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張佳瑋
俄羅斯真是戰(zhàn)斗民族,說喝酒那就是真喝酒。在無錫、蘇州、上海這一帶,喝酒也叫“吃酒”,顧名思義,喝酒需要就菜,炒螺螄、炒花生、鳳爪、鐵板燒、鹵牛肉、醬鴨、海蜇頭、炒韭黃、白切羊肉等數(shù)之不盡,甚至可以有幾百樣小菜圍著一兩樣酒。而俄羅斯人喝酒,常只需兩三樣小菜,比如腌黃瓜、大餃子、香腸,然后配許多種酒,那是真喝酒。伏特加自是主流,啤酒被當(dāng)作飲料,隨時灌著玩。
我在從威尼斯開往佛羅倫薩的火車上見到一個俄羅斯大叔。他把幾個酒瓶子串好了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靥嵘宪?,一落座便開始喝,而且是干喝,喝到下車,搖搖擺擺,邊喝邊哼歌。
但俄羅斯人喝酒有一個好處,那就是除非喝吐了或喝倒了,否則妙語連珠,而且有種奇怪的、拘謹(jǐn)?shù)亩Y貌。他們喝著酒就開始用如詩的語言描述自己顛沛流離的人生,我很容易就聽入迷了。
我有一個俄羅斯女同學(xué),她看著長得生猛,但在俄羅斯人里再正常不過。這個俄羅斯女同學(xué)原來在俄羅斯唱歌劇,三十多歲了還沒結(jié)婚。每當(dāng)她喝醉酒,便閃著憂郁的大眼睛用法語絮絮地念叨:“我到巴黎……是想找一份愛情……可是愛情不容易找……男人都只想跟你玩……不想真正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