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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店河辭典

      2021-03-19 13:28:03趙長春
      牡丹 2021年5期
      關鍵詞:烤火火盆柴火

      葛針·鬼葛針

      葛針,在袁店河,是木本、草本植物葉刺的統(tǒng)稱。洋槐。棗。酸棗。柘刺。皂角?;ń?。這些樹都長。在故鄉(xiāng),都叫葛針。扎手,刺人,是樹門自我保護的武器。

      也有寫作“圪針”。我覺得,“葛針”更確切。

      兒時,葛針沒少傷我。淘氣,嘴饞。上樹夠槐花,一嘟嚕一嘟嚕地噙進嘴里,甜蜜之際,身上,特別是胳臂,更多是指頭,猛地敏銳一疼:葛針扎上了。葛針本是葉刺,老了,木本,堅硬,能撩開皮膚,汪出一滴血珠。還有八月半,秋棗紅了,上樹打棗??傆凶钇G紅的棗,在枝梢,就往上爬……每年棗紅,身上、臉上、背上、手上,紅一道青一道,都是棗葛針刺的。

      還有花椒的葛針。很多,密匝匝的。摘花椒葉、花椒籽,不小心,就被刺,痛感如咬。我總覺得,花椒的葛針上,有毒素;比較別的葛針,刺癢,傷口腫脹?!绵従铀哪傅慕忉專f,“花椒”是花嬌,女樹,有刺,好保護自己。我覺得她學問很大,一棵樹,一片土,能說出與別人不一樣的話,有知識。

      葛針,還是玩具。扎著地蜘蛛(學名螲蟷)修在地面的小門,我們喊著它的袁店河小名兒“地蟷”,唱“地蟷地蟷開門哩,姥娘給你做個花裙哩……地蟷地蟷開門哩,姥娘給你做個花裙哩……”這種蜘蛛性兒急,在我們用葛針反復銜動它的房門時,一下子從洞穴底部躥上來,抓緊門后——眼疾手快,我們用樹棍兒,或者鏟刀切斷后路,就捕捉了如黑豆大小的它,回家喂雞。唉,那時純粹的玩心,現(xiàn)在想來是沒有愛心,沒有眾生平等的佛心。

      紅薯蒸熟了,切片,穿在葛針上。秋陽下,金風中,風化得甜軟柔韌,咀嚼起來粘牙趔齒,是兒時的一種不需花錢的零食兒。有年,比著做這種美食,都往村中的大棗樹上穿紅薯片。結(jié)果,爭著取,小伙伴們在樹上就打起架來,差點出事兒。

      有年,學著電影上的鏡頭,我們將寫好字的紙片,扎在公路旁的大樹上,用葛針代替大頭針。紙片上的話,不好聽,是與另個村子小學時的叫陣:因為行政村分割開了,大人們鬧騰,也影響到了我們……多年后,村子合并。談起來,都尷尬,不覺想起了葛針。

      還有一種葛針,草本,俗名鬼葛針。

      鬼葛針喜歡長在溝岸、路邊。春天,青騰騰的,一兩尺高。嫩芽可做野菜,焯水,涼拌,有藥性,入了《本草綱目》。夏秋開花,瓣白,蕊黃,似菊,搖曳著蜂蝶。秋末,花謝,黑黑的種子末端長出小小的刺,有倒鉤,粘附力強,不慎就沾滿衣服,扎進衣服的布眼里,甚至穿透鞋面……

      忽然想起,幫助一個女生拽“鬼葛針”,就在她的頭發(fā)、毛衣上。一根,一根,捏著往下摘取……那是個秋日的黃昏,我們背著柴草回家,突然發(fā)現(xiàn),對方的衣衫上滿是“鬼葛針”。我?guī)退笸旰?,怎么也不讓她給我捏。我突然不好意思了,覺得我們是那樣的近,能聽見彼此的呼吸。我堅決不讓她幫忙的原因是,我怕別的小伙伴看見,吆喝什么。那時候大家都可“封建”,男女生基本不說話。

