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正平
(南通大學,江蘇 南通 226019)
近代史地期刊的出現(xiàn)與消失,是一個值得探究的現(xiàn)象。關于其產(chǎn)生的原因、表現(xiàn)及其具體對史學學科化的影響,都值得深入思考。本文所要集中討論的是關于史地期刊另一重要的問題,即民國史地期刊難以持久的具體原因。需要指出的是,本文雖討論的是民國史地期刊辦刊的困難,但大致也反映了近代史學期刊艱難發(fā)展歷程中所遭遇的幾個重要問題。史地期刊之所以有此代表性,原因有二:第一,《史地叢刊》《史地學報》等史地期刊是近代中國創(chuàng)辦較早的史學期刊,也是近代中國高校所辦最早的史學期刊,對其進行探究,有助于理解作為史學學科化在實踐層面重要表現(xiàn)之一的史學期刊在早期發(fā)展歷程中所遭遇的問題;第二,20世紀20―40年代,民國集中出現(xiàn)了一批史地期刊。時間上的廣泛跨度,能夠持續(xù)看到史地期刊在近代發(fā)展歷程中所遭遇的問題,以此可以管窺同一時期其他史學期刊的境遇,很具有代表性。
1920年6月,由北京高等師范學校史地學會所辦的《史地叢刊》創(chuàng)刊。此后,以“史地”為名的期刊不斷出現(xiàn)。時間貫穿于20世紀20―40年代,數(shù)量大概有二十余種,詳見表1。
由表1可以看出,20世紀20―40年代,陸續(xù)創(chuàng)辦了一批史地期刊。在出版卷期上,除北京高等師范學校史地學會《史地叢刊》,南京高等師范學校史地學會《史地學報》和燕京大學史地周刊社的《史地周刊》等少數(shù)期刊外,大多數(shù)期刊基本上出了一兩期就告終結(jié),很難持久出版。本文重點對其原因進行考釋。
民國史地期刊多出版一兩期就草草收場,直接的原因就是資金的缺乏。1923年10月,武昌師范大學文史地學會創(chuàng)辦了《文史地雜志》,這是民國時期較早創(chuàng)辦的史地期刊。這份期刊是季刊,按照主辦者的說法,該刊第2期應在1923年12月出版,但“因經(jīng)費及其他關系致稽時日”[1],遲至1924年3月才出版第2期,之后再無出版。經(jīng)費的欠缺應是其無以后續(xù)的重要原因之一。同樣面臨資金困難的史地期刊還有很多?!段鞅笔返亍肪眍^語中說同人久有辦刊的想法,“后一因經(jīng)費的竭蹶,二因人事的變遷,一直延誤到現(xiàn)在,才把稿件完全交付手民。雖然因循了的時期,結(jié)果還是倉卒將事。這是同人們的才具不夠,不能不向大家道歉的一點”[2]。湖南國立師范學院史地學會創(chuàng)辦的《史地教育特刊》指出:“本會原有個愿望,想編印一種定期刊物,以期負起推廣史地教育的一份責任,但因厄于經(jīng)費,未能如愿,現(xiàn)在僅能出版不定期的本刊,這是深以為憾的?!盵3]受資金困擾的絕不止于這些普通的地方院校。民國時期一些赫赫有名的國立大學所辦的刊物也時常陷于經(jīng)費不足的困境,因而不得不通過各種途徑籌集經(jīng)費。如國立浙江大學史地學友會所辦的《時與空》雜志,這份雜志是民國時期浙江大學所辦的眾多史地期刊之一,共出版2卷5期。盡管國立浙江大學史地學系大力扶持,史地學友會會員積極捐款,但《時與空》出版的5期中,幾乎每一期都可見《時與空》編輯學人因經(jīng)費緊張不得不向社會和會員求助的啟事,“本會因陷于經(jīng)費,致通訊未能按期出版,所以我們有一個要求,就是請各位會友即將本年度會費五千元寄交總務股謝文治會友。倘能樂助印刷費,則更所歡迎”[4]。《時與空》在最后一期仍為籌集經(jīng)費而呼吁:“本通訊自發(fā)刊以來,已有五期。近因印刷費太昂,致本會收入不敷支出甚巨。前數(shù)期費用,曾蒙母系補助或墊付,此后不便屢次申請,亟望諸會友踴躍樂捐,俾本訊得以繼續(xù)出版是幸!”[5]《時與空》???jīng)費的難以支撐是主要原因。
