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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我國新型政黨制度的形成邏輯、制度模式與獨特優(yōu)勢——一個政黨中心主義的分析框架

      2019-06-11 06:49:42李新廷
      中南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2019年3期
      關鍵詞:中心主義民主黨派政黨

      李新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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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論我國新型政黨制度的形成邏輯、制度模式與獨特優(yōu)勢——一個政黨中心主義的分析框架

      李新廷

      (山東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山東濟南,250358)

      新型政黨制度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以來對中國政黨制度內涵、特點、模式與優(yōu)勢的全面總結和最新概括。政黨中心主義的分析框架可以闡明新型政黨制度的形成邏輯、制度模式與獨特優(yōu)勢。在傳統(tǒng)國家崩塌、社會失序的時代背景下,只能由政黨進而由中國共產黨來主導國家與制度建構,這是新型政黨制度的邏輯起點及其發(fā)展的核心。在政黨與政權、政黨與政黨、政黨與社會的制度關系模式上,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形成了中國共產黨執(zhí)政民主黨派參政、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xié)商制度。這一模式具有顯著的穩(wěn)定性,表現(xiàn)出優(yōu)異的制度績效,與西方競爭性的政黨制度暴露出的問題與危機形成鮮明對比。在動態(tài)演變中,中國共產黨主導的政黨制度能夠順應時代變化并進行組織結構的調適,不斷與時俱進更新價值理念,展現(xiàn)出這一制度模式的獨特優(yōu)勢。因此,中國政黨制度是世界政黨政治發(fā)展中的新類型,是對人類政治文明和世界政治發(fā)展的一大貢獻。

      新型政黨制度;政黨中心主義;形成邏輯;制度模式;獨特優(yōu)勢

      在全國政協(xié)十三屆一次會議期間,習近平曾發(fā)表重要講話:“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xié)商制度作為我國一項基本政治制度,是中國共產黨、中國人民和各民主黨派、無黨派人士的偉大政治創(chuàng)造,是從中國土壤中生長出來的新型政黨制度。”[1]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xié)商制度是“新型政黨制度”,與當今世界現(xiàn)有“舊”的政黨制度有所區(qū)別。那么,這種差異性體現(xiàn)在哪里?其“新型”體現(xiàn)在哪里?這對世界政治發(fā)展與人類政治文明有何突破性貢獻與意義?這些都值得從比較政治學的角度予以探究。從比較政治學中政黨中心主義這一分析框架著手,從政黨制度的形成邏輯、制度模式等維度闡明其“新型”所在,進而分析其獨特優(yōu)勢及其對政治發(fā)展與政治文明的意義。

      一、理解政黨與政黨制度:一個政黨中心主義框架的提出

      理解社會經驗事實離不開一定的理論框架。理論框架既源于對經驗事實的觀察,又是高于經驗事實的抽象總結。經驗事實往往是多元狀態(tài)的復合,因而探求同一經驗事實所形成的理論框架往往是多元的。而多個理論框架對同一經驗事實的解釋邏輯、觀察視角與分析進路又是不同的,其目的就是從不同的角度對該經驗事實做出新的解釋。因而,有學者就指出:“選擇不同理論范式對社會事實進行因果解釋,可以成為促進理論演進和知識創(chuàng)新的有效途徑,范式的切換和變革可以開啟知識革命的大門。”[2]

      在政黨實踐的經驗基礎上,學者對政黨研究的理論范式也開始層出不窮。這是因為政黨在現(xiàn)代化轉型中的作用日益突出,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但是,與政黨相關的理論總結與創(chuàng)新卻跟不上時代的發(fā)展。換言之,政黨研究在總體上缺乏理論范式創(chuàng)新的自覺。

      政黨是近代以來社會轉型的產物,最早出現(xiàn)于西方早期發(fā)達國家中,它扮演著溝通國家與社會的“橋梁”角色,發(fā)揮著組織與動員民眾、進行利益聚合與表達的作用,從而成為西方政治民主化過程中的關鍵。盡管西方有關政黨的研究已經蔚為壯觀,但其理論總結仍處于“社會中心主義”的范式當中。這是因為西方的政黨屬于多元社會的一元,起源于議會內部,形成于國家構建之后,在地位上次于社會與國家,其“作用是第二位的,是補充制度的力量,而不是填補制度空白的力量”[3](334)。已有的政黨理論的解釋力與適用性并不適應于后發(fā)展國家,僅僅停留在對發(fā)達國家政黨制度的總結上。[4]此外,政黨研究僅局限于一般性的理論,遠遠落后于政黨實踐,很少能在政黨與 國家構建、政治轉型方面建立起比較政治學的理論 體系[5]。

