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語料庫的英語派生后綴-able/-ible定量研究

孟慶楠，周世界

(大連海事大學 外國語學院，遼寧 大連 116026)

一、引 言

筆者在長期從事英語專業(yè)基礎(chǔ)課教學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學生對于以-able/-ible結(jié)尾的形容詞的拼寫及用法，經(jīng)常容易發(fā)生混淆。作為常見的派生后綴，兩者的讀音完全相同，然而在使用過程中，似乎常具有隨意性，即使是對于英語國家十分擅長單詞拼寫的人來說，對于這兩個后綴的選擇也是一項挑戰(zhàn)[1]。通過對英式英語和美式英語詞典的代表——《牛津詞典(第二版)》(1989)[2]和《韋氏詞典(第三版)》(1986)[3]的對比可以發(fā)現(xiàn)：在少數(shù)詞根之后，無論是接-able還是-ible，兩種拼法同時被兩本詞典所認可，如collapsable/collapsible, collectable/collectible, condensable/condensible, ignitable/ignitible, preventable/preventible。而另外一些單詞，僅被其中的一部詞典單獨確定為兩種拼法可以互換使用。如《牛津詞典》認為，avertable/avertible, confusable/confusible, connectable/connectible, contractable/contractible, deductable/deductible, detectable/detectible, diffusable/diffusible, suggestable/suggestible這些詞的兩種拼法可以通用；而《韋氏詞典》則認為，discernable/discernible, expressable/expressible, extendable/extendible, extractable/extractible, impressable/impressible, perfectable/perfectible等詞，兩種拼法可以交替使用。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詞，諸如transfusable/transfusible, resistable/resistible等，盡管《韋氏詞典》標明兩種拼法均可，但《牛津詞典》已經(jīng)明確表明：這幾組單詞中，以-able為后綴結(jié)尾的單詞已于19世紀被棄用。另外，Burchfield(2000)[4]也列出了如下幾組分別以后綴-able和-ible結(jié)尾的同根形容詞(見圖1)，其中左側(cè)的每組詞只存在使用頻率的差別，而右側(cè)的每組詞在詞義上亦有所不同。由此可見，后綴-able與-ible的用法情況十分復雜。

就使用頻率而言，許余龍(1999)[5]曾指出，以-able為后綴構(gòu)成的單詞約占英語總詞匯量的2%之多，并通過田剛等(1989)[6]列出的常用10 000詞的統(tǒng)計，發(fā)現(xiàn)后綴-able有三種不同的變體：X-able, X-ible和X-uble，而這三種變體在這一常用詞列表中出現(xiàn)的頻數(shù)分別為173次、31次和3次。其中，以名詞作為詞根的N-able的數(shù)量僅占7%左右，其余均為以動詞作為詞根的V-able。由此可見，以V-able構(gòu)成的單詞數(shù)量最多。許余龍主要是從形態(tài)和語義關(guān)系的角度，探討了具有同一形式但含義不同的詞綴-able到底是同形異綴還是一綴多義的問題，認為X-able在歷史上由同一詞綴逐漸演變成現(xiàn)代英語中V+able, V#able和N#able三種不同類型。然而，上述研究并未對分別以-able和-ible結(jié)尾，且詞義相近的單詞之間使用頻率關(guān)系進行詳細論述。本文將從來源、含義、構(gòu)詞方式、分類等方面，對由后綴-able和-ible構(gòu)成的單詞的特點進行探究，并通過定量研究的手段，觀察分別以-able和-ible結(jié)尾，且語義相近的20組形容詞，在當代美式英語語料庫COCA中使用頻率的分布規(guī)律。

