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
關于這部63萬字的長篇小說,我有四個印象:
一是遼闊。從空問上,《老表之歌》采用全知視角,跨越了山村、城市,農業(yè)、企業(yè)、商業(yè),連通了江西和廣東,可謂縱橫捭闔,視野遼闊。從時間上,它從“文革”后期的1976年,到改革進入深水區(qū)的1996年。構成這部小說的重要部件的大小事情,有“文革”后期的“樣板戲”演出、批判大會、修水庫,有“文革”結束后的恢復高考,有改革開啟后的包產到戶、個體運輸、臍橙種植、鄉(xiāng)鎮(zhèn)企業(yè)、國企改革、經濟開發(fā)區(qū)創(chuàng)建等等。在人物譜系上,有窮則思變的農村知識青年,有立志干一番事業(yè)的大學畢業(yè)生,有在農村勞作的底層人員,有為了改變人生命運到沿海打工的人員,有罔視法律良心一心撈取好處的投機和不法分子,有鄉(xiāng)鎮(zhèn)干部、企業(yè)家、公職人員、政府官員等等。可以說,《老表之歌》是可以當做江西改革開放的歷史檔案來閱讀的。
《老表之歌》的作者,是從事過數十年行政工作的領導,他本身就是一部江西改革開放歷史的活字典。多年的工作經歷決定了這部作品的遼闊品質。
二是豐富。小說的人物譜系十分豐富:一是以江兆南、肖海君、林一凡等為代表的改革先鋒派二是以牛斤、秦姑為代表的農村底層群體;三是以梁光含、楊大任、何先運等為代表的政府官員群體;四是代表著改革阻力的以許向才、于副書記等為代表的群體。從上述人物身上,我們能讀到作者有意的對中國現當代文學人物畫廊的繼承關系。江兆南像《平凡的世界》里的孫少平,而肖海君總讓我想起《人生》中的高加林,江鳳梅則像是《人生》中的巧珍。
三是厚實。這是一部思想內涵上比較厚實的作品。作品既關切普通百姓的飽饑冷暖、底層青年的情感生活,又關注領導層面的思考和運作;既展示江西現實,又讓這現實裹挾著江西的歷史文化基因。小說中的種種人物設計,都有著作者深厚的用意。作品讓江兆南等一群人扛起改革的重任,又讓梁光含成為改革的組織者。我認為,這是作者這部小說精心塑造的一個人物;他的性格特點與江西這塊土地的特質十分吻合,是江西改革開放步調與氣質的象征,是江西改革經驗和教訓的總結者,具有鮮明的地域性和時代性。
四是真誠。作者長期從事行政領導工作,是一個散文作家,為何要寫起長篇小說來?我想那是因為他內心的真誠所致。這種真誠有兩方面:一是他對江西這塊土地愛得真誠。他在這塊土地上擔任著多種角色,有過深層次的思考;他對這塊土地,有太多的話要說,而散文已經遠遠不能容納。只有長篇小說這種文體,才能把他作為地方長官、文化學者、作家等身份熔鑄一爐,把他要說的相對完整展示。第二是他對文學愛得真誠。這種真誠,穿過數十年的歲月風雨,卻初衷不改,甚至越發(fā)堅韌。
(作者單位:江西省作家協(xié)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