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以前若提到常山，很少有人知道它是一個縣名，好些人以為它只是三國故事中的一個地名。然而今天的常山縣早已名滿天下，并且一提到它的芳名還令人充滿向往。這首先要歸便捷的交通所賜——縱橫交錯的高鐵與高速公路，讓這隱藏在浙西深山里的美麗山水驚艷面世，吸引了國內外的關注，然而更重要的是這綠水青山孕育的特產。常山縣山水鐘靈毓秀，氣候溫潤，物產十分豐富。不過最有名的要數胡柚、油茶與猴頭菇，人稱“常山三寶”。多年以來，歷屆縣委、縣政府牢牢抓住“常山三寶”，咬定青山不放松，上下齊念“三寶經”，打響了常山品牌。特別在近兩年的鄉(xiāng)村振興戰(zhàn)略中，縣委、縣政府在習總書記“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理論指引下，依托“常山三寶”將全縣鄉(xiāng)村經濟激蕩得風生水起，在“三寶”的吸引下，人才、資金紛紛回歸，圍繞“三寶”創(chuàng)辦特色企業(yè)，農民的腰包鼓了起來，縣財政也因“三寶經濟”富了起來?！叭龑殹辈粌H使常山實現了強縣富民的目標，還獲得了“中國胡柚之鄉(xiāng)”、“中國油茶之鄉(xiāng)”和“中國食用菌之鄉(xiāng)”等眾多美譽。

“三寶經濟”成就了常山，也引發(fā)了廣泛關注。很多山區(qū)縣份的朋友對常山“三寶”充滿好奇——常山“三寶”究竟怎樣快速崛起的？常山的成功到底有哪些秘訣？2019年的谷雨時節(jié)，我隨著中國報告文學雜志社和浙江省報告文學創(chuàng)作委員會組織的采風團走進了心儀已久的美麗常山，希望借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去探尋常山“三寶經濟”崛起的真經。

胡柚真經之一

緊盯目標不轉向——十三任書記同抓一只黃金果

從沒有來過常山，一進縣境我就被美麗的浙西風光迷住了。常山地處錢塘江源頭，屬于浙江、福建、江西、安徽四省接壤地帶。地貌獨特，群峰綿延，溪流縱橫，景色清幽秀麗。全縣森林覆蓋率達到了73.2%。我們來時正值清明谷雨之交，便顯得山更綠，水更清。山上林間很多林木植物都正值開花季節(jié)，四野飄來沁人肺腑的幽香，不由讓人想起“花氣襲人”一詞。

根據帶領我們看“常山三寶”的宣傳部干部安排，首先要看的是三寶中的第一寶——常山胡柚。

說到胡柚，還真是一種奇異之果。市場上常見的柚子多是大如葫蘆，一個動輒以公斤論，最小的也不下半斤。而且這種大柚子皮厚筋多肉質粗糲，酸中帶苦。而常山胡柚卻更近似蜜桔，大的也不過四五兩重，而且皮薄柔軟，肉質細嫩，水分飽滿。一只胡柚便能榨出一杯汁來。與我一組采訪的是中國作協(xié)會員、衢州市作協(xié)主席許彤，她的本職工作是《衢州日報》副總編輯，所以對常山縣情特別熟悉。行進途中許彤談起了“常山三寶”在常山縣鄉(xiāng)村振興中的巨大助推作用。許彤特別介紹了胡柚，她說胡柚在常山能形成十多萬畝的規(guī)模，形成完整的產業(yè)鏈條，離不開常山縣委和政府的鼎力扶持?！白园l(fā)現胡柚以來，常山歷任領導都高度重視胡柚的培育和發(fā)展。有一種說法是‘十三位書記同抓一只果，這只果就是胡柚。歷任縣委書記都緊抓胡柚不放松，現在的縣委書記許美峰更是在胡柚上做足了文章。許書記把胡柚比作帶動農民脫貧致富的黃金果，將胡柚產業(yè)提到鄉(xiāng)村振興、品牌強農的高度，政府制定各種優(yōu)厚政策鼓勵社會資金投入胡柚深加工。每年一屆的胡柚文化節(jié)使常山胡柚及其延伸產品暢銷全國，并且走向了世界。”

——許彤的介紹讓我對胡柚充滿了好奇。打開手機百度一下，百度百科迅速跳出來一行醒目的字樣“常山胡柚，浙江省常山縣特產，中國國家地理標志產品?！边@讓我很是驚訝，繼而十分感慨。能把一只果子做成國家地理標志產品，絕非一朝一夕之功。不由便對常山人心生敬意。

——據史料記載，胡柚起源于常山縣青石鎮(zhèn)澄潭村，在常山縣已有600多年的栽種歷史。正是常山特殊的地理和氣候成就了胡柚，這里的胡柚果實美觀，呈梨形，圓球形或扁球形，色澤金黃。這種柚果每只重300克左右，皮厚約0.6厘米，果肉可食部分超過70%，富含多種維生素和人體所需的16種氨基酸以及磷、鉀、鐵、鈣等元素，營養(yǎng)價值很高。其內質飽滿，脆嫩多汁，酸甜適度，鮮爽可口。據研究，這種柚果里的成分具有抗菌、降低血糖、增強維生素C的功能。胡柚的果皮還具有祛痰鎮(zhèn)咳的作用，因為這是一種集營養(yǎng)、美容、保健多種功能于一身的極品柚子，所以被尊為“水果之王”。也有人說胡柚是上天賜給常山人的“仙人果”。經過多年的種植，常山人積累了種胡柚的豐富經驗。在縣委縣政府堅持不懈的推動下，常山胡柚規(guī)?？焖俪蓴U大并已形成完整的產業(yè)鏈條。

近年來，縣委縣政府堅持以推動農業(yè)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主線，深耕胡柚產業(yè)轉型升級之路，通過加大政策扶持、提高產品質量、推廣一果三用、打造全局旅游等系列舉措，積極探索胡柚從青果入藥到鮮果加工的全果化、全產業(yè)鏈發(fā)展之路。