經(jīng)費缺乏不僅是上述偏向?qū)W術性的史地刊物,就連一些內(nèi)容相對通俗、銷路不錯的刊物也時常有資金不足的壓力。如北平史地補充教材編輯社創(chuàng)辦的《史地》雜志。此雜志于1936年11月創(chuàng)辦,終刊于1937年5月,共出了14期,是史地期刊中支撐時間較長的一種期刊。具體原因,如其所說:“本刊自創(chuàng)辦以來,頗經(jīng)艱難,幸蒙各方師友之援助,加以史地半月刊銷售之暢旺,迄今獨立支持?!盵6]即便這樣,《史地》的編輯仍感到“本刊經(jīng)費的難于支持,無疑是前進的一個主要阻力”[7]?!妒返亍飞星胰绱?,其他史地期刊所遭受的經(jīng)費短缺壓力可想而知。
另一方面日本侵華的加劇特別是抗日戰(zhàn)爭的全面爆發(fā),也是眾多史地期刊不得不停辦的重要原因。
如果對史地期刊的停刊時間進行梳理,可以看出,不少史地期刊的??瘜嶋H上也就在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的那一年。如《史地周刊》《史地社會論文摘要月刊》《史地》《新史地》等。《史地》在1936年3月16日登載的一段“敬告讀者”,猶能反映日本侵華的加劇給其造成的艱難處境,“時代在推著我們前進,誰會讓我們停止呢?事實會告訴我們敬愛的讀者,本刊經(jīng)費的難于支持,無疑是前進的一個主要阻力;但誰又會預料,在這Japanese influence的故都里,辦這樣的一個小型的學術刊物,也曾麻煩××浪人的調(diào)查,訪問和搗亂呢?時代精神的出現(xiàn),是不受封鎖的,它自然會打開一切束縛,奔放出來,搗亂自搗亂,封鎖自封鎖,我們有的是‘百折不撓’的精神;有的是‘艱難締造’的意志;我們都愛護民族主義之花,要培養(yǎng)它使之發(fā)揚光大;我們尤其要促成四萬萬五千萬人結(jié)成一片,強化抗日運動”[7]。此時,《史地》雖在日本施加巨大壓力的情況下,仍堅持辦刊,并顯示出不畏強暴、敢于抗日的堅強決心,但隨著日本侵華的加劇以及抗日戰(zhàn)爭的全面爆發(fā),曾經(jīng)銷售極暢,輝煌一時的《史地》也最終走向了終結(jié)。
抗日戰(zhàn)爭全面爆發(fā)后,也出現(xiàn)了一批史地期刊,如《西北史地》《史地論叢》《史地教育研究室叢刊》《史地教育特刊》《國立浙江大學文科研究所史地學部叢刊》《史地教育叢刊》等,但基本上出版一兩期,便告終結(jié)。抗日戰(zhàn)爭全面爆發(fā)以來的惡劣環(huán)境無疑是重要的原因之一。如上海文史社創(chuàng)辦的《史地論叢》,于1939年10月出版了第一輯。1940年,《圖書季刊》給這一期的《史地論叢》以很高的評價:“此刊系一純粹的學術論文集,質(zhì)的方面,不限于專門研究的著作,亦不偏于某一學派或某一部門。量的方面,包括史地科學的各項論文及談片,既可供學人研究之助,亦可為中等學校教學之參考,在最近創(chuàng)刊關于學術方面之出版物中,此刊允推上流……總覽全編,考據(jù)敘述,皆稱翔實?!盵8]從“第一輯”的名字就可看出,文史社學人是準備繼續(xù)出版《史地論叢》的,在編后記中也說:“本輯史地論叢沒有西洋史方面的文字,這自然是一個缺陷。我們希望以后本刊的內(nèi)容不欠缺中外史地的任一部門。我們希望史地論叢的第二輯能在不久的將來便與讀者見面。自然,這件工作的完成必有賴于諸讀者諸君的多方贊助的?!盵9]不過,第二輯最終并沒有出版,其原因同抗日戰(zhàn)爭時期的艱難處境密切相關,“本書是暴風雨中剛剛茁長的一顆萌芽,在風雨飄搖中,原也不知壽長壽短;但是,生存的企圖,本是一切生物唯一的志愿,本社同人都愿竭全力來維持它;同時更抱著熱烈和誠懇的希望,期待接受各方忠實的扶助”[10]。
