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紅梅
摘 要: 北村新作《安慰書》以懸疑小說的形式展現(xiàn)社會存在的問題,以及苦難面前人的心靈矛盾。借《安慰書》中一個“棄約”時代可怕的“冤冤相報”是如何地無以安慰來警醒世人謹守人類之初與上帝所立之約,同時含蓄地指明唯有人與人之間“天父般”的愛與寬恕才能實現(xiàn)每一個施害者與受害者的自我救贖。
關(guān)鍵詞: 《安慰書》 約 罪行 愛 救贖
作為一名基督徒作家,北村的作品一直在“用一個基督徒的目光打量這個墮落的世界”①,他皈依基督后的多部小說都關(guān)注著人的苦難和救贖,而他給出的救贖之法往往都是完成對基督的信仰,借此獲得心靈的安詳,《施洗的河》中的劉浪是如此,《我與上帝有個約》中的陳步森也是如此,新作《安慰書》也不例外。作品的名稱“安慰書”就包含著濃濃的基督教文化意味“看哪,受欺壓的流淚,且無人安慰;欺壓他們的有勢力,也無人安慰他們”②,與其他作品的人物完成救贖不同的是,在這部小說中,北村給出的是一場失敗的自我救贖。
除開北村小說的模式化弊病和細節(jié)前后矛盾、語言粗糙、人物形象不真實等文本不精致的問題,北村在《安慰書》中傳達出的他對于社會發(fā)展、人的心靈處境的思考還是彌足珍貴的。而且作為一個帶有宗教背景的作家,在人的救贖問題上,他給當代文學(xué),甚至當下社會提供了一種不一樣的思考和解決辦法。更難得的是,十年后的北村,對基督教文化的理解比十年前更加深入,這使得他的作品在表達救贖問題上比其前作更加含蓄,突破了一度狂熱的宣傳方式。
同時,北村也是一位有著社會責任和理想的作家,盡管他自稱《安慰書》并不是一部現(xiàn)實主義作品,但是不可否認,在“懸疑小說”的外衣下北村極力揭露了社會發(fā)展情況中存在的問題,只是相比與此,在社會問題中暴露出來的人的罪性以及這罪性實踐為罪行過程中人的心靈的復(fù)雜和矛盾,更是北村所著意表現(xiàn)的。而面對罪行,人的靈魂何以安慰,何以救贖正是這部“沒辦法安慰”③的《安慰書》最終思考的問題。
一、基督教文化中的約與愛
《安慰書》圍繞著一場轟動社會的謀殺,挖掘出十二年前拆遷案后施害者與被害者三個家庭的糾葛,兩代人的恩怨。原本充滿噱頭的題材,在北村筆下沒有變成通俗小說,相反,他在人物的心靈矛盾中表現(xiàn)出了人的苦難的精神世界。從基督教文化視域來看,不論是社會層面的普遍悲劇,還是個體的精神悲劇,這種“施害”的出現(xiàn)都是源于對“約”的違背,而施害者自我救贖的無力正是愛的缺失。
對于“約”的違背,也是人類原罪的表現(xiàn)。在圣經(jīng)中,人類剛被創(chuàng)造時,上帝就與人類的始祖亞當立下了第一個“約”,而亞當與夏娃在蛇的誘惑下違背了與上帝的“約”,偷食了禁果。在這一事件中,作為上帝立約的直接對象亞當,在上帝質(zhì)問時答說:“你所賜給我、與我同居的女人,她把那樹上的果子給我,我就吃了。”④將違背“約”的責任推向了夏娃,一改之前對夏娃“骨中骨,肉中肉”的喜愛,暴露出亞當人性中的自私;而夏娃沒有經(jīng)受住蛇的誘惑,違背上帝的“約”來放縱自身的貪欲。在上帝與人類的這第一個“約”中,圣經(jīng)蘊含著深刻的意味:守約則人類純真無邪,棄約則人類罪性顯現(xiàn)。由此人類失去了生活在伊甸園的資格,開始了人類的原罪。于是人經(jīng)受苦難就可以理解了,而北村關(guān)注的正是人類如何處理人性中的貪欲,又如何面對苦難的問題。值得一提的是,這次的違約使得人類具備了分辨善惡的能力,而北村的《安慰書》正是以不同聲音立場的不同價值觀來混淆讀者的善惡界限,考驗讀者分辨善惡的能力,也即是否能夠?qū)Α凹s”作出清晰的判斷,這是守約的前提。