第一個參觀點是在浙江柚都生物科技公司。接待我們的是生物學博士、公司技術副總監(jiān)徐小忠先生。這是個年輕的胡柚研究專家，從他的經歷可以看到一種鍥而不舍的精神。徐小忠是蘭溪人，因為愛上了一個常山姑娘，這個常山女婿便與胡柚結下了不解之緣。在徐小忠眼里，常山胡柚不僅是水果之王而且無可替代。他感覺這樣的奇異物產僅僅作為水果食用，胡柚價值就沒有充分體現出來。徐小忠便以一種執(zhí)著的頑強精神自籌資金投入了胡柚產品的研發(fā)，迄今已有11年。這些年來為研究挖掘胡柚的價值，他每年都投入幾百萬元，科研成果出了不少，還曾榮獲了浙江省政府頒發(fā)的科技進步二等獎。但是由于科研成果未能與市場有效銜接，研發(fā)的產品未能轉化成商品，連續(xù)虧損了八年。眼看資金鏈條無力支持，徐小忠一度萌生退意。在蘭溪老家當副市長的姐夫也一直希望他回蘭溪發(fā)展。但是徐小忠已經與常山胡柚結下了難以割舍的感情，既舍不得離開常山卻又感到前景渺茫。正在糾結之時，常山縣分管農業(yè)產業(yè)化的領導知道了徐小忠的困境?？h領導看到徐小忠在胡柚研究中的堅守與付出，也了解徐小忠團隊的科研實力，便主動找到徐小忠溝通，代表縣政府真誠挽留他，鼓勵他留在常山繼續(xù)發(fā)展。表示不管科研遇到什么困難政府都會幫助他，不管什么要求和想法都可以提出來，縣里都會不遺余力支持他，扶持他把技術轉化為商品。作家許彤說“這真是一個蕭何追韓信的常山版?！笨h領導的真誠挽留讓徐小忠堅持了下來。縣政府積極出臺政策鼓勵胡柚產業(yè)相關資源進行優(yōu)化配置。胡柚規(guī)模種植、胡柚新品種培育、胡柚新產品研發(fā)、胡柚產品加工與市場營銷等要素以市場的方式整合之后，常山胡柚產業(yè)出現了強強聯合的全新格局?？吹搅撕值那熬?，程曉鷹等一批精英攜帶著資本、懷著信念與理想，與徐小忠一起共同組建了柚都生物科技公司。

在常山胡柚研究院趙四清院長帶領下，各路技術精英聚合在一起，形成了強大的胡柚研發(fā)團隊。各種生產要素的有效整合使常山縣胡柚產業(yè)躍上新的高度，2016年成為了常山胡柚產業(yè)的轉折年。

徐小忠隨即簡要介紹了柚都生物公司的研發(fā)情況，也給我們做了一次初淺的科普。

——“胡柚的果肉可以提取黃酮和精油及氨基酸等元素，果渣可以制胡柚茶，煉胡柚膏，可以腌制供給食品做糕點原料——比如中秋果味月餅之類……”

我希望看看他們研發(fā)的系列產品，因為產品展示廳升級正在裝修，他只讓我們看了放在辦公室的部分樣品。盡管他說只是一小部分，卻已經讓我們大開眼界——

——我們看到有柚汁與蜂蜜煉成的營養(yǎng)胡柚茶、佐餐果醬、柚片與冰糖煉成的保健胡柚膏、柚皮與果脯制成的小吃胡柚干、柚子精油與其它植物提取物制成的“柚傾城”女士美容面膜、美容噴協(xié)霧劑等保健品……

真沒想到一只胡柚果竟然能做出這么多種類的商品來！

“胡柚既然是常山之寶，我們就要物盡其用，將它吃干榨盡，不要絲毫浪費。胡柚是好吃，但是如果只把胡柚當作水果吃就體現不了這種水果之王的真正身價。你們看的只是普通的商品，其實從胡柚中提取的黃酮、氨基酸等微量元素用途更為廣泛?！毙煨≈艺f，“除了你們看過的胡柚茶、胡柚膏，胡柚干，面膜等產品外，胡柚黃酮素、胡柚汁、胡柚酵素、胡柚氨基酸洗發(fā)露、胡柚精油洗衣液等胡柚精深加工產品也將陸續(xù)問世?！?/p>

我們興致正濃時宣傳部的同志提示說還有好幾個地方要看，我們只好向徐小忠作別。離開時感覺很是不舍，許彤笑著對我說，“不要遺憾，每個地方都很精彩。”

果然，另一家名叫“天子股份”的胡柚加工企業(yè)更讓人震憾。工廠的標牌是“中國·浙江天子股份有限公司”，對我們開放參觀的是“產品研發(fā)中心”和“果葡糖漿生產管理中心”。由于涉及技術保密，工作人員要求我們不要拍照。

這家工廠是典型的綠色企業(yè)，縣里科研機構研發(fā)的技術都在這里轉化為產品。工廠按照食品醫(yī)藥類標準實行封閉無菌化生產，智能化程度很高，從胡柚果清洗進入車間到系列產品出來都是自動化，只有少量技術人員在中控室操作管理，監(jiān)控生產流程。廠區(qū)占地500畝，廠院內栽有很大片胡柚果樹，工廠周圍也遍是胡柚林。廠院內還有山丘和溪流，說是工廠倒不如說是一處風景區(qū)。我們正趕上胡柚花初放時節(jié)，廠區(qū)空氣彌漫著陣陣清香。

工作人員領我們到總裁辦公室小坐飲茶，聽聽企業(yè)介紹。從辦公室迎出來的是一位漂亮的骨感美女。工作人員介紹說“這是我們天子公司的徐總?！?/p>

被稱作徐總的女孩清瘦美麗，舉止投足間顯出一種自信與雅致。交談中得知，女孩叫徐珂，名片上顯示是這家10億規(guī)模企業(yè)的董事會秘書。其實在家族企業(yè)里她或許是握有實權的總裁呢！我慶幸沒有戴眼鏡，不然真的要讓眼鏡掉到地上！

