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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州佛像腹中所出西夏文《十王經(jīng)》殘片考

      2019-12-18 04:38:10張九玲
      西夏學(xué) 2019年2期
      關(guān)鍵詞:俄藏通假定州

      張九玲

      本文介紹的西夏文殘片據(jù)說出自河北定州某寺佛像腹中,曾被羅振玉先生購得,作為其私人藏品,隨后下落不明,今天能見到的只有《國立北平圖書館館刊》第四卷第三號卷首刊布的四張質(zhì)量不高的照片。照片顯示那來自一個(gè)6行15字的經(jīng)折裝刻本,存16折,首尾俱缺,且最后6折僅殘存上部三分之一。原件字體規(guī)整,刻工嫻熟,但字跡模糊,版面似有斷裂,顯然是利用前代磨損的西夏舊雕版重新印刷的,且印刷年代當(dāng)在民國。①參見高山杉:《舊紙片上的西夏學(xué)史料》,載于《南方都市報(bào)》2014年5月25日。王靜如對這些殘片進(jìn)行了初步考釋,并正確地判定其內(nèi)容當(dāng)屬《十王經(jīng)》一系。②王靜如:《定州佛像腹中所出佛經(jīng)殘卷》,《國立北平圖書館館刊》(第四卷第三號),1930年,第2463—2484頁(殘篇圖版見第2453—2456頁)。本文將指出定州的這個(gè)殘本與存世的漢文本和西夏文本《十王經(jīng)》均有較大差別,是一個(gè)前所未見的全新譯本。

      上世紀(jì)初在黑水城遺址出土的西夏文獻(xiàn)里有兩個(gè)編號可以判定為《十王經(jīng)》,即俄羅斯科學(xué)院東方文獻(xiàn)研究所收藏的Инв.№ 819和Инв.№ 4976,此前筆者已撰文對這兩個(gè)編號做過介紹。③張九玲:《俄藏西夏本〈佛說十王經(jīng)〉述略》,《首都師范大學(xué)學(xué)報(bào)》(社會科學(xué)版)2019年第2期,第30—34頁。然而,俄羅斯所藏編號與定州本差別較大,對勘表明定州本有整段的脫文,且前后順序也出現(xiàn)了混亂,目前不知是原件有誤還是當(dāng)年拍照時(shí)臨時(shí)拼接錯誤所致。事實(shí)上正確的閱讀順序應(yīng)該是這樣:

      殘片三第11行至殘片四,卷首至殘片三第11行缺(不包括第11行),所缺內(nèi)容即卷首至“當(dāng)于此二時(shí)圓滿十齋”。

      殘片二第7行至殘片三第10行,殘片四末行至殘片二第7行之間的部分缺,所缺內(nèi)容即“像前燒香供養(yǎng)”至“定邪觀星虛幻等”。

      殘片一至殘片二第6行,殘片三第10行至殘片一首行之間的部分缺,所缺內(nèi)容即“次魂識依法見彼之名時(shí)令放。復(fù)贊”至“次于第四七日魂識往至五官王獄帝處也”;殘片二第6行(不包括第6行)至卷尾缺。

      定州本和俄藏本之間差別較大,其中主要有以下三個(gè)不同之處值得我們注意。

      第一,定州本和俄藏本個(gè)別用字不同,這些異字可以構(gòu)成通假關(guān)系。同音通假的實(shí)例有:

      定州本的“糧”,俄藏4976號作“謾”,二者同為rjijr2音。P2003①參見黃永武主編:《敦煌寶藏》第112冊,新文豐出版公司出版,1981年,第25—34頁。漢本“左右”,定州本作“繃菋綆糧”(左及右方),4976號作“繃菋綆謾”(左及右愿),“謾”(愿)字于意不通,此處假借作同音的“糧”。

      定州本的“皛”,俄藏819號作“茪”,二者同為t?hjij1音。漢本②以下凡未特別說明均指P2003漢本。無相應(yīng)文句,定州本“冉纝纝皛”(眼重重開),819號作“冉纝纝茪”(眼重重持),“茪”(持)字似于意不通,應(yīng)為通假字。