      撩麥

      撩麥,是我想出的一個詞兒,動賓。撩,偏重于撩開、撩撥,有著古戲中“撩袍端帶上金巒”的莊重與敬謹。

      沒有在麥地里除過草的人,是不能體味和感知?“撩”這個動詞的,它的準確率和生動性。

      麥子要收割前的一段時光,需要撩麥。

      麥子快收了,撩麥的動作就基本結(jié)束。這個時候,麥子就要黃梢、炸芒,再進地會被碰倒、碰折,一棵是一棵,一棵就有好幾穗,一穗就是好幾十粒。

      ——撩撥開麥子,人就進地了,主要是薅除雜草,特別是麥連子、燕兒麥、黃米稞,這些草有很強的生命力。

      從立春的鋤草開始,到這個時候的撩開麥子進地,和母親一樣的鄉(xiāng)下人,堅持不懈地與草們進行著一次又一次的斗爭。在麥地里除草,甚至是從麥子種下不久就開始的。一些野草,趁著秋陽秋風秋水,和麥子一起露頭了,甚至于比麥子還要出來得早。這時,愛麥子的人,就要蹲下身子,小心地用手薅去。漫長的冬天過去,立春了,麥子起身了,草們也起身了,最厲害的是勾拉秧、灰灰菜、面條菜等,就用上了鋤頭。還有耘鋤,多齒,一人牽牛,一人扶鋤,喔喔,噠噠,牛聽著幾千年來的左轉(zhuǎn)右轉(zhuǎn)命令,埋頭向前,既鋤了草,又松了土,還鎮(zhèn)壓了麥子,以免旺長??墒牵€是有一些草,藏匿在麥壟里,貼著麥子長。再過一些日子,一場兩場春雨,又有一些野草種子在土中萌動了頭角,小小的,舉著細小的露珠……

      草族中,最煩人的是麥連子、燕兒麥、黃米稞,不知道學名是怎么叫的,在老家,母親就是這么稱叫它們的。它們躲過一次又一次的斬挖,隨著麥子而粗碩而挺拔而招搖著自己的花朵直到果實。所以,當麥子開始抵達膝蓋時,母親就開始了“撩”麥的動作,日復一日。麥子們愈發(fā)挺拔青秀,可也脆弱了,少了苗期的柔韌和皮實了,稍有碰撞,容易倒伏、折斷,一桿就是一穗的收成,誰也舍不得,特別是母親。

      地分到各家各戶后,母親的春閑,多半在地里度過。我的麥地我做主,她一塊地一塊地去看,東岡,西地,南洼,像巡視,該去哪塊地了,哪塊地的草長成啥樣子了,都在她的掌握中。

      陽光明媚下,母親戴著一頂草帽,麥稈編的,或者不戴,撩開麥子,小心地一壟一壟地前行,找到草的根部,或者捉緊草的中部,用個巧勁兒,提,拔,拽,紿,一根,再一根,不急不慢……從地的這一頭進去,再從另一頭出來,好像沒有草的麥子地里,竟被她抱出一捆青草,就在拐起的左胳膊肘兒里,或者右胳膊肘兒里。到了地頭,母親把草攤在地頭,臉紅通通地,浸漬著細碎的汗水。她把草攤得薄薄的,等曬得干透了,再背回家當柴草燒……干完這些,母親就又進地了,麥子們歡迎她,簇擁過來,母親就小心地撩開麥子們的手腳。

      春末到夏初,母親一直這樣。四鄉(xiāng)八里的春會,她也想去,走出村口,走到地邊,又不想去了;或者去了,戲看了個開頭,至多一半,她就覺得麥子們在和草們“撂架”,爭肥爭風爭光,她就又回來了。特別是對于路邊的麥子地,母親更多份關注:她不想讓走過這里的別人,看到我家的麥地里有一棵草!

      她說,這是臉面地,別人會說“這家人懶”,她怕因此影響我們兄弟將來尋媳婦……

      這一輩子,母親鋤,薅,燒,除去了多少草,不知道。

      麥子們應該知道。

      麥子們是知道的,她們總是以自己的飽滿和謙和來表達對母親的回報。

      ——遠離故鄉(xiāng),在異鄉(xiāng)的這塊麥地頭,我看到一個和母親同齡的老人,從地里抱出了一捆野草,臉紅通通地,細碎的汗珠充滿歲月蹉跎在她臉上的溝壑。

      我沖她笑了笑。

      她不明白我的笑意。她說,“麥熟了,草也要熟了,得趕緊弄出來,要不然,種子一落地,下年草更多。”

