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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師同文館《八年課程表》與諸西學教育

      2020-03-16 13:55:18焦海燕陳先松
      高教發(fā)展與評估 2020年3期
      關鍵詞:同文館算學京師

      焦海燕,陳先松

      (1.華東師范大學 外語學院,上海 200241;2. 江蘇師范大學 歷史文化與旅游學院,江蘇 徐州 221116)

      京師同文館成立于1862年,是近代中國由政府興辦的第一所新式外語學校,設有英文館、法文館、俄文館等外語教學機構,另有天文館、算學館、化學館等,分別學習天文、算學等西學課程(1)關于這方面的文章有顧衛(wèi)星的《京師同文館外語教學特色簡析》,載《蘇州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1年第2期;《京師同文館英語教學歷史研究》,載《外語與外語教學》,2004年第5期。張美平的《略論京師同文館的英語教學特色》,載《廣西社會科學》,2009年第1期。張秀燕的《清朝時期的翻譯學?!熗酿^》,載《福建論壇》(社科教育版),2008年專輯。羅燕霞的《清末京師同文館的英語教學及其啟示》,載《河北學刊》,2006年第4期。王薇佳的《中國近代外語教育的開端:論京師同文館的英語教學和翻譯活動及其影響》,載《徐州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7年第6期等。陳向陽的《晚清京師同文館組織研究》,廣東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年版。。關于京師同文館的外語教學狀況,現(xiàn)有學術成果以1876年草擬的所謂《八年課程表》為據(jù),作了大量的分析和評價,譬如外語專業(yè)采用八年學制、八年學習內容循序漸進、外語學習貫通科學教育等等。

      具有代表性的是顧衛(wèi)星的研究,他肯定了京師同文館外語專業(yè)教育的8年學制,認為“外語以及西學的課程設置構成京師同文館外語教學的一大特色”、“京師同文館外語教學始終和翻譯實踐聯(lián)系在一起,這一有機的結合也構成了京師同文館外語教學的另一特色?!盵1]之后他進一步提出,“英語語言訓練寓于科學知識的教學之中,體現(xiàn)著由易漸難、循序漸進的教學原則……用英語學習科學的過程本身也是一個英語知識的掌握和鞏固的過程。京師同文館英語教學的這些具體規(guī)范和措施是洋務學校英語教學的一個縮影?!盵2]羅艷霞等學者甚至建議:今天中國本科院校的外語教學,應學習《八年課程表》設置物理、化學等課程的有益經(jīng)驗,“根據(jù)自身的情況開授外貿、旅游、外交、經(jīng)濟、數(shù)學、物理、化學等課程?!盵3]

      這些研究都建立在《八年課程表》是外語專業(yè)課程表的基礎之上。然而,仔細梳理相關文獻,可以發(fā)現(xiàn):《八年課程表》是京師同文館總教習秉承中國政府旨意草擬的一個“由洋文而及諸(西)學”的學習進度表,重在“諸(西)學”而非外語專業(yè),最終也未執(zhí)行。以“諸(西)學”專業(yè)的課程表理解京師同文館外語專業(yè)的教學理念,似乎不妥,以之評析京師同文館的外語教學實踐更欠周密。

      一、“諸(西)學”教育與《八年課程表》的出臺

      京師同文館原為單一的語言培訓學校,因為洋務派官員的推動,逐漸開展“諸(西)學”教育。通過天文算學館的生源之爭及之后的教學實踐,清政府逐漸意識到外語基礎對“諸(西)學”教育的重要性。從外語專業(yè)借調學生學習“諸(西)學”內容,成為京師同文館“諸(西)學”教育《八年課程表》的設計初衷。

