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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代西方“后共產主義”思潮的批判及話語重構

      2020-03-11 04:39:26張敬梓李建群
      貴州社會科學 2020年6期
      關鍵詞:共產主義話語理論

      張敬梓 李建群

      (西安交通大學,陜西 西安 710049)

      上世紀馬克思主義理論在全世界范圍的傳播,使社會主義模式通過實踐成為了現(xiàn)實。伴隨著兩次世界大戰(zhàn)以及資本主義殖民擴張,這一實踐過程形成了具有不同特點、不同模式的社會主義的制度。其中,以蘇聯(lián)為首的共產主義陣營及其共產主義運動在世界范圍內風起云涌并獲得了一定成功。然而,1989年以來共產主義運動的旗幟在前蘇聯(lián)降落,共產主義的陣營內部出現(xiàn)了裂痕使其聯(lián)盟瓦解。由于社會主義遇到內部和外部問題,社會主義道路、制度、模式、主義在理論和實踐上則需要進行重新反思并探索將不同國家的特色同馬克思主義的理論相結合的新型道路模式和選擇。在這一時期出現(xiàn)了形形色色的社會思潮,這些思潮涉及到資本主義、社會主義,以及對社會主義未來狀況的種種判斷。

      一、后共產主義話語起點與理論聯(lián)系

      “共產主義”作為一種政治觀點和思想體系最早發(fā)源于德國,對于共產主義的最本質理解是馬克思恩格斯提出的“自由人的聯(lián)合體”范疇,這也是共產主義運動的終極價值目標。馬克思在《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中曾揭示了共產主義的本質,即“共產主義是私有財產即人的自我異化的積極的揚棄,因而是通過人并且為了人而對人的本質的真正占有;因此,它是人向自身、向社會的即人的復歸,這種復歸是完全的、自覺的而且保存了以往發(fā)展的全部財富的”[1]。馬克思恩格斯的共產主義旨在破除生產資料私有制,建立一個沒有剝削、沒有壓迫從而實現(xiàn)一個人的全面而自由的解放的社會。馬克思恩格斯的共產主義理論,作為一種理想信念、實踐運動和理論學說貫穿于世界共產主義運動當中的革命、建設及改革的各個方面。

      “后共產主義”來源于馬克思共產主義思想,是上世紀90年代初世界范圍內出現(xiàn)的對社會主義及其理論到實踐的討論和反思的社會主義理論思潮。后共產主義的研究主體大致分為兩派,這兩派學者分別來自當代西方資本主義國家和前共產主義陣營內部的國家,他們以前蘇聯(lián)、東歐等曾經的共產主義陣營中的國家作為研究對象,其理論內容涉及政治學、人類學、社會學、社會歷史以及社會文化等諸多領域。在蘇東劇變前后,世界范圍中出現(xiàn)了意識形態(tài)的爭論,產生了道路、模式以及對馬克思理論原點理解的分歧,共產主義運動在統(tǒng)一的、經典的共產主義路徑選擇方面遭遇了重大挑戰(zhàn),各國學者也根據(jù)各個國家的歷史、現(xiàn)實、以及政治、經濟、文化特點的不同產生了新的理念。因此,后共產主義的理論研究既是對共產主義的歷史評價和總結,也是在理論上對社會主義、資本主義的理論選擇的進一步比較,同時還是對現(xiàn)實中這些曾經經過兩種制度交替和巨大歷史轉換心理沖擊之后的社會心理的把握。

      后共產主義的話語邏輯與其他“后”范式有著相似之處,比如后現(xiàn)代主義、后殖民主義,都帶有“反傳統(tǒng)”、“反本質”、“反基礎”、“無中心”的理論特點。其理論評判價值標準具有模糊性、不確定性、多元性特征,使人們的思想不再局限于社會意義、人生價值以及國家前途命運,帶有強烈的歷史虛無主義色彩。一方面,隨著前蘇聯(lián)和東歐劇變、時代主題的轉換、改革進程的推進等各種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后共產主義的研究內容反叛了“共產主義”理論傳統(tǒng)、理論本質、理論基礎的“宏大敘事”,使碎片化、模糊性、不確定性的“小型敘事”取而代之,使具有總體性和整體性的馬克思共產主義唯物的歷史話語體系遭遇了解構。另一方面,在上世紀末至本世紀初,世界形勢發(fā)生了新的變化,演變出了多方面、多種力量、錯綜復雜的政治格局和世界政治版圖,在西方發(fā)達資本主義國家主導的全球化敘事邏輯的“裹挾”之下,后共產主義的話語存在著“西方中心”或“西方文明優(yōu)越論”的話語特征,導致客觀事實的存在、人類進步的歷史進程、社會歷史運動的普遍規(guī)律在時間和空間錯位的張力下遭到了否定。

