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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上唯一的花(二)

      2019-11-05 09:48明前雨后
      花火B(yǎng) 2019年8期
      關(guān)鍵詞:小橘

      (上期內(nèi)容見《花火》08A)

      莫靖則與梁忱是分手的戀人,因為莫莫的婚禮而再次相遇的兩人,懷念彼此,卻也都有了新的生活。眾人相約的攀巖活動如期而至,夏小橘對方拓的感情也在慢慢變化……

      作者:明前雨后,非典型性雙子座,多數(shù)人眼中的理想主義者;熱愛運動、旅行,以及書寫平凡生活中看似不可能的可能;曾出版《忽而今夏》《思念人之屋》《眼淚的上游》等。新浪微博|@明前雨后

      【時光話本】系列三部曲

      《眼淚的上游》 執(zhí)著與守望

      《直到春天過去》 眷戀與重逢

      《世上唯一的花》 自我與釋懷

      莫靖則放下電話,轉(zhuǎn)回身來,梁忱依舊坐在原處,手微微插在口袋里,專注地看著面前的恐龍化石。

      他再次道歉:“不好意思。”

      “沒事?!绷撼酪膊欢鄦枺琅f帶著那抹淺笑。

      “怎么忽然回來了,也沒打個招呼?”

      “家里有點事,回來看看。”

      莫靖則問:“都還好吧,有需要幫忙的,和我說一聲?!?/p>

      “沒事,表妹結(jié)婚,我媽和我回來參加婚禮?!?/p>

      “哦,阿姨和你一起回國的?她應(yīng)該更適應(yīng)國內(nèi)的生活吧?!?/p>

      “是啊,還蠻開心的,惦記著和我舅媽一起去跳廣場舞。”

      莫靖則問:“那你這次回來待多久?”

      “不會很久吧……看情況,家里的老房子出租了好多年,正好換房客,也要收拾一下。之前都是親戚在幫忙照看?!?/p>

      “好在那邊也放假了吧?!?/p>

      “對,學(xué)校放假?!绷撼来鸬?,“不過就是不需要上課而已,事情還挺多。你知道的,實驗室里就是時間相對自由,但其實沒多少自由時間。你呢?家里人都還好?”

      “嗯,還不錯,爸媽身體都挺好,家里都還老樣子……”莫靖則客套了一句,語速慢下來,自嘲地笑笑,“也不是很如意,遇到點麻煩事兒?!?/p>

      梁忱探身,側(cè)頭問:“怎么了?”

      莫靖則將小妹和邵聲二人的經(jīng)歷簡略地說了一遍:“我現(xiàn)在攔著他倆不和家里說,但總不能一直這么拖下去?!?/p>

      “我記得你說過,有個很漂亮的小堂妹,她就是莫莫吧?”

      “是呢,小時候總和我吵架,煩死她了。沒想到現(xiàn)在得替她出頭。”莫靖則笑,拿出手機(jī),翻出和莫靖言、邵聲二人在陽朔的合影,遞給梁忱看,“她當(dāng)初就在咱們初中部的舞蹈隊,不過,她入學(xué)的時候,你已經(jīng)出國了?!?/p>

      兩個人并肩而坐,莫靖則放松肩背,略低了頭,和梁忱的頭發(fā)幾乎碰到一起。她放大了一下照片,仔細(xì)端詳:“一看就是跳舞的姑娘,真的很漂亮,氣質(zhì)也好,看眉眼和你有點像呢。你未來的妹夫也挺帥,看得出,兩個人感情很好?!?/p>

      “其實,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和家里開這個口?!?/p>

      “我也不知道?!绷撼雷眢w,聳了聳肩,“你知道我家里的情況。我不清楚要如何面對這種感情問題,也不是很擅長和一家人周旋?!?/p>

      莫靖則嘆氣:“我就是后悔,為什么要大包大攬,說如何處理要都聽我的……”

      梁忱說道:“我倒覺得不算難,讓家人一點點了解,一點點接納唄。其實,莫莫也不用著急結(jié)婚。結(jié)婚不結(jié)婚,有什么太大的分別呢。”

      莫靖則問:“你不相信婚姻?”

      “說不上是否相信。在我看來,是對彼此的承諾,也是對彼此的不信任。你說呢?”

      莫靖則笑:“是家庭義務(wù)和社會責(zé)任?!?/p>

      梁忱笑了笑,話題回到邵聲和莫靖言的身上:“關(guān)鍵是,這個人怎么樣,你妹妹和他的感情怎么樣?!?/p>

      “人品沒得說,我的老朋友了。莫莫對他的感情,怎么說呢,我是不大理解……我總覺得是她運氣不好,沒遇到下一個對她好也能夠讓她心動的人而已,否則,也不必一直陷在過去?!?/p>

      “的確,沒有哪個人是不可替代的,但首先,你得又遇到了能代替他的人呀。某種程度上,這是個運氣問題。我知道你會覺得莫莫受了很大的委屈,但是,站在她的角度,更多是失而復(fù)得的喜悅吧。如果她足夠自立,就應(yīng)該尊重她的選擇。”梁忱語氣溫和,緩緩道來,“而且,很多事情,包括某些感情,你不理解,不等于它不存在。你說是嗎?”

      莫靖則若有所思,緩緩地點頭:“就算我支持了,關(guān)鍵也得看叔叔嬸嬸?!?/p>

      “你擔(dān)心他們不接受?他們是很頑固很老派的人嗎?”

      莫靖則搖頭:“那倒沒有,就怕他們心理落差太大。莫莫從小漂亮可愛又伶俐乖巧,我們?nèi)叶紝氊惖貌坏昧??!?/p>

      “那你不覺得有落差嗎?為什么肯替他們倆出頭,而不是堅決反對呢?”

      “因為……我了解少爺,而且,我不想莫莫再難過了?!?/p>

      “你是出于對莫莫的疼愛和保護(hù),我相信,她爸爸媽媽也是一樣想的?!绷撼牢⑿Φ?,“聽你剛才講的事,我能感覺到,莫莫很懂事,肯定家庭教育也很好,父母應(yīng)該都是通情達(dá)理的人,不是一味對她溺愛嬌寵。她的父母開始也許會反對,不等于之后還會。得讓他們逐漸了解,你這位朋友是可靠的人,而且,他和莫莫很相愛,有決心也有能力讓她過得幸??鞓贰U^日久見人心。”

      莫靖則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至于戰(zhàn)術(shù)上怎么實現(xiàn),我可能幫不上太多的忙,畢竟我不了解他們。”梁忱慧黠地一笑,“說了這么多都是空話,你得有信心,加油!”

      “能有人聽我說說這些,已經(jīng)很好了?!蹦竸t揉了揉太陽穴,“我都要后悔死了,少爺想自己來說,就讓他自己來吧。干嗎要等我覺得時機(jī)合適?!”

