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99热精品在线国产_美女午夜性视频免费_国产精品国产高清国产av_av欧美777_自拍偷自拍亚洲精品老妇_亚洲熟女精品中文字幕_www日本黄色视频网_国产精品野战在线观看

      ?

      化危為機:1906年舊金山災(zāi)難與華人社會的變遷*

      2018-06-15 05:22:52王志永
      華僑華人歷史研究 2018年2期
      關(guān)鍵詞:排華唐人街舊金山

      王志永

      (華東師范大學(xué) 歷史學(xué)系,上海 200241)

      1848年1月24日,一個偶然的機會,詹姆斯·馬歇爾(James Marshall)在加利福尼亞美洲河(American Rive)發(fā)現(xiàn)了金片,自此揭開了華人遠渡重洋“淘金”的序幕。然而,19世紀60年代,隨著金礦逐漸枯竭、橫跨東西大陸的鐵路竣工和頻繁發(fā)生的暴力排華事件,越來越多的華人放棄原來的住處搬進舊金山唐人街?!霸谔迫私种猓瑳]有其他住所會收留華人?!保?]“在唐人街,華人可以更為輕松地呼吸”,“邪惡的聲音消失在遠方,在這里,到處都是中國人的面孔,令人興奮?!保?]顯然,唐人街為許多華人在異國他鄉(xiāng)提供了一個安全的避難所。

      1906年4月18日5時13分(舊金山當(dāng)?shù)貢r間),舊金山灣區(qū)發(fā)生了約7.8級地震,地震隨后引發(fā)了蔓延全城的大火,造成超過3000人喪生、約22.5萬人失去家園、超過4億美元的財產(chǎn)損失[3]、7.5萬人被迫離開舊金山[4]??梢哉f,在2005年卡特里娜颶風(fēng)襲擊美國之前,1906年舊金山這場由地震引發(fā)的災(zāi)難是美國本土遭受的最大的自然災(zāi)難。[5]城市遭受如此之大的災(zāi)難,位于城市中心的唐人街也難幸免,巨大的災(zāi)難致使唐人街幾乎成為一片廢墟,大量華人無家可歸。然而,災(zāi)難給華人帶來巨大損失的同時,也給華人帶來了少許寶貴的機遇。雖然國內(nèi)外學(xué)界關(guān)于1906年舊金山災(zāi)難對唐人街和華人社會的沖擊有不少論述,①相關(guān)的研究探討主要有:Yumei Sun, From Isolation to Participation: Chung Sai Yat Po (China West Daily)and San Francisco’s Chinatown, 1900-1920, Diss. University of Maryland, 1999; Erica Y. Z. Pan, The Impact of the 1906 Earthquake on San Francisco’s Chinatown, New York: Peter Lang, 1995; Andrea Rees Davies, Saving San Francisco:Relief and Recovery after the 1906 Disaster, Philadelphia: Temple University Press, 2012; Sydney Tyler, San Francisco’s Great Disaster: A Full Account of the Recent Terrible Destruction of Life and Property by Earthquake, Fire and Volcano in California and at Vesuvius, Philadelphia: P. W. Ziegler, 1906; Philip L. Fradkin, The Great Earthquake and Firestorms of 1906: How San Francisco Nearly Destroyed Itself,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2005;劉伯驥:《美國華僑史》,臺北:黎明文化事業(yè)公司,1982年。但因研究主題所囿,這些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地震對唐人街的破壞和大量華人流離失所、無家可歸,未對災(zāi)難客觀上給唐人街和華人社會帶來的機遇進行分析。為彌補這一遺憾,筆者依據(jù)舊金山中英文報紙、美國人口普查局統(tǒng)計數(shù)據(jù)和華人回憶錄等資料為基礎(chǔ)進行分析,試圖通過更為廣闊的歷史語境,相對全面地探討重建后唐人街的面貌發(fā)生的變化、災(zāi)難對華人地域人口分布的影響及華人獲取美國公民身份等問題。

      一、破舊立新:地震后唐人街的改造

      1906年4月18日,一場突發(fā)災(zāi)難襲擊了舊金山,致使45萬城市人口中有20多萬人無家可歸,28188座建筑物受損,城市中心和商業(yè)區(qū)幾乎成為一片廢墟。[6]4月18日上午,當(dāng)?shù)卣饎倓偼Oⅲ捎谏贁?shù)居民使用損壞的火爐生火做早飯,導(dǎo)致數(shù)十處住宅著火,再加上城市過多使用木材建造房屋,零星小火迅速蔓延成為大火災(zāi)。大火很快從卡尼街蔓延至唐人街邊緣。下午4時,唐人街也注定在劫難逃。晚上8時,大火開始沿著加利福尼亞街和薩克拉門托街蔓延。兩側(cè)的建筑物劇烈地燃燒。[7]直至4月20日上午,唐人街的大火在燃燒了3天之后才被熄滅,此時,唐人街幾乎成為一片廢墟。4月22日,《奧克蘭論壇報》報道:“東方人居住擁擠的地區(qū),所有的木材建筑物完全消失,唐人街幾乎成為一片廢墟?!保?]4月22日,上?!渡陥蟆芬矊@次災(zāi)難對唐人街的破壞進行了報道:“唐人街及日本人寄居之處,亦遭毀壞?!保?]4月26日,舊金山影響最大的中文報紙《中西日報》(Chung Sai Yat Po)頭版對唐人街進行了報道:“昨月二十六,下午四點余鐘,大火殃及華埠。晚八點,沙加緬度街和加利福尼亞街各處陸續(xù)燒到。二十七朝十點左右,而華埠盡成灰燼。”[10]災(zāi)難發(fā)生后,大批華人被迫離開家園,前往舊金山灣區(qū)附近城市避難,其中奧克蘭是大部分華人首選的城市。