      由此可見,上世紀馬克思共產主義的理論與實踐為后共產主義提供了理論支撐,后共產主義與后現(xiàn)代的敘事方式有著極其相似之處;后共產主義的研究范圍寬泛、研究話題分散于各個領域,呈現(xiàn)出多元化、碎片化特征;在西方話語體系下,后共產主義借助后現(xiàn)代的敘事方法,通過“后”范式對歷史事件進行裁剪、解構、拼接,片面地否定了歷史發(fā)展規(guī)律,將碎片化的理論進行主觀地拼接,將對未來的種種判斷建立在形而上的孤立片面的思維邏輯中,忽略了事物聯(lián)系發(fā)展的整體性。因此,當前亟需對后共產主義碎片化的研究內容進行梳理,客觀公正地帶著批判性眼光反思其內容背后的話語邏輯的本質。

      二、后共產主義研究基本內容分析與反思

      與“后共產主義”同義的“后社會主義”一詞,最早出現(xiàn)在1989年美國杜克大學教授德里克《后社會主義——反思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2]一文中;之后作為形容詞,出現(xiàn)在科內爾1990年的一篇題為《所有制形式與協(xié)調機制的關聯(lián)性:社會主義國家改革的共同經驗》[3]的文章中。后來該詞作為名詞出現(xiàn)在1990年12月在克拉科夫舉行的“市場經濟會議記錄”[4]中,并于1993年出版。隨后,以“后共產主義”為題的專著開始陸續(xù)出版,如哈維爾《后共產主義的噩夢》[5],薩克瓦《后共產主義》[6],弗雷澤《正義的中斷:對“后社會主義”狀況的批判性反思》[7],維德里《后社會主義向何處去?》[8],奧斯維特等人合著的《社會理論與后共產主義》[9]等等。另外來自眾多國家的哲學家、政治學家、人類學家以及各領域專家學者,如福山、詹姆遜、斯皮瓦克、齊澤克、薩克瓦、漢弗萊、漢恩等等,其研究都可以被納入后共產主義理論范疇。

      其一,關于經典共產主義的歷史終結問題以及人類制度理想的成敗問題。社會理論家福山在《歷史的終結及最后之人》中所隱喻的:意識形態(tài)之間沖突的結束是否意味著作為人類理想選擇的共產主義也隨之走向末路?[10]西方國家實行的自由民主制度被認為是“人類意識形態(tài)發(fā)展的終點”和“人類最后一種統(tǒng)治形式”,并由此得出了共產主義“歷史終結”的觀點。詹姆遜在《晚期資本主義的文化邏輯》中也曾提到“目之所及,我還看不到其他的能夠替代馬克思主義的烏托邦形式”[11]。在他們看來社會主義陣營的解體,在某種程度上意味著資本主義發(fā)展的可行的政治替代品隨之解構,有學者們根據(jù)共產主義陣營中的國家紛紛走上資本主義道路,邏輯地推演出共產主義之后是資本主義,并且根據(jù)現(xiàn)實情況判斷后共產主義社會唯一能夠想象的未來就是資本主義社會。另有學者聲稱“隨著在社會主義政權下長大的幾代人從政治舞臺上退去,共產主義這一范疇可能會分崩離析甚至消失”[12],認為共產主義原有的研究主體更新迭代意味著后共產主義的研究對象也隨之發(fā)生變化,共產主義理論已經不再是他們用于分析前共產主義國家社會的主要參考依據(jù)。可見,一些觀點盡管是圍繞制度模式的比較以及社會主義的理論經驗和挫折的總結,但是對共產主義的歷史運動的判斷并沒有全方位地展開,而是一些涉及社會主義、資本主義的帶有片面的結論性看法。由于馬克思列寧主義的社會主義在后共產主義的觀點中被普遍認為是失敗的,使得一些學者們陷入到懷疑主義和歷史虛無主義之中,使馬克思畢生追求的真理和歷史進步價值遭到了否定。從馬克思共產主義理論誕生到其理論的實踐至今,是世界共產主義運動處于廣泛的時間、空間內的持續(xù)發(fā)展。因此,后共產主義思潮的出現(xiàn)恰恰表明共產主義運動沒有退出歷史舞臺,并以其獨特的方式和持續(xù)旺盛的生命力在復雜的世界體系中發(fā)展和演變,暫時的全球的共產主義運動的挫折并不意味著人類所憧憬的所追求的共同價值,不意味著其共同價值的永恒性、普遍性意義能夠被否定,關于“如何建構一個新型的體現(xiàn)社會主義核心理念的社會”的探索也從未停止。