在圣經(jīng)文本中,還有許多上帝與人類立約的事件,最為著名的是《出埃及記》中上帝與人類立下的“十誡”,而它的作用正如摩西所說:“因為神降臨是要試驗?zāi)銈?,叫你們時常敬畏他,不至犯罪”⑤。圣經(jīng)的開篇即是“摩西五經(jīng)”也即“律法書”,強調(diào)的正是謹守律法的“約”對于人類社會文明發(fā)展的重要性,它“規(guī)定了一種特定的生活方式,是上帝子民所特有的”⑥?!栋参繒分詿o法安慰正是因為在北村看來:“人像一個秤砣,惡會把他拉著下墜”⑦,在這個過程中追隨“惡”就必然違背“約”,而要把“惡”,把人先驗的“罪性”遏制住,就必須守住“約”,“約”之不守,安慰永遠無法實現(xiàn)。
關(guān)于“愛”,基督教文化有著獨特的理解,或許可以廓清中國歷來傳統(tǒng)倫理對于“愛”的疑惑。圣經(jīng)有言:
“愛是恒久忍耐,又是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夸,不張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fā)怒,不計算人的惡,不喜歡不義,只喜歡真理;凡事包容,凡是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雹?/p>
在基督教文化中褪去情緒的驅(qū)動后,在平淡,甚至丑陋的情況下,依然保有的守護和陪伴才可以稱之為“愛”。愛不是簡簡單單的喜悅,而是沉重的忍耐,也不是傷害后的自我救贖,而是純粹的恩慈,是受傷后的寬恕。《安慰書》中的人物都是施害者和受害者兩種身份的結(jié)合,于是在“救贖”和“自我救贖”面前,人物的所作所為就復(fù)雜而有意味得多了。
所以,從基督教文化視域來理解北村的《安慰書》,對于“無法安慰”的絕望一定會有通向希望的大道。
二、約的違背:罪性的失控
《安慰書》是一部懸疑小說,有著一般懸疑小說逐步揭開真相的敘述方法,這使得整部小說十二年的恩怨情仇復(fù)雜糾纏,如果一定要捋出這條線的線頭,那一定是副市長陳先漢,當年的城建局長,在拆遷過程中的違法行為。十二年前,霍童花鄉(xiāng)因規(guī)劃建高鐵站需全鄉(xiāng)拆遷,然而拆遷費卻少得可憐,明顯有人扣住了應(yīng)給百姓的拆遷費,這引起劉青山兄弟為首的花鄉(xiāng)百姓的激烈對抗。面對百姓的合理要求,陳先漢沒有退一步,按照律法,按照應(yīng)有的社會“契約”來處理,而是被自身的貪欲牢牢控制,采取了更加殘忍的解決方法,卑鄙而又含蓄地下令推土機司機強行拆遷。由此造成了多人的傷亡,其中主要的便是劉青山的下半身被軋掉,劉青山的妻子被軋后引煤氣自盡而成植物人,劉種田妻子當即死亡,直接造成了劉家的悲劇。在財富面前,陳先漢們?nèi)绻麩o法按照社會既定的“約”,放任自身的罪性,放縱貪欲,必然加重社會本有的苦難,失去上帝的庇佑。然而陳先漢的妻子,其實也是陳先漢自己,卻認為陳先漢的“罪行”成就了花鄉(xiāng)的繁華,當初的“惡”正是推動繁華的直接因素,所以在巨大的發(fā)展面前,作為推動者獲取巨額非法利益同樣是合情合理。