      災(zāi)難過后,華人紛紛回到唐人街原址,希望迅速重建唐人街。然而,由于這次地震引發(fā)的大火造成唐人街成為一片廢墟,并迫使大部分華人離開了舊金山,這對一些排華分子來說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他們再一次企圖將唐人街從城市中遷走?!耙恍┡f金山的白人,幸災(zāi)樂禍地慶祝唐人街的消失?!保?1]“災(zāi)難給舊金山的未來帶來了三件好事情,其一就是唐人街的搬遷。”[12]甚至《中西日報》也認為:“西人之議遷華埠,已非一日,今經(jīng)此次火劫,又有機可乘,其不能不遷也必矣?!保?3]事實上,舊金山政府也確實多次計劃搬遷唐人街,從獵人點(Hunter Point)到要塞角(Fort Point)和古魯馬(Colma),[14]雖然每次計劃搬遷地點的失敗原因各不相同,但大都因為華人的努力爭取和唐人街可以為市政府貢獻大量的稅收而作罷。[15]最終,市政委員會經(jīng)過多次商討之后,被迫于10月1日同意華人在唐人街原址重建家園??释匦禄氐郊覉@的華人,一經(jīng)政府同意便立即日以繼夜地著手重建工作。經(jīng)過華人的不懈努力,整個唐人街地區(qū)于1908年完成重建,這比整個城市的重建提前了1年。

      雖然政府官員同意華人在原址重建家園,但也堅持要求華人必須改善唐人街的衛(wèi)生環(huán)境。事實上,19世紀90年代唐人街的整改運動就已展開,但由于各種原因,整改運動的效果相對不明顯。1906年的地震和火災(zāi)卻意外地給唐人街整改提供了機遇,這場災(zāi)難幾乎毀滅了唐人街的一切,唐人街的重建工作必須要從頭開始。實際上,華人也確實有必要改造唐人街,在災(zāi)難過后的最初一段時間里,因為唐人街過去骯臟的環(huán)境,政府拒絕華人在唐人街原址重建家園。4月26日,《北京日報》轉(zhuǎn)譯俄國《警衛(wèi)報》的消息:“美國政府去年屢擬將華人遷出埠外,謂華人聚居之地污穢惡劣,非人類所居,實為我美國之玷等語。近聞美國政府又復(fù)提議此事,實行之期當(dāng)不遠云。”[16]災(zāi)后,華人領(lǐng)袖和唐人街報社多次發(fā)表言論鼓勵唐人街進行全面整改。5月5日《中西日報》頭版發(fā)表評論,予以鼓勵:“此后華埠如能恢復(fù),則有除舊更新之氣象,烏可不因時改良,除其招侮之原因,使成一文明之區(qū)域乎?試即其宜改良者,略列之如左。宜掃除偶像,以人為萬物之靈;宜除械斗煙賭等事?!保?7]《中西日報》于7月、8月發(fā)表數(shù)篇社論反復(fù)重申,華人必須改掉那些有損唐人街名譽的惡習(xí)。此外,華人領(lǐng)袖還多次呼吁全體華人必須丟棄那些不文明的習(xí)慣和風(fēng)俗。

      經(jīng)過華人領(lǐng)袖和《中西日報》的大力宣傳,重建后唐人街的整改總體上是成功的,雖然華人舊有的惡習(xí)沒有得到徹底扭轉(zhuǎn),但相比之前已大有改觀。自19世紀中葉華人來到北美大陸后,賭博一直是華人備受指責(zé)的惡習(xí),直到1906年災(zāi)難發(fā)生前,這項惡習(xí)在唐人街也沒有得到有效控制。然而,災(zāi)難過后,華人會館決定采取措施逐步消除賭博,以此來提升華人的道德品質(zhì)。在公眾的壓力下,一些重要的華人會館要求于1907年停止所有的賭博。[18]隨后,華人六大公司①1862年,舊金山華僑有六大會館,即三邑、陽和、人和、寧陽、岡州與合和會館,組建成新的中華會館,美國人稱之為“華人六大公司”。參見William Hoy, The Chinese Six Companies: A Short, General Historical Resume of Its Origin, Function, and Importance in the Life of the California Chinese, San Francisco: Chinese Consolidated Benevolent Association, 1942, p.9。(The Chinese Six Companies)發(fā)布正式聲明,禁止華人賭博。[19]失去了華人會館和六大公司的支持,賭場便很難在唐人街生存,如韋弗利居住區(qū)(Waverly Place)和一些黑暗的小巷一直是賭場活躍的地點,現(xiàn)在卻不得不搬離唐人街。雖然賭場搬離唐人街造成一段時間內(nèi)華人會館收入大幅下降,但由于消除了唐人街污穢的環(huán)境,一些為東方文化魅力而來的旅游者很快又增加了唐人街的收入??梢哉f,唐人街賭場的整改較為成功,既消除了唐人街的賭場又沒有大幅度減少會館的收入,以前唐人街黑暗陰森的賭場很快便成為人們對老唐人街的一種記憶。