      其二,關于政治、制度、模式選擇合理化的討論。在西方政治學界中,后共產主義通常被視為一個歷史過渡階段,更傾向于使用相對溫和的“過渡時期”或“轉型時期”等詞語將后共產主義描述為共產主義社會向資本主義和民主社會轉變的過程中的社會狀態(tài)。有學者在研究混合形式的出現(xiàn)時指出所謂后共產主義就是“建立在共產主義廢墟上的資本主義”[13],甚至認為后共產主義涵蓋了東方國家從未有過的不同程度的共產主義。詹姆遜在《時間的種子》中提出共產主義會以另一種不以馬克思列寧主義占主導地位的思考方式考慮社會主義,而是“可能發(fā)現(xiàn)一種新型社會主義”[14]。也有學者明確指出,轉型是一個漫長而復雜的過程,須要經歷“民主的發(fā)展”、“市場的發(fā)展”、“公民社會的發(fā)展”以及“現(xiàn)代化”等[15]。他們中有人認為社會變革不是從一種秩序向另一種秩序的過渡,而是“一種轉型,即重新安排、重新配置、重新組合,從而產生現(xiàn)代社會多重社會邏輯的新交織”[16]。一部分后共產主義學者的價值取向是以自動放棄了意識形態(tài)、制度堅守,在容忍資本主義的前提下,把帶有空想色彩的世界主義凸顯出來并且盲目地相信了資本主義的發(fā)展為其人民追求福祉。盡管前蘇聯(lián)、東歐教條地理解共產主義及其實踐,沒有實現(xiàn)馬克思和恩格斯對共產主義的最初設想,沒有快速實現(xiàn)生產力的發(fā)展,沒有實現(xiàn)大幅度改善人民生活,前共產主義話語邏輯仍然影響著解體后的國家的政治主張、價值判斷。然而,在現(xiàn)實情況中前共產主義陣營的內部矛盾并沒有因為解體得到自行解決,反而因為世界格局的變化出現(xiàn)了新的矛盾,比如后現(xiàn)代主義曾提出的工業(yè)文明造成的弊端,包括環(huán)境問題,糧食安全問題,軍事競賽造成的核威脅問題等。這些人類共同問題的不斷凸顯,雖然表面上弱化了意識形態(tài)的斗爭和對立,但其深層矛盾是資本主義工業(yè)化發(fā)展以及其制度安排的不合理造成的惡果。