      政黨在后發(fā)展國家與地區(qū)發(fā)展過程中的重要性也不言而喻。正如亨廷頓所觀察,“在那些傳統(tǒng)政治制度或崩潰或軟弱或根本不存在的政體中,政黨的作用就完全不同于那些生存于具有傳統(tǒng)制度延續(xù)性的政體中的政黨了。在這種情況下,強大的政黨組織是唯一能最終排除腐化型的或普力奪型的或群眾型的社會動亂的選擇。”[3](69)與西方“社會中的政黨”不同,后發(fā)展國家與地區(qū)將建立強有力的政黨擺在通向民族獨立、國家建構的首位。后發(fā)展國家的政黨創(chuàng)建了國家,地位超越國家與社會,是國家合法性的重要來源。這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絕大多數后發(fā)展國家在通向現(xiàn)代化轉型過程中面臨著國家失敗、社會崩塌的問題,西方國家的建構之路是由不斷成熟的社會力量來引導的,這并不適用于后發(fā)展國家。對于后發(fā)展國家而言,現(xiàn)代化轉型過程中傳統(tǒng)國家及其社會力量要么能力軟弱要么走向失敗,因而亟須新的力量來實現(xiàn)民族國家的建構,這不可避免并因時而宜地落在了強有力的政黨身上。“社會中心主義”和“國家中心主義”兩種路徑無法有效地解釋后發(fā)國家的現(xiàn)代化轉型[6]。政黨主導國家建設是后發(fā)展國家進行國家構建的重要途徑,因而政黨中心主義的理論框架得以不斷形成,有待進一步理論化和經受實踐檢驗[5]。

      而現(xiàn)實中政黨中心主義的貧乏一方面是由于在政黨主導制度變遷的國家當中,關于政黨的論述更多的是一種革命學說,缺乏政黨的社會建設性作用的論 證[4];另一方面是因為學術界對政黨主導制度變遷具體實踐的總結與升華不多。已有文獻主要集中于在繼承西方“政黨制度化”概念基礎上對新的維度與 指標的開發(fā),并擴展至對后發(fā)展國家的經驗觀察與 理論總結[6]。關于政黨中心主義的研究相對而言并不充分。

      關于中國新型政黨制度這一具體的制度模式,可以利用政黨中心主義這一比較政治學的研究框架加以具體的檢驗和分析,具體分析框架見表1。這一方面有助于探究新型政黨制度的形成邏輯、制度模式與獨特優(yōu)勢,另一方面有助于推進相關理論范式的總結與升華。

      二、新型政黨制度的形成邏輯

      新型政黨制度這一概念雖提出于社會主義建設的新時代,但其形成可追溯至革命時期。新型政黨制度的形成邏輯包括兩點:一是其形成的邏輯起點。任何制度都形成于特定的時代背景與社會結構當中,這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其內在的特征。中國新型政黨制度源于傳統(tǒng)國家崩潰而其他社會力量軟弱的背景下,由政黨主導國家與制度建構有其歷史必然性,中國只能走政黨實現(xiàn)國家創(chuàng)建的道路。這是理解新型政黨制度的邏輯起點。二是其形成的邏輯內核,即形成過程中的核心特征。新型政黨制度形成的核心在于由中國共產黨來主導政黨制度與國家的建構,這是歷史的選擇。

      表1 政黨中心主義分析框架的具體運用

      (一) 新型政黨制度形成的邏輯起點:政黨主導國家與制度建構的必然性

      按照“社會中心主義”和“國家中心主義”的理論范式,西方國家的現(xiàn)代化轉型要么是由不斷成熟的社會力量要么是由官僚體系來主導。在這兩種理論范式中,政黨被隱沒在國家建構與制度創(chuàng)設之后,這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西方的政黨形成于國家創(chuàng)建之后,成立于議會沖突與社會競爭之中,因而并不是解釋制度建構的變量。依賴社會和國家來實現(xiàn)國家建構,這是西方經驗的理論總結,不能有效地解釋中國的國家建構,也不能有效解釋中國政黨制度的形成。

      后發(fā)展國家尤其是中國所面臨的時代背景、社會環(huán)境已與西方早先發(fā)達國家相去甚遠。后發(fā)傳統(tǒng)國家在受西方發(fā)達國家的沖擊之后,開始走向崩潰,而這些國家在崩潰后很難立馬實現(xiàn)新國家的建構,反而進入到長時段的轉型當中。傳統(tǒng)國家的崩潰和社會力量的軟弱使后發(fā)展國家的國家建構之路更為艱難。后發(fā)展國家在轉型過程中,社會走向多元化并陷入無序的競爭與沖突當中,因而,西方轉型之路并不是后發(fā)展國家的效仿榜樣。但是,在無其他借鑒之路,必須獨立探索的實踐中,后發(fā)展國家的建構之路經歷對西方的照搬、模仿再到失敗之后的獨立探索、另辟己道的過程,而中國政黨制度的形成就是典型的例子。

