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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國圖書館成人教育運動簡史(1924—1957)*

      2020-01-08 11:03:53
      圖書館研究與工作 2020年11期
      關鍵詞:圖書館社區(qū)服務

      周 亞

      (北京大學信息管理系 北京 100871)

      社會化是美國圖書館員職業(yè)化發(fā)展歷程的基本特征,其體現(xiàn)之一便是圖書館成人教育(library adult education)。早在1876年,麥維爾·杜威就已經(jīng)旗幟鮮明地指出了圖書館的教育使命:“我們不得不將大眾教育劃分為同等重要、值得同樣重視的兩個部分:免費的學校和免費的圖書館……圖書館是一所學校,從最高層面上來說,圖書館員則是一位教師?!盵1]1923年,米莉安·湯普金斯(Miriam D. Tompkins,1892—1954)在密爾沃基公共圖書館設立首個成人教育部門,通過編制閱讀書目等方式幫助外國人、工人、夜校學員等成人群體學習和閱讀[2]。在1924年之前,另一些大型城市公共圖書館也開始提供有特色的服務項目,如克利夫蘭圖書館的每周圖書館俱樂部活動、芝加哥圖書館讀者部的“主題閱讀計劃”、底特律圖書館的“讀者助理”項目、西雅圖圖書館面向新移民的“美國化”教育等[3]、圣路易斯公共圖書館面向黑人的閱讀教學[4]。不過,總體來說,雖然美國圖書館職業(yè)早已將促進大眾教育定義為自身的重要功能,但這種教育功能的發(fā)揮更多地是間接地體現(xiàn)在日常工作之中,直接的圖書館成人教育項目仍以個別大型公共圖書館為主,“很少或幾乎沒有有組織的行動”[5]141。

      1 啟蒙與推廣(1924—1934)

      1924年7月,在國際成人教育運動與威廉·雷諾德(William S. Learned,1876—1950)《美國公共圖書館與知識傳播》[3]的影響之下,美國圖書館協(xié)會(American Library Association,簡稱ALA)執(zhí)行委員會任命圖書館與成人教育委員會(Commission on the Library and Adult Education,CLAE),由時任ALA主席、西雅圖公共圖書館館長賈德森·詹寧斯(Judson T.Jennings,1872—1948)領銜,其他成員包括馬修·德貞(Matthew S. Dudgeon,1871—1949)、查爾斯·貝爾登(Charles F. D. Belden,1870—1931)、威廉·畢曉普(William W. Bishop,1871—1955)、威廉·卡爾森(William Oliver Carson,1874—1929)、琳達·伊士曼(Linda A. Eastman,1867—1963)、查爾斯·拉什(Charles E. Rush,1885—1958),并由路德·迪克森(Luther L. Dickerson,1881—1957)任行政助理[6]。在接下來的兩年間,得益于卡內基公司26 500美元的資助,委員會對成人教育的理論問題與服務現(xiàn)狀展開調查研究,并于1924年11月創(chuàng)辦《成人教育與圖書館簡報》(Adult Education and the Library)作為信息發(fā)布的平臺。1926年,CLAE將研究報告《圖書館與成人教育》提交給ALA理事會。該報告將圖書館成人教育分為直接服務和間接服務兩大類,提出了“為個體讀者和學生提供直接的建議和幫助服務”“有關本地成人教育機會的信息服務”“為其他成人教育組織提供有組織的和更明確的服務”等形式,描繪了未來圖書館成人教育的發(fā)展藍圖,成為美國圖書館成人教育運動的奠基性文獻和“行動綱領”。報告認為:“只有充分認識和理解圖書館在持續(xù)的教育過程中的作用,圖書館才能獲得與學校一樣的作為教育機構的同等位置。只有到那時候,它才會得到公平的公共支持?!盵7]1926年10月4日,ALA理事會審議通過了該報告,并批準設立圖書館成人教育委員會(Board On The Library And Adult Education,BLAE)。新的委員會由馬修·德貞和路德·迪克森分別擔任主席和行政助理[8],成為長期推動圖書館成人教育服務的專業(yè)組織。由此,懷揣著或多或少的通過成人教育提升圖書館職業(yè)地位、增進公共支持的實用主義動機,以1924年為發(fā)端,以CLAE以及之后取代它的BLAE、《圖書館與成人教育》報告為標志,ALA開始在美國掀起一場持續(xù)的圖書館成人教育運動。