      其三,“集權專制”與“自由民主”問題是后共產主義思潮中學者們爭相討論的重要話題。相當一部分學者的研究目的是設法找出一條擺脫共產主義制度的“集權專制”從而使人民獲得“民主”的政治話語和“自由”的經濟政策的公民社會的道路。這一現(xiàn)象在對政治要求的譴責中表現(xiàn)得較為明顯,“改善公共服務、補貼公共交通、重新分配,這些要求很容易被斥為‘共產主義’”[17]。這是在微觀層面上討論人們面臨的信任危機,并對共產主義生了一些質疑。有學者提出共產主義變成了齊澤克所形容的“意識形態(tài)的抗氧化劑”[18],即通過限制社會主體的自由意志從而使社會意識形態(tài)保持相對穩(wěn)定的狀態(tài)。美國政治學家弗雷澤曾指出,“隨著這一轉變,最顯著的社會運動不再是經濟上定義的‘階級’,這些‘階級’正在努力捍衛(wèi)自己的‘利益’,結束‘剝削’,并贏得‘再分配’”[7]2。從社會歷史發(fā)展角度來看,一些研究目的不是為了提出一種普遍的后共產主義理論,而是試圖在西方語境中尋找與之相適應的觀念,如民主、所有制、公民社會、階級等等。在前蘇聯(lián)、東歐一些共產主義國家,其在制度主張方面確實存在專制性質,這種專制性質的確使人們對共產主義的美好憧憬走向其反面。早在20世紀上半葉,盧卡奇、科爾施、葛蘭西等人就社會主義經驗和得失以及如何開辟一條使社會主義進一步發(fā)展的路徑進行了討論,并對其意識形態(tài)的同一性、專斷性進行了批判,他們普遍認為社會主義國家政府與公民之間缺乏信任,人們要求的社會公平、社會正義、人民富裕、個人尊嚴以及被承諾的全體社會的強大沒有得到現(xiàn)實的兌現(xiàn)。然而,非專制制度不能等同于自由民主制度,“專制制度”的表達亦不適合發(fā)展著的社會主義對民主政治的探索和實際,當代政治哲學家柯亨曾為共產主義提出了辯護,提出“共產主義的公民可以隨‘自己的心愿’,是其自身有力的主宰者”[19],以人民為中心的社會發(fā)展目標的確立以及眾多體現(xiàn)人民福祉的價值的選擇,皆不應該屬于專制問題。因此,相當一部分后共產主義的觀察視野是以西方的眼光心存有疑慮地判斷,以西方建立的規(guī)則與話語體系為主導,暗含著西方的利益和價值取向。

      其四,歷史主體對逝去制度的社會懷舊的集體無意識。這種集體無意識普遍存在于曾經在共產主義陣營中走過社會主義道路或有過這種制度體驗的社會主體之中,這也是他們關于共產主義的認知和價值訴求的心理基礎。弗雷澤指出蘇聯(lián)解體意味著“崩潰的不僅僅是一套(過去的)實際存在的制度安排,而是對在過去一個半世紀中激發(fā)社會變革斗爭的主要理想的信念”[7]1。前共產主義陣營的全線崩潰,帶來的不僅僅是政治、經濟方面的巨大變化,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挑戰(zhàn)來自于普遍存在于人們心中的社會心志、價值追求以及關于歷史記憶的多元化生活世界和經驗世界的“失去感”。共產主義不僅僅是一種政治和經濟制度,還是一種“想象和認識的系統(tǒng)”[8],“這些社會主義者用連續(xù)的‘無意識’,或類主體性的‘文化’,來填滿意識形態(tài)領域”[20]。這里的“社會主義者”不是要求在制度和體制上回到他們曾經選擇的那個道路,而是表明人們在精神層面上出現(xiàn)了信仰危機,是對過去挫折的“失望”與對共產主義“美好向往”兩種復雜心理矛盾斗爭的體現(xiàn)。這種心理價值沖突主要通過記憶、回憶、懷舊的表現(xiàn)形式在大眾文化和高雅文化中以不同的文化生產形式種表達,在文化作品中往往可以看到試圖拯救和反思的力量,類似于詹姆遜筆下晚期資本主義文化理論被描述為類象化、片段化、精神分裂式的文化現(xiàn)象。也正如亨廷頓所預測的那樣,“冷戰(zhàn)的結束并未結束沖突,反而產生了基于文化的新認同以及不同文化集團(在最廣的層面上是不同的文明)之間的沖突的新模式”[21]。歷史中出現(xiàn)的失誤和挫折,不意味著人類理想本身的錯誤,現(xiàn)實實踐也證明了在資本“為所欲為”的社會本質中,共產主義理念和制度優(yōu)勢中對人的生存、人的尊嚴、人的價值的關懷仍然在人們心中存在著強大的生命力。

      如上所述,后共產主義的研究的確為當前社會主義研究提供了一個重要的研究路徑,其學者們沒有采取回避的態(tài)度并且在黑暗中砥礪探索新制度模式中潛存的共產主義運動,通過對后共產主義研究內容的分析,追溯到曾經世界社會主義發(fā)展變化的特征及其趨勢,從具復雜性和多樣性的微觀層面中探尋其社會發(fā)展樣態(tài)、社會變革與轉型觀念等等。基于對后共產主義研究內容的反思,可以看出后共產主義的研究結論與現(xiàn)實之間的變化并非同一的、一一對應的,相當一部分觀點則具有否定性和悲觀的歷史虛無主義色彩,甚至是西方現(xiàn)代性中腐朽的觀點。

