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昭安
張之洞是晚清重臣、名臣,位高權重,風光無限,可他也有被人譏誚的時候。
張之洞任兩江總督時,總督府設在湖北武昌。他辦公經常通宵達旦,有時竟然兩三天不睡覺,而睡起來,卻又可以兩三天不醒,什么重要公事,都要等他醒過來才可以辦。鄂人有一聯譏他:
號令不時,起居無節(jié);
語言乏味,面目可憎。
張之洞聽到了,曾對一班接近他的人說:“起居無節(jié),號令不時,容或有之。至于面目可憎,則生自父母,我不負責。所謂語言乏味,大抵作此聯者,未嘗和我深談過吧!”張之洞學問還不錯,又名士氣、詩人氣頗重。詩人陳石遺初見張時,和他談世事,談學問,便覺得他是可談的大官兒,稱贊不絕于口,故下聯似非事實。
其間,當地人民不滿張橫行霸道派頭,又有人寫了一副對聯,偷偷貼到總督府門口。聯云:
之字路,你偏要走;
洞中怪,且奈我何?
此聯首嵌“之洞”,明明告他,是沖他而來的,更為巧妙的是把“之”字說成路,還偏要張之洞走,真是作繭自縛、自作自受?!岸粗泄帧保膊豢膳?,奈何我不得!諷刺得十分尖銳辛辣。
又,張之洞在粵在鄂,皆自負名望冠一時,視巡撫如無物,端方遇到這個老世伯,不敢與爭,凡事謙讓。人又為聯以諷:
端拱無為,遇事全推老世伯;
張皇失措,大權旁落丫姑爺。
上聯言端方以世侄身份(端方與張之洞之長子張權有金蘭之契),謹事總督,遇事罕有主張,只說“待請老世伯”。下聯“丫姑爺”,系指張彪。時張彪是提督。張之洞在兩湖總督任很久,確很銳意維新,勵精圖治,但晚年精神稍衰。其公子留學日本,畢業(yè)歸來,剛進衙門,便墜馬而死,張之洞因此意志更覺頹喪,于是把不十分重要之事多交給張彪處理。湖北人傳說,張之洞以其通房丫頭嫁張彪,故有此雅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