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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世紀以來《史記》“世家”研究述評
      ——兼論其對后世文學的影響

      2019-12-27 14:48:40周朋升周慧敏
      渭南師范學院學報 2019年1期
      關鍵詞:世家司馬遷史記

      周朋升,周慧敏

      (黑龍江大學 文學院,哈爾濱 150080)

      進入21世紀的十多年來,《史記》研究領域逐漸拓寬,研究問題進一步深入,研究方法更加多樣化。目前雖未見對“世家”進行專門研究的著作與綜述,但從2000年至今,《史記》的研究成果顯著,已出版著作30余部,其中大部分都對“世家”進行了詳略不同的闡述。對“世家”進行研究的各類論文有120多篇?,F(xiàn)對“世家”在史學、文學與文獻學方面的研究成果進行梳理,并進一步提出研究展望。

      一、《史記》“世家”的史學研究

      學界對《史記》的史學研究可謂各抒己見,其中有關“世家”的研究主要體現(xiàn)在三個方面:一是對“世家”體例及“五體”關系的探討;二是對“世家”定義的解讀;三是對“破例”的分析。

      (一)對“世家”體例及“五體”關系的探討

      《史記》五體結構是司馬遷的偉大創(chuàng)造,隨后“被封建王朝定為國史正體”[1]127,而學者多偏重于《史記》編纂方法的研究,如陳其泰從“應另換一副眼光讀之”的角度分析“世家”歷史編纂成就,認為司馬遷創(chuàng)立“世家”這一體例的目的,一是解決了歷史編纂所面臨的難題,二是表彰在歷史進程中起過重要作用的各種人物。[2]張桂萍在《〈史記〉世家的編纂方法及其歷史觀念之民族特性》一文中指出,“世家”這一體例在《史記》中有其獨特性,既有對先秦史著的繼承,又有司馬遷的獨創(chuàng),二者較好的結合顯現(xiàn)出中國史學的一些民族特點。認為“世家”中有16個世家在寫法上有共同點:強調國君的個人道德品行對國家盛衰的影響,在一國歷史中反復穿插反映歷史發(fā)展大勢的代表性事件以及多記夢卜之言等,這是“世家”在樹立列國形象時采用的主要編纂方法,體現(xiàn)了具有中華民族特性的歷史觀念,即道德批判與歷史批評的結合,系天下存亡與弘揚人文精神的結合,天命與人事的結合。[3]不同于上述研究視角,張大可《史記研究》對“五體”題名進行明確解析,指出五體“各具筆法,自成系統(tǒng),而又構成一個嚴密的整體,不僅是一種史料的編纂方法,而且更是一種歷史的表述法,反映了司馬遷大一統(tǒng)的歷史觀”[4]193,但張先生對封為諸侯、又歷傳數(shù)代的趙王張耳、長沙王吳芮不立“世家”卻未做解釋??捎姥┫壬凇妒酚浳膶W成就論衡》一書中把歷代學者、史家對“五體”的評論進行梳理,做了簡要說明。池萬興《史記與民族精神》一書指出“五體結構形象地反映了司馬遷的民族大一統(tǒng)思想”[5]271。此外,劉建民《〈史記〉五體的關聯(lián)》一文論述《史記》的五種體例之間的關系,指出“本紀”只敘大要,提供統(tǒng)一的空間與縱貫的時間;“世家”“列傳”“書”以“本紀”為綱要,拓展其記載范圍,細化其記載內容。[6]

      此外,肖振宇《〈史記〉類傳及其撰寫特點》一文,將《史記》中的人物傳記進行分析判斷,確定“類傳”的概念,并以《外戚世家》和十一篇“列傳”為例,指出其撰寫特點。作者認為以具體人名命名的“合傳”不屬于“類傳”。[7]針對“合傳”是否屬于“類傳”的問題,筆者認為是存在爭議的。因為《史記》中《管蔡世家》《荊燕世家》《絳侯周勃世家》都是二人合傳。而《外戚世家》一般都被認為是“類傳”。其中的諸位女性,她們的身份都是“外戚”,事實上也是多人的合傳;至于“列傳”中的諸多合傳,也都是側重其某一方面的共通之處而合的。無論“世家”還是“列傳”,都是遵循“以類相從”的原則。所以,爭論到底是“合傳”還是“類傳”,一定要將之涇渭分明,其實是大可不必的。