      說完,把草攤放在地頭,她又進地了,和母親的動作一樣,撩開麥子,很小心。

      燎麥

      “小滿麥漸滿”。小滿時節(jié),麥子基本成熟,經(jīng)得嘴了,可以吃了。

      小滿,正處俗語中的青黃不接時令。上小學正能吃的我們,這個時候,就多了一個解決肚餓和解饞的方法:燎麥。

      我們燎麥,悄悄到地頭,看沒有人注意,掐下灌漿飽滿、顏色泛黃的麥穗,急急離開,溜到某一隱蔽處,將細軟的柴草燃起,將齊頭捆扎的麥穗,迅速移動在火苗中,燎。

      燎麥,這一過程很快很短,需要很好地把握和拿捏一種火候,伴隨著或近或遠的烤,在穎殼中漸硬還軟的麥粒,經(jīng)過與火的反復熱情相遇后,吸附了火的熱烈、熱情,由青到黃地“窯變”,由青澀而香澤。

      這樣,我們就可以吹去或者揉搓芒殼,就可以讓舌尖品味嫩、香、軟、熱、甜的麥子了。

      真的,當年食物還不太豐富,燎麥的嫩、香、軟、熱、甜,很大程度上溫暖了我們的少年時光。這種滋味多半在上學或者放學的路上體驗,伴著一份被大人發(fā)現(xiàn)而批評的驚險,特別嚴重的是老師的警告,

      如此,燎麥就多了一份神秘:小伙伴們訂立攻守同盟,集體行動,分工尋找柴草、燒火、掐麥、放哨……大家約定,“誰給老師說誰是小母豬、小母狗!”

      不過,我們的伎倆總會被輕易識破,或者我們的同盟總被輕易化解,總有人不時地被罰站、寫檢查、被沒收火柴,小伙伴們互相猜疑而分裂再團結(jié)再分裂再組合再被燎麥的滋味所誘惑。

      ——那時候,我們是多么容易滿足的孩子!比較大人的苛刻,我們覺得特別委屈。后來,才明白,大人們多么的不易:既心疼孩子又心疼麥子,承受著雙重的折磨。那時候,我們還嫉妒麥子的得寵比我們更多,在大人的眼里,麥子甚至比孩子還重要,“再這樣糟蹋莊稼,打折你們的腿!”

      可是,我們不怕,我們讀出了另一種感覺,從大人們的語言和表情的背后,他們知道我們的餓和饞,多少有些默許。

      我們就多了份大膽。甚至不惜從鹽罐里偷出青鹽,在作業(yè)紙上研磨為比較細碎的顆粒,撒在正被火苗燎烤的麥穗上,或者吹去穎殼的麥粒上。鹽的加盟,燎麥多了份香氣、香味!

      大人們看得嚴的話,沒有了火柴,就沒有辦法燎麥。于是,上學或者放學的路上,我們就有了另一種對麥子的吃法:揉搓掉麥子的芒殼后,直接捂進嘴里,嚼吸麥子清新的青色的香,嚼著嚼著,就剩下了面筋,粘粘地在舌尖上,旋來轉(zhuǎn)去,技巧好的人,還能吹出泡泡來!霞姐吹得最好,將這種技巧運用得最自如。

      霞姐比我高一個年級。一起上學的路上,她正吹著泡泡,碰見有人過來,她會不動聲色地將泡泡收回去,貼身在腮幫內(nèi)。

      霞姐說,可以將已經(jīng)能吹泡泡的面筋給我,教我也吹出泡泡。她叫我張開嘴,要將面筋吐給我。我頭一扭,我轉(zhuǎn)身后退,才不呢,雖然我怎么努力也不能咀嚼出那樣的面筋。

      可是,和她同年級的文哥想要。她又不給,一扭身,眼一瞪,書包一正,“滾蛋!”噔噔噔噔,向前走了,麻花辮子隨著壯實的腰身晃蕩,如風在流。

      籠火·攏火

      籠火,偏正詞。

      攏火,動賓詞。

      袁店河的冬天,這兩個詞,用起來、說起來,很有韻味兒。

      細究,攏火和籠火,是一個四季通達、五行相生的過程,或者文化。

      入冬的農(nóng)家,得攏上一籠火,火光熊熊,就在屋子中央,烤火,取暖??净鸬糜谢鸩摹Gf稼秸稈首選。苞谷稈子?;ㄉ?。棉柴。煙稈兒。苞谷芯兒。當然,木柴更好。煤炭最好。烤火用煤的人家,一定富裕些。有家親戚,冬天招待客人烤火時,一爐煤火紅在室內(nèi)。好煤。耐燒。爐膛里,火苗悠悠,白灰細軟。親人圍坐,新衣上不落灰。叫我羨慕多年。我家一直用的是柴草。柴草好,由水、土而成,蘊涵著四時節(jié)氣。