也有在抗日戰(zhàn)爭的惡劣環(huán)境中堅持辦刊的史地期刊。如浙江大學史地學系所辦的《史地雜志》。就目前資料顯示,共出版了2卷6期。在那樣艱苦的環(huán)境下,能將如此學術性的刊物堅持辦了6期,在同時期的史地期刊中的確是少見的。但這6期《史地雜志》的出版,前后竟然花了將近5年的時間,特別是1937年7月1日《史地雜志》出版了第1卷第2期后,第3期的出版竟是3年之后??谷諔?zhàn)爭的全面爆發(fā)對其造成的困境以及期刊學人為之付出的努力可想而知。這一點從1940年9月《史地雜志》第1卷第3期的復刊辭上可以明顯看出來,“此志僅出二期,即逢抗日戰(zhàn)爭軍興,吾校展轉(zhuǎn)內(nèi)遷。初由杭垣溯桐江至建德,又經(jīng)贛南之吉安泰和而至桂北之宜山,去年歲暮南寧之役,又奉部令遷至黔北之遵義。校址屢遷,圖籍未克充分利用,復因內(nèi)地印刷困難,雜志遂又未復刊,良用歉愧……蒞黔以來,倐已半年,同人僉以秩序粗定,單位增多,史地雜志亟宜賡續(xù),以求教益于海內(nèi)學者,在遵義無鉛印處,以石印代之……同人均擔任教課,自惟力薄,當勉求貢獻,籍以稍答政府與社會獎進學術之美意”[11]。
史地期刊難以持續(xù)辦刊,自身制度建設的不完善也是不可忽視的原因。
如北京高等師范學校史地學會創(chuàng)辦的《史地叢刊》,雖然出版了2卷6期,但卻歷時近3年。這里雖然有不可抗拒因素的影響,第1卷第3期中說:“敝刊原定每年出三期。茲以學潮、經(jīng)濟種種關系,不克按期出版,深為抱歉,閱者諒之?!盵12]但期刊自身制度建設的不完善也是不可忽視的原因。1922年6月,北京高等師范學校史地學會出版了《史地叢刊》的第2卷第1期,第2期擬10月出版。但只是因為編輯部主任何炳松于1922年9月南下就任浙江省立第一師范學校校長,致使新一期的《史地叢刊》遲遲未出,最終是以第2、第3期合刊的形式在次年4月才出版?!妒返貐部访鞔_說:“敝刊第二卷第二期本應去歲十月出版,因總編輯何炳松先生請假南下,負責無人,以致愆期。現(xiàn)將內(nèi)容大加擴充,專注重實際研究方面,二三兩期合刊發(fā)行,用副愛讀諸君雅意,惟乞鑒諒?!盵13]一位編輯部主任的離職,竟造成一份刊物停辦近一年,說明《史地叢刊》制度建設的不完善,亦反映出以史學期刊發(fā)展為標志的史學學科化的不成熟。
類似的現(xiàn)象還可以從南京高等師范學校所辦的《史地學報》上看到?!妒返貙W報》創(chuàng)刊于1921年11月,終刊于1926年10月,前后近5年,共出版了4卷21期,是民國時期持續(xù)時間最長的史地期刊。對于《史地學報》在1926年的突然終刊,彭明輝認為,可能因為《史地學報》主要負責人向達、張其昀、鄭鶴聲等“前后畢業(yè)離校,使得史地研究會和《史地學報》無以為繼”[14]89。陳寶云也指出,《史地學報》的停刊,一方面由于1925年東南大學的學潮,導致柳詒徵、竺可楨紛紛離校;另一方面也是由于張其昀、陳訓慈、繆鳳林、向達、鄭鶴聲等《史地學報》核心人員紛紛畢業(yè)[15]61-62。兩位學者都注意到人事變動對《史地學報》造成的負面影響,但這種解釋不能回答這樣一個重要的問題,張其昀等人的畢業(yè)本可預料,為何會對《史地學報》造成如此大的沖擊,竟最后導致其????換句話說,一份在當時頗有影響力的學術刊物,何以會僅僅因為幾個學生的離開(而且是因再正常不過的畢業(yè)而離開)走向終結(jié),這其中的緣由不值得深思嗎?