      中國政黨制度的建構可追溯至清末民初,因此需了解中國政黨在此前的“救亡圖存”之路。鴉片戰(zhàn)爭沖擊了傳統(tǒng)帝制的政治結構,“此時清王朝早已過了鼎盛期,吏治腐敗,社會內部危機重重”“即使朝廷重視外來挑戰(zhàn),企圖做出積極反應,但由于土地兼并、吏治腐敗造成的深重危機,整個社會已處于大動亂的邊緣,政府也沒有可能把足夠的注意力放在對付外來文明的挑戰(zhàn)上”[7]。在外來的壓迫面前,并非政府而是由鄉(xiāng)紳、知識分子等仁人志士自下而上地呼吁救亡圖存,嘗試各種“變革”“新政”與“運動”,從器物之變逐漸轉移到制度移植與模仿。辛亥革命推翻帝制與傳統(tǒng)官僚體系之后,這些仁人志士開始設議會、倡憲政、興民權,行西式議會民主制,促使政黨紛立,其競爭勃興。在國家總體性危機面前,傳統(tǒng)國家和官僚體系的解體與崩潰導致了社會力量的渙散與無力,從而使辛亥革命之后的中國長期處于四分五裂、沖突動蕩之中。期間的分分合合與沖突斗爭數不勝數,各西式政黨脫離民眾并深受軍事力量的干擾。他們企圖以西式政黨制度與議會民主實現(xiàn)救亡圖存的愿望最終落空,更別談以此實現(xiàn)國家建構。當時社會力量的軟弱反映了簡單地移植、模仿、照搬西式政黨制度與議會民主并不能結束當時的社會混亂狀態(tài),也不能實現(xiàn)現(xiàn)代國家的建構。直至中國共產黨的成立與國民黨的改組以及兩黨的合作才使孫中山的“以黨建國”主張得以實現(xiàn)。這表明重建現(xiàn)代國家的重任只能落在基于中國實際、爭取民眾支持并創(chuàng)建自身武裝軍事力量的“內源型”政黨身上。在國家失敗、社會軟弱的前提下,由政黨尤其是強大的政黨創(chuàng)建軍隊與國家有著一定的必然性。這“對于現(xiàn)代化之中的國家來說,它極其實用,極有吸引力,因為它在很大程度上是一個既可以促進集中(因此也就能推進革新)也可以推動擴大(因此能夠同化團體)的一種制度”[3](334)。也即亨廷頓針對后發(fā)展國家政治失序而提出的“黨建國家(秩序)論”:“共產黨國家在建立政治秩序方面的相對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就是由于它們自覺地把建立政治組織一事擺在優(yōu)先位置”[3](122)。亨廷頓這里所說的政治組織即列寧主義式的先鋒黨。

      (二) 新型政黨制度形成的邏輯內核:中國共產黨主導制度建構的必然性

      政黨創(chuàng)建國家有其必然性,而由中國共產黨主導新型政黨制度的建構也有其內在的必然性。關于中國政黨制度的起源,國內學界形成了現(xiàn)代化論、黨建國家論、政黨性質論、社會生態(tài)論、社會成本論、社會力量與軍事力量雙重塑造論等不同的解釋[8]。本文主要從政黨的社會根基、政黨的組織結構與政黨的力量對比三個指標來綜合分析中國共產黨主導國家建構,形成新型政黨制度的內在原因。

      從中國共產黨的成立與國民黨的改組開始,中國的政黨格局出現(xiàn)了新的演變態(tài)勢,不同于之前失序與混亂的政黨競爭。基于不同的社會根基、組織結構和力量對比的演變,見表2,中國的政黨格局實現(xiàn)了從國共合作到國民黨的一黨專政,再到國民黨一黨專政的弱化、中國共產黨力量的上升與社會基礎的擴大并贏得了各民主黨派的堅強支持,最終中國共產黨取得革命的勝利并建構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與政治協(xié)商制度。

      國民黨遵循孫中山的以黨建國方案,仿效列寧所開創(chuàng)的新型政黨的組織模式,進行改組,建立黨軍,形成了強大的軍事力量,并通過國共合作進行北伐,實現(xiàn)了政權表面上的統(tǒng)一(盡管在此期間,社會上還成立了中國青年黨等多個中間黨派,但其力量弱小、組織渙散、社會基礎有限)[9]。隨著國共合作的破裂,中國共產黨走上了武裝反抗國民黨統(tǒng)治的道路。從反抗的開始,中國共產黨就強調其組織結構的嚴密性。亨廷頓也指出,在中國共產黨的早期歷史上,毛澤東就以強調組織的重要性而獨樹一幟?!包h起初是一個經過嚴格挑選的、具有相當程度革命覺悟的人的集團。它逐漸擴大,因為它能贏得其他人的支持和參加。外圍組織和掩護團體提供了一種組織階梯,以便逐步動員并培訓那些能在適當時候正式入黨的人。如果政治斗爭采取革命戰(zhàn)爭的形式,動員便以地盤為基礎逐步進行,一個村莊接一個村莊地發(fā)生變化,從敵方控制區(qū)變?yōu)闋帄Z區(qū),再變?yōu)橛螕魠^(qū),直至成為共產黨根據地?!盵3](278)這表明中國共產黨對組織建設的強調及其組織的優(yōu)越性。但是,中國共產黨早期在軍事力量上還比較弱小,所以此時的政黨制度為國民黨的一黨專政。政黨的軍事實力壓倒了其他要素成為影響這一時段中國政黨制度的關鍵所在。