      由于19世紀90年代基督教布道團在唐人街強制取締妓院,以及20世紀初華人男女的比例達到了初步平衡,20世紀初唐人街的華人妓女人數(shù)相比之前已大量減少,甚至唐人街的白人和日本妓女比華人妓女還要多。1906年地震過后,以唐納蒂娜·卡麥?。―onaldina Cameron)為首的基督教布道團決定徹底消除妓院這種不道德的場所?;浇滩嫉缊F經(jīng)常突襲華人妓院去營救那些無辜的女孩,然后教給她們一些生活的基本技能和知識,直至她們可以完全獨立生活。[20]一些華人會館在公共輿論的壓力下,也決定開始逐漸減少經(jīng)營妓院,以此來提升唐人街在白人社會中的形象??傊?,震后唐人街的妓院再也不像震前那樣公開和受歡迎了。[21]

      19世紀末,聯(lián)邦和加州議會制定了數(shù)個法律來禁止吸食鴉片。因此,20世紀初唐人街吸食鴉片的現(xiàn)象已較為少見。然而,只要華人會館繼續(xù)違法開設(shè)鴉片煙館,華人吸食鴉片的現(xiàn)象將永遠不會消失,而且華人在唐人街吸食鴉片的現(xiàn)象自19世紀中葉開始就一直備受白人社會的指責(zé)。為徹底改變唐人街和華人的形象,重建后的華人會館決定逐漸減少鴉片煙館,直至徹底拋棄。災(zāi)后,中文報紙每天大量刊登關(guān)于藥物戒毒的廣告,同時,鴉片改教所和治療集會開設(shè)在唐人街的主要街區(qū)。[22]

      此外,1906年5月,一些華人會館商討重建唐人街寺廟的問題時,大部分會館希望拋棄這種美國人眼中的“封建迷信”。例如寧陽會館等在唐人街重新開張商鋪時沒有建立宗祠。唐人街從來沒有像此時對這種褻瀆神明的態(tài)度可以被忍受,這種拋棄神祠的行為,意味著華人會館開始放棄千年以來的封建傳統(tǒng)。[23]在唐人街重建過程中,華人六大公司在斯托克頓街(Stockton)新建的房子內(nèi),為唐人街兒童建立學(xué)校來代替重修宗祠。1909年1月3日《舊金山紀事報》報道,以前濫用在建立鍍金神像上的錢,現(xiàn)在投到青年一代的教育上。[24]雖然此后一些寺廟在唐人街重新修建,但唐人街的商人卻開始逐漸拋棄神祠。

      最終,經(jīng)過華人會館的大力整改,重建后唐人街的賭場、妓院和鴉片館大量減少,而且華人領(lǐng)袖和美國評論家對唐人街的整改結(jié)果較為滿意。1907年4月18日《中西日報》報道:“我們服裝的風(fēng)格已經(jīng)發(fā)生變化和簡化,人們越來越多地傾向于選擇舒適和時尚的衣服。許多焚火燒香的儀式被廢除,只有少數(shù)人相信封建迷信,唐人街重建的速度遠遠超過了西方人重建家園的速度。唐人街變化的證據(jù)在這里任何人都可以看到?!保?5]美國評論家在唐人街重建后慶祝道:“大火清除了老唐人街的老鼠、罪犯、妓院和其它諸多不良惡習(xí)。”[26]華人學(xué)者劉伯驥也對重建后的唐人街進行了描述:“地震后,華埠全區(qū)重新建筑,一二年間,建成高樓大廈,略帶東方色彩,街道比較寬敞,華埠面貌,比地震前截然兩樣。”[27]誠然,1906年舊金山地震和火災(zāi)致使華人遭受了諸多苦難,但從另一個角度看,這場災(zāi)難也意外給華人帶來了一個機遇,重建后的唐人街擺脫了其糟糕的聲譽,迅速成為一個光明、清潔、繁榮的華人社區(qū),唐人街的歷史也由此翻開了嶄新的一頁。

