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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敦煌西夏石窟營建史構建

      2018-01-23 12:13:34沙武田
      西夏研究 2018年1期
      關鍵詞:曹氏重修洞窟

      □沙武田

      敦煌西夏石窟營建史構建

      □沙武田

      敦煌西夏石窟營建史的研究,由于受歷史文獻資料、洞窟文字資料的局限,又缺少供養(yǎng)人畫像資料的佐證,加上洞窟圖像資料信息解讀的諸多瓶頸,再加上藏傳佛教圖像的引入,等等因素,最終導致長期以來對這一時段的洞窟營建史研究沒有太大的進展。但仔細考察這一時期的洞窟,還是可以看到一些基本的營建特征,像重繪前期洞窟的基本營建方式及其特點,世家大族的衰敗與集體式營建功德的可能性,使得西夏時期的洞窟營建與之前各時期表現(xiàn)出完全不一樣的時代特征。作為西夏時期的洞窟,統(tǒng)治者黨項人也必然要參與到敦煌石窟營建當中來,而這一點更具時代特性。另外,西夏時期對東千佛洞、榆林窟的營建也與莫高窟有較大的區(qū)別。

      敦煌西夏石窟;洞窟營建史;重修重繪;世家大族;黨項人

      以莫高窟為主的敦煌石窟營建史,在回鶻西夏之前,因為有內容豐富的藏經洞資料的佐證,故學術界的研究成果頗為豐富,其中以賀世哲《從供養(yǎng)人題記看莫高窟部分洞窟的營建年代》一文最為經典[1],其后馬德以“敦煌石窟營建”為專題,對莫高窟營建史作了詳細梳理,對供養(yǎng)人題記和藏經洞寫本有記載的洞窟營建歷史均有著錄[2]。王惠民則以敦煌佛教發(fā)展史為線索,對莫高窟石窟營建再作考察[3]。但我們注意到,以上研究中對回鶻、西夏、元時期的營建或未作說明,或一筆帶過,或僅作簡單討論。

      同樣,學者們對敦煌石窟藝術發(fā)展史的研究,到了回鶻、西夏、元時期,較之前期各時代藝術,也往往以較為簡略的筆觸處理。段文杰是以“少數(shù)民族政權時期”或“黨項蒙古時期”簡略論之[4];寧強則以單幅畫面的形式把這一時期的壁畫藝術作了介紹性說明[5];趙聲良敦煌藝術簡史西夏元時期的石窟藝術,把回鶻風格洞窟歸為西夏時期,即認為不存在回鶻單獨的藝術,又以較為宏觀的手法對西夏和元洞窟藝術作了簡略介紹[6]。

      總體而言,敦煌西夏石窟營建史的研究,由于受歷史文獻資料、洞窟文字資料的局限,又缺少供養(yǎng)人畫像資料的佐證,加上洞窟圖像資料信息解讀的瓶頸——此期圖像走向兩個極端,一個極端是過于簡單化,另一個極端是變化大,無傳統(tǒng)的延續(xù),再加上藏傳佛教圖像的進入,等等因素,最終導致長期以來對這一時期段的洞窟營建史研究沒有太大的進展,幾乎是停留在1964年由敦煌文物研究所、中國社會科學院民族研究所聯(lián)合調查的資料基礎上產生的1980年由白濱、史金波公布的西夏洞窟基本資料[7],以及1982年劉玉權西夏洞窟分期成果[8]和史金波、白濱公布的洞窟西夏文題記資料[9]。之后曾參與洞窟西夏資料調查的陳炳應也再次以更為詳細的筆法梳理了西夏洞窟營建史狀況[10]。這些均是早期的研究,其后,對敦煌西夏石窟營建史的研究,雖然有零星的文章有所涉及,但至今無人對其作全面綜合的系統(tǒng)研究。

      對于莫高窟、榆林窟洞窟營建史基本線索,之前陳炳應在已經釋讀出來的兩地西夏文、漢文題記資料的基礎上,作過較詳細的梳理,讓我們看到以此二處石窟為主的西夏石窟營建史[10]1-55。對于這些題記所記載的西夏洞窟營建史大綱,此處不再贅述。需要說明的是,這些題記反映的多只是西夏時期在莫高窟和榆林窟簡單的裝鑾、修造、建寺、清理積沙及游人、香客的巡禮活動,也有在窟內的行愿、行善、燒施等佛教活動,無法構成完整的石窟營建史,但卻可以讓我們看到這一時期洞窟營建的蛛絲馬跡。

      敦煌石窟營建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自十六國北朝開始鑿窟以來,一直沒有停止過。到了西夏時期,正是歸義軍大規(guī)模營建之后,相信信仰佛教的西夏時期的敦煌當?shù)厝?、作為統(tǒng)治階層的黨項人,一定會繼續(xù)這種傳統(tǒng)。況且西夏統(tǒng)治敦煌地區(qū)有近200年時間,即使是考慮到中間出現(xiàn)過約30年時間的沙州回鶻政權時期[11],西夏統(tǒng)治敦煌也要長達一個半世紀之久,在如此長的時間內,加上西夏時期以黨項皇室為代表的各族人民對佛教不遺余力的推動[12],以及西夏留下的大量豐富的佛教遺跡與文獻①,想必西夏在敦煌的佛教石窟營建成績一定也相當豐碩,實有必要作些探討。

      鑒于此,本文擬從洞窟營建史的角度,對敦煌石窟西夏洞窟作些探討,掛一漏萬,不當之處,敬希方家教正。

      一、重繪前期洞窟的基本營建方式及其特點

      敦煌石窟西夏洞窟在莫高窟的基本營建方式是重修前期洞窟,這一點已是學界熟知的事情。但仔細考察西夏時期在莫高窟的重修活動,可以看到西夏人的重修有幾個頗值得總結的現(xiàn)象與特點。

      縱觀敦煌石窟的營建史,從十六國北朝以來,以莫高窟為主的洞窟營建可以說一直沒有停止,其下限可以到以九層樓建成為代表的1936年[13]。若從《莫高窟記》所記前秦建元二年(366)樂僔開窟算來②,將近1600年時間。在如此漫長的歷史時期,莫高窟沒有停止過營建,明清兩代雖然現(xiàn)在看來幾乎沒有新的內容出現(xiàn),但是畢竟小規(guī)模的維修、清沙活動仍在繼續(xù),以第138、454、342三窟為代表的“娘娘殿”即是明清之作,另像現(xiàn)存上寺、中寺即是清代的“皇慶寺”所在,下寺也是王道士在1908年5月完工的道觀“三清宮”[14];包括莫高窟洞窟完整地保護下來,應該歸功于明清兩代敦煌本地老百姓出于信仰需求而自發(fā)有意識的保護,只是沒有留下相關的資料,但明清時期大量的游人題記出現(xiàn)在洞窟中③,其實也表明莫高窟在這一時期作為圣地的歷史事實。以上這些,若從歷史的角度來看,應該說都可以歸入明清時期莫高窟的營建。