      (二)對“世家”定義的學術爭鳴

      盡管司馬遷在《太史公自序》中說:“二十八宿環(huán)北辰,三十輻共一轂,運行無窮,輔拂股肱之臣配焉,忠信行道,以奉主上,作三十世家?!盵8]3319指出三十世家是輔佐君王的肱股之臣,就像眾星環(huán)繞北辰一樣。但趙生群在《〈史記〉文獻學叢稿》中指出:“這段話概括了世家的部分內容,但不是全部。為國藩輔并不是世家的唯一要求,進入世家的也并不都是肱股之臣 ?!盵9]219即“世家不專指王侯傳國”以及“王侯傳國未必世家”[9]214-215,認為“世家專指王侯之家,是后人的理解”,“《史記》中‘世家’的內涵,是指某種事業(yè)后繼有人。‘家’并非專指王侯之家,‘世’也不僅限于子孫相繼”[9]215,并以《孔子世家》《陳涉世家》為例來闡釋這一觀點。趙先生除對“世家”進行闡釋外,還對趙王張耳、長沙王吳芮不入“世家”的原因做了解答,論說簡明而清晰。張大可《史記研究》一書認為“世家”之義有三:一是記諸侯列國史;二是載傳代家世;三是“世家”與“本紀”同體,均編年紀事,因有別于天子等第而別名“世家”[4]196。楊光熙《司馬遷的思想與〈史記〉編纂》一書認為,以“形勢論”和“藩輔論”作為衡量“世家”的標準并不全面和充分,進而從“世家”的詞源入手,指出“世家”即“世代相傳襲之家”[10]187。鄭慧生《“世家”解》一文認為“家”為宗廟,“世家”就是世世永祭之廟。[11]而葉永新在《“世家”為長祭不遷之宗廟說質疑》一文中則對此觀點提出質疑,指出其缺乏字義上的根據(jù),與《史記》“世家”情況多不相符,因而不能成立,認為“世家”標準具有多面性,但葉先生卻未進一步撰文明確闡釋。[12]蔣曉彤的碩士論文《〈史記〉三十世家研究》對“世家”釋義有二:一是為封建大一統(tǒng)國家的建立和鞏固直接或間接地做出過巨大貢獻的“股肢輔弼者”。二是因有別于天子而別名為“世家”。該文接下來分別對“三十世家”中破體為例的現(xiàn)象、“三十世家”中的疑案、“三十世家”的取材進行了考辨和研究。盡管眾說紛紜,但毋庸置疑都肯定了“世家”傳主在漢朝建立過程中的功績。[13]

      (三)對“破例”的探討

      楊光熙《司馬遷的思想與〈史記〉編纂》一書對“世家”進行解釋后,認為孔子、陳涉看似不合“世家”標準,但事實上“孔子雖無尺土之封,司馬遷卻顯然受了漢代稱孔子為‘素王’的影響,認為孔子以六藝傳家”[10]187,而陳涉則是因為有首倡滅秦之功,劉邦、項羽實是陳涉事業(yè)的后繼者,從這一點來看,陳涉當入“世家”。趙生群《〈史記〉編纂學導論》一書以若干世家為例進行題解,其中對頗有爭議的《孔子世家》《陳涉世家》《外戚世家》進行分析,指出司馬遷有自己的體例標準。牟維珍、張黎黎在《〈史記〉三十世家“破體為例”發(fā)微》一文中指出,管蔡、孔子、陳涉、外戚是否該入“世家”,學界歷來聚訟紛紛。文中通過對太史公的著書宗旨、編纂思想及當時的實際情況進行分析,最后指出他們是完全有資格破體為例立“世家”的。這種破體為例既是為了褒顯他們的歷史功績,也是司馬遷創(chuàng)新精神的反映。[14]徐超《〈史記·陳涉世家〉與〈漢書·陳勝傳〉對讀札記》一文,分析趙翼在《廿二史札記》中是如何看待“世家”之體以及陳勝入“世家”之事。[15]安麗紅的碩士論文以劉知幾和章學誠關于《史記》五種體例歧異態(tài)度為研究對象,其中第二章敘述劉知幾、章學誠關于“世家”體例的歧異。劉知幾認為《史記》“世家”中多有破例之處,章學誠則認為“世家”體例合乎司馬遷著史旨意,并不存在破例問題。對此,作者一一進行分析,認為劉知幾對司馬遷《史記》“世家”破例的批評,是他囿于史體之名,不知變通的表現(xiàn),也是他沒有深刻理解司馬遷著史宗旨的表現(xiàn),更是他史識不如司馬遷的表現(xiàn),《史記》各種“破例”的出現(xiàn)正說明司馬遷唯實不唯名,不拘泥于體例而懂得變通。[16]

      總體來看,各位研究者對司馬遷創(chuàng)造的容納豐富歷史內容的五體形式,尤其是對“三十世家”序列義例進行分析和總結,其研究已超過前人,并對后世“世家”研究有重要的啟示作用。

