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婕
(中山大學歷史學系)
2014年發(fā)掘的唐代韓休夫婦墓因其精美的壁畫受到相關學界廣泛關注[1],其東壁保留相對完整的樂舞圖是討論熱點之一。整幅畫面共繪十四人,以畫面中心一株棗椰模樣的植物為中心,兩邊各畫一組分別由男性、女性組成的樂舞場面(圖一)。此前相關討論主要關注畫面所反映的樂舞類別[2],本文則將重點考察這幅圖像上的一件物品,即樂人與舞者身下的織物,前人研究中,這件物品或被概稱為“地毯”[3],或被稱為“方毯、圓毯”[4]。在韓休墓壁畫樂舞圖上,這件物品形狀不一,大小有別,就款式、紋樣和色澤來看,顯然是成套的家居配備,本文將結(jié)合其他相關圖像證據(jù)和詩文材料,從唐前期貴族官僚宴飲風尚和物質(zhì)文化的視角,考察這類物品的命名、功能與質(zhì)地。
韓休生于咸亨三年(672年),卒于開元二十八年(740年),長安京兆人,生前曾官至宰相,因此,理解韓休墓壁畫樂舞圖,有必要參照其他唐前期高級官僚或皇室貴族墓葬的相關圖像。在已出土的唐前期高級壁畫墓中,樂舞圖是常見題材之一,就保存情況來看,可與韓休墓互為參照的有以下幾例。
貞觀四年(630年)下葬的李壽墓墓室北壁東部繪有一座貴族庭院,院內(nèi)有一組女樂,五位跽坐的女伎分別持豎箜篌、箏、四弦琵琶、五弦琵琶、笙等樂器,樂隊前有一舞伎,現(xiàn)僅存舞裙一角[5]。五位奏樂女伎坐在一張長方形織物上,舞姬腳下似也有一塊紅色織物。667年下葬的韋貴妃墓,墓后甬道東西壁有一組樂舞圖,西壁是兩位女伎,東壁是一組敲罄和舞蹈的女伎,皆梳雙環(huán)望仙髻,著有色絲質(zhì)長裙,四人身下皆有方形橘黃色織物[6](圖二)。670年左右下葬的李勣墓,墓室北壁的樂舞圖上也有兩位正在起舞的少女,頭梳雙環(huán)花髻,著紅色長裙,其身下織墊也隱約可見[7]。天寶元年(742年)的李憲墓墓室東壁南端是六人一組樂隊,東西向分前后二排跪坐,各弄樂器,正在演奏,身下亦有長方形織物[8]。天寶四年(745年)的蘇思勖墓墓室東壁為樂舞圖,中間為一舞者,兩組樂隊分居兩側(cè),舞者身下是一圓形織物,樂隊身下則是長方形織物[9]。1994年發(fā)現(xiàn)的富平一座被盜唐代壁畫墓中也有樂舞圖,位于墓室東壁,北側(cè)是七人一組的樂隊,各執(zhí)樂器,盤腿而坐,面向南邊,前方一位正在起舞的女伎,圖像已殘,只能看到上半身,樂隊身下也墊有一張長方形坐墊[10]。
圖一 韓休墓墓室東壁樂舞圖
唐代達官貴人家居常備家樂[11],初唐已然,盛唐更具規(guī)模,樂手、樂器和舞者的搭配據(jù)不同樂曲略有差別,但基本組合差別無多。因此,上述唐前期貴族官僚墓葬壁畫所見的樂舞圖既是現(xiàn)實生活的寫照,也是官僚貴族身份的象征。作為一種象征符號,這一樂隊組合圖像,不僅出現(xiàn)在壁畫上,也見于其他載體。比如開元十一年(723年)鮮于庭誨墓的駱駝載樂俑(圖三)[12],駱駝身上共有五人,中間一位立者為歌者,四周是伴奏樂手,他們身下是一塊白、黃、綠三色相間的織物,周圍有一圈聯(lián)珠紋飾,再外有垂飾,這一織物顯然并非駝鞍,而與上述墓葬壁畫樂舞圖一樣,是樂舞演奏的裝備。這類駱駝載樂俑顯然體現(xiàn)了墓主的身份地位,目前并不多見,另有一件出土于西安西郊中堡村唐墓[13],也應屬盛唐時期。日本正倉院南倉藏一件螺鈿四弦琵琶上有一幅騎象樂舞圖,樂人身下是一張彩色印花織物,這件琵琶很可能是中古傳入日本的盛唐樂器(圖四)[14]。
圖二 韋貴妃墓甬道壁畫
圖三 鮮于庭誨墓駱駝載樂俑
圖四 正倉院藏螺鈿琵琶上的騎象樂舞圖
圖五 新城長公主墓壁畫局部
唐代貴族墓葬的布局與內(nèi)容和現(xiàn)實生活起居有非常密切的對應關系[15],不約而同出現(xiàn)在唐前期樂舞樂隊或舞者身下的織物,顯然是家居演奏現(xiàn)場的重要物什之一。