      在莫高窟石窟發(fā)展的歷史長河中,稍作考察即可發(fā)現(xiàn),洞窟的重修活動主要集中在四個時期,一是中唐吐蕃時期對盛唐未完工洞窟的補修[15],二是五代宋曹氏歸義軍時期,三是沙州回鶻時期,四是西夏時期。元代也有重修,但因為涉及洞窟極其有限,僅在第332窟甬道南北壁下層重繪一小塊,分別畫男女供養(yǎng)像幾身而已。

      對于五代宋曹氏歸義軍時期洞窟的重修活動,敦煌研究院學者們多有注意,馬德有總結:“當時,莫高窟崖面上大概一共有近600窟龕,而有一半以上的窟龕以及整個崖面都在這一時期經過重修?!彼⑻貏e強調了以崖面景觀為主的重修現(xiàn)象:“由于崖面上已經飽和,加上崖面上曾經發(fā)生過崩塌,所以也是在這一時期,莫高窟崖面上所有的洞窟龕前面都修造了木構殿堂(與地面連接的底層洞窟)和窟檐(二層以上的洞窟懸空架設),窟檐之間以及前后上下的空隙處又全部繪制露天壁畫以連接,使一條長達千米、高10米至40米不等的崖面被裝點得如同神宮仙閣、瓊樓玉宇,分外秀麗、壯觀,其遺跡至今仍歷歷在目?!盵16]113若仔細考察莫高窟洞窟,會發(fā)現(xiàn)曹氏歸義軍時期對洞窟的重修工作,除了以上在崖面上的木構殿堂、窟檐、露天壁畫以外,曹氏在建窟檐和殿堂的同時,往往會重繪洞窟前室壁畫,并縮小窟門,新繪甬道壁畫。這樣的洞窟在莫高窟數(shù)量頗多,早期的北魏第431窟、西魏第437窟、北周第428窟、隋代第427窟、盛唐第444窟,這幾窟現(xiàn)存時間頗久遠的窟檐建筑,包括前室和甬道壁畫,即是曹氏時期重修作品的代表。雖然沒有留下木構建筑,但是木構建筑遺跡清晰可見,并重繪前室,縮小甬道,新繪甬道壁畫的洞窟數(shù)量超過莫高窟洞窟總數(shù)的三分之一,代表如莫高窟北魏第435、251等窟,西魏第288窟,北周第296、299等窟,隋代第420、401等窟,初唐第331、323、322等窟,盛唐第217、45等窟,中唐第231、237等窟。另也有對前期崩塌的洞窟作新的加固處理的情況,最典型的現(xiàn)象即是北涼第275窟、北魏第263窟、盛唐第446窟,前期塌毀的洞窟經過曹氏的再加固,使其又成為一完整的洞窟。需要說明的是此類重修時往往在甬道,或前室,或主室畫重修功德的供養(yǎng)人像,同時前室西壁門上往往有功德記文榜題框。

      到了曹氏歸義軍晚期約曹宗壽、曹賢順時期,洞窟重修現(xiàn)象又發(fā)生較大的變化,以對莫高窟盛唐大佛“南大像”第130窟、中晚唐第152窟、晚唐第16窟、五代第256窟等大窟的重修為例,除了殿堂或窟檐重修之外,在洞窟內部的壁畫上主室是清一色的四壁綠千佛,窟頂不畫尊像,全為團花,藻井以幾何紋和垂幔,裝飾效果非常濃厚。更有趣的是,這種重修手法與風格影響到其后的沙州回鶻和西夏時期。但需要注意的是,此類重修手法往往不畫供養(yǎng)人畫像(不全是),以第16窟為例似乎與藏經洞的封閉原因有所關聯(lián)[17]。

      相比五代宋曹氏時期的重修活動,到了沙州回鶻和西夏時期,莫高窟的洞窟重修手法出現(xiàn)了新的變化。

      1. 以洞窟壁畫重繪為主。沙州回鶻和西夏時期的洞窟重修活動,不再像曹氏歸義軍前期重修那樣,會有木構殿堂、窟檐及縮小窟門的做法,而主要以重繪壁畫為主。雖然之前的莫高窟殿堂考古工作把像第130窟前的大型殿堂歸為西夏時期[18],但已被學界否定,實為曹氏歸義軍時期所為[19]。

      2. 選擇洞窟時以隋和唐前期小型窟為主。回鶻和西夏時期重修的洞窟,以隋和唐前期小型窟為主,個別也有早期較大的窟,像第244、263窟,應為北朝中心柱窟,還有個別大窟像第351窟應該是晚唐五代宋時期的大窟,但此二者均不占主導。整體上選擇小型和中型窟作重修的對象,實是與這一時期沙州人口和經濟基礎有關。

      3. 遍窟重繪壁畫。曹氏歸義軍前期的重修多局限在前室、甬道,主室一般只重繪曹氏時期的供養(yǎng)人,而回鶻和西夏時期的重修是對洞窟包括前室、甬道、主室的全面重繪,完全覆蓋下層的隋、唐壁畫,可謂“舊貌換新顏”,以簡單的重繪手法,把一批前朝的舊窟變成回鶻、西夏時期的功德窟。

      4. 重修功德主供養(yǎng)人畫像缺失的疑惑。洞窟的營建均是在功德主窟主、施主發(fā)心下的功德行為,到了曹氏晚期的重修出現(xiàn)過供養(yǎng)人畫像短暫的缺失現(xiàn)象,再到沙州回鶻時期供養(yǎng)人畫像再次以集體相出現(xiàn)在重修的洞窟中,但莫高窟西夏時期重修洞窟時,主室內不留供養(yǎng)人畫像的位置,前室情況雖然因殘而不甚明了,但從歷史的慣例來看,也不大可能繪制供養(yǎng)人畫像。對此現(xiàn)象和原因,筆者雖然已有專文作過探討[20],但仍有疑惑存在。

      二、西夏時期莫高窟石窟寺管理狀況

      從藏經洞寫本與洞窟供養(yǎng)人題記等資料可以看到,莫高窟在歷史時期一直有相應的管理機構負責洞窟營建、洞窟維修、日常香火、洞窟清沙等事宜。S.1947記“(歸義軍)管內一十六所寺及三所禪窟”,另在吐蕃和歸義軍時期的僧官中,出現(xiàn)過像“三窟教授”(S.2133v)、“三窟教主”(北芥35)、“勾當三窟”(P.4660)、“住三窟禪師”(P.4640)等職務。這里出現(xiàn)在敦煌寫本中的“三窟”、“三所禪窟”,最早土肥義和認為即是莫高窟、西千佛洞、榆林窟[21],馬德則在此基礎上詳細考證敦煌寫本中出現(xiàn)的“東窟”、“西窟”、“窟上”所指[16]212-215,肯定了土肥先生的觀點。而歸義軍時期大量寺院賬目文書中有關窟上活動的記載,除了有記載與洞窟營建有關的看窟、下彭、打窟、調灰泥、上泥、畫窟、安窟檐、安窟門、油窟門、上梁、脫墼、壘墻等之外,還有像易沙、堆沙、栽樹等洞窟環(huán)境管理活動,也有不少反映在洞窟上的其他大眾活動如燃燈等,也有頻繁出現(xiàn)在洞窟上的迎來送往活動[22],這些都可以看作是莫高窟、榆林窟、西千佛洞在歷史時期有相應的統(tǒng)一管理機構和相應措施的重要資料。

