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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珠樓主及其武俠小說研究的歷史與現(xiàn)狀

      2019-03-21 23:07:08蒲翠亭
      關鍵詞:蜀山樓主武俠

      蒲翠亭

      (西南大學 文學院,重慶 北碚400715)

      1987年,張贛生在《中國武俠小說的形成與流變》一文中提到還珠樓主、宮白羽、鄭證因、王度廬等人將向愷然、趙煥亭、顧明道奠定的神怪武俠小說風格、技擊武俠小說風格、兒女俠情小說風格發(fā)揮到極致且自成一家,認為他們“代表著現(xiàn)代中國武俠小說的最高水平”[1],將四人合稱為“北派四大家”。 1997 年,葉洪生在《論劍——武俠小說談藝錄》[2] 34中稱朱貞木獨創(chuàng)“奇情推理”一派,可與“北派四大家”并列,從而提出“北派五大家”之說,“北派五大家”這一概念正式形成并沿用至今。作為民國武俠的集大成者,“北派五大家”在中國武俠小說史上的獨特性和重要性不言而喻。一方面,“北派五大家”與傳統(tǒng)武俠聯(lián)系緊密,以其深厚的傳統(tǒng)文化學養(yǎng)而有別于新派武俠;另一方面,“北派五大家”又以其在思想內(nèi)容及表現(xiàn)手法上的重大突破而區(qū)別于傳統(tǒng)武俠,對“新派”武俠影響深遠。在“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的交織中,“北派五大家”完成了繼往開來的歷史使命,延續(xù)了武俠小說的文脈。“北派五大家”中,還珠樓主最早獲得讀者的青睞。還珠樓主本名李善基,后更名李壽民、李紅。從1932年開始,還珠樓主創(chuàng)作了11部“出世武俠”和25部“入世武俠”,共計36部作品,其中,《蜀山劍俠傳》(以下簡稱《蜀山》)為還珠樓主贏得了眾多粉絲、奠定了還珠樓主的武俠大家地位。作為“北派五大家”的中堅力量,還珠樓主承前代之余緒,又發(fā)揮自己的天才創(chuàng)造力,成就了“奇幻仙俠”一派,在民國武俠中獨樹一幟,沾溉了后世無數(shù)武俠小說家。

      自還珠樓主作品問世以來,學界研究成果眾多,但迄今僅有兩篇綜述性質(zhì)的文獻。其一為2008年陶永莉的《〈蜀山劍俠傳〉研究史述評》[3],從作品思想論、作品藝術論、作品源流論、作品價值論四方面歸納了還珠樓主《蜀山》的研究成果;其二為2012年韓云波、滕巍的《開千古未有之奇觀:還珠樓主研究65年》[4],該文將2010年以前的還珠樓主研究分為萌芽期、發(fā)展期和深化期三個階段,系統(tǒng)分析了還珠樓主研究成果,并提出了現(xiàn)存的一系列問題,為今后的相關研究指明了方向。此外,邱香華、劉國輝對40年來中國俠文化研究“進行了基于數(shù)據(jù)的統(tǒng)計分析”,作為“對中國俠文化研究的全局性回顧”[5],也提到還珠樓主研究的相關問題。三篇文章所取得的成就固然可喜,但與數(shù)量龐大的還珠樓主研究文獻相比,綜述文獻略顯單薄。2010年以來,還珠樓主研究持續(xù)升溫,中國知網(wǎng)主題檢索“還珠樓主”在2010—2018年間已有75條結(jié)果,而1958—2009年總共才37條。這些文獻拓展了還珠樓主研究視野,對還珠樓主研究甚至武俠文學研究都極有價值,但學界并未對其加以整理。基于此,筆者從縱橫兩個角度系統(tǒng)梳理70余年的還珠樓主研究成果,簡要分析其特點與不足,重點探討21世紀尤其是2010年以來還珠樓主研究的新發(fā)展,并在此基礎上提出研究展望。

      一、還珠樓主研究的發(fā)端與深化

      還珠樓主“蜀山”系列作品享譽四方,擁有龐大的讀者群,但由于武俠小說的邊緣性,在當時少有系統(tǒng)研究的文獻。直到1948年徐國楨《還珠樓主及其作品的研究》的出現(xiàn),才開風氣之先。此后,還珠樓主研究一度沉寂。直到改革開放以來,尤其是進入21世紀之后,還珠樓主研究才煥發(fā)生機,漸呈繁榮之象。以下本文將還珠樓主研究分為發(fā)端、深化、繁榮三個時期分別論述。其中,2010年之前的研究情況,因為已有前人的詳細述評,本文主要提示核心線索與創(chuàng)新邏輯,對具體成果不詳細展開。

