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映曉
寄 情
◎ 朱映曉
準(zhǔn)備寄給遠方的老朋友娟的禮物是年前購自香港宜家的印花鐵盒。說起來,我和娟已經(jīng)認識十幾年了,不在一起的時間也至少有十年了。
認識她的時候,我們都是十字打頭的年齡。也許人這一生就活個年輕,不只是學(xué)習(xí)和戀愛,建立友情也多是在年輕的時候。
即使在非常年輕的時候,我的朋友也不算多,大概因為我個性羞澀,不聰明,也不討喜。娟是我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中的一個。
記得有一年,我遇到一點事,問娟借錢。其實在任何情況下向別人借錢都是不太好的,因為這很容易讓對方為難,可娟說:“我也幫不了你什么,只能在這方面幫一點了?!边@話令我印象深刻。一般情況下,人與人之間交往的原則是“我什么都可以幫你,但錢這方面我?guī)筒涣四恪?。事實上,娟甚少和我深談,也許她并不覺得和我有多少共同語言,只是因為她善良,所以才和我成了朋友。
忘不了我們分開時,她和她的男友(現(xiàn)在的丈夫)去車站送我。我懷著感恩之心回憶這些,許多東西涌上心頭。除了她,我還有過別的朋友,哪怕他們給我的只是一點點好、一點點溫暖,我都記得。
然而這些年生活動蕩,我和朋友們的聯(lián)系也都斷了。想到這些,我覺得難過,不知該怎么辦才好。這是應(yīng)該克服的,因為一切都在改變。
遇到好東西時,我常有寄給人的愿望,有時寄出去了,卻會有一絲絲懊惱,覺得自己的行為冒昧得很。大家就那么一點交情與情分,或許人家都不在意……但愿那些收到禮物的人不會認為我有什么目的。
(摘自《值得懷念的任何美好,不要忘了它》譯林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