      二、開枝散葉:華人地域人口分布的變化

      自1848年“淘金熱”興起,大量華人開始集聚舊金山。美國聯(lián)邦人口普查數(shù)據(jù)顯示,1880、1890和1900年分別有21745、25833和13954名華人生活在舊金山。[28]雖然在浩繁的聯(lián)邦人口普查里有明確居住在舊金山的華人數(shù)字,但由于種族歧視、暴力排華、華人的隱瞞和白人官員的無能等原因,實際生活在舊金山的華人人數(shù)要遠遠大于聯(lián)邦政府普查的數(shù)字。1900年,托馬斯·特納(Thomas Turner)為美國工業(yè)委員會進行了一項對太平洋沿岸各州的中國和日本勞工的調(diào)查,他發(fā)現(xiàn)共有2.5萬名華人生活在舊金山。[29]1903年,梁啟超估計舊金山的華人約為2.7—2.8萬名,舊金山是美國華人最多的地方。[30]如果從19世紀70年代到20世紀初,舊金山華人的人口數(shù)量假定在3萬名左右,那么在19世紀70年代其占全美華人的比重超過17%,在20世紀初則達到25%。[31]顯而易見,舊金山華人是美國最大的華人群體,而且唐人街聚集著大量的華人。

      地震和大火造成舊金山市中心幾乎完全被毀,加上城市受災(zāi)人數(shù)眾多和長期以來的排華情緒,災(zāi)后舊金山政府提供給華人的救助物資非常有限,致使成千上萬的華人災(zāi)民被迫離開家園,前往舊金山灣區(qū)附近的城市避難,這明顯改變了此后數(shù)十年間舊金山灣區(qū)華人的人口分布狀況。如美國聯(lián)邦人口普查所示(表1),自1882年美國實施《排華法案》后,美國和加州的華人數(shù)量都在急劇下降,1900—1910年間,美國和加州的華人數(shù)量分別下降了20%和21%。然而,根據(jù)美國聯(lián)邦人口普查所示(表2),舊金山周邊的阿拉梅達縣(Alameda)、馬林縣(Marin)和圣華金(San Joaquin)的華人在1900—1910年間卻各有不同程度的增長,尤其是阿拉梅達縣的華人從1900年的2211人激增到1910年的4588人,增長了108%;馬林縣的華人從1900年的489人增長到1910年的555人,增長了13%。但距離舊金山較遠的郡縣的華人人口數(shù)量仍在大幅度下降,如圣克拉拉(Santa Clara)、洛杉磯(Los Angeles)等。由此可見,當(dāng)災(zāi)難發(fā)生后,大部分受災(zāi)華人選擇前往灣區(qū)附近的城市尋求避難,而且灣區(qū)的阿拉梅達縣是華人集中選擇避難的地方。

      表1 1880—1920年美國和加州的華人人口數(shù)量

      表2 1880—1920年加州主要郡縣的華人人口數(shù)量

      那么,阿拉梅達縣的哪些城市是華人熱衷選擇避難的地方?是否有許多華人前往東部或者中西部避難?據(jù)《奧克蘭論壇報》報道,舊金山地震發(fā)生后大量華人來到奧克蘭,奧克蘭的華人人數(shù)從地震前的1000人迅猛增加到4月22日的2萬人。[32]另有研究顯示,災(zāi)難過后約2000名華人選擇定居在奧克蘭。[33]在這場災(zāi)難中,加州的里士滿(Richmond)、夫勒斯諾(Fresno)和斯托克頓(Stockton)雖然也遭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壞,但仍有約1000名華人災(zāi)民前往這些地區(qū)。[34]此外,災(zāi)后的第一年,約有1500名華人災(zāi)民前往中國避難。[35]與此同時,根據(jù)聯(lián)邦人口普查和當(dāng)時的交通狀況及華人的經(jīng)濟狀況可知(表3),災(zāi)難過后,前往美國東部避難的華人較少,少數(shù)富有的華商前往美國中西部城市避難(如芝加哥),而大部分華人前往灣區(qū)附近的城市(如奧克蘭、伯克利和斯托克頓)和西海岸城市(如西雅圖)避難,并在當(dāng)?shù)貙ふ夜ぷ骱投ň?。尤其如?所示,奧克蘭的華人從1900年的950人迅猛增加到1910年的3609人,人口激增了280%;伯克利的華人從1900年的154人激增到1910年的451人,人口增長了193%。由此可見,華人的遷徙舉動,部分影響了此后數(shù)十年間美國西部華人的人口分布狀況。

      表3 1890—1920年美國主要城市的華人人口數(shù)量

      自19世紀50年代末期開始,加州開始頻繁出現(xiàn)排華事件,白人排華分子經(jīng)常歧視、襲擊華人。而且在地震過后的前幾天,華人屢屢受到不公平對待,這些都使得華人對白人極為不信任。災(zāi)難期間,華人逃離唐人街的過程不是慌亂、毫無目的,而是以家庭、鄰居或朋友為單位聚集在一起逃離唐人街,而且前往避難的目的地,往往是有朋友或者華人居住或者是之前較為熟悉的城市。有親歷者回憶起他們離開住宅時的情形:“大火發(fā)生的當(dāng)天,我的家庭、雇員和住在我們樓房里的鄰居,我們結(jié)伴一起離開住所,當(dāng)晚露宿在唐人街附近的一個公園?!保?6]還有華人家庭露宿在舊金山的普雷西迪奧(Presidio)救援營地時,他們經(jīng)過商議后,共同集資支付了前往瓦列霍(Vallejo)的船票。這個城鎮(zhèn)的小華人社區(qū)之所以被選中為避難目的地,是因為他們先前較為熟悉那里。[37]與此同時,舊金山灣區(qū)的華人捕魚碼頭和捕蝦營地也是吸引災(zāi)民的地方,他們會向北前往馬林縣或向東前去里士滿的捕蝦營地。舊金山灣區(qū)東部的里士滿社區(qū)是一個知名的華人飛地,故而許多華人前往那里尋求避難。利蘭·金回憶道:“那時候的里士滿除了捕蝦營地,幾乎什么都沒有。灣區(qū)有許多捕蝦營地,在里士滿至少有30個。當(dāng)然,那時候里士滿到處都是中國人?!保?8]此外,華人在避難中還經(jīng)歷了排華分子的歧視和排斥,甚至少數(shù)華人心理幾乎達到崩潰狀態(tài),試圖自殺來結(jié)束痛苦的生活。[39]