一件物品的命名多源于功能,就功能而論這件織物相當于中國古代傳統(tǒng)席地而坐的“席”,故被稱為“舞席”。王勃《銅雀妓》寫道,“舞席紛何就,歌梁儼未傾”[16],舞席與歌梁一道作為歌舞升平、妙顏美人的象征。南朝宮體詩亦多有此描述,如沈約《腳下履》“裾開臨舞席,袖拂繞歌堂”[17]。唐前期至盛唐時代,達官宴飲賞樂之風日益興盛,我們在唐詩中看到大量描述賞樂場景的文字,如張說《晦日詔宴永穆公主亭子賦得流字》云:“舞席千花妓,歌船五彩樓?!盵18]另《安德山池宴集》組詩有“翠釵低舞席,文杏散歌塵”,“亭中奏趙瑟,席上舞燕裾”之句,都特別點出舞女身下不可或缺的“席”。孟浩然《宴崔明府宅夜觀妓》寫得更為直接:“髻鬟低舞席,衫袖掩歌唇?!盵19]韋貴妃、李勣等墓壁畫樂舞圖就是對“髻鬟低舞席”這一瞬間的生動寫照?!拔柘庇衷弧案柘?,盧照鄰《益州城西張超亭觀妓》中“落日明歌席,行云逐舞人”[20],指的是同一件家什。薛稷有詩:“秦樓宴喜月裴回,妓筵銀燭滿庭開”,“妓筵”顯然是“舞席”的又一說法,都指樂舞女伎身下的坐墊。
席筵相仿,我們還能看到“妓席”之稱,如白居易《東都冬日會諸同年宴鄭家林亭》“賓階紛組佩,妓席儼花鈿”[21]。“舞席”“歌席”“歌筵”“妓席”“妓筵”等皆是因功能而生的一種名稱。
唐后期舞筵又以“地衣”之名出現(xiàn)?!暗匾鲁跽谷鹣既?,繡帽金鈴舞舜風”[22],是說粉紅朝霞色的舞筵。此外,《一切經(jīng)音義》中多處出現(xiàn)“綩綖”一詞,如卷四釋義寫道“綩綖者,珍妙、綺錦筵、繡褥、舞筵、地衣之類也”,“綩綖”二字本不見于中古漢語,屬外來詞。據(jù)揚之水考證,“綩綖”本來當指輕柔華美的絡飾,綴在茵褥或氈毯邊上,常見于印度或龜茲佛教石刻或圖像[23]。顯然這個詞隨佛教進入中國后,所指發(fā)生漂移,對應到了中國本土所有的物品上,即貴族日常樂舞中的舞筵。
“舞席”一般隨舞而設、舞畢即收,如“公門衙退掩,妓席客來鋪”[24]就講舞前鋪席之舉。這件隨用隨設的物什當便攜易收,體貌不大,因此才會有“側(cè)置低歌座,平鋪小舞筵”之說[25],小型舞筵大概類韓休墓壁畫樂舞圖中舞者身下之物,收納攜帶僅需折疊。但也有如“未卷繡筵朱閣上,已開塵席畫屏中”[26]詩中所說需“卷”起收納、規(guī)格更大的舞筵,當是壁畫中樂隊身下那種長方形織物。白居易《柘枝妓》“平鋪一合錦筵開”[27],此處之“合”便是唐人通常用于舞筵的量詞。
小舞席體量大致與單人坐墊相仿,我們可以在圖像中看到侍者隨身攜帶此物的證據(jù),如李壽墓石槨線刻中一位侍女手中所持繡花織物,新城長公主墓和李鳳墓墓室壁畫中侍女折疊后夾于腋下的也是類似之物(圖五)。
上文從功能角度闡發(fā)了唐代圖像與詩文中的“舞筵”,接下來將對其紋飾、質(zhì)地略作申說。盧照鄰《登封大酺歌》寫道,“繁弦綺席方終夜,妙舞清歌歡未歸”[28],“綺”指平紋底暗花絲織物,唐代又被劃為綾的范疇[29]?!俺剡吘G竹桃李花,花下舞筵鋪彩霞”[30]是說一種暈染成粉紅色、看上去宛若彩霞的舞筵。李嶠《詠“席”詩》道“舞拂丹霞上,歌清白雪中”,也描寫了舞筵如紅霞般的色澤,敦煌文書P.2567背面有“朝霞錦”[31],《杜陽雜編》記載女蠻國貢“明霞錦”[32],當與此相類。
色彩上,除紅色外,常見的“玳瑁筵”或“玳筵”,或是對一種黃褐相間色澤的形容。高級織錦舞筵甚至加有金線[33]。李賀《感諷六首》“舞席泥金蛇,桐竹羅花床”[34]中的金蛇即指金線。我們從法門寺出土的紫紅羅地、寶相團花紋蹙金繡拜墊可推想這類舞筵的視覺效果[35]。高級織錦又稱織成,杜甫有詩《太子張舍人遺織成褥段》:“客從西北來,遺我翠織成”,便指一種碧色織錦。
