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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地流轉對農村人力資本積累的影響:基于家庭代際教育投資視角

      2020-11-28 07:34:07王成利徐光平楊真
      改革 2020年10期
      關鍵詞:農村勞動力人力資本土地流轉

      王成利 徐光平 楊真

      摘 ? 要:使用CFPS2014和CFPS2018兩期面板數據以及PSM-DID估計方法,研究土地流轉對農村地區(qū)人力資本積累的影響。研究結果表明:土地流轉通過促進農村居民非農就業(yè)和市民化,提高農村居民對子女教育的重視程度,進而提高農村居民對子女的物質性和非物質性人力資本投資,最終促進農村青少年的人力資本積累;參與土地流轉的時間越早,農村家庭所受影響越大。進一步保障和加速農村土地流轉,有利于補齊農村地區(qū)人力資本積累短板,激發(fā)農村地區(qū)的內生發(fā)展動力,加快鄉(xiāng)村人才振興,支撐經濟高質量發(fā)展。

      關鍵詞:土地流轉;人力資本;家庭投資;農村勞動力;鄉(xiāng)村振興

      中圖分類號:F301.2 ?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1003-7543(2020)10-0128-13

      鄉(xiāng)村振興戰(zhàn)略和高質量發(fā)展對農村勞動力素質提出了更高的要求。當前農村勞動力存在著供給側的結構性矛盾,總量雖多,但技能水平相對不足。教育是提高勞動力素質、促進勞動力人力資本積累的重要途徑。隨著國家頂層設計將教育放在優(yōu)先發(fā)展的戰(zhàn)略地位,公共教育支出的城鄉(xiāng)差距逐漸縮小,年青一代的農村勞動力文化素質和技能水平不斷提高,收入不斷增長。人力資本和物質資本的積累又進一步推動著家庭人力資本投資理念的轉變。既有數據顯示,雖然城鄉(xiāng)公共教育財政投入力度已不斷趨同,但城鄉(xiāng)間的人力資本積累水平仍存在較大差距[1]。無論以高等教育入學率衡量,還是以測試成績衡量,我國城鄉(xiāng)青少年之間的人力資本水平差距均相對明顯。公共教育投資和家庭人力資本投資均有利于青少年的人力資本積累,而且與公共教育相比,家庭人力資本投資對青少年的影響可能更大。在城鄉(xiāng)公共教育差距逐漸縮小的背景下,應進一步引導農村家庭提高對子女的教育投資(即家庭代際教育投資)。郭磊磊、郭劍雄認為,城鄉(xiāng)家庭在人均教育支出以及人均教育支出占人均收入的比重兩方面均存在差距,前者可能與城鄉(xiāng)收入差距等客觀因素相關,后者可能與城鄉(xiāng)居民對教育重要性的主觀認知差距相關[2]。因此,提高農村居民的收入水平和對教育的重視程度(即教育價值認知),有助于引導農村家庭提高代際教育投資,促進農村青少年人力資本積累。

      近年來,我國的土地流轉市場得到了長足發(fā)展,對于農村家庭代際人力資本投資決策(本文中人力資本投資與教育投資含義相同)形成了一定影響?,F有研究表明,土地流轉有利于增加農民收入、促進農村勞動力非農就業(yè)、引導農村居民市民化[3]。一方面,收入增加有利于提高農村居民的人力資本投資能力,如鄭愛民、李中認為,土地稟賦與農戶人力資本投資相互替代,但土地流轉,無論是流出還是承包土地,都有助于緩解農戶對子女人力資本投資的預算約束[4];另一方面,在對教育和知識要求更高的城市部門的工作經歷和在更加重視教育的城鎮(zhèn)的生活經歷都有利于提高農村居民對教育價值的認知[5],從而提高對子女的人力資本投資意愿。

      現有文獻主要從增收效應和勞動力轉移等方面分析土地流轉對“三農”的影響,本文則主要探討土地流轉對農村居民代際人力資本投資,進而對農村青少年人力資本積累的影響。本文首先檢驗土地流轉對農村家庭代際人力資本投資的影響,然后在此基礎上檢驗土地流轉對農村青少年人力資本積累的影響,最后分析土地流轉對農村家庭教育價值認知的影響。