      “這就是你扮成熟老成的代價!”梁忱笑,“本來就應(yīng)該讓人家自己處理,感情方面的事本就不是你擅長的領(lǐng)域。其實,我有兩個不靠譜的建議,如果你叔叔嬸嬸反對,應(yīng)對策略只有一個核心字眼,那就是拖。要么拖過幾年,等莫莫年紀(jì)再大一些,你叔叔嬸嬸就會接受離異有娃,但是其他方面比較優(yōu)秀的女婿了;第二,拖到她懷孕,爸媽是抵不過外孫的?!?/p>

      莫靖則也笑:“你好歹是高知女性,能給兩個靠譜的建議嗎?”

      梁忱笑得眼睛都彎起來。

      莫靖則問她:“看我頭疼,就這么開心?”

      梁忱搖頭:“我是笑,你說過自己自私,感情冷漠。其實并不全然如此,你對家人很好呢?!?/p>

      “她是我妹,沒得選,能怎么辦?!”

      “得看對方在你心里有多重要,你愿不愿意為她去費這個力氣?!?/p>

      莫靖則頷首,長舒一口氣:“和你說說,心里輕松多了。”

      “嗯,你自己多保重,任重而道遠(yuǎn)呢。”

      從博物館出來,莫靖則要打車送梁忱回去。她說舅舅家離這里很近,走回去就可以。

      莫靖則問她是否有MSN或Facebook的賬號,她說:“我很少用這些。你有我的Email,發(fā)郵件就好。”

      “我這次在家待不了幾天,那邊入職還有很多手續(xù)要跑,學(xué)位認(rèn)證什么的?!蹦竸t留下北京的新手機(jī)號,“下次再回來,不能不聲不響的,一定要和我說?!?/p>

      梁忱微笑:“好,下次我回來,一定和你說?!?/p>

      此時此刻,在層巒疊嶂的群山之間,聽到耳邊淙淙的流水聲,想起梁忱寬慰的話語,莫靖則的眉頭便舒展了一些。終歸家里人都是疼愛莫莫的,日久見人心,也并沒有什么解不開的死結(jié)。

      心中曾有的那些為難的情緒,他不曾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出來,也想不到要和誰討論自己的感受,但是,見到梁忱,便自然而然地說了出來。更重要的是,本來他對邵聲和莫靖言時隔多年依舊難舍難分的感情不以為然,但在博物館門前跟梁忱告別,一瞬間才覺得,對當(dāng)事人而言,就算時過境遷,久別重逢后要面對艱難險阻,但未必不是另一種幸運和幸福。

      他入職后,事務(wù)繁雜,偶有感慨,卻不知對誰訴說。

      他曾經(jīng)幾次打開郵箱,卻不知道要對梁忱說些什么好。

      梁忱也從未打過他的電話,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飛回遙遠(yuǎn)的地球彼端,那個他曾經(jīng)生活了十年,但是再也不會長期居住的國度。

      每次想起在博物館前背道而馳的一幕,莫靖則內(nèi)心深處都會隱約有個聲音問,如果當(dāng)時追上她,會是怎樣,但總是話音未落,就被自己壓下。他們不是莫莫和邵聲,沒有那么深刻的羈絆,而是各有各的前程,誰又會為誰掉轉(zhuǎn)方向呢?!

      眾人在巖壁下待到日暮時分,方拓?fù)屃俗疃嗟难b備背回來,登山包里塞了炊具和剩下的食物,腰間掛了十幾把快掛,肩上還扛了一捆繩子,手中拎著地席和折疊椅,滿臉的汗水和泥土。

      夏小橘要幫他拿兩樣,他努努嘴:“別搗亂了,我拿還走得快點?!?/p>

      “也太小看人了,就你天天爬山呀?!毕男¢佥p輕哂笑一聲,順手拎了一袋垃圾,“還不是看你那臉花得和迷彩服似的。”

      方拓指了指山頂:“不服,比比看,明早六點,看誰先爬上去!”

      “我才不……”夏小橘說到一半,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好呀,看誰先爬上去?!?/p>

      “不能放我鴿子啊!”方拓立刻警覺,“后爬上去的得一口氣吃半個西瓜。但要是爬不上去或者根本不去爬,得一口氣吃一個!”

      夏小橘笑:“那你背個西瓜唄。如果你先到山頂,就等等我?!?/p>

      “等你一天是吧,你想把我曬成烤肉?”方拓白她一眼,“以為我會上當(dāng)?!”

      夏小橘笑:“怕什么,反正你有一個西瓜,找個陰涼的地方慢慢吃唄?!?/p>

      邵聲走在二人的身后:“你們倆是有多想吃西瓜,說了一路了?!?/p>

      莫靖言笑:“何止一路?!自從我認(rèn)識小橘,他倆已經(jīng)念叨兩三年了。你們幾歲呀?有川川大嗎?”

      邵一川聲音清脆地跟著問:“你們幾歲呀?有川川大嗎?”

      在農(nóng)家院清理完畢,吃過晚飯,幾個人沿著村中小路走去河邊散步。

      方拓摸到草叢中,翻開石頭,捉了一只蟋蟀給邵一川。他如獲至寶,放在礦泉水瓶里一路捧著。

      方拓逗他說:“要不然,晚上你和我睡唄,我再捉一只,咱倆斗蛐蛐?!?/p>

      邵一川搖頭:“莫莫阿姨要給我講故事呢?!?/p>

      方拓:“我也可以給你講故事啊?!?/p>

      莫靖則欣慰:“總算不喊莫莫大姐姐了。”

      邵一川扯扯方拓的衣角,指著莫靖則,小聲地說:“不和你們睡,他可兇了?!?/p>

      莫靖則無語,不就是頭一次見面時說過“你怎么不改口嗎”?!送你的變形金剛和零食大禮包呢,能收回不?!

      夏小橘啪啪地打著胳膊和腿:“噴了蚊不叮還是被咬了許多包,真希望我的血管里流的是殺蟲劑?!?/p>

      方拓舉起手:“哪有蚊子,我?guī)湍愦?。?/p>

      夏小橘推著他的胳膊,拍在他自己的臉上:“這兒有一只。”

      方拓指了指月光下波光粼粼的小河:“把你扔到水里藏起來就好了。”

      “也不能一直藏著啊,那還不泡腫了。”

      “也是哦,你又不是泥鰍,頭在水面被蚊子發(fā)現(xiàn)就變成豬頭了。”方拓笑得特別大聲,被夏小橘踢了兩腳,依舊笑個不停。

      張佳敏挽著莫靖則的手臂,走起路來腳步輕盈,都要蹦跳起來,看到路邊的菜園,便仔細(xì)辨識,拉著他說個不停。

      莫靖則笑她:“有時間還得多帶你出來放放風(fēng),在城里憋壞了吧?!?/p>

      “還好,第一次來北京,好多地方想去看看呢,就是天氣太熱了。”她揮著手在面前扇了扇,“馬路那么寬,連棵樹都沒有,柏油路都被曬軟了,還四處堵車?!?/p>

      “秋天還是挺漂亮的,等涼快一些,我?guī)闳マD(zhuǎn)轉(zhuǎn)。”

      張佳敏笑道:“也得你有時間啊。沒事,我自己先去溜達(dá)溜達(dá)?!?/p>

      “當(dāng)然得我哥陪你去啊?!蹦秆圆逶?,“可不能太慣著他,每天好吃好喝的,他已經(jīng)夠享受了。再說,平時工作忙,到了周末,怎么也要放松放松。督促他別總加班,錢賺得差不多就行了?!?/p>

      莫靖則掃了一眼邵聲:“讓我怎么說,是夸你把我妹妹寵得沒大沒小了,還是應(yīng)該提醒你嚴(yán)加管教你女朋友?”