      二、《史記》“世家”的文學研究

      史學著作的文學性問題是古今學者一直關注的重點,其中對“世家”進行多層次多角度的研究,成果較為豐碩。既有對“世家”人物的評價,又有多種文學手法的運用,因后世文學對此多有吸收與借鑒,進而使《史記》成為古典文學藝術的巍峨高峰。

      (一)對“世家”的人物評價

      進入21世紀的十多年來,對“世家”人物研究出現(xiàn)了一些成果顯著的論著。這些成果既有將人物作為一個整體進行的分類研究,又有對單個人物的評價。

      首先對“世家”人物的分類研究。楊燕起《十六諸侯世家論析》一文本著“拱辰共轂”的主旨,從著始分封之功效、重繼承制之傳統(tǒng)、昭諸賢能之德業(yè)、闡文化觀之價值、顯總時局之變化等五方面進行論述,從縱橫雙向闡釋他們?yōu)榇笠唤y(tǒng)發(fā)展所做的業(yè)績。[17]蘭青青的碩士論文以“世家”“列傳”中記載的西漢前期功臣為主要研究對象,按高祖、文景、武帝三個時期來分析功臣的命運。[18]楊燕起、蘭青青二人均未對“世家”中唯一的女性描寫做歷史功過的評判。鄭林、劉偉《史記新讀》一書則從帝王之后、姜子牙的子孫們、吳越爭霸、楚韻雄風、孔子故鄉(xiāng)人、風悲水寒燕人歌、晉世豪杰、三晉風云、劉邦的左膀右臂、劉氏宗親、粉黛三千為一人、寂寞的孔子、折翅鴻鵠等方面對“三十世家”進行整合后,對歷史事件、人物、命運和結局進行分析,詞條式的內容既編排便于閱讀,又便于對當時的政治斗爭、社會變遷、人事炎涼與民間百態(tài)有通觀的認識。單瑞永的碩士論文《〈史記〉人物美德研究》,將人物美德分為帝王之德、諸侯之德、臣民之德,又從中突出人性中的美德,并予以歸類分析。但人物美德是一個很寬泛籠統(tǒng)的范疇,而人性是復雜的,只撿其美德論析不足以展現(xiàn)人物的完整性。[19]李鵬的碩士論文對《史記》人物出場與退場的類型、方式、出場藝術三方面進行分析,如結合孔子、陳涉、張良、陳平、蕭何、曹參、周勃、周亞夫、勾踐等相關世家人物進行分析論述,視角比較有新意,對《史記》研究富有啟迪性。[20]

      此外還有從性別角度將“世家”作為一個整體從不同層面的分析,如陳鑫的碩士論文《〈史記〉中的謀士形象研究》,通過對謀士著筆的繁簡及最終的歸宿來分析,指出其悲劇性,但對謀士悲劇性的分析略顯不足。[21]除了對男性群體進行評價外,還有一系列論文分析《史記》中的女性群像、漢初政治女性等?!妒酚洝芬耘訛橹行牡钠录性凇秴翁蟊炯o》和《外戚世家》,而對女性的分析主要針對后者。如王肖杰的著作《說史記:〈史記〉中的那些事兒》、李黎的論文《從〈史記·外戚世家〉探析后宮女子的命運悲劇》[22]、楊麟舒的論文《從〈外戚世家〉看〈史記〉的女性書寫》[23]等,要么是從階層的角度,要么是從努力抗爭卻無法把握命運和隨遇而安、無為而達的角度分類,要么分析后宮女子或傳奇或波折的人生??傊瑢@些女性進行歸納,分析她們的地位、婚姻與政治、經(jīng)濟、民族、文化的關系,指出女人間的勾心斗角關聯(lián)政治的起伏,但無一例外地都指出她們的悲劇性與傳奇性,對女性抱有尊重、同情的態(tài)度,體現(xiàn)了司馬遷超前的歷史觀。