      (一)20世紀40年代至20世紀70年代:發(fā)端

      與讀者對還珠樓主及《蜀山》的倍加青睞大相徑庭的是學界的漠視,《蜀山》正“熱”之際,學界卻無動于衷,直到徐國楨《還珠樓主及其作品的研究》一文的發(fā)表,才打破了這個僵局。該文在上?!队钪妗冯s志從1948年第3期開始,分三次連載,到第5期刊完,是1950年以前唯一的一篇武俠小說研究長篇論文。徐先生獨具慧眼,從一般論、寫作論、思想論和社會論四個角度入手,對還珠樓主的生平、《蜀山》的淵源、思想、特色以及讀者閱讀心理都有詳細論述,奠定了《蜀山》研究的基礎。遺憾的是,此后的還珠樓主研究多從既定概念出發(fā),還珠樓主小說受到學界猛烈抨擊。涂樹平將藝術真實與歷史真實混為一談,否定小說的虛構(gòu)與想象成分,對還珠樓主小說《劇孟》大加撻伐——“社會主義社會的出版工作的任務,在文藝方面是出版用社會主義和愛國主義精神教育人民的作品,啟迪人民群眾有益的文藝活動,然而還珠樓主的新著‘劇孟’,是與這種精神背道而馳的”[6],這一評價代表了當時大多數(shù)學者的看法,粗暴地將作家甚至作品從文學評論中剝離,“忽略了創(chuàng)作主體所賦予的文本意義”[7]。在這樣的文化語境中,還珠樓主小說備受指責,還珠樓主研究幾乎沒有進展。

      (二)20世紀80年代至20世紀90年代:深化

      改革開放為還珠樓主研究帶來生機,研究者逐漸形成了以文本為依據(jù)、適當結(jié)合作者生平的理性研究模式,使還珠樓主研究取得了突破性進展。此階段在縱向方面主要探究了還珠樓主作品的淵源,明確了還珠樓主及其作品的武俠史地位;橫向方面主要挖掘了還珠樓主作品的豐富內(nèi)涵,開拓了研究視野,為還珠樓主研究的繁榮奠定基礎。

      1.作家生平經(jīng)歷探究

      社會歷史批評向來為學界所重,還珠樓主研究也不例外。關于還珠樓主生平經(jīng)歷的研究資料,主要來自兩方面。其一,還珠樓主子女的敘述。李觀承、李觀賢、李觀鼎敘述了還珠樓主的生活、創(chuàng)作及婚姻經(jīng)歷,展示了還珠樓主的耿直性情及多舛人生,為還珠樓主研究提供了基本線索。其二,還珠樓主友人的回憶。賈植芳揭示了還珠樓主在創(chuàng)作環(huán)境急劇變化之時的復雜心境:“文協(xié)同志雖然鼓勵他努力學習,改造思想,為人民服務,但他總感到前途茫茫。他的舊出版家也正在看風色,已經(jīng)不像過去那樣要搶著印他的小說了?!保?]為還珠樓主在新中國成立之后的創(chuàng)作轉(zhuǎn)向原因提供了依據(jù)。友人的回憶從不同側(cè)面補充了還珠樓主子女的敘述,使還珠樓主的形象更為豐滿。

      還珠樓主子女和友人提供的材料基本勾勒出了還珠樓主的一生經(jīng)歷,為相關研究奠定了基礎,使研究者得以“知人論世”。但值得注意的是,這些材料也有待研究者的進一步考證,畢竟還珠樓主子女與其感情深厚、友人與其“過從甚密”,他們的敘述自然會有感情色彩;此外,歷時久遠,他們對一些細節(jié)的回憶難免出現(xiàn)誤差。這些問題也給下一階段的還珠樓主生平經(jīng)歷探究帶來了機遇與挑戰(zhàn)。