      “管教什么?”邵聲佯作不解,垂眼笑著看向莫靖言,“她又沒這樣說我。”

      莫靖言和他一唱一和:“是啊,他又沒你那么忙?!?/p>

      莫靖則不以為然:“他有你就夠了。我像他那么悠閑,剛?cè)肼毧峙戮驮撌I(yè)了?!?/p>

      回到房間,張佳敏和夏小橘躺在床上,又像在寢室里臥談一樣聊了一會兒。

      張佳敏欣慰地舒了一口氣:“前兩天真的有點煩,覺得一點都不喜歡北京;今天出來,覺得還不錯,這么快就能開到有山有水的地方。而且,和大家在一起的感覺真好!雖然我自己不怎么攀巖,但是,給你們當(dāng)后勤也挺開心的?!?/p>

      “方拓說,你做飯可好吃了?!?/p>

      “我也覺得還可以?!睆埣衙粜判臐M滿,“還有,別聽阿拓說什么只能去莫大那里吃飯,他每次來陽朔,爬了一天,比誰吃的都多,自己能吃一只黃燜雞好不好,嚇得別人都不敢和他AA了?!?/p>

      夏小橘哈哈地笑了一聲:“他說話,我向來不當(dāng)真?!?/p>

      張佳敏說道:“看你們在一起聊天也很開心呢?!?/p>

      “我倆就是互相抬杠,我覺得自從認(rèn)識他,自己的智商都下降了。”

      “阿拓蠻聰明的。我見過他帶隊,挺認(rèn)真嚴(yán)肅的。”張佳敏側(cè)過身來,笑嘻嘻地看著夏小橘,“其實,我以前沒見過他這么貧嘴,一定是有原因的哦?!?/p>

      夏小橘有些臉熱:“也就我給他捧場唄?!?/p>

      “我是覺得,你們倆關(guān)系不錯。阿拓挺好的,很熱心?!?/p>

      “他是挺好的啊,就是愛貧嘴,但也夠哥們?!?/p>

      張佳敏窮追不舍:“只是哥們?”

      “嗯?!?/p>

      “啊,別把話說得那么死哦?!睆埣衙粲行┦?,“你們在一起那么開心,能分得清楚?”

      “能?!毕男¢贁蒯斀罔F,“心動就是心動,和別的感情都不一樣?!?/p>

      “感情會變化的吧。我一開始認(rèn)識靖則,也沒喜歡他啊,還覺得他很難接近。后來,我發(fā)現(xiàn)他很有想法,做起事來干凈利落,才開始佩服他的?!?/p>

      “像我和方拓這樣混在一起好幾年,根本不考慮性別的。”夏小橘和她討論道,“但你那時候不了解莫大,還有點神秘感,又崇拜又好奇?!?/p>

      “是呀,真沒想到后來會在一起呢?!睆埣衙粜Φ锰鹈?,“就是北京太大了,我想找個離他近點的工作,每天能一起吃個飯,散散步?!?/p>

      “你有簡歷嗎?回頭可以投我們研究所一份?!?/p>

      “需要專業(yè)對口吧?!睆埣衙舄q豫,“我還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方拓倒是推薦了朋友的戶外團(tuán)隊,幫登山的顧客做組織和籌備什么的,但都是短期的?!?/p>

      “嗯,先試試看,經(jīng)驗也是一點點積累的,找工作的路子會越來越寬的?!毕男¢俣核霸僬f,實在不行,先吃莫大的?!?/p>

      張佳敏認(rèn)真道:“我爸特意囑咐我,女孩子要自立,不能全依靠莫大?!?/p>

      “叔叔說得對!”

      張佳敏轉(zhuǎn)過身去,想起媽媽說的話,有些羞怯,又忍不住偷偷地笑起來。

      她說:“到了北京,千萬不能和靖則住在一起,就算你倆沒什么,女孩子也是要注意名聲的。”

      第二天一早,莫靖則和方拓約好了去盤山公路跑步,叫上夏小橘一起出發(fā)。

      她系著鞋帶,問張佳敏要不要一起去。

      “我不去了,幫房東大嫂預(yù)備早飯去?!睆埣衙糁噶酥笍N房,“而且你們一跑就是幾公里,我連跑個八百米都不及格?!?/p>

      跑在公路上,太陽剛從山后探出頭來,樹影下依舊清涼。方拓不斷回頭。

      夏小橘揮手:“你跑你的,我能跟上,比你們慢不了多少。”

      莫靖則放慢腳步:“不著急,早起就是熱身?!彼艿貌患膊恍?,三人在蜿蜒的山路上還有余力聊天。

      夏小橘問:“莫莫說,莫大你在美國的時候也跑馬拉松?那今年要不要跑北京馬拉松?”

      莫靖則應(yīng)道:“好啊,可以算我一個,不過好久沒規(guī)律練習(xí),有半程的嗎?”

      “有,我也打算報個半程?!?/p>

      莫靖則問:“方拓呢?”

      “我啊,不一定,十月份也許去四姑娘山。”

      夏小橘瞥他一眼:“也沒指望你?!?/p>

      “要不,我也先報上,有時間練,我就跑。沒時間練的話,我就去路邊給你們送香蕉和巧克力。”

      莫靖則數(shù)落他:“要報就認(rèn)真練,能不能靠譜點。”

      夏小橘揭發(fā):“他一定是怕師兄的魔鬼計劃!”她被方拓跑過來擠了一下,險些掉到路邊的田里。

      莫靖則輕哂:“我才懶得管他?!?/p>

      “我們單位還有同事要跑。”夏小橘說,“不過,我們比較隨意,重在參與。到時候你別嫌棄我們無組織、無紀(jì)律就好。”

      “沒事,有時間大家可以互相交流?!蹦竸t說道,“平時湊不到一起,周末可以拉兩次LSD?!?/p>

      “什么是LSD?”方拓和夏小橘面面相覷,以口型互相攻擊,你文盲,你白癡。

      “Long Slow Distance,長距離慢跑?!蹦竸t解釋,“多長算長,多慢算慢,因人而異。不過,如果是練習(xí)全程馬拉松,怎么也要一次跑到三十公里以上,賽前至少跑一到兩次?!?/p>

      方拓擠對夏小橘:“你還敢和師兄一起練習(xí)嗎?”