      其次對“世家”人物個體的研究。當前對“世家”人物的個體研究,在深廣度方面均有進一步拓展。尤為可貴的是從地域文化視角對“世家”人物進行解析,這在當前《史記》研究中是一個比較新鮮的命題,最突出的成果是劉玲娣等著《〈史記〉中的河北人物研究》一書。書中從文化地理學角度將《史記》中涉及的112位人物進行地域劃分,有30多位是河北人,遴選其中最有影響的29位作為研究對象,分為六類,關乎“世家”的有第一篇“君王至尊”中的趙武靈王(《趙世家》)、燕昭王(《燕召公世家》);第三篇中“沙場梟雄”中的樂毅、第五篇“漢宮巾幗”中的諸位女子(《外戚世家》),就人物的生平足跡、歷史貢獻、社會地位與歷史影響等展開論述,突出地域文化對于人物性格形成與發(fā)展的重要意義,揭示其功績與影響,以求在新的歷史與文化背景下重新審視和進一步認識這些人物。張新科的論文結合《吳太伯世家》分析吳文化作為一種獨特的地區(qū)文化載入史冊,指出先秦西漢時期吳人尚武好勇、善于吸收外來文化,體現(xiàn)了《史記》的文化綜合特點。[24]劉曉娜著重探討《史記》中記載的齊魯歷史人物及其精神風貌,來展現(xiàn)司馬遷對齊魯文化的繼承。[25]崔凌榣的碩士論文《司馬遷地域審美觀研究》,以“貨殖列傳”“本紀”“世家”為例來探知南北地域審美意識的形成,但對“地域審美觀”的概念闡釋不夠具體深入。[26]

      除去地域文化視角,還有學者多維立體地解讀“世家”中的人物。王肖杰的專著《說史記:〈史記〉中的那些事兒》對“三十世家”中的17個“世家”進行評價,如“理想悲歌”(《孔子世家》)、“智絕”張良(《留侯世家》)、“為自己而活”(《吳太伯世家》)、“云夢多奇人”(《楚世家》),等等。史冷金《煮酒論史:史記中的哲學與智慧》一書,對《宋微子世家》《齊世家》《趙世家》《楚世家》《晉世家》《魏世家》《越王勾踐世家》中的傳主進行評價,指出其處世的哲學與智慧。從已有成果來看,對“世家”人物的評價比較集中于孔子、吳太伯、張良等人。

      學界對《孔子世家》從多側面多角度來論析,侯文學[27]、林素英[28]、林宗昱[29]、張耀予[30]等撰文指出孔子其人、其人格魅力及對文化的貢獻,其中劉志偉[31]評其是“素王”典范,而劉國民在《好學深思 心知其意——司馬遷〈史記〉二十講》一書中評價他為“高山仰止,景行行止”[32]66。而富有啟示性和代表性的論著是陳曦的《〈史記〉與周漢文化探索》,該書中編對《史記》中的人物實例進行分析,指出司馬遷“有意夸大孔子的政治才干和在政壇的影響力,以此來深刻反襯孔子的悲劇命運”[33]116,并視孔子為“具有靈活處事能力的而不是生硬呆板的人,用大量佚事揭示了他不廢原則、勇于權變的思想特征以及忍辱忘憂、奮發(fā)有為的人生態(tài)度”[33]119。同時,對孔子出身的大膽描述,透視出司馬遷不為賢者諱的“實錄”意識,以及用于掙脫儒家教條的可貴精神。

      陳桐生在文中對《吳太伯世家》進行了簡要評論,指出司馬遷將其置于“世家”之首是肯定太伯、季札的讓國精神,并對吳國后期興暴亡忽進行歷史反思,在敘事上頗具匠心,再次體現(xiàn)太史公善序事理的杰出才能。[34]而徐興海在其文中指出司馬遷對太伯事跡進行充實完善,使得太伯形象更加完美、高大,更有政治家的謀略、膽識與氣魄,其中寓含了司馬遷對“義”、國家、文化等觀念之認識。[35]韓兆琦在《韓兆琦〈史記〉新讀》一書中對張良有專講,說其是“黃老鑄就帝王師”[36]147,寫他助劉邦攘外安內的曠世之舉和歷史功勛,分析他受高人點撥的神奇謀略、最后寫他自我防護、明哲保身的智慧。李悠羅的博士論文分別對游俠主題、成仙主題、帝王師主題進行溯源后,以《留侯世家》中的張良故事為原型分析他在這三種主題中身份變遷的時代性特征,以及在戲曲、小說、詩文中的形象變化及其文化內涵。論述清晰,富有系統(tǒng)性。[37]歐陽清在其論文中重點分析了“被改造的張良”,對張良游俠、謀士、游仙三種形象進行分析,并結合時代背景分析張良形象歷史變遷的原因。論述雖不夠深入,但對張良分析也略有補充。[38]

      綜觀學界對孔子、吳太伯、張良三人的命運、遭際多有不同意見,但對其品德、人格、才能、智慧方面的評價,皆是持肯定贊許的態(tài)度,這為我們勾勒出了一個個鮮明的、飽滿的、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

