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越
不少來莫斯科旅行的中國人,看到街頭有人或者無人牽領的大型狗,起初都多少有些害怕,彼此擦肩而過的時候,他們會感嘆,喲,不咬人,也不叫喚!我認識一個調皮的朋友,還特別當著一只大狗的面做彎腰撿磚頭狀,那狗不但沒有躲閃,竟然徑直跑到他的跟前,來嗅他的衣服。
我莫斯科的女鄰居卡琳娜養(yǎng)了一條法國斗牛犬,卻給它起了個蘇聯(lián)的名字,叫比姆。卡琳娜告訴我,狗名字是他爸爸的杰作,取之于他最喜歡的蘇聯(lián)作家特洛耶波爾斯基的小說《白比姆黑耳朵》。
《白比姆黑耳朵》是特洛耶波爾斯基1971年創(chuàng)作的一部中篇小說,曾獲得蘇聯(lián)國家文學獎。作家來自小城沃隆涅什,他原先構思小說時,是想表現(xiàn)苦難造就一代英雄人物,但是他在寫作中徹悟,他夢寐以求的完美英雄,就是堅貞勇敢的狗狗,因為人類根本無法完成拯救靈魂的使命。《白比姆黑耳朵》一書表面寫狗,實際寫人。作者借用比姆的孤獨無助、無家可歸和饑寒交迫,隱喻無信的人類悲劇般的精神漂泊。這是一部永恒的作品,直到今日此書仍在出版發(fā)行,并且已經翻譯成二十多種語言。
卡琳娜常常跟我抱怨,莫斯科的很多地方都不能帶狗前往,如超市、餐廳和咖啡館。她說的是實情。我??匆姵虚T前的柱子上拴著狗狗,關切地朝店內張望,等待主人購物完出來。
話說卡琳娜和他丈夫前不久帶比姆去東歐旅行。卡琳娜說,匈牙利和捷克對狗狗比俄羅斯友好多了。比如說,帶狗進店購物雖不允許,但是帶狗在露天咖啡用餐,絕大多數情況下是允許的。這與我看到過的相關統(tǒng)計差不多,歐洲允許攜狗出入公共場合的概率為66%,俄羅斯僅為33%。
其實,世界很多國家對狗的態(tài)度均與傳統(tǒng)文化有關。在古代,埃及人認為狗是神圣和神秘的動物。古希臘人認為狗起源于火山,狗是很多希臘神話的主人公,堪稱四條腿神獸。
東方國家傳統(tǒng)上有吃狗肉之風俗。有一年冬天,我走到莫斯科著名的步行街——老阿爾巴特街一個街口的時候,看見一群賣小狗的女人,從她們敞開的呢子大衣的胸口處鉆出一個個可愛的毛茸茸的小腦袋,黑的、白的和棕色白花的,讓我喜歡死了。我剛想摸摸一只小黑狗的腦袋,那女人竟然用一種很不屑的眼光看了我一眼,把懷里的小狗用手護住說:“吃狗肉的人,也會愛狗嗎?”我一下子呆在那里,用俄語對那女人莫名其妙地說了句“對不起”,就默默走開了。
當下,很多國家的“狗況”都大有改觀。在以色列,虐狗和棄狗要被起訴,甚至坐牢。以色列居然還建有狗監(jiān)獄,對那些犯法的狗狗,法官照樣鐵面無私,可謂法律面前,人狗平等。澳洲地廣人稀,是養(yǎng)狗勝地,在那里養(yǎng)狗,小型犬可不用拴繩,任其狂奔。澳洲少有流浪狗,因為有良好的救助志愿者和狗庇護所。英國跟澳洲很像,救助志愿者甚多,鮮有喪家之犬。英國人虐狗會被處罰2000歐元。德國人在街上會與狗打招呼。你在德國大街上所見到的每一條狗,毛發(fā)都梳理得跟紳士一般。養(yǎng)狗,法國人是最大的浪漫派。他們的口頭禪是:“孩子和狗干啥都行?!本灰姡▏诸^竟然有特殊的出租車,用于人狗同乘出行。
我沒去過日本,不知日本人怎么養(yǎng)狗,但我見過日本政府送給普京的國禮——柴犬。它憨態(tài)可掬,普京愛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