      BLAE成立后,通過調查研究、編纂出版、合作交流等方式,推廣圖書館在成人教育運動中的作用,努力推動將《圖書館與成人教育》報告中的基本思想付諸實踐。除了收集圖書館成人教育項目信息并向圖書館提供專業(yè)咨詢服務與幫助外[9],其重點開展的工作有:①調查與研究。與芝加哥大學、哥倫比亞大學等機構合作開展成人閱讀相關問題研究,涉及“可讀之書”、閱讀習慣發(fā)展[9]、讀者咨詢服務評價等議題,催生出《成人閱讀興趣與閱讀習慣研究報告》(1929)[10]、《人們想讀什么:成人群體閱讀興趣研究與問題調查》(1931)[11]等重要研究成果;通過研討會、圓桌會議等形式促進成人教育領域的學術交流。②編纂與出版。CLAE及BLAE成員紛紛在報紙、雜志上撰文推廣圖書館成人教育理念,如賈德森·詹寧斯《圖書館員作為教育者的機遇》、馬修·德貞《工人與圖書館》[12]等,詹寧斯還將《圖書館與成人教育》的主要內容縮寫為小冊子《公共圖書館與自主教育》(1929)[13],廣為傳播;繼續(xù)出版《成人教育與圖書館簡報》,傳遞成人教育的理念、方法與實踐進展,直到1930年10月??唤M織各領域專家撰寫《主題閱讀系列圖書》(Reading with a Purpose series),共出版68種,截至1934年發(fā)行量接近85萬份[14],涵蓋文學、語言、歷史、心理學、自然科學等主題,每一種分別介紹各個領域的概況及推薦書目。該系列圖書為圖書館尤其是缺乏成人教育專職館員的小型公共圖書館提供了極大幫助,“獲得了來自國內外飽學之士、實干家、未受過教育之人、教育家、出版界的無數(shù)盛贊”[14],在圖書館界內外產生了廣泛的社會影響力;與專家學者、圖書館及社會各組織機構合作編纂成人教育書目,如組織編制《成人教育簡要參考書目》(1927)[15]、《不同學科領域的可讀之書》(1929)[16]、《今日讀者普遍感興趣的圖書》(1934)[17]等,為讀者咨詢師等成人教育工作者提供了可供參考的工作書目;此外,還編寫了大量的傳單、小冊子、海報等宣傳資料。③與其他組織的合作。出于對成人教育的共同關注,BLAE還積極參與到世界成人教育協(xié)會、美國成人教育協(xié)會、美國教育理事會、全國教育協(xié)會、全國家長和教師大會、美國勞工聯(lián)合會、全國大學推廣協(xié)會、美國校友委員會、美國教育局、全國圖書出版商協(xié)會、美國建筑師學會、全國婦女選民聯(lián)盟、美國電話電報公司等組織機構的成人教育活動中,為產業(yè)工人、婦女團體、企業(yè)員工、繼續(xù)教育課程班等社會群體的閱讀學習需要提供服務,并在社會合作中宣傳圖書館之于成人教育的重要價值。BLAE的上述工作,一方面宣傳了圖書館作為非正式教育機構的功能定位,提高了圖書館界對于成人教育理念的接受度;另一方面,也為有意向開展此類服務的圖書館提供了可供參考的實用資料,推動成人教育服務在更多圖書館的落地。

