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文物考古研究所
額濟(jì)納旗文物保護(hù)研究所
紅廟漢墓群位于阿拉善盟額濟(jì)納旗達(dá)來呼布鎮(zhèn)吉日嘎郎圖嘎查東南11.5公里處,東南距西夏紅廟遺址約2.72公里,因漢墓群周邊無其他顯著地標(biāo),因而以紅廟命名墓群。墓群所在地屬戈壁沙漠地帶,周邊較為平坦,東、北側(cè)有自然形成的沙丘地。
墓群地處古居延澤與額木訥高勒河間的一條古河道北岸,西距溫都格城(漢代居延都尉府)約7.1公里,東北距K710城(漢代遮虜障)5公里,東南距綠城(漢代居延縣)14.4公里(圖一)。為配合國家京新高速公路(G7)項(xiàng)目,2015年9-10月,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文物考古研究所與額濟(jì)納旗文物保護(hù)研究所對該墓群進(jìn)行了配合性考古發(fā)掘。墓群由Ⅰ、Ⅱ、Ⅲ三個區(qū)組成,本次考古工作選擇對Ⅰ區(qū)的24座墓葬進(jìn)行發(fā)掘,編號為2015AEHM1~M24(圖二)。
圖一 居延區(qū)域障塞與紅廟墓群位置關(guān)系示意圖
圖二 紅廟墓群發(fā)掘區(qū)總平面圖
此次發(fā)掘清理的24座墓葬,可分為磚室墓和豎穴石砌墓兩類,均為長方形單室墓。因墓葬所在地受風(fēng)沙侵蝕嚴(yán)重,墓葬頂部全部不存,形狀不詳。
共9座,據(jù)墓室內(nèi)所鋪地磚的不同,分為小磚墓和子母磚墓兩種。
小磚墓 墓壁使用長30、寬15、厚5厘米的長方形小磚壘砌,墓室底部用小磚呈“人”字形平鋪。小磚墓共發(fā)掘5座,分別為M2、M3、M18、M19和M23。除M2和M18存有墓室及隨葬品外,其余三座均被風(fēng)沙剝蝕,僅可見墓葬形制輪廓,隨葬品及人骨皆不存,故本文不做詳細(xì)報道。
M2 位于發(fā)掘區(qū)北部。墓室長3.27、寬1.65米,現(xiàn)距地表深0.8米,墓向206°。墓頂坍塌不詳,在墓室內(nèi)坍塌堆積中出現(xiàn)大量的子母磚,子母磚長35、寬23、厚5-6厘米。墓室西壁及北壁西半部磚底層斜向橫放,其上橫向錯縫壘砌八層磚,再于其上斜向橫放二層磚,呈“人”字形,北壁在“人”字形磚上再橫向錯縫壘砌四層磚;東壁及北壁東半部磚豎立并列壘砌五層;南壁墓門兩側(cè)橫向錯縫各壘十一層磚,寬0.37米。墓道被破壞。墓門寬0.9米,由石塊和磚封堵,頂、底層為石塊,中間豎立并列壘砌二層磚。墓室底部靠西側(cè)鋪磚,“人”字形平鋪,占墓室三分之二(圖三)。墓室內(nèi)棺槨及人骨已朽。隨葬品有陶罐、銅帶鉤、銅鏡、銅樵斗、鐵劍等。另有少量漆器殘片,惜已不辨器形。
