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彬
《紅周刊》:奇葩公司本周又亮相,有總經理酒后不愿花錢找代駕被抓的,也有賬面趴著超百億資金還不起錢的。每年都會有一些貌似光彩四射的上市公司,突然因“錢緊”病入膏肓。
邱諍:說到錢這個問題我還真有一些問題想不通,你看晨光文具現(xiàn)在年收入超過85億元,可近些年賬面的貨幣資金最多時候也就14億元左右,少的時候還不到4億元。2017年半年報時,公司貨幣資金才1.72億元,晨光文具近些年的短期借款和長期借款基本為零,你說這個行業(yè)是不是并不需要太多的營運資金啊?
《紅周刊》:應該是啊,晨光文具的財報數(shù)據(jù)不是明明白白的擺在那兒么,難道你覺得不合理嗎?
邱諍:當然合理,不過要是晨光文具的情況是合理的,那么我就看不懂另外一家和晨光文具同行業(yè)的上市公司了。齊心集團2018年的營業(yè)收入約42億元,僅為晨光文具的一半左右,但其2018年末時賬面的貨幣資金高達35.12億元,這合理嗎?
《紅周刊》:人家財大氣粗,有什么不合理的?
邱諍:可是截至2018年末,齊心集團的短期借款高達26.83億元,想想剛才我們聊的晨光文具,年85億元的收入,賬面上最多時僅10幾億元的貨幣資金,就足以支持公司的正常運營,那么齊心集團一邊大手筆舉債,一邊賬面趴著幾十億元的資金,這又是為什么呢?
《紅周刊》:萬一人家是為了準備搞一個什么大項目提前儲備資金呢?
邱諍:假設你說的是對的,那為什么齊心集團又在今年10月為了投資三個項目定增募集了9.60億元的資金,且募集資金項目中還有2.10億元是為了補充營運資金呢?
再來看晨光文具,2016年年初時固定資產賬面原值約9.64億元,到了2019年6月30日,已增至18.24億元,固定資產不斷增加說明晨光文具在持續(xù)進行項目投入。而再看剛剛說的這家看起來似乎很有錢的齊心集團,2016年年初時固定資產賬面原值7.30億元,之后又是定增,又是收購,到了2019年6月30日,固定資產賬面原值為6.59億元,非但沒有增長,反而做起了減法。而2016年年初時,該公司的短期借款僅為2.60億元,如今已達20余億元。
如果你說其借款是為了投資,我是無法理解的。你說其賬面上趴著那么多錢是營運所需,看看晨光文具的情況顯然也是不可能的。那么為何齊心集團一邊舉債,一邊任由資金閑置?
《紅周刊》:這樣寧可讓自己資金“閑置”,也要為銀行的利潤添磚加瓦的公司不止這一家吧?
邱諍:再來看一家專注于服裝設計,號稱A股首家時尚設計的上市公司。柏堡龍2018年的營業(yè)收入有10.50億元,而截至2018年末,其貨幣資金高達14.72億元,而除了貨幣資金外,公司還有短期理財產品3.50億元,看起來這似乎又是一家腰纏萬貫的上市公司。
《紅周刊》:專注于服裝設計的公司只有一家,但我看柏堡龍賬面上有這么多資金是有原因的,其2015年6月IPO募集資金凈額5.62億元,之后在2016年10月定增再次募集資金凈額9.78億元,合計15.4億元。不過截至2019年9月30日,募集資金僅投入6.04億元,還剩9.36億元,這應該是貨幣資金較高的原因吧?
邱諍:很多事情都是聽起來合理,但不經推敲。2015年上市之后柏堡龍連續(xù)募資凈額合計15.4億元,但截至2018年末,其短期借款從2015年年初時的1.08億元增至5.70億元,一邊是大量資金被閑置或用于理財,一邊又是大筆舉債。那么是否是公司需要補充營運資金呢,我們來看一組數(shù)據(jù)。
正常情況下服裝生產及銷售企業(yè)因需要購置原材料、設備、開設店鋪等,所需營運資金是高于以服裝設計為主業(yè)的公司的。2018年拉夏貝爾營業(yè)收入超百億元,而其賬面貨幣資金一直保持在5-10億元之間用于營運所需資金;歌力思2018年營業(yè)收入超24億元,賬面貨幣資金6.40億元左右,公司短期借款為零;日播時尚2018年營業(yè)收入11.32億元,賬面貨幣資金1.03億元;太平鳥2018年營業(yè)收入超77億元,賬面貨幣資金6.48億元。
而2018年柏堡龍營業(yè)收入10.50億元,賬面貨幣資金卻高達14.72億元,公司因募集資金較多因此貨幣資金高無可厚非,可公司同時高達5.70億元的短期借款又如何解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