      (一)京師同文館“諸(西)學”教育的背景

      京師同文館是第二次鴉片戰(zhàn)爭中英法等國強行與中國政府交涉的產(chǎn)物。中英《天津條約》規(guī)定:兩國文書往來,俱以英文為準,“遇有文詞辯論之處,總以英文作為正義”,為此,中國需選派學生學習英文,“英國文書……暫時仍以漢文選送,俟中國選派學生學習英文、英語熟習,即不用配送漢文。”[4]102與此類似,中法《天津條約》也規(guī)定兩國文書交涉“總以法文做為正義”,要求清政府于京城能有“通事諳曉且能譯大法國言語者?!盵4]105除文書要求以外,英法等國還取得了公使入京的權力,逼迫清政府于京城設立相對應的外交機構或官員,直接展開“文移、會晤”等[4]96-97。1861年初,恭親王奕奏請設立總理各國事務衙門,描述即將到來的中外交涉情形為“查與外國交涉事件,必先識其性情。今語言不通,文字難辨,一切隔膜,安望其能妥協(xié)”,有意于北京設立外語學校,挑選八旗幼童“俾資學習”[5]8。次年,京師同文館正式成立。

      京師同文館教育職能從單一的外語學習,向“諸(西)學”擴展,是以奕為代表的洋務官員主動學習西方的結果。

      第二次鴉片戰(zhàn)爭的慘敗,促進部分中國人覺醒,他們開始正視中西方火器技術等方面的巨大差距,思索其中的根源。1861年,馮桂芬主張學習西方物理及器械技術等,尤重數(shù)學,“一切西學皆從算學出,西人十歲外無人不學算,今欲采西學,自不可不學算?!盵6]41862年,聽聞京師設立同文館,馮桂芬認為除西方語言文字外,還應翻譯、學習“諸(西)學”內容,“西人之擅長者,歷算之學,格物之理,制器尚象之法……我中華智巧聰明,必不出西人之下,安知不冰寒于水,青出于藍?!盵6]61863年,李鴻章于上海雇募洋匠仿造西洋軍火[7]7。1864年,奕遣派京師官兵48名前往蘇滬,“一體學習”[7]8。在軍火器械的仿造實踐中,奕等人實際上采納了馮桂芬的建議,立意“諸(西)學”的學習。在擴大京師同文館教育范圍的奏文中,奕稱:“因思洋人制造機器、火器等件,以及行船、行軍,無一不自天文、算學中來?,F(xiàn)在上海、浙江等處講求輪船各項,若不從根本上用著實功夫,即學習皮毛,仍無俾(裨)于實用?!盵8]22

      (二)天文算學館之爭與“諸(西)學”教育借調外語專業(yè)學生的必然性

      在傳統(tǒng)士大夫看來,科甲人員為國家選官正途,應“讀孔孟之書、學堯舜之道”,為士林榜樣,若奉洋人為師,學習天文、算學等“機巧”之術,則有喪“士氣”、失“人心”之患[8]29。奕方案激起大學士倭仁等諸多官員的強烈反對,雖最后施行,但在言論攻訐中,招生規(guī)模十分有限,“嗣因浮言四起,正途投考者寥寥”。至1867年夏,只有98人報名,實際參試者僅72人,勉強從中選取30人[8]52。這些被錄用的科甲正途學生,并無外語基礎,“于西文、西語未嘗學問”,盡管聘用的洋人教習亦懂中國語言文字,課堂教學上仍“多隔閡”[8]54,至1868年夏,又被革退20人,僅余10人在館“朝夕講求”[8]56。

      科甲正途出身的學生難以適應西學教育,天文算學館的招生不得不注重外語條件。1867年秋,奕奏請從上海、廣東兩處外語學校內擇“其已有成效者,每省酌送數(shù)名來京考試,以便群相研究?!盵8]54另據(jù)畢乃德研究,京師同文館本校內英文館、法文館、俄文館等成績優(yōu)異的學生,亦可入天文算學館[6]162。