實際上,這反映出《史地學報》這個看似組織相當完善的學術刊物,在制度建設上存在著很大的欠缺,而這種制度缺陷的一個典型的表現(xiàn)就是在培養(yǎng)學術刊物后備編輯力量方面的不理想。
不同于北京高等師范學校的史地學會,南京高等師范學校的史地學會,將其會員嚴格限定為本校的學生[16],雖然1924年改為東南大學史地研究會后,其會員亦放寬到可吸收教師和校外人士入會[17],但縱觀其從第三屆到第八屆的史地研究會成員,全無例外的都是以史地部學生為主干力量的南京高等師范學校和后來東南大學的學生。這就使史地研究會下設的《史地學報》存在一個很大的隱患,即《史地學報》的編輯群體非常不穩(wěn)定,因為他們都是學生,終究面臨著畢業(yè)而離開。也就是說,《史地學報》編輯部如果不注重后備力量的培養(yǎng),可能很容易造成編輯力量的斷層,從而對期刊的發(fā)展造成負面影響。
因為資料限制,本文不能對《史地學報》從創(chuàng)刊到終刊的編輯部的人員結(jié)構(gòu)進行詳盡分析。但從現(xiàn)存的一些資料似乎亦能窺出大致的端倪,詳見表2。
由表2可以看出,從第三屆(1921年2月―1921年6月)到第六屆(1922年9月―1923年2月),《史地學報》編輯部基本為1919級的南京高等師范學校文史地部學生所控制。四任總編輯都是1919級的學生,分別是張其昀(2次)、繆鳳林、陳訓慈。編輯中1919級也占絕對優(yōu)勢,第三屆到第六屆的編輯數(shù)分別是4、8、8、8人,而來自1919級的文史地部學生的編輯數(shù)分別是3、5、5、4人。
不能說《史地學報》編輯部完全沒有培養(yǎng)后備人員的意識,如第三屆《史地學報》編輯部中,雖然四個編輯中只有邵森一人來自1920級,但此時不過是南京高等師范學校預科班的學生。到第四屆、第五屆時,來自1920級的編輯數(shù)增至3人,此時也只是本科一年級的學生。到第七屆時,1920級的學生已在編輯人數(shù)中超過半數(shù)。但是,總的來說,對后備編輯人才的培養(yǎng)顯然做得很不夠。1919級的學生長期在《史地學報》編輯部中占據(jù)優(yōu)勢地位。從第三屆到第六屆,《史地學報》的主編不僅都為其所擔任,而且編輯的人數(shù)也占絕對優(yōu)勢。如果說這是考慮此時1920級及更晚的學生還沒成長起來,但到第六屆(1922年9月―1923年2月)時,1920年級的學生已進入三年級,而1919級的學生則面臨著畢業(yè)③。從編輯人才梯隊建設的科學性來說,編輯部的核心成員因以1920級學生為核心,但實際上控制編輯部的仍是1919級的學生。1920級的占少數(shù),1921級只有鄧光禹1人。
1919級這種臨畢業(yè)還在《史地學報》占據(jù)主導地位的做法,被1920級以陸維釗為核心的文史地部學生所承襲。到第八屆(1923年9月―1924年7月)時,此時1919級的學生已經(jīng)畢業(yè)。1920級的學生亦進入畢業(yè)季。但此時又輪到1920級的學生占據(jù)著編輯部的絕對核心地位和多數(shù)席位。除主編陸維釗是1920級的學生之外,編輯9人中有5人出自1920級,而其余4人也全是已畢業(yè)或快畢業(yè)的1919級的學生④。本應此時在編輯部中抗起大旗的1921級以及之后的學生卻完全不見蹤影。第六屆編輯部中唯一一個,來自1921級的鄧光禹,不知何故,到第七、第八屆時也不再擔任,去做了不那么重要的文牘工作。
高年級學生長期占據(jù)編輯部核心地位,低年級學生很少有機會參與進來,這種制度設計是《史地學報》后來突然終刊的重要因素。
