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 敏,杞紹福,李 燕,鄭佳瑞,郭光萍
(1.云南省婦幼保健院,云南 昆明 650021;2.昆明醫(yī)科大學,云南 昆明 650504)
梅毒是由梅毒螺旋體(Tre-ponemapalidum,TP)引起的慢性、系統(tǒng)性傳染病,可通過性接觸、血液、母嬰傳播等多種方式傳播[1],是全球主要的性傳播疾病之一[2]。妊娠合并梅毒可造成先天梅毒、自然流產、死胎、死產、早產、低出生體重等不良妊娠結局[3]。據WHO估計,全球每年約有200萬孕產婦感染梅毒[4]。近年來,中國梅毒發(fā)病率呈快速上升的趨勢[5],2012年我國的妊娠梅毒估計數(shù)為34,958例,梅毒所致不良妊娠結局總估計數(shù)為9529例[6]。云南省梅毒報告病例也呈逐年增加趨勢[7],全省2011年起開展預防梅毒母嬰傳播項目,免費為所有首次產檢的孕產婦提供免費梅毒檢測,對發(fā)現(xiàn)梅毒感染的孕產婦及所生兒童提供規(guī)范治療,同時為其配偶提供梅毒自愿檢測咨詢,最大限度的降低先天梅毒報告發(fā)病率。
配偶共同檢測治療一直是性傳播疾病防治的主要策略之一,可有效避免配偶間傳播[8]。梅毒感染孕產婦的配偶進行梅毒檢測和治療,可預防其將梅毒再次傳染給已治療的孕產婦,對預防先天梅毒和不良妊娠結局有著重要的意義。國內少數(shù)學者對梅毒感染產婦配偶梅毒檢測影響因素進行了分析,但云南省尚無此類研究報告。為了解云南省梅毒感染孕產婦配偶梅毒檢測情況,探討相關影響因素,為制定消除梅毒母嬰傳播政策提供參考依據,本研究對云南省4036名梅毒感染產婦配偶梅毒檢測情況及影響因素進行調查分析。
選擇2016年1月1日-2017年12月31日在云南省所有醫(yī)療助產機構分娩并報告為梅毒感染的產婦為研究對象。
云南省所有醫(yī)療保健機構對首次進行孕產期保健的孕產婦常規(guī)提供進行特異性梅毒抗體快速檢測(TP)或ELISA檢測,若結果為陽性,則進一步進行梅毒螺旋體顆粒凝集試驗(TPPA)和梅毒甲胺紅不加熱血清試驗(TRUST)/快速血漿反應素環(huán)狀卡片試驗(RPR),TPPA和TRUST/RPR均為陽性,則確定為梅毒感染。對梅毒感染的孕產婦配偶提供梅毒咨詢檢測,檢測方法與流程同孕產婦。同時,使用《梅毒感染孕產婦個案調查表》對梅毒感染孕產婦進行調查,調查內容包括:一般人口學特征、梅毒診斷情況、既往梅毒感染史、最可能的感染途徑、配偶檢測情況等。調查結果通過全國預防艾滋病、梅毒和乙肝母嬰傳播信息管理系統(tǒng)上報、逐級審核。本研究從系統(tǒng)導出Excel數(shù)據庫,提取妊娠結局為分娩的產婦及配偶相關信息進行分析。
使用SPSS 25.0統(tǒng)計軟件進行統(tǒng)計分析。計數(shù)資料不同組間的比較采用χ2檢驗或趨勢性χ2檢驗;以配偶是否接受梅毒檢測作為因變量(Y),使用χ2檢驗或趨勢性χ2檢驗對不同年齡、民族、婚姻狀態(tài)、文化程度、職業(yè)分組、既往梅毒感染史、感染途徑、梅毒分期、梅毒診斷孕周組間的梅毒感染孕產婦配偶檢測率是否有差異進行單因素統(tǒng)計學分析后進一步使用非條件Logistic模型(Wald法)進行多因素分析。檢驗水準α=0.05。
共4036名梅毒感染產婦納入本研究。感染產婦的年齡范圍為13-48歲(28.89±6.46歲),其中年齡在21~35歲間的占73.24%(2956例);漢族占54.46%(2198例);小學及以下文化程度占45.86%(1851例),初中文化占39.99%(1614例),高中及以上占14.15%(571例);婚姻狀態(tài)為在婚(包括初婚和再婚)者占92.32%(3726例);梅毒感染產婦職業(yè)以農民工/農民為主(74.90%,3023例)。梅毒感染產婦人口學特征分布見表1。
產婦配偶接受梅毒檢測比例為57.58%(2324例)。其中,351例配偶梅毒檢測結果為陽性,占15.10%;1551例配偶梅毒檢測結果為陰性,占66.74%;422例配偶檢測結果不詳占18.16%。
經單因素分析發(fā)現(xiàn),產婦的不同年齡、民族、年齡、文化程度、職業(yè)分組,配偶的接受梅毒檢測的比例不同,此外,產婦的既往梅毒感染史、診斷為梅毒的孕周、及梅毒的感染途徑不同,配偶接受梅毒檢測的比例有統(tǒng)計學差異,見表1。