      2.作品研究

      此時的作品研究突破了階級分析單一視野,以文學史視域下的縱向探究和立足于作品的橫向擴展為主。

      文學史視域下的宏觀考察與微觀審視在賦予還珠樓主小說更為廣闊的闡釋空間的同時,突出還珠樓主作品的地位,不僅深化了還珠樓主作品研究,也使人們更為清晰地認識到還珠樓主及其作品在武俠發(fā)展歷程中的重大作用。張贛生“在審視中國武俠小說流變的宏觀思維下論述了還珠樓主及其作品的歷史價值”[4],充分肯定了還珠樓主小說“非勝境不足以顯揚神話,非神話不足以渲染勝境”[1]的藝術境界,極大地提高了還珠樓主及其作品的文學史地位。韓云波的《俠林玄珠》[9]對武俠小說發(fā)展狀況作了歷時梳理,介紹了還珠樓主的主要作品。值得注意的是,金開誠從微觀視點出發(fā)探究還珠樓主作品的淵源,認為還珠樓主作品中的浪漫主義想象“實是深受上古神話、《山海經(jīng)》、屈原辭、李白詩及各種說部奇書的滋養(yǎng)。而小說中所寫的仙佛與妖魔相斗及各種奇書異寶,更是與《西游記》《封神榜》一脈相承而大有發(fā)展。至于書中的細節(jié)描寫,特別是對女性的態(tài)度,更是深受《紅樓夢》的影響”[10],著重對還珠樓主作品延續(xù)性與開拓性進行了探究。

      立足于作品的橫向研究多從思想內(nèi)容、藝術特征兩方面深入挖掘還珠樓主作品的豐富內(nèi)涵,使得還珠樓主作品研究“分工”更細,專業(yè)化趨勢明顯加強。葉洪生將還珠樓主的突出特點總結(jié)為“奇幻想象力與雄偉文體”[2] 123,論述了還珠樓主作品中儒、釋、道三家思想的融合及生命哲學意識。徐斯年認為還珠樓主從“哲學的、詩意的、文化的角度,對‘武俠’做出了新鮮而深邃的闡釋”[11],注重還珠樓主所構(gòu)建的超現(xiàn)實時空及其獨特審美個性。令人可喜的是,美學視角的引入以及對還珠樓主 “入世武俠”的關注昭示著還珠樓主作品研究的無盡潛力及光明未來。還珠樓主的“出世武俠”之作向來為研究者所鐘愛,周清霖則獨辟蹊徑論述了還珠樓主的“入世武俠”,認為“自有其獨特的思想價值和藝術價值,對于研究還珠其人其書別具重要意義”[12],開還珠樓主“入世武俠”小說研究之先河。

      發(fā)端與深化時期的還珠樓主研究為此后的相關研究奠定了深厚基礎。雖然此階段的研究成果不多,但基本觸及了還珠樓主研究的重要領域和關鍵問題,諸如還珠樓主生平經(jīng)歷研究、作品思想內(nèi)容研究等問題受到了研究者的持續(xù)關注。

      二、還珠樓主研究的繁榮

      21世紀以來的還珠樓主研究呈現(xiàn)出一派欣欣向榮之勢,研究角度更趨多元,研究成果也極為繁復。值得注意的是,這個時期的還珠樓主研究受到文學理論的沾溉,體現(xiàn)出深厚的學理性。研究者引進了敘事學、主題學等新方法和新思路,同時也注意挖掘傳統(tǒng)文學中的敘事理論,彌補了長期以來我國武俠小說研究在理論方面的不足;以還珠樓主小說為典型個案的“武俠類型知識體系”的提出和建構(gòu),更是立足于武俠小說理論研究模型的創(chuàng)新,極大地拓展了研究者的思維。

      1.作家生平經(jīng)歷探究

      此階段的相關研究基本廓清了還珠樓主的生平經(jīng)歷,體現(xiàn)出與上階段明顯不同的特征。

      首先,還珠樓主子女及友人的敘述都不可避免地帶有強烈的情感性,但此階段的研究以文獻資料為據(jù),論述更為客觀,學理性也大大提升。周清霖在翔實的史料基礎上“鉤稽還珠樓主李壽民先生一生行跡”[13],其后又經(jīng)多次修訂。李永明“對還珠樓主的家族背景、家學淵源、祖輩行實及其父母、伯父、岳父等人物的基本史實進行了系統(tǒng)梳理,就這些因素簡要分析了還珠樓主個人成長和文學創(chuàng)作的家庭影響,揭示了很多鮮為人知的歷史事實”[14]。

      其次,不同于上一階段對還珠樓主生平經(jīng)歷的簡筆勾勒,此時的研究更注重從小處著手,考證還珠樓主生平經(jīng)歷中的細節(jié),極大地豐富了還珠樓主的生平資料。顧臻探究了還珠樓主與夫人戀愛的本來面目,“澄清了前人文章的錯漏,也重新奠定了該事件在還珠樓主研究中的位置”[15]。倪斯霆考辨了還珠樓主的筆名,“首次提出‘還珠樓主’筆名寓意是為紀念兩位使其產(chǎn)生情感波瀾的女子;并進而考證出其筆名不是為寫作《蜀山劍俠傳》而起,更非1932年7月首次面世,而是早在1930年春夏之時便已出現(xiàn)于報端”[16],使還珠樓主的生平軌跡更加清晰。蔡愛國敘述了還珠樓主在新中國成立之后積極轉(zhuǎn)變寫作理念,試圖趕上時代,但由于種種原因,其作品中仍新舊交織,最終無奈放棄武俠創(chuàng)作的過程[17]。