      一、相關文獻綜述

      城鄉(xiāng)家庭對子女的物質性人力資本投資(如課外輔導)和非物質性人力資本投資(如檢查子女作業(yè))存在顯著差距,這既可能與收入差距有關,也可能與教育價值認知差距有關。土地流轉有利于增加農戶收入,促進農村居民非農就業(yè)和市民化,這既有利于縮小與城鎮(zhèn)居民的收入差距,又有利于提高農村居民的教育價值認知,進而引導農戶增加對子女的人力資本投資,促進農村青少年人力資本積累。

      對子女教育的關心和重視程度(即教育價值認知)是家庭人力資本投資的重要動力。CFPS2010和CFPS2014的數據表明,期望子女接受高等教育的城鎮(zhèn)家庭比例比農村家庭高19%,期望子女接受碩士及以上教育程度的城鎮(zhèn)家庭比例是農村家庭的2倍[6-7]。CFPS2016要求訪員根據對被訪家庭環(huán)境的觀察,回答“是否同意父母關心子女教育”,對于城鎮(zhèn)家庭而言,被認為“十分同意”的家庭比例為18.5%,比農村家庭高87%①。城鄉(xiāng)家庭在教育價值認知上存在差距,這直接導致兩者在物質性人力資本投資和非物質性人力資本投資上的差距。CFPS2010和CFPS2014的數據均表明,農村家庭平均教育支出不足城鎮(zhèn)家庭的50%,其中對2歲子女的支出不到城鎮(zhèn)家庭的17%[6-7]。不僅如此,城鎮(zhèn)家庭更傾向于為子女學習創(chuàng)造安靜的環(huán)境(如關閉電視),更加積極地參與子女教育(如與子女談論在校狀況和檢查子女作業(yè))[7],與子女的關系更為密切,帶子女參觀博物館、親子閱讀的頻率也更高[8],更加重視子女的讀寫能力,親子讀寫活動比農村家庭更為頻繁,讀寫質量更高[9]。城鄉(xiāng)家庭對子女的人力資本投資水平存在較大差距,這可能會進一步引致城鄉(xiāng)青少年之間的人力資本積累差距。

      城鄉(xiāng)家庭對子女的人力資本投資差距,一方面可能與城鄉(xiāng)收入差距有關,另一方面可能與城鄉(xiāng)家庭的教育價值認知差距有關。從收入差距來看,Galor & Zeira認為,收入分配不公會降低窮人的人力資本投資能力,從而降低整個社會的人力資本水平[10]。鈔小靜、沈坤榮認為,過大的城鄉(xiāng)收入差距致使財富水平較低的農村居民無法進行人力資本投資,這會制約我國的人力資本積累,并最終影響長期經濟增長[11]。此外,收入不確定性也是降低農村家庭人力資本投資的重要因素。從教育價值認知來看,劉保中等認為,農村地區(qū)相對落后閉塞,受傳統(tǒng)觀念束縛較大。同時由于教育資源分布不均衡,農村學生獲得高等教育入學機會的概率較小,加之教育回報率降低和教育成本激增,“生存理性”下的農村居民往往抱有“讀書不行還不如早點回家掙錢”的心態(tài)[12]。黃超從勞動力市場位置的角度對城鄉(xiāng)教育價值認知差距進行了解釋。他認為,城鄉(xiāng)之間存在著職業(yè)隔離,面向城鎮(zhèn)居民的職位對教育水平要求較高,而農村勞動力面臨的職位對教育的要求較低。因此,對城鎮(zhèn)居民而言,教育是求職和晉升的必備條件,而農村居民對教育的需求較低,甚至可能成為“讀書無用論”的支持者[13]。李坤望等也認為,我國城鄉(xiāng)之間存在著勞動力市場隔離。城鎮(zhèn)勞動力市場中的勞動者報酬較高,受勞動者的人力資本影響較大;農村勞動力市場中的勞動者報酬較低,受人力資本影響較小[14]。因此,農村居民在受限的機會結構中對教育的重視程度較低??梢姡青l(xiāng)家庭的收入差距和教育價值認知差距是造成代際人力資本投資差距的重要因素。