      S.5676《諸寺僧尼數(shù)》是歸義軍時期各個寺院僧尼人數(shù)的統(tǒng)計[23]:

      1.龍廿人 開廿人 蓮十人 永十

      2.七人 圖卅七人 云十五人 康十九人

      3.窟十九人 金廿六人 恩卅一人 修

      4.五十五人 乘六十人 普五十七人 國

      5.廿九人 圣七人

      其中有19人的“窟”即是指莫高窟,可見當時的莫高窟是和其他沙州城內的寺院一樣,總體上屬于歸義軍佛教都僧統(tǒng)統(tǒng)一管理。更早的日本濱田海德舊藏115號《諸寺付經歷》是吐蕃時期因贊普轉經而給沙州各寺院付經的目錄,其中的“窟”學者們認為即是莫高窟[24]。

      寫于951年的《臘八燃燈分配窟龕名數(shù)》寫本[25],記載當時的僧政道真發(fā)布轉貼,通知相關人員在本年的臘八日夜在莫高窟遍窟燃燈的具體任務,實是莫高窟佛事活動統(tǒng)一管理的最好證明。如果說P.2019v《長興元年(931)凈土寺入破歷》記載“粟肆斗,令公上窟時臥酒、窟上諸寺領頓用”,所記“窟上諸寺”可以理解為莫高窟的多所寺院,再結合莫高窟第443、148等窟供養(yǎng)人題記中頻繁出現(xiàn)的“住窟禪師”、“窟禪”、“住窟禪僧”等身份性質的僧人群體在莫高窟進行的禪修活動,那么莫高窟在寺院統(tǒng)一管理下的營建、維修、佛事、香客活動,應當井井有條。

      按此邏輯,正因為吐蕃和歸義軍時期莫高窟屬于敦煌佛教僧團統(tǒng)一管理之下,所以我們看到歸義軍時期在重修前期洞窟時采取的統(tǒng)一而規(guī)范的手法,但是到了曹氏歸義軍末期一度出現(xiàn)一些變化。到了回鶻和西夏時期,目前很難找到直接涉及莫高窟整體洞窟管理的文獻資料,但從洞窟現(xiàn)有的遺跡出發(fā),也可以對西夏時期的莫高窟石窟寺管理作些推斷。

      (一)重修前期洞窟選擇的混亂反映出莫高窟管理大不如前

      我們知道,佛教石窟寺的營建,在不同時代選擇營建洞窟的位置時,往往會充分地考慮具體崖面位置關系[26],這一現(xiàn)象在莫高窟反映得尤其有規(guī)律可循。熟悉莫高窟洞窟者皆知:在回鶻西夏之前,莫高窟崖面上的洞窟是按不同的時代分成多個崖面區(qū)間或段落,以北涼三窟第275、272、268窟所在位置為最早開窟的崖面;然后隨著時間的推移向兩側布局,每一層的某一段崖面上往往會是同一時期洞窟集中的區(qū)域,到了曹氏歸義軍時期則往往在底層開大窟,看似無規(guī)律,其實若考慮到當時整體的重修活動,就可以看到曹氏歸義軍時期大窟的選擇也是有規(guī)律可循的[27]。

      但是到了沙州回鶻和西夏時期,情況發(fā)生了變化,無論是回鶻時期的重修洞窟,還是西夏時期重修的洞窟,放在整體莫高窟崖面上觀察,找不到規(guī)律性,從南到北、從一層到三層,都有重修的洞窟,即使是比較集中的某一層位上,重修的洞窟也不相互連接,似有較大的隨意性,沒有整體的事先規(guī)劃。

      因此,單從重修洞窟的選擇上來看,西夏時期莫高窟的管理大不如前。

      (二)較為頻繁的游人香客活動顯示莫高窟有效管理的衰敗

      對于這一現(xiàn)象,筆者已在《西夏時期敦煌莫高窟的營建——以供養(yǎng)人畫像缺席現(xiàn)象為中心》一文作了討論,通過現(xiàn)存于莫高窟洞窟中的西夏文、漢文題記資料,可以較為清晰地感受到西夏時期的莫高窟已成普通游人香客隨意題刻之處,而像一些清沙的功德題記,也似乎說明了莫高窟正常的寺院有序管理的清沙活動受到影響或中止,底層的一些洞窟受流沙淹沒,需要清理。當然我們也必須要認識到,之所以會留下這些游人香客的題刻文字,其實反映的是莫高窟仍然作為西夏時期重要的佛教圣地和沙州老百姓信仰中心的地位,當然整體境況和管事并不理想。

      (三)以對第285窟的重修現(xiàn)象看西夏時期莫高窟的管理

      莫高窟第285窟是北朝的代表窟,窟內壁畫極其精美,是同時期北朝洞窟所僅見。西夏時期在該窟的重修活動頗為獨特,不是像前述常見整體重繪壁畫的方式方法,完全沒有重繪壁畫,西魏壁畫保存完好。西夏時主要在窟內建一方形壇,壇上立一圓形多層的曼荼羅式壇,似第465窟主室存多層圓壇,此現(xiàn)象在1908年伯希和考察隊拍攝的照片中可以看到;另在南北壁原8個小禪龕部分龕門口起一藏式塔,把龕完全封閉起來,據(jù)伯希和筆記可知,當時這些藏式塔龕里面塞滿了西藏信徒的還愿物[28],藏傳信徒如此崇拜這些塔和龕,極有可能這些塔是為封存西藏喇嘛教的高僧舍利所為,果若如此,則說明西夏時期在重修時把第285窟本來是禪窟的幾個小龕部分埋藏了僧人骨灰,可以認為是西夏重修工作時完全改變洞窟功能與性質的重要事例。類似的現(xiàn)象另可在莫高窟第328窟看到,西夏人重修第328窟時完全未動精美的盛唐彩塑和龕內壁畫,僅重繪了窟頂、四壁、甬道和前室,同時在主室龕下起一藏式塔。此塔在整個洞窟中顯得極不協(xié)調,推測和僧人死后瘞埋有些關聯(lián)。此類似的做法也可以在莫高窟北區(qū)石窟第142窟看到,狹小的窟內起二塔,考古判定為瘞埋窟內的舍利塔[29]。

