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 衛(wèi) 吳俊杰 鄒海波
1 中國民用航空華東地區(qū)空中交通管理局江西分局氣象臺,南昌 330114
2 中國民用航空飛行學院,四川廣漢 618307
3 江西省氣象科學研究所,南昌 330046
提 要: 利用南昌昌北機場人工和自動觀測數(shù)據(jù)、中國氣象局提供的常規(guī)地面觀測和探空資料以及中國環(huán)境監(jiān)測總站提供的南昌市9個站的逐小時空氣質量指數(shù)(AQI)數(shù)據(jù),對2013年9月至2017年9月南昌昌北機場的76次霧過程進行分類統(tǒng)計,結果表明:昌北機場的霧主要出現(xiàn)在11—5月,多生成于04—10時,消散于06—14時,持續(xù)時間多在4 h以內,以雨霧居多,其次是輻射霧,再次是平流輻射霧,而平流霧最少。昌北機場的霧與空氣質量密切相關,霧生成前AQI大都有上升趨勢,多數(shù)為54~100,雨霧時AQI最大,常有輕度到重度污染。雨霧多發(fā)于秋、冬、春季的低空暖濕切變線與地面倒槽之間,多在連續(xù)小雨或毛毛雨后出現(xiàn),生成前地面能見度長時間維持低位,生成后波動不大,能見度多為600~800 m。輻射霧多發(fā)于深秋至次年初春的弱高壓中,常在雨后云層打開后的早間生成,日出后逐漸消散,逆溫層底越高持續(xù)時間越長;霧生成前地面濕度遞增,生成后能見度多在200~600 m。平流輻射霧多發(fā)于早冬和春季的入海高壓后部弱暖平流中,生成前地面濕度突增,生成后能見度多在200~700 m。平流霧多發(fā)于春、夏季低空切變線以南地面鞍型場中,常在切變線北抬、雨停后出現(xiàn),能見度多在400~600 m。
天氣原因是引起航班延誤的重要因素,據(jù)中國民用航空局2016年和2017年的統(tǒng)計分析,中國因天氣因素導致的航班不正常率高居首位,分別為56.52%和51.28%,在影響飛行的天氣現(xiàn)象中,秋、冬季節(jié)的低能見度天氣是導致航班延誤的主要原因之一。而據(jù)美國交通部交通統(tǒng)計局的統(tǒng)計結果,2004—2014年,65%~75%的航班延誤或取消與天氣有直接關系,其中31%是由低云造成的低能見度,其次是雷雨造成的(占24%);而在低能見度天氣中霧最為常見。對于航空業(yè)而言,霧天會造成運輸成本的顯著增加,Valdez(2000)通過大量計算分析總結發(fā)現(xiàn),如果能提前30 min預報霧,相應的航班延誤量能減少20%~35%,美國每年能因此減少5億~8.75億美金的經(jīng)濟損失。
霧通常是局地或者區(qū)域范圍出現(xiàn)的天氣現(xiàn)象,不同地區(qū)出現(xiàn)的不同類型的霧,其生消機制都不相同,天氣要素等也表現(xiàn)出不同的變化特征。在霧的分類診斷研究方面,Willett(1928)從霧的形成機理和表現(xiàn)特征方面將霧分為氣塊霧和鋒面霧,其中氣塊霧又分為平流霧、輻射霧和海霧。Middleton(1941)認為非飽和空氣主要通過三種方式(水汽蒸發(fā)、冷卻以及空氣團混合)達到飽和而形成霧,其中水汽蒸發(fā)形成的霧有雨霧、鋒面霧和蒸汽霧,冷卻作用形成的霧有上坡霧、輻射霧、平流霧等,空氣團混合霧主要是由空氣水平混合所造成,此類霧較少出現(xiàn)。之后國內外相關研究大都在上述兩種分類方法上進行擴展,主要集中在輻射霧、平流霧、平流輻射霧和鋒面霧(包括雨霧)(向波等,2003;Tardif and Rasmussen,2007;嚴文蓮等,2010;沈澄等,2013;袁嫻和陳志豪,2013;許愛華等,2016;田小毅等,2018;朱承瑛等,2018;宗晨等,2019)。在霧的影響因子研究方面,學者們普遍認為地面風、相對濕度、氣溫、氣壓等常規(guī)氣象要素對霧的形成和維持有重要影響(李秀連等,2008;謝清霞等,2016;魯燕等,2016;胡伯彥等,2017)。也有學者(閆敬華和徐建平,2001;康志明等,2005;沈澄等,2013;Zhang et al,2014;曾婷等,2017;嚴文蓮等,2018;崔馳瀟等,2018;張濤等,2019;周述學等,2020)從環(huán)流異常、物理量參數(shù)、邊界層結構、前期降水情況等入手,分析它們與霧的關系。近年來,有學者(黃玉仁等,2000;吳兌等,2008;田心如等,2012;2014)認為氣象因素不能完全解釋霧的變化特征,生態(tài)環(huán)境特別是大氣成分(各種顆粒物)對霧的形成和維持有重大影響,但是他們的研究多集中于氣候上的顯現(xiàn),對具體霧的形成過程中氣溶膠的演變特征研究較少。