      (三)“諸(西)學”專業(yè)的生源構成與《八年課程表》的出臺

      天文算學是“諸(西)學”專業(yè)的重要構成。天文算學館的招生實踐,某種程度上也是京師同文館“諸(西)學”教育的縮影。從中可以看出,“諸(西)學”與英文館等外語專業(yè)的生源,存在很大不同。“諸(西)學”專業(yè)招收的學生有二:一是科甲正途等沒有外語基礎的學生,其課程設置無需學習外語,由洋人教習用中國語言文字在課堂上講授“諸(西)學”內容;一是有外語基礎的學生,其課程設置雖有外語培訓,但其側重點仍在“諸(西)學”教育,只不過借助外語橋梁,實現(xiàn)“諸(西)學”知識的洋文、洋語講解,打破“諸(西)學”專業(yè)課堂教學的隔閡。

      天文算學館的招生實踐,也反映了清政府“諸(西)學”專業(yè)的教育意圖。一方面,考慮到天文、算學等課程“義蘊精深”,清政府希望跳開外語的門檻,采用漢語教學的方式,招致部分“研經(jīng)有素”、“善用心思”的官員學者潛心專習,以取得更大成效。另一方面,在教學實踐中,清政府意識到外語基礎在“諸(西)學”教育中的必要性,不得不招取京師同文館“通其(各國)語言文字”者“群相研究”。

      京師同文館“諸(西)學”專業(yè)的生源構成,以及清政府在“諸(西)學”教育上的雙重意圖,是《五年課程表》、《八年課程表》兩種模本的最初設計淵源,以分別招徠沒有外語基礎的官員學者和有外語基礎的英文館等學生。

      二、《八年課程表》的文本分析

      《八年課程表》由京師同文館總教習丁韙良會同各洋教習草擬于1876年,并呈交給總理衙門批閱,刊錄于1879年的《同文館題名錄》中。通過對《八年課程表》的文本分析,亦可得知此表實為“諸(西)學”教育,而非英文館等外語教育。

      (一)《八年課程表》課程內容的分析

      《八年課程表》的學習進度如下:

      “由洋文而及諸學共須八年……首年:認字寫字。淺解辭句。講解淺書。二年:講解淺書。練習文法。翻譯條子。三年:講各國地圖。讀各國史略。翻譯選編。四年:數(shù)理啟蒙。代數(shù)學。翻譯公文。五年:講求格物。幾何原本。平三角。弧三角。練習譯書。六年:講求機器。微分積分。航海測算。練習譯書。七年:講求化學。天文測算。萬國公法。練習譯書。八年:天文測算。地理金石。富國策。練習譯書?!盵6]86

      按該課程表,第一年、第二年側重外語“認字寫字”、“淺解辭句”、“練習文法”的基礎訓練,并初步開始外語的翻譯實踐。自第三年開始,學習重點即是外語的實際運用,包括“翻譯選編”、“翻譯公文”、“練習譯書”等,并著重講授各西學課程,包括天文、地理、數(shù)學、物理、化學、公法學等外文課程。該課程表有以下幾個特點:(1)外語課程比例低,時限短,只有一兩年的外語基礎學習;(2)學生有相當?shù)耐庹Z基礎,初進學即開始“認字”、“寫字”、“練習文法”,隨即進入翻譯實踐,并在接下來的數(shù)年中,接受以外語原文講解、含有大量專業(yè)術語的諸西學課程;(3)以天文、數(shù)學、地理、化學等諸西學課程為主,且設置在第二年以后。

      通過對課程設置的分析,可以判斷:(1)《八年課程表》不是英文館、法文館、俄文館等外語教學機構的課程表,否則太有悖于外語初學者的學習能力;(2)該表為天文、算學、地理、物理、化學等“諸(西)學”館而擬,重視數(shù)學在諸西學課程中的基礎地位,針對的教學對象是有一定外語基礎的學生;(3)課程表中第一年、第二年的“認字寫字”、“講解淺書”、“練習文法”等,是對“諸(西)學”專業(yè)術語的練習、適應,也是對新入學者外語水平的檢測、強化過程;(4)第五年開始的“練習譯書”,系指翻譯外文原著的天文、算學等著作(2)丁韙良不完全統(tǒng)計,同文館師生協(xié)同翻譯的書籍共有22部,內除《英文舉隅》、《漢法字匯》2本語言學著作外,余皆是天文學、地理學、公法學等西學書籍。參見高時良等編:《中國近代教育史資料匯編:洋務運動時期教育》,上海教育出版社,1992年版。,從目標上來講,更多的是“諸(西)學”知識普及、推廣的需要,而非外語教學實踐的需要。