      在圖書館實踐層面,1924年之后,大型公共圖書館繼續(xù)在成人教育運動中起著主導作用。這一時期的圖書館成人教育服務,以大型圖書館面向個人的讀者咨詢服務為主要形式,以圖書為主要媒介,以指導成年人閱讀、培養(yǎng)其閱讀習慣、提升其閱讀能力為中心目標。在組織結構和人員設置上,越來越多的圖書館設立了專門的成人教育部門和專職人員,如哥倫比亞特區(qū)公共圖書館等。以讀者咨詢師(readers' advisor)為例,1924年僅有4家公共圖書館提供某種形式的讀者咨詢服務,到1935年已有44家圖書館的63位專業(yè)讀者咨詢師向讀者提供咨詢服務,另有25家圖書館提供讀者指導、本地成人教育信息服務、面向學習俱樂部等成人群體的服務[18]。除大型公共圖書館外,一些城鎮(zhèn)的小型公共圖書館也開始參與其中,呈現(xiàn)出從大型城市圖書館到小型農村圖書館延伸的跡象。在受眾層面,在1924—1934這十年間,接受圖書館成人教育服務的人數(shù)從約20萬增長到100萬[5]60,顯示出圖書館在成人教育領域的聲勢日隆。這一時期,雖然由于經(jīng)濟大蕭條的影響,圖書館成人教育服務一度發(fā)展較為緩慢,尤其是在圖書館經(jīng)費普遍較為緊張的1931—1934年間,但大蕭條也使社會民眾看到“圖書館在教育和娛樂項目中擁有一席之地”[19]。

      從1924—1934年,在卡內基公司、ALA等方面的支持下,CLAE及BLAE以《圖書館與成人教育》報告為理論指引,推動成人教育理念在圖書館界不斷普及和深入人心,越來越多的圖書館將自身視為非正式的教育機構,通過各類直接或間接服務發(fā)揮其成人教育功能。1934年,作為全美圖書館事業(yè)的領導者,ALA將“圖書館是一種不可或缺的教育機構”寫進“圖書館運動的憲法”——《圖書館國家計劃》之中,并號召圖書館“必須要了解成人教育運動以及各類非正式教育的同行,盡力發(fā)揮它在其中的領導作用并提供服務”[20]。在圖書館界之外,一些教育家也開始認識到圖書館作為非正式教育機構的角色。1934年,美國成人教育協(xié)會的創(chuàng)立者及時任主席摩斯·卡特賴特(Morse A. Cartwright,1890—1974)充分認可了圖書館的重要貢獻:“可以看出,過去十年圖書館成人教育的歷史與同時期的成人教育運動史齊頭并進……勿需多言,從非正式教育的角度來看,圖書館是今天美國成人教育中最有效的一股力量?!盵5]149然而,正如BLAE在其十年(1924—1934)報告中所說的“這僅僅只是一個開始”[21],這一時期開展成人教育服務的圖書館仍然只占少數(shù),并曾因經(jīng)濟大蕭條的影響一度發(fā)展較為緩慢。另外,適用于教育程度有限的讀者群體的圖書極為匱乏、高素質專業(yè)人才不足、經(jīng)費短缺的問題普遍存在,制約了圖書館成人教育服務的規(guī)模與效能提升。

      2 發(fā)展與反思(1935—1948)

      1935年以后,隨著大蕭條的影響逐漸退卻,圖書館的財政狀況得到改善,也促使曾一度低迷的圖書館成人教育運動出現(xiàn)了新一輪的復蘇。1934年,前紐黑文公共圖書館讀者咨詢師、美國監(jiān)獄管理局監(jiān)察圖書館員約翰·錢塞勒(John Chancellor,1896—1980)被任命為BLAE專職助理[22]。從1935—1942年間,在約翰·錢塞勒的帶領下,BLAE通過政策制定、調查研究、編纂出版、展覽活動、咨詢服務、對外合作等一系列工作,推廣圖書館成人教育的理念與實踐(1937年,委員會更名為Adult Education Board,即成人教育委員會,以下簡稱AEB)。AEB及相關機構學者圍繞圖書館與重要的社會成人教育項目的關系、小型圖書館成人教育、閱讀與公共討論、圖書館與無線廣播、圖書館與藝術教育、閱讀與農村成人教育、圖書館成人教育人員的專業(yè)教育、成人教育工作方法、服務質量評價等議題開展了調查研究,組織編纂了大量的實踐手冊與政策文件,其中許多出自約翰·錢塞勒之手。這一時期涌現(xiàn)出《TVA成人教育項目中的圖書館》(1937)[23]、《公共圖書館——人民的大學》(1938)[24]、《為了有效的成人教育重新調整圖書館》(1938)[25]、《幫助讀者自我教育》(1938)[26]、《圖書館與廣播》(1938)[27]、《幫助成人學習:圖書館在行動》(1939)[28]、《成人初學者書目》(1939)[29]、《成人教育服務實驗》(1940)[30]、《民主閱讀書目》(1940)[31]、《教育孤立主義與圖書館》(1941)[32]等重要文獻。其中,《公共圖書館——人民的大學》在教育界和圖書館界引起了廣泛的關注,被錢塞勒認為是“至關重要的研究”,“對于圖書館的價值怎么夸大都不為過”[33]。在本書中,美國成人教育協(xié)會主席、社會研究新學院校長阿爾文·約翰遜(Alvin S. Johnson,1874—1971)表達了他對圖書館的期待:“(公共圖書館)應該在成人教育中發(fā)揮領導作用,這一點也只有圖書館能夠做到,應該將它真正地變成人民的大學,成為一個民主國家的堅實堡壘?!盵24]79本書對于圖書館員投身成人教育運動起到了極大的激勵作用。