M18 位于發(fā)掘區(qū)中南部。墓室長3.7、寬1.45米,現(xiàn)距地表深1米,方向250°。墓道已毀。墓室東、西側(cè)壁及南壁均采用小條磚斜向橫砌,壁面呈“人”字形。墓室內(nèi)“人”字形平鋪地磚一層。該墓為雙人合葬墓,墓室內(nèi)出土的59枚銅泡釘(或棺釘)表明原有木棺。墓室內(nèi)殘存一具人骨及兩個頭骨,大部分均被擾亂無存,其中一頭骨上扣置殘罐,頭向110°。隨葬品以陶器為主,主要有壺、罐、灶等,放置于墓室前半部地磚之上。銅器出土有銅盆和四葉柿蒂形棺釘,保存極差。此外,出土少量漆器殘片,因嚴(yán)重朽蝕而難辨器形(圖四)。
子母磚墓 4座,分別為M5、M14、M20和M21。墓壁用小磚壘砌,墓底平鋪長35、寬25、厚5-6厘米的子母磚。
M21 位于發(fā)掘區(qū)中部偏西。墓室長3.4、寬1.7米,現(xiàn)距地表深0.6米,墓向30°。墓室四壁由紅磚豎立壘砌,僅殘存三層。墓底中北部平鋪?zhàn)幽复u殘塊,不成排列,隨意拼放,長2.1米,占墓底三分之二,其余未鋪磚,應(yīng)是放置隨葬品之地,但不見遺物。
圖七 M8平剖面圖
共15座,墓壁用砂石板錯縫平砌,石板大小不一,形狀不規(guī)則。據(jù)墓室地表結(jié)構(gòu)的不同,可分為石砌墓和石砌鋪磚墓兩種。
石砌墓 共11座,據(jù)墓底有無鋪石板分為兩型。
A型 1座。墓壁、墓底均由砂石板壘砌平鋪而成。M11位于發(fā)掘區(qū)南部,墓室長3.6、寬0.95米,現(xiàn)距地表深0.75米,墓向106°(圖五)。人骨已腐蝕不見。隨葬品出土有陶罐4件。
B型 10座, 分 別 有 M1、M6、M7、M9、M10、M12、M13、M15、M16和M17。墓壁由砂石板壘砌,墓底為原生土。M7 位于發(fā)掘區(qū)中部。墓室長3.2、寬0.9米,現(xiàn)距地表深0.75米,墓向95°(圖六)。人骨已腐蝕不見,隨葬品有陶罐3件、陶缽1件,放置于墓室中部偏西。M16 位于發(fā)掘區(qū)西南部。墓室長3.2、寬1.4米,現(xiàn)距地表深0.55米,墓向16°。不見人骨,隨葬品有陶罐5件、陶壺5件,放置在墓室南部。
石砌鋪磚墓 共4座,據(jù)墓底所鋪地磚的不同,可分兩型。
A型 2座,為M4和M8。墓壁用砂石板壘砌,墓底用小磚呈“人”字形平鋪。M8 位于發(fā)掘區(qū)中部。墓室長3.5、寬1.6米,現(xiàn)距地表深1米,墓向0°。已被盜掘擾亂。該墓為雙人合葬墓,人骨位于墓室南側(cè),仰身直肢,腐蝕嚴(yán)重,骨骼殘失不全(圖七)。其中一位墓主人頭部蓋有殘?zhí)展?。墓室?nèi)倒塌的填土中出土“五銖”銅錢11枚。
B型 2座,為M22和M24。墓壁用砂石板壘砌,墓底用子母磚平鋪。M22 位于發(fā)掘區(qū)中部。墓室長3.4、寬1.85米,現(xiàn)距地表深1.1米,墓向25°。位于墓室中部偏東處平鋪10塊子母磚,2列5排,并未鋪滿墓底,或許是為墓主人準(zhǔn)備的“墓床”(圖八)。人骨腐蝕不見。隨葬品以陶器為主,出土有罐6件、壺2件、灶1件。此外,出土一枚日光銅鏡。
24座墓葬中17座墓葬出土有隨葬品,共計(jì)145件。隨葬品以陶器為主,銅器次之。主要是生活用具,少數(shù)為明器。