圖1 Burchfield(2000)關(guān)于使用頻率及用法不同的V-able/V-ible的分別舉例

二、后綴-able/-ible的來源及含義

根據(jù)《韋氏詞典(第三版)》和《牛津英語詞源詞典》[7]的解釋：后綴-able/-ible最初來源于拉丁語-abilis/-ibilis，其中-a-和-i-是動詞詞干變化的元音(thematic vowels of various conjugations of verbs)，bilis在拉丁語中表示“能夠/值得被……的(capable or worthy of being acted upon)”的含義，后來與-a-和-i-一起，逐漸被加到其他動詞的詞干之后，如capere→capabilis→capable。英語中的-able，后來又經(jīng)過法語傳入到英語當中，并被廣泛使用。根據(jù)《新牛津英漢雙解大詞典》(第二版，2013)[8](以下簡稱《新牛津》)的解釋：起初，-able僅用于對含有拉丁語后綴-abilis的單詞的轉(zhuǎn)寫；后來，-able被直接用來作為將“以-ate結(jié)尾的動詞”派生為形容詞的后綴使用，如educate→educable;再后來，-able被廣泛用于由各類動詞構(gòu)成的形容詞，如bear→bearable, sale→saleable。并且由于與英語中able一詞的形式相同，意義相近，因此，總能讓人將新構(gòu)成的單詞與able聯(lián)系在一起，如eatable=eat+able=able to eat。Jespersen(1954)[9]曾指出：“大約從十四世紀下半葉開始,-able就被看作可以活用的后綴，添加在英語固有動詞后面構(gòu)成新的形容詞。這主要是由于與able一詞在形式上相似而將二者的含義聯(lián)系在一起。同時，這個后綴的意義開始朝著able的方向發(fā)展。”

就后綴-able來說，《新牛津》當中列出了五種含義：(1)able to be“能……的，可以……的”，如calculable;(2)due to be“應(yīng)……的”，如payable；(3)subject to“易于……的”“需要……的”，如taxable;(4)relevant to or in accordance with“與……有關(guān)的”“與……相符的”，如fashionable;(5)having the quality to“具有……特點的”，如suitable, comfortable。而后綴-ible的含義，《新牛津》當中只列出了四種：(1)able to be“能(被)……的”，如audible, defensible；(2)suitable for being“適合(被)……的”，如reversible, edible;(3)causing“引起……的”，如terrible, horrible;(4)having the quality to“有……性的”，如descendible, passible。由此可見，-able與-ible在含義上有重疊之處，但總體來說，后綴-able的使用范圍更廣一些。

三、以后綴-able/-ible結(jié)尾的單詞的特點及分類

美國語言學家Aronoff(1976)[10]認為，以-able結(jié)尾的單詞可以分為兩類：一類是由名詞性詞根構(gòu)成的N-able，如fashionable, sizeable；另一類是由動詞性詞根構(gòu)成的V-able，如acceptable, movable。由名詞性詞根構(gòu)成的N-able，含義為“characterized by N”，即具有詞根名詞的屬性。在構(gòu)成抽象名詞時，N-able通常是加后綴-ness而不是-ity,如fashionableness, sizeableness；而V-able則無此限制，如acceptableness/acceptability, movableness/movability。除此之外，Mettinger(1990)[11]認為，由動詞性詞根構(gòu)成的V-able，在語義上可以繼續(xù)分成兩大類：若詞根為及物動詞，則Vt-able帶有被動含義，如questionable表示“l(fā)iable to be questioned”；若詞根是不及物動詞，則Vi-able帶有主動含義，如perishable表示“l(fā)iable to perish”。若詞根動詞既可以用作及物動詞，也可以用作不及物動詞，則V-able主動含義與被動含義兼而有之，如changeable一詞既可以表示“l(fā)iable to change”，也可以表示“l(fā)iable to be changed”。而許余龍(1999)[5]則認為，上述從動詞及物性角度對詞義進行的劃分，從共時的角度看似乎是可行的，但是從歷時的角度來看，沒有任何依據(jù)。以后綴-able結(jié)尾的形容詞，最初都是同時具有主動和被動兩種含義,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一些詞的主動含義逐漸消失廢用,新派生出來的詞才只具有被動含義。