      定州本的“擠”,俄藏4976、819號作“疾”,二者同為lji?j2音。漢本“金剛刀”,定州本作“癗③癗,原作“皳”,疑誤,據(jù)4976、819號改。腲擠藪”(金剛魔劍),俄藏兩個(gè)編號作“癗腲疾藪”(金剛壞劍),“擠”和“疾”為通假關(guān)系,然難以確定哪個(gè)是本字,哪個(gè)是通假字。

      定州本的“距”,俄藏4976、819號作“湊”,二者同為kа2音。漢本“業(yè)秤”,定州本作“蜋距”(秤桿),俄藏兩個(gè)編號作“蜋湊”(秤稱),“距”和“湊”為通假關(guān)系,然難以確定哪個(gè)是本字,哪個(gè)是通假字。

      定州本的“充”,俄藏4976號作“萇”,二者同為mо2音。漢本無相應(yīng)文句,定州本“蘦瞲笶充笶丑腞”(此經(jīng)寫者寫令者),4976號作“蘦瞲笶萇笶丑腞”,“萇”多用作譯音字,音“摩”、“牟”等,用在本句中于意不通,故“萇”當(dāng)為通假字。

      還有一些音近的字,他們之間應(yīng)該也是通假關(guān)系,茲羅列如下:

      定州本的“嘻”(?wu2),俄藏4976、819號作“駁”(?еwr2),二者音近。漢本無相應(yīng)文句,定州本“紩蔓嘻瘋纴禑”(察看以變虛言),俄藏兩個(gè)編號作“紩蔓駁瘋纴禑”(察看等變虛言),“嘻”和“駁”應(yīng)為通假關(guān)系。

      定州本的“紝”(s?1),俄藏4976、819號作“慷”(sаr2),二者音近,且同為“散”義。漢本“菩薩散花來相迎”,定州本作“亡蘀簕聁弛駁舝欄鍵紝翅”(菩提勇識等等迎接花散撒),俄藏兩個(gè)編號作“亡蘀簕聁弛駁舝欄鍵慷翅”,“紝”和“慷”應(yīng)為通假關(guān)系。

      定州本的“擂”(?u2),俄藏4976、819號作“抬”(?w?2),二者音近。漢本“滿已”(完成,完畢),定州本作“擂蜶”(了畢),俄藏兩個(gè)編號作“抬蜶”(前畢),“擂”和“抬”應(yīng)為通假關(guān)系。

      定州本的“索”(dzjw?1),俄藏4976、819號作“羋”(dzju2),二者音近。漢本“五官王”,定州本作“百磸硴恥索”(khu1ра2w?2獄帝),俄藏兩個(gè)編號作“百磸硴恥羋”(khu1ра2w?2獄主),“索”和“羋”應(yīng)為通假關(guān)系。

      定州本的“篟”(mji1),俄藏4976、819號作“擋”(mjij2),二者音近。漢本無相應(yīng)文句,定州本“緳癝瞭篟笭”(正道故不入),俄藏兩個(gè)編號作“緳癝瞭擋笭”(正道故未入),“篟”和“擋”應(yīng)為通假關(guān)系。

      定州本的“創(chuàng)”(t?hjо2),俄藏4976、819號作“棄”(t?jij2),二者音近,且同為“執(zhí)”義。漢本無相應(yīng)文句,定州本“輸頑綀菞曼唐碽創(chuàng)”(罪有人大鏡處所執(zhí)),俄藏兩個(gè)編號作“輸頑綀菞曼唐碽棄”,“創(chuàng)”和“棄”應(yīng)為通假關(guān)系。

      近來人們發(fā)現(xiàn)西夏佛經(jīng)如《大寶積經(jīng)》的初譯本和校譯本之間明顯存在同音或音近通假的現(xiàn)象,①參見孫穎新:《西夏文獻(xiàn)中的通假》,《寧夏社會科學(xué)》2015年第6期,第152—154頁。張九玲:《俄藏西夏文〈大寶積經(jīng)〉卷九十三釋讀》,《寧夏師范學(xué)院學(xué)報(bào)》2019年第2期,第61—74頁。而《十王經(jīng)》又出現(xiàn)了若干實(shí)例,大概經(jīng)文記錄者在書寫過程中用同音或音近的字代替另一個(gè)字的情況在西夏是比較普遍的。