      表2 1949年以前中國共產黨、國民黨與民主黨派在三個指標上的分布

      國民黨派系之爭與社會根基有限的弱點在抗日戰(zhàn)爭中的逐漸暴露出來。這使政黨制度由國民黨“強一黨制轉變?yōu)槿跻稽h制,但又不足以推動政黨制度向兩黨制或多黨制轉型”??谷諔?zhàn)爭結束后,中國共產黨的軍事力量顯著增強,但是與國民黨相比還是處于下風。這表現(xiàn)在中國共產黨的兵力不及國民黨四分之一,根據地人口只占國民黨的三分之一,武器裝備、交通線路等資源遠不及國民黨,而且國民黨有著美國的全面支援[8]。針對這一局勢,中國共產黨致力于擴大社會基礎。中國共產黨是工人階級的先鋒隊,同時又與力量最多的農民結成同盟軍,并通過倡導建立聯(lián)合政府、走和平建國的道路來避免內戰(zhàn)與沖突,從而贏得了各民主黨派的支持,開始掌握了政治發(fā)展的主導權。軍事力量的強弱對比使國民黨并不贊同這一主張,而是通過挑起內戰(zhàn),試圖維持其一黨制的統(tǒng)治局面。但是隨著中國共產黨軍事力量的逐漸增加,再加上嚴密的組織結構和不斷擴大的社會基礎,戰(zhàn)爭的局面不斷扭轉,改變了之前的強弱格局。在此期間,中國共產黨于1948年提出“五一口號”,再次號召各民主黨派召開政治協(xié)商會議,商討建立聯(lián)合政府,從而獲得了更廣泛地社會支持。

      隨著三大戰(zhàn)役的結束,中國共產黨完勝國民黨,取得了戰(zhàn)爭的勝利,進一步主導了國家的建構。在處理與其他民主黨派的關系時,中國共產黨考慮的并不完全是政黨的力量對比,而是民主黨派的社會支持。民主黨派的社會基礎與階級屬性決定了其政治上的軟弱性,加之并無自己的軍事力量,因而受國民黨的壓制不可能成為強大政黨。但正如毛澤東所指出:“民主黨派和民主人士是聯(lián)系資產階級、小資產階級的,從他們的背后的聯(lián)系看,就不是一根頭發(fā),而是一把頭發(fā),就不可藐視?!盵10]再加之,民主黨派反帝愛國的本質和追求民主的取向與中國共產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的綱領基本一致,因而是中國共產黨擴大社會基礎進而團結的對象。各民主黨派在革命期間也意識到只有與中國共產黨合作才能有出路,所以從1949年底到1950年底紛紛宣布接受中國共產黨的領導[11]。中國共產黨創(chuàng)造性地保留了政治協(xié)商的傳統(tǒng),形成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xié)商制度,開啟了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建設之路。對此,亨廷頓也認為:“共產主義運動對現(xiàn)代政治的突出貢獻,不是革命和摧毀了現(xiàn)存制度,而是組建和創(chuàng)造了新型的政治制度?!盵3](274)在此過程中,中國共產黨基于自身的組織結構、社會根基和力量的變化逐漸掌握了政黨制度建構的主導權。所以,由中國共產黨來主導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創(chuàng)建是歷史發(fā)展的必然。

      三、新型政黨制度模式的比較分析

      從政黨中心主義的分析框架看,由強有力的政黨主導國家與制度建構的核心問題之一在于主導性的政黨與其他要素之間形成怎樣的互動關系來治理國家。這涉及政黨與政權、政黨與政黨、政黨與社會的關系。這三方面關系是世界范圍內政黨制度模式的普遍性問題,但是中國在共產黨主導下又形成了不同于西方的制度模式,體現(xiàn)了中國政黨制度之“新”特征。政黨中心主義的分析框架可以從比較的角度凸顯新型政黨制度的模式之“新”。

      (一) 政黨與政權的關系模式:中國共產黨執(zhí)政、民主黨派參政

      不論是西方國家的議會型政黨還是后發(fā)展國家的革命型政黨,政黨與政權之間具有天然的內在聯(lián)系。但是,不同國家形成的政黨與政權的關系模式卻各不相同。西方國家中多個政黨通過定期競爭實現(xiàn)政黨輪替執(zhí)政國家政權,每個政黨可以在執(zhí)政黨與在野黨之間自由切換身份,政策往往出現(xiàn)中斷,國家能力受限。另外,政黨為迎合選民,往往出臺短視政策或上臺后不能兌現(xiàn)選舉承諾,從而陷入政黨循環(huán)輪替卻不能實現(xiàn)國家發(fā)展的困境。而后發(fā)展國家則會形成另種模式:一種是以革命型政黨為長期執(zhí)政黨的一黨制;一種是革命型政黨取得勝利后,學習、移植或繼承西方議會民主制,從而形成一黨獨大制、兩黨制或多黨制。

      不同于上述模式,中國共產黨主導下所形成的政黨與政權關系模式是中國共產黨執(zhí)政、各民主黨派參政。其中,中國共產黨是長期執(zhí)政黨,對整個國家與社會實施全面的領導。這一地位的形成有其內在的形成邏輯,不僅是歷史與人民的選擇,更以理論闡述的形式被寫進憲法序言。2018年憲法修正案中增加了“中國共產黨領導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最本質的特征”的最新表述。該表述明確了中國共產黨在建設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中的核心領導地位,并被各民主黨派所承認,而各民主黨派在這一關系模式中是參政黨。這些參政黨的目標不是獲取政權,而是參與政治,發(fā)揮參政議政、民主監(jiān)督與政治協(xié)商的功能,以促進中國共產黨更好、更科學、更民主地、更有效地執(zhí)政。正如習近平所指出的:“民主黨派的參政不以奪取國家政權為目的,而是為了支持和幫助共產黨加強和改善領導,更好地執(zhí)政,是中國共產黨的‘好參謀、好幫手、好同事’?!盵1]所以,中國新型政黨制度與國 家政權的關系模式只有執(zhí)政與參政之分,而沒有 朝野黨的差別,這不同于西方,也不同于其他后發(fā)展國家。

