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熙寧
答案在風(fēng)中飄蕩
馬熙寧
每個人都是一座孤島嗎?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你變得有些傷感,在每次的強顏歡笑過后,你收起笑的有些僵硬的嘴角,覺得熱鬧只是他們的,你只有自己的孤獨世界;哪怕受到一句嗤笑,一個最輕微的疏離的暗示??墒牵紱]有。你無法控制心中被排斥的悲傷瘋長,拼命忍耐眼淚,一霎那世界卻又分崩離析。
你是一個“模特”,光鮮亮麗的外表是你的表情;可誰又知道,你光滑如玻璃的外殼如此易碎,你一直拼命維持著表面的冷靜從容,生怕下一秒這來之不易的平衡被打破。
在寫下這些文字之后,你又在盡力安慰自己,你只是一介學(xué)生啊,有必要嗎?你想把紙撕碎,希望沒有人可以看到你自信從容的面孔之下蒼白單薄的靈魂。
趁早撕碎吧,母親看到又會說自己在胡思亂想。你又想。
就像上次那樣:“月考成績下降了,你到底整天在想些什么?”她高高地舉起你擠出時間寫成的“狗屁東西”,仿佛巴掌要打下來。
就像她每次因小事大發(fā)雷霆,許多你不愿想起仿佛又如在耳邊的話,就像她每天……
“?!濒[鈴響了。你迅速恢復(fù)了模特的表情,用面具掩蓋了心中石潭的激蕩,誰也不了解,誰也不必了解。
你快步上學(xué)去。
垃圾桶里有一小堆碎片。
無休止的思緒漫涌來,淹沒了你的心。像這個下午,豐盈的陽光漫涌來,照亮了整個教室。
你喜歡發(fā)呆。不過,這次是對著一本成功學(xué)雜志。
你私下里將那些讀了令每一位學(xué)生黨熱血沸騰如打十管雞血的文章叫成功學(xué)雜志,不過那些編輯不是這么定位的,但每個拼命掙扎的人,有時候,總是需要一碗加湯不加料的雞湯,不是嗎?
雖然你打心底厭惡它,可有時也確實需要它。
幾個同學(xué)過來,其中有與你剛起沖突的那一位。
“又在學(xué)習(xí)?。俊?/p>
你低頭不語,可心里又一陣難受。
每個人都在說你自私,說你只顧自己學(xué)習(xí)不關(guān)心班集體,說你不愛理人假清高……,你甚至感受到來自同學(xué)的那一絲絲寒意。
你能怎么說呢?你不知道。你只在回味著痛苦。那些若有若無的話在心里劃下若有若無的傷;有人明擺的諷刺你只假裝聽不見,可事后又在心里慢慢拿出來咀嚼,像吃苦味的蓮子;一次次你想解釋,卻在內(nèi)心法庭中被絕望、失落、不屑甚至怨恨否決。
他們也無法了解你吧,就像你也無法理解他們。
有時也會談笑風(fēng)生,像兩個在孤島上獨居的人想乘舟度過中間的海。
但終究是無法托付心事。兩個人擺渡不成,對著茫茫海天一點陸地的影子喊:“嗨,聽得見嗎?”
你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少有的閑暇。
每一個人都步履匆匆,但正如茨威格所言:平靜的表情下心中涌著澎湃的驚濤駭浪,每個男女懷著凝固的熱情、渴望被了解。
這樣的人,不止你一個。
“想找個伴侶嗎?”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
猛地回頭,突然發(fā)現(xiàn)身邊車水馬龍瞬間消失,夕陽下只有你拉長的影子。
“會有人喜歡我嗎?”你自嘲。
“我知道有一個人,如果你愿意,他會一直陪伴你。”
“誰?”
“他是孤獨,你會拒絕嗎?”
你無需拒絕。即使你走在人潮喧鬧的大街,即使你聚會、出游、喝香檳、威士忌,用口紅把嘴唇涂得鮮亮,用化妝粉將臉頰扮得粉嫩,穿曳地的禮裙、及膝的長靴,以及其他浮夸的熱鬧,依然是為一場終要曲終人散的宴席陪襯。而孤獨,才是人散后,一鉤新月天如水,滿腹心事賦予誰的好伙伴。
他在你疲憊地躺在沙發(fā)上時,沉默地站在你旁邊。他在每夜你獨自入眠時,輕哼著夜曲。他在你也許是矯情也許是真實地抱怨著所謂孤島時,朝你用力地點點頭,又搖搖頭。
所以,每個人是一座孤島嗎?
回到家,母親坐在燈下等你。她的身后,朦朧著燭光的溫柔。
“媽,……”你欲言又止。
第二天,打開課本,一頁紙掉落,上面只有三個字:對不起。
你看見,孤獨悄悄地走開了……
茫茫的時間的原野上,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我們相見,在彼此的孤島上,縱使傾其一生,也不可能了解不可說,但我們的一生,卻因曾努力走進對方的孤島而有了意義,使黑夜的海上有了互放的光亮。
路還很長,但有星星做伴。
關(guān)于孤獨的探索之答案,仍在風(fēng)中飄蕩。
河南省濮陽市油田第一中學(xué)高三二十一班 2524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