      第二,與俄藏本相較,定州本用語更為簡略,不知是不是譯者有意而作的刪減,這種省略基本不影響我們對經(jīng)文的理解。以下是具體例證,加粗的文字是定州本所省內(nèi)容,包括對“駁、弛、焊、落、諜”這類虛詞的省略,中心語修飾性成分“庭急鈍腞、緜餞”的省略,人稱代詞后綴“萯”的省略等等。

      定州本的“蘦磵碽銅砂恥索纝蘦堡禑妒”(此偈所說時(shí)獄帝復(fù)此如言謂),俄藏4976、819號作“蘦磵儡碽銅城庭急鈍腞②“恥索”之前的“庭急鈍腞”是中心語“獄帝”的修飾性文字,俄藏編號中“恥索”之前還有“庭急腲”(行業(yè)王)這樣的修飾語。恥索纝蘈搓父諜蘦堡禑妒”(此偈句所說時(shí)行業(yè)主者獄帝復(fù)壞有出之此如言謂)。

      定州本的“恥歉碈梆蔡”(獄使馬黑乘),俄藏4976、819號作“恥歉駁碈梆蔡”(獄使等馬黑乘)。

      定州本的“界履往屬”(善惡何作),俄藏819號作“界履弛往屬”(善惡等何作)。

      定州本的“糑聁耳癿”(魂識所見),俄藏4976、819號作“焊糑聁恥笗耳癿”(彼魂識地獄所見)。

      定州本的“淮噸蒤磖皺糉聁”(四第七日上魂識),俄藏4976、819號作“淮噸蒤磖瑪皺糉聁落”(四第七日時(shí)上魂識者)。

      定州本的“氦噸蒤磖皺”(五第七日上),俄藏4976、819號作“氦噸蒤磖瑪皺”(五第七日時(shí)上)。

      定州本的“矖腲恥索唐維前蒜”(法王獄帝處至往也),俄藏4976、819號作“矖腲恥索唐維前蒜焊恥索唐維前城”(法王獄帝處至往也彼獄帝處至往時(shí))。

      定州本的“罏猜諜居瞭瑚”(今天之敕故問),俄藏4976、819號作“罏猜諜居少瞭蘦諜瑚”(今天之敕言故此之問)。

      定州本的“恥索蕽篎糉聁諜妒(獄帝聞復(fù)魂識之謂)”,俄藏4976、819號作“恥索蘦禑蕽篎焊糉聁諜蘦堡禑妒”(獄帝此言聞復(fù)彼魂識之此如言謂)。

      定州本的“舊礌棍”(汝本宮),俄藏4976、819號作“舊礌棍唐”(汝本宮處)。

      定州本的“竝瞭碽娘”(直依所說),俄藏819號作“目竝瞭碽娘萯”(汝直依所說△)。

      定州本的“糉聁恥索”(魂識獄帝),俄藏4976、819號作“焊糉聁恥索”(彼魂識獄帝)。

      定州本的“恥索駁聜科穮牡拉競莀癿城”(獄帝等手中傷害兵器執(zhí)見時(shí)),俄藏4976、819號作:“恥羋駁諜聜科穮牡拉競弛莀癿城”(獄主等之手中傷害兵器等執(zhí)見時(shí))。此外,本句之下819號有“籄襲絾翫糹琴”(極其畏懼驚恐),4976號有“癐襲絾翫糹琴”(極其畏懼驚恐),定州本亦省去。附帶說,819號的“籄”(?ji2)和4976號的“癐”(zji2)此處是通假關(guān)系,這兩個(gè)字和后面的“襲”構(gòu)成程度副詞,表達(dá)“極其、極”之意。

      定州本的“菢迪祍堡簔笷駁諜殘親”(大山音如惡鬼等之指揮),俄藏4976、819號作“菢迪祍焦堡緜餞簔笷駁諜殘親”(大山音猶如圍繞鬼魅等之指揮)。

      第三,和俄藏本對勘后,我們發(fā)現(xiàn)定州本中有一些改字的實(shí)例,加粗部分是不同的字,舉例如下:

      定州本的“瞲其籱”(契經(jīng)持),俄藏4976、819號作“瞲省籱”(經(jīng)受持),兩者句意一致。

      定州本的“笌們絧”(清信心),俄藏4976、819號作“笌葾絧”(清凈心),兩者句意相近。

      定州本的“礠絥涸弛”,俄藏4976、819號作“礠絥涸駁”,兩者句意一致,同為“諸礙施等”。

      定州本的“聜氟屬”,俄藏4976、819號作“聜鞘氟”,兩者句意一致,同為“手牽引”。

      定州本的“碽銅砂”,俄藏4976、819號作“碽銅城”,兩者句意一致,同為“所說時(shí)”。定州本的“罈腞怖”,俄藏4976、819號作“罈腞簧”。兩者句意一致,同為“有者是”。

      定州本的“籒砈融揉”(前世世界),俄藏4976、819號作“籒綀融揉”(前人世界),兩者句意有別,似改動不當(dāng)。

      定州本的“篟界胎膌”(不善多行),俄藏4976、819號作“篟矖胎膌(不法多行),兩者句意有別,改動不當(dāng)。

      定州本的“舉蟨搓襲莻耳碽肒(二種有中何△△作),俄藏4976、819號作“舉蟨搓襲莻耳碽膌”(二種有中何△△行),兩者句意相近。

      定州本的“絾翫”(畏懼),俄藏4976、819號作“絾籃”(畏可),兩者句意相近。

      定州本的“祤脜吞浮”(語出不能),俄藏4976、819號作“祤儡吞礎(chǔ)”(語句不做),兩者句意相近。

      定州本的“碽屬薠輸(所作罪過),俄藏4976、819號作“碽屬輸急”(所作罪業(yè)),兩者句意基本一致。

      定州本的“罫奉禑遍礝眮屬”(癲狂言千萬妄做),俄藏4976、819號作“罫奉嘻遍礝眮屬”(癲狂以千萬妄做),兩者句意有別,似改動不當(dāng)。

      定州本的“疙藹舅秸遍砈”(薩耶百億千世),俄藏4976、819號作“疙藹萰舅遍砈(薩耶八百千世),兩者句意有別,改動不當(dāng)。

      除以上三點(diǎn)外,和俄藏本相比,定州本還出現(xiàn)了極個(gè)別的增字現(xiàn)象,如:定州本“氦噸蒤磖皺糉聁矖腲恥索唐維前蒜”(五第七日上魂識法王獄帝處至往也)中的“糉聁”,俄藏4976、819號均無;定州本“穔瑪糑聁諜硲硠腞”(爾時(shí)魂識之驅(qū)趕者)中的“硠”,俄藏4976、819號均無;定州本“篎糹翫”(復(fù)驚怖)和“篎訂競”(復(fù)自聲)中的“篎”,俄藏4976、819號均無。

      最后,和俄羅斯藏本相同,定州本中照例出現(xiàn)了一些藏式佛教術(shù)語,如“恥索”(獄帝)、“界癏”(善起)、“絥涸”(礙施)、“亡蘀簕聁”(菩提勇識)、“墅薿”(明滿)、“蘈搓父”(出有壞)等等。需要指出的是俄藏本無版畫,而定州本保存了一折版畫,畫面內(nèi)容是五官王審判亡人的場景,但刷印質(zhì)量不精。能約略看到畫的右上角有榜題作“百磸硴恥索”,意即“五官王獄帝”。畫中還有一個(gè)很重要的道具——業(yè)秤,被五官王用來衡量罪人罪之輕重。秤桿的一端是秤砣,另一端懸掛的似乎是罪人,這和敦煌本懸掛經(jīng)卷有所不同。①參見太史文著,張熠譯:《〈十王經(jīng)〉與中國中世紀(jì)佛教冥界的形成》,上海古籍出版社,2016年,第37頁插圖7b。