      中國共產黨長期執(zhí)政但又不是一黨專制,而是中國共產黨執(zhí)政、各民主黨派參政的關系模式。這是在中國革命與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過程中,在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經過各方博弈互動形成的政權模式,其形成有著歷史必然性。中國共產黨執(zhí)政、各民主黨派參政的關系模式在現(xiàn)實中也經得起實踐的檢驗。中國共產黨作為長期執(zhí)政黨,堅強有力,統(tǒng)領國家與各民族的發(fā)展,制定大政方針,調控經濟與社會,進行利益整合和資源分配。既能做到權力的自我約束,又能積極接受民主黨派的監(jiān)督;“既能避免一黨獨裁所造成的萬馬齊喑、扼殺社會健康政治力量的弊端,也能起到避免多黨競爭所導致的相互傾軋、政治動蕩、社會分裂混亂局面的作用”[12]。這與西方政黨競爭的弊端形成鮮明對比。

      (二) 政黨與政黨的關系模式: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制度

      不論是西方議會型的政黨還是后發(fā)展國家的革命型政黨,在謀求政權的過程中必然與其他政黨形成一定的政黨互動關系?!爸灰鼈兪且粋€系統(tǒng),政黨之間就會相互作用,而這種相互作用可以被視為某種機制性的傾向,被視為有助于解釋不同類型政黨政治的不同表現(xiàn)的獎勵和機會結構?!盵13]西方政黨輪替式的政權取向決定了政黨之間的競爭性關系模式及其在此基礎上所形成的黨爭民主模式。

      西方絕大多數實行競爭性政黨制度的國家,在實際的制度運轉中,往往會出現(xiàn)較多的問題。尤其是在多元議題、意識形態(tài)的影響下,各個政黨為獲得更多的選民支持往往會導致競爭程度的增加,從而使得具有極端傾向的政黨在激烈地競爭過程中為獲得選民的支持更加地激進。歐美民粹主義政黨一定程度上正是在此背景下崛起的。而建立在這種黨爭基礎上的民主政治也必然是沖突的?!包h爭民主本身具有沖突性,而沖突性的黨爭民主如果發(fā)生在政治信仰對立、主張一族一國的異質性國家或者社會結構嚴重不平等的國家,發(fā)生沖突是必然。黨爭民主本身具有沖突,而競爭性選舉更強化了沖突,因為在異質性國家,競爭性選舉是以黨派、信仰、民族為基礎而展開的政治動員?!盵14]正是采用上述政黨關系模式,即便曾較順利地實現(xiàn)轉型的發(fā)達國家,西方國家在進入21世紀以來,也開始遭遇政治發(fā)展的危機和衰敗[15]。隨著西式民主向全球的擴散,在諸多移植、模仿西式民主的后發(fā)展國家中上述現(xiàn)象也頻繁上演。從北非到東歐,從中東到遠東,政治運動、社會動亂乃至流血沖突此起彼伏,在烏克蘭、泰國等轉型艱難的地區(qū)上述現(xiàn)象似乎未有終期。

      與上述現(xiàn)象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中國新型政黨制度表現(xiàn)出了強勁的合作性與穩(wěn)定性。這是因為在中國形成的是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的政黨關系模式。這一關系模式有以下內涵:首先,中國的新型政黨制度的鮮明特征在于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并不是一黨專制,更不會形成多黨競爭執(zhí)政權的局面,而是從核心層面保障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制度。這表明作為執(zhí)政黨的中國共產黨與作為參政黨的民主黨派之間是通力合作的友黨關系,各個民主黨派之間也是相互合作的關系;其次,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具有穩(wěn)定性。不是西式的競爭輪流上臺執(zhí)政,而是固定的合作互動模式使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有著穩(wěn)定的互動關系和制度架構。中國共產黨的長期執(zhí)政和堅強領導為這種穩(wěn)定性保駕護航,多黨合作而不是無序競爭為這種穩(wěn)定性提供了實踐基礎。

      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制度是以中國共產黨的領導為前提的,這一政黨制度模式有相應的制度和法律的保障,這也為其合作互動的穩(wěn)定性奠定了基礎。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多黨合作與政治協(xié)商制度不斷走向制度化、程序化、法治化,從1949年的政治協(xié)商會議的召開,我國的新型政黨制度就開始了制度化征程。從中國共產黨“長期共存、互相監(jiān)督”的方針到“長期共存、互相監(jiān)督、肝膽相照、榮辱與共”十六字方針的推進;從將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xié)商制度確定為我國的一項基本政治制度,到“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指導思想下構建“和諧的政黨關系”;從“多黨合作和政治協(xié)商制度將長期存在和發(fā)展”寫進憲法到《中國共產黨統(tǒng)一戰(zhàn)線工作條例》(試行)的出臺都反映了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多黨合作的制度化、法治化進程,也反映了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合作性與發(fā)展的穩(wěn)定性。

