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型“華夷觀”與其當代民族主義辯證關系的研究

于林穎 董佳佑 毛珺 靖崢

摘 要：以域外漢籍《燕行錄》華夷觀的嬗變過程為切入點，考察明清時期朝鮮士人的文化心態(tài)，分析朝鮮文人的對華心理，梳理朝鮮士人在明清鼎革時期華夷觀嬗變的整體脈絡，并剖析朝鮮華夷觀對當今韓國民族主義形成的影響，闡釋現(xiàn)當代韓國民族主義與朝鮮華夷觀的辯證關系，為我國文化產(chǎn)業(yè)的發(fā)展，特別是對外文化輸出以及亞太地區(qū)和平與發(fā)展問題提供具有理論價值的參考依據(jù)。

關鍵詞：朝鮮型“華夷觀”;韓國當代民族主義;中國文化輸出;亞太地區(qū)和平與發(fā)展

朝鮮型“華夷觀”歷經(jīng)元明清三朝，朝鮮與中國始終保持著典型的“冊封—朝貢”關系。元代極其發(fā)達的政治經(jīng)濟文明使元大都成為世界的中心之一，朝鮮作為藩屬國對元朝充滿敬畏之情。例如，至元十年，《賓王錄》李承休有記載，“帝曰。事其具悉。漢文格式如何。諸令史奏曰。文格稱爾時。有自本朝入為宣使將守衡者。走報俟邸曰。自我朝臣事以來。未有如是盛世云……謂曰。文章感中華者。子之謂矣。比及還朝?！薄盎实郾菹氯噬钭陨?。德尚包蒙……定應萬國。諸侯舉有臨淵之嚼。陪臣謹當故國三千里。遠揚畫錦之榮?！睂υ某缇捶Q頌之情溢于言表。同時繁復的朝拜禮儀也被記錄在冊，“令殿先入。有頃。姜宣使又出。傳以本國禮拜見者。由是一行。皆以公服。列立于毯幕之外。員外郎廣通喝禮畢。任宣使引侯邸入幕……”“今殿并侯邸寄官屬。列立于班心之下。其余諸國來朝之使。從其所服。而俾立于最后行尾。”華夏與藩屬國之間的尊卑地位清晰顯見。

在明朝政治經(jīng)濟文化多方面的熏染下，可以看到的是，朝鮮的華夷觀念漸趨成熟，對中華文化的崇拜與敬仰，形成了嚴格的華夷之別。明朝以來，隨著詩賦外交的開展，以朝鮮使臣的詩歌為例，所用典故無所不包，涉及經(jīng)、史、子、集各個部分。

在清軍入關，明朝覆滅后，在傳統(tǒng)華夷意識的影響下，朝鮮使臣對待清朝的態(tài)度遠不像對待明朝那般恭謹虔誠，表現(xiàn)出異常復雜的心態(tài)。一方面，他們迫于滿清的政治壓力履行歷年的朝貢義務，例，熱河日記中寫到“圣諭爾等到京后，或以言語或以文字詳付，感?；识髦狻?，正史在呈接皇上旨意時說“小邦偏蒙皇上庇覆蓋涵蓋之仁，古今乃以蕃服之”以及之后的“皇上恩造如天，報答無地”;另一方面，朝鮮自認繼承并沿襲了明朝的中華文化，基于一種“小中華”和“禮儀之邦”的文化優(yōu)越感，他們又對文化底蘊相對貧瘠的清人持有排斥的情緒，“華夷觀”也因而發(fā)生著演變。例，乾隆三十年，洪大容《湛軒燕記》中有記載，“正月初一日，朝恭既罷，使出行午門…… 有兩官人亦具披肩品帽戴數(shù)珠，觀良久不去……余進問曰：老爺熟看我們何意？兩人笑容可掬曰：看貴國人物與衣冠。余曰：我們衣冠比老爺如何？兩人皆笑而不答?！倍@里朝鮮使臣穿著的朝鮮正式衣冠，其實就是被滿清滅掉的明朝衣服。

朝鮮型“華夷觀”從一開始的文化崇拜，自認為夷，到后來確立起自我文明主體性的意義，“華”“夷”的身份也就此天翻地覆。當代韓國民族主義在現(xiàn)代朝鮮半島的政治、經(jīng)濟、社會、文化、新史觀都扮演重要角色。

韓國的民族主義的中心是抵抗外部勢力，把民族自決論和絕對獨立論視為基本理念。同時還積極接受了近代市民革命的成果——民主、自由和平等的價值，構想樹立新的國家。但不可否認的是，近年來，過激“韓民族優(yōu)越感”以及歪曲歷史的行為，韓國民族主義的發(fā)展態(tài)勢并不和諧，并且給中韓雙方的友好關系發(fā)展造成相當大的阻礙。