Kjellmer(1986)[12]認為，與-able相比，以-ible結(jié)尾的形容詞在使用頻率上相對較低，且這一規(guī)律在表示肯定含義的形容詞中體現(xiàn)得尤為明顯。-ible結(jié)尾的形容詞的詞干部分，通常是由拉丁語單詞派生而來(如audible的詞干aud來自拉丁語動詞audire, tangible的詞干tang來自拉丁語動詞tangere)，或是通過法語間接借用的拉丁語單詞。這也是判斷在一個單詞的詞根后面，應(yīng)該接-able還是-ible作為后綴的重要依據(jù)(當然也不排除有一些單詞，最初使用的是-able的拼法，后來又逐漸形成了以-ible為后綴的新拉丁語拼法，如deductable/deductible, detectable/detectible，或是相反的情況，不過這些并不在本文的討論范圍之內(nèi))。此外，還可以通過以-able/-ible結(jié)尾的形容詞的否定形式進行判斷：根據(jù)Quirk等(1985)[13]的觀點，否定前綴in-一般用于來自拉丁語或是法語的單詞之前，其使用頻率不如un-更常見。因此，否定前綴in-及其變體ir-, im-, il-等，通常加在以-ible結(jié)尾的形容詞之前，如indivisible, irresistible, illegible, imperfectible,除非原形容詞本身就是以in開頭，如unintelligible, unimpressible；而-able則通常加在由本族語構(gòu)成的單詞之后，如eat→eatable，其否定形式通常使用前綴un-而非in-，如unfashionable。當然也不排除少數(shù)可以同時與這兩種否定前綴相連用的情況，如incontrollable/uncontrollable, inadvisable/unadvisable, immesurable/unmeasurable，以及雖然以-able結(jié)尾，但卻以in-及其變體作為否定前綴的單詞，如impalpable, impeccable, impenetrable。這主要是由于這些表示肯定的形容詞形式是作為一個整體而從拉丁語引入到英語當中，因此需要添加in-作為否定前綴。另外還需注意的是，有時以-able結(jié)尾的形容詞，其詞根名詞或動詞的末尾在形態(tài)上會發(fā)生一定的變化，例如：

(1)以“輔音字母+e”結(jié)尾的動詞，加-able時通常要省略字母e，如believe→believable, use→usable。除非以軟音c或者g結(jié)尾，為了保證發(fā)音不變，而將字母e進行了保留，如pronounce→pronounceable，change→changeable。

(2)以“輔音字母+y”結(jié)尾的動詞，加-able時通常要把y變成i，如deny→deniable, vary→variable,當然也有少數(shù)例外，如fly→flyable, fry→fryable。

(3)以-ate結(jié)尾的多音節(jié)單詞，加上-able時要省略-ate，如calculate→calculable, alienate→alienable。

(4)以重讀閉音節(jié)結(jié)尾的單詞，如果末尾只有一個輔音字母，則要雙寫該輔音字母再加上-able，如forget→forgettable，confer→conferrable。當然，此條規(guī)則也有例外，如prefer→preferable, refer→referable, transfer→transferable等詞，并未雙寫末尾的輔音字母。

盡管存在上述變化，這些單詞在去掉-able之后，剩余部分依然是可辨認的英語單詞，如believe, deny, calculate等。因此，一般來說，如果在去掉-able/-ible之后，剩余的詞根部分仍可以辨認，則應(yīng)該使用后綴-able；若剩余部分無法辨認，則通常是來自拉丁語的單詞，應(yīng)該使用后綴-ible。盡管諸如accessible和flexible等詞，其詞干部分access和flex屬于少數(shù)的去掉-ible之后，在現(xiàn)代英語當中依然可以作為動詞獨立使用的情況，但若對其詞源進行進一步考證，不難發(fā)現(xiàn)這些詞的來源依然可以追溯到拉丁語動詞accedere和flectere。筆者目前為止發(fā)現(xiàn)的唯一反例，就是gull→gullible。gullible一詞盡管以-ible結(jié)尾，但其實并非來自拉丁語的單詞，而是采用逆序構(gòu)詞的方式，先從gullibility一詞演變成動詞gull，然后再加上后綴-ible構(gòu)成形容詞，在19世紀，也曾一度被寫作gullable的形式。不過，關(guān)于gull一詞真正的來源，OED也指出，一直以來存在著爭議，很有可能是多種詞源的混合[2]。但目前人們基本上已經(jīng)習慣了gullible這種拼法，這也使得gullable并未被推廣使用。