      三、后共產主義話語的時空困境與批判

      后共產主義的話語建立在后現(xiàn)代的敘事邏輯之上,相較于傳統(tǒng)的馬克思經典共產主義理論而言,后共產主義在空間相對于時間更具優(yōu)勢地位,即當社會歷史的發(fā)展使時間和空間關系的發(fā)生了新的變化時,往往能夠產生時間的空間化或空間意識對時間意識的壓制。這就造成了后共產主義話語在時間和空間中面臨的實質性困境,其具體表征則是時間向度上的話語中斷、連續(xù)、滯后,空間范圍的話語局限性以及不同空間中產生的認識偏差等等。

      其一,“共產主義”話語的中斷性與連續(xù)性的二元對立困境。后共產主義將蘇東模式的解體作為原本有向度的、連續(xù)的經典“共產主義”話語的中斷的主要依據(jù)。換言之,從微觀層面來看,如果強調共產主義作為主導社會力量遭到了瓦解,那么1989-1992年這一歷史時刻中似乎存在著某種關于共產主義“終結”的隱性話語。前共產主義國家沒有在通過不斷的社會變革和社會實踐完善社會主義制度,而是進行了自我否定并選擇了另外一種曾經被他們拋棄的模式,構建了他們認為的現(xiàn)代社會的架構,在經濟、政治、文化等所有的體制方面都沿襲了當代資本主義的模式,在此意義上,“共產主義”的話語似乎被中斷,其曾經的“歷史”也可以說是告一段落了。然而,站在馬克思的立場來看,共產主義的中斷性與連續(xù)性的視野則更為宏觀。馬克思曾在《致約·魏德邁的信》中提出的三個重要命題:“階級的存在僅僅同生產發(fā)展的一定歷史階段相聯(lián)系;階級斗爭必然要導致無產階級專政;這個專政不過是達到消滅一切階級和進入無階級社會的過渡”[22]。首先,共產主義是階級的理論,在這個階級理論中貫穿著以階級共識為基礎的價值判斷,階級的產生與歷史的一定階段相聯(lián)系。其次,以資產階級為代表的資本主義和以無產階級為代表的共產主義的兩極對立和斗爭中,無產階級的共產主義會取得最終勝利。最后,共產主義的階級斗爭關系隨著時代的變革會得到調整,最終階級斗爭不再是國家內部的主要矛盾,而是在全球范圍之內最終實現(xiàn)跨越民族、跨越地域、跨越國家的國家消亡。也就是說,共產主義作為一種無產階級專政的制度,與其他有階級的制度一樣最終也會消亡,最終過渡到一種無階級的社會制度形式,這一過程是人類從一個階段走向另一個階段的自我揚棄的過程。顯而易見,思想家們關于人類社會的理性、理想之路不以某一種制度的結束而終結,終結的可能僅僅是對于那個時代不符合人民要求的一些形式化的被摧毀或者需要被調整的內容,而這些調整是人類從低級到高級不斷發(fā)展,容納各種可能性在其中的歷史持續(xù)發(fā)展過程。近年來,社會理論家福山也對自己的結論做出了重大修正,其話鋒從對社會主主義的“歷史終結論”轉向了以“承認西方資本主義制度衰落”為話題的“衰敗論”[23]。因此,世界兩極對立并不會過渡到一種循環(huán)往復式的無限期的對立和斗爭,而是逐漸隨著社會結構、社會主體的改變而出現(xiàn)社會階級的改變,從而在動態(tài)中不斷地形成新的平衡。