      三、因禍得福:華工獲得美國公民身份

      1882年美國國會通過《排華法案》,宣告結(jié)束了自1848年“淘金熱”開始的大規(guī)模華人移民。盡管面對美國大門對華工關(guān)閉的處境和美國社會對華人的種族歧視,但由于在美國辛勤工作可以獲得更多財富,大量中國人仍舊渴望移民美國,許多華人試圖通過各種合法或非法途徑進入美國。然而,在當(dāng)時的情況下,從中國乘船至加拿大或墨西哥,然后通過陸路偷渡進入美國,需要面臨重重生命危險;而以商人身份進入美國,則需要許多證明文件和資金證明,這對于當(dāng)時大部分貧窮的中國人來說是幾乎不可能的。所以,通過購買一個假身份證明(即“紙兒子”①購買假身份證明者必須改姓,永遠放棄自己的真姓,故稱為“紙兒子”或“紙生仔”(Paper Son)或“證書兒子”。)進入美國是一個相對明智的選擇。舊金山州立大學(xué)華裔歷史學(xué)家徐元音(Madeline Yuan-yin Hsu)教授稱“‘紙兒子’是華人逃避《排華法案》一個最為復(fù)雜的機制”。[40]1868年美國國會通過的聯(lián)邦憲法修正案第14條第1款規(guī)定:“凡出生或歸化于合眾國并受合眾國管轄之人,皆為合眾國及其居住州之公民。無論何州均不得制定或?qū)嵤┤魏蝿儕Z合眾國公民之特權(quán)或赦免之法律?!保?1]此規(guī)定及1898年“黃金德案”②黃金德(Wong Kim Ark),1871年出生于舊金山薩克拉門托大街,其父母都來自中國且非美國公民。1894年11月,黃金德前往中國探親,1895年8月返美時,舊金山移民局認為黃金德雖然在美國出生,但他的父母都是中國人,所以他也應(yīng)該是中國而不是美國公民,并以《排華法案》禁止中國勞工入境為由拒絕其入境要求。黃金德為此提出訴訟,1898年,聯(lián)邦最高法院以6∶2的決議,承認了黃金德的美國公民身份。此判決鞏固了美國國籍法中的“出生地原則”,即外國人在美國出生的子女自動成為美國公民。的判決都為在美華人取得美國公民身份提供了法律支持。

      在1906年大火災(zāi)中,舊金山政府檔案館被徹底燒毀,當(dāng)?shù)孛癖姷某錾C明文件也被大火付之一炬。災(zāi)難過后,華人紛紛借助這次機會,前往市政部門聲稱自己是在美國出生。根據(jù)當(dāng)時的法律條款,任何當(dāng)事人,只要有兩位證人(中國人作證也被接受)證明其出生在舊金山,就會重新獲得出生證明并得到美國公民身份。[42]由于大火焚毀了所有舊金山民眾的出生證明,政府部門無法證明這些華人是否出生在美國,加上華人花錢“賄賂”證人,因此許多華人獲得了美國公民身份。

      那么,究竟有多少華人通過這一途徑獲得美國公民身份?根據(jù)現(xiàn)有資料很難做出精確的統(tǒng)計,但數(shù)量絕對不可低估。因為一旦華人獲得美國公民身份后,他們根據(jù)美國公民身份所確立的血統(tǒng)原則,立即為自己在中國出生的子女和妻子申請美國公民身份。于是,他們每次從中國回來后向移民局謊報說,自己在中國生了兒子,獲得一個“空頭”,這種空頭變成華人的一種“生意”,“出售”給那些需要出國的同鄉(xiāng)。[43]“1906年地震對許多中國人是一個巨大的機會,他們偽造證明,并宣稱自己是在美國出生。然后他們返回中國,攜帶四五個兒子回來,他們可能會賺一點錢,但不多,這些攜帶的人是他們的兒子或者侄子或者親戚。”[44]根據(jù)美國商務(wù)勞工部長的年終報告,1904—1908年間,每年在美國港口接受入境的土生華人公民總數(shù)分別為656、634、915、929、1609人。[45]美國移民歸化局統(tǒng)計顯示,在1906—1910年間,每年中國人申請進入美國的人數(shù)分別為2732、3255、4624、6395和5950名,其中以美國公民和商人家庭成員名義進入美國的人數(shù)增長最多。[46]1909年,美國移民局注意到“中國人的第二代移民正以這樣的數(shù)字推進,事情變得比以前更為嚴重。成千上萬的中國人利用了這種說法,他們用欺詐手段制造了美國出生的證明?!保?7]

