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不同于美國經典西部電影中狂野放蕩、男人浪漫的獨特氣質,中國西部電影是神秘、荒蠻、質樸且瑰麗的,在這些氣質下還透露著一絲親和力與沖擊力,它們共同構成了中國西部電影中最重要的民族文化影像記憶印象,擁有著獨樹一幟的美學特征。本文探索了中國西部電影的美學審美意識形態(tài)特征,并結合幾部中國西部電影佳作探究了其具體美學藝術特征。
【關鍵詞】中國西部電影;美學特征;審美意識形態(tài);探索;暴力美學
【中圖分類號】J901 【文獻標識碼】A
中國西部電影擁有著自己獨特的浪漫氣質,它的神秘、質樸、瑰麗特別吸引人,為人們呈現(xiàn)了一個嶄新的觀影視角。在針對中國西部電影的審美價值觀研究中,“感性意像性”“心靈自由化”“精神愉悅性”等都是中國西部電影審美價值觀能夠被充分體現(xiàn)的關鍵詞匯?;谶@幾點,探尋中國西部電影內在的美學動因與規(guī)律就成為一種可能。
一、中國西部電影美學特征的探索發(fā)現(xiàn)——空間位移與都市體驗的探索發(fā)現(xiàn)
中國西部電影擁有著悠久的發(fā)展歷史,它已經構建了一套宏大的、具有中國電影藝術風格與西部特色的審美文化學術架構,所以它的美學特征是鮮明且有價值的。在本文看來,中國西部電影的美學特征探索發(fā)現(xiàn)需要極度深入,下文主要結合三點來談。
我國西部電影在敘事空間構建方面追求對傳統(tǒng)文化(農耕文化)的尋根與反思,但它所呈現(xiàn)出的空間風貌也是多種多樣的,在電影類型建設方面正在趨于日臻成熟。就目前來看,中國的西部電影類型非常豐富,其中就包括了西部武俠片、西部歷史片、西部生態(tài)片等。在不同類型的西部電影中,它們所呈現(xiàn)出的影像空間是存在鮮明位移發(fā)展態(tài)勢的。一方面,它將西部城市生活與城市文化納入到了西部影像序列中并完美呈現(xiàn)給觀眾,像黃建新的西部都市風情片就將空間位移到大城市中;另一方面則是它繼承了早期西部武俠片中肅殺、嚴肅的影像風格,對于大漠孤煙、黃沙落日等空間意像的選擇刻畫非常到位,造就了西部視覺奇觀,例如像《新龍門客?!贰稏|邪西毒》等等經典西部影片在江湖情義表現(xiàn)上淋漓盡致,再配合西部風情創(chuàng)造獨有的浪漫氣質。另外,像西部生態(tài)電影類型也在近年來異軍突起,例如比較經典的《一棵樹》《可可西里》等將電影空間定位于大漠戈壁、荒原雪域,所探尋的是人與自然之間的微妙關系與關系變化,它的主題邊界廣闊,令人唏噓反思[1]。
二、審美理想的建構與解構
審美理想的建構與解構是圍繞審美主體展開的,在一定的社會情勢與歷史語境下,人們對審美主體的認知與分析也會發(fā)生改變,它就在人們內心真正構建了一個基于主客體通融的和諧且神秘的烏托邦世界。在這一審美現(xiàn)代性所追慕的理想化世界中,它是一種對于異化問題的進一步反駁。就哲學家馬克思·韋伯所言:“現(xiàn)代性中包括了科學、道理與審美現(xiàn)代性內容?!痹谏鐣l(fā)展過程中,中國西部電影就在追求一種自主性與現(xiàn)代性,這與后現(xiàn)代所解構與離散的世界恰好相反。
以電影《紅高粱》為例,它作為一部西部民間題材電影所塑造的精神世界非常完美,即一個完美的烏托邦世界。在這個世界里,男人和女人的生命就像高粱地里的高粱葉子一樣自由舒展。正如原著中所言:“這些男人女人,他們豪爽開朗,曠達豁然,生生死死狂放出渾身的熱氣與活力,隨心所欲中透漏出做人的自在和快樂”。這種西部民間文化的自然性、非理性、非主流性內涵一下就全部呈現(xiàn)出來,在虛設的審美理想設計中構建了這樣一個堅實基礎。從本質上來看,它是基于正統(tǒng)文化秩序的感性世界構建過程,這些民間文化思想的一致性將審美主體導向了形而下,真正翻轉、顛覆了混亂的世界,而人的原始野性在西部混亂的世界中得以充分釋放展現(xiàn),在影視作品中將某些腐朽轉化為神奇。
《紅高粱》所營造的民間世界是令人心醉神迷的,它的情感欲望表現(xiàn)合理,在現(xiàn)實世界中雖然不完滿但是起到了審美啟蒙的重要功能作用。在審美方面,這里所呈現(xiàn)的現(xiàn)代性內涵與審美啟蒙相互關聯(lián),真正將女性感性的柔美一面與男性的野性豪放一面對立起來,建立了感性經驗豐富的自律性審美世界,形成一種西部文化啟蒙。這種西部文化啟蒙預設了一個擁有審美理想的世界,構建了中國西部電影的西部精神世界。