      最后,與此前的還珠樓主生平經(jīng)歷探究相比,此階段相關研究的系統(tǒng)性得到了極大提升,形成了彼此相關又各具特色的幾大板塊。如在前述研究成果中,李永明注重探討家學氛圍及故鄉(xiāng)風物對還珠樓主的影響,周清霖注重勾勒還珠樓主生平經(jīng)歷和創(chuàng)作歷程,顧臻、倪斯霆注重探究還珠樓主生平對其創(chuàng)作的影響。

      可以看到,相較于上一階段資料的單薄及研究的偶然性,此時的作家生平經(jīng)歷探究在研究者有意識地通過各種渠道收集相關資料的努力下,在研究方式與研究角度等方面均體現(xiàn)出與上一階段明顯不同的特征。

      2.作品研究

      此階段的作品研究仍從縱、橫兩個角度進行。縱向探究方面,源流研究沿波討源、因枝振葉,獲得了極大發(fā)展;橫向延展方面,副文本開始受到研究者的重視,還珠樓主小說與其他作家作品的比較也開始進入研究者的視野,從敘事學、主題學等文學理論視角觀照還珠樓主作品的期刊論文更是大量涌現(xiàn)。

      第一,文學史視域下的縱向研究。湯哲聲從《蜀山》對“道家之俠”的開創(chuàng)、《蜀山》的想象力空間、《蜀山》的得失以及它對后世的影響力幾個方面,詳盡論述了《蜀山》的文學史價值[18]。孫欽星探討還珠樓主“出世武俠”小說中的奇幻色彩和生命意識,論述了還珠樓主的文學史地位[19]。孔慶東認為還珠樓主“蜀山”系列小說氣象恢宏,“大大拓展了武俠小說的想象空間”[20]。與此前從武俠小說史整體觀照角度論述還珠樓主作品文學史價值的歷時性梳理不同,此階段文學史視域下的宏觀考察將重心從歷史整體性轉(zhuǎn)移到還珠樓主的作品,從作品出發(fā),論述其武俠小說史地位,變“歷史—作品”為“作品—歷史”,突出了還珠樓主作品的重要價值。

      這一階段研究重心的轉(zhuǎn)向有深刻的社會歷史背景。此時,20世紀80年代興起的“重寫文學史”熱潮逐漸退卻,史性思維隨之消隱,而個性主義思潮的涌入使人們注意到長期以來被淹沒在集體中的個人,這一切反映在文學研究中,便是對個體作家作品的空前關注。在這樣的文化語境中,歷時性梳理的研究維度不得不暫且妥協(xié),這樣一來,既立足于個體作家作品,又兼顧歷時梳理的源流研究一時勢頭煊赫。這一階段的作品源流研究在延續(xù)上階段溯源研究的同時,注意到還珠樓主作品的影響問題,形成了“溯源”與“探流”雙向并行的研究模式。

      溯源研究可分為宏觀與微觀兩層。宏觀層面,思想淵源研究頗為盛行。辛曉娟認為“還珠樓主的輪回觀深受從魏晉志怪小說至明清小說傳統(tǒng)的影響”[21]。王立、黃靜認為“還珠樓主《蜀山劍俠傳》等構(gòu)筑的正邪不兩立、濟善除惡模式及俠士男女的文人雅趣,還應上溯到蘇軾的俠文化理念”[22]。 陳千里提出還珠樓主小說中的小兒女情態(tài)“模仿《紅樓夢》之處頗多”[23],指出了還珠樓主小說在武俠、神魔小說之外的世情小說淵源。此外,敘事淵源也頗受研究者關注。劉衛(wèi)英、駱玉佩認為還珠樓主災害敘事“直接得益于平江不肖生的同母題創(chuàng)作”[24]。冷新科、姜輝軍將還珠樓主小說置于中西文化的比較視域中加以審視,認為“在敘述筆法上,還珠樓主還吸取西方文學的精華”[25]。微觀層面,劉衛(wèi)英探究了還珠樓主作品中的多種意象淵源,比如“陰雷”武器、“怪獸”形象、“大鳥”意象、“牡丹”意象等的文學文化淵源,如認為還珠樓主筆下的仙界牡丹意象融合了現(xiàn)實牡丹花的植物屬性、民族審美心理、社會倫理等元素[26]。任傳印從人物形象角度探究了還珠樓主作品淵源,認為還珠樓主《蜀山》中的醉道人形象與平江不肖生筆下的笑道人“不僅名字相似,性格內(nèi)涵與藝術特征也接近”[27]??梢钥吹剑c前一階段相比,此時的淵源研究突破了上一階段思想藝術的有限視野,從宏觀與微觀兩個層面,思想、敘事、意象、人物形象等不同角度切入,形成了較為系統(tǒng)的研究格局。