自古以來，韓民族在朝鮮半島相對封閉，對外交流較少，民族文化保留比較完善，且人民對其文化認同比較一致，對本民族的祖先和傳統(tǒng)有較高崇拜感，導致了朝鮮民族的“同一性”相當高，隨之形成的“文化中心論”和“民族自豪感”成為韓國民族主義的重要部分之一。這種思想的泛濫推動韓國社會進行虛構歷史事實，任由教科書“造史”，不承認既有歷史和虛假認證歷史成就的不道德行為。

歷史進程中形成的“憂患意識”和“民族自立”精神在不恰當?shù)囊I下極易產(chǎn)生極端民族主義，這是近年來韓國此類民族主義勢力猖獗的歷史原因;政府對青少年進行“韓國國家觀”的極端民族主義教育是近年來民族主義勢力猖獗又一原因，學校和政府在給學生的歷史講授中，片面強調韓民族在東亞歷史中的文化地位和半島的絕對獨立，淡化外部影響;韓國媒體對一些敏感問題的過分渲染，也對近年來韓國民族主義的高漲起了推波助瀾作用，大大增添了民族主義的渲染力和能量;但現(xiàn)實是極端民族主義所希冀的“大國”心理并在現(xiàn)實中被打擊，中日俄等周邊國家不斷發(fā)展使韓國壓力巨大，心態(tài)極度敏感。

朝鮮型華夷觀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韓國民族主義的不良發(fā)展，而極端民族主義對于歷史上的這種華夷觀的臣服性表現(xiàn)出極大的抗拒，追求獨立性、民主性和平等性被更多的體現(xiàn)在當代韓國民族主義中。

我國應該充分利用朝鮮華夷觀與當代韓國民族主義，促進本國發(fā)展。早在元明清三朝，朝鮮即與中國始終保持著典型的“冊封—朝貢”關系。在這種條件下，我們應該充分利用我國與韓國、朝鮮等國家之間的文化關系，利用輸入和輸出雙方文化中的共同脈絡，進行相應的文化輸出，這樣有利于輸入國家的接受。

首先，我們需要肯定本國文化，堅持中國文化有先進之處。我國文化傳播歷史悠久，堅持“與鄰為善”，彼此維系著“朝貢關系”。我國的文化產(chǎn)業(yè)資源更是十分豐富，五千年歷史的朝代更迭、流傳至今的故事傳說、多姿多彩的歷史人物等等，這些成了當代文化產(chǎn)業(yè)發(fā)展的寶庫。同時，文化輸出需要文化精品，只有保證品質才有可能產(chǎn)生國際影響力和附加價值，才能使中國文化真正實現(xiàn)走出去。如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風靡一時的中國武俠影片，在傳入亞太及美國等西方國家的過程中，武俠形象與武術精神， 包括以李小龍、成龍為代表的中國功夫巨星，都成功在國際社會上塑造了一種新的中國國家形象。這種形象，打破了當時國際社會上對“文革”中冒進、個人崇拜等的負面印象。因此，我們可以繼續(xù)尋找中國形象的代表，發(fā)揚真正的中國精神，輸出文化精品，擴大中國文化影響。

當今社會中，中日韓朝的關系影響整個亞太地區(qū)的和平與發(fā)展。日本是唯一對朝鮮半島進行過殖民統(tǒng)治的國家。長達36年的殖民統(tǒng)治，給韓國人民造成了深重的災難，正確認識和評價殖民統(tǒng)治的歷史并對此進行補償，就成為日韓關系中不可回避的重要問題。此外，日韓之間的島嶼糾紛也日趨白日化。隨著中國經(jīng)濟的高速發(fā)展，韓國開始對中國的迅速發(fā)展存有戒心，在部分韓國人中存在中國經(jīng)濟對韓國經(jīng)濟形成威脅的論調。中韓建交以來，發(fā)展狀況一直保持良好。兩國在貿易、投資、教育、科技、文化等領域的交流與合作不斷深化，相互依賴程度不斷加深。但是，兩國間在一些問題上產(chǎn)生分歧，在如高句麗歷史地位問題，經(jīng)濟上的摩擦與競爭，一些重要的傳統(tǒng)文化節(jié)日的保護與申報等問題，這些問題對中韓關系都是不利的，并且解決不好勢必會影響中韓兩國關系的健康發(fā)展。

民族主義是一種無法回避的客觀存在，它伴隨著民族的存在而存在，我們應該正視各族民族主義。同時，民族主義在國際關系中也是一把雙刃劍，因此，要認清韓國民族主義的本質，把握亞太國家之間良好的發(fā)展契機，加強國家的合作與交流，共同促進亞太地區(qū)的和平與發(fā)展。

（作者單位：山東省青島市黃島區(qū)中國石油大學（華東），山東 青島? 2665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