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宗澤 鄒璐
基金項目:2017年度大連外國語大學研究生教學改革項目:探索激發(fā)研究生自主學習的公選課新模式——以“中外女性文學作品選講”為例(項目編號:YJSJG2017-15)。
摘 要:柏拉圖式愛情是一種人與人之間排斥肉欲、追求心靈上溝通的精神愛情。而在我國當代女作家對愛情的寫作中,無論是池莉筆下被瑣碎的日常生活所遮蔽的愛情,還是衛(wèi)慧筆下淪為欲望狂歡載體的愛情,實際上都是對柏拉圖式愛情的消解。本文以池莉的《不談愛情》和衛(wèi)慧的《上海寶貝》為例,從這兩個女作家毫不相關(guān)的愛情觀中找到本質(zhì)上殊途同歸的共同點,揭示出當代社會的愛情早已不再是純潔和高尚的神話模式,引發(fā)讀者對于愛情走下神壇這一現(xiàn)狀的思考。
關(guān)鍵詞:愛情;欲望;平淡;消解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8)-32-0-03
談及文學,就必定繞不開愛情?;蛟S因為相像,它們的最終形成都要以感覺為前提;或許走向同歸,它們看似無用,卻美好得令人心醉神迷。無論是“五四”時期在啟蒙思潮的滌蕩下浮出歷史地表的冰心、廬隱、凌叔華,是八十年代回歸人性覺醒,具有獨特歷史態(tài)度的張潔、王安憶,還是九十年代在物欲橫流的商品經(jīng)濟沖擊波中開創(chuàng)個性化寫作的陳染、林白和衛(wèi)慧,她們最終都選擇以愛情這一載體來宣告自己的理想,承擔自己對于人類生存狀態(tài)的思考和質(zhì)疑。作為人類最親密的情感表現(xiàn)方式之一,愛情在不同時空的作品中,比如在八十年代末的池莉和九十年代的衛(wèi)慧筆下,也必然呈現(xiàn)出不同的姿態(tài)。而這兩種不同的姿態(tài)最后的走向都指歸于一點,就是消解了只愛靈魂不愛肉體的柏拉圖式的愛情。
一、八十年代的愛情——平平淡淡才是真
一反中國傳統(tǒng)“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的愛情神話模式,當代女性作家筆下的愛情,或深入到現(xiàn)實的性別權(quán)利關(guān)系層面,或被世俗情欲所操縱,被政治所利用。愛情不再是千載萬世都被歌頌的人生理想,轉(zhuǎn)而成為被吞噬、被解構(gòu)的對象?!罢f愛情是文學創(chuàng)作中永恒的主題,我不這么看,我的文學創(chuàng)作將以拆穿虛幻的愛情為主題之一……愛情在萬事萬物中最不永恒,這是事實。”[1]作為新寫實主義的集大成者,池莉不僅在嘴上這樣公開表示過自己對待的愛情態(tài)度,還先后以《煩惱人生》、《不談愛情》、《綠水長流》、《來來往往》等作品印證了她的愛情宣言。
初讀池莉的作品,最突出的必然是市民生活的質(zhì)感和平民視角的建立。她所關(guān)注和描寫的都是些平凡的日?,嵤?,塑造了一個又一個社會底層小人物的悲劇。無論是《煩惱人生》中印家厚因為分不到房子而飽受妻子奚落的無奈,還是《不談愛情》中莊建非雖然結(jié)了婚卻一直和妻子吉玲進行著無休止戰(zhàn)爭的疲憊,都是當下社會中小人物生存困境的真實反映。不同于傳統(tǒng)的意識形態(tài)悲劇或者性格悲劇,這兩部作品中都沒有轟轟烈烈的情節(jié)或是激烈突出的矛盾,讀者只能感受到彌漫在生活瑣事中的淺淺淡淡的不瘟不火的煩。值得注意的是,池莉的很多作品都有一個共同的場域,那就是婚戀。愛情成為池莉透視平民生活,探討人類生存狀態(tài)的窗口,也成為我們除去新寫實主義之外,理解池莉的另一個切入點。