四、后綴-able/-ible結(jié)尾的形容詞在COCA語料庫中的頻率分布情況

如上文所述，正是由于詞根部分來自不同的詞源這一原因，導致了英語中有很多意義相近，但形式上分別以-able和-ible結(jié)尾的單詞。本文以Burchfield修訂編著的TheNewFowler’sModernEnglishUsage一書中所列舉的一些常見的以-able/-ible結(jié)尾的形容詞為基礎(chǔ)，通過查詢《韋氏同義詞與反義詞詞典》[14]，從語義方面對這些詞進行分類整理，并最終挑選出下列20組常見的詞根為動詞且分別以-able和-ible結(jié)尾的近義詞。以這些詞為樣本，來估計后綴-able和-ible在當代美式英語語料庫COCA中的頻率分布情況。

COCA(Corpus of Contemporary American English)*Davies, Mark. (2008-) The Corpus of Contemporary American English (COCA): 560 million words, 1990-present. Available online at https://corpus.byu.edu/coca/,最后檢索日期：2018-01-25.是一個由560 000 000詞組成的大型在線語料庫，截至2017年12月，包含1990—2017年間，口語、小說、雜志、報紙、學術(shù)論文五種不同體裁共計220 225個文本的語料，能夠大致反映出當代美式英語的使用情況，并且每年都會進行約2000萬詞的補充。通過將下列20組近義詞在檢索框中逐一進行搜索，可以查得每個單詞在COCA中的使用頻次，如表1所示。

表1 20組含義相近的V-able與V-ible在COCA中的頻數(shù)分布情況

對表1中的兩列數(shù)據(jù)分別進行正態(tài)性檢驗后發(fā)現(xiàn)：這兩組數(shù)據(jù)均不服從正態(tài)分布。故要想驗證分別以-able和-ible結(jié)尾的這兩列單詞在總體的頻數(shù)分布上是否具有顯著性差別，應(yīng)選用與獨立樣本t檢驗相對應(yīng)的非參數(shù)檢驗，即Wilcoxon符號秩檢驗。該檢驗方法由Wilcoxon于1945年首次提出，后來又經(jīng)過Mann和Whitney兩人加以改進，并引入了U統(tǒng)計量，將其用于非成對樣本的秩和檢驗當中，因此該檢驗方法又被稱為Mann-Whitney U檢驗。由于事先無法確定以-able和-ible結(jié)尾的單詞哪一組頻率更高，故筆者采用了雙側(cè)檢驗，原假設(shè)和備擇假設(shè)如下。

H0:以后綴-able結(jié)尾的單詞和以后綴-ible結(jié)尾的單詞在使用頻率上沒有任何差別。

H1:以后綴-able結(jié)尾的單詞和以后綴-ible結(jié)尾的單詞在使用頻率上有顯著性差別。

此外，由于數(shù)據(jù)有結(jié)點存在，無法精確計算p值，因此筆者選用了參數(shù)exact=FALSE，按照以-ible結(jié)尾的單詞的頻數(shù)從低到高的順序?qū)闪蓄l數(shù)排序后，通過R統(tǒng)計軟件，對這兩列數(shù)據(jù)進行了雙側(cè)Mann-Whitney U檢驗，所得結(jié)果如下：

x<-c(77,134,266,408,450,500,563,619,894,1356,1972,2181,3530,3716,3943,5388,8744,8695,20031,26558)

y<-c(757,194,1023,598,1101,2071,668,3755,4,695,3,8,357,104,450,1237,563,2064,14,223)

wilcox.test(x,y, alternative = "two.sided",exact=FALSE,paired=FALSE,correct=TRUE)

