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河
某地脫貧攻堅指揮部下發(fā)文件稱,為加強對第一書記、駐村工作隊的管理,規(guī)范駐村干部簽到制度,對全市第一書記、駐村工作隊員實行GPS定位管理。
這個“GPS定位管理”,引出報網(wǎng)一片嘩然。使用GPS定位,無非是怕這些“第一書記”不進村,或進去了又跑了。但是也有網(wǎng)友反問,他進了村后在那里睡大覺,你GPS能發(fā)現(xiàn)?再說扶貧脫困,也要拉項目、求支援,也要大范圍“配套資源”啊,你把他“定”在村里怎么行……
其實類似的“GPS定位管理”,并非今日才用,早在這之前,更有某機關(guān)為防官員到外面喝酒吃請,規(guī)定中午必須到本局食堂打卡,收獲也是“天曉得”。至于用GPS定位掃大街的環(huán)衛(wèi)工以防他們片刻偷懶,這就不是官聞,勝似官聞啦。
有網(wǎng)友說,用GPS定位管干部,是干部的悲哀,具有人格挫傷;但依我所見,更是管理者的悲哀,顯出種種無奈和無能——如果我們的官員,人人頭上頂個“天線”,他能“會干事、能干事、干成事”甚至“干大事”嗎?
某市市長獨自私訪夜市,無車駕、無隨從,鉆到大排檔點一份小菜,體驗一下平民百姓的平常日子和本市已夜夜沸騰的“黑暗料理”。市長私訪的照片,還被掛到了網(wǎng)上。
于是網(wǎng)友不答應(yīng)了,你明明“私訪”,還帶著記者拍照?這不是作秀,不是沽名釣譽嗎?后來真相大白,原來不是什么隨行記者,而是路人偶拍所照。那市長,確實是當(dāng)了一回“孤膽英雄”。
其實這類誤會,早已有過。某市一女市長,“親自”擠地鐵,也被路人拍到,也是掛了出來,同樣也引出了“作秀”的“拷問”,結(jié)果當(dāng)然也是真相大白,沒有繼續(xù)冤枉女市長。
我們的官員,親民實干的不少,但為什么有那么多誤讀呢?因為確有一些“領(lǐng)導(dǎo)”善于作秀。比如說某地某長慰問貧困戶,一個紅包拿在手里,搓來捏去就是不交給孤寡老人,什么道理呢?因為電視臺記者還未到,所以要等他來,才能拍下“領(lǐng)導(dǎo)無微不至,老人感激涕零”的動人鏡頭啊。又比如某地洪水,縣長登上沖鋒舟察看水情。那款沖鋒舟只能容二三人啊,于是喝退所有隨從,唯獨上了一個攝影記者!這縣長臨危沖鋒,當(dāng)然可歌可泣,但沖鋒舟縱然危險,也要帶上“記者”,這就令他的光輝形象,多少打了一個折扣。
至于少數(shù)官員的作秀兼作假,造成了“普遍不信任”,這“塔西佗”式誤讀的來由,就更不要說了。
某貪官將轄內(nèi)兩千畝林地,以每畝一萬元低價“包”給某商人,當(dāng)然十分優(yōu)惠和“傾斜”。何以回報呢?貪官伸出兩個指頭,商人以為懂了,“加碼”送了五十萬。誰料貪官人前人后數(shù)落該商“不懂事”,商人才明白,那兩個指頭,原來是二百萬,于是急忙再送上一百五十萬——“我還以為二十萬呢”。
(摘自《雜文選刊》)
◇ 王 珊
曾國藩給自己定了圣人的幾個標準,其中一個是立“堅忍不拔之志”。曾國藩想了一個方法來磨煉自己,即每天做“日課”。
每天從起床那一刻起,曾國藩就時時刻刻監(jiān)督和提醒自己的一舉一動,臨睡前他還會用楷書寫日記,回憶一天的言行,然后進行深刻的反省。他還要求自己每天讀史書十頁。然而,一個人日積月累的習(xí)慣是很難改變的。比如說有一天他去朋友家為其母祝壽,結(jié)束后本來打算回家學(xué)習(xí),結(jié)果被朋友拉去下棋。他下了一局,又旁觀了一局,心里就開始有兩個小人打架了,一個說索性不如放縱一次,一個則提醒他許下的各種諾言。最后他趕緊回家,并在晚上的日記中反省了自己。
在家書里,曾國藩將這種方法介紹給了幾個弟弟,并將自己的日記抄給他們看。他在信中告訴幾位兄弟,做事一定要有恒心?!胺踩俗鲆皇?,便須全副精神注在此一事,首尾不懈。不可見異思遷,做這樣,想那樣,坐這山,望那山。人而無恒,終身一無所成?!?/p>
(摘自《三聯(lián)生活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