《不談愛情》這四個字,本身就是一種態(tài)度。它講了莊建非與吉玲之間追求——結(jié)婚——爭吵——和好的整個過程。在這個與愛情有關(guān)的過程當中,每一個環(huán)節(jié)竟不取決于他們之間是否存在著愛情,而摻雜了許多外界的因素,比如雙方父母的意見、吉玲的家庭住址、莊建非是否能獲得出國進修的機會等等。池莉把愛情從高不可攀的殿堂拽回了當代社會的世俗生活當中,以日常性與世俗性消解了千百年來愛情頭頂神圣與純潔的光環(huán),揭示了當代社會世俗人生中的婚戀真相――“性的饑渴”加上“人工創(chuàng)作”。莊建非與吉玲的相遇始于武漢大學的櫻花樹下,從吉玲小包里掉出的弗洛伊德的《少女杜拉的故事》、被手帕包著的櫻花花瓣和一管“香?!毕闼?,瞬間俘獲了莊建非的心。加上吉玲的質(zhì)樸和豐滿,使這個性欲膨脹已久的青年認為自己終于要有了睡覺的對象。出身于花樓街的吉玲,像許多天生敏感的姑娘一樣,有一種盡管還不知道那就是機遇但卻能夠把握住它的本能。單憑莊建非替她撿書的手,就肯定了自己這輩子所能找到的最佳人選即是此人。由于兩人家庭背景的不同,這份情投意合勢必不會進行得太順利。在突破了莊建非父母的重重阻撓,忍受了種種委屈之后,莊建非和吉玲終于在一個一室一廳的單元房里成為了合法夫妻??擅篮玫膼矍椴]有因為二人不易的結(jié)合而發(fā)光發(fā)熱,因為吉玲又開始為自己在家庭中的地位和自尊而向莊建非和他的家庭宣戰(zhàn)。雖然結(jié)了婚,但莊建非的父母卻因為瞧不上吉玲的家庭而從未和自己的親家見過面,比起結(jié)婚時只給了一千塊錢,這更讓吉玲一家人在街坊鄰居面前抬不起頭來。結(jié)婚半年來,兩人經(jīng)常為了一點小事而大動干戈,吉玲作為小市民潑辣粗俗的那一面也逐漸暴露出來,使莊建非在不知所措的驚愕下對吉玲的不關(guān)心也變本加厲起來。終于,吉玲下定決心要和莊建非離婚,卻又偏偏趕上莊建非正在爭取出國進修的機會,如果家庭存在矛盾,這個機會就會落到別人手里。莊建非的父母這才帶著禮物趕來拜訪吉玲在花樓街的父母,于是二人又重歸于好,“離婚”一詞從此便成為笑談。
“哥哥沒有愛情,他真可憐”,這是莊建非的妹妹莊建亞在日記里寫下的話。池莉在吉玲身上埋下的精明和心機,使她和莊建非的結(jié)合,從一開始看起來就不知是源于愛情還是源于某種只可意會的目的。兩個人決定離婚時,吉玲母親的一番話袒露了女兒的心思,“兩人過不到一塊兒就離,離了趁年輕再找可意的人。不管別人怎么議論,怎么勸解,吉玲自有她的主意。不把她當一回事的男人,即便是皇親國戚,海外富翁她也不稀罕?!边@無疑是對傳統(tǒng)小說中盲目的愛的消解,吉玲雖然現(xiàn)實,明白莊建非的家庭和地位值得自己依靠,可以給出身花樓街的自己增光添彩,但絕不會為此而忍受莊建非對她的忽略。這看似漫長而又無聊的婚姻戰(zhàn)爭,徹底打破了我們以往對愛情的詩性想象,兩性之間的社會化內(nèi)容被不斷放大,直到家庭瑣事和社會功利徹底將愛情淹沒。