      在各州圖書館協(xié)會方面,紐約圖書館協(xié)會成人教育委員會通過召開研討會、調查研究、年會設置咨詢展臺、撰寫文章、編纂出版、展覽等方式,有力推動了該州圖書館尤其是小型圖書館的成人教育服務[34]。有鑒于此,自1937年起,AEB積極動員各州圖書館協(xié)會設立專門的成人教育委員會[35]。在AEB和紐約州的影響之下,1930年代后期,印第安納州、新澤西州、北卡羅來納州、俄亥俄州、賓夕法尼亞州、得克薩斯州、內布拉斯加州、威斯康星州、伊利諾伊州、太平洋西北地區(qū)、密歇根州、蒙大拿州等地圖書館協(xié)會紛紛建立起成人教育委員會,推動了各州圖書館尤其是小型圖書館成人教育活動的有序組織和協(xié)作。同時,AEB與ALA圖書館廣播委員會、家長教育委員會、公共機構圖書館委員會、青少年圖書館服務委員會、編輯委員會等委員會,以及美國教育辦公室公眾論壇項目、公共事務委員會等機構合作舉辦活動,推動圖書館成人教育理念在更大范圍的傳播。

      在圖書館實踐層面,1935年,亞特蘭大公共圖書館增加了一位全職讀者咨詢師,結束了過去幾年間讀者咨詢人員發(fā)展的停滯狀態(tài)[36];1937年,哥倫比亞特區(qū)公共圖書館任命“成人教育協(xié)調員”和“成人教育顧問”,標志著圖書館成人教育人力資源建設的重要調整[37]。這一時期,中小型圖書館與大型圖書館的分館異軍突起,力求將自身打造為社區(qū)成人教育中心與社區(qū)文化中心。例如,在1937—1938年間設立讀者咨詢服務的十余家圖書館中,有4家位于不足20 000人的城鎮(zhèn),其他均位于20 000至65 000人的城鎮(zhèn),包括南他科他州的米切爾、紐約州的奧本等地[38]。另外,芝加哥、密爾沃基、底特律、丹佛、波特蘭等大型館則將讀者咨詢服務拓展到了分館,甚至組建了十人至二十人的讀者咨詢團隊。

      從1940年起,面對國內外急劇變化的社會環(huán)境,并響應美國教育長官約翰·斯圖貝克(John W.Studebaker,1887—1989)關于建議各類組織合作開展民主教育的號召,ALA及AEB開始大力呼吁圖書館參與公民教育與民主教育,以增進“社會智力”(social intelligence)和社會民主[39-40]。因此,除專注于閱讀的讀者咨詢服務外,這一時期的圖書館成人教育服務還有民主教育、公民教育、家長教育、家庭生活教育、就業(yè)指導教育、消費者教育等,體現(xiàn)出教育內容從早期注重閱讀指導,逐漸向“寬廣的通識教育”(broad liberal education)拓展[41]。在形式上,公眾講座、讀書會、討論組、學習小組、興趣班、論壇、展覽等服務形式日趨多元化。例如,芝加哥地區(qū)公共圖書館與芝加哥大學聯(lián)合發(fā)起的以經(jīng)典文獻為中心的“偉大的書籍”論壇[42],密爾沃基公共圖書館發(fā)起一系列圍繞公共議題的公眾討論會[43],底特律公共圖書館定期的冬季群體讀書會活動[44],蒙大拿州比林斯記憶圖書館聘請教育學教授面向閱讀能力欠佳的成年人開設的閱讀診所(reading clinic)[45]等。在教育資源方面,除印刷型圖書、小冊子等讀物外,以及廣播、電影、唱片等視聽資源也被一些圖書館用于成人教育項目,但尚沒有得到廣泛使用[46]。同時,這一時期的圖書館增進了與就業(yè)指導中心、女性團體、成人夜校、社區(qū)理事會等社會成人教育機構和組織的合作,甚至以成為“社區(qū)領袖”和社區(qū)成人教育的協(xié)調中心為目標[47],試圖將閱讀和圖書館服務整合到更大的社會成人教育體系之中,表現(xiàn)出愈加明顯的社會化特征。