徐珂在英國倫敦城市大學讀商務管理，畢業(yè)后回國協(xié)助父親管理企業(yè)。她對家鄉(xiāng)的胡柚產業(yè)、對自己管理的企業(yè)信心滿滿。天子股份有限公司是一家集現代化農業(yè)生產原料基地開發(fā)、生鮮果蔬商品化處理、食品深加工、生鮮冷鏈物流為一體的現代化企業(yè)。公司分別在國內、國際兩大市場同步發(fā)展，屬于國家農業(yè)產業(yè)化重點龍頭企業(yè)、農產品加工示范企業(yè)和高新技術企業(yè)。企業(yè)通過自主研發(fā)和合作研發(fā)，建立了完整的核心技術體系。公司自主研發(fā)的柑橘鮮果囊胞剝離技術和果質囊胞生產技術，企業(yè)已形成專業(yè)的果汁囊胞生產流水線，年產量可達3.5萬噸。2018年，實現營業(yè)收入5億多元，并開始與可口可樂等國際知名品牌合作。

從徐珂身上可以看到常山胡柚產業(yè)的希望。徐珂是年輕人，常山胡柚也是年輕的產業(yè)——一個前景廣闊的朝陽產業(yè)。

為了培育完整的胡柚產業(yè)鏈條，縣財政加大了對胡柚科研團隊的支持力度。在政府支持下，以趙四清為核心的技術專家團隊在胡柚科研中取得可喜的成果。2016年8月，常山胡柚片以“衢枳殼”為名列入《浙江省中藥炮制規(guī)范》2015年版?！搬殍讱ぁ逼鋵嵕褪俏闯墒斓暮智喙?。胡柚開花后的坐果率很高，開始青果像葡萄一般密集。為了保證胡柚質量，必須將實行疏果，所謂疏果就是將一部分青果摘下，讓留下的青果獲得足夠的養(yǎng)份以保證果實的水份和甜度?？粗@些被疏掉的小青果白白丟棄實在可惜，趙四清的團隊開始研究這種青果的藥用價值。在這之前，民間一直有將干青胡柚果切片入藥的偏方，這種干青果切片盡管藥效明顯，但是因為沒有合法身份，一直不被藥典承認。趙四清團隊與有關高校合作，經過二年攻關，將這種青果的藥用成分以科學的數據分析出來，經過多次檢測，終于得到藥學專家的認可，在修訂“新炮規(guī)”時將這種干青果切片以“衢枳殼”之名列入了中藥炮制規(guī)范名錄。

青果就變身“衢枳殼”，產生了巨大的品牌效應，常山胡柚小青果量價齊漲，收購價格一路攀升，聽說每公斤價已經漲至30元左右，直接帶動常山農民增收近3億元。目前，為了促使“衢枳殼”產業(yè)的健康發(fā)展和壯大，縣政府組織科研部門開展了一系列技術研究和市場規(guī)范化管理，并且與上海市生物醫(yī)藥產業(yè)科技促進中心積極對接，研究開發(fā)胡柚生物醫(yī)藥價值及深加工產品研究。常山縣與浙江省食品藥品檢驗研究院、衢州市食品藥品檢驗研究院、浙江康恩貝制藥股份有限公司聯合申報的《浙江中藥飲片炮制規(guī)范關鍵技術研究與應用》“衢枳殼”藥用研發(fā)項目，獲得了2018年浙江省中醫(yī)藥科學技術一等獎。目前在降糖研究方面已取得較大進展，已經在美國《糧食與農業(yè)科學雜志》專業(yè)期刊上發(fā)表了論文?！搬殍讱ぁ苯鲆阂淹瓿蓜游飳嶒?，結果顯示抗炎效果明顯，兒童抗炎藥正在申請技術專利?！搬殍讱ぁ鄙陥蠹{入《中國藥典》工作專班，重點突破胡柚基源認定和臨床應用。

據估算，這種“衢枳殼”若進一步深加工形成新的產業(yè)鏈，其潛力可望為常山創(chuàng)造十億元甚至百億元的工業(yè)產值。縣里先后與上海市生物醫(yī)藥、浙江大學、浙江省醫(yī)學科學院建立了生物醫(yī)藥產業(yè)開發(fā)戰(zhàn)略合作關系，多維度開展胡柚生物醫(yī)藥產業(yè)研究開發(fā)和人才培養(yǎng)工作。縣里已經與康恩貝藥品公司簽訂了“常山胡柚生物醫(yī)藥與健康食品等研究開發(fā)”戰(zhàn)略合作協(xié)議，充分挖掘常山胡柚健康藥用價值，使常山胡柚實現從“鮮食果”向“功能果”的轉變。

常山胡柚經濟能夠健康發(fā)展快速成長，離不開政府這只強有力的推手。在加大科研投入的同時，為了擴大胡柚規(guī)模，縣政府制定優(yōu)惠政策積極引導推廣優(yōu)良品種，鼓勵在技術、資金方面有實力的柚農帶頭組建胡柚專業(yè)合作社，在胡柚栽培、加工增值、產業(yè)鏈延伸中發(fā)揮示范效應。

例如“雪海果業(yè)專業(yè)合作社”負責人李海水原本從事胡柚鮮果種植、銷售，在縣里的政策激勵下，雪海果業(yè)合作社已經發(fā)展成為以胡柚籽、“衢枳殼”原藥材等銷售為主、鮮果銷售為輔的經營體系，去年銷售額達到了1000多萬元。

而另一家“大寶山柑橘專業(yè)合作社”積極擴大胡柚面積，現在這個合作社的胡柚規(guī)模已經達到400畝以上。為了提升胡柚品質，他們采用了精準栽培技術，全面實施生態(tài)化管理、標準化種植，種出的胡柚果型好、甜度高，優(yōu)質果率高達90%以上。

