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華林
(湖南師范大學 文學院,湖南 長沙410081)
《晉書音義》(下文簡稱《音義》)是唐代何超為方便讀者閱讀《晉書》而編撰的一部隨文而釋的音義書。何超在序言中說“凡所訓釋,必求典據(jù)”,我們對該書中注音釋義的6058個條目進行研究,發(fā)現(xiàn)其引用文獻共264處,占比4.3%。雖然引文總數(shù)不多,但是明確標明所引的注家或書目的共有201處,涉及的文獻有37種,注家19家??梢姡纬髯?,為力求科學,做到了旁征博引。
何超征引文獻到底包括哪些類型呢?其作用有哪些?解答這些疑惑,對我們認識《晉書音義》的性質及其音切材料等是有幫助的。
何超作注,無非注音和釋義。那么,其引文材料大體可以分為引音材料和引義材料。引音材料包括引用各類明確字音的材料。引義材料即是有助于理解字形字義的材料。材料類型不同,其功用有別。即便相同類型的材料,其作用也有細微差異。下文將進行具體論述。
(一)引音材料及功用
何超為說明字音,征引范圍廣泛,包括字書及前人注音材料,如《說文》《字林》《漢書音義》“史記三家注”等。雖然材料都是在說明字音,但是具體作用有所差異:或用于補充說明音切來源,或用于辨析字音等。
1.補充說明音切來源
所謂補充說明音切來源,即在字頭后征引材料,以說明本音切之來源。其方式有直接引讀音或只標明出處(當然該字在其他書中的音義與在《晉書》中的音義一致),被引用的音切一般是何氏所認可的讀音。此類文獻在《音義》中有43例。例如:
(1)薨,子孴立。(卷三十七)《音義》:孴,魚紀反。《說文》曰:“孴讀作薿。”
(2)各遣入質子。(卷三十八)《音義》:質,《左傳》。音至。
(3)雄杰有英略,滑稽善權變。(卷一百二十九)《音義》:滑稽,《史記》。猾雞二音。又骨雞二音。
例(1)“孴”與“薿”在《廣韻》中都屬于疑母止韻字,作魚紀切,說明兩個讀音相同。在這里,何超先注上自己認可的音,然后引《說文》中許慎對該字讀音作描述的術語進行說明,其目的就是為了證明自己所注音切有據(jù)可查。又如例(2)《音義》中的“質”指人質?!蹲髠鳌分凶鳛槿速|解的“質”出現(xiàn)了多次。陸德明音義為之作注所用的術語或者“質,音致”或者“質如字”或者“質音置”。如《春秋左傳·隱公三年》:“王子狐為質。”陸德明音義:“質音致?!薄洞呵镒髠鳌べ夜辍罚骸霸S男面縛銜璧?!倍蓬A注:“縛手于后,唯見其面,以璧為質?!标懙旅饕袅x:“質如字。”如果何超引用了陸德明的音切,應該會從這些術語中選取,音切的形式應該與上面幾種相同。但是何超音切用字與陸德明不同,一是說明何超引《左傳》只是為了說明該書中有“質”字,而《晉書》中此處“質”字的音義與《左傳》中的某個“質”相同;二是為了證明自己的音切是參考了陸德明的注音的,是合理的。再如例(3)所引材料?,F(xiàn)如今所見唐及其之前為《史記》作注的為“史記三家注”。其中,裴骃為魏晉時期的史學家,司馬貞及張守節(jié)都為開元間的學者?!盎痹凇妒酚洝分谐霈F(xiàn)10余次,但是裴骃沒有為這個詞注音,而司馬貞、張守節(jié)都有注。如《史記·樗里子甘茂列傳》:“樗里子滑稽多智?!彼抉R貞索隱:“滑音骨,稽音雞。”張守節(jié)正義:“滑,讀為淈?!薄妒酚洝せ袀鳌匪抉R貞索隱:“滑,讀如字?;?,音計也?!焙笳邽槿嗣?,與《音義》中的“滑稽”意義有別,所以注音不同。我們無法判斷何超能否見到司馬貞之《索隱》和張守節(jié)之《正義》。即便能夠見到,因為何超注“滑稽”一詞的音切形式與張守節(jié)、司馬貞之注的形式都不相同,所以我們不能說何氏之注是引用張氏與司馬氏之說。所以,依據(jù)現(xiàn)有的材料,我們只能說何超引《史記》是為了說明“滑稽”一詞在該書中是存在的,《晉書》中的“滑稽”與該書相同。