      土地流轉有助于增加農民收入,這是提高物質性人力資本投資的重要保障。土地流轉既有利于增加土地轉讓收益,又有利于非農就業(yè),并且在成為“熟練”工人后會獲得更高的非農工資性收入,因此土地流轉能夠顯著提高農戶的家庭收入水平,降低農村居民的貧困發(fā)生率[15]。這不僅有利于擴展農戶的預算約束邊界,從而通過“收入效應”提高其代際教育投資能力[16],而且由于工資性收入具有穩(wěn)定性,這會通過“預期效應”降低家庭收入的不確定性,有利于農戶降低預防性儲蓄,解決農戶代際教育投資的后顧之憂[17]。

      土地流轉有助于引導農村勞動力流動,促進農村居民非農就業(yè)和市民化。在對教育和知識要求更高的非農部門的工作經歷、在對教育重視程度更高的城鎮(zhèn)的生活經歷,有助于農村家庭提高對教育價值的認知[18-19],從而提高對子女的人力資本投資意愿。首先,鄉(xiāng)城流動重構了農村居民的生活空間,市場擴大以及人口集聚增加了城鄉(xiāng)居民的交流機會[17],在“偏好外部性”的作用下,城鄉(xiāng)居民的差異逐漸縮小,農村居民的教育觀念潛移默化地受城鎮(zhèn)居民的影響,更加重視子女教育,對子女教育投入更多[16]。張永麗、劉富強認為,流動者追求現代化的意愿較為強烈,其生活方式和價值觀念在流動過程中極易受到示范效應和溢出效應的影響[20]。其次,非農就業(yè)有利于提高農村居民的預期教育回報率。在非農部門,較高的教育和技能水平與較高的收入和職業(yè)地位相對應,對這一現象的觀察將促使農村勞動力形成“教育可以改變下一代命運”的認知[21];同時,面向農村居民的職位也有一定的學歷和技能要求,這有助于流動者切身感受“教育有用論”。因此,非農就業(yè)促使農戶更“愿意讓孩子上好的學?!薄皩W更多知識”[22],希望子女接受更高程度的教育[5],子女的輟學概率更低[21]。最后,務工者在非農部門的立足和成長過程多是從自愿學習新技術開始[23],并遵循“零工—小工—大工(技工)”的漸進路徑[20]。這一經歷有助于流動者充分認知教育和技術對于獲取非農就業(yè)機會以及提高職業(yè)競爭力的重要意義,從而更有動機提高對子女的教育投資,以在更大程度上提高其跨部門套利能力[24],從而提高子代的收入水平和職業(yè)地位。

      二、數據來源、研究方法與變量選擇

      (一)數據來源

      本文所用數據來源于CFPS2014和CFPS2018,兩次調查均由北京大學中國社會科學調查中心主持完成,分別包含13 946和14 241個樣本家庭,均對被訪家庭的土地流轉情況、人力資本投資狀況進行了較為詳細的調查。本文以CFPS2014中的家庭編碼為基礎,根據家庭編碼、個人編碼和村居編碼,將參與了兩次調查的家庭進行匹配和匯總,首先剔除土地流轉信息不全的家庭,然后剔除無適齡子女的家庭,形成兩期家庭非平衡面板數據①。2014年包含2353個家庭,422個屬于處理組(即在2018年及以前參與了土地流轉),占當年家庭總數的17.93%,其余屬于控制組(即在樣本期內未參與土地流轉)。2018年包含1884個家庭,336個屬于處理組,占當年家庭總數的17.83%,其余屬于控制組。