      “學(xué)習(xí),跟不上可以學(xué)習(xí)??!”夏小橘沒跑過全程,聽到三十公里也有些心虛,“我有個朋友,也是美國回來的,我覺得她也特清楚這些,回頭叫她一起來跑吧?!?/p>

      莫靖則微微一笑:“好啊。”

      他們跑回住處,張佳敏已經(jīng)幫著房東的妻子一起做好了早飯。

      大嫂贊不絕口:“現(xiàn)在的年輕人,這么會干活兒的真不多了!”

      “我沒幫什么忙?!睆埣衙魯[放碗筷,“看大嫂這豆包蒸得多好啊,回頭我要來學(xué)一手。”

      大嫂熱情地答應(yīng):“有空就過來,除了周末,平時沒多少人的?!?/p>

      張佳敏指了指地上的新鮮蔬菜,有西紅柿、豆角、青椒和一捆小蔥,對莫靖則附耳說道:“早晨和大嫂去院子里摘菜,聊得開心,這都是她送給我的呢?!?/p>

      莫靖則笑:“她大概不知道,你家的菜地比她家的大多了。”

      方拓說:“你搞好關(guān)系,秋天再來,山里還有栗子、核桃和柿子呢!”

      夏小橘回房洗臉擦汗,給梁忱撥了個電話,提醒她北京馬拉松已經(jīng)啟動先期報名。

      梁忱應(yīng)道:“好,我這就看看。今天不忙,晚上要不要一起去跑步?”

      “我在白河攀巖呢,和朋友一起,估計回去就跑不動了?!毕男¢僬f,“下次可以和我們一起來避暑啊?!?/p>

      “我在美國試過兩次而已,不怎么會?!?/p>

      “沒事,我也不會。上次你看到的,我陪著試婚紗的美女,一起的還有那兩個男生,還有她哥哥,都很厲害呢。我們早晨跑步,還說回頭可以大家一起備戰(zhàn)北京馬拉松呢。”

      “我估計參加不了,做起實驗來,時間和你們都不一樣,只能夜里跑?!?/p>

      “也是?!毕男¢偻锵У剌p嘆,又笑著說道,“不過,你有自制力,能制定計劃,也能執(zhí)行計劃,不需要別人監(jiān)督鼓勵?!?/p>

      “我就是隨便跑跑,不用管我了。你在山里玩得開心?!?/p>

      掛了電話,梁忱看著手機(jī),有幾秒的恍惚。

      那天在博物館的恐龍展廳,莫靖則起身離開時,沒走遠(yuǎn),電話已經(jīng)接通。她無意探聽,但是那邊清脆的聲音太有穿透力。她只隱約聽到一聲“靖則”,但毫無疑問,那是年輕女孩子的聲音,歡欣雀躍,充滿活力。

      她拒絕了莫靖則打車送她回去的提議,在博物館寬闊的臺階上轉(zhuǎn)身離開,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

      轉(zhuǎn)過街角,回身看無人注目,她才揮手叫了一輛出租車。她說了地址,車掉了個頭,開了沒多久,隔著玻璃窗看到莫靖則的身影一閃而過。

      她知道她和他的方向一致,但不想再和他局囿在如此狹小的空間內(nèi)。

      她知道他有一樣的惦念,在共同牽掛的地方禮貌地道別,到此為止,一切還是溫馨美好的。

      她不想事情衍生出一段難堪的下文來。

      在出租車上,梁忱摸出手機(jī),刪掉了莫靖則剛剛留下的電話號碼。

      第二天,他們又在巖場消磨一日。傍晚時分,莫靖則和邵聲的車一前一后地開進(jìn)城區(qū),道路不是十分順暢。夏小橘和方拓堅持在地鐵站口下車,讓莫靖則早些送張佳敏回去,不要再繞路。

      張佳敏問方拓:“你們那邊什么時候需要人手,就和我說一聲?!?/p>

      “這不是看你剛來北京,沒好意思催你嗎!”方拓笑,“等你安頓下來,當(dāng)然越快越好啊!之前都愁死了。那些小子總丟三落四,我說找個細(xì)心認(rèn)真的姑娘來負(fù)責(zé),他們都覺得解放了呢。就是我們經(jīng)費也緊張,薪酬不會太高。”

      張佳敏笑意盈盈地應(yīng)道:“和我還算那么清楚干什么?!交給我就放心吧!”

      往地鐵站走的路上,夏小橘上上下下地打量方拓:“沒看出來,還是演技派啊?!?/p>

      他用拇指和食指做了個八字,支著下巴故作深沉:“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偶像派的。”

      “醒醒吧!”夏小橘大力拍了他的后背一下,“之前戶外組過那么多次隊,沒聽說你們需要后勤保障?!?/p>

      “這不是之前問的幾個單位,都說不缺人嗎?請佳敏來幫忙,我們的確輕松一些。”

      夏小橘調(diào)侃道:“沒想到,你還挺善良的?!?/p>

      “佳敏這姑娘簡單,心眼兒也好,剛來北京,肯定各種不適應(yīng)?!狈酵卣f,“她在這兒就認(rèn)識我們幾個,能幫一下就幫一下。她有點事兒做總比在家待著好。”

      進(jìn)站時,排了長隊,方拓幫夏小橘取下背包過安檢。她看了看長龍:“這么熱的天還有好多人出門,早知道,賴著莫大送我們了?!?/p>

      “他還得去送佳敏,的確繞一些?!?/p>

      夏小橘好奇道:“昨天和佳敏聊天,她說找到合適的租住房之前,都住在莫莫那兒。我都沒好意思多問。”

      “問什么?”

      “那莫莫呢?”

      “住師父那兒唄,正好阿姨這兩天跟夕陽紅團(tuán)去云南避暑了?!?/p>

      “所以,我好奇呀,為什么佳敏不住在莫大那里,他新租的房子不是挺大的?”夏小橘單肩背著大包,從檢票閘機(jī)擠過去,被卡了一下。

      方拓托了一下包,把她推過去:“你思想純潔點行不?”

      “我哪兒不純潔了?!我又沒說他倆……”夏小橘面紅耳赤,“怎樣怎樣是吧??傆虚g客房吧?”

      “你看你,跟著緊張什么?!”方拓笑了個夠,才說,“在陽朔,她也一直住自己家,爸媽管得嚴(yán)吧??床怀?,你也挺八卦的?!?/p>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毕男¢俜磽?,“你不八卦?!你不八卦,怎么什么都知道!”

      “反正我?guī)煾甘乔笾坏?,莫莫姐也沒說什么,最初她買房子都是莫大幫忙掏了一部分錢吧。本來前些年莫莫姐說要租房,莫大堅持的,說房價以后肯定還會漲?!?/p>

      夏小橘感慨:“莫大好眼光,我怎么沒早點認(rèn)識他?!?/p>

      “現(xiàn)在也不晚啊?!狈酵靥痤^,看著站臺上閃爍的屏幕,“我過些天想去看看房,你要不要一起?”

      “我……大熱天的,才不去?!?/p>

      方拓循循善誘:“沒準(zhǔn)看好了,可以當(dāng)鄰居啊?!?/p>

      “我又買不起?!?/p>

      “那,我買個帶閣樓的。”方拓挑眉,“你看過《Friends》吧,Chandler買房還要惦記能給Joey養(yǎng)老,我也夠意思吧!”