      (三) 政黨與社會的關系模式: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政治協(xié)商制度

      所謂政黨與社會的關系模式是指政黨鞏固社會根基,進行社會治理所形成的關系模式。這一模式涉及:一政黨如何鞏固社會根基。西方競爭性政黨在鞏固社會根基方面屬于松散型,只有在大選前才會進行廣泛、緊密的社會動員與利益聚合。在良性競爭狀態(tài)下,兩黨或多黨為獲得選民的社會支持,在政策取向上會形成爭取中間選民的向心合力而不會走極端路線。但近年來極端主義的抬頭、社會矛盾的多元化、異質性程度的增加皆導致政黨分化社會而不是整合社會利益。如果國家能力不足的話,二者的結合往往帶來民主崩潰[16],更別談社會治理。與之相反,中國共產黨等屬于緊密聯(lián)系社會型的政黨,在與社會的日常互動中就已建立龐大的組織網絡并深入基層,進而形成了制度化和非制度化的黨群關系;二政黨如何進行社會治理。政黨鞏固社會根基偏向獲得民眾的支持,而政黨進行社會治理偏向于實現(xiàn)政黨的政策與政治抱負。西方競爭型政黨在此方面往往“隱而不顯”,只有上臺執(zhí)政后才會凸顯出來。即便如此,西式政黨的社會治理也只是多中心治理中的一元,其作用與地位并不突出,反而被批判有“治理失靈”的危險。有學者就指出“治理失靈是美式黨爭之必然”[17]。與之相反,后發(fā)展國家長期執(zhí)政黨的國家治理與社會治理融為一體,在社會治理方面建立了相應的制度體系。

      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在處理政黨與社會的關系時形成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政治協(xié)商制度?!爸袊伯a黨的領導是包括各民主黨派、各團體、各民族、各階層、各界人士在內的全體中國人民的共同選擇,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最本質的特征,也是人民政協(xié)事業(yè)發(fā)展進步的根本保證?!盵18]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政治協(xié)商制度是中國共產黨處理與民主黨派的關系過程中致力于鞏固社會基礎,進行社會治理所形成的。

      首先,中國共產黨為鞏固社會基礎,根據社會階層的變化,將整個社會劃分為34個界別,每個界別代表一定的社會階層。其中,中國共產黨自身有著嚴密組織體系,依靠黨的群眾路線,并通過夯實統(tǒng)一戰(zhàn)線擴大社會基礎。而各個民主黨派也有自身的組織結構和聯(lián)系社會的渠道。革命時期,民主黨派社會基礎薄弱,成為參政黨后“它的存在基礎依靠制度運作而不是靠鮮明的社會代表性”,即“一方面需要在全國整體政治的視野下通過與中國共產黨社會基礎的相互契合來構建和培育自身的社會基礎;另一方面要根據 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偉大事業(yè)的變化而對自身社會 基礎進行相應的調整”[19]。中國共產黨與各民主 黨派協(xié)商確定了各黨派的發(fā)展范圍、對象與層次,并使民主黨派圍繞著中國共產黨的中心工作展開社會活動。

      其次,中國共產黨通過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這一制度平臺團結各民主黨派與各界別,凝聚社會利益,達成社會共識。社會被劃分為不同的界別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社會的差異性和階層的多元化。中國共產黨通過政治協(xié)商會議的制度化方式來處理差異,在這一平臺上與代表不同利益和基礎的政黨協(xié)商形成合作共贏的互動模式。這樣的政黨與社會的關系模式不是分裂式的而是包容差異、和諧合作型的,因而有利于達成社會共識,為政黨的社會治理奠定基礎。

      最后,中國共產黨通過人民政協(xié)實施社會治理。2018年《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章程(修正案)》中新增如下表述:人民政協(xié)“是國家治理體系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具有中國特色的制度安排”“在推動協(xié)商民主廣泛多層制度化發(fā)展、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xiàn)代化中發(fā)揮不可替代的作用”[20]。在黨的領導下,政協(xié)在推進國家治理中也不斷提升社會治理水平。這是因為:第一,政協(xié)提供了反映各方利益訴求、解決社會矛盾的協(xié)商平臺;第二,政協(xié)能用民主協(xié)商的機制進行民主管理與監(jiān)督,促進社會民主的完善;第三,政協(xié)能通過民主協(xié)商的方式“求同存異”,尋找“最大公約數”,最終促進決策的科學性,實現(xiàn)社會的和 諧;[21]第四,政協(xié)通過提案、調研、聯(lián)系民眾等渠道與手段來提供社會服務。因而,在黨的領導下,政協(xié)發(fā)揮著重要的社會治理功能。

      綜上所述,通過政黨與政權、政黨與政黨、政黨與社會的關系來對比中西政黨制度的具體模式,可以明晰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優(yōu)越性。見表3。

      四、新型政黨制度的獨特優(yōu)勢

      政黨中心主義不僅認為由革命型政黨來主導國家建構,而且更進一步認為革命型政黨在主導國家建構之后能夠順應時代變化進行適應性轉型。實踐中,能夠實現(xiàn)這一轉變的往往都能展現(xiàn)出這一制度模式的獨特優(yōu)勢。以政黨中心主義的分析框架,從組織結構與價值理念這兩個政黨制度適應性變遷的維度就能清晰地了解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獨特優(yōu)勢所在。

      表3 中西政黨制度模式的比較

      (一) 新型政黨制度組織結構的調適性與合作性

      新型政黨制度是中國共產黨在革命實踐過程中將馬克思主義政黨理論同中國實際相結合,并在與各民主黨派、無黨派人士的互動中從中國土壤中創(chuàng)造出來的。這一制度模式建構的過程本身就是不斷調適、最終成型的過程,在其形成之后也會根據時代與社會的變化進行不斷地調適。