      以下將給出正確排序的定州本《十王經(jīng)》,并主要參照敦煌漢文本P2003、S3147等對定州本進(jìn)行漢譯和校注。②參見黃永武主編:《敦煌寶藏》第26冊,新文豐出版公司出版,1981年,第244—246頁。校注主要說明定州本和漢文本的不同之處,頁下注說明定州本和俄藏本的不同之處。

      定州本:

      (殘片三第11行至殘片四)皺燈菼禮擂……篎虃蔲砈纁……秲堅(jiān)毋癏蒤……菼禮菋戊翆……菼禮駁搓搏……絅屬城燈菼……堅(jiān)維前城……屬籃。蔲訂竲……屬窾砈纁腞……蒜菼瑪皺□……瞤界履往碽……菼瑪駁戊拓……臀嘩蒜。

      蔲禋菼禮□……疥菋□腞□……駁稙僵疙群……禱鵬篛葯稙……癿丑。焊駁庭……毋笶丑,狐繉……維城,睪諜疥……蚌笍腞磤臺……糑聁篎箶弛……蒜,蔲綀嗚蟗……蔵硰父篟屬……菤嘻息弱蛜……蹦瞭界竭竛……笒累丑籃。

      篎虃蔲綀禋……蔲罈魏吞禞……□闡鍵乓嘻……

      (殘片二第7行至殘片三第10行)矟矖篔果礙紩蔓嘻瘋纴禑駁襲,蘦駁聁搓耳絹恥笗茪氟蒜①該句4976、819號作“蘦聁搓駁耳絹恥笗茪氟怖”(此情有等必定地獄持引是),且前有“聁搓苖嘻撬涸莐涸屬仕落”(情有殺以食施燒施為造者)。。蘦瞲其籱礠墅薿諜疥務(wù)嘻,訂諜筫攻蘦唐居篔瞭膌落。癗腲擠藪聜嘻荿籱蔎息篔,耳絹臥?;浕@擠菋口棺稯②稯,4976、819號作“駁”。。礠墅薿落緳筟羴兩③羴兩,4976、819號作“丑絧”。罈腞怖,聁搓駁落焊緳萚弛罈吞階。界屬絧落籄埠羈降蘶蔎笜④該句4976、819號作“界屬仕牡埠羈弛蔎次穁笜”(善為造△少塵等與實(shí)等同)。,薠輸屬牡履絧菞珊滇螜禿⑤履絧菞珊,4976、819號作“駁落珊諜”。。砈噸吞殼緽緳⑥緽緳,4976、819號作“弛落”。莻耳挎煞腞⑦腞,4976、819號作“駁”。,蔲焊聁搓笌們絧嘻蘦瞲笶。焊胅萚瞭⑧焊胅萚瞭,4976、819號作“蘦瞲其嘻”。恥笗蛜甲癐粵⑨粵,原作“落”,疑誤,據(jù)4976、819號改。丑,鞘茪氟嘻次始籄蜶睫⑩睫,4976、819號作“棍”。唐熾,簔笷?簔笷,4976、819號作“稯籃”。礠絥涸弛睪諜絢稺蔰。焊綀篟瑪賀貸蔎落篟鋤癛,莻耳蘦瞲笶充笶丑腞弛諜。竃蕸篎糧息簄磤臺脃總城?該句4976、819號作“磤臺篟砽嘻落礠急脜癏窾”(立即不覺以者諸業(yè)生發(fā)故)。,弟鈍腞駁庭屬聜莀鞘氟嘻。亡蘀簕聁弛駁舝欄鍵紝翅,磀瞭礠墅薿諜融揉科前階。疙藹舅秸遍砈毯竃糜篟菤,瑪瞺筟籱蜌簄息擂蜶丑城,聜氟屬嘻柏瞂棍科笭階蒜。

      蘦磵碽銅砂恥索纝蘦堡禑妒:“蘈搓父,籋弛恥索駁蟗腞諜縇唐恥歉碈梆蔡,蒒梆莀微,界履往屬?屬,4976、819號該字后有“纓腕絅”。蔓丑汕,虃睪綀諜疥技篔瞭,糑聁耳癿丑城微汕妒。”纝磵:

      (殘片一至殘片二第6行)虃?虃,819號此字前有“妒”?;磭嵣\磖皺糉聁百磸硴恥索唐維前蒜,磵禑?恥索唐維前蒜磵禑,4976、819號作“恥羋疥妒焊唐維前蒜纝粄晾磵禑碽銅”,字面義為“獄主名謂彼處至往也更顯欲偈言所說”。:

      恥索百磸硴唐蜋距皺倘嘻虜丑,繃菋綆糧舉綀庭屬編菋腉模銅。編菋?菋,4976、819號此字后有“篎魏”。腉沏簧落糉聁羋拆籃①籃, 4976、819號無。簁菋②菋,4976、819號無。,瞤碽屬瞭界菋履弛胎落編怖蒜③本句4976、819號作“編菋篎腉簧窾礠糉罫奉瞤急瞭”,字面義為“重及又輕為故諸精癲狂宿業(yè)緣”。。

      虃④虃,4976、819號此字前有“妒”。氦噸蒤磖皺糉聁矖腲恥索唐維前蒜,穔瑪糑聁諜硲硠腞簔笷駁恥索唐蘦堡禑妒:“猜粙簄籃蘦綀落籒砈融揉襲寧⑤寧,4976號亦作該字,唯819號作“帛”。纚砂篟界胎膌,蝕皽諜篟糼槽,礠界癏諜癌墑窫非篟屬⑥癌墑窫非篟屬,4976、819號作“窿耉拒墑篟論”,字面義為“恭敬奉養(yǎng)不知”。,緳癝瞭篟笭,紐界篟簵,礠礮省繗⑦紐界篟簵礠礮省繗,819號作“紐界篎篟潛竃諜適省篎潛”,字面義為“福善又不隨身之受用又隨”,其中第一個(gè)“篎”4976號作“絅”,二者同為niow1音,疑“絅”為通假字。,絘砈急抵蛜甲篟絾⑧絾,819號亦作該字,4976號作“砽”。,罏猜諜居瞭瑚盧佬妒。”恥索蕽,篎糉聁諜妒:“板插竛,舊礌棍寧纚萯砂界履舉蟨搓襲莻耳碽肒,竝瞭碽娘妒⑨妒,4976、819號該字后有“瑚蒜”。?!碧偧F聁恥索癿⑩癿, 4976、819號作“碟嫉”。,篎糹翫?翫,4976號亦為該字,唯819號作“箶”。絾翫藅,簔笷緜餞駁菋恥索駁聜科穮牡拉競莀癿城,冉纝纝皛,祤脜吞浮,丙藍(lán)競醬嘻擋屬,紐界落?落,4976、819號該字后有“往”。碽肒籋?籋,4976、819號該字后有“妒”。,碽屬薠輸落擋肒籋妒,罫奉禑遍礝眮屬。恥索蕽?該句4976、819號作“焊禑蕽城戊癎兩菋毯胞縂蟗弛諜蛜逗磀毋簄腦兩科瞭皢城”,字面義為“彼言聞時(shí)三毒力及生老病死等之苦惱意于念悟力中故遇時(shí)”。,篎訂競糷菢迪祍堡,簔笷駁諜殘親,蘦?蘦,4976號無。輸頑綀菞曼唐碽創(chuàng),訂急耳癿菻妒。焊無簔笷駁庭屬急曼唐茪嘻蔓丑?該句819號作“焊居蕽城簔笷駁庭屬焊輸頑綀糉聁駁磤臺菞曼唐茪嘻曼丑”,字面義為“彼敕聞時(shí)鬼魅等行為彼罪有人精神等立即大鏡處執(zhí)以鏡令”,其中“頑”字4976號無,且第二個(gè)“曼”字作“蔓”。,籒碽屬急癦癦睫棍蔎息槽粄艱?該句4976、819號作“焊唐維城籒砈綀融揉襲往碽屬急癦癦篟絼睫棍蔎息槽萡鉗粄艱”,字面義為“彼處至?xí)r前世人世界中何所作業(yè)一切不余地宮與一向分別顯現(xiàn)”。,糉聁焊貼癿城惠雷故窏碫均。

      漢譯文:

      上十齋會了……復(fù)次若壽盡……亡日于起七……齋會及三年……齋會等有生……故為時(shí)十齋……日至往時(shí)……為所。若自利……為故壽盡者……一齋時(shí)上□……昔善惡何所……齋時(shí)等三寶……可無也。

      若十齋會□……名及□者□……等天地薩紐(1)……吃蒼烏哈天(2)……見令。彼等行……于寫令,何時(shí)……至?xí)r,彼之名……許得者立即……魂識復(fù)畏等……也,若人死亡……或違超不為……斷以一劫苦……方故善男子……具足令當(dāng)。

      復(fù)次若人十……若有亦不閑……□前花香以……

      定邪觀星虛幻等,此眾必引入地獄。持經(jīng)讀誦諸佛名,指示自我依法行(3)。猶如手持金剛劍,定能伏除諸魔族。(4)諸佛平等具神力,眾生無有此功德。作善心者似微塵,罪惡心大如險(xiǎn)岳。若欲得佛無量壽,眾生清信寫此經(jīng)。功德能斷地獄苦,引入真實(shí)究竟地,諸鬼藥叉常守護(hù)。(5)彼人遭遇不時(shí)死(6),寫此經(jīng)或令人寫。身變一念剎那間,天王以手來接引。菩薩散花來相迎,如意能往佛世界。薩耶百億千世生,三昧觀念圓滿時(shí),攜手能入金城中。(7)

      說此偈時(shí)閻羅王復(fù)作如是言:“世尊,我等獄帝皆當(dāng)發(fā)使至亡人家,乘黑馬,持黑矛,(8)檢造何善惡(9),次依彼人名字法,使見魂識時(shí)放之?!睆?fù)贊:(10)

      次于第四七日,魂識(11)往至五官王(12)獄帝處也,贊曰:

      令懸獄帝五官王秤上,左右方二人宣說輕重。輕重非由魂識意,昔作善惡多者重。(13)

      次于第五七日,魂識往至閻羅法王處也,爾時(shí)驅(qū)趕魂識之魔鬼于閻羅王處,作如是言:“天應(yīng)念此人前世在世界中多行不善,不孝順父母,不供養(yǎng)侍奉比丘,不入正道,不修福善,受著財(cái)物,不畏后世業(yè)報(bào)苦罰,今理應(yīng)奉天之命而問。”閻羅王聞言,告彼魂識曰:“喊人子(14),汝住本宮時(shí)善惡二種有中所做何事,當(dāng)直言之?!贝位曜R見閻羅王,復(fù)驚恐怖畏,見諸魔圍繞及閻羅王手持殺害兵器時(shí),眼重重開,不敢言語,喉音震顫而不能言:福善者我所做,所為罪業(yè)者我未造,作萬千癲狂妄語。閻羅王聞之,作極大聲,如山谷回音,指使諸魔執(zhí)有罪亡人于大鏡(15)處觀己業(yè)。諸魔即執(zhí)亡人至業(yè)鏡前令觀,昔作諸業(yè)與地宮一向顯現(xiàn),魂識見彼相時(shí)口舌干燥昏倒。(16)

      校注:

      (1)天地薩紐,俄藏4976、819號完整的該詞作“稙僵疙群粧臍”(天地薩紐答右),應(yīng)指冥間官吏。

      (2)吃蒼烏哈天,俄藏4976、819號完整的該詞作“茸禱鵬篛葯稙”(羅吃蒼烏哈天),似與S3147漢本中的“六曹官”相對應(yīng)。

      (3)該句漢本作“應(yīng)當(dāng)自誡罰”。

      (4)段首至此數(shù)句S3147漢本作“莫信邪師卜。祭鬼殺眾生,為此入地獄。念佛把真經(jīng),應(yīng)當(dāng)自誡罰。手把金剛刀,斷除魔種族”,其中“祭鬼殺眾生”一句沒有對應(yīng)的西夏譯文。又,P2003漢本作“莫煞祀神靈,為此入地獄。念佛犯真經(jīng),應(yīng)當(dāng)自誡罰。手執(zhí)金剛刀,斷除魔種族”,且緊接其后有七言贊作“罪苦三塗業(yè)易成,都緣煞命祭神明。愿執(zhí)金剛真惠劍,斬除魔族悟無生”。