      對于第285窟幾處塔的時代,宿白定其為元代[30]。宿先生早年斷為元代的莫高窟、榆林窟遺跡,現(xiàn)已多有新說,以第464、465窟為代表,多已歸為西夏時期[31]。另在主室北壁西起第一個禪洞內有墨書西夏文十行[10]9:

      雍寧乙未二年九月二十三日,麻尼則呼……同日,八人共同發(fā)愿,來山寺廟中燒香,生生世世,當見佛面。司者案頭尼則 尼頃浪(畫押)。

      西夏崇宗乾順雍寧乙未二年,即1115年,此題記和塔是西夏人尼則、尼頃浪等八人來莫高窟巡禮時在第285窟留下文字。至少說明到了西夏時期第285窟已經處于無人管理的境況。

      另據(jù)敦煌研究院保護所使用碳十四14C測年的結果,第285窟現(xiàn)存的窟內壇的時代是西夏時期④,這也為西夏在第285窟的系列活動提供重要的時間依據(jù)。

      如果以上推測成立,讓我們看到西夏時期把前期洞窟改為起舍利塔的現(xiàn)象,充分說明這一時期莫高窟石窟寺整體管理的松懈。

      三、世家大族的衰敗與集體式營建功德的可能性

      敦煌莫高窟為什么能夠延續(xù)千余年之久,是大家普遍關心的問題,學者們給出的答案不盡一致。史葦湘總結多年來的觀察所得,對這一問題作出意味深長的回答,認為其中占主導地位的核心因素是歷史上敦煌世家大族的推動,并總結為:“敦煌莫高窟是古代敦煌豪門世族意識形態(tài)的一種反映。”[32]124-136的確,仔細考察歷代敦煌石窟的營建,往往看到的是不同時期世家大族宗教活動的影子,“家窟”也是敦煌石窟主要的功德體現(xiàn),其中討論較多如陰氏、李氏、索氏、曹氏、張氏、翟氏[33],這些家族在莫高窟的功德窟均為一時之代表,往往形成一個時代的標志性功德窟,又是同時期或其后仿效的對象,引領時代潮流。

      對于敦煌世家大族與洞窟營建關系,研究成果非常之多,馮培紅《漢宋間敦煌大族研究》有集大成之功[34]。早在魏晉時期,敦煌就是一個“大姓雄張”的地方,而像曾經活躍在洛陽太學的“敦煌五龍”,可以看出敦煌大姓雄厚的文化基礎。五涼時期河西學術發(fā)達,但代表人物往往是來自敦煌的大姓,如郭禹、郭荷、宋纖、劉昞等,他們名噪一時,為時代大儒,均出自敦煌大族[35]。正因為如此,敦煌開窟之初即使佛教石窟與家族之間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作為敦煌家窟的代表,以唐貞觀十六年(642)營建的“翟家窟”莫高窟第220窟為例,一直到后唐同光三年(925),原來功德主翟思遠的九代曾孫翟奉達又重修甬道北壁,并畫了“新樣文殊”,并書上翟氏的“檢家譜”[36],之后大約到了曹氏歸義軍的中晚期,翟氏后人又重繪整個洞窟,南北壁在下層初唐壁畫上分別繪制獨特的瑞像史跡畫集與彌勒經變,后在20世紀40年代被常書鴻和羅寄梅剝離上層壁畫,露出下層初唐作品,保存完好。現(xiàn)保存1975年被推出的曹氏時期最后重修的縮小加固的甬道壁畫,有曹氏男性供養(yǎng)像,還有曹氏女像和于闐天公主供養(yǎng)像[37]。也就是說,在300余年的時間里,第220窟一直由翟氏負責營建、維修、管理、重修,這也符合翟氏在敦煌的大族地位[38]。

      另據(jù)成作于951年的《臘八燃燈分配窟龕名數(shù)》可知,在10世紀中葉,莫高窟崖面的洞窟有相當一部分是之前不同歷史時期的家窟,經學者們考訂,大致有:“陰家窟”第138窟,“二層陰家窟”第231窟,“王家窟”第143窟,“宋家窟”第146窟,“李家窟”第148窟,“吳家窟”第152、153、154窟,“張都衙窟”第94窟,“翟家窟”第85窟,“杜家窟”第76窟,“宋家窟”第72窟,“陳家窟”第320窟,“何法師窟”第196窟,另像“吳和尚窟”第16窟可以認為是“吳家窟”,“司徒窟”第94窟可以認為是“張家窟”⑤。而像在洞窟龕下墨書清晰的“翟家窟”第220窟,張議潮的功德窟第156窟應為“張家窟”,藤枝晃認為第159窟也是“張家窟”[39]。按照學界研究,若把西魏第285窟歸為“陰家窟”[40],說明家窟的營建是莫高窟貫穿始終的線索。此線索其實也正好可以和敦煌大族在漢晉以來到北朝、隋唐、五代宋的發(fā)展相始終,實是解讀敦煌石窟營建的重要思路。

      史葦湘認為敦煌的世族把對文化的固有傳統(tǒng),最終是以洞窟的形式保存了下來[32]124-136,此觀點是研究敦煌世家大族者的共同看法[41]。筆者在探討吐蕃統(tǒng)治時期的敦煌石窟“重構”原因時,也看到敦煌人對“文化的守護”和對“傳統(tǒng)的保持”同樣是通過洞窟營建方式方法,以敦煌地方傳統(tǒng)的手法有效地保存了漢文化[42]。

      我們也注意到,無論是研究敦煌世家大族,還是研究敦煌的家窟,到了曹氏歸義軍之后,學術界幾乎不再有相關的討論工作。這種現(xiàn)象的原因其實也很簡單,因為就現(xiàn)有的資料,我們在傳統(tǒng)文獻典籍中幾乎找不到有關沙州在曹氏歸義軍之后的相關家族或個人活動的記載,更讓我們困惑的是,在歸義軍之后敦煌石窟的營建中供養(yǎng)人題記、發(fā)愿文、功德記類文字幾乎不存,更有甚者,到了西夏時期在莫高窟幾乎看不到此類圖像和相關文字存在的痕跡。

      那么,敦煌石窟的營建到了沙州回鶻和西夏時期,是否仍然是之前的傳統(tǒng)、是敦煌本地世家大族“意識形態(tài)的一種反映”?是否仍然是敦煌的世家大族對傳統(tǒng)的守護、保護文化的一種措施呢?