      在這一時期,圖書館成人教育人員的專業(yè)教育也取得了進展。一些院校開設了圖書館成人教育的相關課程,如西蒙斯學院的“成人讀者指導”[48]、米莉安·湯普金斯在哥倫比亞大學圖書館服務學院講授的“成人教育中的公共圖書館”和“成人的閱讀興趣與閱讀習慣”[49]等。1937年8月2日至13日,芝加哥大學圖書館學研究生院召開專題研討會并出版了會議文集《圖書館在成人教育中的角色》,系統(tǒng)地討論了圖書館成人教育的理論與目標、社會各類成人教育機構的項目與進展、成人教育的方法與讀物、廣播與電影在非正式教學中的應用、成人教育與圖書館學院課程體系建設等理論、方法與實踐問題[50]。不過,據(jù)1943年Sigrid A. Edge的調查,在返回問卷的23家ALA認證的圖書館學院中,只有8家開設了圖書館成人教育方面的課程[51]??梢?,雖然圖書館學教育界已對成人教育有相當?shù)恼J識,但尚未廣泛地轉化為集體的教育實踐行動。

      1942年4月15日,AEB成人教育專員約翰·錢塞勒在二戰(zhàn)的陰霾中辭職[52]。此后,由于ALA經(jīng)費問題及其工作重心放在國防服務與國際關系事務,長期沒有任命成人教育專職人員。1948年,AEB主席馬里昂·霍斯(Marion E. Hawes,1890—1978)無奈地指出成人教育在協(xié)會遇冷的事實:“不幸的是,在這樣一個嚴峻的時期,圖書館成人教育功能雖然已被職業(yè)外部所認可,然而,ALA卻很少提供官方的幫助與鼓勵。”[53]從1942—1948年間,由于缺乏強有力的組織領導,加之戰(zhàn)爭帶來的財政困難、專業(yè)人員短缺等原因,圖書館成人教育運動高漲的形勢出現(xiàn)了回落。雖然這一時期也出現(xiàn)了“偉大的書籍”等代表性的項目,但總的來說主要集中于少數(shù)實力相對雄厚的大型圖書館。據(jù)羅伯特·利(Robert D. Leigh,1890—1961)主持的公共圖書館調查結果顯示,1948年只有6%的美國公共圖書館年度預算超過25 000美元,而大多數(shù)實施大型成人教育項目的圖書館,其年度經(jīng)費則在10萬美元以上。此外,圖書館成人教育運動也暴露出自身的諸多問題,如缺少高水平的研究、館內部門之間條塊分割、館際之間缺少合作、專業(yè)教育跟不上實踐發(fā)展等[54]。錢塞勒曾這樣反思:“我們有時候是否有些過于以自我為中心?我們的工作是否過于圍繞著‘如何增強我的機構’而不是去問‘人們想要什么’?在他們的生活中有哪些缺口是我們可以去彌補的?”[55]在這里,他實際上提出了圖書館成人教育的定位問題——是出于圖書館自身的發(fā)展抑或是滿足社會公眾的真正需求?是促進圖書館利用的宣傳手段還是真正將其視為教育事業(yè)的組成部分?是“居高臨下”的教化還是回歸圖書館平等服務的本位?