      此外,20世紀初舊金山華人中女性的人口數(shù)量相對較少,適婚華人女性的數(shù)量則更少。根據(jù)聯(lián)邦人口普查的結(jié)果,1900和1910年舊金山分別有13954和10582名華人,其中華人女性有2136和1347名。[48]依據(jù)加利福尼亞大學(xué)圣克魯茲分校華裔歷史學(xué)家譚碧芳(Judy Yung)教授對舊金山15歲以上華人女性婚姻狀況的統(tǒng)計顯示,1900、1910和1920年已婚女性分別為941、619和596名;單身女性分別為424、208和224名。[49]而在當(dāng)時種族歧視的社會環(huán)境下,華人男性與白人女性通婚的數(shù)量鳳毛麟角。由此可見,華人人口自然增長的數(shù)量十分有限,大部分華人是通過“紙兒子”途徑進入美國的。

      然而,當(dāng)美國移民局認識到“紙兒子”現(xiàn)象逐漸增加時,移民局立即開始對進入美國的所有華人嚴格檢查,加以限制。1910年開始運行的舊金山天使島候?qū)徦褪且粋€檢查站,其主要用途就是拘禁和審查新入境的亞洲各國移民。華人從中國港口一路歷經(jīng)艱辛,剛一進入美國便立即被送往天使島聽候?qū)徲?。天使島的候?qū)徣说拇雠c囚犯差不多,華人在里面遭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候?qū)徣A人的男宿舍擁擠不堪、空氣污濁、光線昏暗。華人的膳食質(zhì)量很差,不堪入口,每人每餐的伙食費只有8美分。[50]即便如此,華人還要經(jīng)過極其繁瑣、嚴格的檢查和審問,美國移民官在審問華人時總是千方百計找茬,目的就是限制和拒絕華人入境。在此過程中,不少華人沒有通過檢查和盤問,其中也有人因進退兩難、走投無路而在候?qū)徦詺⑸硗?。有的人在自殺前吟詩訴怨,難友們把他們的遺詩刻在板壁上,數(shù)十年日積月累,書刻留念的詩篇竟有百多首。[51]

      即便一些華人順利通過嚴格的審查進入美國,他們也不得不永遠放棄自己的真實姓名,許多人被迫永遠生活在謊言中,這給他們以后的生活造成了嚴重的心理陰影,他們一輩子都在被發(fā)現(xiàn)、被驅(qū)逐的擔(dān)心中度過。譚碧芳教授的父親譚葉精,1921年進入美國時,花錢買了一個文件,謊稱自己是加州中國商人的兒子楊庭順。他被移民局在天使島關(guān)押了34天,經(jīng)過反復(fù)盤問,直到移民局排除嫌疑才放行。譚碧芳說:“我的父親一生都在思念故鄉(xiāng),希望落葉歸根、認祖歸宗。但是他不敢,他始終生活在天使島的陰影中,直到去世也不敢公開說自己姓譚?!保?2]許多美國華裔移民都有著與譚葉精一樣的經(jīng)歷,他們?yōu)榱颂颖軝z查,不得不放棄真實姓名,花錢買一紙公文充當(dāng)美國公民的“紙兒子”。

      華人曾為美國西部早期的發(fā)展作出了重要貢獻,但自1882年美國實施《排華法案》后,隨著時間的推移和暴力排華事件的頻繁發(fā)生,大量華人離開美國尋求其它生存道路,導(dǎo)致美國華人的總數(shù)迅速銳減(表1所示),華人的人口結(jié)構(gòu)也開始老化。然而,1906年舊金山地震卻意外地給華人提供了機會,華人利用智慧,巧妙地繞開了《排華法案》對華人移民的限制,獲取了美國公民身份。華人利用 “紙兒子”獲得美國公民身份的策略,雖沒有扭轉(zhuǎn)美國華人總數(shù)下降的趨勢,但在一定程度上相對減緩了下降趨勢,部分改善了華人日趨老化的人口結(jié)構(gòu),使華人社會趨于穩(wěn)定,這對華人個人、家庭及整個華人社會帶來了長遠影響。