1.陶器 共50件。陶器均為泥質(zhì)灰陶,制法以輪制為主,另有部分手制或模制。陶器紋飾主要為凹弦紋、繩紋以及少量刻劃紋。常見器形有矮領(lǐng)罐、高領(lǐng)罐、盤口壺、盆、爐、器蓋等。明器有陶灶,制法為模制和手制,有彩繪紋飾。
罐 依其領(lǐng)部變化,可分為矮領(lǐng)罐、高領(lǐng)罐、雙耳罐等。
矮領(lǐng)罐 輪制,器型大小不等,口沿及肩部多磨光。根據(jù)口沿、肩部特征可分三型。
A型 直領(lǐng),溜肩,鼓腹,平底。分三式。
圖九 墓葬出土矮領(lǐng)罐
Ⅰ式 斜沿,方圓唇微向外折。M7:3,斜直領(lǐng)內(nèi)斂,鼓腹,平底。下腹刮抹出兩道凹弦紋??趶?.6、底徑12、通高16.6厘米(圖九,3)。
Ⅱ式 平沿,方唇。M11:3,領(lǐng)稍高,微侈,收腹,小平底??谘厣喜匡椧恢馨疾奂y,鼓肩部分飾有寬弦紋帶,下腹飾有橫向繩紋帶??趶?3.2、底徑12、通高21.4厘米(圖九,2)。
Ⅲ式 外迭沿,方唇。M22:8,侈口,頸壁內(nèi)斜,肩部較鼓,平底。腹部飾兩道豎菱格紋帶,其上由三條線將其隔開,底部沿邊等距穿五小孔。口徑20、底徑16、通高27.4厘米(圖九,6)。
B型 口微侈,口徑較大,圓肩,鼓腹。分二式。
Ⅰ式 圓腹鼓。M1:1,圓肩,方圓唇,平底。器身較高大,上腹飾豎向繩紋,下腹部多飾斜向繩紋??趶?0.8、底徑20、通高28.2厘米(圖九,4)。
Ⅱ式 扁腹鼓。M9:1,方圓唇,鼓腹,平底。下腹飾一周凹弦紋??趶?1.4、底徑12.4、通高17.2厘米(圖九,1)。
C型 弧腹,器身較瘦。M18:1,微尖唇,素面,平底。器底中心處有一小孔??趶?.8、底徑9、通高16厘米(圖九,5)。
高領(lǐng)罐 輪制,泥制灰陶,火候較高,器形瘦高。高領(lǐng)、口較大,鼓腹、平底。器表多飾凹弦紋或壓印弦紋帶及繩紋,可分三型。
A型 侈口,鼓腹。分二式。
Ⅰ式 折肩,平底。M7:1,尖唇,唇下有一周凸棱,肩飾兩周弦紋,腹部施數(shù)周凹弦紋。口徑11.2、底徑12、通高20厘米(圖一〇,8)。
圖一〇 墓葬出土高領(lǐng)罐
Ⅱ式 溜肩,近圜底。M18:4,尖唇,肩飾數(shù)道弦紋帶,下腹及底部飾有疊壓粗繩紋,有兩次拍痕??趶?0.4、底徑7、通高25.8厘米(圖一〇,1)。
B型 肩上部圓鼓,扁腹,小圜底。M11:1,尖唇,粗頸,肩部飾弦紋帶,下腹和底部飾粗繩紋,繩紋左右斜向錯壓??趶?4.2、底徑8、通高26厘米(圖一〇,2)。
C型 球形腹。分三式。
Ⅰ式 斜唇,大平底。 M10:1,撇口,高領(lǐng)較直,頸較粗。球形腹上隱約可見弦紋,下腹有斜向拍痕??趶?1.2、底徑9.6、通高22.2厘米(圖一〇,7)。
Ⅱ式 方唇,小平底。M22:1,頸較細(xì),沿面有一周凹槽,高領(lǐng)較直,球形腹,肩部至下腹飾有弦紋,下腹近底處有刮抹痕跡??趶?、底徑6.6、通高15.6厘米(圖一〇,3)。