      (二)研究方法

      設Y為土地流轉的影響對象,即結果變量(如家庭代際人力資本投資);ATT表示土地流轉對Y的影響(即處理效應);Yt和Yc分別表示處理組家庭的結果變量和控制組家庭的結果變量;Yt0表示處理組家庭2014年的結果變量之值,Yt1表示處理組家庭2018年的結果變量之值; Yt1f表示若處理組家庭未參與土地流轉,其2018年的結果變量之值,顯然這并不可觀測。直觀來看,土地流轉對家庭的影響可以由(1)式表示:

      ATT=Yt1-Yt0(1)

      上式將ATT表示為參與土地流轉前后的結果變量之差,但這可能會產生偏誤,因為即使不參與土地流轉,Y也可能會隨時間而變化,即Y的變化存在時間趨勢。此時,可以使用(2)式對上述偏誤進行糾正:

      ATT=(Yt1-Yt0)-(Yt1f-Yt0)(2)

      上式中,Yt1f-Yt0表示處理組家庭在未參與土地流轉的情況下Y的變化,顯然這不可觀測。假設處理組和控制組具有相同的時間趨勢,(2)式可以轉化為(3)式:

      ATT=(Yt1f -Yt0)-(Yc1-Yc0)(3)

      上式即為常見的雙重差分(DID)估計方法。由(2)式和(3)式可知,DID能否準確地測度處理效應依賴于(Yt1-Yt0)是否與(Yc1-Yc0)相等,但這可能并不成立,所以(3)式同樣可能會造成估計偏誤。

      傾向得分匹配(PSM)通過可觀測的家庭特征(即協變量)為參與土地流轉的家庭和未參與土地流轉的家庭估計傾向得分,并為每個參與土地流轉的家庭匹配與之最接近的未參與土地流轉的家庭,以此減小或消除兩類家庭的時間趨勢差異。因此,在進行DID估計之前,本文首先基于傾向得分對兩類家庭進行匹配,最后根據(3)式計算處理效應。這就是被廣泛應用于科學研究的傾向得分匹配—雙重差分(PSM-DID)估計方法。需要指出的是,傾向得分匹配(PSM)也是當前研究土地流轉問題的常用方法,但與PSM相比,PSM-DID能夠進一步削弱不可觀測的組間差異對評估結果的影響,因此更有優(yōu)勢[25]。

      (三)變量選擇

      使用PSM-DID方法之前,首先需要構造處理變量,即農戶是否參與土地流轉(ltf)。由于非農就業(yè)和市民化與出租土地的關系更為密切,因此本文僅關注農戶是否租出土地。若農村家庭在2014年未租出土地,而在2018年租出土地,則ltf取值為1;若農戶在2014年和2018年均未租出土地,則ltf取值為0。前者為處理組,后者為控制組。

      然后需要選擇結果變量,即處理變量的影響對象。根據代際人力資本投資——青少年人力資本積累——機制分析的邏輯結構,結果變量的選擇分為三個層次:第一,分析土地流轉對農村家庭代際人力資本投資的影響。包含的結果變量依次為:(1)家庭對子女的課外輔導支出(pay),表示物質性人力資本投資;(2)為子女學習關閉電視的頻率(tv)、(3)限制子女所看電視節(jié)目類型的頻率(restrict)和(4)與子女談論在校狀況的頻率(talk),三者表示非物質性人力資本投資。第二,分析土地流轉對農村青少年人力資本積累的影響。包含的結果變量依次為:(1)班級排名(classrank)、(2)年級排名(graderank)、(3)語文成績(mathtest)和(4)數學成績(wordtest)。班級排名和年級排名為學生在最近一次大考(期中考試或期末考試)中的成績排名,語文成績和數學成績?yōu)楦改笇ψ优畬W業(yè)表現的主觀評價。前者能夠度量學生成績的客觀變化,后者能夠體現父母對子女成績的滿意程度。第三,進行機制檢驗,分析土地流轉對農村家庭教育價值認知的影響。包含的結果變量依次為:(1)父母是否關心子女教育(care)、(2)父母對子女的考試成績期望(score)、(3)父母對子女的最高教育程度期望(exp)和(4)父母是否為子女教育存錢(save)。其中(1)來源于CFPS訪員對被訪家庭的觀察,能夠客觀地反映父母對子女教育的關心程度。(2)—(4)為父母自答,有意識地為教育存錢的家長對子女教育的重視程度更高,對子女的成績和學歷期望越高,對子女教育的重視程度越高,對子女的人力資本投資越多。