在這些示范合作社帶動下，縣政府大面積推廣胡柚晚熟栽培、控水栽培以及精準栽培和綠色防控栽培技術，全縣胡柚總面積已達到10.5萬畝。胡柚推廣良種率達95%，標準化管理面積達80%以上，無公害檢測國家認證面積達到4萬畝。2018年常山縣胡柚全產業(yè)實現產值達12億元，累計帶動13.2萬人就業(yè)，直接帶動農民增收3億元。

在銷售上，常山縣主打專賣店、大型連鎖超市、電子商務、出口等四大市場。線下與布瑞克（農牧人）、愛家、葉氏水果等連鎖超市簽訂購銷協(xié)議，開拓實體市場；線上依托農村淘寶、天貓商城、微商等網購平臺，推廣“電商+基地”“微商+基地”等模式，全面推進胡柚網上銷售，共發(fā)展胡柚網店300多家。通過網上平臺，常山胡柚成功出口歐盟、加拿大等十多個國家和地區(qū)，每年出口量達一萬多噸。

常山縣還將胡柚產業(yè)納入正在全力打造的國際慢城品牌建設戰(zhàn)略之中，將胡柚產業(yè)發(fā)展與鄉(xiāng)村休閑農業(yè)旅游結合起來。據透露，縣里將建成一條以國際慢城區(qū)為起點，東案鄉(xiāng)梅樹底村為終點的胡柚旅游觀光大道。這條旅游線聚合了休閑觀光、民宿、漂流、胡柚采摘游等功能，全長15.3公里。同時胡柚還將在常山對接“衢州西拓，常山東進”戰(zhàn)略部署中承擔重要角色，將通過招商引進有實力的戰(zhàn)略投資，以“果樹+果園+公園”模式，打造一個城市元素和鄉(xiāng)村元素結合的胡柚特色小鎮(zhèn)。

隨著常山胡柚品質不斷提升，衍生產品不斷豐富，常山胡柚名氣也愈發(fā)響亮了。為了進一步促進常山胡柚品牌崛起，常山縣通過嚴格商標管理、融入產品文化、實施立體營銷等措施來樹立品牌價值、釋放品牌活力、打通品牌網絡。同時也加大了常山胡柚品牌保護力度?？h胡柚產銷行業(yè)協(xié)會出臺《常山胡柚證明商標管理辦法》和《常山胡柚品牌和包裝管理使用管理辦法》，規(guī)范胡柚品牌管理使用，提高胡柚市場信譽度。今年通過常山胡柚產業(yè)專業(yè)合作社聯合社，購置了糖酸度無損傷檢測生產線，建立了常山胡柚數字化分選中心，開展胡柚鮮果統(tǒng)一按質、按級分選社會化服務。持之以恒的堅持，為常山胡柚換來了一系列榮譽的桂冠——

“天子”胡柚和“之江源”胡柚分別獲得“有機食品”認證和“綠色食品”稱號，隨后，“地理標志區(qū)域品牌”、“浙江省著名商標”、“中國馳名商標”、“中國農博會金獎”等美稱源源而來……

胡柚在縣委縣政府的強力推動下，真正成為了強縣富民的“黃金果”，在常山縣鄉(xiāng)村振興中發(fā)揮了強大的推力。

油茶真經之二

咬定青山不放松——十萬農民抱緊一株搖錢樹

油茶——是常山縣農業(yè)經濟的“第二寶”。

油茶的歷史在中國源遠流長。中國有很多被稱為“油茶之鄉(xiāng)”的地方——江西興國、湖南常寧、邵陽、廣東平遠、連南、陜西浦城、湖北麻城、貴州玉屏、福建尤溪等都稱自己是油茶之鄉(xiāng)。可見油茶這種植物分布廣泛，不像胡柚，只屬常山獨有。然而浙江省衢州市常山縣卻是當年毛澤東主席和周恩來總理“欽定”的油茶之鄉(xiāng)。

建國初期，由于生產力低下，美國等西方世界的全面封鎖讓中國的經濟雪上加霜，國內生活物資十分緊缺，作為基本營養(yǎng)物質的食用油十分稀缺。生長野生油茶的地方靠油茶籽榨油補充市場在調劑供應中發(fā)揮了很大作用。1956年毛澤東主席知道了這件事，便專為發(fā)展油茶說了話。他說：“要大抓木本糧食，大抓木本油茶，建設炸不爛的油庫?！泵飨錾谏厣經_，肯定對油茶這種植物是了解的。他的意思是油茶生長在山嶺上，是本土木本油料植物，不怕美國的封鎖，不怕飛機大炮的狂轟濫炸。毛主席的威望極高，他發(fā)了話，國家就將種油茶、建山上的油庫當作了戰(zhàn)略任務，光是給浙江一個省下達種油茶的指標就達一千萬畝。1971年備戰(zhàn)備荒時期，周恩來總理主持召開全國棉、油、糖會議。由于國務會議規(guī)格很高，參加會議的油茶之鄉(xiāng)代表只有一個人，他就是當時的常山縣委副書記、縣革委會副主任于耐毅。在講到油茶問題時，周總理看著會議代表名冊就問：“常山的于耐毅同志，你講講嘛，你們那里是怎么發(fā)展油茶的！”在那樣的場合，常山及常山人被周恩來總理點名自然非同凡響，報紙一登消息，常山油茶很快在全國廣為人知，常山的“油茶之鄉(xiāng)”稱謂再無異議。

其實周恩來點名要常山縣的干部匯報，是基于總理對常山的了解。衢州常山縣是野生油茶的天然分布區(qū)，史料記載，保護油茶一直是常山的文化傳統(tǒng)，從民間族譜中發(fā)現當時保護油茶被寫進了族規(guī)，“各房裔孫不得砍伐油茶，違逆者，或斷臂，或斷指，或沉塘?！睌啾?、斷指、沉塘，這懲罰未免太過殘忍，但卻也印證了常山人對油茶的看重和依賴。到宋末元初時，常山縣已經大量種植油茶。到民國二十四年（1935），全縣茶油產量已達到了四十萬公斤。