      其二,空間局限與時間滯后話語下產生的非有效知識。在后共產主義的研究中往往將共產主義的空間話語存在與否與理論成敗視為一致,將共產主義制度模式在局部地緣空間內的解體視為共產主義理論的失敗,在理論上以偏概全地推理出共產主義的非現(xiàn)實性。然而,現(xiàn)實情況已經超越了后共產主義討論的意識形態(tài)范疇,現(xiàn)實中的制度和主義之爭中日益凸顯出的地緣政治問題早已引發(fā)了全球政治重塑問題。后共產主義始于一種意識,它的樣態(tài)應該具有全球意義。蘇東劇變、冷戰(zhàn)結束,全球的政治格局被改變,和平發(fā)展成為時代的主題。一超多強和多元格局形成了新的世界格局,世界不再以簡單的意識形態(tài)劃分,在其層次中既有社會主義也有資本主義,是一個錯綜復雜的情況下形成的全新的價值多樣性的統(tǒng)一、利益動態(tài)平衡的命運共同體。由于前蘇聯(lián)、東歐無產階級專政的共產主義模式在現(xiàn)實中的實踐與經典共產主義理論確實存在著重大的偏差,導致后共產主義研究的基本態(tài)度和基本判斷也遭遇了困惑,其相當一部分判斷與現(xiàn)實不一致,許多理論假設和研究范式遮蔽了仍然發(fā)展中的社會主義及其現(xiàn)實和實踐,以至于后共產主義的理論內容對前共產主義陣營領域之外的理論影響極其有限,亦沒有看到它被應用在其他地方或產生實質上的成效。

      其三,后共產主義標識下的話語邏輯帶有空間范疇中的西方話語特征,即以西方的話語邏輯和知識背景來理解東方,以西方特有的意識形態(tài)和價值依據(jù)來判斷共產主義及其歷史,其話語導向立足于西方資本主義國家主導的以資本邏輯為基本展開軌跡的全球化體系。這一帶有統(tǒng)治性質的認識論關系表明后共產主義作為西方學術界的一種理論分析工具而出現(xiàn),其目的是為了弄清上世紀90年代初前共產主義國家發(fā)生了什么[24]。用這樣一種分析工具來探討前共產主義陣營內部的理論實踐必定會出現(xiàn)方法論上的偏差,其結論本身的合理性、合法性、以及其與現(xiàn)實情況的關系之間會產生張力。一方面,以英語為母語的學者從西方引進所謂的高層次理論時往往摒棄或忽視本土學術話語,導致西方理論單向流入東方,從而使后共產主義的學者不僅對理論的起源或制度歸屬展開爭論,還對其認識的有效性以及有效性的來源產生了質疑。另一方面,在西方的一些研究中,時常會將后共產主義與“后殖民主義”(作為20世紀70年代興起于西方學術界的一種具有強烈的政治性和文化批判色彩的學術思潮,它主要是一種著眼于宗主國和前殖民地之間關系的話語)相提并論,將后共產主義國家定義為從一個宗主(蘇聯(lián))的枷鎖過渡到另一個宗主(西方資本主義)的枷鎖的“殖民國”。這一現(xiàn)象則反映了共產主義理論在現(xiàn)實上出現(xiàn)的失誤被西方一些學者無限夸大甚至妖魔化,這其中就包括了以后現(xiàn)代主義的話語邏輯與后殖民主義的文化層面的判斷,以及一些從宏觀(政治制度道路模式選擇)的角度到微觀部分(生產體系、經濟運動過程、計劃經濟的弊端)的討論,因而這些討論內容總體上是在西方話語邏輯框架下帶有明顯“有色鏡”的有偏差的認識結論。

      四、基于批判性反思的后共產主義話語重構——共產主義何以可能?

      后共產主義其討論的初衷是對馬克思“共產主義”這一人類的偉大理想的現(xiàn)實可能性探究。然而,后共產主義的話語在時間和空間中遇到了困境,其理論內容出現(xiàn)了碎片化、分裂化、西方中心化等弊端,其觀點和結論缺乏學術根據(jù)、理論支撐、歷史邏輯以及現(xiàn)實的實踐性,對共產主義理論的現(xiàn)實可能性進行了徹底的解構?!肮伯a主義”既是一種理論,亦是一種多個國家參與其中的歷史實踐。它對于人類的意義不僅僅在于終極指向維護某一種被論證為無限完美制度的合理性,而是要通過對理論和現(xiàn)實的反思,以開放的姿態(tài)經由反復實踐,尋找到一條人類文明的“大同之路”?;趯蠊伯a主義研究內容的反思以及其話語邏輯中存在的困境的批判,當前亟待解決的問題是需要將被解構了的支離破碎的后共產主義話語體系以回歸性、系統(tǒng)性、開放性、實踐性等要素進行重新整合建構,從而重新建構將人們引向合理化實現(xiàn)馬克思共產主義終極價值的正確導向。