表1 梅毒感染產婦的人口學特征及配偶是否梅毒檢測的單因素分析 n(%)
:*指趨勢χ2檢驗
非條件Logistic回歸多因素分析結果顯示,配偶接受梅毒檢測與產婦民族、受教育程度、既往梅毒感染史、最可能的感染途徑、診斷孕周有關。其中,漢族梅毒感染產婦的配偶接受梅毒檢測的可能性比少數(shù)民族感染產婦配偶大(aOR=1.165,95%CI:1.019~1.331;P=0.026);既往未感染過梅毒的產婦配偶較有既往梅毒感染史的產婦配偶更可能接受梅毒檢測(aOR=1.687,95%CI:1.470~1.936;P<0.001);經性傳播感染梅毒的產婦配偶較其他感染途徑的配偶接受梅毒檢測的可能性更高(aOR=1.158,95%CI:1.005~1.335;P=0.043);產婦妊娠梅毒確診孕周越早,其性伴梅毒檢測的可能性越大(aOR=1.603,95%CI:1.215~2.115;P=0.001)。以產婦文化程度為高中以上組的做對照,產婦文化程度為初中的配偶檢測率與其無統(tǒng)計學差異,但小學及一下文化程度的配偶接受梅毒檢測的可能性小于高中及以上文化程度產婦的配偶(aOR=0.686,95%CI:0.559~0.842;P<0.001),見表2。
表2 梅毒感染產婦的配偶是否梅毒檢測的Logistic回歸分析
注:*調整OR值
與其它許多先天性感染不同,先天梅毒可以通過對孕婦進行梅毒血清學篩檢,并對血清學陽性孕婦加以治療而得到有效的預防[10]。但如可能感染的配偶未得到及時的檢測和治療,仍有可能在孕期通過無保護性行為使孕婦再次感染,從而造成不良的妊娠結局。因此,對先天梅毒的預防和治療,不應只局限于孕婦本人,還應包括孕產婦的配偶。分析孕產婦配偶的梅毒檢測狀況及感染狀態(tài),可有針對性的給予梅毒感染孕產婦及家庭干預,促進預防梅毒母嬰傳播效果。
本研究結果顯示,4036例梅毒感染產婦配偶的梅毒檢測率為57.58%,高于湯柳英[11]等學者報道的廣東省梅毒產婦配偶檢測率25.3%,低于竇麗霞等[12]對我國東部某兩個省份產婦配偶檢測率64.8%。王瀟滟等[13]學者對云南省HIV感染孕產婦配偶HIV抗體檢測的調查結果顯示,云南省HIV感染孕產婦配偶HIV抗體檢測率已達92.6%,明顯高于梅毒感染產婦配偶檢測率。可能與云南省預防梅毒母嬰傳播工作較預防艾滋病母嬰傳播工作晚開展,還未引起醫(yī)務人員足夠重視有關。在接受檢測的配偶中,梅毒感染的比例為15.10%,低于其它研究報道,可能與云南省總體梅毒疫情較低有關。值得關注的是,接受梅毒檢測的配偶中有18.16%的配偶梅毒感染狀態(tài)報告為不詳,提示云南省醫(yī)務人員對配偶檢測結果的關注仍需進一步提高,應加強業(yè)務培訓和數(shù)據質量控制,減少結果不詳?shù)那闆r報告。
湯柳英[11]等學者的研究表明,廣東省梅毒感染產婦的年齡越大、文化程度越低、診斷為梅毒感染的孕周越晚,或既往無梅毒感染史,其配偶接受梅毒檢測的可能性越小。云南省梅毒感染產婦的配偶檢測中,產婦的年齡分組對其無明顯影響,既往無感染史的產婦配偶檢測可能性高于既往感染梅毒的產婦配偶,與廣東的研究結果不一致。但小學及以下文化程度的產婦配偶檢測率低于高中及以上學歷產婦的配偶,梅毒診斷時期越晚配偶檢測的可能性越小與廣東省的研究結果相同。此外,在本研究中,還發(fā)現(xiàn)產婦的感染途徑也是配偶梅毒檢測的影響因素之一,經性傳播感染的產婦配偶檢測可能性高于其它傳播途徑或傳播途徑不詳?shù)漠a婦配偶。影響云南省梅毒感染產婦配偶的梅毒檢測的因素是多方面的。進一步促進孕產婦在孕早期接受梅毒檢測,鼓勵孕產婦和配偶共同接受咨詢檢測可進一步提高配偶的梅毒檢測率。加強對文化程度偏低,報告?zhèn)鞑ネ緩讲辉數(shù)漠a婦進行梅毒檢測治療及預防梅毒母嬰傳播的健康教育,促進其配偶梅毒檢測率,同時增加其孕期避孕套的使用,避免治療后再次感染梅毒。
本研究在云南省所有助產醫(yī)療機構內開展,能較好的反應云南省2016-2017年間梅毒感染孕產婦配偶梅毒檢測情況,可為云南省進一步開展梅毒孕產婦配偶梅毒檢測工作提供參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