周總理的提點使常山人對油茶更加重視，早在1963年縣里就成立了以研究油茶為主的科研機構——浙江省常山油茶研究所，史料證明這是全中國最早的油茶科研機構。

山茶籽是一種奇特的油料。草本油菜從種到收只需半年多一點，油菜開花到籽粒成熟只需二個多月。而一株油茶幼樹要長到開花結籽至少需要四年，油茶樹從開花到籽粒成熟竟長達13個月——秋末冬初時茶花綻放，果實要到第二年花開時才成熟，到采摘茶籽時新的茶花已經開了，因此民間稱油茶是“抱子懷胎”。因為茶籽生長歷經春夏秋冬四季，沐浴了陽光雨露、經歷了風霜雨雪、云蒸霧繞，盡得天地之精華，因此相比其他植物食用油營養(yǎng)價值更高。改革開放以后，隨著人們生活質量的提高，山茶油的市場銷路越來越好。隨著健康理念的普及和科技的進步，木本山茶油的潛在營養(yǎng)價值被發(fā)現之后，茶油就成了上等佳品，油中貴族。

尤其近兩年來，常山油茶被縣委、縣政府提到了鄉(xiāng)村振興和強縣富民的戰(zhàn)略高度。政府采取多項措施促進油茶產業(yè)發(fā)展，使全縣油茶面積快速增長，油茶產業(yè)在常山經濟中的比重不斷提升。到2018年全縣油茶種植面積達到28萬畝，油茶籽年產量5000多噸，產茶油1300多噸，種植面積和茶油產量均居浙江全省之首位。油茶精深加工企業(yè)不斷發(fā)展壯大，其中有國家級林業(yè)龍頭企業(yè)一家，浙江省級農業(yè)龍頭企業(yè)七家，省級林業(yè)龍頭企業(yè)四家，油茶加工產值達到4億元以上。到2018年，常山全縣油茶總產值突破10億元關口。常山也因此獲得全國油茶交易中心、全國山茶油價格指導中心、國家油茶公園這三項“國字牌”名頭。

為了積極對接農業(yè)供給側改革，縣里在油茶產業(yè)發(fā)展上鼓勵技術創(chuàng)新和產品創(chuàng)新，堅持“政企校會四位一體、產學研用高度融合”的理念，延伸油茶產業(yè)鏈條、打造常山茶油品牌，在政府的支持下，常山建立了自己的山茶油專家工作站、成立了油茶機械研發(fā)生產中心，同時加大了與上海生物醫(yī)藥科技產業(yè)促進中心產品孵化服務平臺、國家林科院亞林所等科研院所的合作，大力推廣良種良法，已經成功繁育油茶良種苗木500多萬株，研發(fā)出了化妝用油、茶皂素等“五大類十六大系列”山茶油深加工產品，獲得發(fā)明專利七個。

常山縣山茶油英文版標準列入了美國藥典委法典，并成功獲得一項國際專利。這證明了中國山茶油全面進入國際市場技術上的突破，也實現了世界茶油標準“常山定”的格局。

在參觀“浙江省衢州常發(fā)糧油食品有限公司”時，由于時間關系只能匆匆一瞥，但也讓我們長了見識。常發(fā)公司是常山最大的油茶加工企業(yè)，國家級林業(yè)龍頭企業(yè)。一走進辦公樓門廳里，就看到一排專家團隊的照片。領銜的是獲得浙江大學博士學位的蔡為明，蔡教授身兼多種國家及省級研究機構要職，主持承擔多項國家、部省級攻關與重點項目，獲得過國家科技進步二等獎和多項省級大獎，蔡為明選擇常發(fā)企業(yè)作為研究油茶的專家工作站，這個工作站現有金群力、張作法、孫培龍、郭衛(wèi)東、黃良水等一批專家學者，在省內外有很高的知名度，現在常發(fā)公司的這個工作站已被升格為衢州市專家工作站。

辦公樓對面有一棟獨立的精致建筑，老遠就看見十分醒目的藍色字體標識“油茶籽油FCC國際標準”，這是常發(fā)集團專門用來為社會服務的茶油標準檢測車間。FCC是國際《食品化學法典》的縮寫，原屬于美國醫(yī)學研究院，2006年被美國藥典收購。FCC每兩年修訂出版一次，屬于世界公認的權威標準。這就是說山茶油的國際標準出自浙江常山縣！

常發(fā)企業(yè)的總經理祝洪剛是個有情懷的人，他原本是國企常發(fā)糧油公司煉油一線的技術骨干，對茶油事業(yè)有著特殊的感情。他認為油茶是常山的優(yōu)勢產業(yè)，油茶前景無限，也是廣大農民脫貧致富的“搖錢樹”，當國有常發(fā)企業(yè)受體制限制經營難以為繼不得不改制時，祝洪剛東挪西借籌了350萬元將僵化負債的企業(yè)買下，將其改制為股份制企業(yè)。祝洪剛成為股份公司的企業(yè)的技術總監(jiān)和總經理之后，大刀闊斧地進行設備改造和技術更新，主動與浙江大學生物系銃工程與食品科學學院等科研單位深度合作，聘請知名權威專家在常發(fā)建立專家工作站。在良種培育、油茶基地建設、原料源頭把控、山茶油精、深加工、創(chuàng)新產品諸多方面取得一系列可喜成績。公司開展的“純天然山茶油在化妝品中的應用”、“油茶粕綜合生物利用關鍵技術研究與產業(yè)化”等領先于全國的科研項目都獲得到權威機構的認可，獲得了專利并逐步轉化為產品。作為國家級林業(yè)龍頭企業(yè)，常發(fā)公司在山茶油行業(yè)負承擔起了引領油茶產業(yè)創(chuàng)新發(fā)展和制定標準的責任，常發(fā)企業(yè)與浙江大學創(chuàng)設的“常山常發(fā)油茶科技創(chuàng)新服務中心”已經被浙江省科技廳授予“省級區(qū)域創(chuàng)新服務中心”。專家工作站和創(chuàng)新中心成立以來，常發(fā)公司自主研發(fā)了一條科技含量較高的新生產線，采用精煉技術，通過低溫冷榨方式最大限度的保留了山茶油本身的特質和營養(yǎng)成分。

