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彬 劉維 付斯愷華北理工大學
2018年兩會期間,全國人大代表董明珠建議將個人所得稅起征點提升至一萬元,引發(fā)了人們對個稅起征點的思考。我國個人所得稅的征收始于1980年,個稅起征點前后共進行了三次調整,目前適用的是起征點為3500元的7級超額累進稅率。距離上一次個稅起征點的調整已經有七年了,七年間最低工資標準①上漲了89%,居民消費價格指數累計上漲17%②,所以2011年制定的稅率制度已不再適應當今社會的發(fā)展,個人所得稅改革迫在眉睫。
征收個人所得稅的主要目的包括組織財政收入,保證穩(wěn)定的財政收入;調節(jié)收入分配,有助于社會公平;培養(yǎng)和增強公民的納稅意識。我國1980年通過的《個人所得稅法》中規(guī)定個稅的起征點為800元每月,當時主要針對改革開放初期少數收入極高的外企工作人員[1]。2005年,個稅起征點由之前的800元每月提高至1600元每月。不久之后,2007年新修訂的《個人所得稅法》又將個人所得稅起征點提升至2000元每月。四年之后,2011年修訂的《個人所得稅法》將個人所得稅起征點提升至3500,一直沿用至今。
從微觀層面上考慮,個人所得稅起征點的提高對個人的影響主要有兩點,分別是:
個人所得稅起征點提高,使得納稅的門檻變高,從而需要納稅的人數減少。以北京為例,2017年國家統(tǒng)計局數據顯示北京市平均工資為9240元,按目前的個稅起征點3500元算,絕大多數職工都需要繳納個人所得稅;如果個稅起征點提高至10000元,那么需要繳納個人所得稅的職工人數比例將會大大降低[2]。
個稅起征點的提高會使職工的應納稅所得額降低,繳納的稅費減少,從而使個人可支配收入有所提高。而收入低于新起征點的職工就不需要在繳納個人所得稅,也相當于增加了個人可支配收入。但是增加的幅度以及影響會有所不同。可支配收入的提高一方面會刺激人們的消費欲望,另一方面也會激勵勞動者,提高勞動積極性。
從宏觀層面上考慮,個人所得稅起征點的提高對國家的影響主要有三點,分別是:
個人所得稅設立之初就包含調節(jié)收入分配的目的,實現社會公平,目前實行的七級累進稅率在設計之初就包含此作用。
在改革開放初期,個人所得稅剛剛設立的時候,起征點為800元,主要是針對少數在華工作收入極高的外企工作人員。所以,個人所得稅設立的主要征收對象是高收入人群。隨著社會的發(fā)展,人們的收入得到了顯著增長,工薪階層的絕大多部分工作者的收入都已經超過了目前的個人所得稅起征點3500元。所以,目前實行的個人所得稅稅率制度不但沒有起到縮小貧富差距的作用,反而加重了人們稅負負擔。這一點也可以從國家統(tǒng)計局公布的近些年我國的基尼系數得出結論。國家統(tǒng)計局公布的數據顯示我國這些年的基尼系數均大于0.4,收入差距較大[3]。
提升個人所得稅起征點,減少人民稅負,從而提升居民消費能力,拉動內需,助力我國由投資拉動向消費需求引導的轉變。
眾所周知,拉動經濟增長的三駕馬車分別是投資、消費和凈出口。著名經濟學家厲以寧曾表示,我國最大的經濟問題是內需不足,而內需不足主要是消費需求不足。近些年我國加快建立擴大需求的長效機制,釋放被抑制了的居民消費潛力。而抑制消費增長的主要原因就是收入分配制度的不合理性,使得收入的增長速度落后于經濟的增速,在一些行業(yè)甚至存在收入增速低于CPI增速的現象[4]。提高個稅起征點會減少各階層尤其是工薪階層納稅人數的比例,使每一個納稅人的稅負得到降低,從而提高個人可支配收入,帶動居民消費。
稅收是我國國家財政收入的主要來源之一,而個人所得稅是僅次于增值稅、企業(yè)所得稅和消費稅的第四大稅種。個人所得稅占總體收入的比重較大,所以提高個稅起征點對國家財政收入的影響不可小視。此外,個人所得稅屬于國家與地方共享的稅種,所以個稅起征點的提高同時也會對地方財政收入產生一定的影響。
個稅起征點的規(guī)定并非一次性動作,而是要隨著社會和經濟的發(fā)展而不斷調整。目前的個人所得稅制度體系已不再適應當今的社會發(fā)展需求,提高個稅起征點勢在必行。個稅起征點的調整影響面廣泛,一個合理的個稅起征點需要考慮各種影響,在各項影響中找到一個恰當的平衡。此外,個稅起征點的變更是一項龐大的系統(tǒng)工程,需要財政部門、監(jiān)管部門等諸多部門配合,不能一蹴而就。
注釋:
①以上海為例,2011年為1280元,2018年為2420元。
②數據由國家統(tǒng)計公布的各年CPI統(tǒng)計數據計算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