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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代民國清水江下游的田賦制度

      2019-03-19 01:41龍澤江

      摘要:高坪侗寨位于清水江下游北岸的小江流域,至今還保存了豐富的民間契約文書,其中之田契有較強的地域特色,對研究清水江下游侗族村寨的田賦制度有較大的參考價值。清水江下游侗族村寨在乾隆初年已開展了田地清查和均攤賦稅,田稅長期穩(wěn)定。但逐年新開墾田地很少去官府報稅,成為無稅糧之田。而有稅糧之田在交易過戶時,田稅往往過戶到他人名下,有實名稅戶也有虛擬稅戶,成為稅收管理的漏洞。

      關(guān)鍵詞:清水江文書;高坪田契;田賦制度

      中圖分類號:F129

      文獻標(biāo)識碼:A

      文章編號:1674-621X(2019)01-0032-07

      小江發(fā)源于鎮(zhèn)遠(yuǎn)縣金堡鄉(xiāng),流經(jīng)三穗縣城,下游為劍河、天柱、錦屏三縣的毗鄰地帶。小江流域居民以侗族為主,特別是小江下游,由于地處偏僻,侗族原生態(tài)文化保存較為完好,居民日常語言為侗語,屬侗族北部方言。高坪侗寨便位于小江下游北岸,隸屬天柱縣石洞鎮(zhèn),由高寨、中寨、高便、七聯(lián)、密江、尚卜6個自然寨組成,耕地面積9684畝,其中水田面積7272畝,旱地面積2412畝,有19個村民組,302戶1370人,人均耕地面積07畝。

      2013年9月,課題組從高坪村5戶村民家中搜集了400余份民間契約文書。經(jīng)過初步梳理,高坪村5戶村民收藏文書分別是譚洪海戶藏132份,龍世基戶藏164份,龍啟柏戶藏39份,龍啟凡戶藏49份,龍正輝戶藏37份,以上合計421份,其中土地契約及處理各種社會關(guān)系類文書280份,稅費票據(jù)類文書131份,成冊文書如魚鱗冊、田賦清查冊、歸戶冊和賬簿等10份。高坪文書以田契和賦稅文書為主,對于研究清水江下游苗族侗族村寨清代民國田賦制度有重要的參考價值。林芊對清水江下游天柱縣侗族村寨的清代田賦均攤有過細(xì)致的梳理[1],盧樹鑫對清代天柱縣飛地文斗苗寨的納糧附籍也有過深入研究[2],陳洪波則重點論述了天柱侗族地區(qū)的田賦推收過割[3]。本文在以往研究的基礎(chǔ)上,結(jié)合高坪田契和賦稅文書,重點分析天柱縣侗族村寨田賦的匿漏和虛擬稅戶等問題。

      一、高坪田契的地域特色

      高坪田契有比較獨特的書寫形式或書寫習(xí)慣。土地契約的書寫形式一般包括立契人、立契(出賣)原因、四至、購買人、中人、書寫人、時間等要素。而高坪田契的地域特色一是很少寫四至,大多數(shù)只寫田地所處山?jīng)_的地名,有的田地還寫有坵號,部分田契即使無坵號也無四至;二是契約的擔(dān)保人或中介人不僅有“憑中”,而且還增加了“通田”,有時又稱“同田”或“通中”。如下面2份契約。

      契1龍二保立賣田契(道光二年十一月二十六日)

      立賣田契人登鰲寨龍二保,今因家下要銀使用,無從得處,自愿將到土名亞戒下田二坵,收禾八拾稨,載糧第陸號,方形下田伍稨,糧叁合壹勺九杪九撮四圭壹粒,要銀出賣,先問親房無人承買,請中問到譚有財兄弟承買,當(dāng)日三面議定價銀壹拾叁兩五錢整。其銀買主親領(lǐng)入手應(yīng)用,其田任從買主耕管為業(yè)。自賣之后,并無異言。若有異言,倶在賣主向前理落,不許買主相干。恐后有憑,立此賣契存照是實。

      內(nèi)添二字

      通田龍寄保

      憑中龍山保

      代筆龍昌富

      道光二年十一月二十六日賣契①①原件現(xiàn)由高坪村譚洪海之子收藏。

      契2岑昌玉立賣田契(道光十二年五月初十日)