當我們抱著回避的態(tài)度對一件事情閉口不談時,在這件事情上往往傾注了我們更多的情感。因為在意,害怕失望,所以寧愿絕口不提。或許池莉正是因為曾經(jīng)在意過愛情,幻想過愛情,最終沒能得到一個好的結(jié)局,所以如今才不談愛情,消解愛情。在故事結(jié)尾夫妻倆和好時,吉玲第一句問莊建非的,是他在這一周里都吃了些什么?!俺浴笔侨祟愖畹蛯哟蔚摹吧硇枨蟆保挥挟斎藦纳硇枨蟮目刂葡陆夥懦鰜頃r,才可能出現(xiàn)更高級的、社會化程度更高的需要如安全的需要。[2]池莉在這里將愛情與滿足人類生存的最基本需求這一層面劃了等號,無疑是將愛情徹底拽下了神壇。從追求、結(jié)婚到吵加、和好,當莊建非和吉玲都在婚姻中露出了不加修飾的真面目后,他們之間的愛情也早已被這瑣碎的日常過程所淹沒?;蛟S在池莉眼中,愛情失去了蹤影,從盲目沖動的激情,轉(zhuǎn)向了理性世俗的平淡。但她拆解愛情的最終目的,是用平民化的語言勾勒出形而上的現(xiàn)實意義,那些看似雞零狗碎的煩躁乏味的生活細節(jié),同樣值得我們?nèi)プ鹬睾驼湎В驗檎沁@些瑣碎,構(gòu)成了我們存在于蕓蕓眾生之中的意義。
二、九十年代末的愛情——欲望狂歡的載體
讀過衛(wèi)慧作品的人,自然就明白為什么她會被稱為“新新人類”女作家。正如她自己所說,“在復旦大學中文系讀書的時候我就立下志向,做一名激動人心的小說家,兇兆、陰謀、潰瘍、匕首、情欲、毒藥、瘋狂、月光都是我精心準備的字眼兒?!盵3]從22歲發(fā)表處女作《夢無痕》開始,衛(wèi)慧還做過廣告策劃、記者、編輯、電臺主持、咖啡店女店員等工作,這些經(jīng)歷都成為她日后寫作的切入點和虛擬世界的來源。如果說衛(wèi)慧極度追求刺激和瘋狂,那么1999年《上海寶貝》的出版,則使她徹底赤裸在聚光燈下,接受大眾對她身體的“欣賞”。
所謂“新新人類”,是指在當代中國市場經(jīng)濟背景下生活的中產(chǎn)階級群體,他們大多為追趕時代潮流的年輕人,擁有上一輩帶給他們的富足的經(jīng)濟條件,普遍沉迷于物質(zhì)享受,并且向資本主義發(fā)達國家的消費觀看齊。《上海寶貝》正是描寫了這樣一群“新新人類”在欲望的支配下愛與性時而模糊不清,時而完全分離的悲劇。主人公coco是一個年輕漂亮、精明狂野的“上海寶貝”,她從不掩飾自己的欲望,“我渴望打開冰箱,里面突然跳出一只老虎來把我強奸”??稍旎?,她深愛著的男朋友天天,卻是一個由于年少時家庭不幸而造成性功能障礙的柔弱小生,無法滿足她日益強烈的生理需求。于是她只能在德國情人馬克那里尋求肉體的滿足。在格調(diào)出眾的公寓,在燈光迷離的酒吧,他們肆無忌憚地享受著縱欲的快感,即使心理上偶爾也背負著深深的罪惡,卻還是本能地被欲望牽著鼻子走,無力做出任何抵抗。coco身陷在馬克帶給她的“愛情”中無法自拔,只能嘆道:“女性主義的論調(diào)歷來不能破解這種性的催眠術(shù),我從自己身上找到了這個身為女人的破綻?!?/p>
另一個“寶貝”馬當娜,雖然為了坐擁千萬家產(chǎn),忍受著每天睡在像木乃伊一樣的老頭身邊,但也從未放棄過對自己喜好的追求,不停更換著身邊的男友。衛(wèi)慧筆下的主人公,仿佛時刻都活在對愛情的追逐中。與馬克難舍難分的coco,甚至在還不清楚她在馬克眼里到底是什么樣的角色時,就心甘情愿地為他神魂顛倒。只知道他不會為她離婚,也不會為她破產(chǎn)。這不計后果的愛情看起來純粹得如此瘋狂,但事實上難道不是為了用一個男人的優(yōu)勢來彌補另一個男人的缺陷嗎?主人公們都在不停地尋找理想的男人,盡管在這尋找的路途中有流淚、傷痛甚至悔恨,但她們依舊樂此不疲。這難道真的是愛情的力量嗎?