上述可知,資金、國難以及期刊自身制度建設的不完善是造成近代史地期刊難以持續(xù)的重要原因。本文開篇已指出,史地期刊在發(fā)展歷程中所遇到的問題很具有代表性,其所遭遇到的這些困境,在其他史學期刊乃至學術期刊中亦同樣可見。如《禹貢》半月刊就常面臨經(jīng)費短缺的問題。1935年顧頡剛給葉圣陶的信中,就說道:“《禹貢》半月刊篇幅增多,印費日高,因此亟須各會員交款。倘蒙兄等慨賜,不勝感荷之至……但不知為什么,向我表同情的只有青年,而前輩與同輩則皆視若無睹,甚且目笑存之。青年只能使力氣而無錢,故我所辦者在稿件上決不感缺乏,而經(jīng)費則大為周章?!盵18]237為籌集經(jīng)費,顧頡剛更是多方奔走,利用各關系,希冀能為《禹貢》半月刊籌集款項[18]247-248。國難的日趨嚴重,顯然對學術期刊的發(fā)展影響更大。仍以《禹貢》半月刊為例。顧頡剛在1935年曾對《禹貢》表示了這樣的決心:“現(xiàn)在華北局勢緊張,本刊之命運殊非本刊同人自身所可決定;但本刊同人誓以最大之努力維持之,非至萬不得已時決不????!盵18]241但終因抗日戰(zhàn)爭的全面爆發(fā),而被迫停刊,“該刊第七卷第十期已編好,然因‘七七事變’未及出版,致使第七卷卒未完成”[18]276。顧頡剛還準備與陶希圣合辦《史學月刊》,亦因時局影響到經(jīng)費,致使“不能不延長其籌備期間”[19]。
學術期刊自身制度建設的缺陷不僅體現(xiàn)在《史地叢刊》《史地學報》等早期的史地期刊上,連當時執(zhí)史學界牛耳的北京大學歷史系,其在史學期刊方面的建設亦著實不能令人滿意。1922年11月15日,北京大學史學會成立,并準備發(fā)行《北京大學史學季刊》。但除了《北京大學日刊》從1480―1484期連載了幾則內(nèi)容相同的《史學季刊編輯室啟事》,催促作者交稿之外[20],再無《北京大學史學季刊》的任何消息。劉蘭肖也注意到“遲至1925年11月,這份刊物仍未出版”[21]260。實際上,《北京大學史學季刊》根本就沒有出版,直到1937年,北京大學史學會才出版了專門研究史學的期刊《治史雜志》。在民國時期如此具有影響力的北大史學系,其下設的北京大學史學會創(chuàng)辦十五年來,竟無發(fā)行專門的史學期刊,不能不讓人感嘆其在史學期刊制度建設上的落后。當時就有學者指出北大史學系這種在學術期刊上滯后的狀態(tài),“近年來社會人士頗感于北京大學之銷沉。已往之葳蕤璀璨,徒資吾儕以憧憬而已。舉凡‘新潮’‘海天集’‘國故’等等雜志專刊之足以鼓吹學術,睥睨一世者。皆成不返之成跡”[22]。
注釋:
①此刊原為季刊,自2卷起改為月刊。2至3卷每卷出8期。原由南京高等師范學校史地研究會編,自3卷起改由東南大學史地研究會編輯出版。
②彭明輝認為,在第八屆史地研究會編輯部中,陳兆馨仍是編輯中的一員。實際上,到第八屆時,編輯中并無陳兆馨,他也并未在此屆的史地研究會中擔任任何職務。這是史地研究會比較明顯的一個變動。彭明輝在談到史地研究會的變動時,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彭明輝.歷史地理學與現(xiàn)代中國史學[M].臺北:東大圖書股份有限公司,1995:87-88.東南大學史地研究會.第八屆職員錄[J].史地學報,1924(4):147-148.)
③民國高等師范學校修業(yè)年限,預科一年,本科三年,共四年。(璩鑫圭、唐良炎編.中國近代教育史資料匯編·學制演變[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7:726.)
④陳訓慈、向達畢業(yè)稍遲,于1924年畢業(y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