      立賣田契人岑昌玉,今要艮使用,自愿將到土名石因沖田大小七坵,要艮出賣,先問族等無人承買,請中問到登鰲寨譚明睿名下承買,當(dāng)日議定價艮拾兩二錢正。其艮領(lǐng)足,其田任從買主耕管為業(yè)。自賣之后,并無異言。今人不古,立字約存照。

      憑中岑昌學(xué)

      通中岑昌甲

      代筆昌申

      道光十二年五月初十日立②②原件現(xiàn)由高坪村譚洪海之子收藏。

      契1田產(chǎn)有坵號,無四至,落款除“憑中”外,還有“通田”,契2田產(chǎn)無坵號,也無四至,落款除“憑中”外,還有“通中”。為什么田契的書寫形式或習(xí)慣很少寫四至呢?原因應(yīng)該有兩方面:一是田坵之間本身有田坎為界,且多數(shù)田坵已經(jīng)編入田冊,其位置、坵號、四至、戶名和產(chǎn)量等信息都已經(jīng)在田冊中寫清楚了。二是田地買賣主要是熟人之間的交易,并且中介人除憑中和代筆外,有時還增加了通田,能夠降低產(chǎn)生糾紛的風(fēng)險。

      為什么田契的中介或擔(dān)保人除了 “憑中”外,還有一個“通田”(或“通中” “同田”等)呢? “憑中”是買賣雙方的中介,是牽線的人,所以書寫語言往往是“請中上門問到某某承買”。而“通田”按字面意思就是通曉或了解田產(chǎn)情況的人,以確保田產(chǎn)來源的合法性,以及確保田地產(chǎn)量和稅額的真實性。另外,有的田坵有稅糧,買賣田產(chǎn)時,還要簽田糧推收單,到官府變更納稅戶頭等,這些工作都需要“通田”協(xié)助完成。所以,“憑中”和“通田”都是田產(chǎn)交易的中人,但其職能各有側(cè)重。

      二、田地清丈與稅糧均攤

      天柱縣始建于明代萬歷二十五年(1527年),于萬歷二十九年(1531年)即進行土地清丈[4],但僅是對屯田、民田等的清丈,而少數(shù)民族村寨的“苗田”,遲至康熙年間仍納無畝秋糧[5]。據(jù)天柱民間文獻《三里均攤案》記載:“其田原未清丈,并無畝數(shù),只憑田形之大小,聽各寨長口報秋糧,并非經(jīng)官按畝按戶科編之?dāng)?shù),多寡原數(shù)不均。九丁當(dāng)一丁,納雞一只,折銀三分。故舉報之田稅,示名之曰口報雞糧,報縣入冊,輸納秋米?!盵6]雍正四年(1726年),天柱縣將“峒苗”所居住的歸化鄉(xiāng)三圖更名為居仁里、由義里、循禮里,現(xiàn)高坪村屬于當(dāng)時的循禮里。 乾隆四年(1739年)正式對“峒苗”所居住的三里村寨進行田地清查,均攤田稅。“乾隆四年羅主奉文均攤,通行丈量,則壤定賦,既不偏枯,亦無匿漏,蓋天柱田賦至是始?xì)w畫一焉”[7]。但由于山田極不規(guī)整,所謂的丈量只是估算田地產(chǎn)量,以當(dāng)時糯禾產(chǎn)量的計量單位“稨”(俗寫為“邊”)作為測算田賦的依據(jù)。根據(jù)《三里均攤案》的記載,循禮里的田賦稅率為上田“每稨均糧一合零六杪六柞四圭七粒,每邊四籽,每籽均糧二勺六杪六柞六圭一粒七粟五黍” ,中田 “每稨照上田八折,均糧八勺五杪三柞一圭七粒六粟,每稨四籽,每籽均糧二勺一杪三柞二圭九粒四粟”,下田“每稨照上田六折均糧,每稨均糧六勺三杪九柞八圭八粒二粟,每稨四籽,每籽均糧一勺五杪九柞九圭七粒零五黍”[6]8-9。《三里均攤案》所記錄的少數(shù)民族村寨田賦稅率在高坪田契中得到了印證,如契3。

      契3,龍生喬立賣田契(乾隆三十九年三月初七日)