      最后需要選擇協變量。在估計處理效應之前,PSM-DID首先以協變量為自變量,以處理變量為因變量,為每個家庭估計傾向得分,并為每個參與土地流轉的農戶匹配與之最接近的未參與土地流轉的農戶,以此減少或消除處理組家庭和控制組家庭的時間趨勢差異,然后根據(3)式計算土地流轉對家庭的凈影響。本文的協變量包括:(1)家庭所在村居去省城的時間(time)。冷智花等認為,家庭距中心城市的距離越近,參與土地流轉的概率越大[26]。去省城的時間不僅能夠體現距省城的距離,而且能夠體現交通的便利程度。(2)家庭所在村居外出務工的勞動力比例(wg)。陳飛和翟偉娟認為,外出務工的村民比例越高,農戶租出土地進而從事非農工作的意愿可能越強[15]。(3)家庭最高學歷(hedu)以及(4)家庭藏書量(book)。楊子等認為,家庭受教育程度影響其土地流轉決策[27]。除學歷以外,家庭藏書量同樣能夠反映家庭的文化水平。(5)家庭18歲以上且結束學業(yè)的勞動力數量(adult)以及(6)65歲以上老人數量(old)。楊子等的研究表明,家庭勞動力狀況影響其土地流轉行為[27]。(7)家庭是否從事私營和個體經營(private)。張忠明和錢文榮認為,兼業(yè)程度是影響家庭土地流轉意愿的重要因素[28]。(8)家庭黨員數量(party)。(9)家庭是否位于西部地區(qū)(west)、(10)家庭是否位于東部地區(qū)(east)以及(11)家庭是否位于東北地區(qū)(northeast)①。冷智花等的研究結果表明,西部家庭參與土地流轉的概率較低[26]。綜上所述,本文所用變量如表1所示。

      三、估計結果及分析

      (一)土地流轉影響因素分析

      表2(下頁)第2列和第3列以處理變量為因變量,以表1中的協變量為自變量,使用logit二值選擇模型對土地流轉決策影響因素進行了估計。

      家庭所在村居去省城的時間(time)在1%的顯著性水平下顯著,因此家庭所在村居去省城的時間每增加1個小時,土地流轉意愿降低3.6%。迅捷的交通有利于為農村勞動力流動創(chuàng)造便利的條件,減少土地流轉以后的再就業(yè)風險,從而有利于促進土地流轉。家庭所在村居外出務工的勞動力比例(wg)與土地流轉意愿負相關。在初始階段,土地流轉為外出務工創(chuàng)造了有利條件,伴隨著土地流轉,具有土地流轉意愿的家庭逐漸減少,即土地流轉速度下降,但在城鎮(zhèn)化進程中,外出務工的農村居民仍在增加,因此兩者可能呈現負相關。家庭黨員數量(partyn)每增加1個,土地流轉概率提高22%。黨員的綜合素質可能更強,因此更容易獲得非農就業(yè)機會或從事個體私營經營,從而土地流轉意愿更強。西部家庭參與土地流轉的概率比中部家庭低19.7%,這可能是因為土地對西部地區(qū)居民的生計和保障作用更強,從而降低了租出土地的意愿。東北地區(qū)家庭參與土地流轉的概率比中部地區(qū)高約36.6%,東部家庭和中部家庭參與土地流轉的概率并無統(tǒng)計差異。表2第4列和第5列報告了probit二值選擇模型的估計結果,與logit模型大體一致。