      即便如此,在二戰(zhàn)前后種種不利的環(huán)境下,ALA及AEB通過制定《戰(zhàn)后公共圖書館標準》(1943)[56]、《圖書館成人教育政策》(1944)[57]、《公共圖書館服務國家計劃》(1948)[58]等相關政策性文獻,強調了成人教育是圖書館的一項主要功能,重申了圖書館對于大眾終身教育尤其是“非正式自我教育”(informal self-education)的價值,為圖書館成人教育活動的定位、標準、重點內容等基本問題提供了某些原則上的指引。由此,從1935年到1948年,美國圖書館成人教育運動再一次經(jīng)歷了起伏波折,并在實踐推廣的過程中走向反思與調整。

      3 質變與升華(1949—1957)

      1949年5月16日,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通過第一版的《公共圖書館宣言》,將公共圖書館定位為“民主的教育機構”、“重要的社區(qū)力量”和“人民的大學”,賦予其推動大眾教育、國際理解與世界和平的使命[59]。《公共圖書館宣言》對于圖書館教育功能的強調,帶有過去幾十年間國際成人教育運動的鮮明印跡。同年6月,國際成人教育大會在丹麥召開,與會的29國代表在會議決議中對《公共圖書館宣言》表示支持,并認可了公共圖書館對于成人教育的重要貢獻[60]6-7。1950年7月24日—8月19日,聯(lián)合國教科文組織在瑞典馬爾默舉辦“圖書館在成人教育中的角色”國際研討會,其中美國參會人員包括西里爾·霍爾(Cyril O. Houle,1913—1998)、拉爾夫·穆恩(Ralph W. Munn,1894—1975)等[61]。同年,UNESCO還組織米莉安·湯普金斯等學者編寫《公共圖書館的成人教育活動》(1950)[60],介紹了丹麥、英國和美國圖書館成人教育的進展,推動了圖書館成人教育思想的國際傳播與接受。

      在圖書館成人教育理念在國際范圍內日益獲得認可與支持的環(huán)境下,從1951年起,福特基金會成人教育基金(Fund for Adult Education,F(xiàn)AE)先后為ALA提供了1 394 000美元的贈款,用于支持圖書館成人教育領域的調查研究、項目發(fā)展與人才培養(yǎng)[62],對于推動1950年代美國圖書館成人教育運動的興盛起到了關鍵作用。首先,在調查研究方面,1952—1953年,水牛城公共圖書館成人教育部主任海倫·萊曼(Helen H.Lyman,1910—2002)對美國2 500人以上地區(qū)的4 096家公共圖書館的成人教育活動尤其是群體服務進行了調查,并出版其研究報告《公共圖書館的成人教育活動》(1954)[63]。該調查由AEB發(fā)起,獲得了ALA聲像委員會、公共圖書館分部等部門的支持,研究經(jīng)費由FAE資助。調查發(fā)現(xiàn),在被調查的公共圖書館中,成人教育服務已經(jīng)基本覆蓋,但提供很多成人教育服務的圖書館只占少數(shù)(7.6%),大部分圖書館提供的成人教育服務數(shù)量介于很少與中等水平之間,且在聲像媒體服務、社區(qū)需求分析、成人教育讀物等方面存在著嚴重不足[64]。根據(jù)海倫·萊曼的調查結果,1953年12月4日至5日,AEB聯(lián)合ALA其他部門關心成人教育問題的代表在ALA總部召開會議,圍繞成人教育圖書館員培養(yǎng)、圖書館成人教育服務與項目評估、圖書館聲像服務的推廣與改進、社區(qū)需求與資源分析、圖書館成人教育出版物五大方面問題展開討論。這次會議標志著“邁出了(圖書館)成人教育領域長期發(fā)展計劃的第一步”[65]121。1954年,AEB在吸納公共圖書館分部、圖書館學教育委員會、聲像委員會等ALA其他部門成員的基礎上,圍繞上述問題分別組建指導委員會[66]。各委員會通過進一步研究,向ALA提出了諸多規(guī)劃建議,影響了1950年代以后美國圖書館成人教育運動的發(fā)展路向。