      (二)《八年課程表》相關呈文的分析

      《八年課程表》的設置意圖,是為“諸(西)學”而非外語教學,在丁韙良給總理衙門的同一呈文中還能得到佐證。

      其一,在外語與“諸(西)學”的教學關系中,前者是后者學習的條件,后者并非前者的補充教學手段。丁韙良原呈文稱:

      “由洋文而及諸學共須八年。館中肄習洋文四種:即英、法、俄、德四國文字也。其習英文者,能藉之以及諸課,而始終無阻;其余三國文字雖熟習之,間須藉漢文以及算格諸學……以上課程,惟漢文熟諳、資質聰慧者可期成就,否則年數(shù)雖加,亦難望有成。至西語則當始終勤習,無或間斷?!盵6]86

      可見,所謂8年的學習年限,是針對京師同文館有志于西學學習的學生而言。這些學生已有一定外語基礎,甚至達到“熟習之”的程度,借助外語,“間須藉漢文”,可達到“由洋文而及諸學”的學習目的。這里,“洋文”水平、“西語……始終勤習”等,同“漢文熟諳、資質聰慧”一樣,是學習者能夠8年學完天文、化學等諸西學課程的必備條件,而非《八年課程表》的設置目標和本質要求。

      其二,《五年課程表》的學習目標,沒有外語的課程設置。丁韙良有關《八年課程表》的呈文中,還提到另一套教學方案,即《五年課程表》,具體內容為:

      “其年齒稍長,無暇肄及洋文,僅藉譯本而求諸學者,共須五年。首年:數(shù)理啟蒙。九章算法。代數(shù)學。二年:學四元解。幾何原本。平三角、弧三角。三年:格物入門。兼講化學。重學測算。四年:微分積分。航海測算。天文測算。講求機器。五年:萬國公法。富國策。天文測算。地理金石。”[6]87

      《五年課程表》為丁氏呈文中《八年課程表》的輔助設計,招生對象是“年齒稍長、無暇肄及洋文”即無外語基礎的一般學生,學習方式以“譯本學習”為主,無外語培訓內容,而其學習目標則與后者基本一致,是為天文、算學等“諸(西)學”知識的傳授。這反映出:丁氏課程設計,無論《五年課程表》還是《八年課程表》,皆為“諸(西)學”而設,在課程設計中,有無外語基礎培訓,只是招生對象、學習方式不同而作出的相應變通。

      總之,《八年課程表》為“諸(西)學”而擬,并非英文館等外語教學機構的課程表,外語教學亦非《八年課程表》的培養(yǎng)目標。

      三、《八年課程表》的最終走向

      《八年課程表》雖為“諸(西)學”教育而擬,但以有限時間學完諸多西學內容,違背了科學教育的客觀規(guī)律,在丁韙良等教習“酌量變通”下,最終并未執(zhí)行。