Ⅲ式 尖唇,近圜底。M16:1,直頸,小底內(nèi)凹。肩部和上腹部飾弦紋帶,下腹和底部飾粗繩紋,繩紋斜向錯壓??趶?6.8、底徑12、通高33.2厘米(圖一〇,6)。
D型 肩圓鼓,弧腹,小平底。M22:3,唇斜尖,沿面有一周凹槽,肩部至下腹飾有橫向刮抹弦紋。口徑13、底徑8.2、通高25.6厘米(圖一〇,4)。M22:5,圓唇,撇口,口沿內(nèi)側(cè)飾四周弦紋,肩部至下腹飾橫向刮抹寬弦紋??趶?3.5、底徑9.4、通高27.2厘米(圖一〇,9)。M22:6,唇斜尖,沿面有一周凹槽,口沿內(nèi)側(cè)飾四周弦紋,肩部至下腹飾橫向刮抹弦紋。口徑12.8、底徑7.6、通高27.8厘米(圖一〇,5)。
雙耳罐 頸部有雙橋狀耳。M18:6,撇口,圓唇,束頸,鼓腹,平底。腹部飾弦紋,下腹近底處有刮抹痕跡??趶?0.6、底徑9.4、通高16.8厘米(圖一一,6)。
盤口壺 器口呈深盤狀,器底分為圈足形、假圈足形和平底三種。腹、頸處常飾三至四道凹弦紋。根據(jù)器底及腹部形狀的不同可分為四型。
A型 高圈足,圓鼓腹,下腹弧收。M16:9,尖圓唇,撇口,沿外有寬凸棱,高領(lǐng)束頸,溜肩,圓鼓腹,高圈足外撇。肩、腹部飾若干道寬弦紋。口徑12.8、底徑13.8、通高27.6厘米(圖一一,1)。M16:8,方唇,平沿,沿外有寬凸棱,內(nèi)緣敞口,頸較粗,圓鼓腹,帶鋪首,喇叭形高圈足外撇。肩部至上腹飾四道弦紋,肩部兩側(cè)有對稱二鋪首,下腹飾四道弦紋??趶?3.6、底徑16、通高30.5厘米(圖一一,4)。
圖一一 墓葬出土陶器(一)
B型 小平底,圓鼓腹,下腹弧收。M16:3,方圓唇,平沿,沿外有寬凸棱,束頸,弧肩,圓鼓腹。上腹飾三道凹弦紋,口徑明顯大于底徑??趶?2.6、底徑10.8、通高27厘米(圖一一,2)。
C型 假圈足,圓鼓腹,下腹弧收。M16:4,方圓唇,平沿,沿面有一周凹槽,弧頸,溜肩,扁鼓腹,平底。肩上飾三道凹弦紋。口徑8.8、底徑8.4、通高17.6厘米(圖一一,3)。M22:4,方唇,平沿,弧頸,溜肩,扁鼓腹,平底。肩部飾四道凹弦紋,腹部飾三道凹弦紋??趶?0、底徑13.6、通高22.6厘米(圖一一,7)。
圖一二 墓葬出土陶器(二)
D型 大平底,圓鼓腹,下腹斜收。M18:5,深盤口,方唇,粗頸較直,鼓腹。肩、腹各飾一道凹弦紋,肩部弦紋以上彩繪一周博山紋,腹部弦紋以上彩繪一周卷云紋??趶?3.6、底徑22.4、通高32.6厘米(圖一一,5)。
盆 分二型。
A型 斜腹。M7:4,斜尖唇,內(nèi)斜沿,壁微弧,平底。下腹近器底有刮抹痕跡??趶?8.4、底徑10.4、通高7.8厘米(圖一一,8)。
B型 深弧腹。M4:1,撇口,方唇,折沿較寬,平底。腹飾四道粗寬凹弦紋??趶?9.6、底徑13.6、通高9.8厘米(圖一一,9)。
灶 均屬明器,呈半橢圓形。常與炊具成套出土,每套2-4件不等?;窘M合為灶臺、煙囪、盆、甑等。主體灶臺均為模制,后對接而成,其他小炊具多系手制。據(jù)其火眼數(shù)不同可分三型。
