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堂先生遺集》考述及陳普生平補(bǔ)正

閻震宇

(重慶師范大學(xué)，重慶 401331)

陳普(1244—1315)，字尚德，別號懼齋，福建寧德石堂人士。宋末元初理學(xué)家、文學(xué)家。師承韓翼甫，為朱熹三傳弟子。所居有石堂山，世稱石堂先生。其生平散見于《宋元學(xué)案》《宋詩紀(jì)事》《福建通志》等。有《石堂先生遺集》二十二卷傳世。目前學(xué)界對陳普及其作品的考述主要有王貴連《陳普及其〈石堂先生遺集〉研究》及林穎政《朱熹閩學(xué)三傳：南宋福建遺民陳普學(xué)術(shù)源流初探》二文，本文將基于此做出補(bǔ)充、訂正。

一、陳普生平補(bǔ)正

(一)交游考證

劉涇，字純父，建陽人，家學(xué)屬程朱一脈，淵源深厚。父劉欽，字子時，謚忠簡，號冰壺散人，師事蔡沈，以恩累官同知樞密院事。祖父劉垕，號靜齋，寶慶三年知江寧，著有《毛詩解》《家禮集注》。曾祖父劉爚，字晦伯，謚文簡，乾道年間進(jìn)士，終官太子右庶子，贈光祿大夫，從朱熹、呂祖謙游，筑云莊山房。高祖父劉懋，字子勉，為胡憲弟子，以朝奉大夫致仕。劉涇與詹無咎、熊禾、胡庭芳、陳普等往來，與陳普關(guān)系尤密。大德元年(1297 年)劉涇聘請陳普入主云莊書院，并且促成陳、熊(禾)相會。大德五年(1301 年)十二月，劉涇邀請陳普為重建考亭一事作記，“十二月，純父以書至山中，曰：郭侯之心之盛，愿記之以勸來者[1]19，陳普欣然應(yīng)邀而作《考亭記》，又曾為其作《書尚古堂》。劉、陳二人相交甚篤，書信往來不斷，陳普常為其賦詩，如《賀純父修考亭成》《純父家池頭雙蓮》《偶成呈純父》等，友情真摯可見一斑。王貴連《陳普及其〈石堂先生遺集〉研究》一文錯將“劉涇”作“劉熙”[2]，于其家世梳理亦有誤，今據(jù)《宋元學(xué)案》訂補(bǔ)。

謝子祥，《宋元學(xué)案補(bǔ)遺》稱其為昭武人，考之《中國歷史地圖集》，昭武乃西漢地名，恐為“邵武”[3]之誤。曾刊刻《儀禮》本經(jīng)十七篇及楊復(fù)所作《儀禮》圖，陳普為其作序，稱“子祥之書，捄焚拯溺之功，景星慶云之瑞也”[4]2310。謝子祥亦曾就無極、太極之關(guān)系問題與陳普展開討論，陳普以《答謝子祥無極太極書》一文答復(fù)，歷數(shù)周敦頤、張載、朱熹等人的觀點，認(rèn)為“文公本體二字最好，謂物與太極不相離，而別提出畫出者，以其所以生而言也”[1]12。

白亨甫(名失考)，元代詩人白華之子，著名詞曲家白樸之弟，據(jù)張文澍《白樸家世補(bǔ)正》一文考證，曾于至元年間任寧德縣主簿[5]，當(dāng)在此間于陳普往來?！妒孟壬z集》中有《十先生像序》一文，乃陳普應(yīng)白亨甫之邀，為其覓得的理學(xué)六君子及楊時、魏了翁、朱熹、張拭像作序，將之寄給白亨甫家鄉(xiāng)的學(xué)者，使北方一睹諸君子之面。①《石堂先生遺集》中收有《謝疊山文集序》一文，據(jù)其內(nèi)容而言似非應(yīng)邀而作，今考《疊山集》中亦無與陳普往來唱和之作，故不列謝彷得于陳普交游之列。