      值得注意的是,在淵源研究興盛的同時,還珠樓主作品的影響研究也逐漸興起。在小說領域,還珠樓主作品對后世武俠小說尤其是金庸小說的巨大影響令人矚目。孔慶東認為新派武俠小說中的金庸、梁羽生、古龍等人“都從還珠樓主身上得到了很大的教益”[28]。宋倩倩從遣詞用語、情節(jié)結(jié)構(gòu)、思想內(nèi)容、對歷史與傳統(tǒng)的繼承等方面指出了金庸對還珠樓主的繼承與創(chuàng)新[29]。此外,還珠樓主對21世紀玄幻小說的影響也開始受到研究者關注,范伯群、劉小源認為“還珠樓主、金庸、古龍等武俠大家創(chuàng)造的傳統(tǒng)以及俠義精神,依舊流淌在網(wǎng)絡類型小說的血脈中”[30]。值得注意的是,文學作品的橫向移植,也促進了文學研究的橫向滲透,還珠樓主小說在影視、網(wǎng)絡游戲領域的橫向移植也引起了研究者的關注。影視方面,徐皓峰認為徐克深得還珠樓主精髓[31]。牛景麗等認為“《仙劍奇?zhèn)b傳》的故事情節(jié)并非空穴來風,其最直接的影響就是《蜀山劍俠傳》”[32]。 網(wǎng)絡游戲方面,“‘新蜀山劍俠傳’便是根據(jù)還珠樓主的作品改編而成”[33]。但總體說來,影響研究較為稚嫩,雖開拓了小說、影視、網(wǎng)游等研究視域,但各視域的研究零散不成體系,發(fā)展也極度不平衡。此外,此類研究注重探討還珠樓主對金庸的影響,未暇旁及他人,且多是從被影響者即金庸小說的角度提及還珠樓主小說的影響,很少從還珠樓主小說角度出發(fā),這樣的單一視角和單向思維也使得研究內(nèi)容較為單薄。

      總之,在集體思維與個體思維并存的文化語境中,源流研究一時大盛。源流研究關注還珠樓主小說的“來龍去脈”,更清晰地顯示出還珠樓主小說的繼承性與開拓性,在凸顯還珠樓主小說特色的同時,也彰顯了還珠樓主小說的文學史地位與價值。

      第二,立足于作品的橫向延展。葉洪生《天下第一奇書——〈蜀山劍俠傳〉探秘》一書系統(tǒng)呈現(xiàn)了《蜀山》的知識體系,從玄理、場景、人物、法寶、精怪等方面探究了《蜀山》的魅力。葉洪生還探討了還珠樓主“大蜀山”的戰(zhàn)略布局與“超前思維”創(chuàng)作之得失、還珠樓主的超世成就與寫作技巧等問題[34]。韓云波從知人論世、集回形式和情節(jié)結(jié)構(gòu)三個維度考察了《蜀山劍俠傳》與特定歷史環(huán)境的關系,由此透視了還珠樓主的創(chuàng)作歷程、市場策略以及自我意識形態(tài)的建構(gòu)歷程[35]。羅立群、李榕注重研究還珠樓主小說的思想內(nèi)容,深入剖析了《蜀山》中的愛恨情仇[36]。此外,由于副文本“影響著文本體系的發(fā)展過程”[37],韓云波將副文本引入武俠小說研究,認為“還珠樓主武俠小說序跋一方面反映了還珠樓主武俠小說文學生產(chǎn)的狀況,另一方面也表現(xiàn)了還珠樓主小說中的‘武俠意識形態(tài)’”[38]。他的《還珠樓主武俠小說序跋研究》[39]一文以小見大,通過對還珠樓主序跋的歷時性梳理,透視了“民國武俠小說發(fā)展過程中最突出的歷時性變遷”、作家文學生產(chǎn)過程以及作家“武俠意識形態(tài)的邏輯架構(gòu)與歷時變遷”,極大地拓寬了武俠小說的研究視野。