      此外,還有對范蠡、周亞夫父子等人的評價。張文江文中指出《越世家》是對《貨殖列傳》中范蠡的補充,是為了脫離政治,通過經(jīng)濟而獲得相對的自由。[39]韓兆琦、陳曦一文則認為司馬遷筆下的范蠡有著漢初現(xiàn)實政治的影子、荒誕不近人情、信仰與實踐脫節(jié),進而指出司馬遷對黃老思想及其鼓吹者的隱隱嘲諷。[40]王肖杰《說史記:〈史記〉中的那些事兒》一書對周勃周亞夫父子概括為“武夫從政”,指出周亞夫錯在只從自己的角度考慮問題,最后死得很悲壯,卻沒有明確點出政治才能的缺乏、性格因素是其悲劇的又一原因。[41]99呂方《漢初社會流動個案研究——以〈史記·絳侯周勃世家〉為中心的考察》一文,以漢初社會流動個案研究為視角,結合時代變化對周勃父子跌宕起伏的人生進行分析,揭示其悲劇的原因。[42]《韓兆琦〈史記〉新讀》一書認為周亞夫有大功,為人比較正直,最后卻死得相當委屈,較之“世家”中的其他人物,司馬遷對其寄寓了更多的同情。張大可《史記二十講》一書,從政治斗爭的角度評價周亞夫之死是西漢盛世時期的三大冤案之一,指出伴君如伴虎,專制體制鑄造君王的絕對權威,才是功臣悲劇的根本原因,分析可謂中肯又一針見血。

      (二)“世家”文學手法研究

      目前,對“世家”文學手法進行研究的內容,散見于將《史記》作為一個整體進行藝術研究的相關論著中。趙生群《〈史記〉文獻學叢稿》一書,結合《楚元王世家》《陳涉世家》《陳丞相世家》等分析《史記》作為傳記文學所進行的取舍剪裁。俞樟華《史記藝術論》一書,從人物傳記的藝術成就、藝術結構、語言藝術三方面結合相關世家進行分析,如結合《魏世家》分析人物傳記的完整性與集中性,結合《陳涉世家》《留侯世家》分析軼事描寫的意義,結合《陳丞相世家》分析藝術結構,結合《留侯世家》《外戚世家》等分析語言藝術。安平秋、張大可、俞樟華《史記教程》中以《留侯世家》《魏世家》《外戚世家》等為例,指出司馬遷對民間語言的吸收與提煉,進而展現(xiàn)《史記》的語言成就。楊樹增《史記藝術研究》結合《孔子世家》分析想象與虛構及人物表情對人物形象的塑造,突出司馬遷的愛奇;以《留侯世家》《陳丞相世家》等為例分析司馬遷的藝術構思、人物塑造與藝術風格。楊先生給予《史記》以非常高的評價,認為它是“中國古典文學藝術的巍峨高峰”[43]383。可永雪《〈史記〉文學成就論衡》第四五六章,能結合吳太伯、孔子、陳涉、張良、晉文公、梁孝王等世家人物進行細致分析??傮w來看,這幾位學者對《史記》文學藝術成就從不同層面進行了深入細致的剖析,為廣大后學提供了可資借鑒的豐厚寶藏。

      論文方面,探討具體文學手法的成果不少,有一些論述比較精到。如陳曦從“隱含敘述”的角度,結合“世家”“列傳”的具體篇章進行寓言式敘述和移位敘述,并通過一字寓褒貶的手法進行反諷修辭,來表達司馬遷不愿公開的敘述態(tài)度。[44]趙沛霖從神話視角對《高祖本紀》和《趙世家》中的神話進行審視,指出帝王天命神話的沒落。[45]高志明的碩士論文在立足文本的基礎上從文學語言和審美表現(xiàn)的視角進行分析。[46]而許勇強、李浩淼則指出“提頓之筆”是“世家”中的一種特殊敘事手法,其主要表現(xiàn)形態(tài)或直接系以國君的紀年,或用“是時”或“是歲”等語引出,可以確定歷史事件的具體時間,拓展敘事的空間,有利于讀者在對歷史事實全面掌握的基礎之上窺見歷史發(fā)展的客觀規(guī)律。[47]史常力則是以小見大,通過抓住《史記》的微小事件,關注其逐漸發(fā)展演變,最后成為足以影響歷史進程的重大事件,并肯定其是《史記》敘事中的“蝴蝶效應”,觀點新穎,論述具體而翔實。[48]劉寧從立體敘事、宏大敘事、全知敘事等手法來論述《史記》的敘事風格。[49]曹西蘭重點對《晉世家》的整體敘事風格、深層敘事邏輯、具體敘事過程進行了細致分析。[50]黨藝峰以《宋微子世家》為探討中心,從史料來源、結構與主導線索、建構敘事模式等角度解析一個歷史學家的悲劇意識。[51]王振紅指出司馬遷運用“迭見法”重復記載人事的目的在于寄寓褒善貶惡之義,解決“并時異世,年差不明”的敘事難題,以及展現(xiàn)時代精神與歷史的發(fā)展趨勢,最終服務于“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的著史宗旨。[52]張學成撰文指出,《史記》人物寫心藝術分為直寫法與曲寫法兩種?!爸睂懛ā币鉃閷θ宋锏男睦砘顒又苯用鑼?,關于此法,今之學者所述較多。“曲寫法”意為作者對人物的心理活動并不給予直接揭示,而是通過靈活多樣的方式予以巧妙地表現(xiàn)。張學成重在對“曲寫法”中“空白法”寫心藝術的分析,是作者發(fā)揮豐富的想象而進行的合情合理的虛構和加工。視角獨特,很有新意,論述較深入。[53]