      沙州回鶻洞窟中仍然有如第310、418、399、148等窟完整家族供養(yǎng)像的存在,更為有趣的是,我們觀察到的沙州回鶻洞窟中供養(yǎng)人畫像,男性以回鶻裝為主,女性個別有回鶻裝,但同時也出現(xiàn)女性曹氏裝的現(xiàn)象[43],此現(xiàn)象正反映的是曹氏歸義軍時期世家大族到了沙州回鶻時期仍然存在的歷史事實,但總體的趨勢是歸義軍原有世家大族的回鶻化現(xiàn)象越來越濃厚。

      有趣的是,到了西夏時期,在莫高窟重修的洞窟中絕大多數(shù)不出現(xiàn)任何供養(yǎng)人的畫像信息,或者說供養(yǎng)人畫像的缺席成為這一時期西夏洞窟營建的一個基本現(xiàn)象或特點?;诖?,筆者另文作了專題分析[20],特別是從洞窟營建的人口基礎因素分析入手,結果發(fā)現(xiàn)西夏時期,特別是在西夏前期,由于長期頻繁的宋夏戰(zhàn)爭,沙州人口參與戰(zhàn)爭而使得人口大減;加上西夏時期河西走廊作為西夏半農半牧經濟區(qū)的原因[44],客觀上使得敦煌佛教信徒人口遠不如之前的歸義軍時期。

      總之,受西夏經年累月的戰(zhàn)爭影響,處在西夏最西部的沙州也未能避免戰(zhàn)爭帶來的負面作用,敦煌自漢晉以來形成的世家大族受到根本性打擊,除了一部分在較早的時候受回鶻人勢力的影響而回鶻化之外,其他的世家大族隨著西夏統(tǒng)治者的進入,受西夏戰(zhàn)爭對人口的需求,原有的世家大族多遭衰敗,部分可能淪落到普通老百姓當中,再無往日光輝。唯有莫高窟第61窟供養(yǎng)的“發(fā)愿者”、“助緣僧”中出現(xiàn)翟、李、索、梁、吳諸姓僧人,倒是可以認為是敦煌傳統(tǒng)世家大族的遺痕。另榆林窟第29窟出現(xiàn)以趙姓為主的家族,同時又有其與曹氏聯(lián)姻的情況,也算是敦煌世家大族延續(xù)的佐證。但此二窟的事例對長達半個多世紀的西夏統(tǒng)治時期而言,資料過于單薄,人口比例也非常有限,因此似仍無法改變世家大族整體衰敗的客觀事實。在這樣的情況下,延續(xù)了500年之久的表達“世家大族意識形態(tài)”的洞窟營建也出現(xiàn)新的變化。

      敦煌石窟的營建有家族對家窟維修的傳統(tǒng),其代表像莫高窟第220窟,對于西夏時期重修的洞窟,在西夏重修之前,窟內的壁畫應當保存較今天完好得多,大多為隋或唐前期的洞窟,到西夏欲重修時才經過二三百年時間,窟內的供養(yǎng)人題名、功德記文等題記文字資料應當是可以釋讀的,或部分可以釋讀。如果這一時期還有最初建窟者的家族后人存在,那么如果重繪是家族人所為,倒也順理成章,但如果非家族人所為,應當是有一定的人事障礙。當然如果家族已經破落,或已無后人延續(xù)下來,則另當別論。但是完全沒有供養(yǎng)人任何信息的存在,給本家族對家窟重修的可能性帶來疑問和邏輯推理上的挑戰(zhàn)。

      莫高窟石窟營建史上,除了家族重修家窟的傳統(tǒng)之外,另像前述曹氏歸義軍時期全面重修莫高窟崖面上洞窟的宏大工程,給我們重要的啟示。我們看到的經曹氏時期重修過的洞窟多是把曹議金夫婦的供養(yǎng)像畫在甬道南北壁,像莫高窟第428窟、第121窟,榆林窟第16窟等,還有的洞窟也會把其他曹氏成員的男性和女性供養(yǎng)像畫在甬道的南北壁,其代表如莫高窟第205窟、榆林窟第25窟等,二者的區(qū)別應該是重修時間上的差異,核心的表現(xiàn)是會把重修時間在任的節(jié)度使畫像入窟,以作為名義上的功德主。

      把以曹氏歸義軍首任節(jié)度使曹議金夫婦為代表的曹氏節(jié)度使和曹氏女眷們的供養(yǎng)像畫在重修洞窟當中,作為功德主出現(xiàn),顯然是曹氏歸義軍政權統(tǒng)一重修時整體處理功德主的巧妙辦法。曹議金和夫人回鶻天公主以及其他的節(jié)度使夫婦們,不大可能是所有重修行為的實際上出資的功德主,但鑒于他們在當時敦煌的政治和社會地位關系,因此像這樣的大規(guī)模重修活動的功德主,最后都歸于他們,把他們的供養(yǎng)像畫入洞窟中,掛名的成分多,實際的意義少。因此,在這些洞窟中出現(xiàn)的曹氏節(jié)度使夫婦們的供養(yǎng)功德像,充其量是曹氏政權集體重修的形象代言人,而非像我們在其他之前各時期洞窟中看到供養(yǎng)人畫像那樣,是真正意義上的窟主、施主。

      史金波指出莫高窟西夏洞窟的龍鳳藻井與西夏皇室密切相關,洞窟中大量出現(xiàn)的此類圖案,正是西夏皇室大規(guī)模修建莫高窟的反映[45]165-171。雖然西夏皇室是否是莫高窟大規(guī)模重修的主導者仍需更多證據(jù)的支持,但此思路倒是給我們重要的啟示。

      如果推測不致大謬,西夏時期隨著世家大族的瓦解,沙州傳統(tǒng)佛教信仰人口的下降,加上西夏時期沙州經濟所限,之前以家族為單元重修家窟的模式,到了西夏時期難以繼續(xù),而借鑒曹氏歸義軍時期由歸義軍政權集體重修的手法,最后西夏時期的洞窟重繪活動,變成由當?shù)厥浪捉缁蚍鸾探缃y(tǒng)一領導下的集體行為,既然是集體行為,大概就沒有必要在具體的洞窟中繪制供養(yǎng)人了,而集體的功德則應當是以豎立在公共場合的功德碑類體現(xiàn),而在洞窟前室西壁門上或主室東壁門上的大塊榜題框,也應該是書寫功德記的地方。

      事實上,西夏時期集體重繪方式方法運用的可能性,也反映在莫高窟西夏洞窟壁畫在題材內容和藝術風格上極高的重復性、一致性特征中來。西夏重繪的洞窟,窟頂全是團花裝飾,四壁或畫千佛,或畫極為簡單的幾種凈土變,甬道多畫供養(yǎng)菩薩,前室多殘,但常見凈土變,整體來看模式化、程式化現(xiàn)象極為嚴重,幾乎可以說是千篇一律,沒有太多的藝術性可言,這種藝術特性,應該是屬于集體功德下的作品。