我們在莫高窟初唐洞窟壁畫上能看到和韓休墓壁畫樂舞極為相似的物品。220窟繪制于初唐,南北兩壁上都有大幅完整、生動的樂舞圖。南壁阿彌陀經(jīng)變下方樂舞圖,與韓休墓壁畫的整體結(jié)構幾近一致,細審舞者與樂隊身下的舞筵,也是成組一套的用品,造型和圖案與韓休墓所見相當接近,西側(cè)樂隊身下的長方形舞筵還能看到織物上的寶花圖案。220窟北壁藥師經(jīng)變圖上的四人聯(lián)舞規(guī)模更大,其中西側(cè)兩位舞者腳下舞筵織有鹿或犬的圖案(圖六),外圍以一圈連珠,再絡以流蘇,是相當寫實的一種表現(xiàn)手法。220窟壁畫樂舞圖與同時期長安社會風貌有著密切聯(lián)系[36],其陳設用度自然也與京城樣式相仿。
圖六 敦煌莫高窟220窟北壁樂舞圖局部
圖七 法門寺出土鎏金伎樂紋香寶子局部
圖八 莫高窟217窟北壁壁畫局部
徐時儀認為“綩綖”是以動植物毛絮為原料的織物,進而指出“錦筵、繡褥、地褥、舞筵、地衣、毛錦、毛布、毛褥等皆是西域毛制物品的意譯詞,既用作坐褥,也用作地毯”[37]。不過如上文所言,唐朝舞筵其實是由來已久的一件樂舞用具,不乏絲織品,也有毛織品和絲毛混織品。這類毛質(zhì)舞筵在唐代多與西域外來樂舞有關,如劉言史《王中丞宅夜觀舞胡騰》所言,“亂騰新毯雪朱毛,傍拂輕花下紅燭”[38]。這里的“毛毯”是一種紅白相間的毛織品,與織成虛帽和細氎胡衫一道展示著西域文化特色。
韓休墓壁畫樂舞圖所展現(xiàn)的“舞筵”用料似乎兼采絲毛而成,其周圍有一圈毛質(zhì)流蘇,這種樣式的舞筵除見于莫高窟220窟樂舞壁畫和其他同時期貴族墓葬外,還見于永徽三年(652年)大雁塔的門楣釋迦說法圖下方的伎樂畫面[39]、侯瑾之銘方形銅鏡[40]、法門寺出土鎏金伎樂紋香寶子(圖七)等[41],是一種非常講究的舞筵樣式。韓休墓所見舞筵呈小寶相花紋飾,這一紋飾流行于初盛唐時期[42],我們在這一時期的敦煌壁畫上亦能看到類似紋飾的拜墊(圖八)[43],和阿斯塔納開元三年(715年)麴娘墓出土海藍地寶相花紋錦樣式接近[44]。
透過不同圖像材料所見舞筵,我們可以看出,這一物品是唐朝貴族日常樂舞生活的常備物,質(zhì)地不一,紋樣也有多種。
結(jié)合敦煌220窟樂舞壁畫和其他唐前期的達官貴族墓葬樂舞圖像可以看出,韓休墓樂舞圖畫面有著某種程式化的圖示和要素;既在一定程度上譜寫現(xiàn)實生活的樂舞場面,又成為墓主身份地位的象征。畫面上大小不等、成套出現(xiàn)的舞筵,自然也有同樣的功能。究其根本,舞筵與中國古代居家席地而坐的生活方式有關,樂舞表演也相應于“席”上進行。唐人指稱舞席時,有兩類稱呼,或據(jù)其功能,稱作“舞筵/席”“歌筵/席”“妓筵/席”等,或因其質(zhì)地色澤工藝,名曰“綺筵/席”“繡筵/席”“錦筵/席”等。此外綩綖、地衣、茵褥等詞的出現(xiàn),則與佛經(jīng)翻譯和佛教文化東傳有關;而氈毯、氍毹之類高級毛織物的名稱多源于游牧民族。
天寶十載(752年),玄宗頒下敕文稱,“五品已上正員清官、諸道節(jié)度使及太守等,并聽當家蓄絲竹,以展歡娛,行樂盛時”[45],在皇室主導下,貴族達官賞樂宴飲之風極為流行,樂舞藝術也空前繁榮。唐前期以“寶物、錦綺、音樂、女妓”等充作賄賂之資[46],正基于當時特定的社會現(xiàn)實。在這一氛圍之下,舞筵成為財富、地位和身份的象征,面料和花色都極講究;圖像和詩歌中大量生動的描寫,都是明證。這種舞筵用于各類樂舞,不止是胡旋舞等外來舞種。其質(zhì)地或為絲質(zhì),或為毛質(zhì),或為絲毛混織,皆是耗時費工的奢侈品。就此而言,韓休墓壁畫上的舞筵,作為一種上流社會日常生活中的必需品,體現(xiàn)了玄宗朝的宮廷趣味和文化風尚,成為盛唐宮廷文化奢華多姿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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