      “嘁,等我有錢了,也忘不了你,買個帶狗窩的。”

      方拓拉著她的背包,用力向下一拽:“我可是好心好意,你真是咬了呂洞賓?!?/p>

      上車的人有些多,二人被推到車廂的一角。方拓伸直手臂,將夏小橘擋在身前。長期攀巖的男生,小臂上的肌肉比一般人清晰流暢許多,在巖壁上蹭了灰,沒擦干凈,多了些粗獷的意味,和平素嘻嘻哈哈的形象截然不同。

      他的手臂就架在面前,夏小橘忍不住想幫他擦干凈,剛要掏出紙巾,車廂晃了一下,有人沒站穩(wěn),跌在方拓的背上,他被推著晃了晃,T恤拂過夏小橘的鼻子。她的心一緊,立時覺得臉頰發(fā)熱,側(cè)過頭去。

      自己的表現(xiàn)是不是太不鎮(zhèn)定了?夏小橘在車窗上看到自己的影子,皺了皺眉。

      方拓看過來:“你干嗎躲那么遠(yuǎn),一臉嫌棄?”

      “離我遠(yuǎn)點啊,你一身汗味!”

      “哪有?!”他揪起領(lǐng)口,低頭聞了聞,“我剛才在休息區(qū)洗了臉,也換了衣服?!?/p>

      “還是有!”夏小橘指指他的手臂,“這叫洗過了,???”

      “臉,洗的是臉!你怎么這么多毛病???”方拓非要站得離她更近些,“再說,我拿攀巖鞋對付你了啊?!?/p>

      夏小橘白了他一眼:“上車安檢時,怎么也沒有沒收你的生化武器??!”

      到了換乘站,兩個人本應(yīng)分道揚鑣。方拓提議先在附近吃點東西。他們走了幾分鐘,商業(yè)街上有一家回轉(zhuǎn)壽司店。一坐下,兩個人異口同聲地對服務(wù)員說道:“十份三文魚?!?/p>

      方拓沖她揚了揚下巴:“我連你的一起點了?!?/p>

      “我可沒點你的,我自己就能吃十份!”

      “嘁,眼大肚子小。”方拓知道她就是說笑,盛了一大勺辣根放在她的碟子里,“夠不夠配你的十份魚!”

      身后一對情侶坐下。男生問:“你想吃什么?”

      “吃什么都行?!迸崛岬卮鸬溃安贿^,我不吃海鮮?!?/p>

      方拓和夏小橘本來都在盯著傳送帶,聽到這句話,互相看了一眼,都強(qiáng)忍著不笑出聲來。

      方拓湊過來,低聲在夏小橘的耳畔說:“要是有什么你不吃就好了?!?/p>

      “又沒讓你掏我那份!”

      方拓指著裝飾墻上幾十種魚的名字,問夏小橘:“你都認(rèn)識嗎?”

      夏小橘搖頭:“就認(rèn)識幾個。”

      方拓逗她:“你不是學(xué)生態(tài)的嗎?”

      “那我也不是學(xué)水產(chǎn)的呀。得問你啊,你不是總?cè)ズI掀脚_嗎?”

      “那我在上面,也不在水里啊!我這學(xué)石油的,你覺得是能用石油炸魚,還是煎魚?”

      夏小橘掃了一眼:“秀才識字讀半邊,形聲字唄。”

      “哦,那我看,鯉魚的鯉,鯨魚的鯨,是哦。”方拓故作嚴(yán)肅,繼續(xù)念下去,“周魚(鯛,音同雕),有魚(鮪,音同尾),厥魚(鱖,音同桂)……”聲音還特別大。

      夏小橘向旁邊側(cè)身躲遠(yuǎn):“丟不丟人?我不認(rèn)識你。”

      “你說的哦,形聲字。”方拓笑,“我問你個問題,三點水加來去的來念什么?”

      “還念lai?!?/p>

      “你確定?”

      夏小橘點頭:“當(dāng)然啊,淶水的淶,淶源的淶,我去過。”

      “沒勁了……”

      “你接著說啊。”

      “三點水加來去的去呢?”

      “念……”夏小橘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你覺得,應(yīng)該念成‘去?”

      方拓:“……問你呢?!?/p>

      “法啊,當(dāng)然念法,法律的法。”夏小橘大笑,“你當(dāng)我是你啊,三歲啊,這么低幼的游戲。”

      “笑就笑吧,醬油都快甩到身上了?!狈酵啬眉垘退亮?,“注意點形象!”

      剛吃了兩口,夏小橘的手機(jī)就響起來,黃駿約她晚上出去看球。

      夏小橘怕再被他拉去喝酒,推辭道:“不去了,剛從山里回來,太累,今天不熬夜了?!?/p>

      黃駿說:“你就是個偽球迷!”

      “是啊,是啊,自從巴喬不踢了,足球已經(jīng)不能影響我的喜怒哀樂了?!?/p>

      “就知道看帥哥,那顧星群呢,我昨天看到他,問他怎么周末不約你。他說你和朋友攀巖去了?!?/p>

      “對……”夏小橘不想和他說同去的還有他的前女友。

      黃駿倒沒問起莫靖言,反而詭笑道:“是不是和方拓那小子一起去的?你不理我是不是還要和他看球去?”

      “說了不看球,騙你做什么?!”就知道黃駿下面說不出什么好話,夏小橘把手機(jī)緊緊地貼在耳朵上,生怕方拓聽到。

      果然,電話那邊他哼了一聲:“我都說了,你和他不合適。你可沒他那么精。而且,你想想他原來的女朋友是什么標(biāo)準(zhǔn),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p>

      “哪兒和哪兒啊。”夏小橘沒法和他大聲爭執(zhí),什么意思,自己很“儉”嗎?

      “這種事情,我會看不準(zhǔn)?!”黃駿說,“身為老同學(xué),我只能提醒到這兒了?!?/p>

      “再這么多廢話,我拉你去看另一位老同學(xué)了哈?!毕男¢偻{。

      “看誰???”

      “邱樂陶啊,我下周去看她。她要生娃了。”

      “哦……哦,那祝賀啊……就不用提我了……”

      夏小橘笑罵:“提你干嗎?”

      黃駿還要說什么,方拓在那邊大聲道:“夏小橘,你說完了沒?!菜都涼了!”

      周圍吃壽司的人都一臉驚訝地看過來。夏小橘沖他瞪眼,看到自己面前一摞空盤子,最上面一個里擠擠挨挨的都是三文魚。

      隔了幾日,夏小橘下了班去看邱樂陶。兩個人高中時親密無間,趴在操場邊上的雙杠上一起討論心儀的男生。夏小橘說起程朗,邱樂陶說起黃駿,還各自取了代號。工作后,她們雖然都留在北京,見面的機(jī)會卻不多,一方面彼此住得遠(yuǎn),另一方面彼此的生活重心都和以前不同。

      夏小橘一旦忙起來,就不知道要去什么荒郊野外蹲上一個月;邱樂陶畢業(yè)不久就結(jié)婚,之前婆婆家里買了一間小房子,隔了兩三年,小夫妻又換成一間大房子,她忙著裝修、搬家,備孕、懷孕。算下來,兩個人一年也見不了幾次。

      夏小橘地鐵換乘公交,中途買了兩袋水果,從單位出來到進(jìn)了樂陶家,一共用了一個多小時。她額頭冒汗,抱怨道:“你家也太遠(yuǎn)了!”