      立賣田契約人柳寨龍生喬,今因家下要銀使用,無從得處,將到自己分下坐落土名暮烈沖田壹坵,第伍十九號三角形下田,收禾三邊,糧一合九勺一抄九乍六圭四粒六粟,要銀出賣,先問親房無人承買,請中問到登鰲寨[譚廷]章承買,當(dāng)日議定價銀壹兩四錢整。其銀賣主親領(lǐng)入手應(yīng)用,其田付與買主耕管為業(yè)。自賣之后,外人不得異言。若有異言,在賣主向前理落,不與買主相干。一買一了,二賣二休,水倒西流,斷根墨寸,永不思?xì)w??挚跓o憑,立賣約存照。

      憑中龍應(yīng)宗 龍壇保

      代筆龍□□

      乾隆叁拾玖年三月初七日賣主龍生喬①①原件現(xiàn)由高坪村龍世基收藏。

      契3中的田地等級為下田,產(chǎn)量為3邊,納糧“一合九勺一抄九乍六圭四粒六粟”(簡寫為1919646合),則每邊納糧稅率為0639882合,與上述《三里均攤案》下田“每稨均糧六勺三杪九柞八圭八粒二粟”完全相同。

      另外,這份乾隆三十九年(1774年)由龍姓賣給譚姓的田產(chǎn),在清末民初高坪村重新修訂的《登鰲清查魚鱗冊》中仍然有相應(yīng)的記錄,該魚鱗冊對暮烈沖第59號田產(chǎn)的記錄為:“墓烈沖第伍拾玖坵,譚文量三角形下田,禾貳稨。東抵文志風(fēng)水坡,南抵本姓石龍坡,西抵取水溝,北抵本人田?!眱煞菸墨I相距100多年,而對墓烈沖第59號田地的描述均為三角形下田,只是產(chǎn)量由3稨降為2稨(1稨約重20斤[8])。田地產(chǎn)量降低,既有可能是田地的水源等自然條件發(fā)生變化,也有可能是清末民初重新修訂魚鱗冊時的人為因素。契3印證了乾隆四年(1739年)天柱縣“奉文均攤”之時,便對侗族村寨的田地進行了逐坵登記,估算產(chǎn)量,確定稅額,并編制了魚鱗冊。

      三、田產(chǎn)交易與田賦匿漏

      在已搜集的高坪文書中,譚朝宋從道光二年(1822年)至光緒三年(1877年)之間購買了大量山林和田地。其中僅田地一項,從咸豐五年(1855年)至光緒三年(1877年)譚朝宋購買的田地有29宗,如表1所示。

      以上29宗交易中,只有光緒二年(1876年)1宗未寫產(chǎn)量,然光緒二年(1876年)的交易額為2420文,與6年前即同治九年(1870年)購買15稨田產(chǎn)的交易額2280文相當(dāng),則光緒二年(1876年)的產(chǎn)量也不妨定為15稨。那么,整個29宗田產(chǎn)交易的產(chǎn)量為1908稨??鄢值苈?lián)名購買的3宗270稨,則以譚朝宋個人名義購買的田產(chǎn)為1638稨,若按1稨約等于20斤計,則譚朝宋以個人名義購買的田產(chǎn)總量約為32760斤,按300斤/畝折算,約為109畝。這在山多田少的清水江流域,應(yīng)該算是一個比較大的地主了。根據(jù)上述《三里均攤案》記載的循禮里田賦稅率,下田每稨均糧0639882合,則1638稨應(yīng)納田糧約為105石。而根據(jù)譚氏家族保留下來的賦稅文書,以譚朝宋為花戶姓名的稅單有光緒三年(1877年)納糧執(zhí)照1份,民國六年至民國十一年(1917-1922年)納稅憑單4份,年納糧均為7升7合2勺,只相當(dāng)于按下田120稨的產(chǎn)量納稅,不足譚朝宋以個人名義購買全部田產(chǎn)計算應(yīng)納稅額的8%。表1中不管是計算紅契產(chǎn)量還是僅計算粘貼了契稅的紅契,其產(chǎn)量均大于120稨。

      那么,同治十三年(1874年)高坪村田賦清查冊,對譚朝宋的田產(chǎn)及田賦又是如何記載的呢?清查冊所記譚朝宋田產(chǎn)摘錄如下:

      循禮里十甲登鰲寨民譚朝宋,以上舊置共計中田叁坵,中禾伍拾捌稨貳籽,共計下田拾坵,下禾玖拾叁稨,東抵南抵西抵北抵共計收谷叁拾肆挑半,自九年、十年開墾,自種。應(yīng)納糧○石壹斗○升玖合肆杓壹抄玖拃捌圭貳粒貳粟。