      另一個可以佐證西夏莫高窟石窟重繪集體功德屬性的是在洞窟壁畫中幾乎沒有榜題文字,對于佛教經變畫而言,是以繪畫圖像的形式對佛教經典的形象再現(xiàn),因此往往會在經變畫不同的畫面旁邊以榜題的形式書寫相應的位置經典文字,這在早期故事畫中已出現(xiàn),到了隋唐經變畫中則隨處可見,一直延續(xù)到五代宋歸義軍時期的洞窟中,但是到了回鶻和西夏時期的經變畫中幾乎不再出現(xiàn)任何榜題文字。這種現(xiàn)象的出現(xiàn),有可能是由于集體統(tǒng)一重繪作品經變畫的模式化原因,故在重繪者看來,完全沒有必要再添加繁瑣的榜題文字。

      四、統(tǒng)治者黨項人與敦煌石窟營建

      前面的討論,主要針對的是莫高窟西夏洞窟的營建,同時主要關注的是西夏時期敦煌本地傳統(tǒng)人口即以漢人、回鶻人和部分漢人世家大族后人為主體功德主的情況。但是敦煌西夏時期的洞窟還包括榆林窟、東千佛洞、五個廟等處,更重要的是這幾處的西夏洞窟的營建表現(xiàn)出與莫高窟較大的區(qū)別。另一方面,西夏時期作為統(tǒng)治者的黨項人在石窟營建方面情況又是如何,則是這一時期敦煌石窟營建的又一課題。

      史金波以莫高窟西夏重繪窟中大量出現(xiàn)的窟頂藻井龍鳳圖案為現(xiàn)象,推斷西夏皇室主導了莫高窟大量洞窟的重修工作[45]165-171。西夏皇室是否主導了莫高窟的重修工作,仍需再作探討,像莫高窟、榆林窟作為西夏時期的佛教“圣宮”或“世界圣宮”⑥,又有西夏皇帝關注或親自巡禮的相關記載,倒是對我們理解西夏王室與二窟的關系提供思考。榆林窟第15窟前室甬道北壁東側的西夏文墨書題記中出現(xiàn)“南方阇普梅那國番天子戒國□、大臣,睹菩薩□山,當為修福”[46],陳炳應把“梅那國”解釋為黨項人自稱“沒你”、“弭藥”,全句的意思則是西夏皇帝對莫高窟、榆林窟二窟敬佛活動的重視,直接訓戒王子、大臣,要為二窟修福[10]17,24,25。俄藏黑水城文獻121V西夏文《宮廷詩集》中的第七首《御駕西行燒香歌》記載夏仁宗仁孝于乾祐七年(1176)從興慶府出發(fā),抵涼州圣容寺燒香,駐蹕張掖時行香大佛寺、馬蹄寺,繼之親幸黑水橋,再西行至瓜州榆林窟[47]。也有學者認為《御駕西行燒香歌》記載的皇帝是夏桓宗[48]。還有學者認為榆林窟第3窟佛頂尊勝曼荼羅中的供養(yǎng)人即是夏仁宗仁孝,佛頂尊勝是西夏皇室的保護神[49],此推測也可以從賈維維對洞窟整體圖像研究中得到證實:突出表現(xiàn)在西夏佛教界力圖綜合包括敦煌本地圖像傳承與信仰模式、漢地早期大乘佛教信仰、唐代密宗信仰、吐蕃之后引入的東印度波羅藝術風格造像傳統(tǒng)、11世紀梵藏文密續(xù)經典所記載的全新的圖像體系、遼回鶻等民族政權宗教信仰影響等在內的多民族跨地域文化交流的特征,一定是西夏時期瓜州佛教界上層出于宗教統(tǒng)治的需要而作出的不朽努力[50],這樣的供養(yǎng)功德主一定不是簡單的普通民眾所能夠達到的佛教理想與追求。通過以上學者們的研究,似乎表明西夏人對敦煌石窟營建的貢獻可以追溯到西夏皇室。

      除以上資料外,另像榆林窟第29窟出現(xiàn)的“真義國師鮮卑智海”,國師是西夏僧人最高稱號,是僧人中的上層人物,政治地位也不低[12]143,“鮮卑”是西夏番姓的一支,又作“西壁”[51],真義國師的供養(yǎng)像出現(xiàn)在榆林窟壁畫中,因此可以認為榆林窟第29窟可作為西夏時期統(tǒng)治者營建的代表洞窟,其實這一點也可以得到窟內其他供養(yǎng)人的佐證。據(jù)劉玉權研究,該窟正是西夏后期作為地方軍政長官沙州監(jiān)軍司高級官員“監(jiān)軍攝受”趙麻玉一家的功德窟[52],此處趙姓雖然屬漢姓,但是據(jù)《西夏紀》卷六及《宋史·夏國傳》上的記載,西夏各監(jiān)軍司“并設都統(tǒng)軍、副統(tǒng)軍、監(jiān)軍使一員,以貴戚豪右領其職,余指揮使、教練使、左右侍禁官數(shù)十,不分番漢,悉任之”。另,西夏文《天盛改舊新定律令》“司序行文門”記載包括沙州監(jiān)軍司在內的“十七監(jiān)軍司”中沙州監(jiān)軍司設“刺史二正一副二同判四習判”、瓜州監(jiān)軍司設“刺史一正一副二同判三習判”[53],據(jù)此,再結合第29窟內“□宿御史司正統(tǒng)軍使趣趙”、窟主趙麻玉的長子“瓜州監(jiān)軍司通判奉納趙祖玉”的結銜,若再考慮到番姓國師的出現(xiàn),很有可能此趙姓屬西夏番人。趙姓在西夏漢姓中出現(xiàn)并不常見。至于西夏皇室在對外和宋朝往來時倒是使用趙姓,但其和第29窟趙姓之間的關系如何,則需討論。而第29窟女供養(yǎng)像中出現(xiàn)的“故岳母曹夫人”,此處曹氏極易使人聯(lián)系到敦煌五代宋時期的歸義軍曹氏家族,若此曹夫人果為歸義軍曹氏后裔,倒是可以說明此趙氏家族和敦煌傳統(tǒng)大族曹氏聯(lián)姻的可能性,則是西夏時期敦煌大族活動的重要資料。