同時,陳先漢為了脫罪,采取了和人類始祖亞當一樣的行為——推諉,欺騙推土機司機李義做他“替罪的羔羊”,直接導(dǎo)致了李義一家的苦難生活——牢獄之災(zāi),四處逃亡,妻子被毒,精神崩潰,父子成仇。陳先漢為了自保,違背社會道義的“約”,自私地傷害了自己的朋友。對于這樣的棄“約”行為,文本中設(shè)置或者說安排的邏輯是“一將功成萬骨枯”,英雄的成就必須有無數(shù)的犧牲者,至于誰是犧牲者,犧牲的價值在哪里全然不問,陷入盲目崇拜。正是這種堂而皇之的違背“約”的扭曲價值觀,造成社會安慰的無力。
劉智慧、李江,陳先漢棄“約”下的受害者劉青山、李義的第二代,上一代的棄“約”造成下一代生活更重的苦難,引發(fā)他們面對自身苦難的復(fù)仇欲望,造成下一代更無力的悲劇。劉智慧、李江在家庭的苦難和仇恨的折磨中長大,兩個人共同的目標便是對陳先漢的復(fù)仇。然而在一個令人絕望的“棄約”環(huán)境中,兩個年輕人的復(fù)仇計劃只能通過漫長而曲折的,關(guān)鍵是,同樣是“棄約”的方式來達成,那就是對于無辜的陳瞳進行精神折磨,并最終導(dǎo)致陳瞳激情殺人而被槍決。劉智慧以天使的形象展現(xiàn)在陳瞳面前,帶他做義工,見植物人母親,一方面用自己的苦難為自己不平,折磨陳瞳善良的心靈,讓他自覺背負家庭的重罪,蔑視父親陳先漢,另一方面,又欺騙陳瞳的感情,誘使他愛上自己,再以拒絕和輕蔑來傷害他。李江則是通過制造偽證,利用“約”來促成陳瞳的死罪,而在實際上恰恰違背了上帝與人的“十誡”之一——“不可作假見證陷害人”⑨。兩個為了復(fù)仇的年輕人利用“約”,違背“約”,繼而達到了對另一個違“約”者的復(fù)仇,代價是犧牲多個無辜者,徒增人的苦難。
作為拆遷案的勝利方劉種田也一樣身陷“權(quán)力”的欲海,逼死了自己的兄長劉青山,做了上帝的“約”所不允許的事。面對是否擴展花鄉(xiāng)集團,與昔日仇人陳先漢合作的問題,因拆遷案失去下半身的劉種田和弟弟劉青山產(chǎn)生足以分裂的矛盾。最后劉種田以“烈士不應(yīng)該活著”的理由說服兄長自殺,并掩蓋為腎衰竭而死。劉種田的背“約”而行,使他自己的內(nèi)心備受煎熬,漸趨變態(tài),這正是罪行之下上帝護佑不再的體現(xiàn)。
北村強調(diào)對于人的心靈的關(guān)注,人在“棄約”之時,肉身的背叛本身即是懲罰——“罪的根源不在肉身,而在靈魂;罪導(dǎo)致的腐敗不是罪,而是對罪的懲罰”⑩。文本的最后安排陳先漢留下“悔罪書”和“遺書”,表白自己一生違“約”所犯的罪行,正是他對社會“約”的重新回歸,然而他無法面對人應(yīng)當承受的苦難以及罪行應(yīng)當承受的處罰,選擇了跳樓自盡,這就使得“安慰”無法實現(xiàn)了。劉智慧、李江和劉種田都在棄“約”帶來的傷害面前接受愧疚的折磨,只有他們真正走上愛與寬恕之路,安慰和救贖才真正開始,然而北村將小說截止在愛與寬恕的開始,正是強調(diào)了人在自我平添的苦難面前是如何的絕望。
三、愛的不潔:自我救贖的失敗
一個無視“約”的社會,罪性失控,犯下罪行的人們失去上帝的恩慈,艱難地尋求自我救贖。帶著自我救贖的目的,人紛紛尋求愛的安慰,然而作為贖罪的愛,只能是補償,而不是愛。上帝以他天父的恩慈寬恕每一個犯罪的人,以求其懺悔和自贖,然而面對無法被恩慈喚醒,接受懲罰的人,上帝必予以應(yīng)得的審判。