在油茶文化展示館，我們看到了油茶從原始榨坊人力木榨茶油到現代科技冷榨精煉的變遷，祝洪剛悉心收集來的各種民間榨油器具生動的敘說了常山縣跨越千年的油茶歷史。而更讓人驚訝的是常發(fā)公司在茶油精、深加工領域取得的成就。在產品展示館，各式山茶油制品徹底顛覆了我們對茶油的印象——我們在各大超市賣場貨架上看到的多是一般的塑料壺、桶裝山茶油品，而在常發(fā)的產品展示廳，卻像一個油茶產品博覽會，油茶不僅只是高品質食用油，而且還可從中提煉出茶皂素等各種工業(yè)添加劑，制成化妝品、洗滌劑、沐浴液、精油等各種日用品。僅是食用油已讓人眼花繚亂：山茶油根據品質分裝在各種質地的瓶子里——玻璃瓶、陶瓷瓶、陶罐、甚至還有青花瓷，造型各異，精美無比，像一件件工藝品……金黃色的茶油透著晶瀅誘人的光澤。我想起一句俗語“人靠衣裳馬靠鞍”，說的就是包裝對身價的提升。原本只知道白酒行業(yè)盛行用包裝提升品質，沒想到食用茶油竟然也能做得如此精致。精致是一種生活的品味，符合當下消費時代城市年輕精英們的追求，不能不佩服常山人的智慧與和對市場的敏感。

縣委的同志介紹說，常發(fā)公司作為龍頭，主要是以優(yōu)價收購農戶的油茶籽、初煉油、油渣進行精深加工，讓茶油增值、讓國家政策補貼通過公司落實到每個農戶。不過更大的價值還在于示范，通過不斷研發(fā)新產品、提升油茶價值，給種植油茶的農民兄弟們以信心——油茶是一種高貴的消費品，市場前景無比廣闊，種植油茶必定財源滾滾。

的確，在油茶重鎮(zhèn)芳村鎮(zhèn)，我們看到了四面山上漫無邊際的油茶樹，芳村村黨支部書記黃志旺一人就種有2000畝，他指著遠處山上郁郁蔥蔥的樹林自豪地說：“你們能看到的都是我的責任山，全是油茶樹呢！”問他方不方便說說每年收入，他說：“有什么不敢說呢？國家鼓勵勤勞致富，縣委鼓勵我們擴大面積，越多越好，我們收入多了，縣里不是也富了？我一家主要收入就是油茶，賣茶籽、茶油，油渣，年份好的多少不一，就是差的年景保底總也有個20來萬吧！”

我想知道是不是每戶農戶都種有油茶，黃支書說，每家都有，我們芳村全是丘陵矮山，最適合種油茶，每家的責任山都種了油茶，沒有勞力或是在外打工的，將責任山用流轉的方式租給人種，租金每畝也能收入好幾百元。芳村種油茶最早，也最有名，村民們好多年前靠油茶都蓋起了樓屋?，F在我們常山油茶火了，很多在城市掙了錢的都回來投資油茶了，縣里鼓勵大戶經營，以合作社方式流轉林地，實行生態(tài)無公害種植，這樣有利于保證常山茶油的品質和品牌。

黃支書驕傲的透露，他們芳村正在推廣紅花油茶，出油率高，還有觀賞、藥用價值。每年油茶開花季節(jié)，茶花白的如玉似雪、紅的姹紫嫣紅，漫山遍野都是花，漫山遍野都是觀花的人，一到花季，停車找不到位置，吃飯找不到館子，芳村整個鎮(zhèn)都在打造旅游環(huán)境，以后旅游服務這一塊收入也不得了！黃支書舉了幾個回鄉(xiāng)投資種油茶的年輕人例子，說有個汪文華在深圳做白領高管，月薪一萬多，看到家鄉(xiāng)油茶形勢，就辭工回來投資，他一個人包了400多畝。另一個汪彩虹，在上海做房屋裝修，生意也很好，看到油茶勢頭，也把錢拿回來投資種油茶了。

黃支書是個樂觀的人，他說，食用油只是一方面，將來汽車多了，石油少了，油茶就是最好的清潔能源。一個村支書居然能超越時代，將油茶與未來社會發(fā)展聯系起來！常山人真的不可小覷！

車行在山間公路上，舉目四望，山上山下全是墨綠色的油茶。作家許彤大概憶起了油茶花季的風景，說，“你們現在很難想像油茶花開時節(jié)這里有多美！”

縣委宣傳部的同志介紹說，縣委、縣政府根據常山油茶的旺盛勢頭，已經繪制出了一張油茶產業(yè)發(fā)展新藍圖——

一是“油茶+旅游”，促進油茶三產融合。通過舉辦全國油茶文化節(jié)，創(chuàng)建森林小鎮(zhèn)、森林人家、油茶小鎮(zhèn)和油茶主題樂園，有力促進了“產文景游”、一二三產融合，實現了“賣油”轉變?yōu)椤百u游”，實現了“環(huán)境優(yōu)勢”向“生態(tài)紅利”的轉換。這方面做得有起色的不止是芳村一個鎮(zhèn)，新昌鄉(xiāng)也有很多好的典型。比如黃塘村也是一個成功的范例。黃塘村借助萬畝油茶林，以“資金+資源入股、全民分紅”模式，把油茶從吃到看再到游做出了“一條龍”產業(yè)。去年村集體收入超250萬元，村民戶均分紅增收達1萬元。黃塘模式是縣里鄉(xiāng)村振興戰(zhàn)略的示范典型，今后會有更多的村向這個方向發(fā)展。