      “對于中國共產黨來說,最重要的是保持調適性和靈活性”“作為一個政治機構,中國共產黨自身也正在試圖通過以下措施來適應新挑戰(zhàn)和新環(huán)境:擴大黨員基礎,選拔新一代領導人,重構意識形態(tài)的內容,求助社會的民族主義沖動,加強全國各級黨組織的建設,建立黨內以及政黨—國家與社會之間的交流渠道”[22]。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后,在中國共產黨的堅強領導和積極協(xié)助之下,民主黨派也進行了一系列的調適,如整頓組織、確立指導思想、進行組織發(fā)展,尤其是明確了各民主黨派的社會基礎,增強了民主黨派的政治代表性,實現(xiàn)了民主黨派與整個政黨制度的契合。[19]從中國共產黨自身的調適到民主黨派的調適,整個政黨制度在不斷地適應時代與社會的變化,最終以適應實踐的發(fā)展。

      不難看出,在整個政黨制度調適的過程中,中國共產黨始終處于核心主導地位。這反映了新型政黨制度的本質特征在于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它既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最大優(yōu)勢[23],也是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最大優(yōu)勢。中國共產黨利用自身組織的調適性推動了整個政黨制度的調適發(fā)展,以適應中國改革與治理的發(fā)展。中國共產黨能夠始終堅持把馬克思列寧主義政黨理論與中國國情相緊密結合,從而獲得了中國人民和各民主黨派等各個界別的擁護。中國共產黨的領導與調適正是中國新型政黨制度能夠不斷發(fā)展取得成功的原因,也是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獨特優(yōu)勢所在。

      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在組織結構上也呈現(xiàn)了合作性的特點。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在調適發(fā)展過程中不斷鞏固多黨合作的制度結構,使中國共產黨能將各個政黨和無黨派人士緊密團結起來,避免了西式多黨無序、惡性競爭的弊端又有效彌補了一黨制缺乏權力制約的不足。這一合作性建立在一定的條件基礎之上:首先,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各政黨有著一致的共同目標和共識基礎,都致力于為實現(xiàn)國家的現(xiàn)代化而奮斗;其次,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各政黨之間有著基本的政治信任。各政黨之間之所以能夠互相依賴,是因為在長期的革命和建設中中國共產黨與各民主黨派結下了深厚的情誼并相互配合不斷增進互信;再次,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各個政黨之間存在著適度的張力。一方面,民主黨派擁護與依賴中國共產黨;另一方面,民主黨派有一定的自主性,發(fā)揮著參政議政、政治協(xié)商與民主監(jiān)督的功能。所以,建立在上述基礎具有合作性的中國政黨制度突破了傳統(tǒng)的一黨制、兩黨制和多黨制的簡單類型學劃分,形成了新的政黨制度。這一新型政黨制度強調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各政黨間的合作互信,突破了傳統(tǒng)政黨間對競爭的過度強調,進而形成了以中國共產黨為執(zhí)政黨而各民主黨派為參政黨的新型合作模式。

      這一合作特點帶來了顯著的制度化后果,即合作互動逐漸制度化、程序化、規(guī)范化。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各民主黨派在國家治理中的角色與職能定位更加明確。在制度化、程序化、規(guī)范化的安排下,新型政黨制度通過政治協(xié)商會議這一平臺進行有效的政治協(xié)商與參政議政,最終推進決策的科學化、民主化、法治化。因而“有效避免了舊式政黨制度囿于黨派利益、階級利益、區(qū)域和集團利益決策施政導致社會撕裂的弊端”[1],展示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新型政黨制度的獨特優(yōu)越性。

      (二) 新型政黨制度價值理念的人民取向及其與時俱進性

      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獨特優(yōu)勢還體現(xiàn)在價值理念上。在革命過程中,中國共產黨秉持馬克思列寧主義的人民觀,將社會基礎扎根于基層民眾,并在擴大社會根基的過程中實現(xiàn)了與各民主黨派的聯(lián)合,建構了新型政黨制度。在國家治理過程中,中國共產黨堅持“為人民服務”的宗旨,改造了民主黨派原有的階級基礎和意識形態(tài),將其轉變?yōu)槿嗣窈蜕鐣后w的代表。這使得整個政黨制度在價值理念上呈現(xiàn)出人民取向的特征。因而,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新型政黨制度能夠團結最廣大的人民,具有廣泛的人民性,“能夠真實、廣泛、持久代表和實現(xiàn)最廣大人民根本利益、全國各族各界的根本利益,有效避免了舊式政黨制度代表少數人、少數利益集團的弊端”[1]。

      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新型政黨制度價值取向的獨特優(yōu)勢又是建立在不斷調適的基礎上的。改革開放以來,隨著時代變遷與社會演進,中國共產黨不斷更新并重塑意識形態(tài),引導了新型政黨制度價值理念的調適。中國共產黨因時而異地在不同層次上提出了一系列的指導思想與發(fā)展理念,深刻影響并引領了政黨制度價值理念的與時俱進。