(二)弟子門人

余載，字大車，福建合沙(今福建福清市三山鎮(zhèn))人，自稱三山布衣。事見《宋元學(xué)案補(bǔ)遺》、《經(jīng)義考》。曾任福州路儒學(xué)錄，后以侍養(yǎng)雙親為由，辭官歸隱，“篤行授徒”[4]2317。學(xué)于陳普，于泰定二年(1325年)八月撰《字義后序》附于陳普《字義》卷后，稱頌其師《字義》“詳略適中，而立意措辭尤精”[1]23。曾“采集經(jīng)典論樂語，集而為書”[4]2317，作《中和樂經(jīng)》一書。亦有《韶舞九成樂補(bǔ)》一卷，《四庫全書》本《永樂大典》著錄。據(jù)《宋元學(xué)案補(bǔ)遺》王梓材按，以余載門人朱模進(jìn)《樂通韶舞補(bǔ)略序》推其活動于元仁宗天歷時期，然察《元史》，天歷乃元文宗年號[6]，此處恐有錯漏。

二、《石堂先生遺集》考述

陳普生前的作品由于種種原因，并未在宋、元兩代得到刊行，直到明嘉靖年間，其遺留的作品才被收集、整理，第一次公諸于世，為《石堂先生遺集》二十二卷。目前存世的版本以嘉靖、萬歷本面貌最全。雖然目前已有學(xué)者研究了陳普作品的版本，但出于完整呈現(xiàn)其作品面貌以及服務(wù)于版本比對的目的，筆者不避繁瑣，仍將《石堂先生遺集》的各版本情況逐一介紹，略微補(bǔ)充前人已有的論述，介紹無人提及的版本。

(一)歷代版本

1.刻本

全刻本

第一，明嘉靖十六年(1537 年)刻本，題名《石堂先生遺集》，寧德訓(xùn)導(dǎo)閔文振(字道充，江西浮梁人)于陳普后裔處得其遺稿，整理校對而成，寧德知縣程世鵬刊行，是此書最早的刻本。此本共二十二卷，線裝，卷首有云南道監(jiān)察御史福建寧德人陳褎于嘉靖十四年(1535 年)所作序文，半頁八行，滿行十四字。后接丁酉(1537 年)沈伯咸序。正文半頁十行，行二十二字，白口，四周單邊，雙魚尾，烏絲欄，楷書，目錄首頁次行題“后學(xué)浮梁閔文振蒐集”，每卷卷首題“宋寧德陳普尚德”。是書第六、九、十、十八、十九、二十一、二十二卷末皆有閔文振所作識語，所謂“識語”，乃為刊拾遺而作[7]，內(nèi)容大都為記敘其搜集各卷遺稿的過程。書末后有程世鵬、寧德教諭蔣濂兩跋。就內(nèi)容而言，嘉靖本是目前最為完整的版本，但仍有少部分佚文見于萬歷本，需將二者互相參看。嘉靖本在清代由盧址抱經(jīng)樓收藏?，F(xiàn)國內(nèi)北京大學(xué)圖書館(抄配本略有脫誤)、上海圖書館、臺北“中央圖書館”有藏，另有一抄本藏于山東省圖書館。海外則日本靜嘉堂文庫、尊經(jīng)閣文庫、哈佛大學(xué)燕京圖書館(有缺頁)及美國國會圖書館皆有藏本。