      在傳統(tǒng)的社會歷史批評以外,研究者有鑒于比較文學的發(fā)展,引入了同領域與跨領域比較視角。關于同領域比較,尹鵬飛比較了《三俠五義》與還珠樓主《蜀山》的異同,指出了《蜀山》對《三俠五義》的發(fā)展[40]。更令人可喜的是跨領域比較研究的發(fā)展:鮑開愷、艾立中比較了還珠樓主小說《青城十九俠》與同名戲曲在思想內(nèi)容、情節(jié)線索、人物形象等方面的差別,并分析了造成這些差別的主客觀原因[41],將對還珠樓主小說的研究拓展到戲曲領域,為還珠樓主作品研究打開了另一個窗口。值得注意的是,劉衛(wèi)英、王立等人將敘事學與主題學等文學理論視角引進了還珠樓主研究,彌補了我國文學研究中的理論缺口,提升了還珠樓主作品研究的學理性。

      總體而言,此階段的還珠樓主作品研究角度更趨多元,諸如作品比較、敘事學、主題學以及文本譯介學的介入極大地開拓了研究者的視野,豐富了還珠樓主作品的內(nèi)涵,更為還珠樓主的長遠研究奠定了基礎。

      三、還珠樓主作品研究的幾個關鍵視角

      關于還珠樓主的作品研究,最值得注意的是研究者對還珠樓主作品中生命哲學的闡釋、研究者從文學理論角度對還珠樓主作品的剖析以及對“武俠類型知識體系”研究模型的建構(gòu)。對還珠樓主生命哲學的闡釋發(fā)掘了還珠樓主作品的超越性意義,將作品內(nèi)涵分析上升到形而上層面;從文學理論角度剖析還珠樓主作品在拓展研究者思維的同時,也使研究更為學理化;而“武俠類型知識體系”體系的構(gòu)建對還珠樓主研究極具方法論上的指導意義。

      (一)以生命哲學闡釋為核心的思想內(nèi)容研究

      還珠樓主作品的思想內(nèi)容一直備受研究者青睞,此類研究最引人注目的,莫過于對還珠樓主作品中生命哲學的闡釋。

      《史記》所記游俠還頗具“以武犯禁”氣質(zhì),而到了漢代,游俠氣質(zhì)大變,在很大程度上已“不再是與政權(quán)形成對抗或者威脅的俠”[42]而帶有儒者風范,《漢書》所記游俠也“大多有‘為官從政’的經(jīng)歷”[43],“儒俠”由此而生。魏晉之際,儒、釋、道三家文化激烈交鋒,此后,三者“和睦共處”。還珠樓主熔儒、釋、道三家思想為一爐,并以它們?yōu)橹行模瑒?chuàng)造了其作品中獨具特色的生命哲學體系。

      徐國楨最早注意到還珠樓主作品中儒、釋、道三家思想融合的問題,認為還珠樓主筆下的人物“本來是李耳、莊周一般的襟懷,可生就了釋迦牟尼的兩只眼睛,卻是替孔丘、孟軻去應世辦事。于是儒釋道混成一體了”[44]。后來的研究者從不同側(cè)面深化了這一研究,立足于《蜀山》的生死觀和修仙進化論,從世俗人生的悲劇性、生命的抗爭與超越等方面論述了還珠樓主的超越生命觀。在學者們看來,還珠樓主“蜀山”系列“超人想象、談玄述異的背后,蘊藏的是作者關于生命的獨特信仰”[45],而“蜀山”系列的精神內(nèi)核就在于其中所蘊含的獨特而系統(tǒng)的超越生命觀。吉旭提出“還珠樓主的作品首先便是反映了人們對于‘個人生命有限性’的深深焦慮,對于人生悲劇性的深深焦慮”,但還珠樓主并未在這種焦慮中沉寂,而是建構(gòu)了一套獨特的生命哲學,以“實現(xiàn)對自身命運的超越,實現(xiàn)對生命極限的超越”[46]。對還珠樓主生命哲學的研究十分豐富,這些研究探討還珠樓主作品中的生命、抗爭、永恒、超越等話題,將還珠樓主作品內(nèi)涵上升到哲學層面,打開了還珠樓主作品研究的另一個窗口。

      (二)以敘事學和主題學為核心的研究角度拓展

      文學理論角度的研究主要包括敘事學、主題學兩方面。

      寇鵬程、盧麗華指出“《蜀山劍俠傳》年輕正派女俠的身體敘述具有‘美化’、‘神化’的特征”,他們認為“這種敘述策略體現(xiàn)了作者女性崇拜的無意識與自我想象的本質(zhì)”,并進一步指出“這種敘述模式的深層根源則是讀者、作者與當時社會的心理預期”[47]。劉衛(wèi)英、駱玉佩從敘述視角、敘述時間以及敘述空間等三個方面分析了還珠樓主《長眉真人傳》中的旱魃敘事[48]。吉旭從敘事體式、敘事語法等方面深入剖析了還珠樓主的敘事手法,認為“蜀山”系列小說是“傳奇敘事模式的集大成者”[46]。以上成果從敘事學角度分析還珠樓主作品,究提供了新的思路和方法。