Wilcoxon rank sum test with continuity correction

data: x and y

W = 287, p-value = 0.01928

alternative hypothesis: true location shift is not equal to 0

由于p=0.019 28<0.05，因此拒絕原假設(shè)，接受備擇假設(shè)，即認為在顯著性水平為0.05的情況下，分別以-ible和-able結(jié)尾的兩組形容詞在頻數(shù)上存在著顯著性差異。此后筆者又對p值進行了連續(xù)性矯正，發(fā)現(xiàn)p=0.018 59，依然小于0.05，因此更加說明這兩組形容詞的使用頻數(shù)存在著顯著性差異。通過進一步觀察原始數(shù)據(jù)可以發(fā)現(xiàn)：總體上來說，以-able結(jié)尾的單詞在使用頻率上要顯著低于以-ible結(jié)尾的單詞。

就上述兩列形容詞當中各對近義形容詞在使用頻率上是否均存在著顯著性差異，筆者又借助由北外語料庫團隊開發(fā)的Log-likelihood and Chi-square Calculator 1.0軟件，進行了批量卡方檢驗，其統(tǒng)計結(jié)果如圖2所示。

圖2 V-able與V-ible在COCA中出現(xiàn)頻次的批量卡方檢驗結(jié)果

通過批量卡方檢驗可以發(fā)現(xiàn)：盡管就這20組單詞總體而言，以-able結(jié)尾的單詞在使用頻率上顯著低于與其含義相近的以-ible結(jié)尾的單詞，但是每一組詞所呈現(xiàn)的結(jié)果并不完全相同。在筆者所選取的上述20組近義詞中，有12組詞呈現(xiàn)出以-ible結(jié)尾的單詞使用頻率顯著性高于以-able結(jié)尾的單詞的情況，分別是：edible>eatable, visible>seeable, audible>hearable, credible>believ-able, feasible>practicable, flexible>adjustable, tangible>touchable, susceptible>impressionable, terrible>lamentable, accessible>approachable, indelible>inerasable, permissible>allowable；而另外8組則呈現(xiàn)出相反的趨勢，分別為：understandable>comprehensible, readable>legible, separable>divisible, laughable>risible, flammable>com-bustible, irritable>irascible, uncontrollable>irre-pressible, unmistakable>infallible。圖3是利用R統(tǒng)計軟件中的plot()函數(shù)繪制的散點圖(scatterplot)*注：由于各自變量均為分類型 (categorical) 自變量，因此筆者先將其轉(zhuǎn)換成數(shù)字1～20，然后通過R軟件中的text()函數(shù)，將各個形容詞的詞干部分標注在各數(shù)據(jù)點的上方，便于直觀反映各組形容詞之間的頻數(shù)關(guān)系。，將上述20組V-able與V-ible在COCA中的頻率分布情況進行可視化的呈現(xiàn)。為了更加直觀地呈現(xiàn)這兩組單詞的頻率分布情況，筆者首先將以-ible結(jié)尾的形容詞按照頻率從低到高的順序進行了排序，并利用函數(shù)loess()添加了兩條擬合曲線，如圖3所示。