第二，明萬歷三年(1575 年)刻本，題為《石堂先生遺集》，二十二卷，線裝，由邑人薛孔洵父子刊刻。由于嘉靖本“被虜已燼”，薛孔洵費(fèi)盡心血尋得舊本，對其校對編輯，并親自為之注釋，招募匠人重新刊行，經(jīng)父子兩代人之手，終使此書重見天日。此本書衣上書“石堂集”，卷首有萬歷乙亥(1575 年)仲秋阮鐄《重刻石堂先生遺集序》及薛孔洵《重刊石堂先生文集敘》，兩序序文皆半頁七行，行十四字，楷書。目錄首頁書“后學(xué)邑人薛孔洵注梓”。正文半頁十行，行二十字，行楷，四周單邊，白口，單魚尾，版心注明卷數(shù)，每卷卷首皆有“宋寧德陳普尚德”字樣。書后附有明代寧德崔世召跋文，并有“孺役”鈐印。此本新增大量薛孔洵所做注釋，內(nèi)容上與嘉靖本有一定差異，主要集中在前四卷的講義部分(詳見下章)，綜合而言，乃目前存世版本中最為精良者。清道光二十二年(1842年)曾重刊此本。萬歷本在歷代版本中最為精良，國內(nèi)現(xiàn)有國家圖書館、北京大學(xué)圖書館、南京圖書館、重慶圖書館著錄此本。海外僅日本宮內(nèi)廳書陵部圖書館、國立公文書館收有藏本。

選刻本

第三，明天啟三年(1623 年)阮光寧選刻本，題名《選鐫石堂先生遺集》，共四卷。卷首有天啟三年癸亥(1623 年)崔世召撰寫的《新刻陳石堂先生選集敘》，邑人陳希舜書。序文半葉六行，行十四字，烏絲欄，序中對阮光寧做了簡答介紹，“靖伯，為漳江阮公伯子”[8]，指出其選刻陳普文集乃出于隨身攜帶，入太學(xué)后以便時時閱讀的目的。正文半葉九行，行二十字，四周單邊，平魚尾，花口，在版心刻有“石堂遺集”及卷次字樣。卷后有阮光寧《選鐫石堂先生遺集跋》，原缺。此本乃基于萬歷本的選本，選刻時有意去掉薛孔洵注文，但可能由于疏漏，還留有幾條薛注，現(xiàn)僅清華大學(xué)圖書館有藏。

第四，清康熙五十九年(1720 年)長洲顧氏秀野堂刻本，題名《石堂先生遺稿》，亦一選本，一卷。此本以明嘉靖本為底本，收錄于《元詩選》，故又稱《元詩選》本。收陳普詩歌六十五首。清光緒十四年(1888 年)江蘇席氏掃葉山房重新刻印此本，內(nèi)容無甚差別。

第五，《廣字義兩卷》，乾隆四年(1739)刻本，孫承澤增刪，黃叔璥續(xù)輯。線裝，二卷，書衣上書“廣字義”。卷首有博陵侍生伊?xí)凰鲂蛭?，半頁七行，行十二字，楷書，后接黃叔璥序，半頁十行，行二十字，黃氏序后乃原孫承澤跋文，是書亦保留了陳普的自序及其門人余載所作后記。目錄首頁書“宋陳石堂先生原編，北平后學(xué)孫承澤增刪，黃叔璥續(xù)輯”[9]。正文半頁十行，行二十字，宋體，黑口，單魚尾，四周單邊，版心題有卷數(shù)，每卷卷末有“男守謙?！弊謽印┯欣罟庑桶衔囊黄?。是書乃孫氏修訂后，黃叔璥參考陳淳《北溪字義》及程若庸《字訓(xùn)》，在陳普《字義》的基礎(chǔ)上所做的增訂本，書中以“原”標(biāo)記陳普原文，“增”、“廣義”示孫、黃二人所做增補(bǔ)，亦注明了刪文。此本四庫有收，現(xiàn)藏國家圖書館、北京師范大學(xué)圖書館及吉林省圖書館。

2.抄本

第一，孫承澤抄本，題名《石堂先生集》，共四卷，分上下兩冊，線裝，楷書，以明天啟三年阮光寧選刻為底本，內(nèi)容幾近相同，孫氏寫有批文。書衣上書“宋陳石堂集鈔，孫退谷手錄”[10]，另有“瓶生藏本”字樣。首頁對陳普生平進(jìn)行了簡短的介紹，每卷卷首都寫有“石堂先生集，宋寧德陳普著”字樣，正文半葉九行，行二十字，四周單邊，烏絲欄，闊黑口。每冊末尾有孫承澤印章。第三卷后有孫承澤跋文一篇，點明了陳普《字義》的寶貴價值。現(xiàn)藏國家圖書館。