      (二)土地流轉對農村家庭代際人力資本投資的影響

      表3(下頁)報告了土地流轉對農村家庭代際人力資本投資影響的PSM-DID估計結果。PSM-DID估計結果的有效性依賴于匹配之后的協變量在處理組家庭和控制組家庭之間無顯著差異。表3中第5—15行依次報告了匹配之后的協變量在兩組家庭之間的差值,括號內為對該差異進行顯著性檢驗的p值,p大于0.1意味著無顯著差異??梢姡琍SM平衡了所有協變量在兩組家庭之間的分布,本文的估計結果是有效的。

      表3中方程(1)的結果變量為課外輔導支出(pay)①。土地流轉以后,家庭對子女的課外輔導支出增加約995元,這有助于為子女教育提供有力的物質保障。方程(2)和方程(3)的結果變量分別為為子女學習關閉電視的頻率(tv)、限制子女所看電視節(jié)目類型的頻率(restrict)②。估計結果表明,參與土地流轉的家庭更注重為子女學習關閉電視以及限制子女所看的電視節(jié)目類型,這有利于為子女學習創(chuàng)造安靜的環(huán)境,同時有利于子女健康成長。方程(4)表明,土地流轉以后,家庭更加注重與子女談論在校狀況。這有利于父母及時掌握子女的學習和生活情況,更有針對性地提供指導和支持。為子女學習關閉電視、限制子女所看的電視節(jié)目類型以及同子女談論在校狀況是非物質性人力資本投資的重要內容,這有助于為子女教育提供人力支持,同時也能夠向子女傳達父母重視其教育的信號,從而有利于為子女學業(yè)發(fā)展提供外在驅動。因此,表3的估計結果表明,土地流轉顯著提高了農村家庭的代際人力資本投資,這有利于促進農村青少年人力資本積累。

      (三)土地流轉對農村青少年人力資本積累的影響

      表3的估計結果表明,土地流轉有利于引導農村家庭提高對子女的人力資本投資。家庭人力資本投資對于子女成長成才具有重要意義,因此這里進一步探討土地流轉對農村青少年人力資本積累的影響。表4報告了相應的估計結果。由第5—15行的匹配平衡性檢驗可知,PSM平衡了所有協變量在控制組家庭和處理組家庭之間的分布,因此估計結果是有效的。

      方程(1)和方程(2)的因變量分別為子女的班級和年級成績排名①。顯著為正的估計結果表明,處理組家庭的子女,成績進步更大。方程(3)和方程(4)的處理變量分別為父母對子女語文成績和數學成績的主觀評價②。為正的估計結果意味著,參與土地流轉的家庭對子女成績的滿意度可能更高,但可能由于對子女的成績期望提高更快,因此顯著性并不理想(下文的穩(wěn)健性檢驗中,語文成績顯著為正)。表4的估計結果表明,土地流轉有利于促進農村青少年的人力資本積累。因此,進一步推動土地流轉有利于促進農村地區(qū)的人力資本積累,提高我國的勞動力質量,進而推進鄉(xiāng)村振興進程,支撐高質量發(fā)展。

      (四)土地流轉對農村家庭教育價值認知的影響

      土地流轉一方面促進了農民增收,從而提高了農戶的人力資本投資能力,另一方面促進了農村家庭非農就業(yè),從而有助于提高農村家庭的教育價值認知和對子女教育的重視程度。土地流轉的增收效應和非農就業(yè)效應早已得到廣泛證實,表5(下頁)進一步檢驗了土地流轉對農村家庭教育價值認知(即對子女教育的重視程度)的影響。匹配過程消除了兩類家庭在各協變量上的差異,因而估計結果是有效的。

      第一,參與流轉的農村家庭對子女的期望測試成績更高。socre表示家長對“如果滿分是100分,您期望孩子本學期/下學期的平均成績是多少”的回答。估計結果表明,參與土地流轉的家庭對子女的期望成績比未參與土地流轉的家庭提高了4分。第二,參與流轉的農村家庭期望子女接受更高程度的教育。exp表示家長對“您希望孩子念書最少念完哪一程度”的回答①,顯著為正的估計結果意味著,處理組家庭希望子女接受更高程度的教育。第三,參與流轉的農村家庭更加關心子女教育。care來源于訪員對被訪家庭的觀察②。估計結果表明,參與土地流轉的家庭更加關心子女教育。第四,參與流轉的農村家庭更加注重為子女的教育存錢。save表示“您家是否已經開始為孩子的教育專門存錢”,顯著為正的結果意味著,處理組家庭為子女存錢的概率比控制組提高約7%,這是家庭收入提高的結果,也是父母更加重視子女教育的結果。