      這個田賦清查冊所記譚朝宋應(yīng)該納稅額為0109419822石,也只占到同治十三年(1874年)以前譚朝宋所購27宗田產(chǎn)應(yīng)納稅的約10%。這可能有以下兩方面原因:一方面,有部分田產(chǎn)是無稅的。乾隆四年(1739年)均攤田糧后,高坪寨的納糧總額是固定的,長期不變,而之后逐年開墾的新田就沒有報稅。如表1中白契有15宗,約占一半多,這部分田產(chǎn)一般是無稅的。另一方面,紅契即蓋了官印的契約也不一定全部有稅糧。蓋官印的作用主要是增強產(chǎn)權(quán)的權(quán)威性,如譚朝宋購買的山林、菜園、地基等契約,也有部分蓋了官印,而清水江流域的山林等旱地并沒有田賦稅收。另外,即使有部分田產(chǎn)進行了稅收過戶,也未別全部過戶到購買人名下,而有可能過戶到其他戶名之下。下文將對此問題作進一步探討。

      四、田賦推收與虛擬稅戶

      從上面的論述可以看到,雖然高坪侗寨在乾隆初年已均攤賦稅,并編制了魚鱗冊,但是對于逐年新開田地,大多數(shù)并未去官府報稅,并不需要納糧。即使對于乾隆初年已“則壤定賦”的田地,當(dāng)土地交易后,其田賦也不一定過割到購買人名下,而有可能推收到其他戶名之下,也即所謂飛灑,如以下這份文書。

      契4,龍澤卓立賣田地字(民國五年十月初六日)

      立賣田地字人皮廈寨龍澤卓,今因要銀度用,無從得處,自愿將到土名巖因沖第六十五坵角形中下叁稨;亞戒沖第□方形禾捌稨,第七號鐘形,下禾拾肆稨;什佑沖第卅叁號,方形,下禾拾稨;第五十四號三角形,下禾弍稨;第六十五號彎形,下禾柒稨;第捌十六號,方形,下禾拾壹邊;第九十號五廣形,下禾拾壹邊;高古大沖第二十五號不等形,下禾壹籽,共計冊名四處,共計田形玖坵,其田四至冊上載明,要銀出賣,請中上門問到登鰲寨龍秀云名下承買,當(dāng)中議定田價銀陸拾貳兩捌錢正。其銀親手領(lǐng)足,其田任憑買主耕種永遠(yuǎn)管業(yè)。自賣之后,不得異言。今人不古,親筆立有字據(jù)付買主存照為憑是實。

      通中龍則榮

      憑中□昭

      民國五年丙辰十月初六日立契①①原件由高坪村龍世基收藏。

      契4是龍秀云從皮廈寨龍澤卓處購買了巖因沖、亞戒沖、什佑沖、高古大沖四處田產(chǎn),合計產(chǎn)量下禾66稨1籽,按《三里均攤案》厘定稅率計算,年應(yīng)納糧為4升2合4勺,而民國七年(1918年)的田賦過戶單則將龍澤卓的這部分稅額撥入龍鳳麒名下,如下面2份田賦過割文書。

      契5:撥冊立戶憑單

      貴州財政廳為掣付撥冊憑單事今據(jù)天柱七區(qū)循禮里十甲龍鳳麒撥納本甲龍則焯 正銀 兩 錢 分厘,實收銀兩 錢 分厘,正米○石○斗四升三合,實收銀兩錢分厘,實收撥冊費銀

      實在柒升叁合

      中華民國 七 年 九 月 四 日字第號②②原件由高坪村龍世基收藏。

      契6:撥冊除戶通知書

      貴州財政廳為通知事今據(jù)天柱 縣七區(qū)循禮里十甲龍鳳麒撥納本甲龍則焯 正銀兩 錢 分厘 正米○石○斗四升三合,實收銀兩 錢 分厘實收銀兩錢分厘,除撥出外 十甲龍則焯應(yīng)納正銀兩錢分厘 正米 石○斗五升七合, 實收 兩錢分厘實收銀兩錢分厘。

