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啟敏
(四川外國語大學 重慶 400000)
《倪煥之》中金佩璋的女性人物形象分析
汪啟敏
(四川外國語大學 重慶 400000)
《倪煥之》是葉圣陶的所作的長篇小說。已有的《倪煥之》研究主要集中于男主人公形象、小說與時代的關系及其意義等方面,而對其中的女主人公金佩璋的形象關注相對較少,所以本文將女性意識的角度出發(fā)從金佩璋婚前的半從屬身份、婚后的從屬身份以及倪煥之死后女性獨立的形象這三個方面分析其形象及其顯示出的現(xiàn)實意義。
倪煥之;金佩璋;女性意識;人物形象;意義
金佩璋在十二歲的時候就死了母親,一直跟著他的哥哥金樹伯生活,喪母的悲哀使她的生活有一些改變,佩璋變開始得敏感細心和多愁善感并在留心于生活中壓抑自己的欲望。于是金佩璋在這種依附于兄長的生活環(huán)境下處處行事謹小慎微并在思想和行為上約束,同時她對周圍女子出嫁的“家事”的注意與觀察,促使了潛藏于金佩璋內心被壓抑的女性獨立意識的逐漸覺醒,而這種依附兄長的自我約束與意識的覺醒于金佩璋半從屬身份而言是存在矛盾沖突的,這種沖突性不僅就表現(xiàn)在他的哥哥對她女子身份的態(tài)度也表現(xiàn)在她與倪煥之的戀愛前以及戀愛中的關系上:她要考師范,在她的哥哥看來女子自立不過是無稽之談,女子只需安安分分的嫁一個有好家計的人家就行,這與她內心的渴求獨立的意識是相悖的,而成功的進入師范就讀和同煥之訂婚正是在這種矛盾沖突下女性自我欲求與進步意識反映,彰顯了那個時代進步女性知識分子形象,打破了淪落在家庭中未出嫁的女子只能完全處于從屬地位的女性生存境況。但是這種打破并沒有使佩璋真正的擺脫女性的從屬身份,當樹伯聽到在佩璋對煥之掌管田園表示支持的話語時,樹伯用所執(zhí)有的父權身份給予佩璋無形壓迫的眼神,使佩璋壓抑言辭的表達。“根據(jù)??碌脑捳Z理論,女性在自身主體地位上把握話語才能實現(xiàn)真正意義上的獨立,由此打破沉默的境況擺脫依附的現(xiàn)狀得以真正的解放?!盵1]說明佩璋雖然作為時代進步知識分子女性形象的代表,意識的覺醒只是使自己擺脫從屬地位的一個要素,完全的獨立不僅需要掌握話語權還需要用行動來證明女性作為有思想的獨立個體的意義。在佩璋與倪煥之的交往過程中,她對新生活,新教育充滿了向往同時又交織復雜的矛盾心理,究其根源是其半從屬身份的在儒家傳統(tǒng)文化下的存在的性別交往的禁錮與存在于思想意識層面難以消解的舊有觀念下的無所適從。當冰如夸獎佩璋畢業(yè)后是一個出色的好教師,佩璋卻說她只怕一輩子也當不了老師,當煥之說那有當不了的時,她卻說不出辯解,這種無法辯解是存在于女性內心的文化不自信的話語約束與男性話語的認可的對立下的意識上升,使得佩璋在處于舊有觀念下的束縛下對自己是否真的認為只能男子為師的再次審視,從而使這一女性人物形象帶有五四新時代的特征。在佩璋對倪煥之的感情表達中,她曾一度認為對煥之愛慕是不道德的,想和他見面談教育也是清白女子沒廉恥的行徑,但是同時她又對自己因害怕舍監(jiān)的眼光拒絕和煥之信件交往感到后悔。這種封建意識與渴望沖破思想禁錮的矛盾沖突,說明了處于時代交叉路口的女性生存現(xiàn)狀—拘謹與和期望擺脫束縛的矛盾二重性。