      作為成人教育調查的另一項成果,1953年7月1日,F(xiàn)AE出資設立了ALA成人教育辦公室(Office for Adult Education,OAE),以方便協(xié)調ALA在成人教育方面的活動,管理成人教育資金與項目,并向圖書館提供更好的專業(yè)咨詢服務[65]120。在FAE的支持和AEB、OAE的推動之下,二十世紀五十年代涌現(xiàn)出一些具有廣泛影響的全國性項目:①美國遺產計劃(American Heritage Project)。運行周期為1951—1955年,1955年后并入“圖書館—社區(qū)計劃”項目。主要資助圖書館主辦圍繞現(xiàn)實問題的集體討論活動,共有33個州1 474個討論組活動,28 476人次參與。通過該計劃,擴充了圖書館長和圖書館理事對于成人教育的認識,以及圖書館對于社區(qū)社會和經(jīng)濟發(fā)展的意義,同時,向其他組織、機構和團體昭示了圖書館在成人教育中蘊含的巨大潛能[65]49-53。②成人教育補助金項目(Adult Education Subgrant Project)。運行周期為1953—1955年,資助了“社區(qū)調查”“世界問題”“家庭關系”“鄉(xiāng)村閱讀”“圖書館非正式學習”等20項實驗項目,涉及國際事務、政治與經(jīng)濟問題及人文領域,由AEB負責制定資助政策與項目評審,OAE負責資金管理[67]。③圖書館—社區(qū)計劃(Library-Community Project)。原定運行周期為1955—1957年,后FAE在1957年追加新一輪的資助,持續(xù)運行至1960年。該計劃旨在幫助圖書館在分析社區(qū)需求的基礎上發(fā)展長期的成人教育項目,并為圖書館實施項目提供指導和專業(yè)咨詢服務。參加該計劃的共有威科米科縣圖書館、哈克利公共圖書館、坎伯蘭縣圖書館等8個州的8家試點圖書館[62]。

      “美國遺產計劃”“圖書館—社區(qū)計劃”“成人教育補助金項目”等全國層面的大規(guī)模項目推動了圖書館成人教育在服務形式、工作方法等方面產生質的變化,促進了圖書館員、社會公眾對于圖書館成人教育活動的接受度,標志著美國圖書館成人教育運動走向了一個新的高度。在上述項目中,社區(qū)分析的理念得到有效運用——用科學的方法去分析社區(qū)的特性與需求,并設計合適的項目去滿足社區(qū)成員的教育需要,提升了圖書館成人教育服務的科學性、針對性。同時,ALA還注重對于這些項目經(jīng)驗的推廣。1957年6月22日至23日,OAE在ALA年會上舉辦為期兩天的“社區(qū)研究入門”研討會。在“圖書館—社區(qū)計劃”結束后,試點圖書館的實踐經(jīng)驗還被總結為《研究社區(qū):規(guī)劃圖書館成人教育服務的基礎》[68],促進了以社區(qū)分析為基礎的科學的成人教育方法在圖書館界的傳播。在服務形式上,以“美國遺產計劃”等有組織的大型成人教育項目為代表,圖書館成人教育從早期注重面向個人閱讀學習的讀者咨詢等個體服務,走向越來越多地主辦以群體討論組等代表的團體活動,從研究社區(qū)到服務社區(qū)再到改變社區(qū),使圖書館更為緊密地融入到社區(qū)及其不同群體的發(fā)展之中。

