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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南京師范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的一名學生。一天,一個朋友因臨時有事,托付我代替她帶隊去敬老院進行志愿服務。這是我第一次參加學校組織的志愿服務,還要帶隊,我有些無措。因為不知道該如何與身體狀況不大好的老人聊天,我在路上就預想了一些與老人們聊天的話題。
與老人們見了面后,我的狀態(tài)很快就放松了。首先與我們交流的是一位八十多歲的奶奶,她步履蹣跚,走路要人攙扶,才能慢慢挪動步子。她的記性也不大好,連自己的準確年齡也不記得了。見到我們后,她很開心,攥著我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摩挲,說她剛來老年公寓不久,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志愿者。
我?guī)屠夏棠叹砥鹧澞_、脫下襪子,一旁的護工倒好了熱水,讓她泡腳。她半瞇著眼睛愜意地享受,一邊和我們聊著家長里短,聊起她的從前,她的子女。泡完腳,我替她擦干,穿上襪子包起褲腳。老人穿上鞋后,從褲袋里面顫顫巍巍地拿出幾張面紙,執(zhí)意要我擦一擦手,她有些羞澀地笑著,說,這是剛拿的干凈面紙。我忙說,不用,不臟。
這時又來了一個老人,坐下和我們聊天。兩個老人聊起了她們的“鄰居”剛剛離世,說得很是輕描淡寫,好像把冬天的棉被拿出來曬曬一般。這令我感慨莫名。我知道,歲月已使得老人們舉重若輕了。
我突然想到劉亮程所寫的散文《寒風吹徹》。老人們最難熬的是秋冬時節(jié)。他們默默地吃、睡,他們在朔風肆虐的日子里默默地積蓄著溫暖,為著早日迎來春天的冰融期而努力。生命的嚴冬,只能他們一個人度過,而他們的痛苦與不幸,也只能由他們獨自承擔。
我想了很多,我們每個人都這樣活,這樣死。以己之力,對抗著幾十個冬日的嚴寒。生是生活的現在,死卻遠不是生活的終結。
老人們的耳朵不好,口齒也不太清楚,但他們與我們交流起來幾乎沒有什么障礙。聊天的過程中,我常覺得眼中酸澀,好幾次偷偷背過身擦眼睛??衫先藗儏s很開心,他們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我真的很高興看到你們這些年輕的小姑娘,看到你們總是笑嘻嘻的,我的心情也很愉快?!?/p>
陽光很好,窗外樹葉投射出斑駁的陰影,老人的半邊身子在陽光下,顯得安靜又祥和。我們見到另一位奶奶,聽護工介紹說她小腦生理功能有些問題,不能與常人交流。我們走上前去,向她問好,她沒有回應。但我走開時,眼的余光瞥見那位奶奶伸出了手。我遲疑著把手伸過去,她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如此反復了幾次,她才放開。
老人們在敬老院過得開心嗎?我心中默默地想。我強烈感到,老人們需要有人時不時和他們說說話。我也聽到老人偷偷吐槽,部分志愿者來的時候有些冷漠。
希望志愿服務真的能為老人們帶去些許的歡樂,而不是完成任務式的搪塞。
在我們離開時,老人們表現得很是不舍,緊緊抓著我們的手,希望我們常來,說不用擔心他們的休息時間,我們告訴老人以后有空會常來陪他們。老人們雖行動不便,卻一直把我們送到大門口,分別時,我見他們的眼中含著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