類似引文共43處,其中除了對疑難字之音進行說明,部分引文是為常用字之特殊用法的音進行說明論證。如上例中的“質”,《說文·貝部》:“以物相贅”,本義即抵押?!稇?zhàn)國策·趙策四》:“質于齊,齊兵乃出?!贝颂幖从玫谋玖x。該字在中古時期有兩讀,《廣韻》中一作“之日切”,為章母質韻字,作典當、抵押解,屬于動詞,又引申出抵押的人或物時,《廣韻》中顯示該字變讀為“陟利切”,是知母至韻字?!度龂尽の褐尽の涞奂o》:“失不便取其質,以至于此?!贝恕百|”即是作名詞用?!兑袅x》中的“質”用作“抵押的人”解,何氏音注是顯示音變構詞,有區(qū)別詞義詞性的作用。此外,部分引文則是為地名、人名、物名說明其非常用讀音,如《晉書》卷一百六:“遼懼,棄令支,奔于密云山?!薄兑袅x》:“令支,應邵:‘令音零?!峡担骸б舳~。’”“令支”春秋時山戎屬國,其地約在今河北灤縣、遷安間。許多人名、地名、物名的讀音都是從古繼承下來的,而記錄該人名、地名、物名的漢字的常用音或許隨著語言的發(fā)展而發(fā)生了改變,以至于原來使用的音變成了非常用讀音,給這部分字注音,何氏沒有輕率臆斷,而是引用前人的音切,顯示了他嚴謹?shù)膶W術態(tài)度。
2.辨析字音以求正音
有些字頭下,何超列有多個音切。這些音切來源不同,音值有別,卻在相同的語境下出現(xiàn)。多個音切之間誰是誰非問題,何超沒有說明,需要讀者自己判斷。這樣的例子在《音義》中存11例。例如:
(1)不欲使殿屎黎元而蕩逸一人。(卷一百二)《音義》:殿屎,《詩》云:“民之方殿屎。”《爾雅》云:“殿屎,呻吟也。”孫炎云:“愁苦呻吟之聲。”殿,音丁見反。屎音香伊反?!蹲至帧罚骸盎鹈苑??!?/p>
(2)江夏鄳人,吳司空宗曾孫也。(卷九十八)《音義》:鄳人,蘇林音盲,《字林》:“芒耿反?!?/p>
(3)胤乘勝追奔,濟河,攻陷令居。(卷八十六)《音義》:令居,孟康令音連,顏音零。
例(1)“屎”字,何氏作香伊反,為脂韻字?!队衿な俊罚骸笆?,許夷切。呻也。”《類篇·尸部》:“屎,馨夷切。呻也?!薄对姟ご笱拧ど裰病罚骸懊裰降钍?,則莫我敢葵?!泵鄠鳎骸暗钍海胍饕?。”陸德明釋文:“屎,許伊反?!薄笆骸弊衷凇稄V韻》中是曉母脂韻字。又引《字林》作“火迷反”,屬于齊韻字,與上面的注音不同。何氏認為《字林》為“屎”所作的注音與當時通行的注法存在差別,但卻不知道如何辨別,所以列出來讓讀者去辨別。事實上,“屎”與“迷”字在上古同屬于脂部,兩個音切反映的語音應該是相同的,后來才產生了差別。又例(2)“鄳”是地名。《說文·邑部》:“江夏縣?!毙煦C注:“莫杏切?!薄犊囇a缺切韻》(殘卷一)庚韻:“鄳,武庚反,縣名,在江夏,通俗作鄳?!倍犊囇a缺切韻》(殘卷二)作“武更反”,《廣韻》則作“莫杏切”,說明在中古時期“鄳”應屬于梗韻字。但是何氏引蘇林作“音盲”,而“盲”字《廣韻·庚韻》:“盲,武庚切?!薄班憽迸c“盲”看似注音不同,但兩字在上古屬于陽部字。