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薇

【摘要】近年來，“助推”理論在政府監(jiān)管、公共政策、公共服務領域發(fā)揮出重要價值，有效地幫助了各級政府和各類組織制定和實施公共政策。本文對助推理論及其在公共管理領域的成功實踐進行了梳理與回顧，并結合目前公共服務供給存在的問題，提出了具有參考價值的“助推”策略與方案，為公共服務供給質量的改進和公共政策的優(yōu)化提供了新視角與新方法。

【關鍵詞】助推 公共服務 公共政策

一、引言

來自腦科學、神經科學的證據(jù)表明，公共服務質量不僅受到制度、規(guī)則和技術的約束，改變或適應使用者的行為模式同樣是公共服務質量改進不可或缺的環(huán)節(jié)，公共服務迫切需要增加心理視角、認知視角和行為視角，更充分地考慮人的因素。在生活中，人們往往會作出一些不那么理性的行為，如何才能讓人們能夠盡量理性地行事，以最大程度提升個人福祉，同時又可以避免干預他人自由的權利呢？目前我國一般采用經濟激勵的方式來規(guī)范公民行為，然而僅僅依靠經濟刺激不能達到預期效果且代價較大，一個稱之為“助推”的策略，其干預不建立在顯著物質誘因和行為限制的基礎上，能夠幫助人們做出最佳選擇。2008年，行為經濟學家理查德·泰勒（Richard Thaler）教授正式提出助推理論，指出政府可以使用更“隱性”的策略來引導公眾達成特定選擇，既不干涉當事人的自由與自治，又能夠引導人們做出最有利的理性行為。他的初衷和立場是在不放棄選擇權的前提下幫助現(xiàn)實中那些真實的、易受影響的、容易犯錯的人們做出更好的選擇，既不會妨礙人們自由地做出選擇，又不會增加選擇者的負擔。助推理論于2008年問世后，很快引起學術界的激烈討論，并得到世界各國的廣泛關注和認可，各國政府積極嘗試引入助推理念推進公共政策和公共服務優(yōu)化，“助推”理論在公共管理領域展現(xiàn)出巨大的發(fā)展?jié)摿Α?/p>

二、公共服務供給存在的問題

在公共行政領域存在這樣一種現(xiàn)象：政府出臺了大量的公共服務措施，攻克了很多難關，但仍有很多問題解決的不盡人意，或者說用來解決問題的公共政策和理論創(chuàng)新本來是正確的、是出于好意的，但運用到實際情況中卻發(fā)生了錯誤，一方面可能是公共服務并沒有真正貼合社會需求，從而導致使用者難以接受;另一方面，也許是政策表達的方式無法被使用者所理解，因為在不同心智模式的影響下，使用者會產生完全不同的評判。

歸根到底，當前公共服務供給的一個重要問題，就是已有的政策工具箱內相對缺乏基于行為的干預機制，忽略了使用者的思維模式和行為習慣，從而使得許多公共服務難以得到充分利用，或者社會并沒有真正認同。

三、公共部門引入助推理論的原因

來自腦科學、神經科學的證據(jù)表明，改變或適應使用者的行為模式，同樣是改進公共服務質量不可或缺的環(huán)節(jié)。在公共服務質量領域引入助推機制，一是因為這個世界上的選擇越來越多、越來越復雜，而人們在日常決策中常常表現(xiàn)出“現(xiàn)狀偏見”、“有限理性”、“損失厭惡”等特征。由此，人們經常會做出與其自身福利不相符的錯誤決策，而助推正是希望通過政府為人們設計一個更加方便也能獲得更好結果的選擇環(huán)境，使人們的行為朝著預期的方向改變。二是因為行為化的市場失靈長期被忽略，公共服務迫切需要增加心理視角、認知視角和行為視角，更充分地考慮人的因素，而助推正是以糾正行為化的市場失靈為主要目標，將使用者的心理、動機和行為納入政策行動框架，將公共服務質量的研究對象轉向人的行為分析。三是因為助推是一種溫柔的推動力，在任何方面都不直接強制人們做選擇，它承認人類的思維缺陷，以一種預言方式去改變人們的選擇，雖然具有一定的導向性，但卻把最終選擇權留給人們，相比剛性的命令和要求，助推多了幾分智慧和機巧，更溫和、更有人情味、更容易被人們接受，而且這樣的公共政策成本低廉、行之有效。

四、優(yōu)化公共政策與公共服務的“助推”策略

1.優(yōu)化闡述方式

人們的決策不僅受到信息內容的影響，也受到信息呈現(xiàn)方式和表達方式的影響，措辭對公共政策優(yōu)化至關重要。有鑒于此，政府部門可以優(yōu)化公共政策的表達方式或執(zhí)行方式，將與公共目標及個人利益息息相關的各類信息以更加醒目直白的形式披露推送，幫助人們做出更佳選擇，例如，英國將催交車輛稅的信件改寫為更直白的語言，像“不交稅就收車”等等，同時，在一些信件中還附上了問題車輛的照片，這一助推手段實施后馬上奏效，僅通過改善信件措辭這一方式，納稅人數(shù)就增加了1倍，改善措辭并附上照片的信件，則使納稅人數(shù)增加了2倍。

2.簡化服務流程

人們在紛繁復雜的選項面前常常會無所適從，難免做出錯誤決定，通過對服務內容和服務流程的重新設計，創(chuàng)造一個最佳的選擇環(huán)境，可以幫助人們做出正確的選擇。一方面，公共服務機構可以限制服務種類，僅僅設置有限的選項，提供簡明的菜單，方便使用者對服務進行判斷或比較。另一方面，簡化相關程序，提供類似“傻瓜式”的操作方式，并簡化服務描述，以幫助當事人提高決策質量。

3.提供及時反饋

安于現(xiàn)狀偏差是指人們在進行決策的時候，更加傾向于保持原來的決策，而不愿意改變當前狀態(tài)的一種現(xiàn)象。及時提供反饋是改變人們行為的重要手段，如果人們在每次行為發(fā)生之后都能夠得到及時、清晰的反饋，告知其行為結果可能會造成損失，會顯著提高人們的關注度，給予一些激勵則會使其效用倍增。目前國內外一般采用經濟鼓勵的方式刺激節(jié)能行為，然而僅僅依靠經濟刺激不能達到預期效果且代價較大，在這種情況下，通過一種“助推”方式—告知使用者其行為結果，就可以幫助人們改善行為規(guī)范，因為在知曉結果后，人們會傾向于表現(xiàn)得更好。例如，一些電力公司會告知用戶，“你鄰居的用電量比你少很多”，如果用戶用電量低于平均水平，電力公司還會在給用戶的賬單上畫上笑臉的標志，相反則畫一個苦臉，那些高消耗的客戶往往會減少他們的消耗量。

參考文獻：

[1]理查德·泰勒，卡斯·桑斯坦. 助推： 如何做出有關健康、財富與幸福的最佳決策 ： Nudge ： improving decisions about health， wealth， and happiness[M]. 劉寧，譯.北京：中信出版社，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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