      在專業(yè)教育方面,1954年11月14日至16日,“成人教育圖書館員培養(yǎng)阿勒頓公園會議”召開,此次會議也受到FAE的資助。會議共有萊斯特·阿謝姆(Lester Asheim,1914—1997)、丹頓(J. Periam Danton,1908—2002)、哈羅德·蘭克(Harold Lancour,1908—1981)、羅伯特·利、瑪格麗特·門羅(Margaret Monroe,1914—2004)等38名代表參加,基本覆蓋了最主要的圖書館學教育機構。會議提出了如下建議:圖書館成人教育工作導論應當成為圖書館學院學生課程的基本組成部分,成人教育工作應被視為與編目、參考咨詢、圖書選擇等工作一樣的圖書館常規(guī)職責;寬廣的通識教育應該是成人教育工作的必備要求;很多成人教育的核心理論課程應該在教育系學習,而成人教育一般原理在圖書館實踐中的應用則應放在圖書館學院;圖書館學院應促進與所在學校的教育系和成人教育院系之間的密切合作;圖書館成人教育正式課程的重點應放在基礎知識上;促進成人教育方法的研究與出版;開展一系列在職培訓班;公共圖書館管理者應鼓勵員工積極參加成人教育工作方面的學習機會;等等[69]。此次會議取得了顯著的成果,截止到1956年10月,若干院校新增了圖書館成人教育相關課程:1956年秋季學期,哥倫比亞大學重組必修課程“美國圖書館的發(fā)展與組織”,其中包含公共圖書館成人教育模塊;伊利諾伊大學增加一門15周的“圖書館成人教育”課程,并強化了電視、廣播等聲像媒體的教學;羅格斯大學設立四門相關課程,分別為“圖書館的社會功能”“圖書館館藏建設”“圖書館成人教育方法”“通俗文獻的評估與使用”,前兩門為必修,后兩門為選修;西蒙斯學院“作為社會機構的圖書館”課程中包含成人教育的單元,另面向實踐館員開設“成人讀者服務”;西密歇根學院開設“圖書館成人教育方法”研究生課程[70]。當然,圖書館學教育界也存在不同意見。例如,1956年前后,西儲大學圖書館學院將原來的成人教育必修課改為了選修[71]。至此,圖書館成人教育領域的專業(yè)教育仍在爭議中前行。

      1957年1月,ALA組建了一個新的分部——成人教育分部(Adult Education Division),將AEB整合在內,主要任務是促進公共圖書館的成人教育活動。同年6月,根據(jù)ALA改組特別委員會的建議,ALA理事會又將成人教育分部改為成人服務分部(Adult Services Division,ASD),下轄圖書館成人教育書目委員會、成人教育部門手冊委員會、圖書館勞工團體服務聯(lián)合委員會、圖書館老齡化人群服務委員會、優(yōu)秀書籍理事會、成人教育人力資源委員會、成人服務標準委員會等委員會。ASD不僅關注公共圖書館的成人教育服務,更將其職能拓展為所有類型圖書館為成年人提供的繼續(xù)教育、休閑與文化發(fā)展方面的服務,其關注的成人群體也更為寬泛,老年人等群體被給予更為密切的關注[72]。1957年ASD的成立,反映出圖書館成人教育運動在服務主體、服務內容、服務對象等方面不斷拓展,已經(jīng)大大超出以公共圖書館為主體的原有成人教育范疇,從而進入到一個新的發(fā)展階段。

      4 結語

      作為美國乃至世界成人教育運動的組成部分,1924—1957年間的美國圖書館成人教育運動是一場持續(xù)的社會實驗。在這場實驗中,圖書館職業(yè)選擇了一種社會化的方式,利用館藏文獻信息、圖書館員工、空間設施等各類資源服務于社會民眾的教育需求,激發(fā)和檢驗了圖書館的教育潛能。在這三十余年中,在ALA尤其是其成人教育委員會的帶領下,圖書館成人教育運動歷經(jīng)了三個起伏交替的發(fā)展周期(1924—1934,1935—1948,1949—1957),每個周期內又伴隨著高漲與低落。在前兩個周期不斷推廣、發(fā)展、反思、調整的基礎上,圖書館成人教育運動在1950年代“圖書館—社區(qū)計劃”等全國性大型項目的推動下走向了新的高度,后又隨著1957年ASD的組建進入新的發(fā)展階段。同時,經(jīng)費不足、專業(yè)人才短缺、小型圖書館參與有限、目標定位不明確、對圖書館成人教育的理解存在分歧等問題始終困擾著美國圖書館界,并在經(jīng)濟大蕭條、二戰(zhàn)等時期使成人教育工作一再陷入困境,從而遭遇理想主義與現(xiàn)實的碰撞。在此過程中,圖書館成人教育運動從早期的注重個體服務走向群體服務,從讀者咨詢服務走向多樣化的服務形式,不斷擴大其服務邊界,強化了圖書館作為非正式教育機構的社會角色定位,并刻畫了圖書館員作為“圖書館員教育者”(librarian-educator)[73]的身份維度,從外向的社會化層面增進了圖書館職業(yè)的社會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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