第二，《兩宋名賢小集》本，題名《石堂集》，一卷，收錄于宋陳思編，元陳世隆補(bǔ)《兩宋名賢小集》中。卷首有關(guān)于陳普極為簡略的生平簡介。正文半葉八行，行二十一字，楷書。有《擬古》、《和友人韻》等詩歌四十九首。是書亦收陳普弟子韓性同詩歌數(shù)首。

第三，盧文弨抄本，題《石堂先生集七種八卷》，線裝，盧氏自校，現(xiàn)藏復(fù)旦大學(xué)圖書館，待考。

第四，《石堂先生遺集》二十一卷，抄本，據(jù)全國古籍普查登記基本數(shù)據(jù)庫所示，藏福建省圖書館，然檢索該館館藏未見，待考。

3.其他收錄本

《全宋詩》本、①《全宋詩》由于底本選用不當(dāng)，校本選用不廣的原因，陳普詩歌存在脫漏、錯置等情況，詳見張煥玲《<全宋詩>、<全宋詩訂補(bǔ)>補(bǔ)遺辨正》?！度摹繁?、《續(xù)修四庫全書》本、《北京圖書館古籍珍本叢刊》本為目前陳普作品的主要收錄本，詳見王貴連《陳普及其〈石堂先生遺集〉研究》一文，茲不贅述，本文僅做以下補(bǔ)充。

鳳凰出版社出版的《宋詩話全編》第十冊輯有陳普詩話九則，然其中僅有四則出自陳普，且《賈生》一詩亦非詩論，其余五則皆乃誤收，分別為《石堂遺集·甘泳東溪集》《劉邊自家意思集》《郭麟孫祥卿集》《湯炳龍北村集》《王圭敬仲集》[11]。今考之，皆出自《元詩選》三集甲集，乃顧嗣立對幾位元代詩人及其作品的介紹。且文后所注典籍來源亦有誤，《石堂遺集》四庫未收，僅有存目。

(二)嘉靖本、萬歷本比對

學(xué)界此前并未關(guān)注到《石堂先生遺集》嘉靖本、萬歷本的差異，筆者比對后，發(fā)現(xiàn)有約14 000多的文字不同，主要以萬歷本的佚文為主，集中于卷一至卷四的講義中，二者的目錄亦有細(xì)微不同，呈列如下。①此章頁碼皆對應(yīng)分卷。

1.嘉靖本佚文

(1)卷一

《大學(xué)》講義

第一，《大學(xué)之道》：“何疑位分之不同哉！”[12]6(篇末)

第二，《湯之盤銘》：是小人之厭然[12]11(“茲垢之聚”后)

(2)卷二

《孟子》講義

《形色天性也》：夫豈孟子垂訓(xùn)之意哉！[12]15(“之途”后)

(3)卷四

《書》講義

第一，《克明俊德》：大有間矣[12]5(“學(xué)”后)

第二，《帝德廣進(jìn)》：益之才識，可以得其概矣。[12]12(“形容也”后)

第三，《祗臺德先》：敬肆之間，為治不可不知也[12]27(篇末)

(4)卷五

《詩》講義

《葛覃》：男子之善序者，說者皆以為后妃之所致，《麟趾》、《騶虞》，王者之瑞，而實皆文王家齊國治之應(yīng)也。愚嘗以為，后妃之德，凡五篇而一篇足以貫之……二十五篇皆《葛覃》之化而太姒之賢，則文王之所成也。不然則又如[12]4(“丈夫”后)