縣委縣政府將充分利用油茶產業(yè)的區(qū)位、文化、技術、產品、產業(yè)、政策六大優(yōu)勢，重點打造“一區(qū)兩園四中心”，即省級油茶產業(yè)集聚區(qū)、國家油茶公園、油茶產業(yè)園，建設全國油茶交易中心、山茶油價格指導中心、油茶集散中心、油茶文化中心，最終能夠成為全國油茶交易的財務結算中心，做大做強常山山茶油特色優(yōu)勢產業(yè)，使常山成為全國油茶產業(yè)新高地。并依托資源優(yōu)勢探索科學發(fā)展新路，通過創(chuàng)建機制打造發(fā)展大環(huán)境，推進打造中國木本油料交易中心，最終把常山建成中國第一茶油重鎮(zhèn)。

猴頭菇真經之三

產業(yè)追夢不停步——三十年成就一個地理標志菇

常山猴頭菇，浙江省常山縣特產，全國農產品地理標志。2015年11月05日，中華人民共和國農業(yè)部批準對“常山猴頭菇”實施國家農產品地理標志登記保護。

批準文號：國家農業(yè)部公告第2314號

批準日期：2015年11月5日

這是一份國家部委對常山猴頭菇實行地理標志保護的批文抄本。這份文件對于常山縣意義重大。

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國家地理標志產品的意義與價值。一般被公布為國家地理標志保護的產品都是因地域氣候等特殊原因自然生成的，也就是大自然的恩賜。唯有常山縣猴頭菇，卻全是憑著常山人的智慧與堅韌，持之以恒，歷經幾代打造出來這樣一個地理標志產品。

猴頭菇是深山老林中的一種大型肉質菌。屬木材腐生菌，也稱木腐食用菌。一般生長在麻櫟、山毛櫟、栓皮櫟、青岡櫟、蒙古櫟和胡桃科的胡桃倒木及活樹蟲孔中，懸掛于枯干或活樹的枯死部分。因為形似猴頭，并且長滿毛，所以稱作猴頭菇。天然的猴頭菇是很稀少的。古有“山中猴頭，海味燕窩”之說。猴頭與魚翅、熊掌、燕窩并譽為四大名菜。

——20世紀70年代以來，現代醫(yī)學陸續(xù)證明猴頭菌有良好的藥用價值，臨床應用表明，猴頭菇可治療消化不良、胃潰瘍、胃竇炎、胃痛、胃脹及神經衰弱等疾病。

而中醫(yī)認為，猴頭菇性平味甘，有利五臟、助消化、滋補身體等功效。醫(yī)學發(fā)現使猴頭菇的價值得到充分挖掘，猴頭菇不再僅僅作為美食，而是藥用食用集于一身，原本因為稀缺價值不菲的猴頭菇更加珍貴。價格越來越高，老林子里的猴頭菇越采越少，根本無法滿足市場需求。這時有人看到了商機。這個人就是常山縣微生物廠的廠長徐序坤。徐序坤聰敏過人，看到猴頭菇這樣金貴，決心將其人工馴化、爭取量產。經過多次失敗之后，終于在1979年培育出99號菌種。這在當時成為全國一個重大新聞。徐序坤還發(fā)明了酒糟培育法。他培育出的猴頭菇與自然野生的猴頭菇進行比較，在營養(yǎng)成分方面并無明顯差別。徐序坤就把技術教給農民，扶持農戶培育，由一戶發(fā)展到一萬多戶。到1986年常山縣人工培猴頭菇產量達到750噸。當時家喻戶曉的“太陽神補腦液”就是與常山猴頭菇”為主要原料。徐序坤因發(fā)明猴頭菇菌種被全國總工會授予“五一勞動獎章”，全國商業(yè)勞動模范。常山縣也因猴頭菇聞名天下，并因此獲得“猴頭菇之鄉(xiāng)”的稱號。

1991年，電影明星劉曉慶正在商海試水，她旗下已有多家公司，當看到了猴頭菇的商機，就主動找來與徐序坤合作。徐序坤自然高興，兩家聯合成立了一個名為“曉慶飲皇食品有限公司”的合資企業(yè)。當時集體資本占49%，劉曉慶占51%，劉曉慶是董事長，市場部經理叫毛榮良。飲皇公司專門生產飲品與營養(yǎng)補品，因為劉曉慶的知名度，這個合作在當時影響很大。徐序坤的屬相是猴，在猴頭菇領域的地位至高無尚，常被人稱作“猴王”，這次與劉曉慶的合作，也被人們戲稱為“猴王與影后的聯姻”，飲皇食品公司最早從胡柚中提取黃酮素進行深加工，并且用猴頭菇生產出“猴頭燕窩”滋補液，這要比“娃哈哈”公司早很多。然而當時的經濟環(huán)境和集體產權的不明晰，改革初期也沒人認識到這個菌類的寶貴價值。在1997年的企業(yè)轉制中，這個公司也被一刀切關掉了。徐序坤失去了平臺，因為沒有產權和利益關系就沒有話語權。徐序坤十分痛心，但也無能為力，常山猴頭菇生產也從此停滯了。徐序坤去杭州發(fā)展，毛榮良因為是合同工，企業(yè)改制也自動失去職工身份，便也跟著徐序坤去了杭州幫助跑市場。在徐序坤手下做了13年之后，家鄉(xiāng)創(chuàng)業(yè)的氛圍開始形成，毛榮良想起了猴頭菇，決心承繼師傅徐序坤的理想讓常山猴頭菇東山再起。2010年毛榮良從杭州回鄉(xiāng)，創(chuàng)辦了森力家庭農場。開始是人工培育靈芝，后來去日本考察發(fā)現了金針菇，毛榮良便想方設法將其引進回國內。有了點積累之后便再度研究培育猴頭菇。在縣有關部門的支持下，毛榮良創(chuàng)辦了自己的企業(yè)“常山森力家庭農場”。專門研究、生產銷售食用菌和水果、中藥材。其中主打品牌還是猴頭菇。毛榮良的經營有了起色，企業(yè)也有了一定的實力。但是有一個情結他始終放不下——他忘不了90年代常山猴頭菇的紅火。于是毛榮良決心重拾舊山河，加大猴頭菇研究培育，力圖重塑當年猴頭菇的輝煌。鑒于過去的教訓，縣委、縣政府對毛榮良大力支持，鼓勵、引導他進行猴頭菇的新產品研發(fā)。因為縣領導明白，只有創(chuàng)新猴頭菇的產品形式，才能讓猴頭菇開出更多的“致富傘”?？h政府在鄉(xiāng)村振興戰(zhàn)略布局中，將常山猴頭菇提升到“常山三寶”的高度。在鮮菇基礎上，進一步打造金名片。近年來相繼開發(fā)出了猴頭菇罐頭、復方猴頭膠囊、猴頭菇貢面、猴頭菇餅干等系列產品，在市場上十分“走俏”。

