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尾
有經(jīng)驗的作者大概都知曉一點,談論自己的小說多半是危險的:說多了,容易裝;說透了,無趣;說淺了,是露短。但我的創(chuàng)作經(jīng)驗還不足夠豐富,所以我可以大大方方地說點什么。
不知是不是長期在媒體工作的原因,在寫作上,我的目的性比較強,慣于“主題先行”。一般來說沒想透故事或是找到故事的結尾,我是很難開頭的。
而這篇小說,不要說結尾了,就連人物、故事框架都沒有。但我就這么開始了。
吸引我啟動的是什么呢?我想大概是一種直覺,或直覺的積累。
曾經(jīng)媒體還蓬勃的時候,我也寫過好幾年專欄——既是一種資源的便利,也是一種經(jīng)濟的實用補貼——至于主題,都是由自己選擇。我跟風撰寫過都市情愛,也另辟蹊徑,寫過古人的家居生活,包括城市寵物。有一天我心血來潮寫了另一組專欄:談狐論鬼。為了掙一點稀飯錢,差點把《聊齋志異》翻爛了。專欄很快爛尾了,但因此產(chǎn)生的閱讀并非是無用的。那時我就意識到,假如我要寫小說,至少擁有兩個很好的素材:一個是寫人與寵物;另一個,就是寫跟“鬼”有關的故事。畢竟,這兩樣符號都擁有極高的話題性和擁躉。況且我還比一般讀者“知道”得多那么一點點。
2016年,當我從媒體辭職,就寫了這么一個小說。最終它呈現(xiàn)的內(nèi)容跟我的設想已經(jīng)非常不同了——當然我似乎也沒真正設想過什么——但這不正是創(chuàng)作的妙處和趣味所在嗎?
小說里,講述主人公在去往云南支教前有這么一句話,“她在尋找一束光”。其實,創(chuàng)作未嘗不是如此。當你不確定你要講述的是什么的時候,你只需做一件事:跟著心里的那束“光”往下走就是了。
至于它到底投向那里,甚至是不是一道“光”,聽從你的直覺就好。就像我某天想到的一句話:所謂“我可能進入了一個誤區(qū)”,實際上,也許是你在誤區(qū)里走得還不夠罷了。我只是憑本能寫了一個我自己無法判斷其意義的故事,您如果在里面看到什么,它可能就成為什么。
感謝《北京文學·中篇小說月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