(5)卷二十

《項羽》(未標(biāo)明5首)[12]8

(6)卷二十一

《荀彧》(未標(biāo)明4首)[12]9

2.萬歷本佚文

(1)卷一

《大學(xué)》講義

第一，《大學(xué)之道》：“無或蔽塞郁屈，不得生動而廢倚于無用之鄉(xiāng)”[1]5(“日用之間”后)；“無上無下無圣無愚”[1]5(“所得”后)；“無有多寡厚薄之分”[1]5(“同一全體”后缺)；“所居有廣狹，職位之所臨有大小，而其相應(yīng)相求皆有客觀”[1]5(“有倡必隨”后)；“其知未必可以言至，其意未必可以言誠，心未必可以言正而身未必可以言修也”[1]6(“可以言明”后)；“道之所在，用不離體，體常包用……非只謂其職之當(dāng)然也。”[1]6(“考驗耳”后)；“亦謂明明德必止于至善，而后足以新民。新民必止于至善，始足以為明明德?！盵1]6(“止于至善”后)；“不然則三者有毫厘之不足……則夫”[1]6(“用其力而已”后)；“明明德于天下……豈理也哉！”[1]6(“講明久矣”后)

第二，《知止而后有定》：文公訓(xùn)詁為陸子靜所笑……以此三字互相體貼者何異？[1]6(篇首)；則粲然如異形異義[1]7(“釋之”后)；大概定如定居定都之定，非若底定無虞之定……亦若定靜安異義也[1]7(“能慮也”后)；故文公以知止去得……其間不容無少功夫矣[1]7(篇末)

第三，《湯之盤銘》：晦翁所引經(jīng)傳，若無統(tǒng)紀(jì)，然文理接續(xù)，血脈貫通者，此類是也[1]8(“止至善”后)；新民之極功也……其義蓋互相發(fā)明也[1]9(“天下者”后)；至《康誥》則合明德新民于一篇……觀篇中所引《康誥》凡四，則可知也[1]9(“久矣”后)；如《大學(xué)》之所謂厭然者矣。誠意章以小人之厭然對君子之潤身，亦明新二字之形容也[1]9(“茲垢之聚”后)；先儒嘗言一字各有聲音氣象味……必求有以登之也[1]9(“意也”后)；《大學(xué)》以好樂不得其正謂戒，以以利為利為深戒[1]9(“明德之翳也”后)；此所引《大雅》，其血脈亦自明德章來……其義尤當(dāng)知也[1]10(“自然之理也”后)；天下章所引克配上帝……而亦止于至善也已[1]10(“至善也”后)

第四，《聽訟吾猶人也》：《大學(xué)》一書，豈惟規(guī)模宏闊，義理至到……則其條理脈絡(luò)融會貫通，雖一字不茍也。若[1]10(篇首)

第五，《孟獻(xiàn)子曰畜馬乘》：如程伊川以通直即作崇政殿說書……有為則無不成也[1]17(篇末)

第六，《詩云邦畿千里》：萬歷本全佚

《中庸》講義

第一，《武王未受命》：倘不得已則姑，如今日書院燕居之像……尤足以[1]20(“三教之辱”后)；或曰：“責(zé)子路之言，何以知其必在司寇之后乎？……上之人倘采而用之，不亦可乎？”[1]20(篇末)

第二，《誠者物之始終》：萬歷本全佚

(2)卷二

《論語》講義

第一，《學(xué)而時習(xí)之》：《論語》所記二十篇，又取學(xué)習(xí)一章為開卷第一義，學(xué)豈細(xì)事哉！在上則學(xué)為王者事[1]21(“莫不由此”后)；凡立身處家盡為人之道[1]1(“下至于士庶人”后)；故《論語》以此冠于篇首，不無意也……就有道而正焉[1]1(“學(xué)以成者也”后)；學(xué)古訓(xùn)乃致知一事耳[1]1(“有得”后)；闕初生人莫不有是形，亦莫不有是性，然有智愚賢不肖之分，人品往往不齊者[1]1(“仁義禮智之名”后)；將欲矯其偏而會于全，撤其蔽而求其明[1]2(“盡人之性”后)；文公或問云以己之未知效夫知者……遇事即有一時[1]2(“不可以已也”后)；人之常情……則喜悅之心有不期然而然者矣[1]2(“喜悅之意乎”后)；集注引程子之言曰[1]3(“諸梁”后)；乃所謂君子[1]3(“無悶”后)