      有了柴草,還得有火盆?;鹋?,品質(zhì)各樣。簡單的,漏水不用的鐵盆、鐵鍋即可。講究的,泥質(zhì)。再講究的,泥盆沿上還有花紋涂飾。

      火盆是“糊”的,趁秋天晴好的日子。先取土。路溝崖壁上的土,色有紅、黃、黑之分。經(jīng)過夏雨,滲透去了雜質(zhì),無沙礫礓石,細膩,粘性好。舊麻繩剪碎,和入土中成泥,陰涼處醒上幾天,晾去脾氣,融和泥性。找一口沿大小高度相宜的瓦盆,倒扣于陰涼處,外敷草木灰為“墊兒”,拍泥瓦盆上,厚度如虎口(大拇指、二拇指岔開的距離),放在陰涼處三兩天后,泥面拋光,刻花紋,寫名號、日期后再晾上半天,翻過來,輕輕磕出,收拾沿口,算是完成了“糊”的過程,就放儲物間陰干……冬天來了,風雪刺臉了,就用上火盆了。

      糊火盆,細活兒,農(nóng)村分工中,小手工業(yè)者之一,有匠級,各村口頭評定。村上王家,老大會織布,麻袋布,厚實,雪白,細膩。更會做火盆。王老大糊火盆用紙,爆竹的碎紙。當年,他家院門前,一棵大槐樹,上掛一鐵鐘,隊長敲鐘上工。大年初一,隊上總要放一大捆炮,俗稱“萬字頭火鞭”,懸于這棵樹上,垂下來,紅彤彤地。點燃后,砰砰砰砰,啪啪啪啪,砰砰砰,啪啪啪,砰砰砰砰啪啪啪啪!炸裂一穗穗紅花,鋪天蓋地……最后一聲悶響,嗵!震耳欲聾,是個“大雷子”!

      人散后,王老大掃炮紙,一大筐,存起,到秋口,糊火盆,針線簸籮,七彩,好看得很,當嫁妝用。王老大,一輩子沒有結(jié)婚,送出了不少這樣的物件。但愿袁店河的人家中,還有他這樣的工藝品。

      ——有了柴草,有了火盆,為烤火打好了基礎。不過,還得會攏火,把火攏著(卓音)。鄰居、客人進屋,先攏火。有的人家,早飯后,就鏟出灶膛內(nèi)的火炭兒,放到火盆里,擱上穰柴(豆葉、稻草等),引燃后,架上硬柴,一天不停。有的人家,等人進屋了,再攏火。幾把穰柴,點燃后,輕吹幾下,火苗起來,再慢慢續(xù)放硬柴。屋子里熱火起來,圍坐著,說收成,問詢老人身體,磕著葵花籽,不覺時光的緩或疾。

      寫成“籠火”,還因為想起了一種烤火的工具,“烘籠”。竹篾織就,或者荊條編就,如簍子,無底,收口圓形,比簍口大,扣在火盆上。烤火者圍坐,乍手,搓臉,談說;小孩子呢,更安全。籠身上還可以搭上濕衣、倚靠濕鞋,嗅著農(nóng)家常有的氣息,不耽誤取暖。難忘兒時,入夜了,面對一盆旺火后的灰燼,紅紅黃黃,不舍得離去,我就火看書。屋外冰天雪地,屋里一團暖意。聽風,讀書,影子映在墻上,如一幅畫。

      牲口棚里,冬日也多有一籠火,就在食槽前的空地上。煙霧騰騰,火苗細微,如炭火的幽幽。俗語“煙暖房”,要的就是驅(qū)趕涼氣、溫暖空間。冬天,沒有太多的事情,男人們就去牲口棚烤火,閑說。民間俗常,民間文藝,都在這里展演,比起樹下飯場中的閑聊,更民間?!嗄旰筮M城,用上了暖氣,我頓悟,“烘籠”就是農(nóng)家的暖氣片呀。

      比較起來,現(xiàn)在條件好了,取暖方式多了。

      不過,我倒是還希望有一籠火,在冬日的鄉(xiāng)下,圍坐,煨上紅薯、花生,就著一個矮凳,有壺老酒,佐著舊事,述說溫暖。間或一聲清脆的爆竹響起,硝煙的香彌散過來,烤火者揚揚頭,吸下鼻子,看看屋外,“哦,年快來了!”