在百無聊賴的圣誕之夜,coco因為飛蘋果的一個呼機召喚,便立刻從上海飛往北京,參加下半夜的一個party。瘋狂的玩樂過后,處于亢奮狀態(tài)的coco望著天花板睡不著,但她也不愿多想,只麻木地感受著眼前的黑暗。無論是沒有任何倫理道德的管制約束,只要自己的原始沖動得到滿足即可的男女交往,還是主人公們隨心所欲地追求自己所愛,不肯為下一秒鐘會發(fā)生什么而引起自惱的人生態(tài)度,都使衛(wèi)慧的愛情觀呼之欲出:在充斥著浮躁與不安的社會轉(zhuǎn)型時期,愛情只能淪為欲望狂歡的載體,只存在于人類無理性的絕對的自由當中??此凭訌R堂之高的愛情,引來無數(shù)飲食男女的熱烈渴求與追逐,誰成想只是一群精致的利己主義者,為了使自己的欲望顯得冠冕堂皇而立的牌坊。
三、兩個作家筆下愛情觀不同的原因
(一)作品誕生的大環(huán)境不同
《不談愛情》雖然不屬于“新寫實小說”,但池莉作為“新寫實小說”的集大成者,這部作品的誕生又緊緊跟隨在風靡一時的“新寫實小說”之后,所以《不談愛情》與“新寫實小說”在創(chuàng)作心態(tài)和寫作風格上就勢必會有一些共通之處。“新寫實小說”所引領(lǐng)的風向,是不再刻意追問生活有什么意義,而更多的關(guān)注人的生存處境、生存方式和生存質(zhì)量,把作品的意義都規(guī)定在描寫現(xiàn)實生活本身即生存過程之中。“我覺得作家有責任讓越來越多的人讀小說,而要讓讀者接受你的勸告,你就必須很親切地接近他們,深入表現(xiàn)他們的生活……”[4]正是因為池莉?qū)ζ矫窕膶W的追求,加上她親眼目睹平凡普通的小人物在計劃經(jīng)濟向市場經(jīng)濟轉(zhuǎn)型的社會時期無力改變自己的生活,渾渾噩噩地為了活而活著,這使她越來越摸清了愛情、婚姻中的生活法則,開始了對浪漫愛情神話的“粉碎”與“撕裂”。
《上海寶貝》誕生于傳統(tǒng)社會與后現(xiàn)代社會相互作用的時期。國門大開后,原本的政治權(quán)力話語和啟蒙話語都被西方工業(yè)社會文化所帶來的后現(xiàn)代話語所取代。消費主義的橫行使人們的生活變得空前的紛繁,壓抑已久的欲望終于蘇醒過來。但此時新的價值思維體系并未完善建立,所以剛剛被認可的個人欲望勢如破竹,并且迫切需要找到滿足的途徑。這就使當代大都市的男女在理想缺失、信仰退位的狀態(tài)下,對未來無法做出任何有效的判斷,只能盲目地進行狂歡。而人人都在追求的愛情,顯然就是狂歡唾手可得的載體。衛(wèi)慧這種愛情觀的表達,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對大眾心理和市場需求的有效把握。
(二)作品中人物的階級不同
生活在不同的社會時期,接受著不同程度的教育,被不同的意識形態(tài)所影響,池莉和衛(wèi)慧的愛情觀必然會不一樣。但最終決定筆下人物情感命運的,還應是他們來自不同的階級。池莉筆下愛情的主人公,大多為社會底層的小人物,或者需要通過自身努力來實現(xiàn)人生價值的中青年。對于這一群體來說,首先最需要解決的是基本的物質(zhì)生活,其次才是情感訴求。當最起碼的衣食住行都滿足不了時,哪還有多余的精力和膽量去奢求精神層面的愛情呢?眼看著自己出國學習的機會就要被同事?lián)屪撸f建非沒有閑暇的時間來質(zhì)疑吉玲是否合乎他最初的愛情理想,因為此時的妻子是和他同在一個戰(zhàn)壕里的戰(zhàn)友,他們需要共同應對爭搶出國名額的難題。同樣為了生計犯愁的印家厚,“他十分明智地知道自己是個普通的男人, 靠勞動拿工資而生活。哪有工夫去想入非非呢? ”對于莊建非和印家厚這樣的小人物來說,只有身邊粗糙、潑辣、市俗的妻子,才不會在長征的半路上扔下自己,才是自己在這個現(xiàn)實社會中最真實的唯一屬于自己的那一部分。