盡管這兩個音切表示的音在中古時期已經不同,但是記錄的都是同一個意義?!逗鬂h書》卷四:“鄧彪元功之族,三讓彌高。”李賢注:“彪父邯中興初有功封鄳侯。鄳,音莫杏反。”又《后漢書》卷六十九:“近有陵陽侯丁鴻,鄳侯鄧彪?!崩钯t注:“鄳音盲?!焙问嫌忠蹲至帧芬簟懊⒐⒎础保@一音切在《廣韻》中為“耿”韻字,與蘇林、《廣韻》對“鄳”的注音都不同,對于誰是誰非,需要讀者自己去判斷。例(3)“令”字孟康“音連”,為來母仙韻字,而顏師古“音零”,《廣韻》中為來母先韻字。作為古縣名,《廣韻·仙韻》“令”字作“力延切”。《史記·匈奴列傳》:“過居延、祁連山、令居?!彼抉R貞索隱引姚氏:“令音連?!鳖伿现襞c孟康所注音質上有別。何氏無法辨別誰是誰非,只能同列于此。
從以上可以看出何超引的用于辨析讀音的音切,有的是被注字在魏晉時代才使用的讀音,后來這種讀音逐漸被別的讀法所取代了,如“漦”字的疑母一讀至少在唐代已經不存在了,那么在做注時我們完全可以把這些不符合語音實際的音切當作不規(guī)范的音甚至是錯誤的讀音而加以排除,只需要選擇注上通行讀法即可。但是,何超似乎沒有考慮到這點,只要發(fā)現(xiàn)不符合自己讀法習慣的而又無法辨別的音切,都加注在字頭后面。當然,這是從今人的角度來看的,古人對語言的認識沒有現(xiàn)在這樣深入,我們也沒有必要去苛責什么。
另外,從論證語音發(fā)展規(guī)律的角度來看,這些引文中用于辨析音讀的音切,給我們提供了很多這方面的信息。何超為一個字注上時音,再引用一個自己無法辨別的魏晉時期的音切,也就是將一個字在兩個不同時代中的讀音放在一起作比較。這樣的對比,當然能夠告訴我們一些關于語音演變的事實了。比如,例(3)中的“令”字,何超之所以引兩家之音,說明這兩家音注在何超看來是不同的,進一步證明了“令”字的讀音發(fā)生了變化。如果能夠在《音義》中找到更多類似“令”字的語音材料,也就能夠說明仙韻和先韻在《音義》中是分化的。在今天,先韻和仙韻中的很多字讀音都相同,是語音發(fā)展變化的結果。
(二)引義材料及功用
《晉書》中有些多義字或疑難字,何超為此征引字書、史書等用以說明。據(jù)統(tǒng)計,這類引文共246例。但是,其作用不同,有的純粹解釋詞義,有的用于辨析字形或訛誤等。
1.分析字形求本字
分析字形包括分析異體字、版本訛誤等。
(1)皆刻鉾鎧為“死休”。(卷一百一十五)《音義》:刻鉾,《字林》:“古矛字。”
(4)以讖文有“艸付應王”。(卷一百一十二)《音義》:艸,古草字,本或作草。
(5)晉國震駭,呂去郄之謀。(卷六)《音義》:郄,音隟。本或作隙,俗。
(6)寧康元年。(卷九)《音義》:寧康,一本云康寧。
(7)齠齔英慧。(卷一百一)《音義》:齠齓,上音條,一本作髫,下初謹反。
2.解釋疑難字詞
這里所說的疑難字詞包括歷史上出現(xiàn)過的人名、地名、物名等。對疑難字詞的解釋,何超多引用字書和史料文獻做注。如:
(1)高辛問道于柏招。(卷二)《音義》:柏招,《漢書·古今人表》,帝嚳師。
(2)北地泥陽人也。(卷四十七)《音義》:泥陽,《說文》云:“泥水,出北地郁郅蠻夷中?!薄稘h書》音彌。
(3)紺轅綴于黛耜。(卷五十五)《音義》:耜,鄭元《禮記》注:“耜,耒之金也?!币羲啤?/p>
(4)與蘭陵太守李閎共守庱亭。(卷七十六)《音義》:庱亭,恥陵反?!秴侵尽穼O權射于庱亭,即此亭也。