政府打造“常山三寶”的氛圍，使毛榮良的激情再次燃燒起來。他創(chuàng)辦的常山森力家庭農場不僅量產創(chuàng)了新高，他采購了烘干機和真空包裝機等設備，生產猴頭菇干品、猴頭菇粉，為各相關廠家做深加工提供原料。毛榮良的森力家庭農場還創(chuàng)造了生態(tài)立體種植的新方法。猴頭菇主要原料是木質渣末、棉籽殼、麥麩為主要原料，猴頭菇采摘幾次過后，這些原料就沒用了，如倒掉，只會污染環(huán)境。毛榮良經過研究，發(fā)現藍莓生長的習性恰好需要這些養(yǎng)分。于是他就在農場里種起了藍莓試驗田。我們親眼看到了這種創(chuàng)新的種植模式——一大片藍莓正朝氣蓬勃的滋滋生長著，小藍莓果已經成型，再有些日子就可采摘了。毛榮良讓我們走進去看，并說，“你們穿的皮鞋完全沒事，保證一塵不染的出來，因為我這根本就沒有一粒土，地底鋪了膠墊，藍莓就生長在這些猴頭菇廢料上，噴灌、溫濕度調課劑全是自動控制——真正的高科技種植?！泵珮s良說眼下藍莓只是試種，尚未量產，他是響應縣委號召，在家庭農場模式上不斷有創(chuàng)新，要為常山猴頭菇產業(yè)探索出一條路來，因為這種立體種植也是延伸產業(yè)鏈的方式。

毛榮良憑借猴頭菇的優(yōu)良品質——很快打出了自己的“森力牌”品牌。在2015年的浙江省農博會上，“森力”牌猴頭菇憑借著優(yōu)良品質，掀起了一股搶購熱潮。毛榮良帶去的1000多公斤猴頭菇被一搶而空，許多客商找上門來尋求合作。毛榮良仍不滿足，他一直在追逐著一個夢——重振常山當年猴頭菇的輝煌。我們問他，這么多年過去了早就該超越90年代了吧？毛榮良慎重地說，“超越這個詞說得太多，可是超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當年全國都沒有，常山縣獨一份，農民培養(yǎng)猴頭菇的袋料一年有2億袋，年產猴頭干菇750噸！這是什么數字！不僅是全國，也是全球第一！現在做這個的多了，從我們森力走出去的技師已經遍及全國各地，我們常山本地產量與當年還有差距，縣里統(tǒng)計過，2018年全縣各種食用菌栽培總量才1.05億袋，我們森力農場投入這么大，一年才產出150噸，想讓常山猴頭菇像當年一樣輝煌，還要加把勁呀！我們森力農場除了效率，更重要的作用是為全縣猴頭菇產業(yè)發(fā)展提供示范?！?/p>

毛榮良善抓機遇，在政府的鼓勵下，他先后在杭州、嘉興、蕭山、湖州設立了森力農場的猴頭菇分銷店。毛榮良還跟著潮流走，積極拓展網售渠道。從2015年開始，他與淘寶商家“安之食”合作，通過“森力”供貨，“安之食”銷售的模式，當年首戰(zhàn)告捷，創(chuàng)出了近2000公斤銷售量的好成績，這兩年網售不斷遞增，勢頭很是強勁。

毛榮良說，“說實話，這離不開常山縣委、政府的支持。我們縣領導抓三寶是實實在在的，很多措施非常得力，從各方面大力扶持猴頭菇產業(yè)發(fā)展。特別是縣里統(tǒng)籌打好營銷“品牌戰(zhàn)”。2015年，縣里統(tǒng)一準備材料，統(tǒng)一申報了“常山猴頭菇”地理標志產品保護，獲得了國家農業(yè)部批準。保護范圍包括常山所轄大部分產菇鄉(xiāng)鎮(zhèn)。地理標志保護是常山猴頭菇的金名片，有了這個名頭，常山猴頭菇品牌更加響亮，常山猴頭菇的發(fā)展前景更加廣闊。毛榮良期待的常山猴頭菇重現90年代輝煌的夢想正變成現實。

常山“三寶”已經成為常山對外宣傳的品牌，縣委縣政府為推動“三寶”的產業(yè)化、延伸“三寶”的產業(yè)鏈條采取了許多卓有成效的措施?！叭龑殹背蔀槌Ｉ洁l(xiāng)村振興的重要抓手和支點，“三寶經濟”的活躍使常山農村充盈著朝氣與活力。

——10萬農民依托胡柚產業(yè)實現了小康；

——10萬農民依托山茶油擺脫了貧窮；

而30年打造的常山猴頭菇品牌也將給更多農民創(chuàng)業(yè)提供機會。相信會有更多農民創(chuàng)建出更多像森力一樣的家庭農場。

“好風憑借力，送我上青云”。“常山三寶”的繁榮興盛，不啻是給常山插上了金翅膀，美麗常山經濟騰飛就在明天！

作家簡介：

王偉舉，中共黨員，中國作家協(xié)會會員，曾任湖北省報告文學副會長、中國報告文學學會副秘書長等職。曾在《人民日報》《北京文學》《長江文藝》《中國報告文學》等報刊發(fā)表報告文學數十篇，出版中短篇報告文學集、長篇報告文學七部，獲得過《長江文藝》小說佳作獎、徐遲報告文學獎、湖北省五個一工程獎等獎項，現居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