      (一)丁韙良對《八年課程表》的質疑

      天文算學館開設以后,京師同文館“諸(西)學”教育逐漸拓展。1866年,聘請法國人畢利干教授化學;1868年,聘請中國人李善蘭教授數(shù)學;1869年,聘請美國人丁韙良教授萬國公法[6]145,153。其中,丁韙良兼任京師同文館總教習,時達25年之久,頗為重視“萬國公法及其相關的學科”,對“諸(西)學”貢獻尤大。1869年底,美國駐京代辦描述丁韙良的工作為:“同文館在過去兩年之中,情況極壞,中國官方雖然仍愿其子弟學習外國文字及科學,但是對于此館漠不關心。丁冠西(即丁韙良)博士就職以后,正在考察學生學業(yè),文館前途,漸現(xiàn)光明,犧牲漸有代價?!盵9]211至1872年,丁韙良自述“科學一館內,相繼設立各系,成績都很優(yōu)良。”[9]211學者畢乃德稱:“自丁冠西任職以后,館務即經(jīng)改組,課程范圍漸加擴大?!盵6]163可能正是在丁韙良的熱情帶動下,總理衙門才授意其草擬“諸(西)學”教育的《八年課程表》和《五年課程表》。

      之所以斷定《八年課程表》等是總理衙門授意而非丁韙良主動為之,因為該課程表等在內容安排上的不合理性。以《八年課程表》為例,除前2年加強外語培訓外,余6年時間在承擔一定翻譯任務的前提下,學完近代數(shù)學、天文學、地理學、物理學、化學、公法學等近代科學知識,似不太可能;若再具體化,物理學、化學、機器學、地理學等專業(yè),按照課程表的要求,皆于1年內學成完畢,實際上,因為學生兼學數(shù)種專業(yè),物理學等單個專業(yè)有效學習時間遠低于1年,甚是匪夷所思。近代科學體系繁雜縝密,非短期內所能徹悟。丁韙良畢業(yè)于美國印第安那邦立大學,獲博士學位,撰寫過近代物理學專業(yè)書籍,對“諸(西)學”課程不至如此無知,其唯一可能則是總理衙門授意安排的結果[9]162-163。這從另一個方面也說明了晚清政府科學觀念的缺乏,及在此基礎上對“諸(西)學”教育片面求廣、求快的盲目心態(tài)。

      值得注意的是,丁韙良對清政府科學觀念的缺乏,早有認識。在總理衙門派相關官員協(xié)助修訂《萬國公法》時,丁韙良感慨“在文學方面他們是成人,而在科學方面,他們卻仍然是孩子?!盵10]202丁韙良認為清朝官員大多受到良好的教育,是本國文化的佼佼者,但“他們缺乏常識,根本不具備履行各種職責的素質?!盵10]224在總理衙門授意違背科學教育規(guī)律的《八年課程表》后,丁韙良不得不委婉地表示質疑,其呈文稱:

      “以上課程,惟漢文熟諳、資質聰慧者可期成就,否則年數(shù)雖加,亦難望有成……天文、化學、測地諸學,欲精其藝者,必分途而力求之;或一年,或數(shù)年,不可限定;此其大綱。至于細目,仍宜與各館教習隨時體察,酌量變通可也?!盵6]86-87上引文提供三層信息:(1)丁韙良對《八年課程表》等施行的結果不甚樂觀,并預留了諉卸責任的空間,即“諸(西)學”若“難望有成”,那是學生資質欠“聰慧”的結果;(2)丁韙良主張?zhí)煳摹⒌乩?、化學等“諸(西)學”應該“分途力求之”、時間“不可限定”,即強調專門教育而非籠統(tǒng)教育,強調長期教育而非8年或5年時限;(3)具體施行時,隱含變通的思想,強調“細目仍宜于各館教習隨時體察,酌量變通可也?!?/p>

      (二)《八年課程表》并未執(zhí)行的體現(xiàn)