      四、結(jié)語

      本文重在論述1906年舊金山災(zāi)難摧毀了華人家園,災(zāi)難給華人造成巨大的物質(zhì)和精神傷害的同時,也給華人帶來了少許機遇和變化。首先,災(zāi)前唐人街一直以污穢的外貌和骯臟的衛(wèi)生環(huán)境存在于白人的印象之中,然而,災(zāi)后華人領(lǐng)袖和會館決心借助這次機遇,對唐人街進行全方面的整改。經(jīng)過華人堅持不懈的努力和斗爭,重建后唐人街的面貌煥然一新,以前唐人街黑暗陰森的賭場、妓院和鴉片館很快成為人們對老唐人街的一種記憶,唐人街開始逐漸擺脫其臭名昭著的聲譽。其次,災(zāi)后由于舊金山政府當(dāng)局對華人有限的救助和政府長期以來對華人的歧視,大部分華人不得不離開唐人街前往灣區(qū)附近城市避難。華人的遷徙舉動,改變了華人高密度聚集在唐人街的情形,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此后數(shù)十年間美國西部華人的人口分布狀況,為華人在美國的廣泛分布奠定了基礎(chǔ)。再次,由于地震引發(fā)的大火徹底摧毀了舊金山政府檔案館,舊金山民眾的出生證明全部被大火付之一炬。一些華人借此機會,獲取美國公民身份,巧妙地繞開了《排華法案》對華人移民的限制。華人采取“紙兒子”獲得美國公民身份的策略,在一定程度上相對減緩了下降的趨勢,使華人社會趨于穩(wěn)定。然而,需要特別指出的是,這些機遇不是舊金山政府當(dāng)局和白人社會白送的,這背后實際上與華人的智慧、勤勞、堅忍和努力緊密相連,如果沒有華人的勤勞、努力付出,這些稍縱即逝的機遇隨時都會煙消云散。

      在歷史研究中,美國華人不應(yīng)該僅僅作為美國政治、經(jīng)濟和社會發(fā)展過程中的注腳而出現(xiàn)。華人曾為美國西部的發(fā)展作出了重大貢獻,但他們在美國史研究中卻相對容易被忽視。筆者研究這段塵封的華人歷史,旨在認識并表達1906年舊金山災(zāi)難,一方面給華人造成了巨大損失,使得這一時期成為美國華人移民史上最黑暗的一頁,銘記排華時代華人最痛苦的經(jīng)歷;另一方面,災(zāi)難又給華人社會帶來了少許機遇和變化,但這些機遇和變化是在華人勤勞努力、堅韌頑強的付出下獲得的,災(zāi)難改變了部分華人和唐人街的歷史命運。與此同時,這段塵封的歷史也再一次證明,沒有先輩們的苦難、斗爭和犧牲,就不可能有后來者的成就和輝煌。這也恰恰是歷史研究的意義所在,歷史在很大程度上形塑著我們的當(dāng)下與未來。

      [注釋]

      [1]Mary Coolidge,Chinese Immigration, New York: Henry Holt, 1909, p.412.

      [2]Otis Gibson,The Chinese in America, Cincinnati: Hitchcock and Walden, 1877, pp.52-53.

      [3]United States Geological Survey, “Casualties and Damage after the 1906 Earthquake” , http://earthquake.usgs.gov/regional/nca/1906/18april/casualties.php, Online: 2016-10-12。1906年的4億美元相當(dāng)于現(xiàn)在80億美元。

      [4][6]Russell Sage Foundation,San Francisco Relief Survey: The Organization and Methods of Relief Used after the Earthquake and Fire of April 18, 1906, New York: Survey Associates, Inc., 1913, pp.69, 4.

      [5]Louise Chipley Slavicek,The San Francisco Earthquake and Fire of 1906, New York: Chelsea House, 2008, pp.9-10.

      [7][19][22][23]Erica Y. Z. Pan,The Impact of the 1906 Earthquake on San Francisco’s Chinatown, New York:Peter Lang, 1995, pp.36, 117, 116, 115.

      [8]“All of Chinatown has been Unmasked” ,Oakland Tribune, April 22, 1906.

      [9]《舊金山地震續(xù)聞》,《申報》1906年4月22日。

      [10]《浩劫略記》,《中西日報》1906年4月26日。

      [11]Jerome A. Hart, “The New Chinatown in San Francisco”,The Bohemian Magazine, Vol.16, No.5, May 1909, p.593.

      [12] Sydney Tyler,San Francisco’s Great Disaster: A Full Account of the Recent Terrible Destruction of Life and Property by Earthquake, Fire and Volcano in California and at Vesuvius, Philadelphia: P. W. Ziegler, 1906, p.308.

      [13]《論華僑宜速謀恢復(fù)華埠》,《中西日報》1906年4月29日。

      [14][27]劉伯驥:《美國華僑史》,黎明文化事業(yè)公司,1982年,第138頁。

      [15]Yumei Sun,From Isolation to Participation: Chung Sai Yat Po(China West Daily)and San Francisco’s Chinatown, 1900—1920, Diss. University of Maryland, 1999, p.183;劉伯驥:《美國華僑史》,第138頁。

      [16]《美國政府?dāng)M遷華人于埠外》,《北京日報》1906年4月25日。

      [17]《論華埠恢復(fù)后之宜改良》,《中西日報》1906年5月5日。

      [18] Yumei Sun,From Isolation to Participation: Chung Sai Yat Po(China West Daily)and San Francisco’s Chinatown, 1900-1920, p.181.

      [20] Frank Morton Todd,The Chamber of Commerce Handbook for San Francisco: Historical and Descriptive; A Guide for Visitors, San Francisco: San Francisco Chamber of Commerce under direction of the Publicity Committee,1914, p.76.

