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梓輝
香文化作為中華文化的一部分,也有著數(shù)千年的悠久歷史,而在香文化中,香爐是最具代表性的器物。作為用來燒香或者陳設的器具,香爐自古兼藝術價值和實用性于一身。漢代時,宮廷和民間就已有較為普遍的使用,當時主要為銅爐和陶爐。宋元時,隨著制瓷業(yè)的發(fā)展,瓷香爐逐漸成為主流。而到了明清時期,德化窯生產(chǎn)的白瓷香爐形制多樣,且其制品胎、釉渾然一體,瓷質致密,色澤光潤明亮,從而被作為祭祀禮器、宗教法器或案頭賞玩器,可謂盛行一時。
明清時期的德化窯陶瓷產(chǎn)品豐富多樣,大致可以分為器皿與雕塑兩大類型。實際上,德化陶瓷業(yè)最初便是從燒制日用器皿開始的,后來由于瓷塑藝術的顯著成就,器皿類的產(chǎn)品則比較少受到關注。但是器皿類的陶瓷產(chǎn)品在德化一直都有大量生產(chǎn),供應內(nèi)外銷的需求。而近年來在藝術品市場上也逐漸有德化窯器皿類作品的身影出現(xiàn),香爐就是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拍品之一。本期,就讓我們來欣賞幾件明清德化窯香爐的精品之作。
2015年北京秋拍,一件高6.5厘米的明代德化窯白釉橋耳爐引起了眾多藏家的注意。明代歷來被視為德化窯燒制技藝的集大成時期,且此爐為橋耳爐,這種制式在德化窯中極為少見。它的造型端莊秀雅,口沿突出圓潤,其上對飾矮短雙橋耳,相較常見的銅質橋耳爐,爐口更為平滑,爐耳更為精致。頸部收束,扁圓鼓腹,平底,下承三乳足鼎立。通體施白釉, 釉面光潔瑩亮,白中泛紅,內(nèi)壁不施滿釉。整器光素無紋,僅內(nèi)底由手工拉坯痕所形成的旋狀紋為飾,為精致典雅的造型平添幾分變化。更值得一提的是,這件香爐的釉色白中蘊紅,光線下肉眼看上去如同嬰兒肌膚般粉嫩透紅,這就是民間所說的德化窯之極品釉色“孩兒紅”。民國時,許之衡《飲流齋說瓷》有言:“后制者出德化,色甚白,而頗瑩亮,亦名福窯……白者頗似定窯,惟無開片,佳者瓷質頗厚,而青里能映見指影,以白中閃紅者為貴?!边@種釉色是器物在高溫燒成時,由于位置或者局部溫度的不同而形成的一種特殊顏色,非人力所能為,歷來受藏家珍視,所以這件香爐當為明代德化窯香爐中的精品之作。最終也不負眾望,斬獲37.95萬元,超出起拍價將近一倍。
明代后期德化窯名匠林子信,以制作祭器和日用瓷器而著稱,其真品被后世藏家所追逐和喜愛。2015年春拍,藝術市場上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一件林子信的白釉戟耳爐,高4.6厘米。其唇口外翻,短粗頸,鼓腹略下垂,腹兩側對飾戟耳,圈足厚實,通體施以乳白色釉,光素無紋,釉色潔白似脂,圈足露胎無釉,胎體堅實潔白,迎光可透,造型精致小巧,又不失端莊之姿,線條唯美大方。底部暗刻陽文“林氏子信”4字雙行篆書款。拍前估價16萬-20萬元,最終成交價26.1萬元。
德化白瓷的裝飾主要有刻畫、堆貼、透雕、浮雕4類,花紋較為簡單,仿青銅器的獸面紋便是其中的重要代表。2014年北京古天一秋拍征集到一件明代“天啟二年”款德化窯饕餮紋六角三足爐,高10厘米。這件香爐最重要的特殊之處就在于它的紀年款,明確的紀年銘文對德化窯的斷代、研究有重要意義。起拍價15萬元,最終被藏家以25.3萬元收入囊中。
清代早期德化窯香爐仍保留明代晚期的特征,裝飾依舊采用印花、貼花、透雕等手法。到了中晚期,由于燒成工藝和瓷土配方的改進,則多數(shù)采用還原焰燒成,白瓷質地堅硬,時微有泛灰。釉面白,明亮,時微泛青,積釉處泛青尤為明顯。
著名收藏家仇炎之舊藏的一件清早期德化窯三如意足筒式爐曾出現(xiàn)在2012年北京匡時春拍上,其直徑13.5厘米,圓筒狀,平底,三矮足呈如意形。器型簡雅清麗,釉面勻凈如脂,為文房清供佳品,最終成交價為28.75萬元。仇炎之舊藏的另外一件清康熙德化白釉印雙馬紋三足鼎式小爐,高10.4厘米,2013年在保利香港上拍。其器型仿商代青銅鼎,敞口,平底,口沿上有雙立耳。兩耳下各有變形龍紋,彎曲成環(huán),與爐體連接成環(huán)耳。三足扁,整體亦作變形龍紋。爐身印有雙馬,四足飛奔,宛如天降。整器造型輕盈,頗有亭亭玉立之感。拍前估價15萬-25萬港元,最終以18.4萬港元成交。
此外,這一時期的香爐經(jīng)典拍品,還有一件出自嘉德香港2014年秋拍的清中期德化窯雙龍耳爐。這件直徑21厘米的香爐呈扁圓式,仿古銅器造型,斂口,平肩,弧壁鼓腹,圈足微外撇,下承以三獸形足。爐身兩側肩腹之間對稱置雙螭龍形耳。肩部兩周弦紋外貼飾模印“S”形卷草紋一周,爐身凸起弦紋數(shù)道,圈足外壁堆貼覆蕉葉紋一周,器足獸面及雙耳龍形均一絲不茍、精雕細刻。胎質細白,通體施白釉,釉層凝厚,其質感如象牙般細密溫潤。這種焚香用的瓷爐是明清德化窯的主要產(chǎn)品,造型多樣。造型和紋飾均仿古銅器,古樸凝重,稱得上德化窯瓷爐中的精細之作,最終成交價35.65萬元。當然,除了其本身具有的精湛制作工藝外,此爐曾經(jīng)是香港船王趙從衍的收藏,也為其提升了不少附加值。
“凈幾群書外,閑堂一物無。中間任灰燼,終與蕙蘭俱?!遍e暇之余,桌案之上燃起一爐香,讀書、作畫、彈琴、下棋,那該是何等的愜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