      此外,美國學者倪豪士從行文的邏輯結構視角對具體問題予以探討。他在司馬遷誕辰2150周年的國際學術研討會上,對《晉世家》中靈公殺宰夫、鉏霓不殺趙盾自己觸樹而死、郤克使齊等三個問題存在的邏輯矛盾,結合相關文獻記載進行分析。從一個外國學者的思維邏輯,通過引入不同的敘事文本提出自己的推斷和假設。[54]8-17

      從目前研究成果來看,專門對“世家”進行文學性研究的內容不多,且多夾雜在對《史記》文學性研究的相關論著中,但都闡釋得比較深入。相比而言,對此研究的論文則較多,多從細微處落筆,涉及面廣泛,其研究角度和方法是對前人的一種補充和發(fā)展,進而對后學者有重要的啟示性。

      (三)“世家”對后世文學的影響

      學界多將《史記》作為一個整體來談其對后世文學的影響,其中間或引證“世家”篇章,因此,在相關論著中有關“世家”對后世文學影響的研究成果比較碎片化。相比較而言,各類論文對此問題的研究則比較集中突出,具體如下:

      一是對“世家”人物取材研究。曾禮軍《論唐代詩人對〈史記·留侯世家〉的接受》一文指出,唐代詩人結合自己的生平遭際對張良從不同角度發(fā)表自己或褒或貶的言論。[55]張艷艷的碩士論文《張良故事研究三題》,主要從小說、雜劇和傳奇戲曲三個角度縱向來寫后世作家對張良的接受。[56]董亭的碩士論文《“趙氏孤兒”故事流變考論》指出,“趙氏孤兒”故事最早見于《春秋》,豐富于《左傳》,成型于《史記》,并將《左傳》中的本事和《史記·趙世家》的故事進行對比分析,指出其逐漸擴大的現(xiàn)實意義。繼之以元雜劇《趙氏孤兒》與《史記·趙世家》的記載進行對比,指出其在此基礎上的流變。[57]李悠羅的博士論文《張良故事文本演變及其文化內涵》,主要以《史記》中的張良為底本,以時代為順序寫其發(fā)展變化,通過小說、戲曲等文學樣式來進行歷時性展現(xiàn)。[37]陸殷殷《唐宋詩人對〈史記〉范蠡形象的接受——以史記詠史詩為探討中心》一文,以唐宋兩代詩人歌頌范蠡的詠史詩為切入點,表達對范蠡建立功業(yè)的稱贊和對其功成身退的向往。[58]蘇悟森的碩士論文《〈史記〉對先唐詩歌的影響研究》第三章探討《史記》對先唐詠史詩的影響,主要是對“世家”“列傳”中歷史人物的吟詠和評價,體現(xiàn)詩人的態(tài)度。[59]此外,還有一些論文在論述明清戲曲對《史記》的接受與改編時,于“世家”偶有談及,在此不一一論述。