      實在五升七合一勺

      中華民國七年九月四日字第號③③原件由高坪村龍世基收藏。

      契5撥冊立戶憑單載明龍鳳麒撥入龍則焯(龍澤卓)名下4升3合糧額,撥入后,龍鳳麒應(yīng)納糧7升3合。與之對應(yīng),契6撥冊除戶通知書則載明龍鳳麒撥入龍則焯4升3合稅糧后,龍則焯剩余糧額為5升7合1勺。也就是說,本是龍秀云購買的田地,田稅本該過戶到龍秀云名下,但卻過戶給了龍鳳麒。不僅如此,龍秀云所購買田產(chǎn),所登記歸戶冊的名稱也不是龍秀云,而是另一個叫龍鳳雛的人名。如上述龍秀云購買龍澤卓田產(chǎn)登記于民國十六年(1927年)抄錄的龍鳳雛歸戶冊中,相關(guān)內(nèi)容摘錄如下。

      民國丁卯年(民國十六年)夏院抄龍鳳雛號歸戶冊

      亞戒沖皮廈龍則卓則熺,庚午年賣 除緒韜手,第陸坵龍秀云方形下禾壹拾肆稨,東抵古路,西抵本人田,南抵本人田,北抵譚有模田;買皮廈龍則卓龍則熺 庚午年 賣與登路 龍緒韜手,第柒坵龍秀云鐘形下禾捌稨,東抵本人田,西抵本人田,南抵坡,北抵坡;第捌坵龍秀云方形下禾捌稨,東抵本人田,西抵譚俊求田,南抵譚俊逸田,北抵坡。

      高古大沖買皮下龍則卓、龍則熺,第貳拾伍坵龍秀云四不等形下禾壹子,東抵坡 西抵盤路 南抵龍朝求田北抵路。

      什佑沖買皮廈龍則卓、龍則熺,第伍拾肆坵龍秀云叁角形下禾貳稨,東抵譚姓田,西抵譚姓田,南抵譚姓田,北抵譚姓田……買皮廈龍則卓龍則熺,陸拾伍坵龍秀云灣形下禾七稨,東抵譚俊謀田,西抵本人田南抵本人田,北抵譚姓田;小地名屯假買皮廈龍則卓龍則熺,捌拾陸坵龍秀云方形下禾一十一邊,東抵譚俊江田西抵本人田南抵文謀田北抵本人田,買皮廈龍則卓 第玖拾坵龍秀云五廣形下禾一十一邊,東抵本人田西抵啟康田 南抵文謀田北抵坡。①①原件由高坪村龍世基收藏。

      上述歸戶冊的冊名為“龍鳳雛號”,而其中所記每坵田的田主仍然為購買人龍秀云。那么龍鳳雛與龍秀云是什么關(guān)系呢?

      龍鳳雛號歸戶冊將田產(chǎn)登記為內(nèi)戶和外戶兩部分,兩部分所登記的田產(chǎn)所有人均為龍秀云,歸戶冊對內(nèi)戶田產(chǎn)的統(tǒng)計為“壹共貳拾形共合下禾壹佰陸拾叁稨”,外戶田產(chǎn)統(tǒng)計為“外戶禾把有叁拾稨上禾,有伍稨中禾,有肆拾壹稨下禾”。內(nèi)戶糧額為“龍鳳雛,糧壹斗○四合伍勺”,外戶糧額為“龍秀云,糧陸升弍合玖勺”。根據(jù)《三里均攤案》的稅率,內(nèi)戶下禾16325稨的應(yīng)納稅額約為10446斗,與歸戶冊登記的實納糧數(shù)額完全相同,而外戶龍秀云應(yīng)納稅額應(yīng)為6升2合5勺,與歸戶冊登記的稅額只少了4勺,屬于正常誤差??梢?,龍秀云所有田產(chǎn)的應(yīng)納稅額除了以外戶龍秀云戶名繳納少部分外,大部分以內(nèi)戶龍鳳雛的名義繳納。