第二，《其為人也孝弟》：初無賢愚上下之分，但賢愚之受用各有精粗深淺之不同[1]5(“同得”后)；且淺處則可以無犯上作亂之事，無犯上作亂之事其言雖粗淺[1]5(“其粗”后)；小有小效驗，大有大功用，凡民有凡民之受用，君子有君子之受用[1]5(“上下”后)；嗟夫，天下皆人也，不皆君子也……得見能為人者，斯可矣[1]5(“本乎此”后)

第三，《吾日三省吾身》：致力，教誨告語，或仕而事君，臨民亦各有所當(dāng)盡[1]6(“用心”后)；此人而彼亦人也……有人心者[1]6(“同體者也”后)；則為人謀與為己謀無異，茍有人己之分而[1]6(“當(dāng)然”后)；未嘗不知而為氣質(zhì)所拘物欲所牽[1]6(“人事”后)；知之非難，言之亦易……身猶茫然，未知所止[1]6(“自欺者”后)

第四，《弟子入則孝》：尋?？创酥恢^先質(zhì)而后文，重躬行而輕文藝之意……然后為無弊[1]8(“學(xué)矣”后)；又詳集注訓(xùn)“余力”曰：猶言暇日也……學(xué)者當(dāng)詳玩集注之言，庶可以識文公之意[1]8(篇末)

第五，《朝聞道夕死可矣》：此章人多不用心看，如黃勉齋陳潛室亦只把作道不可不聞……殊無義味[1]8(篇首)；使人知其所至[1]8(“準(zhǔn)的”后)；得之殆如吃木札[1]9(“不得耳”后)；茍字即朝字意，則字即夕字意，立可見之辭也……雖曰死可也[1]9(“私怨也”后)；事之易者，人皆能之。死者，人之所甚畏[1]9(句末)；則無所不可矣。人所甚畏者，亦以為當(dāng)然[1]10(“而可”后)；程子朱子又詳之也。蓋道之定體……考其誠不誠之言也[1]10(篇末)

第六，《君子之于天下也》：天下之事有是非善惡，君子之道無曲從詭隨……有不可勝言者矣[1]11(“勝齊”后)

第七，《公冶長合雍也》：右凡四十一章[1]13(篇首)；而愚以為當(dāng)是子貢筑室于場時，或其死后門人之敏者熟聞其論……上合圣師[1]13(“所記”后)；此學(xué)者之大患[1]15(“之意也”后)；立志大見道明者，常見其身有不足……不可以不深思而痛念也[1]15(“不進(jìn)也”后)

第八，《博學(xué)而篤志》：《中庸》言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婦……實是如此[1]18(“開去”后)；所處地位，所當(dāng)為職分，所合應(yīng)事物，大者五等人倫，小者起居飲食語默下至灑掃應(yīng)對，只就此上[1]19(“本身”后)；欲求合理中節(jié)[1]19(“而已”后)；蓋所謂仁者，周流遍滿，渾全透徹……故為此言。蓋雖未聞一貫之要，觀其意向亦庶幾矣[1]19(“其中矣”后)；學(xué)者要思得之[1]19(“又曰”后)；切問近思便盡得了，不過人倫日用之常，何至便徹上徹下，與天地同體，蓋道理實如此[1]19(“之道”后)；茍不就君臣父子夫婦兄弟朋友上用工……所謂仁[1]19(“信夫”后)；晦翁東萊作近思之編……吾黨之學(xué)須就此上下手，庶乎不悖不謬，可與共為仁矣[1]19(“而堯舜”后)