在葉紹均筆下,金佩璋在婚后的兩個月就取得了母親的征兆,孩子的到來意味著佩璋必須在家庭和事業(yè)中“二選一”,這于她和煥之而言似乎是一個不幸的消息。在這種沖突下,佩璋最后在一種為崇高的理想而犧牲的愉悅下放棄事業(yè)選擇了家庭,開始關注身邊的瑣碎的“家事”完全從屬于家庭。值得注意的是這個家事于佩璋喪母后所關注的“家事”是完全為不同的性質,前者是被迫選擇后將覺醒意識給掩蓋,沉淪為家庭少奶奶,并將目光聚焦于一切的家庭生計。而后者是女性久困于封建束縛而覺醒的新時代女性,追求的是人生理想。由沉淪—覺醒—沉淪的這樣一個過程,說明束縛女性的不僅僅是社會環(huán)境、舊有的思想觀念,還有女性自身存在的一些生理因素。佩璋的選擇似乎說明女性在家庭和事業(yè)的選擇上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學的是師范,做的是妻子?,F(xiàn)在輪到自己了,我已做了你的妻子,還能做什么別的呢!”①我們可以從中探尋到佩璋的無奈以及自我消沉之感,但是我認為其中還囊括了性別角色的構架本身反映了一種不平等的失衡的觀念,即同是學師范的煥之作為一個男性可以不必在生理條件的限制下而停止對事業(yè)的追逐,反而從男性自身對理想女性的狹隘自私的觀點出發(fā),抱怨有了妻子丟了戀人,彰顯女性結婚生育后推敲家庭瑣碎的庸俗和無趣,對佩璋的轉變嗤之以鼻,卻未絲毫看到她為家庭付出的犧牲。這種不平衡在某種程度上也顯示了“職業(yè)婦女最大的阻礙,不是結婚,而是撫育孩子”[2](P16)。同時也極具現(xiàn)實意義的向我們傳遞了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當家庭與事業(yè)相沖突時,能否二者兼顧?擺脫成為家庭附庸的從屬地位,在理想與愛之間攻破生理上對女性的束縛,打破這所謂的性別不平衡,彰顯出女性的價值。
首先值得一說的是倪煥之死后,文中提到佩璋是獨自趕到上海的,“獨自”二字在這里是具有暗示性作用的,象征著佩璋真正的擺脫家庭束縛的繩索,踏上女性不再依附家庭的獨立之路。當時正處辛亥革命時期,佩璋決定走出家庭,并在覺醒的女性獨立意識的指引下邁向社會,在男權社會下追求與男性相等的權力為社會做貢獻是極具現(xiàn)實意義的,這不僅象征了了那個時代作為知識分子的女性沖破各種束縛的崛起,順應了當時時代要求婦女解放的潮流,同時也說明了新時代的女性不再是固守家庭的附庸,而是應該努力追尋事業(yè)為社會盡一點綿薄之力的獨立人。
綜上所述,金佩璋的人物形象是極具現(xiàn)實意義的,她不僅是舊時代處于從屬地位的知識分子女性意識覺醒的代表,同樣也在事業(yè)和家庭二者沖突下該如何的抉擇給予了我們借鑒意義,從沉淪—覺醒—迷失中沉淪—獨立的這樣一個過程是女性獨立的一個成長史,同樣也是五四時代女性成長的一個發(fā)展史。
注釋:
① 葉圣陶:《倪煥之》,人民文學出版社1994年版,第151頁
[1] 韓風.文化視角下女性角色與身份的建構[J].東南傳播.2012-07-20
[2] 孫毓珍. 職業(yè)婦女與托兒所 [J]. 前進婦女,1945.
I206.7
A
1672-5832(2017)10-0046-01
汪啟敏,女,漢族,重慶,本科,四川外國語大學,漢語言文學(中外文化交流)專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