      “在北京上下班一個小時多正常??!”邱樂陶挺著肚子,臉上起了一些細(xì)密的小疹子,尖下巴的瓜子臉也顯得圓潤許多。

      “我平時可是走路就到?!?/p>

      “你住在研究所家屬區(qū),過條馬路就是,能比嗎?!”邱樂陶笑嘻嘻地過來,不方便擁抱她,便跟她勾肩搭背,“讓我看看,你有啥變化沒?怎么還像學(xué)生似的呀?!?/p>

      邱樂陶的老公是典型的工科男,用她的話說,實在、能干,老婆懷孕后,便包攬了全部家務(wù)。夏小橘一進(jìn)門,他便幫著擺好拖鞋,又去廚房端了一盤洗好的水果,茶幾上還有一罐山核桃。

      “怎么又吃這個,不是說過段時間給你買新鮮的嗎?!”樂陶的老公拿起核桃,“這肯定是去年的存貨了?!?/p>

      “我就是想吃嘛!”

      “再忍兩個月,忍兩個月,我給你買新鮮的,好不好?”他連嚇帶哄,說保存太久的堅果容易變質(zhì)。

      安頓好邱樂陶,他轉(zhuǎn)入廚房做飯,留兩個女生坐在沙發(fā)上聊天。

      “你老公真是賢惠!”

      “當(dāng)然?;仡^買了小核桃,也都是他負(fù)責(zé)剝,我就負(fù)責(zé)吃?!?/p>

      “孕婦待遇真好?!?/p>

      邱樂陶嘻嘻一笑:“他原來也這樣,要不然,誰嫁給他呀!”

      “我看你最近氣色不錯,也長點肉了?!毕男¢倏吹缴嘲l(fā)旁有一個瑜伽健身球,把它骨碌到一邊玩了起來。

      “頭幾個月吐死我了,吃啥吐啥,就剩骨頭上一層皮。最近好嗎,醫(yī)生說我吃得太好,孩子長得太快了,說吃多了最后肉都得長在我自己的身上?!?/p>

      “那你運動運動啊?!毕男¢賹⑿⊥却钤诮∩砬蛏?,手臂支著地板,做了幾個俯臥撐。

      “累。我是報了個瑜伽班,但有時候也懶得折騰?!?/p>

      夏小橘又翻身,坐在球上,抬起腳來維持平衡:“在家稍微動動唄,快走啊,慢跑啊?!?/p>

      “這些西方模式吧,也就適合你這樣一天到晚翻山越嶺的,我可學(xué)不來?!鼻駱诽諗[手,“運動也得循序漸進(jìn),像我沒懷孕的時候,走路都摔跟頭,帶個球跑步還不得栽在地上?!”

      夏小橘點頭:“好,要是我懷孕,一定堅持跑,帶球跑!”

      “帶球跑不是這個意思,好吧。你看沒看過言情小說呀!”邱樂陶忍不住笑出聲來,“你別總顯擺自己身體條件好,那你倒是生?。 ?/p>

      “我和誰生???這么生會被單位開除吧?”

      “我咋知道你和誰生啊?!鼻駱诽毡獗庾?,“咋樣,最近有新動向不?也別天天只顧著往山里鉆?!?/p>

      “基本還是老樣子吧。前幾個月黃駿介紹了一個朋友給我,偶爾一起出去吃個飯?!?/p>

      說起短暫交往的前男友,邱樂陶嗤之以鼻:“他介紹的……能靠譜嗎?干什么的?有照片嗎?讓我看看!”

      “我找找?!毕男¢俜謾C(jī),“和別人合伙開了家廣告公司,做設(shè)計出身,畫畫和照相的技術(shù)都很好?!?/p>

      “帥不?我最關(guān)心這個!”邱樂陶接過手機(jī),“還可以啊,就是看著有點嚴(yán)肅,嗯,不,是有點清高,藝術(shù)家的氣息?!?/p>

      夏小橘謙虛:“還可以吧?!?/p>

      “看照片還不錯哦,把握?。《紟讉€月了,有啥進(jìn)展沒?”

      “我們在青海那個項目剛結(jié)束,就見過幾次?!?/p>

      “你得積極點啊,要是彼此有好感,幾個月也應(yīng)該有點眉目了。拖得久了,也就沒感覺了?!鼻駱诽湛匆娤男¢僮诮∩砬蛏项崄眍嵢ィ桓辈辉诤醯臉幼?,忍不住在球上踢了一腳:“你怎么這么無所謂,不是還忘不了程朗吧?”

      夏小橘險些從球上掉下來,穩(wěn)了穩(wěn),坐正身體,光明磊落地答道:“哈,我都沒關(guān)心他現(xiàn)在在哪兒!早過了那個勁兒了?!?/p>

      “那……大土呢?他還在法國?”

      “嗯,他今年回來一次,我們幾個一起吃了頓飯,比原來洋氣多了?!?/p>

      “人家本來就還挺精神,要不然,沈多那么漂亮,能看上他?!”

      夏小橘反駁:“不要這么說,這個世界只看臉嗎?”

      邱樂陶點頭:“不是只看臉,但肯定先看臉。美麗的心靈?拜托,我眼睛又不是X光機(jī),看不到。”她又問,“你們有沒有問大土,他和沈多到底怎么發(fā)展起來的?”

      “我沒細(xì)問。好像是剛到法國的時候,火車罷工,他被困到一個小地方,警察都不會講英語,找不回來。正好沈多給他打電話,就開車去把他接回來了。沈多還有小飛機(jī)駕照,帶他去飛,在天上讓大土試著飛,然后說——做我男朋友吧,你要是不答應(yīng),就自己把飛機(jī)開回去?!?/p>

      “這都可以?大土也太不禁嚇了吧!”邱樂陶哼了一聲,想了想,“還是因為她長得漂亮,你換個降落時臉先著地的姑娘試試?”

      “這個做法,挺像她的,別人未必學(xué)得來。”

      邱樂陶嘆氣:“其實,你沒和大土在一起,還挺可惜的?!?/p>

      “我開始也這么想過呢?!毕男¢僖查L長地嘆了一聲,“……后來覺得,對他對我,不見得是一件壞事。我開始就當(dāng)他是好朋友,后來也只是想在一起試試看,但從來沒有過那種心動。如果在一起,也許會發(fā)展得不錯。但也許就剝奪了彼此遇到心心相印的人的機(jī)會?!?/p>

      “也許大土不這么想呢,他是寧可接受你的試試看呢?”