《孟子》講義

第一，《設(shè)為庠序?qū)W?！罚耗钪畬⑷绾蝃1]13(“念之”后)；此易明之理，共知之事也。知其為當(dāng)然而[1]13(“學(xué)不修”后)；偷或可以茍一時而[1]13(“是偷也”后)；輟飲食以為之，猶為晚也?！兜渲儭废喔嬷栽唬耗钤照卟灰?；《洪范》曰：念用庶征；《君奭》曰：今汝永念……有志而不成之事哉！[1]13(篇末)

第二，《君子有三樂章》：按此一章三樂為五節(jié)[1]13(篇首)

第三，《形色天性也》：其高明豪杰因有無生幻妄哀死樂之說……蓋形之為天下之所賤者久矣[1]15(“賤之”后)；又曰天運(yùn)而不已，日往則月來，寒往則暑來，水流而不息，物生而不窮，皆與道為體者也[1]15(“則道也”后)；故人皆有可為圣人之分量，而愚常有可以明之道理，此圣賢君子之論[1]16(“充滿也”后)；而孟子亦因而有大體小體之分[1]16(句首“道”后)；而又言惟圣人能之者……二者皆堯舜周孔以來未發(fā)之新論[1]17(“之論”后)；氣質(zhì)物欲之累[1]17(“克去”后)；若如徐氏之說，則形色，天性也……豈不謬哉！[1]17(“一般也”后)；又新出此二字，意在使人知其為善……無勞多事[1]17(篇末)

第四，《盡其心者知其性也》：萬歷本全佚

(3)卷三

《易》講義

第一，《天下雷行》：夫子于無妄大象下一茂字直有說話，意在法天之雷行也……吾輩亦有此工夫，不但古人也[1]16(篇末)

第二，《九二鳴鶴在陰》：子思孟子未生而其意義已歷歷于五經(jīng)之中……即有孚顒若之孚也[1]11(“或息”后)；卦體之成，本義全體、二體中實相向，尤足以明倡和感應(yīng)之義。卦辭未及言，而爻辭發(fā)之也[1]11(“固者也”后)；爻辭如此者，固不一，必以五為君位，則泥而不通矣[1]12(“言也”后)；蓋與觀之卦辭彖傳同意……豈子思孟子之私言哉！[1]12(“者也”后)；或曰：犬傳所論，視此若不同……中孚之義于是為盡[1]13(篇末)

第三，《易曰憧憧往來》：歸者，途轍之會合[1]34(“之本也”后)；者，善合于一而惡卒復(fù)于善也。致者，理勢之極致[1]34(“殊途”后)；是底于成而非卒止于是也[1]34(“百慮”后)；帖定還復(fù)，使真妄瞭然不可隱避，利害具見，無復(fù)難明[1]34(“奔敗”后)；則又何用去真就妄，舍逸即勞，使物我胥弊，木蠹同焚哉！[1]34(“涌利”后)；往來者……皆往來之類也[1]34(“反之哉”后)；謂多事于往來，若[1]34(“憧憧往來”后)；意必固我，遞互循環(huán)……以致蹀血[1]35(“其東”后)；日往則月來，月往則日來……動則必有事焉者也[1]35(“事哉”后)；當(dāng)往則必往，義也……夫然[1]35(“害也”后)；然而不循理則晦，不循序則亂……此之謂也[1]35(“生死”后)；此明真實無妄而后有物易簡不勞，而后有親有功，可久可大[1]35(“成矣”后)；其于事物之往來，常若鯀之治水……不得其真故也[1]35(“人若能”后)；己順之由之，了無一事……必然而不可已也[1]35(“徇”后)；蠱之為事……不勝其治也[1]35(“多矣”后)；本體不純則不能矣[1]36(“到也”后)；若屈原所謂迷不知寵之門者[1]36(“相應(yīng)”后)；非惟不欲，亦是心中本無許多事，眾人交蔽其中，而圣人君子徒見其怪異[1]36(“憧憧”后)；所謂何莫由斯怪之之辭也。此又以明道惟有一，其他皆天命人心之所無，亦不可不知也[1]36(“而已”后)；猛省庶不墮于他歧也[1]37(篇末)