      莫高窟第61窟是曹氏歸義軍時期節(jié)度使曹元忠的功德窟,俗稱“文殊堂”,西夏時期重繪甬道壁畫[54],南北壁畫熾盛光佛并十二宮圖,在北壁畫面中間偏后位置,前面畫一身僧人形象人物,有榜題框,但文字已漫漶,完全看不到任何信息,無頭光,但有傘蓋。后面一身僧人形持傘蓋人物,榜題內為西夏文,但因為不清晰,無法釋讀。再后面上下二排各五身共十身僧人。第一身大像雖然無頭光,但金色刺繡袈裟清晰可辨,又持一香爐,有侍從打一傘蓋,其位置與組合關系,顯然是后面十身比丘的引領者,屬于更高一級的僧人,其身份非同一般。榜題中的兩行西夏文日本學者荒川慎太郎有釋讀,但無法完整拼寫[55]344。此身人物,陳炳應很早就指出其應是國師,并和第256窟發(fā)現(xiàn)的西夏文墨書題記“唐蟲國師住光宅寺中,爾時眾人□問佛義……”中的“唐蟲國師”相聯(lián)系[10]28,29。楊冰華把其解釋為西夏仁宗仁孝羅太后[56]。筆者更傾向于陳炳應早年的判斷,而認為該身像為西夏國師形象,詳細仍需再研究。不過其中十身“助緣僧”(對應的西夏文翻譯為“發(fā)愿者”)供養(yǎng)像中出現(xiàn)的題名需要作些討論,他們分別是“助緣僧梁惠覺像”、“助緣僧……像”、“助緣僧訛特惠明像”、“助緣僧李□□像”、“助緣僧翟嵬名丸像”、“助緣僧索智尊之像”、“助緣僧吳惠滿像”、“助緣僧嵬名智海像”、“助緣僧盡惠嵩像”、“助緣僧雜謀惠月像”⑦,這是北壁的十身僧人。另在南壁有大家熟知的“掃灑尼姑播杯氏愿月明像”,據(jù)荒川慎太郎研究的結果,在南壁又釋讀出一身“法師像”和一身“助緣僧翟嵬名”的題記[55]343。綜合以上題記,其中出現(xiàn)了西夏皇室姓氏的“嵬名智?!盵57],加上漢番二姓結合的“翟嵬名”,則是西夏皇族出家者營建的重要資料,另有漢姓翟、索、吳、李等姓僧人,這些都是敦煌傳統(tǒng)的漢人大姓,因此第61窟的重修活動一定是西夏在莫高窟重要的營建事件,西夏皇族出家者和敦煌漢人后裔大姓中出家者共同發(fā)愿營建,其實這一點也體現(xiàn)在該重繪壁畫內容題材、風格的獨特性中,與我們看到的其他大量重繪千佛、經變畫、供養(yǎng)菩薩、團花裝飾等題材、風格完全不一樣,值得重視。

      莫高窟、榆林窟之外,東千佛洞第2窟和第5窟的營建也與黨項人有一定的關聯(lián),據(jù)張先堂研究,東千佛洞第5窟是由身為寺主名叫智遠的和尚監(jiān)督指導,由來自多個不同黨項族、漢族姓氏的武官、文官家族的男女成員共同合作出資營造的功德窟[58];東千佛洞第2窟則是西夏時期瓜州地方具有“邊檢?!惫俾毜闹屑壩涔僮鳛楣Φ轮魉鶢I造[59]。第5窟因為有地瑞、史屬于西夏黨項姓氏即所謂番姓的二姓成員,黨項人建窟的理由充分。第2窟雖然供養(yǎng)人題記資料缺失,無法確知統(tǒng)治階層黨項人參與營建的信息,但是窟內濃厚的藏傳佛教圖像,加上作為“邊檢?!钡闹屑壩涔俟Φ轮魃矸荩次飨母咧屑壩涔僖晕飨娜藶橹鞯膫鹘y(tǒng),此窟仍當是黨項人的功德窟。

      事實上,東千佛洞作為西夏時期在瓜州地界上創(chuàng)建的一處佛教石窟寺,考慮到瓜沙地區(qū)原有的幾處石窟寺如莫高窟、西千佛洞、五個廟、榆林窟的存在,在距榆林窟不遠再建一處石窟寺,顯然是當時瓜州佛教界特意的安排,是有特殊的用意在其中,而這一點也恰恰可以得到窟內濃厚的藏傳圖像題材、風格所印證[60]。另外,結合東千佛洞所在的地貌特征,可以感受到其大致與同時期在西藏地區(qū)、特別是西藏西部石窟寺或寺院所在地貌較為接近[61],更能說明藏傳佛教信眾需求的可能性。也就是說,西夏人之所以要另辟新地,選擇在東千佛洞創(chuàng)新西夏佛教新的圣地,應該是為了弘揚藏傳佛教發(fā)展的需要。若此推測可以成立,則當是西夏瓜州佛教上層的功德行為,即是以黨項人為主營建的結果。而東千佛洞在窟型上和造像布局上濃厚的龜茲風格,據(jù)陳愛峰研究,是高昌回鶻佛教石窟影響的結果[62]。西夏時期這種有趣的佛教藝術互動與佛教文化的交流現(xiàn)象,不僅是佛教統(tǒng)治階層對佛教藝術多元化的積極吸取,也是回鶻佛教影響在瓜州的重要體現(xiàn),是西夏瓜州石窟營建的重要內容。

      五、結 語

      以上,對敦煌西夏石窟營建史的簡單梳理,讓我們看到了這一時期以莫高窟、榆林窟、東千佛洞為主的石窟營建的基本狀況。佛教洞窟營建的繼續(xù),仍是西夏佛教在瓜沙地區(qū)發(fā)展的重要內容。而莫高窟更多強調的是對傳統(tǒng)曹氏歸義軍藝術和沙州回鶻藝術的繼續(xù),但以重繪壁畫為主體工程,而壁畫題材與圖像內容的簡單化處理,加上供養(yǎng)人和相關文字信息的有意缺失,再結合重修前期洞窟的時代選擇性特征,讓我們看到了西夏沙州洞窟集體營建的特征,這一特征具體應該和敦煌傳統(tǒng)世家大族到了西夏時期由于受西夏社會的影響而整體衰敗有關。而在榆林窟和東千佛洞,則表現(xiàn)出以統(tǒng)治者黨項人為主的營建功德行為,是他們努力在瓜州地界對西夏時期包括漢地傳統(tǒng)佛教、藏傳密教、外來回鶻宗教等經典與信仰融合的努力,同時又以開拓創(chuàng)新的精神,大膽引入同時期來自中原宋、回鶻、遼等藝術表達手法,以使得西夏的佛教圖像跳出莫高窟受曹氏歸義軍和沙州回鶻藝術的單純影響,而形成更加富于時代創(chuàng)新精神的佛教藝術,讓我們感受到西夏時期洞窟營建獨特的一面。

      注釋:

      ①相關資料請參見多卷本大型西夏資料書籍如《俄藏黑水城文獻》、《中國藏西夏文獻》、《中國藏黑水城漢文文獻》、《英藏黑水城文獻》、《法藏敦煌西夏文獻》、《俄藏敦煌文獻》、《西夏文物》等叢書。

      ②對莫高窟的創(chuàng)建年代,傳統(tǒng)的敦煌文獻和研究者多取敦煌文獻莫高窟第322窟《圣歷碑》、P.2551《李君莫高窟佛龕碑并序》、P.3720、莫高窟第156窟前室北壁墨書《莫高窟記》所記“前秦建元二年”(366)說(實為前涼張?zhí)戾a升平十年),似成定論,但經王素先生綿密之考訂,此說不合歷史實情,顯屬古人和今人之誤解,參見王素:《敦煌出土前涼文獻所見“建元”年號的歸屬——兼談敦煌莫高窟的創(chuàng)建時間》,《敦煌吐魯番研究》第二卷,北京大學出版社,1997年,第13—22頁;《敦煌莫高窟創(chuàng)建時間補說》,載郝春文主編《敦煌文獻研究論集》,遼寧人民出版社,2001年,第348—353頁。