      其一,回歸馬克思經典共產主義理想的價值向度。若要對“后共產主義”的話語進行重新建構,首先應重回其理論原點——馬克思經典共產主義理論,即以唯物的馬克思社會歷史觀念再次明確共產主義的理想目標、共產主義的實現(xiàn)條件以及共產主義的實現(xiàn)路徑。在《共產黨宣言》中,的馬克思曾提出了關于共產主義的“承諾”,即“一個以各個人自由發(fā)展為一切人自由發(fā)展提供條件的聯(lián)合體”[25],這既是馬克思畢生追求的共產主義理想,也是馬克思關于人類社會發(fā)展的前瞻性預見和終極價值。馬克思從“人是人的最高本質”即現(xiàn)實的活生生的人、全面立體的人、各個方面自由發(fā)展的人的基本原則出發(fā)去理解共產主義,而這一點恰恰也是人的本質解放的體現(xiàn),人們從自然、社會和自身中獲得最大限度的自由,社會平等、分配正義、個體自由,這些都是人類文明中沒有被打上制度標簽的最重要的內容。此外,在馬克思看來,“共產主義”的實現(xiàn)是歷史的必然,但必須通過長期的發(fā)展?jié)M足一定的基本條件才能得以實現(xiàn)。馬克思曾在《德意志意識形態(tài)》中指出,“共產主義只有作為占統(tǒng)治地位的各民族‘立即’同時發(fā)生的行動才可能是經驗的,而這是以生產力的普遍發(fā)展和于此有關的世界交往的普遍發(fā)展為前提的”[26]39。這表明實現(xiàn)“共產主義”有兩個重要的客觀條件,即高度發(fā)達、極大豐富的社會物質生產力和人與人之間最廣泛的交往形成最廣大的共識范圍。馬克思接著說,“共產主義對我們來說不是應當確立的狀況,不是現(xiàn)實與之相適應的理想,我們稱之為共產主義的是那種消滅現(xiàn)存狀況的現(xiàn)實的運動”[26]40。結合現(xiàn)實,可以看到近百年來的共產主義運動及其實踐表明,對共產主義理想的實踐必須與各國歷史文化和現(xiàn)實情況相適應的道路選擇,而不是一種僵化的模式。不同國家有不同國家的國情,并非千篇一律,由于各個國家的歷史、現(xiàn)實、以及政治、經濟、文化特點的不同,他們所選擇的社會主義理論起點也有所不同。就后共產主義話語而言,其理論起點違背了馬克思對共產主義理想設計的向度。因此,將后共產主義話語起點回歸到馬克思“共產主義”理論,結合現(xiàn)實的具體國家的具體國情及其實踐進行再審視、再思考,是重構后共產主義話語價值追求的必要條件。

      其二,遵循新時代全球化“人類命運共同體”的話語體系。后共產主義話語在時間上滯后于全球化發(fā)展的趨勢,在空間中受到了地緣政治意義的局限,其現(xiàn)實意義缺乏時代性與整體性,這就需要將后共產主義話語置于更具時代精神的世界意識中進行重構。隨著冷戰(zhàn)的結束,前共產主義國家打破了原有的地緣政治意義上的結盟與聯(lián)合,突破了制度之間的對立,通過建立新興經濟體的方式,以經濟發(fā)展為共同目標,以經濟發(fā)展的共同利益作為紐帶而建立世界性的共同體。早期的全球化世界格局誕生于英國為首的全球統(tǒng)治和殖民歷史,“此后美國取而代之,確立了以美國為代表的西方發(fā)達國家對于全球化的主導地位,這一輪全球化是在美國所確立的世界政治格局、經濟規(guī)則和國際關系的框架下進行的,因此具有鮮明的美國色彩”[27]。然而,全球化不是永恒的全球共同意志,而是在掌握主導權和話語權的不同歷史發(fā)展階段,全球化參與主體利益的變化會帶來利益格局的重構,國際經濟、政治、軍事格局會由于各方力量的此消彼長而改變,全球化的話語體系和邏輯也會隨之發(fā)生變化。時至今日,世界進入全球化發(fā)展的新時期,全球經濟、政治、文化發(fā)生了新的變化,從以往以西方“經濟全球化”為主導的話語邏輯逐漸轉向為在全球范圍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話語體系。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全球治理模式遭遇了危機,曾經的發(fā)達經濟體逐漸失去競爭優(yōu)勢,其奉行的霸權主義干預、單邊主義、貿易保護主義以及零和博弈的冷戰(zhàn)思維等在新的全球化環(huán)境中也逐漸逐漸失去了話語效力。而中國所倡導的“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價值觀念為新時期全球化發(fā)展指明了方向,明確了全球化“共同體”的全面的、開放的、系統(tǒng)的話語體系,為全球化向開放、包容、普惠、平衡、共贏的方向發(fā)展提供有效方案,既能夠保證在共同體的建構中適應全球化,同時又能夠使各個國家堅守已有的政治制度和文化價值觀[28]。因此,遵循“人類命運共同體”的話語體系,能夠拓展后共產主義話語的理論視野,為其研究思路提供更寬廣的思維空間,是后共產主義話語重構邏輯遵循的時代要求。