作為施害者的劉智慧長年計劃著折磨陳瞳,她在理智上認為自己只是在進行合理的復(fù)仇——父債子還,然而潛意識中又明白陳瞳的無辜,只能一邊安慰自己是在帶陳瞳做義工,行的是善事,一邊又為自己給陳瞳造成的心靈負擔,即所謂的將一盆炭火放在他頭頂,而做更多的義工來尋求自我心靈的平衡和救贖。然而看似合理的邏輯卻無法讓劉智慧忘記陳瞳本身的善良和無辜,安慰和救贖就無法真正實現(xiàn)。最后,她因無法原諒自己在陳瞳之死中的責任,投入上帝的懷抱,做了修女,此時的公益工作給她帶來的依然是對于違背上帝的“約”,犯下罪行的補償,在新型流感中的病危意味著她所需要經(jīng)受的苦難,也即審判而非救贖。所以說,作為施害者,劉智慧的自我救贖最終都是無法實現(xiàn)的。另一方面,作為受害者的劉智慧在陳瞳死后,忽然感到自己愛上了陳瞳,其實按照小說的邏輯,劉智慧對陳瞳產(chǎn)生愛情并不合理,陳瞳在劉智慧眼中只是一個不成熟的孩子,所以這里愛的感覺,更多的是一種寬恕,當然不是對陳瞳的寬恕,也不是對陳先漢,而是對仇恨,她不恨了。從這個意義上講,作為受害者的劉智慧是用上帝般博大的胸懷救贖了自己的,但是,這種救贖的實現(xiàn)是以用“棄約”手段完成復(fù)仇來達到的,用劉智慧自己的話說就是--平了。所以不僅沒有完成救贖,反而陷入了自我審判的死循環(huán)。受害者的自我救贖需要寬恕,本來已是不易,而對于施害者的自我救贖更需要博大的愛與承受深重的苦難的勇氣,這種救贖的難度和意義都更大,因為前者是原諒他人,而后者是原諒自己。
劉種田對劉智慧本來也是極為疼愛,但是在逼死劉青山,即劉智慧的親生父親后,原本對于劉智慧的愛中慢慢滲入了更多的補償,甚至逐漸表現(xiàn)為極端變態(tài)、令人稱奇的行為,如多次強調(diào)的劉種田為病中的劉智慧摳屎,以此來完成自己對劉智慧的付出,獲得自我心靈的救贖。這在文本中成為了許多人口中劉種田疼愛劉智慧的證據(jù)以及證明劉種田清白的辯言,而在實際上,這種自我救贖本身就是劉種田對于自己犯下“罪行”的證明。文本邏輯一直將讀者引向:劉種田這么愛劉智慧這個侄女,又怎么可能殺害自己的兄長劉青山?然而沒有人質(zhì)疑:劉種田到底為什么能夠把對于侄女的疼愛做到極端的份上?其實文本中輕描淡寫地暗示了劉青山對于女兒劉智慧的有限的愛,這極易被誤解為作者的目的是突出劉種田比劉青山更愛劉智慧,然而卻忽視了一個問題:叔叔對侄女的愛遠遠超越了父親對女兒的愛,這其中包括關(guān)心、耐心、細心等等,那么這還是正常的愛嗎?對劉智慧的愛越是極端越表現(xiàn)出劉種田對于自我救贖的渴望和急切,然而摻了目的的付出無法給付出者帶來心理的安慰,而只能深陷其中,越走越遠,自我救贖之路就反而變成了棄“約”帶來的苦難。
除了補償劉智慧,劉種田的另一種自我救贖的方式就是強化他對兄長劉青山的極端神化,將劉青山貢為花鄉(xiāng)集團的“神主牌”,不允許任何人對劉青山不敬,表現(xiàn)出劉青山權(quán)威至上的形式,以此來掩蓋自己逼死兄長的原因--握住花鄉(xiāng)集團所有權(quán)力。然而這種自我救贖的方式不僅無法實現(xiàn)自我救贖的目的,而且又一次違反了上帝的“約”——“不可為自己雕刻偶像;也不可作什么形像仿佛上天、下地和地底下、水中的百物。不可跪拜那些像;也不可侍奉它”{11}。這樣的自我救贖在愛的虛假和不潔之外更是違“約”和不可行的。