      ③明清游人題記抄錄參見敦煌研究院編《敦煌莫高窟供養(yǎng)人題記》,文物出版社,1986年。相關研究參見:王力平《莫高窟漢文游人題記史料價值探析》,《敦煌學輯刊》2014年第3期,第43—59頁。陳光文、鄭炳林《莫高窟、榆林窟明代游人題記研究》,《蘭州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5年第5期,第110—118頁。

      ④感謝敦煌研究院保護研究所郭青林研究員告知此實驗數(shù)據(jù)和結果。

      ⑤相關研究請參見:1.吳曼公《敦煌石窟臘八燃燈分配窟龕名數(shù)》,《文物》1959年第5期,第49頁;《中國美術史論集》,人民美術出版社,1981年,第341—343頁;《中國敦煌學百年文庫·考古卷》1,甘肅文化出版社,1999年,第180—181頁;《敦煌研究文集·敦煌研究院藏敦煌文獻研究篇》,甘肅民族出版社,2000年,第320—321頁。2.金維諾《敦煌窟龕名數(shù)考》,《文物》1959年第5期,第50—54、轉61頁;《中國美術史論集》,人民美術出版社,1981年,第326—340頁;《中國美術史論集》(下),臺北南天書局有限公司,1995年,第338—345頁;《中國敦煌學百年文庫·考古卷》4,甘肅文化出版社,1999年,第17—26頁;《敦煌研究文集·敦煌研究院藏敦煌文獻研究篇》,甘肅民族出版社,2000年,第322—335頁。3.金維諾《敦煌窟龕名數(shù)考補》,《敦煌研究》1988年第2期,第5頁;《1987年敦煌石窟研究國際討論會文集·石窟考古編》,遼寧美術出版社,1990年,第32—39頁;《中國美術史論集》(下),臺北南天書局有限公司,1995年,第346—348頁;《敦煌研究文集·敦煌研究院藏敦煌文獻研究篇》,甘肅民族出版社,2000年,第336—342頁。4.馬德《敦煌莫高窟史研究》,第146—150頁。

      ⑥莫高窟第65窟西夏文墨書題記中把莫高窟稱為“圣宮”,榆林窟第12窟西夏文刻劃題記中把榆林窟稱作“世界圣宮”。參見史金波、白濱《莫高窟、榆林窟西夏文題記研究》,《考古學報》1982年第3期;陳炳應《西夏文物研究》第8、10頁。

      ⑦這些僧人題名均是西夏文和漢文雙語合璧書寫,是我們判斷其為西夏時期的重要證據(jù),因為西夏文字創(chuàng)制后,西夏設番、漢二字院,“以字掌中國往來表奏,中書漢字,旁以番書并列”(《西夏書事》卷十二)。乾順天祐民安四年(1093)由皇帝、皇太后發(fā)愿在涼州重修感通寺塔及寺廟,其記事《重修護國寺感通塔碑》即為夏漢雙語寫成。又在榆林窟第19窟后甬道南壁第二身供養(yǎng)人后的墨書漢文題記“索出兒索的僧傅六斤男阿奴”中“傅六斤”三字旁以三個西夏字標注。

      [1]敦煌研究院,編.敦煌莫高窟供養(yǎng)人題記[M].北京:文物出版社,1986:194-236.

      [2]馬德.敦煌莫高窟史研究[M].蘭州:甘肅教育出版社,1996.馬德.敦煌石窟營建史[M].臺北:新文豐出版社公司,2002.

      [3]王惠民.敦煌佛教與石窟營建[M].蘭州:甘肅教育出版社,2013.

      [4]段文杰.敦煌石窟藝術研究[M].蘭州:甘肅人民出版社,2007:116-123,169-176.

      [5]寧強.敦煌石窟寺研究[M].蘭州:甘肅人民美術出版社,2012:235-248.

      [6]趙聲良.敦煌石窟藝術簡史[M].北京:中國青年出版社,2015:218-232.

      [7]白濱,史金波.莫高窟、榆林窟西夏資料概述[J].敦煌學輯刊,1980年第1輯:63-68.白濱,主編.西夏史論文集[M].銀川:寧夏人民出版社,1984:394-405.中國敦煌學百年文庫·文獻卷(2)[M].蘭州:甘肅文化出版社,1999:301-307.

      [8]劉玉權.敦煌莫高窟、安西榆林窟西夏洞窟分期[M]//敦煌文物研究所編.敦煌研究文集.蘭州:甘肅人民出版社,1982:273-318.

      [9]史金波,白濱.莫高窟榆林窟西夏文題記研究[J].考古學報,1982(3):367-385.白濱,主編.西夏史論文集[M].銀川:寧夏人民出版社,1984:416-451.中國敦煌學百年文庫·文獻卷(2)[M].蘭州:甘肅文化出版社,1999:308-325.敦煌研究院編.敦煌研究文集·敦煌石窟考古篇[M].蘭州:甘肅民族出版社,2000:505-533.李范文,主編.西夏學[M].銀川:寧夏人民出版社,2007:80-91.

      [10]陳炳應.西夏文物研究[M].銀川:寧夏人民出版社,19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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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責任編輯孫穎慧)

      TheEstablishmentofDunhuangXixiaGrottoesConstructionHistory

      Sha Wutian

      Due to the limitations of historical literature, written materials about caves and the lack of evidence from providers portrait data, combined with many difficulties of image data interpretation in caves, more than that, coupled with the introduction of Tibetan Buddhism images and so on, eventually, the research on the history of Dunhuang grottoes construction during Xixia period hasn’t been much progress in the long run. However, investigation Dunhuang grottoes during Xixia period, we still could find some basic characteristics of the construction, such as redrawing the ancient caves, one of the fundamental construction mode and feature in this period. Decline of the prominent families and the possibility of collective construction, which pray for all participants, have made the grottoes construction in Xixia revealed a completely different age characteristics from before era. As the caves of the Xixia period, the rulers, Tangut, also have to participate in the construction of Dunhuang grottoes, the event is more contemporary. In addition, the construction of East thousand Buddha caves and Yulin grottoes during Xixia period also has huge difference from Mogao grottoes.

      Dunhuang Xixia grottoes; grottoes construction history; redraw and rebuild; the prominent family; the Tangut

      沙武田(1973—),男,甘肅會寧人,陜西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敦煌研究院敦煌與絲綢之路研究中心特聘研究員,主要研究方向為敦煌學、佛教考古、絲路文化交流。

      本文為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敦煌西夏石窟研究”(項目編號:16ZDA116)階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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