      其三,以“中國道路”的理論實踐為借鑒之鏡?!爸袊缆贰蹦軌蛲昝澜獯稹昂蠊伯a主義”研究中對“共產主義”前途迷茫的困惑,使其以“中國道路”的理論實踐為鏡,并為其提供最為積極有效的理論與實踐經驗的借鑒。正如德里克教授所說中國在社會主義的危機中提供了以新的和更具創(chuàng)造性的方式反思社會主義的可能性[2]?!爸袊缆贰笔菍ⅠR克思主義理論同中國革命、建設和改革的實踐以及中國優(yōu)秀歷史文化相結合,開辟的一條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實踐道路。事實證明,堅持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新時代中國,正在發(fā)揮著其制度的優(yōu)越性,其在世界的發(fā)展和影響力足以提出不同于西方模式的另外一種社會發(fā)展道路模式,而這個道路恰恰與共產主義緊密聯(lián)系。馬克思和恩格斯認為,社會主義是資本主義向共產主義過渡的社會形態(tài),習近平總書記也曾多次強調,“黨的最高理想和最終奮斗目標是實現(xiàn)共產主義”[29]?!爸袊缆贰钡睦碚摷捌鋵嵺`使中華民族真正實現(xiàn)了人民當家作主,實現(xiàn)了從“站起來”到“富起來”再到“強起來”的偉大飛躍,也使中華民族前所未有地接近偉大復興目標。黨的十九大報告明確提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意味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理論、制度、文化不斷發(fā)展,拓展了發(fā)展中國家走向現(xiàn)代化的途徑,給世界上那些既希望加快發(fā)展又希望保持自身獨立性的國家和民族提供了全新選擇,為解決人類問題貢獻了中國智慧和中國方案”[30]。共產主義在短暫的全球運動歷史中面臨著極其強大的對抗性力量,無論是制度層面還是意識形態(tài)層面,它的實踐遠沒有達到資本主義長期的歷史運動。但中國用現(xiàn)行的實際行動,在幾十年的時間中創(chuàng)造了資本主義近200年歷史都未曾實現(xiàn)的世界奇跡。“中國道路”的成功典范,不僅僅是對中華民族,乃至世界都具有著重大意義。中國站在世界社會主義發(fā)展歷史邏輯上迎來了社會主義走向復興的新時代,共產主義復興的曙光隨著中國的崛起,已然出現(xiàn)在了歷史的地平線上。

      五、結語

      總而言之,在后共產主義思潮的討論中,種種觀點表明共產主義作為一種理想、制度、選擇沒有在時代發(fā)展中消失,而是仍然以某種方式與現(xiàn)有的制度進行對話,這也是對人類命運和前途選擇中的社會主義模式的理論和實踐的再審視。后共產主義關于社會主義的悲觀論斷有其一定內在邏輯,但不足以證明共產主義作為人類重要文明理念的失敗。至此,整個共產主義的話語體系也隨著新的時代不斷發(fā)展創(chuàng)新,在實踐中矯正了傳統(tǒng)的政治為主導的社會運動的弊端之后取得了耀眼的成就。這些成就進一步證明了經典共產主義話語的前瞻性和智慧以及社會理論中基本原理的有效性,同時也是對“‘歷史終結’的終結”和“‘共產主義失敗’的失敗”最有力的證明。實現(xiàn)共產主義是共產黨人的最高理想,將馬克思主義的普遍真理和各國具體實踐相結合是共產黨最重要的主張。共產主義作為一種道路選擇、制度模式、崇高理想,不但沒有被歷史和時代所拋棄,而且在全新的時代和世界中不斷孕育并蓬勃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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