圖3 分別以-able和-ible結(jié)尾的20組近義詞的頻率分布情況

從圖3中可以看出：V-ible的使用頻率在整體上要顯著性高于V-able，這與Kjellmer(1986)[12]所得出的“高頻詞往往傾向于選用-able作為后綴”的結(jié)論正好相反。但是個別幾組單詞的頻數(shù)差距并不是很大，甚至出現(xiàn)了相反的情況。另外還需要說明的是：盡管上述20組近義詞在多數(shù)情況下可以交替使用，但是其中幾組單詞在意義和用法上并不完全相同。例如：readable主要表示“可讀性強的，通俗易懂的”，如a readable novel(一本可讀性強的小說)，而legible則表示“字跡清晰可讀，易于辨認的”，如legible handwriting(清晰可辨認的筆跡)。根據(jù)Kjellmer(1986)[12]的研究，后者單純表示一種可能性(pure potentiality)，而前者則包含了說話人主觀的情感(potentiality tinged with the speaker’s attitude)。eatable表示“(因為新鮮或者已經(jīng)烹調(diào)而)可食用的”，而edible則表示“為了吃而生產(chǎn)的，可供食用的”，例如：This flower is edible, but not eatable now.(這種花可供食用，但是現(xiàn)在不能吃了[也許是由于買來之后放置的時間過長或者是其他的原因]。)[15]

此外，如果同一個詞干既可以加后綴-able也可以加-ible構(gòu)成形容詞，那么往往以-ible結(jié)尾的形容詞表示的是抽象的、主動的含義。如defend→defendable/defensible,其中defensible表示的是“可辯解的，合乎情理的，有正當理由的”，如the morally defensible distribution system(道義上正當合理的分配制度)，而defendable則更多地表示“能夠守得住的”這一被動含義。造成這種情況的部分原因是，由于很多由詞根動詞派生出來的V-ible已經(jīng)先于V-able存在于詞典當中，并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失去了其詞根動詞的本義，而是帶有一種特定的、抽象的含義，如correct→incorrigible(指人在道德上無可救藥的、屢教不改的)。而后來才通過仿詞(nonce-adjectives)的方式，又造出了uncorrectable(無法糾正的，不能補救的)一詞，如an uncorrectable mistake(無法改正的錯誤)。又如：destroyable→destructible(可消滅的，可終止的)，后者已經(jīng)失去了詞根動詞的動態(tài)性，而純粹被當作形容詞來使用，如destructible trust(可撤銷的信托)，而前者則是根據(jù)動詞destroy創(chuàng)造出來的新詞，帶有詞根動詞的動作性，如destroyable by dynamite(能夠被炸藥摧毀的)。

五、結(jié) 語

盡管根據(jù)前人的研究，英語當中以后綴-able結(jié)尾的形容詞的使用頻率要比以-ible結(jié)尾的形容詞更高一些，但是就筆者所調(diào)查的由20組含義相近且分別以后綴-able和-ible結(jié)尾的單詞組成的樣本而言，則呈現(xiàn)出相反的規(guī)律，即總體來說，以-ible為后綴的單詞在使用頻率上要顯著性高于以-able結(jié)尾的單詞；不過，通過對每組的兩個單詞逐一進行卡方檢驗發(fā)現(xiàn)：就表達某一特定含義的V-able與V-ible兩個詞而言，也有可能出現(xiàn)V-able在使用頻率上顯著性高于V-ible的情況。

需要注意的是，本研究中所列舉的一些近義詞，可能會在意義和用法上存在著一些細微的差別，并非能夠完全相互替代。此外，有些以-able結(jié)尾的單詞，由于其本身具有多義性，故可能對應(yīng)著多個以-ible為后綴結(jié)尾的近義詞，如understandable→comprehensible/intelligible，而本研究根據(jù)假設(shè)檢驗的要求，只選取了其中的一個詞來進行對比研究，因而可能會對最后的統(tǒng)計結(jié)果產(chǎn)生一定的影響。此外，本研究僅選取了20組分別以-able和-ible結(jié)尾的近義詞作為樣本，由于該抽樣主要依據(jù)Burchfield[4]在TheNewFowler’sModernEnglishUsage一書中所列出的較為常見的相關(guān)詞匯，該抽樣的過程并非簡單隨機抽樣，因此只能說明該樣本的使用情況。由于樣本的數(shù)量有限，想要將這一規(guī)律推廣到英語中所有以-able和-ible結(jié)尾的近義詞當中，難免會存在一定的誤差。這些問題都有待在今后的同類研究中進行進一步的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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