      龍秀云家族稅票中,龍氏家族最早的納稅人名稱為龍然泰和龍鳳麒。龍然泰最早的稅票為宣統(tǒng)元年(1909年)納糧9升2合6勺,經(jīng)過多次購買田產(chǎn),納糧稅額逐步增加,至民國十二年(1923年)糧額增至1斗3升7合6勺。龍鳳麒宣統(tǒng)元年(1909年)納糧為5升2合2勺,后來逐步增加糧額,至民國十年(1921年)納糧7升1合3勺。該期龍秀云購買田產(chǎn)的稅額,不是撥入龍然泰名下,就是撥入龍鳳麒名下。民國十年(1921年)以后,稅票中不再出現(xiàn)龍鳳麒名字,而由龍鳳雛取代。同樣,民國十二年(1923年)以后,稅票中不再出現(xiàn)龍然泰名字,而由龍秀云取代。龍鳳雛民國十年(1921年)納糧7升7合6勺,民國十六年(1927年)增至1斗0升4合5勺,與上文民國十六年(1927年)歸戶冊登記的田產(chǎn)稅額相合,民國十八年(1929年)增加至1斗1升2合2勺,民國二十年(1931年)降至9升3合,直至民國二十六年(1937年)保持9升3合的稅額不變。龍秀云于民國十三年(1924年)納糧只有4升4合5勺,民國十八年(1929年)納稅額增至6升2合9勺,與民國十六年(1927年)歸戶冊登記的稅額6升2合5勺基本相當(dāng),直至民國二十六年(1937年)納稅額均為6升2合9勺。民國二十八年(1939年)的征收田賦收據(jù),龍秀云與龍鳳雛戶名在同一張納糧稅票上,其中龍秀云6升2合9勺,龍鳳雛7升9合6勺,合計1斗4升2合5勺。民國二十九年(1940年)以后的稅票不再有龍鳳雛名字,全部為龍秀云,直至民國三十七年(1948年),且征稅方式也有較大變化,稅單中開始以田地面積來計算稅額,最初每年分為4畝1分和1畝7分兩張稅票納糧,民國三十三年(1944年)后合并為一張稅票5畝8分納糧,年納糧賦為161元,業(yè)戶姓名均為龍秀云。另外,龍秀云家族稅單中,還有另外一位稅戶名稱為龍?zhí)焓?,稅單從民國七年至民國十四年?918-1925年),年納糧額很少,均為6合3勺,而龍?zhí)焓辇埿阍聘咦娓福瑸榍〖螒c年間人,到民國時早已作古,但稅戶名稱還繼續(xù)由后人使用。又如上文所述譚朝宋,其最早購買山林的獨立經(jīng)濟活動發(fā)生于道光二年(1822年),而以他為稅戶名稱的最晚納稅憑單為民國十三年(1924年),以道光二年(1822年)約20歲計,至民國十三年(1924年)時已經(jīng)約120歲,應(yīng)該是后人繼續(xù)使用他的戶名納稅。

      查閱文書持有人龍世基的家譜,其先祖龍政國、龍政魁兄弟于乾隆年間由劍河柳寨(疑為今劍河柳霽)移居天柱縣柳寨,政魁之孫龍?zhí)焓⒋蠹s于乾隆末年或嘉慶年間移居鄰村登鰲即今高坪村。天盛傳光慧、光智、光瑞,光慧傳昌茂,昌茂傳福泰、品泰、然泰,然泰傳秀奎、秀彩、秀云,秀云傳永治、永洪,永治即今龍世基祖父。龍世基家族的本支及旁支即政國、政魁二公之后代并無鳳麒、鳳雛其人,龍鳳麒、龍鳳雛既有可能是一個虛構(gòu)的人名,也有可能是其他龍姓宗支。在龍鳳雛號歸戶冊中,龍秀云購買的大部分田產(chǎn)歸到內(nèi)戶龍鳳雛名下納稅,而只有少量田產(chǎn)歸到龍秀云自己名下以外戶身份納稅。有可能是龍秀云的高祖父龍?zhí)焓⒂谇〖螒c年間移居高坪村時,依附于其他原住民龍姓立戶,而龍秀云這一支外來龍姓一直以外戶身份存在。

      五、結(jié)語

      高評田契有較強的地域特色,早期的田契有坵號有稅收,能夠與魚鱗冊相互印證,說明在乾隆初年天柱縣侗族村寨即開展了田地清查,則壤定賦,均攤稅糧。田糧稅額以寨為單位,長期穩(wěn)定不變,而新開田地很少去官府報稅,形成有稅糧之田與無稅糧之田兩種類型。即使對于有稅糧之田,其稅糧推收過割也頗為詭異,田產(chǎn)購買戶往往不是稅糧撥入戶,稅戶戶名有虛有實,既有古人名也有今人名,形成某個田產(chǎn)所有人以多個稅戶戶名納糧上稅的現(xiàn)象,造成很大的稅收管理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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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責(zé)任編輯:龍澤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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