      屋外,院子里,有株蠟梅,開著黃花。還有桃樹,棗樹,細看,萌出了芽苞……春天就在來的路上。

      柴火風?

      春天,總要刮幾場大風。在袁店河,俗稱“柴火風”。

      春初的一場,多在立春前后來。幾天的風和日暖,風就起來了,越刮越大,很大,溫度驟降。本還在“九”中,冬意未盡,這場風就是冬天不甘心退場的反撲。陣勢大,呼呼有聲;時間長,連明徹夜。剛起來的楊柳風就被逼退了,人們又穿起了厚衣,縮了手腳,走出屋子,嗬,滿地柴火!

      ——現(xiàn)在的人們都不知道“柴火風”了。那時候什么都缺,燒地鍋灶,缺柴火。這樣的幾場大風,把樹上的干枝枯莖“捋”了下來,攏在墻角、溝畔、樹下,省卻了上樹尋柴的麻煩。大人們說這風是“柴火風”。我們就有了一個活兒:趕緊拾柴火。

      那時候,每家基本都有自己的一片樹園子;至少,房前屋后都有樹。風過后,各家就撿拾自己的柴。椿樹,榆樹,柳樹,桐樹,楊樹,柿樹,等等。樹枝,有粗有細,有大有小?;臼歉赏傅目葜Γ?jīng)不得風的撼動,就落下來了。柳樹的枯枝最多,如指頭粗細,一摟一把。有些粗樹枝,枯朽了,斷了,連著樹身,抵著地面。如此硬柴,最受歡迎。

      這樣的風,對于草木來說,也有好處,就是一場“大掃除”,清掃了一切枯枝敗葉,好讓草木迎接自己的大典:春天,萌發(fā)新的蕊芽。這樣想的話,春天就是草木的春節(jié),到來前得煥然一新,除舊才能布新。

      譬如楝樹。楝樹有果,楝籽。初夏到秋到冬,由青到黃到白,一直緊咬著枝干,哪怕冬日的風雪,都不掉下來??墒?,“柴火風”一起,它們好像忽然明白了事理,該讓地方了,就嘩嘩啦啦落了,白白的,灰白一地。楝籽,好柴火,富含油脂,掃起,裝籃子,?回灶火。鏟一捧放火口,風箱推拉,呼嗒呼嗒,很快漫起旺旺的火苗,舔著鍋底,耐燒。感覺中,每家都有一兩棵楝樹,風后,掃回去一大筐楝籽,能燒上不少日子。

      柴火風一般要刮三四場。故鄉(xiāng)人用“場”字來描摹風事,太巧妙,形象了天地這一舞臺,刻畫了風的角色。有意思的是,每場風起,總有落枝。細心的人家,尺寸劃一,根根碼好,就在檐下、窗前,或者墻頭的豁口上,像是各色木條壘砌的墻。過些日子,爬上一兩藤豆秧,陽光照著綠葉、紫花,很有藝術范兒。

      最后一場柴火風,多在清明前后。還要挾帶著雨水。晨起,樹枝勾畫一地,花朵撲落其間。梨花淡粉,紫藤深紅,桐花淺白,細細碎碎,叫人有些傷感。印象中,鄰家嫂子,咬著梳子,扎著辮子,手在腦后,眼望窗前,就那么呆呆地定格著,而一聲幽幽的嘆息,悠悠地吹動著就要落盡的桃花……

      責任編輯?? 楊?? 櫪

      趙長春,發(fā)表中短篇、小小說作品200余萬字。30余篇作品入選多地高招、中招閱讀理解模擬題、真題。出版有《我的袁店河》《我的袁店河傳奇》《我的望窗季節(jié)》《我的花花詩界》等作品。新鄉(xiāng)市作家協(xié)會副主席。供職于河南科技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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