      二是藝術上對后世文學的影響。論文方面,各位研究者都能結合“世家”中具體篇章論析其藝術成就對后世文學的影響。如葛鑫從敘事角度論述《史記》對四大名著的影響[60];劉新生從比較與接受的角度指出《史記》“本紀”“世家”“列傳”的敘事特點,并且在“史”的敘述中有濃烈的小說因素,并為后世小說發(fā)展提供借鑒。[61]劉金文指出司馬遷創(chuàng)造性地運用“春秋筆法”處理材料、描寫人物、傳達道義,不但使《史記》中的人物具有歷史的真實性,同時更達到了藝術的真實性,是歷史與藝術的高度統(tǒng)一,并援引金圣嘆、毛宗崗、張竹坡、戚蓼生等人對四大名著的評點,指出他們都無一例外地把其文學成就的取得追溯到《史記》,進而分析“春秋筆法”對后世史傳文學及明清小說的影響。[62]張萍先后兩次撰文,前文分析《史記》中的女性形象對《紅樓夢》女性人物塑造有一定的原型意義,但對于二者的關聯(lián)則不夠緊密;后文分析《紅樓夢》對《史記》寫人藝術的繼承,從“不虛美,不隱惡”、個性化的寫人藝術、人物傳記體式三方面予以探討,指出《紅樓夢》對《史記》寫人藝術的借鑒。[63-64]此外還有研究者從寫人、結構、藝術手法等角度指出《史記》對《三國演義》《水滸傳》《儒林外史》等的影響。如孫連云重點論述了《史記》與《儒林外史》的親緣關系,該論文的第三部分論述《史記》的藝術手法對《儒林外史》產(chǎn)生的深遠影響,以具體“世家”“列傳”為例,從情節(jié)設計、人物塑造及敘事手法幾個方面論述,指出中國古典小說戲曲中的許多藝術手法都與史傳作品有著極深的淵源關系。[65]

      三、《史記》“世家”的文獻學研究

      進入21世紀,《史記》“世家”文獻學研究取得了可喜的成就,這主要是針對一些具體問題結合歷史學、考古學進行的文獻校勘考辨研究。趙生群先生在《〈史記〉文獻學叢稿》一書中指出“《史記》取材于諸侯史記”[9]133,太史公對各國史記原始材料的吸收完成對趙、魏、韓、齊、楚、燕等“世家”的記載。曹定云從《魯世家》所載各位魯公在位年數(shù),推算出西周積年總數(shù)為274年,再次得出武王克商在公元前1044年的結論,并深信這一結論能經(jīng)受住歷史的檢驗。[66]毛遠明撰文從歷史角度考察,指出司馬遷對田完、趙衰、趙盾的謚號有失于考索之處。[67]林小云在文中對衛(wèi)康叔進行考證,結合《衛(wèi)康叔世家》及《尚書·康浩》等的考察,認為康叔并未封于康,其始封為衛(wèi)?!翱怠辈⒉皇菄?,而是謚號。[68]王永吉撰文以中華書局點校本《史記》為底本,以清代武英殿本對校,參考南宋黃善夫本等其他版本及水澤利忠《史記會注考證校補》,校正中華書局點校本《史記》“世家”部分文字訛誤凡19條。[69]趙生群指出“本紀”“世家”“列傳”“書”“表”各體與《左傳》重疊之處甚多,《史記》三家注亦常稱引《左傳》,作者將三家注稱引《左傳》之文檢校一過,并略加辨析考證,其中涉及“世家”的條目多達47條,對《史記》《左傳》及其注釋、???、標點具有較高參考價值。[70]于海芹[71]、李世佳[72]分別于2010和2015年撰文就《史記·楚世家》“鬻熊子事文王”進行考釋,二人都認為“鬻熊子事文王”一語,可理解為鬻熊奉周文王為主而臣事之。崔富章撰文對《孔子世家》進行補正,指出《孔子世家》有訛誤、失載、闕訛,并據(jù)《高祖本紀》《高祖功臣侯者年表》《儒林列傳》以及宋本《孔氏家語》卷十孔衍上漢成帝書等傳世文獻,參照補正,并列出自孔子起十六代世次。[73]尉侯凱于2017年先后撰文兩篇,前文對《史記》(修訂本)仍然存在的倒衍訛奪現(xiàn)象進行勘誤拾補共14則,涉及“世家”的有《梁孝王世家》《五宗世家》;后文進行校訂二十六則,涉及“世家”的有《鄭世家》《陳涉世家》《齊悼惠王世家》《留侯世家》,對進一步完善《史記》研究有一定的參考價值。[74-75]

      通過考古文獻來闡釋一些具體問題,也取得了顯著成果,以論文居多。這些研究比較集中在《晉世家》所載世系與山西天馬—曲村晉侯墓地出土的銅器銘文的比對上。美國學者倪德衛(wèi)、夏含夷撰文指出,《史記·晉世家》所載晉侯世系與周禮昭穆制度相矛盾,據(jù)以推測獻侯和穆侯的世系被顛倒,并進一步說明一系列中國古代年代上的問題。[76]中國學者賈洪波用晉侯墓地出土中所見晉侯名,來考證墓主年代序列及晉國早期的都城變遷。[77]秦蕊、吳坤撰文指出“桑下餓人”故事見于《史記·晉世家》,但通過對傳世文獻與漢畫像的考辨,指出《史記》在撰寫此則故事時候出現(xiàn)了雜糅的訛誤,司馬遷對故事的主人公姓名記載錯誤,其對故事的改寫也有不合常理之處。[78]