      [21] Ruth Hali Whitfield,Public Opinion and the Chinese Question in San Francisco, 1900-1947, M. A. Thesis,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Berkeley, 1947, p.53.

      [24]“Reconstruction of the City-an Impetus to Commerce” ,San Francisco Chronicle,January 3, 1909.

      [25] 《中西日報》1907年4月18日,轉(zhuǎn)引自Yumei Sun,From Isolation to Participation: Chung Sai Yat Po(China West Daily)and San Francisco’s Chinatown, 1900-1920, Diss. University of Maryland, 1999, p.182.

      [26] Richard Dillon,The Hatchet Men: The Story of the Tong Wars in San Francisco’s Chinatown, New York: Coward MacCann, 1962, pp.359-360.

      [28] U.S. Census Office,Census Reports, Vol. I,Twelfth Census of the United States Taken in the Year 1900: Population,part I, Washington D.C.: Government Printing Office, 1901, p.565.

      [29] U.S. Industrial Commission on Immigration,Reports of the Industrial Commission on Immigration: including testimony, with review and digest, and special reports and on education, including testimony, with review and digest, Vol.15, Washington D.C.: Government Printing Office, 1901, p.763.

      [30]梁啟超著,何守真校點:《新大陸游記》,湖南人民出版社,1981年,第127頁。

      [31] Yong Chen,Chinese San Francisco, 1850-1943: A Trans-Pacific Community,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2000, p.60.

      [32][34]“Over 20000 Chinese are Now in Oakland” ,Oakland Tribune, April 22, 1906.

      [33] L. Eve Armentrout Ma,Hometown Chinatown: The History of Oakland's Chinese Community, New York: Garland Publishing, Inc., 2000, p.64.

      [35] Andrea Davies Henderson,Reconstructing Home: Gender, Disaster Relief, and Social Life after the San Francisco Earthquake and Fire, 1906—1915, Diss. Stanford University, 2005, p.129.

      [36] [38][44]Victor G. and Brett de Bary Nee,Longtime Californ': A Documentary Study of an American Chinatown,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1972, pp.76-77, 77, 63.

      [37] Laura Wang, “Vallejo’s Chinese Community, 1860—1960” ,Chinese America: History and Perspectives,1988, p.159.

      [39] 王志永:《受難與重生:1906年舊金山城市災(zāi)難沖擊下的華人》,《暨南史學(xué)》(第15輯),廣西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2018年,第162~163頁。

      [40] [47]Madeline Yuan-yin Hsu,Dreaming of Gold, Dreaming of Home: Transnationalism and Migration between the United States and South China, 1882—1943, Stanford: 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 2000, pp.74, 78.

      [41]朱曾汶譯:《美國憲法及其修正案》,商務(wù)印書館,2015年,第18頁。

      [42] 王小濤:《“紙生仔”:現(xiàn)象的歷史現(xiàn)實與文學(xué)想象—以伍慧明〈望巖〉為例的分析》,《華僑華人歷史研究》2016年第3期。

      [43][50][51]潮龍起:《美國華人史(1848—1949)》,山東畫報出版社,2010年,第59、60、63頁。

      [45]張慶松:《美國百年排華內(nèi)幕》,上海人民出版社,1998年,第397頁。

      [46] U.S. Department of Commerce and Labor, Bureau of Immigration and Naturalization,Report of the Commissioner-General of Immigration, Annual report 1910, Washington D.C.: Government Printing Office, 1910, p.108.

      [48] [49]Judy Yung,Unbound Feet: A Social History of Chinese Women in San Francisco,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95, pp.296, 297.

      [52] 新華網(wǎng),《“紙兒子”見證美國華裔移民心酸史》, 2015年3月17日, 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 2015-03/17/c_1114666767.htm,2017年10月29日瀏覽。

      猜你喜歡
      排華唐人街舊金山
      1907年舊金山應(yīng)對鼠疫的措施與反思
      舊金山906 World文化中心
      警惕借疫情“排華”
      回鄉(xiāng)之旅:講述世界各地唐人街的變遷
      光影
      看歷史(2018年5期)2018-06-20 08:34:08
      蒙古國社會“排華”沒那么夸張
      晚清民國時期粵劇在舊金山的流傳與傳播
      中華戲曲(2016年1期)2016-09-26 08:48:57
      熱鬧的唐人街
      淺析印度尼西亞獨立后的排華原因
      戲劇之家(2016年15期)2016-08-15 20:54:01
      西行舊金山
      空中之家(2016年1期)2016-05-17 04:47:44
      肥西县| 丰城市| 彰武县| 平顺县| 四会市| 奉节县| 乌海市| 金乡县| 陕西省| 磐石市| 文登市| 中江县| 麦盖提县| 改则县| 社会| 喀喇沁旗| 虹口区| 安吉县| 云和县| 乌兰浩特市| 蓝山县| 沾化县| 舒城县| 将乐县| 政和县| 井冈山市| 虞城县| 福建省| 曲麻莱县| 柏乡县| 星座| 西和县| 兴义市| 盐源县| 莱西市| 固安县| 镇雄县| 新安县| 巧家县| 南丰县| 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