A型 單眼灶,半橢圓形面,頭較尖。M22:9,灶面平,中心設(shè)有一眼,煙囪作方筒狀,無釜,前壁平直,中間開長方形灶門。長28、寬22.2、高12.8厘米。灶附帶一甑,侈口,深弧腹,圜底(圖一二,4)。
B型 雙眼灶,半橢圓形面,頭稍尖,釜與灶體連接。M24:1,陶釜上半部與灶面一次性模制,下半部粘接。灶面較寬,有二釜眼,一煙囪孔,前壁平直,中間開長方形灶門。長26、寬20.6、高8.4厘米。灶附帶一甑一盆,均平沿,深弧腹,圜底(圖一二,1)。
C型 三眼灶,半橢圓形面,釜與灶體連接。M18:3,陶釜上半部與灶面一次性模制,下半部粘接。灶面較窄,三釜眼,一煙囪孔,前壁平直,中間開長方形灶門,其平面上飾有彩繪。長22、寬20、高8.8厘米。灶附帶一甑一盆,均侈口,深弧腹,圜底??谘厣巷椨幸恢懿世L(圖一二,2)。
器蓋 M23:1,蓋頂略平,中心穿有一孔,蓋內(nèi)側(cè)自頂至沿飾數(shù)道粗寬凹弦紋,斜尖唇,沿面有一周凹槽。蓋口徑23.6、蓋頂小孔直徑3、通高7厘米(圖一二,3)。
2.鐵器
劍 M2:1,銹蝕。劍身細(xì)長,呈柳葉狀,雙面刃,鐵柄,柄與劍身交接處為銅翼狀格。殘長86、寬4.8、厚0.4厘米(圖一三,6)。
3.銅器
鏡 M22:10,殘。圓形鏡面,半球形鈕,鈕中橫穿一圓孔。圓形鈕座,座外飾連弧紋。鈕座與連弧紋之間用細(xì)線連接,外區(qū)為銘文帶一周,銘文旋讀,為“見日之光天下大明”,字體不詳,字間以“の”形符號相隔。光素,寬平沿。直徑6、厚0.5厘米(圖一三,5)。
圖一三 墓葬出土銅、鐵器
帶鉤 M2:2,銹蝕。鉤身上端為方棒狀,鉤頸較長,鉤尾呈琵琶狀,圓扣形鉤鈕位于鉤尾,長13.2厘米(圖一三,2)。
鐎斗 M2:3,殘。器型較小,子母口內(nèi)斂,淺腹,平底,底加三蹄形矮足,口沿一側(cè)有一長葉形鋬,對稱方向也有一粗短鋬,爐蓋鏤空,現(xiàn)已銹蝕??趶?.1、通高5.5厘米(圖一三,1)。
柿蒂形棺釘 59件,均殘。M18:8-1,四葉柿蒂形薄片,四葉尖部插入一圓形銅帽釘。通長4、帽釘直徑1.8厘米(圖一三, 3)。
錢幣 27枚,銹蝕?!拔邈彙卞X,模鑄,圓形,方孔?!拔濉弊种虚g兩筆相交,上下兩端幾近平行;“銖”字金字頭部作帶翼箭鏃狀,朱字頭部方折,下筆圓折。M23:2-8,直徑2.7厘米(圖一三,4)。
此外,M18還出土有漆器和銅盆,M2出土有銅鏡。但因腐蝕風(fēng)化嚴(yán)重而均已難復(fù)其形。
紅廟一帶西漢時期屬張掖郡居延縣管轄,居延縣為當(dāng)時北方軍事重鎮(zhèn)。雖然紅廟墓地墓葬形制較單一,但此次發(fā)掘所獲材料豐富,出土了一批陶、銅、鐵器等遺物,使我們對該地區(qū)漢代遺存的文化面貌有了進(jìn)一步的了解。
紅廟墓葬形制分磚室墓和豎穴石砌墓兩類,均為長方形單室墓。磚室墓根據(jù)墓室內(nèi)所鋪地磚的不同分為小磚墓和子母磚墓。小磚墓出土遺物以M18出土器物為代表。豎穴石砌墓據(jù)墓底有無鋪地磚,分為石砌墓和石砌鋪磚墓。石砌墓遺物以M7、M11出土器物為代表;石砌鋪磚墓遺物以M16、M18及M22出土器物為代表。紅廟漢墓未出土有明確紀(jì)年的遺物,根據(jù)墓葬形制及隨葬品特征,大體可分為以下兩期。
