發(fā)展的動態(tài)過程中所提供的服務的質量，而質量的好壞由市場中對這種服務的需求程度來判定。這就把制度作為市場中的一種商品對待，這種商品的價格是由市場需求所決定。按照這個邏輯，在微觀企業(yè)層面，制度質量可以體現為在企業(yè)發(fā)展的動態(tài)過程中所提供的制度服務的質量。進而，制度質量在企業(yè)創(chuàng)新中的體現可以理解為在企業(yè)創(chuàng)新活動中所提供的制度服務的質量，質量的好壞以是否降低企業(yè)交易費用和促進企業(yè)創(chuàng)新績效為標準。

于中國而言，舒爾茨的觀點的適用性可能是有限的。舒爾茨關注的是西方經濟發(fā)展中正式制度對經濟發(fā)展的影響。中國的非正式制度--文化，尤其是儒家文化對中國社會的影響較為深遠。其倡導的禮本質上就是人應有的行為規(guī)范。這種影響不僅僅局限于對普通人的影響，對政治的影響更為顯著。比如，古時政府官員分為四級，是模仿一年有四季。每級每個官員下面有三個副手，也是模仿一季有三個月。官員像這樣分為四級，又是因為人的才能和德行也是自然地分為四等。所以政府選出那些應該當選的人，再按他們德才的自然等級而加以任用。按照這種邏輯出發(fā)，人間的政治過失必然產生天生氣、天怒的表現，是通過自然界的災難來警告人們改正錯誤。所以，中國的制度研究，應當結合中國的歷史傳統(tǒng)和經濟發(fā)展現狀。

從管理學的角度來看，中國的傳統(tǒng)文化經常被用來指導企業(yè)管理。葛榮晉等將道家“無為而治”的哲學智慧運用于現代企業(yè)管理，主張：一是在企業(yè)決策上，要“有所為，有所不為”；二是在企業(yè)用人上，要“有所為，有所不為”；三是在企業(yè)家行為上，要“順其自然”有所為，“逆其自然”有所不為；四是在市場競爭中，要“有所為，有所不為”［17］。王龍等通過對儒家文化與西方思想的比較，對我國企業(yè)管理現代化建設中的民族性和時代性問題進行分析，并提出了建設有民族特色的管理模式［18］。孫麗君認為《孫子兵法》之所以對商戰(zhàn)中企業(yè)戰(zhàn)略管理具有指導意義，原因在于孫子思想與企業(yè)戰(zhàn)略管理理念之間的契合性，孫子“慎戰(zhàn)全利”思想契合于戰(zhàn)略管理理性決策觀，“索情重查”契合于戰(zhàn)略管理整合思維模式，“權變求奇創(chuàng)新”契合于戰(zhàn)略管理相機而宜觀［19］。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不僅在中國的企業(yè)管理中有所體現，在西方的主流管理理論中也有類似的呈現。以博弈論中的不完全信息動態(tài)博弈為例，強調為獲得個人效用的最大化，可以通過釋放信號的方式阻止后來企業(yè)進入市場，以避免其進入以后加劇市場競爭，減少自身的收益。這種思想是和孫子的“故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戰(zhàn)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毀人之國而非久也，必以全爭于天下，故兵不頓，而利可全，此謀攻之法也”的思想相契合。至于傳統(tǒng)文化對經濟發(fā)展的影響，有學者把東亞地區(qū)經濟起飛歸結為“硬能”和“軟能”共同作用的結果，其實也就是正式制度和非正式制度的作用?！坝材堋币簿驼f我們所講的正式制度，對我們的日常生活起著規(guī)制作用。而其中的“軟能”，也就是文化的力量，規(guī)范著我們的日常行為和習慣。具體到中國傳統(tǒng)文化對現代社會的推動作用，由農業(yè)文明和儒家文化衍生出來的、以群體本位的價值取向、義利兼顧的行為準則、克勤克儉的生活信條為其核心內容的東亞價值觀。在多元文化異彩紛呈的當今時代，正以其固有的特質發(fā)揮著及其重要的社會功效。我們認為，文化滲透在國家治理的方方面面，規(guī)范著人的行為。儒家文化作為影響中國幾千年的傳統(tǒng)經典，必然在促進中國經濟發(fā)展的過程中扮演著重要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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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許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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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4180/j.cnki.1004-0544.2017.06.023

F124

A

1004-0544（2017）06-0127-06

呂璐（1984－），女，湖北襄陽人，藝術學博士，湖北經濟學院藝術設計學院講師；張進軍（1981－），男，河南漯河人，經濟學博士，湖北經濟學院外國語學院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