      夏小橘淡淡一笑:“說這些還有什么用啊。我看他現(xiàn)在狀態(tài)很好,也由衷地為他開心?!?/p>

      “是啊。大土是值得衷心祝福的人。”邱樂陶感慨,又憤憤道,“最可惡的還是程朗,以好朋友的身份絆住你,耽誤了你多少青春!”

      “也沒有吧,還是我自己一根筋?!毕男¢佥笭?,“有時候,我挺懷念以前傻傻的自己?!?/p>

      “你可別再這么傻了!不過……”邱樂陶瞥了一眼廚房,排煙機(jī)轟鳴著,她壓低聲音,“雖然老公對我挺好的,但我多多少少還是會想起以前的人?;蛟S就像你說的,懷念以前的自己吧?!?/p>

      夏小橘點頭:“會像想起老朋友那樣懷念。但其他感情,沒有?!?/p>

      邱樂陶問:“你最近有黃駿的消息嗎?

      “豈止有啊……差點帶他來看你。”

      邱樂陶笑著擺手:“別逗了,我老公得氣壞了?!?/p>

      “他知道黃駿?。俊?/p>

      “知道?!鼻駱诽彰雷套痰?fù)u頭晃腦,“他說我剛?cè)雽W(xué)時,他就喜歡我了,所以見過黃駿來找我。對了,現(xiàn)在黃駿還和你那個朋友在一起嗎,那個跳舞的美女?”

      “莫莫啊,分了?!?/p>

      “他又厭倦了?這么漂亮的姑娘都留不住他的心。”

      “這……雙方的原因吧。”

      “說起莫莫,之前拜托你給她帶項鏈的那個男生呢?你不是說他還挺有意思,后來一直有聯(lián)系嗎?對了,你不是說,他說話有些像大土?”

      “你說方拓啊,只有斗嘴的時候有一點點像?!毕肫鹚?,夏小橘忍不住笑了起來,“大土可真沒有他那么貧,那么二!”

      “那這個到底怎么樣?”

      “你能不能不要把我身邊的雄性生物都說一遍啊。”

      “我就是問問嘛,關(guān)心你呀,都是潛在的資源!”

      “我和他在一起胡說八道的時候比較多,就像你說的,認(rèn)識久了,過了那個階段了吧?,F(xiàn)在就是一起吃喝玩樂,哥們唄?!?/p>

      “有人陪你開心玩耍也不錯,不過,你也別把所有男性朋友都變成哥們啊?!?/p>

      “他喜歡的,也不會是我這個類型的?!边@句話在夏小橘嘴邊盤桓一圈,又咽了回去。即使是面對好朋友,她也不想以這樣的語氣來表述她和方拓之間的情感。這樣說似乎總有一種求而不得的酸澀,而她并不想將二人之間定義為有進(jìn)一步發(fā)展可能的關(guān)系。

      她想起了黃駿的那句話: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也只有他說話這么尖銳,這么現(xiàn)實。哦,對,還有樂陶那句——肯定先看臉。這兩人真是分開這么多年,依舊有一致的觀點,表述都這么直白。

      那是夏小橘心底隱隱的畏縮。她曾經(jīng)面對過氣質(zhì)超群的林柚,在程朗的心底,那是她一直未曾超越的高度。喜歡過這樣的女生,還會喜歡普通人嗎?

      她也在莫靖言那里見過莫莫和林柚的合影。兩個人剛剛演出完畢,作為領(lǐng)舞,在一群容貌出眾的姑娘中間,二人依舊格外出挑。莫莫的美是典雅中帶著三分靈動,而林柚大笑開懷,眼睛瞇起來,額頭上的碎發(fā)沒有攏好,卻并不顯得凌亂,只讓人感受到撲面而來的青春洋溢和活力與熱情。

      夏小橘對自己說,她已經(jīng)告別了程朗,也失去了大土,能夠擁有異性朋友的關(guān)鍵,是彼此不要涉及進(jìn)一步的情感。

      而方拓,他并不像看起來那樣幼稚簡單。

      幫佳敏找工作時,明明是他想方設(shè)法地幫佳敏暫時安頓下來,口吻里卻表現(xiàn)得是急需佳敏的幫忙,不讓她有一絲尷尬難堪。方拓讓夏小橘幫忙帶項鏈給自己師姐,其實也是默默地把小橘介紹給師姐,在自己不在北京時陪伴她。他看上去嘻嘻哈哈,實則心思通透。這樣的人,會不清楚友誼的界線嗎?!

      夏小橘知道,自己現(xiàn)在是在走鋼絲,如果不拿捏平衡,就會墜入深淵。她怕失去,也怕失望。

      邱樂陶看出她在神游天外,推了推她的肩膀:“你又想啥呢?要我說啊,你也不要前怕狼,后怕虎的。先去談個戀愛再說,管他對方是誰,你需要經(jīng)驗!”

      夏小橘點頭:“嗯,這你倒是和黃駿說的一樣呢。”

      邱樂陶笑:“我想知道,他還說什么了?”

      夏小橘想了想:“他說,夏小橘,你打扮打扮啊,否則,我把畢生絕學(xué)都傳給你也沒有用啊?!?/p>

      邱樂陶拈起一顆葡萄,放在嘴里:“被你一說,我還挺想見見他的,真的。但我更高興聽到,他和美女分手了。嗯,知道他過得不那么痛快,我就痛快了?!?/p>

      方拓前幾天把周末時一同去攀巖的幾個人拉到一個QQ群里,取名“攀巖小分隊”。近日為了籌備馬拉松,他又把它改成“攀巖跑步小分隊”,還把報名北京馬拉松的其他幾個戶外圈的朋友也拉了進(jìn)來。

      夏小橘在MSN上問梁忱是否參加,她回復(fù)說,自己沒申請QQ號,而且也未必有時間和大家一起跑步。

      夏小橘說:“也是,估計你也不想跟著一群人鬧騰。”

      群里討論了幾天,夏小橘說要報半程。方拓勸她:“不都說了好多次,讓你今年跑全程試試看嗎?”

      大家也紛紛游說:“是啊,你之前半程不是兩個小時就跑下來了?”

      “基礎(chǔ)好,練習(xí)一下就可以,還有三個月呢!”

      “可是,我還要去壩上一個月啊?!毕男¢俅蜃值?,“海拔一千五百多米,怎么練?!”

      “高原訓(xùn)練,一般人還沒這個機(jī)會呢。”方拓鼓動她,“怎么樣,你跑,我就跑,咱們一起。”

      “你不是不一定嗎?”

      “看你們討論得熱火朝天的,我先把名報上唄。”

      夏小橘惴惴:“練習(xí)三個月,來得及嗎?”

      莫靖則扔了兩條鏈接到群里:“看完再說?!?/p>

      打開,兩篇都是英文的馬拉松賽前準(zhǔn)備,長篇大論,方拓發(fā)了一個發(fā)呆的表情:“老大,能給中文的嗎?”