在審美理想的建構與解構過程中,我們不能忘記何平導演的《雙旗鎮(zhèn)刀客》,這部西部武俠片被稱為是我國西部武俠電影的“開宗立派之作”。有人說這部作品模仿了美國西部英雄片,例如伊斯特伍德的“鏢客三部曲”。那種平靜中肅殺的對決氣氛令人著迷,被無數(shù)影迷奉為西部經典。當然,《雙旗鎮(zhèn)刀客》不像美國西部片一樣具有宏大的敘事背景,僅僅圍繞幾個西部世界的小人物展開故事描述,其所塑造的時空背景也是斷裂的,其中有策馬揚鞭的孤膽英雄、有見利忘義的虛假鏢客、有清純可愛的村落姑娘,也有一忍再忍、終于血刃仇人的拯救者。在這個危機四伏的村莊中,其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所有的西部神話要素在這里一應俱全。在黃沙漫天、遮天蔽日、狂風流沙的隔壁上,主人公孩哥就這樣突兀地出場。他的出場顛覆了人們心目中西部武俠英雄的偉岸形象。但是就是這樣一個孩子,他一諾千金,縱死俠骨香,在來到雙旗鎮(zhèn)尋親的過程中手刃村莊敵人——一刀仙,令人唏噓不已,這樣一個乳臭未干的孩子卻解除了村莊的后患。在孩哥與敵人對決時,那種肅殺的、神秘的氛圍是電影中暴力美學所呈現(xiàn)的最高境界,孩歌無招勝有招的神秘功夫助他取勝,在黃沙漫天的對決中,一刀仙應聲倒地。雖然整個故事令人難以置信,但是這樣的西部武俠片意境卻被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英雄形象就此塑造,成為西部武俠片一代經典。在影評人看來,《雙旗鎮(zhèn)刀客》中的審美意像相當豐富,孩哥在結尾被加冕了神一樣的英雄光環(huán),而影片中其他角色的塑造也相當鮮活生動,在不同人物角色身上觀眾能夠看到不同的審美意象,處處令人感到驚艷。而作品整體所呈現(xiàn)的偶然性敘事風格拐點則在經典的西部影片中鮮有見到,所以說,《雙旗鎮(zhèn)刀客》在審美意象的塑造、解構與重構上是獨樹一幟的,它不同于任何一部美國西部武俠片,它是唯一的。
從影片整體來看,它對于中國西部文化中隱晦而又曲折的比喻非常深入,甚至孩哥這一形象也影射了當時中國歷史語境中艱難的處境,面對著傳統(tǒng)文化信仰大廈在文化改革開放進程中轟然倒塌,知識分子內心無比惶恐不安,他們需要這樣純美的田園牧歌式藝術形象作為情感依托,所以說,《雙旗鎮(zhèn)刀客》對于時代審美的話語權以及它所承擔的責任都是相當之大的。在審美世界建構中,《雙旗鎮(zhèn)刀客》所塑造的世界冷漠且閉鎖,這里沒有人情,只有明哲保身,實際上沒有人值得被保護,這與身裹羊皮、孤獨神秘的刀客形成鮮明對比,刀客愿意為朋友赴死,但小鎮(zhèn)村民不愿意,所以在這閉鎖且死寂的空間中只有虛弱、冷酷與死亡。對于20世紀90年代的中國人來說,影片所呈現(xiàn)的漫漫孤旅是困頓且執(zhí)迷的,它所呈現(xiàn)出的審美意象文本可被稱之為“審美理想背景下的癥候性文本”[2]。
三、審美形式上的丑與俗
張藝謀早期的西部影片作品中不能不提《秋菊打官司》,他所塑造的人物造型又丑又俗氣。農村孕婦秋菊穿著風格土洋結合,令人迷惑。為了配合女主角這種丑俗形象,在秋菊告狀過程中始終陪伴她的是慶來妹子一身更丑的行頭,她表情木訥,兩腮泛紅,大紅色豎排扣棉襖相當之俗氣。但是,影片中在人物服裝審美意象構建方面相當精致,例如在秋菊幾次告狀后,她的服裝造型都有變化,例如即將生產的秋菊褪去了那身厚重的紅棉襖,換上了意見白綠相間的樹形圖案大號西服,而帶有龍鳳呈祥刺繡圖案的綢緞棉衣外套顯得格外扎眼??梢哉f,全片的亮色就全部呈現(xiàn)在這極具形式感的服裝造型上,給人一種另類的西部影片審美意象風格,但作為觀看客體,觀眾們對于《秋菊打官司》中被丑化、俗化、鄉(xiāng)土化的西部婦女形象——秋菊卻格外青睞,因為他們看到了一個西部世界中無暇的形象。特別是對于男性觀眾來說,這種無暇感與性別差異,消退了他們在觀影過程中對丑俗形象的焦慮感,更多的是觀察秋菊的行為、揣測她的思想,讓更多人看到影片的細節(jié),而并非是對丑俗的形象加以排斥。這種審美意象是具有反差性的[3]。
四、總結
中國西部電影是獨具魅力的,它的審美理想意象世界更加豐富飽滿,所呈現(xiàn)出的西部藝術風格內容也更多。在“中國召喚”空間構建的過程中,導演們嘗試更深層次地探究中國西部電影世界,在不同時代語境下感知西部神秘力量,創(chuàng)造出一部又一部西部佳作,這也是觀眾的眼福。
參考文獻:
[1]張霞.中國西部電影審美文化研究的新突破[J].中國出版,2018(17):68.
[2]張蕓.中國西部電影嬗變研究(1984-2010)[D].北京:北京師范大學,2011.
[3]趙濤.空間位移:基于中國西部電影敘事嬗變的一種考察[J].當代電影,2014(2):172-175.
作者簡介:李楠(1995-),女,漢族,吉林省遼源市人,研究生在讀,研究方向:電影劇作與理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