(5)軍士無襜褕之赍。(卷一百一十一)《音義》:襜褕,《字林》曰:“直裾曰襜褕?!鄙咸幷卜础O率街旆?。
(6)揚波振撆。(卷三十六)《音義》:振撆,匹結反?!蹲至帧罚骸皳?,擊也?!?/p>
若是疑難生僻字,如“襜褕”“撆”等,何氏無法識別則引用字書或其他訓詁材料進行注釋,若是歷史上的人、事、物需要進行解釋,如“柏招”“泥陽”“庱亭”等,注釋家作注解需要以史料為依據(jù)而不可隨意杜撰,那么需要引用字書之外的材料進行注解。如“庱亭”一詞出現(xiàn)在《三國志》中,《三國志·吳志·孫權》:“二十三年十月,權將如吳,親乘馬射虎于庱亭?!焙问弦虼嗽谧⒋藯l目時就引用了《吳志》。
《晉書音義》引文材料是在對現(xiàn)有語音系統(tǒng)、語義系統(tǒng)進行辨析的基礎上,對已有字書及前人的訓詁材料有選擇性地進行繼承的結果。有些引文材料不僅對我們研究考證所引之書的原貌有很大的參考價值,而且它們的存在還能夠給我們提供一些與《音義》相關的信息。
(一)《音義》音切反映的字的讀音不屬于同一時期的音
語音和語義的發(fā)展變化不是突變式的,而是循序漸進的。從魏晉南北朝到隋唐時代,隨著民族融合進程的加快,外來文化的影響加深,特別是佛教文化的引入,使得漢語的面貌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羅常培,2008)雖然一部分常用詞匯的音義變化不大,在為《晉書》作注時,何氏為這部分詞注上當時的讀音依然能夠很好地幫助讀者理解文義,但是還是有部分詞的讀音和意義發(fā)生的變化太大,對《晉書》中的這類詞,注上當時的音和義已然不能幫助讀者順利地理解文本,于是何氏考慮借助于前人的注釋?!兑袅x》所引用到的前人所留下的音切材料,有的是魏晉時期的音切,如應劭音切、如淳音切、杜預音切、《字林》音切等,有的是隋唐音切,如顏師古注音材料、陸德明音切等。但是何氏在查找文獻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不同的人對同一個字所注的音切有別,而且這些不同的音切音質不同,不起辨義作用,也不屬于音變構詞的類別。這類音切中有的正是這個字在魏晉時期才使用的讀音,而在何超所處的時代或許已經是不規(guī)范的讀法了。對這些不再使用的讀法,何氏本人無法進行辨別,所以往往存而不論,以供讀者自己判定。何氏用于辨音的引文音切,正是屬于這種情況的音切。我們在利用《音義》音切材料探索何氏所處時代的語音系統(tǒng)時,應該排除這部分反映魏晉時期讀音的音切。但是,邵榮芬先生在系聯(lián)《音義》中的音切時,或者在將其與《切韻》系韻書進行對比研究過程中,并沒有注意到這點。如在分析《音義》中的俟母時,邵先生列舉“漦”字,將何氏引《史記》《字林》的用于辨音的音切作為說明俟母仍然獨立的論據(jù),其結論的可靠性就大打折扣了。
(二)《音義》音切反映的語音系統(tǒng)是當時的讀書音系統(tǒng)