      然后,他被莫靖則直接無視。

      方拓在對話框和夏小橘私聊:“咱倆一人看一篇,回頭交流一下。我看有一個好像是講身體供能什么的,有些醫(yī)學(xué)和生物學(xué)術(shù)語,你看那篇吧,好歹你的專業(yè)還沾點邊。我研究訓(xùn)練計劃?!?/p>

      “就知道你會挑那篇短的?!毕男¢侔l(fā)了個“鄙視臉”。

      “那換換,我看長的,你看短的。”方拓道,過了不多時,便扔過來一大段中文。

      “你也太有速度了?!毕男¢賿吡藥籽?,“這說的都是什么,你就這種翻譯水平?!還是用的機(jī)翻?”

      “Yes,Google Translate(谷歌翻譯)?!?/p>

      “你能不能用心點,就當(dāng)練英文了?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p>

      “A word spoken is past recalling(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方拓扔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By Google(用谷歌)?!?/p>

      “那你把兩篇都翻譯了吧?!?/p>

      “No,your turn,Yi?yan?ji?chu,Sima difficult to recover。”方拓自己也看不下去機(jī)器的翻譯水平了,“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他又扔了幾行字過來:“附贈‘司馬難以恢復(fù)的阿拉伯語和泰語版本?!?/p>

      “能不能正經(jīng)點!對了,佳敏在你們那兒做得怎么樣?”

      “還不錯,最近在統(tǒng)計信息、采買裝備,佳敏細(xì)心,而且一說就懂,大家都挺喜歡她。

      “那就好。我覺得她應(yīng)該還蠻擅長做這些的?!?/p>

      “就是有幾個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和我打聽她?!?/p>

      “哈,是看好佳敏了?”夏小橘幸災(zāi)樂禍,“你完了,這是你介紹去的,要是讓莫大知道,你就死定了!”

      “之前在陽朔,她也挺受歡迎。當(dāng)時有幾個巖友都蠢蠢欲動,互相較勁兒,估計不管誰得手,都得被其他人胖揍一頓。”

      夏小橘問:“那莫大呢?有人敢揍他不?”

      “當(dāng)然沒有。當(dāng)年三劍客里,莫大是最有威嚴(yán)的,我?guī)煾缚粗鴧柡?,其實是最散漫的。?/p>

      “你不也是‘三劍客之一?”夏小橘道。

      方拓解釋:“我不是啊,你聽誰說的,我入學(xué)時,他們都本科畢業(yè)了?!?/p>

      “哦,我記錯了一個字?!毕男¢俅蛄艘淮笮Φ哪槪笆恰v客,哈哈。我不和你多說了,和你聊天太耽誤時間,干活兒去了?!?/p>

      “趕緊滾!”

      “……”

      方拓發(fā)了一個蠟筆小新滾來滾去的動圖:“我錯了,我滾?!?/p>

      結(jié)束了每天固定的無意義的閑聊,關(guān)閉對話框時,夏小橘又看到方拓說的那句——你跑,我就跑。也許,一起跑一次全程馬拉松也不錯,總比單槍匹馬備戰(zhàn)有趣得多。

      他們都不知道,這兩天張佳敏除了在戶外俱樂部幫忙,還在暗自籌備什么。其實,她自己也有些不清楚,到底要從哪一天開始,才算和莫靖則確定關(guān)系。因為,他從來沒說過“做我女朋友吧”或是“我們在一起吧”這樣的字眼。那么,這個“在一起”的時間點如何確定?是第一次牽手,第一次擁抱,還是第一次親吻?雖然她之前讀書時也有過懵懂心動、彼此喜愛的男同學(xué),但像這樣家人和朋友都知道的正式的戀愛,還是頭一回。眼看兩個人在一起也有一年了,但是,具體時間到底要如何算起?總得給她一個雙方認(rèn)可的周年紀(jì)念日吧?

      本著“外事問Google,內(nèi)事問百度”的原則,張佳敏在網(wǎng)上查了一下,怎樣才算確定關(guān)系。網(wǎng)友們的答復(fù)自然也是眾說紛紜。

      看到有網(wǎng)友說:“身體的親密不等于心靈的親密,別說牽手、kiss(親吻),能做的都做了,也未必等于在一起?!睆埣衙羝财沧?,覺得這種情況并不適合她和莫大。

      她越看越?jīng)]頭緒,心想,就把牽手的那天當(dāng)作在一起的周年紀(jì)念日吧。

      又有人寫:“當(dāng)一方去工作,把你單獨留在他家時,等于不介意所有隱私公開在你面前,說明他的內(nèi)心已經(jīng)全部接受你了?!睆埣衙粜Φ貌[起眼來,看了看莫靖則給她的鑰匙,心中樂開了花。

      雖然他們不住在一起,但是,張佳敏一到北京,莫靖則就把家中的備用鑰匙交給了她。

      張佳敏覺得家中過于冷清,去超市逛了幾圈,給他添置了桌布、靠墊、鍋碗瓢盆等,還買了兩盆綠植擺在窗臺上,把里里外外收拾得整潔如新。這一帶有不少外國雇員前來租住,很多戶型都是寬敞的開放式廚房,和餐廳相連。

      張佳敏尤其喜愛這種設(shè)計,感覺自己有了大展拳腳的空間。她拉開嵌入式大烤箱的門,眼睛發(fā)亮,站在光可鑒人的地板上,開心得想要翩翩起舞。

      吃過晚飯,她清理了碗碟,莫靖則開車送她回去。

      張佳敏興致勃勃地計劃起要添置哪些廚具,說:“前兩天俱樂部里的小安做了冰激凌,味道還真不錯,回頭我做給你吃吧!你喜歡什么口味的?”

      “都好啊,不是薄荷的就好。”

      “挑一種最喜歡的嘛?!?/p>

      “巧克力吧?!?/p>

      “對了,小安還會做面包、烤餅干,好厲害!就是現(xiàn)在天氣熱,她答應(yīng)過段時間教我呢。家里的烤箱那么大,做個蛋糕都不成問題呢?!?/p>

      “嗯,好啊。有朋友一起研究一下也挺好?!蹦竸t看了一眼導(dǎo)航,“對了,最近兩天我要見客戶,回來得比較晚。我和同事隨便吃一口,天氣這么熱,你過來也要繞路,就不要來回跑了?!?/p>

      “哦……沒關(guān)系啊。”張佳敏應(yīng)了一聲,“那周末呢,我們一起去看電影吧?我聽方拓說,他周六和小橘要去看《玩具總動員3》,還說過段時間《怪物史萊克4》會上映?!?/p>

      “你們這些小朋友?!蹦竸t笑起來,“我倒是也看動畫電影,不過最近有點忙,頂多周末和他們?nèi)ヅ懿?。要不然,你和他們先去看吧?!?/p>

      “啊,我才不要做電燈泡。”張佳敏有些失望。

      莫靖則問:“他倆是一對兒嗎?”

      “誰知道呢,反正總在一起。”張佳敏望著窗外。自從回到北京,莫靖則和她相處的時間就少了許多,可能都不如方拓和夏小橘相處的時間長。

      注:《眼淚的上游:時光典藏版》已上市,夏小橘的少女心事都在這本里。

      《直到春天過去》與《世上唯一的花》即將上市,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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