      (5)“諸佛平等具神力”至此數(shù)句漢本作“佛行平等心,眾生不具足。修福似微塵,造罪如山岳。欲得命延長①該句P2003原無,S3961(見于《敦煌寶藏》第32冊)、S3147、S2489(見于《敦煌寶藏》第20冊)等漢本均有,據(jù)補(bǔ),西夏相應(yīng)譯文為“砈噸吞殼緽緳莻耳挎煞腞”。,當(dāng)修造此經(jīng)。能除②除,P2003原作“持”,P2870(見于《敦煌寶藏》第124冊)、S3961等漢本均作“除”,顯然更合文意,是,西夏作“粵”(舍、棄),可證。地獄苦,往生豪貴家,善神常守護(hù)”。其后七言贊作“罪如山岳等恒沙,福少微塵數(shù)未多。猶得善神常守護(hù),往生豪富信心家”。由此可知西夏本的“引入真實(shí)究竟地”一句,漢本相應(yīng)位置作“往生豪貴家”或“往生豪富信心家”,兩者頗異。

      (6)不時(shí)死,漢本作“無?!?。

      (7)“彼人遭遇不時(shí)死”至此數(shù)句漢本作“造經(jīng)讀誦人,忽爾無常至。天王恒引接,菩薩捧花迎。愿心①愿心,S3961作“隨心”,西夏作“磀瞭”(如意、隨意),則此處西夏本與S3961似更為接近。往凈土,八百億千生。修行滿證入,金剛?cè)脸伞?。緊接其后的七言贊為“若人奉佛造持經(jīng),菩薩臨終自往迎。凈國修行因滿已,當(dāng)來正覺入金城”。又,漢本“當(dāng)來正覺入金城”以下尚有“爾時(shí)佛告阿難,一切龍?zhí)彀瞬考爸T大神、閻羅天子、太山府君、司命司錄、五道大神、地獄官等行道大王,當(dāng)起慈悲法,有寬縱可容一切罪人。慈孝男女修福,薦拔亡人,報(bào)生養(yǎng)之恩,七七修齋造像,以報(bào)父母恩,令得生天。贊曰:佛告閻羅諸大神,眾生造業(yè)具難陳。應(yīng)為開恩容造福,教蒙離苦出迷津”。

      (8)乘黑馬持黑矛,漢本作“乘黑馬,把黑幡,著黑衣”。

      (9)善惡,漢本作“功德”。

      (10)本段漢本作“閻羅法王白佛言:‘世尊,我等諸王皆當(dāng)發(fā)使,乘黑馬,把黑幡,著黑衣,檢亡人家造何功德,準(zhǔn)名放牒,抽出罪人不逮!誓愿!’贊曰”。

      (11)魂識,指人死后的靈魂,相當(dāng)于漢本的“亡人”。

      (12)五官王,十王之第四,西夏作“(恥索)百磸硴”khu1ра2w?2,未詳其故。②關(guān)于十王的夏譯,參見拙文《俄藏西夏本〈佛說十王經(jīng)〉述略》,《首都師范大學(xué)學(xué)報(bào)》(社會科學(xué)版)2019年第2期。

      (13)本首贊漢本作“五官業(yè)秤向空懸,左右雙童業(yè)簿全。轉(zhuǎn)重豈由情所愿,仾昂自任昔因緣”。其中“轉(zhuǎn)”P2870、S3961等漢本均作“輕”,是,西夏亦作“腉”(輕),可證。

      (14)喊人子,具體所指不明。

      (15)大鏡,即業(yè)鏡,閻羅王審判罪人時(shí)以此工具驗(yàn)取眾生善惡業(yè)。如在漢本《十王經(jīng)》的某些插圖中,有業(yè)鏡顯示罪人在前世毆打動物的畫面。③參見太史文著,張熠譯:《〈十王經(jīng)〉與中國中世紀(jì)佛教冥界的形成》,上海古籍出版社,2016年,第168頁。

      (16)“爾時(shí)諸魔驅(qū)彼亡人于閻羅王”至此漢本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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