      還有結合文獻記載、出土文獻進行經(jīng)濟、行政區(qū)劃方面的考察?;粲泄獾膶V丁词酚洝蹬c地學文化發(fā)微》,以別致的視角運用文獻、考古、冶礦、經(jīng)濟等交叉學科,剖析從五帝至漢興百年間的地學文化,探幽發(fā)微,如論證黃金文化,除引“本紀”“列傳”外,涉及“世家”的有《趙世家》《陳丞相世家》《燕召公世家》等,并從黃金作為價值尺度、貯藏手段,用來饋贈、賞賜與懸賞,做器物、裝飾品及隨葬品等方面分析,可以說改變了以往研究者以人為中心的研究。此外,還有系列論文對此進行研究。如陸振岳先后撰文分析吳國建立的相關問題及“句吳”與“吳”的差別,并結合文獻記載與考古發(fā)掘進行論證,指出前者是“自號”,后者是國號。[79-80]劉振剛、張海濤撰文指出《外戚世家》中的竇太后是“趙之清河觀津人”,是據(jù)漢初行政區(qū)劃言之,這反映了當時的實際情況。[81]劉萬華指出梁孝王時期的梁國,經(jīng)濟發(fā)達、國庫充足,并結合文獻記載與近年來梁國文物考古情況,來分析《史記·梁孝王世家》所記載的真實性,以及梁國富足與強盛的原因。[82]柴國生認為《史記·外戚世家》“入山作炭”為“入山采煤”無疑,從考古發(fā)現(xiàn)反映出漢代洛陽及周邊地區(qū)的規(guī)?;济呵闆r,以及漢代煤炭開采燃用技術的進步等因素綜合來看,宜陽存在“百余人”的采煤隊伍是與漢代社會發(fā)展和生產(chǎn)實際相符的。[83]通過這些研究,能夠對漢代的政治、經(jīng)濟、生產(chǎn)等有更全面的了解和認識。

      結合考古發(fā)掘,并與傳世文獻相參照進行研究,不僅解決了很多懸而未決的問題,而且對書中的倒衍訛奪、一些名物、稱號、世系等,從歷史學、考古學、文獻學等角度進行明辨厘清,這是《史記》研究的重大成果。

      除對“世家”進行史學、文學和文獻學的研究外,涉及“世家”的研究還有王芳從倫理學角度探究《史記》的倫理文化,闡明政治與倫理的關系,并對寫作主體司馬遷的倫理價值觀進行分析。[84]但對倫理學的闡釋不夠深入,在行文順序上有倒置之嫌。金菲菲從律法角度對《史記·陳涉世家》中的“失期”進行分析。[85]師帥從建筑學角度認為《史記》“本紀”“世家”“列傳”中有大量宮殿建筑方面的描寫,不僅具有珍貴的史料價值,還有重要的文學價值。[86]還有曲柄睿從檔案學角度分析“五宗”“外戚”這兩個世家的編纂,并指出檔案的形態(tài)影響了史書編纂的面貌。[87]這些多樣化的研究視角,是對“世家”研究成果的進一步豐富。

      總之,21世紀以來,《史記》“世家”的成果蔚為大觀,研究或注重理性分析,或側重考據(jù),或注重感發(fā),有些研究能做到有理有據(jù),言簡意賅。但仍有不少研究存在著低水平重復建設;有些觀點論述新穎,的確令人耳目一新,但有些流于浮泛,不夠深入。未來,對“世家”的研究,可從以下方面進行探討:一是嘗試運用新理論新方法來實現(xiàn)某些突破?!笆兰摇敝杏写罅筷P于戰(zhàn)爭、事件、人物心理等方面的描寫,可以結合敘事學、心理學、軍事學等理論視角進一步探究。二是應注重“世家”文化精神的研究,加強其與地域文化的結合。司馬遷撰寫《史記》前漫游地域之廣、時間之長,可結合具體篇章對人物進行地理學、檔案學、民俗學等方面的考察,進而對《史記》進行立體化構建,注重交叉學科的關系研究,使那一段歷史及歷史中人物、事件、民俗、制度等得以立體化呈現(xiàn)。而對歷史人物的文化解讀,要注意其歷時演變與橫向比較,避免過多地集中于對某幾個人物的評價及共性研究,要注意對個體差異的論述。三是結合出土文獻的發(fā)掘,加強對“世家”中涉及的人名、地名、時間、事件等做訓詁、???、版本、目錄、考據(jù)方面的研究,繼續(xù)致力于重點難點問題的考辨,使一些有爭議的問題得以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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