(4)卷四

《書》講義

第一，《曰若稽古帝堯曰放勛》：而與庸君等[1]2(篇末)

第二，《克明俊德》：書中無限克字，如克讓克誠克寬克仁之類，皆一意[1]2(“之謂”后)；其強(qiáng)弱遲速內(nèi)外賓主萬萬懸絕[1]2(“之學(xué)”后)；百姓昭明，萬邦協(xié)和，黎明于[1]4(“既睦”后)；如行遠(yuǎn)路，中道而廢……擔(dān)當(dāng)?shù)玫降譡1]4(篇末)

第三，《曰若稽古帝舜》：然以今觀之，堯舜文王孔子四圣皆與天同德……然諦觀細(xì)論之，蓋亦不可以輕言之[1]6(“然者”后)；明發(fā)于誠，輝光發(fā)于篤實……史臣之微意又當(dāng)細(xì)論也[1]7(篇末)

第四，《帝德廣進(jìn)》：此深有見于堯之精微本末而言之也[1]8(“文章”后)；如下文所云[1](“之美”后)；積日累月，深見其然……賢人能說[1]8(“體察”后)；其力量固未必能久[1]8(“圣人事”后)；體之極，用亦隨之而極。形之然，影亦無所不然也。禹聞其言而以影響承之，是亦見其意矣[1]9(“至也”后)；其得在夔龍之右[1]9(“生而”后)；尋常讀者但作過眼空華，一日潛心佇思……試思之[1]10(篇末)

第五，《不自滿假》：古今說者皆輕之，蔡九峰亦不釋卻不思[1]12(“滿假”后)；高車大馬，良田華屋，小不滿其欲則以為怨者……才得一個恰好[1]13(“其君”后)

第六，《予違汝弼》：三代圣人皆如此，周公孔子亦如此……思之而又思之[1]17(篇末)

第七，《祗臺德先》：而無私意妄為[1]22(“合理”后)；所為皆妄以求成功，猶炊沙作靡也。此意精矣，學(xué)者多以忽讀之，誤也[1]22(“順理”后)

第八，《德無常師》：異端之學(xué)，往往似是而非……合是不相悖，而協(xié)即保合之謂也[1]28(篇末)

第九，《允功克讓》、《我之弗辟我無以告我先王》：萬歷本全佚

(5)卷七

經(jīng)說

《鄉(xiāng)射禮》、《燕禮》、《聘禮》：萬歷本全佚

(6)卷二十一

詠史詩后閔文振識語

予始獲稿本于侍御騮山先生，乃其先封君五真翁手録，僅及其半，中多亥豕之訛，侍御囑予校訂，予遂欲梓傳而恨不獲其全，因偏訪先生遺文而集，幾就緒，詠史之闕，尚未出也，梓工既半，始得諸深山學(xué)究[1]43(“其然乎”后)；原本錯雜訛斘，稍加敘訂，其有未詳者，悉仍其舊[1]43(“取足焉”后)

3.目錄差異

嘉靖本較萬歷本目錄多《大學(xué)條目》、《詩云邦畿千里章》《誠者物之始終》《盡其心知其性也》《允公克讓》《我之弗辟》《鄉(xiāng)射禮》《燕禮》《聘禮》九篇，皆乃萬歷本之佚文。且嘉靖本目錄皆標(biāo)明每卷具體篇數(shù)，而萬歷本僅兩卷詠史詩有標(biāo)記。

萬歷本較嘉靖本目錄多《謙受益滿招損》及《字義》中“秉彝”，此二者嘉靖本目錄雖缺，文內(nèi)則有。

4.有關(guān)《天象賦》的問題

《石堂先生遺集》嘉靖本、萬歷本卷十五皆收有陳普所作《天象賦》一篇，然經(jīng)比對查驗，此賦與東漢張衡《周天大象賦》(一說唐代李播所著)如出一轍，僅個別字句有所差異，重合率極高，應(yīng)為遺集整理時誤收，于此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