第一期,墓葬主要以石砌墓為代表。隨葬陶器以AⅠ、AⅡ、BⅠ式矮領(lǐng)罐,AⅠ、CⅠ式及B型高領(lǐng)罐等為代表。其中,AⅠ式高領(lǐng)罐、B型高領(lǐng)罐與納林套海墓葬出土BⅡ式高領(lǐng)罐及M10出土的C型①高領(lǐng)罐較近似,其年代應(yīng)屬西漢中期或略晚階段。
第二期,墓葬包括石砌鋪磚墓、小磚墓和子母磚墓。隨葬陶器以AⅢ、BⅡ式、C型矮領(lǐng)罐,AⅡ、CⅡ、CⅢ式和D型高領(lǐng)罐,雙耳罐,盤口壺,A型灶等為代表;銅器包括日光鏡、帶鉤、柿蒂飾棺釘、“五銖”錢等。該期墓葬出土器物在西漢晚期墓葬中較常見,故其年代應(yīng)屬西漢晚期。
紅廟墓群位于沙漠及戈壁草原深處,地表受風(fēng)蝕破壞嚴(yán)重,古墓葬均顯露在地面,封土及墓頂均消失殆盡,墓室也遭到很大程度的破壞,加之多數(shù)墓葬早年被盜,對全面了解墓葬形制和隨葬品器物組合情況帶來了一定困難。紅廟墓群均為長方形單室墓,墓葬方向以東北為主,東南方向次之,可分為磚室墓和豎穴石砌墓。磚室墓墓道均被破壞,墓門除M2較明顯之外,其余均不清;據(jù)墓室內(nèi)清理出的大量子母磚分析,墓頂是以子母磚縱向并列筑成券頂;墓壁多以小磚斜向豎砌,少數(shù)為豎砌。豎穴石砌墓墓室均以砂石板錯縫壘砌而成,其墓頂及封土不詳,墓底有鋪石板、鋪磚和未鋪磚石(生土)之分。
墓主人一般位于墓室內(nèi)端,棺及人骨腐蝕殆盡,從殘存人骨痕跡判斷,多為仰身直肢葬,腳朝向墓門。隨葬品以陶器為主,輔以銅器、鐵器等,一般放置于墓主人腳底處或近墓門處。陶器組合以罐、壺、盤、灶為主,多者達(dá)10件,少則僅2件。24座墓中出土有組合式器物的墓葬有8座。
紅廟漢墓群總體文化特征與周邊地區(qū)既有相似性,又有不同之處。從墓葬形制而言,有以下兩個特點(diǎn):其一,磚室墓均由子母磚作券頂,以小磚作墓壁,選兩者之一鋪砌地面。其二,漢代豎穴石砌墓在內(nèi)蒙古地區(qū)并不多見,是一種非常具有地域特征的墓葬形制。從出土器物來看,其主體特征與周邊的納林套海漢墓、沙金套海漢墓②、包爾陶勒蓋漢墓③、補(bǔ)隆淖墓葬④以及寧夏固原城西漢墓⑤出土器物較相近,但也有自身的特點(diǎn)。
漢代居延地區(qū)的行政建制為張掖郡居延縣,軍事建制為張掖郡居延都尉府,居延都尉府下轄殄北、甲渠、卅井等候官。本次發(fā)掘的墓葬群,距離居延都尉府治所溫都格城和遮虜障(K710)都較近,初步推斷其為居延都尉府下屬一處西漢中晚期漢人平民墓地,亦可能與戍邊士兵有關(guān)。
注 釋
①②③④魏堅(jiān):《內(nèi)蒙古中南部漢代墓葬》,北京: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1998年。
⑤固原博物館:《寧夏固原城西漢墓》,《考古學(xué)報》2004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