魏晉南北朝時期,戰(zhàn)亂迭起,疆土分裂,導致南北異聲。到了隋代才由顏之推、蕭該等人聚會商討編修一部能夠統(tǒng)一語音的韻書——《切韻》。該書一出,影響十分深遠,后世所見韻書或多或少都受到了此書的影響。既然如此,何超在為《晉書》作注時,也應該參考了《切韻》系韻書中的音切,并且受《切韻》系韻書影響很大,從《音義》的3431條反切中有1104條與《王三》或者《廣韻》的切語用字相同來看,也能說明這點。那么,我們應該還可以進一步推斷《音義》與《切韻》系韻書的語音系統(tǒng)相同或者相近。周祖謨先生(1966)在《切韻的性質和它的音系基礎》中說:“這個系統(tǒng)既然由南北儒學文藝之士共同討論而得,必定與南北的語音都能相應,這個音系可以說是六世紀文學語言的語音基礎。”邵榮芬(1981)先生認為“《音義》和《切韻》確實具有共同的語音基礎”。邵氏認為其共同的語音基礎是洛陽話。假如我們承認周氏和邵氏的觀點都正確,也就承認當時的讀書音系統(tǒng)是建立在洛陽話基礎上的。但是事實上,邵氏僅僅根據(jù)何氏是洛陽人就判定《音義》的語音基礎是洛陽話,這種推斷的可靠性有多大呢,我們不得而知。就現(xiàn)有的資料看,我們或許能夠確認一點,那就是《音義》所反映的語音系統(tǒng)是與當時的文學語音系統(tǒng)相一致的。正如儲泰松(2002)先生所說的隋唐“音義書的取音標準是一致的,也就是有一個共同的語音標準在決定著作音者的行為,這個標準是讀書音而非方音”。何超為《晉書》作注,目的就是在于方便人們閱讀該書,只有使用當時的讀書音系統(tǒng)才能夠更好地讓自己的成果服務于更多的讀書人,否則可能給讀者在閱讀使用的過程中造成理解上的障礙了。何氏引文廣泛,引音時間跨度大,且所引注家地域差異也大,如汝南南頓應劭、安定張軌、邢臺張晏、河間景城劉炫都屬于北方人,江都李善、吳郡韋昭、吳人陸德明、宜城王逸等為南方學者。如果何氏注的音系不屬于當時流行的讀書音系,而單單只是洛陽一地的語音系統(tǒng),那么這些引文音切就不會出現(xiàn)在《音義》中,且所引注家地域分別大,只有讀書音或者官話音系才便于異地人之間進行溝通。作為東都洛陽人,既引北方學者的音注,又引南方文士的注釋,不能不說何氏所注音切是符合當時文學語言的語音基礎的。
(三)何氏為《晉書》所注的音切及釋義都有其根據(jù),為我們編撰辭書提供了參照
何氏在自序中說“凡所訓釋,必求典據(jù),庶無墻面,疇敢?guī)熜摹?,這是他為《晉書》作注始終堅持的原則。在注音上,對于讀音變化較大的字,何氏查找前人的注解,進行一番辨析,有選擇性地加以引用,如果在查找中遇到一個字有多個音切,但是自己卻無法辨別時,也不妄下結論隨意決定取舍,而是一并加以收錄。在釋義上,對于在歷史上出現(xiàn)過的少見的人名、地名、物名等,何氏也不妄下注解,而是查閱相關的古文獻,尋找可靠的證據(jù)。何氏引文的目的明確,或者辨音,或者辨字,給讀者清晰的判斷。這反映了何氏作為訓詁學者的學術態(tài)度是十分嚴謹?shù)摹N覀冊诰幾笮驼Z文辭書的過程中,有許多音義需要進行辨析,在不迷信于古注的同時,我們判定一個字的音和義時也需要審慎嚴密,只有這樣才能編撰出符合時代要求的高水平的辭書。
參考文獻:
[1]羅常培. 漢魏晉南北朝韻部演變研究[M]. 北京:中華書局,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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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儲泰松. 隋唐音義反切研究的觀念與方法之檢討[J]. 復旦學報,20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