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老板
俗語說:四季更替,適食而食,不時不食。這個春天,最吸引人的莫過于舌尖上開始出現(xiàn)的一抹鮮。
山東香椿
對于山東人,吃了香椿,這個春天才算完整。
香椿有一種奇異的味道。愛香椿的人,等上一整年才能嘗到初春的嫩香椿。恨香椿的人,捏著鼻子發(fā)酸,這簡直就是梅雨天發(fā)霉的氣味……
這就是原始的春味。民間早有“雨前香椿嫩如絲”的說法,以前有條件的大戶大院里,都會種上一兩棵香椿樹,等到驚蟄已過,懂的人就開始天天留意香椿枝頭,約在清明前后,招呼村里的孩子們一起來打香椿。因為過了期限,香椿再長都不鮮了。
在北方為了留住香椿味,一次打很多香椿芽下來,撒鹽放壇子封好腌制。沒過幾天就會有濃郁的香椿干,送白粥最合適。
《舌尖上的中國》里就提到,中國是唯一懂得將香椿入饌的國家。常見的香椿有紫香椿和綠香椿,顏色越深味越大。嘗起來味清香,略帶苦澀。
在初春,山東人的餐桌上絕對少不了香椿的席位,民間常見的做法就是香椿煎雞蛋。這道菜人氣直通大江南北,直白又入味。
上海腌篤鮮
對于腌篤鮮這名,腌指的是咸豬肉,鮮是鮮豬肉,而篤字最帶靈魂的吳語方言字眼,是燉的意思。這道菜,就是將鮮肉和咸肉的美味,細火慢燉在春筍湯里。
用時間最短最新鮮的食材,和時間最陳舊的味道碰撞在一起,這種對照就是最精妙的地方。春筍一定得是主角,據(jù)說每年春天,杭州人一天都能吃掉50噸筍。
為了爭誰更有腌篤鮮的精髓,杭州版的腌篤鮮喜歡加河蚌,而上海人,更喜歡放一點百葉結(jié)和菜心。
上世紀80年代的弄堂里,要是看到誰家主人房梁上晾曬咸肉,那就是為春筍炮制的腌篤鮮準備的。用他們的俗話形容,這味兒“鮮得掉眉毛”。
廣東客家艾糍
常年春天以濕氣出名,不時不食的廣東人簡直把艾草當寶。
在初春寒涼野地里渾身泛著銀白色細絨毛的艾草,可以被當做養(yǎng)生草藥,芳香化濕,清涼暖胃。甚至廣東人還將采到的艾葉插在門楣上,作為辟邪驅(qū)毒的信物,給艾草賦予一股仙風(fēng)道骨的春味。
尤其是廣東的客家地帶,最有春味的肯定是童年時鄉(xiāng)下的奶奶用艾草做的艾糍。做法類似包餃子,糯米面團加入天然艾草汁,餡看個人喜好,可甜可咸。
叫法也各異,潮汕地區(qū)的有叫“鼠粬粿”,江浙一帶的叫“青團”。
用農(nóng)村的柴火蒸鍋蒸出來的艾糍,有一股原始獨特的芳香,吃起來軟糯香甜,咬一口濃郁留香,還略微有些黏牙。滿口綠牙相對大笑,童年時的快樂就是那么簡單。
蘇州塘鱧魚
對于生長在陽澄湖邊上的人來說,看到田野上的油菜花開了,就知道該吃塘鱧魚了。
這幾乎是蘇州人最有春味的一段兒時記憶。油菜花開時,也正是塘鱧魚產(chǎn)卵的季節(jié),肉質(zhì)細嫩肥美,因而蘇州人都愛叫“菜花塘鱧魚”。
蘇州人愛吃魚,甚至還有魚歷,“正月塘鱧肉頭細”,汪曾祺老先生在《尋味:汪曾祺談吃》一書中提道:“蘇州人特看重塘鱧魚,談起來眉飛色舞。”
一條塘鱧魚,還能上廳堂做國宴招待外賓。用莼菜和塘鱧魚片做湯,這就是傳統(tǒng)的“莼鱸之思”。
舊時還有人專門用塘鱧魚的兩頰上的像豆瓣狀的面頰肉入饌,或做成“豆瓣湯”,或烹炒成”炒豆瓣“,簡直是極致奢華的老饕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