      表5的估計結果表明,土地流轉顯著提高了農村家庭的教育價值認知,提高了農村家庭對子女教育的重視程度,這有利于引導農村家庭提高對子女的人力資本投資,進而促進農村青少年的人力資本積累。

      (五)穩(wěn)健性檢驗

      理論上講,參與土地流轉的時間越早,增收效應和非農就業(yè)效應可能越大,因此對家庭教育價值認知、代際人力資本投資以及青少年人力資本積累的影響可能越大。該部分對此進行分析,并作為對前文的穩(wěn)健性檢驗。在表6的估計中,控制組家庭與前文一致,但處理組僅包含在2016年就已參與土地流轉的家庭。

      從對人力資本投資的影響來看,若家庭在2016年就已完成土地流轉,那么課外輔導支出、為孩子學習放棄看電視的頻率、限制孩子所看電視節(jié)目類型的頻率、與子女談論在校狀況的頻率分別提高2188、0.29、0.27、0.43個單位,明顯高于表3中的估計結果。在對青少年人力資本積累的影響中,與表4的估計結果相比,2016年就已參與土地流轉的處理組家庭,父母對子女的成績滿意度更高,子女的年級排名進步更大。在方程(10)—(12)中,越早參與土地流轉的農村家庭,對子女的學歷期望提高越多,對子女教育的關心程度改善越大,為子女教育存錢的傾向增長越快。因此,表6的估計結果表明,參與土地流轉的時間越早,農村家庭教育價值認知提高越大,對家庭代際人力資本投資以及對農村青少年人力資本積累的作用越大。

      四、研究結論與政策建議

      本文使用CFPS2014和CFPS2018兩期微觀家庭面板數據和傾向得分匹配—雙重差分(PSM-DID)估計方法,首先研究了土地流轉對農村家庭代際人力資本投資的影響,然后在此基礎上探討了土地流轉對農村青少年人力資本積累的影響,最后從家庭教育價值認知角度分析了土地流轉對農村家庭代際人力資本投資的影響機制。

      收入差距以及對教育重要性的認知差距是造成城鄉(xiāng)家庭代際人力資本投資差距的重要原因。理論上講,土地流轉有利于增加農民收入,同時有利于引導農村居民非農就業(yè)和市民化。收入增加有利于提高農村家庭的人力資本投資能力;在對知識和教育要求更高的非農部門的工作經歷、在對教育重視程度更高的城鎮(zhèn)的生活經歷,有利于提高農村居民對教育的重視程度,改善農村居民的教育觀,從而提高農村居民的人力資本投資意愿。本文的估計結果支持上述理論分析,土地流轉有利于提高農村家庭的教育價值認知,表現為土地流轉后的農村居民對子女的測試成績期望和學歷期望更高,更加關心子女教育,更加積極地為子女教育存錢;這有利于引導農村家庭提高對子女的人力資本投資,最終促進農村青少年的人力資本積累。而且,越早參與土地流轉,農村家庭教育價值認知、家庭代際人力資本投資和子女人力資本積累所受影響越大。