      在丁韙良等“隨時體察,酌量變通”、“分途力求之”的教學理念下,京師同文館“諸(西)學”教育最終朝著專門化、長期化的方向發(fā)展,大雜燴式的《八年課程表》教學方案終未執(zhí)行,這體現(xiàn)在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清政府未成立與《八年課程表》相一致的綜合性教學機構。京師同文館“諸(西)學”教育,實際上將天文算學、化學等西學專業(yè)獨立開來,由天文算學館等專門教學機構完成。1879年適逢大考,所有學生皆須參加,除英文館、法文館、俄文館、布文館(指德文館)等外語專業(yè)學生外,歷經(jīng)數(shù)年教育的“諸(西)學”學生,分屬的教學機構只有漢文算學館、洋文天文館、洋文算學館、格物測算館、公法學館、漢文化學館、醫(yī)學館等專門機構,未見綜合性的“諸(西)學”館[9]55-57。1889年,京師同文館的教學機構略有調整,總理衙門介紹時,除“言語文字各館”外,亦只提到天文、算學、化學、格物等專門西學館[8]67。

      第二,《八年課程表》兼習諸多西學內容的教學方案并未執(zhí)行?!爸T(西)學”專業(yè)的學生,大部分來源于英文館等外語專業(yè)學生。1895年,京師同文館因為外語專業(yè)學生轉學“諸(西)學”不夠積極,要求英文館等學生“洋文洋語已通”后,必須兼習“諸(西)學”[6]112。1898年,清政府擔心學生有所誤解,對此進一步補充說明:“只準兼習一藝”、以免“務廣而荒”[6]51。此種強調“只準兼習一藝”的教學理念,顯然與涵蓋諸多西學內容的《八年課程表》背道而馳。著名戲曲學家齊如山曾投身京師同文館,稱外語專業(yè)學生“俟洋文學有根基,再任意挑選一門科學,也只是化學、算學、天文幾種,且極稀松”,并強調自己只學了化學一門課程[11]。

      第三,《八年課程表》所謂的八年學制并未執(zhí)行。1896年,御史陳其璋根據(jù)京師同文館近30余年的教學實踐,指出若干弊端,希望京師同文館能夠仿照近代學校的學年制度,“限以年歲為度,由粗及精,以次遞進。”[9]590總理衙門回復時,卻堅持“學問之道,日進有功,亦難示以年限?!盵9]592這與當年丁韙良“或一年,或數(shù)年,不可限定”的委婉說辭頗為一致。

      結 語

      《八年課程表》的出臺,很大程度上反映了清政府在“諸(西)學”教育中盲目求廣、求快的心態(tài)。事實上,由于天文等西學知識的繁雜,清政府為縮短學習的進程,一度計劃招徠學有所成的官員學者入館學習,因而在1866年引發(fā)了洋務派和頑固派有關天文算學館招生范圍的爭論。實踐證明,在傳統(tǒng)的文化氛圍中,愿意學習西學的官員學者較少,且因語言文字方面的隔閡,學習效果也很有限。在這種背景下,清政府不得不從外語專業(yè)借調學生,學習“諸(西)學”,同時保留了官員學者入館學習的渠道。這就是《八年課程表》和《五年課程表》最初的設計初衷。

      與《五年課程表》相比,《八年課程表》以外語專業(yè)的生源為主,不僅年限更長,而且要求學生具有相當?shù)耐庹Z基礎,在前2年還有一定的外語強化學習,之后幾年大量的“諸(西)學”教育中,還突出翻譯的訓練。這說明:清政府因為語言文化的隔閡,不得不延長學習年限,招徠外語專業(yè)學生學習“諸(西)學”,并借此賦予了另一種期望,即希望這些學生能夠利用自己的外語優(yōu)勢,勝任翻譯崗位,做好“諸(西)學”知識的普及工作。

      然而,為“諸(西)學”教育而設的《八年課程表》,以有限時間追求諸多西學專業(yè)的全面教育目標,畢竟違背了科學教育的客觀規(guī)律,不具備現(xiàn)實的可行性。與此相關,京師同文館也沒有成立與《八年課程表》相符合的綜合性教學機構,“諸(西)學”教育實際上朝著專門化、長期化的方向發(fā)展。今天,學術界以此非外語專業(yè)、且未執(zhí)行的《八年課程表》,對京師同文館的外語教育,做了過多的闡釋,似乎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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