再如,一直強調(diào)罪在陳先漢而非父親李義的李江,雖然自認為家族無罪,但是在受害者劉智慧面前依然愧疚不已,請求原諒,對于劉智慧的愛,更或者說劉智慧對他的愛是他企圖救贖自己的良方,然而在復(fù)仇實現(xiàn)之前,兩個人在愧疚和理解中寄希望于性的溝通,結(jié)果只是徒增兩個人的痛苦。在文本最后劉智慧已病危的時候作者安排李江去求婚,這里其實是李江的成熟:走出了愧疚,開始走向忍耐和恩慈。從李江來說安慰有希望實現(xiàn),然而面對的是病危的劉智慧,可以看出北村為了突出救贖的絕望,將希望布置在了絕望之上,給心靈孤島上的每一個絕望的人以希望,而這正是《安慰書》真正的價值所在。
無法安慰的安慰書,展現(xiàn)了北村基于基督教文化,對于社會問題的思考,對于人的孤獨而復(fù)雜的心靈的關(guān)懷,給出的社會之“約”的被違背和遺忘,愛的不潔和缺失分別是施害者和受害者兩個層面的病因,也即這個社會“冤冤相報何時了”的癥結(jié),給予那些“眾水退去,我們才發(fā)現(xiàn),自己成了一個孤島”{12}的人指明一條自我救贖,獲得安慰的大道——守約和真愛。
注釋:
①北村.我與文學(xué)的沖突.當代作家評論,1995(4):66.
②《圣經(jīng)·傳道書》(和合本)4章1節(jié),中國基督教三自愛國運動委員會和中國基督教協(xié)會聯(lián)合出版.
③⑦北村.北村:人像一個秤砣 惡會把他拉著下墜.搜狐文化獨家專訪,2016年12月7日,http://mt.sohu.com/d20161206/120791489_458191.shtml.
④《圣經(jīng)·創(chuàng)世紀》(和合本)3章12節(jié),中國基督教三自愛國運動委員會和中國基督教協(xié)會聯(lián)合出版.
⑤《圣經(jīng)·出埃及記》(和合本)20章20節(jié),中國基督教三自愛國運動委員會和中國基督教協(xié)會聯(lián)合出版.
⑥[英]麥格拉思.基督教概論.馬樹林,孫毅譯.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03:23.
⑧《圣經(jīng)·哥林多前書》(和合本)13章4-7節(jié),中國基督教三自愛國運動委員會和中國基督教協(xié)會聯(lián)合出版.
⑨《圣經(jīng)·出埃及記》(和合本)20章16節(jié),中國基督教三自愛國運動委員會和中國基督教協(xié)會聯(lián)合出版.
⑩[古羅馬]奧古斯丁.上帝之城:駁異教徒(中).吳飛譯.上海三聯(lián)書店,2008:188.
{11}《圣經(jīng)·出埃及記》(和合本)20章4-5節(jié),中國基督教三自愛國運動委員會和中國基督教協(xié)會聯(lián)合出版.
{12}北村.安慰書.花城出版社,2016:3.
參考文獻:
[1]北村.安慰書[M].廣州:花城出版社,2016.
[2]圣經(jīng)(和合本).中國基督教三自愛國運動委員會和中國基督教協(xié)會聯(lián)合出版.
[3][古羅馬]奧古斯丁.吳飛譯.上帝之城:駁異教徒(中)[M].上海:上海三聯(lián)書店,2008.
[4][英]麥格拉思.馬樹林,孫毅譯.基督教概論[M].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