      基于上述結論,提出如下建議:第一,完善土地流轉制度建設,引導有意向的農村居民盡早參與土地流轉。未來應進一步加強土地流轉的制度建設,建立和完善土地流轉交易平臺,不斷擴大土地流轉交易的地域范圍;建立和完善糾紛預防和調解機制,成立基層土地流轉交易執(zhí)行委員會,監(jiān)督交易雙方履約,消除農戶土地流轉的后顧之憂;完善融資服務,為租入土地的農戶提供資金支持,嘗試從交易的需求側挖掘土地流轉供給潛力。第二,建立健全土地流轉農戶的非農就業(yè)機制。根據本文的理論機制,非農就業(yè)通過“收入效應”和“預期效應”提高農戶代際教育投資能力,通過引導農戶接觸和融入城市生活提高用戶代際教育投資意愿,因此非農就業(yè)是促進農村青少年人力資本積累的重要機制。當前,農村互聯網普及率逐步提高,應順勢搭建面向農村居民的在線職業(yè)介紹和招工平臺,利用互聯網擴大職位信息傳播,打破熟人網絡傳播的范圍限制,提高土地流轉戶的非農就業(yè)速度和質量。第三,推進農民工城市融入。市民化有助于縮小城鄉(xiāng)居民的教育價值認知差距。未來應引導和鼓勵農民工在生活方式和社會交往等方面適應和融入城市生活,積極參與社區(qū)生活、社區(qū)管理和社區(qū)文娛活動,與城市居民建立良好的鄰里關系,增強農民工的城市歸屬感和責任感,這有助于農民工樹立現代價值理念,形成未來發(fā)展愿景,追求持續(xù)學習與成長,培育和踐行終身教育理念,從而逐步形成和提高科學教育下一代的能力,為子女健康成長樹立良好榜樣和創(chuàng)造良好的家庭環(huán)境。第四,加強對農民工的職業(yè)技能培訓。從理論機制來看,一方面,知識和技能有利于提高務工者的收入和收入穩(wěn)定性,從而通過“收入效應”和“預期效應”提高對子女的教育投資;另一方面,知識和技能的逐步提高往往伴隨著收入和職業(yè)地位的提高,對此過程的親歷有利于農村居民切實感受教育的重要性,從而在更大程度上提高對子女的教育投資意愿。政府應不斷提高對農民工的免費培訓力度,同時增加對企業(yè)的補貼或者稅收減免,鼓勵企業(yè)為農民工提供滿足崗位需求的和滿足其職業(yè)生涯發(fā)展的培訓,指導企業(yè)建立學徒制,在工作過程中為農民工提供更有針對性的指導。第五,不斷完善適應人口流動的教育資源配置機制。家庭教育投資是促進青少年人力資本積累的重要因素,子女能否隨遷入學是影響流轉居民非農就業(yè)和市民化,進而增加代際教育投資的重要因素。為此,應進一步完善適應人口流動的教育資源配置機制。進入21世紀以來,各級政府在解決農民工隨遷子女教育問題上頻繁出臺各種政策,2012年國家教育事業(yè)發(fā)展“十二五”規(guī)劃提出,將進城務工人員隨遷子女教育需求納入各地教育發(fā)展規(guī)劃。2016年中央政府提出“兩免一補”和生均公用經費基準定額資金實施“錢隨人走”的政策,但是由于優(yōu)質教育資源的稀缺性,農民工隨遷子女在入學機會和教育質量等方面依然遭遇各種顯性與隱性的不公。為使隨遷子女有機會平等獲得優(yōu)質教育資源,可參考流動人口積分政策制定隨遷子女積分入學政策,建立共建共治共享的教育資源獲取機制。積極發(fā)展民辦教育,調動社會力量參與發(fā)展義務教育,增加優(yōu)質義務教育資源供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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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bstract: This paper uses the panel data of cfps2014 and cfps2018 and psm-did estimation method to study the impact of land transfer on human capital accumulation in rural areas. The results show that: land circulation can promote rural residents' non-agricultural employment and citizenization, increase rural residents' attention to children's education, and then improve rural residents' material and non-material human capital investment on their children, and ultimately promote rural youth's human capital accumulation; the earlier the participation in land transfer, the greater the impact on rural families. To further protect and accelerate the rural land circulation is conducive to make up for the short board of human capital accumulation in rural areas, stimulate the endogenous development power of rural areas, accelerate the revitalization of rural talents, and support the high-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

      Key words: land transfer; human capital; household investment; rural labor force; rural revitaliz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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