      其中,“三個代表”重要思想闡明了中國共產黨的價值取向,也反映了中國共產黨自身的改革。這一思想正是應對社會階層多元化尤其是新出現(xiàn)的社會階層而提出的,反映了中國共產黨的與時俱進性,因而不斷夯實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新型政黨制度的社會基礎。積極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戰(zhàn)略任務和目標是針對社會問題增多、社會分化嚴重、社會矛盾突出、社會不平等加劇等時代問題而提出的,其核心的理念之一就是要實現(xiàn)各系統(tǒng)、各階層之間的和諧。這也深刻地影響了新型政黨制度,使中國共產黨再次明確了和諧的政黨關系的發(fā)展目標和價值追求。習近平在慶祝中國人民政治協(xié)商會議成立65周年大會時提出的“社會主義協(xié)商民主是中國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的特有形式和獨特優(yōu)勢”,到十九大“發(fā)揮社會主義協(xié)商民主重要作用”“要推動協(xié)商民主廣泛、多層、制度化發(fā)展”的最新表述,社會主義協(xié)商民主這一理念與制度為中國式民主的發(fā)展指明了道路。它明確了人民政協(xié)、政黨協(xié)商的重要性,推動了新型政黨的制度化進程,也進一步表明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新型政黨制度背后的獨特民主理念。而“以人民為中心”的發(fā)展思想,深刻闡明了中國共產黨的獨有價值理念,是“對馬克思主義實踐觀的堅持與發(fā)展”[24],也是對以往價值理念的進一步的推進與升華。這一價值理念不僅僅是中國共產黨的價值追求,也是各民主黨派的價值追求。

      上述價值理念的演進與更新反映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新型政黨制度意識形態(tài)方面的調適性與與時俱進性。這一優(yōu)勢最終的導向是立足中國國情與實踐,探索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適應性轉型,以推進國家治理體系與治理能力的現(xiàn)代化。

      五、結論

      本文立足政黨中心主義的分析框架,形成了政黨主導制度建構的必然性、主導制度建構的政黨類型、政黨制度的內在模式與適應性轉型等四個維度與相應的指標。這一框架與相應的維度、指標可用于分析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形成邏輯、制度模式與獨特優(yōu)勢,反過來也論證并擴展了政黨中心主義范式的適用性。

      通過這一框架分析,發(fā)現(xiàn)中國共產黨主導國家建構與制度變遷是中國政治發(fā)展的必然道路,也是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形成邏輯。其中,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是在政黨互動過程中凸顯出來的,是組織結構、社會階層、政黨力量三個因素綜合作用的結果,有著內在的必然性。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新型政黨制度的制度模式具體表現(xiàn)在中國共產黨執(zhí)政各民主黨派參政、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制度、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政治協(xié)商制度。這在政黨與政權關系、政黨與政黨關系、政黨與社會關系上與西方截然不同,表現(xiàn)出了中國政黨制度“新型”所在,并凸顯了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特點與優(yōu)勢。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這一新型政黨制度發(fā)揮了重要的政治功能,形成了中國式的人民民主與協(xié)商民主相結合的民主模式和實現(xiàn)形式。政黨中心主義不僅認為是由革命型政黨來主導國家建構,而且更進一步認為革命型政黨在主導國家建構之后能夠順應時代變化進行適應性轉型,從而展現(xiàn)出這一制度模式的獨特優(yōu)勢。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在組織結構與價值理念方面進行了適應性調適,符合中國國情與實踐的發(fā)展,保持了長期穩(wěn)定性,并不斷走向制度化、法治化、程序化。中國新型政黨制度是世界政黨政治發(fā)展中的新類型,并且能夠進行適應性轉型,與西式政黨制度相比有著獨特的特點與優(yōu)勢。這是對人類政治文明和世界政治發(fā)展的一大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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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n the formation logic, system model and unique advantages of the new party system of China: An analytical framework of party centralism

      LI Xinting

      (School of Marxism, Shandong Normal University, Jinan 250358, China)

      The new political party system is a comprehensive and the latest summary of the connotation, characteristics, models and advantages of the Chinese political party system since the socialism with Chinese characteristics entered the new era. The analytical framework of Party centralism can clarify the formation logic, system model and unique advantages of the new party system.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the collapse of the traditional state and the disorder of society, only the political party and then the CPC can dominate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state and system, which is the logical starting point of the new political party system and the core feature of its formation process. In the static model of the system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Party and regime, the Party and other Parties, the Party and the society, the new political Party system of China has formed a system in which the CPC is in power and democratic parties participate in politics, which means multiparty cooperation and political consultation under the leadership of the CPC. This model has a remarkable stability, and displays excellent institutional performance, which contrasts sharply with the crises and problems exposed by the western competitive party system. In the dynamic evolution, the party system led by CPC can adjust the organizational structure to the changes of the times, renew the value concept and keep pace with the times, showing the unique advantages of this system model. Therefore, China's political party system is a new type in the political development of world parties, and a great contribution to human political civilization and world political development.

      new party system; Party centralism; formation logic; system model; unique advantages

      2018?11?05;

      2019?04?28

      研究闡釋黨的十九大精神國家社科基金專項課題“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的理論創(chuàng)新研究”(18VSJ001)

      李新廷(1987—),男,山東莒南人,政治學博士,山東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講師,主要研究方向:比較政治學與中國政治,聯(lián)系郵箱:lixinting0707@163.com

      10.11817/j.issn. 1672-3104. 2019.03.015

      D621

      A

      1672-3104(2019)03?0133?10

      [編輯: 游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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