相比之下,衛(wèi)慧筆下主人公的生活就輕松很多。他們享受著上一輩創(chuàng)造出來的財富,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輕而易舉就進軍到這個城市的中產(chǎn)階級。天天和COCO 的住宿豪華而富有格調(diào),出門有車,吃飯只到高檔的時尚餐廳。他們購物從來不看價格,只要滿足自己的心理喜好就好。這樣一群吃穿不愁、條件優(yōu)越的人,跨越種族、身份、甚至是性別、道德,不顧一切地追求快感體驗。正所謂“飽暖思淫欲”,當經(jīng)濟基礎(chǔ)已經(jīng)牢固得堅不可摧時,人們才會有膽量構(gòu)想千變?nèi)f化的上層建筑,才敢瘋,敢愛,敢肆無忌憚。試想一下,如果coco和天天沒有強大的經(jīng)濟來源,馬上將要面臨居無定所,那么coco還會每天想著與有婦之夫馬克如癡如醉的纏綿嗎?天天還會在出門散心時吸食毒品嗎?恐怕到那時候,coco早已喪失了對性欲的念想,天天也不再是泡在福爾馬林里的嬰兒。生活在把這兩個人都磨煉得更加強大的同時,也把他們對彼此身體的渴望磨成了柴米油鹽醬醋茶。
一千個人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一千個作家筆下也有一千種形式的愛情。該如何定義“愛”這個既簡單又復雜的字眼呢?大概像鑒定DNA一樣難。池莉和衛(wèi)慧筆下的愛情,雖然植根于她們各自所生活的時代,從文體內(nèi)容到藝術(shù)形式,都有很大的不同,但最后卻都不約而同地以自己的方式對古老的柏拉圖式的愛情進行了消解。縱觀當代中國女作家的作品,對愛情的幻想一去不復返,而消解愛情卻已經(jīng)成為了一種趨勢和熱潮,這其中的原因,無論是時代社會變遷的后果還是個性主體發(fā)展所致,都值得我們深思。
注釋:
[1]池莉.請讓綠水長流[J].中篇小說選刊,1994(1).
[2](美)亞伯拉罕.馬斯洛 動機與人格[M].許金聲等譯.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7.
[3]衛(wèi)慧.上海寶貝[M].沈陽:春風文藝出版社,1999:1
[4]丁永強.新寫實作家、評論家談新寫實[J].小說評論,1991(3):14
參考文獻:
[1]谷瑞麗,池莉小說的愛情觀新解[J].山東師范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5,50(2).
[2]尚杰麗,平平淡淡才是真——論池莉的愛情觀[J].新鄉(xiāng)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1,25(6).
[3]張良,狂歡過后是虛無——衛(wèi)慧小說創(chuàng)作解讀[J].湖南第一師范學報,2003,3(2).
[4]池莉,不談愛情[M].南京:江蘇文藝出版社,2007.
[5]衛(wèi)慧,上海寶貝[M].沈陽:春風文藝出版社,1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