      劉衛(wèi)英與王立是還珠樓主主題學研究的開創(chuàng)者與發(fā)揚者。劉衛(wèi)英深入分析了還珠樓主筆下的女性復仇主題,提出了還珠樓主對女性復仇主題的開創(chuàng)意義:“還珠樓主曲折真切地描述了‘壞人向好人復仇’,填補了前此復仇主題史慣常的‘好人向壞人復仇’一面倒的模式?!保?9]王立探討了還珠樓主在“‘神獸坐騎’母題演繹中折射出理想社會結(jié)構(gòu)整合的進步意義”[50],又分析了“小人國”母題的種種相關傳說、生存機制及隱喻特性[51]。主題學研究多與社會學、生態(tài)學、生物學結(jié)合,在拓寬研究者視野的同時也豐富了作品的內(nèi)涵。

      文學理論視域下的敘事學與主題學視角深入挖掘了還珠樓主作品的價值,在開拓研究者視野的同時,也提升了研究的學理性。

      (三)武俠類型知識體系

      “武俠類型知識體系”是一個較為“年輕”的概念。2014年,宋文婕、韓云波分析了還珠樓主研究歷程,在此基礎上指出了還珠樓主研究的不足,并提出了建構(gòu)武俠小說研究理論模型的迫切性[52]。此后,韓云波一直致力于“武俠類型知識體系”的構(gòu)建。“武俠類型知識體系”為武俠研究提供了新思路,對武俠小說研究具有指導意義。

      2016年,韓云波從還珠樓主小說序跋入手,探討了其在文學生產(chǎn)層面及文學意識形態(tài)建構(gòu)方面的重要作用,通過對還珠樓主序跋的歷時性梳理,透視了作家文學生產(chǎn)的過程以及作家“武俠意識形態(tài)的邏輯架構(gòu)與歷時變遷”[38],初步提到“武俠意識形態(tài)”問題。2018年,韓云波在《武俠類型知識體系與武俠小說研究模型——以還珠樓主武俠小說為核心》一文中正式提出“武俠知識體系”的概念,并從“武俠意識形態(tài)”“武俠形式建構(gòu)”“武俠專門知識”三方面闡釋了這一系統(tǒng)。該文還將還珠樓主置于武俠類型發(fā)展的進程中,充分肯定了還珠樓主在類型建構(gòu)方面的成就,認為“還珠樓主的創(chuàng)作標志著中國現(xiàn)代武俠小說的基本成熟,在武俠意識形態(tài)、武俠形式建構(gòu)、武俠專門知識三個方面都形成了較完整的框架,從而建構(gòu)了武俠小說之為武俠小說的‘武俠知識體系’”[53]。2019年,韓云波提出“金庸小說所揭示的武俠意識形態(tài)道路,是他對‘中國道路’的思考”[54],正式將“武俠意識形態(tài)”這一研究方法付諸實踐。

      韓云波所提出并建構(gòu)的“武俠類型知識體系”實現(xiàn)了武俠小說從主體文學中的剝離,改變了武俠文學長期以來依附于主體文學的邊緣地位,構(gòu)建了武俠文學獨特的觀照體系與評價系統(tǒng),為武俠研究提供了一種普適性的研究方式,對后世的武俠研究無疑具有方法論上的指導意義。

      四、還珠樓主研究的不足和展望

      自還珠樓主作品問世以來,還珠樓主研究歷經(jīng)發(fā)端期、深化期和繁榮期三個階段,其間,研究者不斷開闊視野,引入新理論與新方法,形成了多元系統(tǒng)的研究格局,還珠樓主研究也取得了很大成就。但還珠樓主研究也難免美中不足,就如陰影與光明隨行,還珠樓主研究始終在“光明”與“陰影”中砥礪前行。

      (一)不足

      盡管還珠樓主及其武俠小說的研究取得了不少成就,但也存在著三個方面的不足:

      首先,評論的兩極化。學術界多對還珠樓主及其作品持肯定態(tài)度,葉洪生認為還珠樓主之作“開小說界千古未有之奇觀”,張贛生也認為作為“北派四大家”之一的還珠樓主對武俠小說的發(fā)展做出了極大貢獻,但袁良駿等反對者也指出了《蜀山》逃避現(xiàn)實、消極浪漫主義、恐怖血腥、淫穢色情、“著書都為稻粱謀”、結(jié)構(gòu)松散等問題,雙方各執(zhí)一說,相爭不下。筆者認為,問題的焦點在于評論者的立場,葉、張二人站在通俗文學立場上,看到了還珠樓主對通俗文學發(fā)展的重要作用,因此對還珠樓主極度推崇;而袁良駿站在精英文學的立場上,自然對還珠樓主倍加指責。雙方均從自己的角度出發(fā),褒之者只見其優(yōu),貶之者偏責其劣,如此,則難有持平之論。這種情況,不僅在還珠樓主研究中存在,這幾乎已成為武俠小說研究領域的一個普遍現(xiàn)象。比如在金庸小說研究領域,也存在著極為嚴重的“毀譽之爭的評價錯位”的兩極分化,有學者認為:“無論不虞之譽還是求全之毀,都已相當程度地偏離了金庸小說的本來面目,究其實質(zhì),在于這些毀譽都有著金庸小說之外的其他批評背景。”[55]對于還珠樓主亦可作如是觀,無論毀還是譽,都可能存在言過其實的情況。

      其次,研究內(nèi)容的不平衡性。研究者十分關注還珠樓主小說思想內(nèi)容、小說源流等問題,相關研究成果也十分豐碩,但這也直接導致某些領域研究飽和度過高,出現(xiàn)了大量重復性研究。以對還珠樓主作品中所體現(xiàn)的生命哲學的研究為例,毋庸置疑,生命哲學具有很大的研究價值,但這方面的研究基本上沒有超出“苦難”與“超越”的范疇,相當部分的研究成果價值較低。而與之相對的是,對某些領域的關注不夠,缺乏深入挖掘。

      第三,研究視角的單一性。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還珠樓主研究多是從作家生平、作品思想內(nèi)容分析、藝術特征評價以及作品源流研究四個角度進行。直到21世紀,才引入了敘事學、主題學等新視角,推動還珠樓主研究走向繁榮。然而,十余年過去,這些視角已漸漸“力不從心”,還珠樓主研究亟須找到新的突破口。

      (二)展望

      從已取得的成就和存在的不足出發(fā),可以促進我們對還珠樓主及其武俠小說研究的進一步思考。

      其一,大武俠小說史研究視域的拓展。還珠樓主可以說是1950年以前影響最大的武俠小說家,他的出現(xiàn)并非偶然,是在繼承20世紀20年代“南向北趙”的基礎上進行升華提高的,因而有必要將還珠樓主更進一步放到整個武俠小說發(fā)展歷程中進行“中時段”甚至“長時段”觀照。比如以平江不肖生和金庸作為基點,目前學術界提出了“后不肖生”及“前金庸”[56]問題,而還珠樓主恰好就是這兩個基點之間的武俠旗手。

      其二,大類型文學觀念與領域的形成。武俠小說之所以成為20世紀以來影響力最大的類型小說,一個重要的因素是對不同文類進行了融會貫通。目前還珠樓主小說自身的情節(jié)、人物、意象等武俠小說核心吸引力方面研究較多且較透徹,但文類間的比較研究還不足,可對還珠樓主小說與玄幻小說、網(wǎng)絡游戲、魔幻影視等方面加強研究,比如還珠樓主筆下人物、法寶、武功等唯美設定在網(wǎng)游及影視中的體現(xiàn),再如偵探、言情、奇幻不同類型模式對還珠樓主小說的影響與還珠樓主對大綜合類型文學的發(fā)展等。

      其三,還珠樓主及其武俠小說的意識形態(tài)。韓云波在研究還珠樓主時提出了“武俠意識形態(tài)”的問題,還珠樓主小說中不僅有“三教合一”的傳統(tǒng)文化融合構(gòu)想,也有歷史悠久的桃源情結(jié)與烏托邦幻想,這些都涉及文化與人性的問題,最終形成較為完整的意識形態(tài)體系。在武俠小說研究領域,還有學者運用了諸如后殖民理論、女性主義、新歷史主義等西方理論,這些也可以用于進一步挖掘還珠樓主武俠小說的深層內(nèi)涵,并進而闡釋中國武俠小說的現(xiàn)代發(fā)展與武俠小說可能具備的現(xiàn)代性探索,從而使還珠樓主與武俠小說研究匯入到整個中國現(xiàn)代的歷史文化進程之中。

      還珠樓主研究至今已經(jīng)走過了70多個年頭,其中,優(yōu)秀的成果自是不少,但也不乏濫竽充數(shù)者,在還珠樓主研究成果浩如煙海之際,如何別出心裁、深入挖掘還珠樓主作品的內(nèi)涵,是每一位還珠樓主研究者應當思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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