我國霧的研究具有明顯的地域特點,主要針對北方和西南地區(qū)的輻射霧、沿海的海霧以及華南的污染霧展開。關于江西省霧的研究相對較少,李玉芳等(1999)指出江西的霧大部分是冷卻霧(輻射霧、平流霧和平流輻射霧),許彬等(2001)分析了這三種霧的形成和落區(qū)存在明顯差異,與它們相關最好的氣象要素是地面風速、云量以及淺層濕度條件。楊華等(2015)統(tǒng)計了53年的江西省霧日數(shù)分布指出,霧日數(shù)的空間分布與江西地形地貌密切相關,出現(xiàn)最多的季節(jié)為冬季,其次為春季和秋季。許愛華等(2016)分析了江西省區(qū)域性平流霧的天氣形勢和氣象要素,給出了平流霧逆溫層、溫濕條件、低層風場及影響系統(tǒng)的統(tǒng)計特征和判識指標及概念模型。上述研究主要關注省內大范圍的霧,且以個例研究為主,缺乏對不同類型霧的對比探討,同時還缺乏對霧及其影響因子(特別是污染物濃度)的定量統(tǒng)計分析。
2017年,南昌昌北機場年旅客吞吐量突破1 000 萬人次,是江西省聯(lián)動各地的重要交通樞紐。昌北機場位于南昌市區(qū)以北,東面緊鄰鄱陽湖水系,西面有梅嶺國家森林公園和九嶺山脈(圖1),水汽豐沛,出現(xiàn)霧的頻率較大,近年來,昌北機場航班量激增,霧對飛行的影響也顯著加劇,一定時間的霧過程會造成大量航班積壓,等能見度好轉至起降標準以上后,航班密度空前增大,給飛行、空中交通管制以及機場地面服務等都會帶來極大的壓力與挑戰(zhàn)。因此,做好霧的預警預報工作具有十分重要的現(xiàn)實意義。本文旨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以往工作的一些不足,將霧進行分類和對比統(tǒng)計分析,找出昌北機場各類霧的表現(xiàn)特征,尋求相應的預報思路和預報著眼點,以期為今后的霧預報積累一定的參考資料。
圖1 南昌昌北機場地理位置示意圖(ZSCN:昌北機場,陰影:山區(qū)海拔高度,線條區(qū)域:水系)
目前,國家基本氣象站取消了能見度的人工觀測,以自動觀測儀測定代替人工觀測,探測環(huán)境及儀器觀測原理的變化等對觀測結果影響較大,而機場的主導能見度觀測采用人工觀測方式,該數(shù)據(jù)被航空公司作為飛機能否放行的主要依據(jù),同時人工觀測的項目還包括云況和天氣現(xiàn)象。昌北機場自2013年9月1日開始采用人工觀測結合民航氣象自動觀測系統(tǒng)(AWDS)進行24 h有人值守的觀測,根據(jù)相關規(guī)定,逐小時發(fā)布例行天氣報告(包括地面風、主導能見度、天氣現(xiàn)象、云、氣溫、露點溫度、修正海平面氣壓等要素),當兩次例行觀測之間各氣象要素中的一種或幾種達到規(guī)定標準時,增加特殊天氣報告的發(fā)布,同時還需在觀測簿紀要欄中實時記錄主導能見度、天氣現(xiàn)象和云況等的演變情況。本文使用昌北機場2013年9月1日至2017年9月30日發(fā)布的例行和特殊天氣報告數(shù)據(jù)、紀要欄記錄數(shù)據(jù),中國氣象局提供的常規(guī)地面觀測資料及探空資料,以及2014年5月13日至2017年9月30日中國環(huán)境監(jiān)測總站提供的南昌市9個站的逐時空氣質量指數(shù)(AQI)數(shù)據(jù);全文均為北京時,同時將9個站的AQI數(shù)據(jù)做平均,定義為南昌市的AQI。
本文根據(jù)日常分類方法,參考Tardif and Rasmussen(2007)、許愛華等(2016)的研究結果,將南昌市昌北機場24 h內出現(xiàn)能見度低于1 km(其中間斷不超過12 h)的霧記錄為一次霧過程。由降水造成的霧,定義為雨霧;高空圖上925 hPa有暖平流(偏南風和等溫線有夾角),且地面觀測圖上顯示前12 h內為陰天(總云量在7成以上),除去雨霧過程,定義為平流霧;高空圖上925 hPa和850 hPa均無明顯暖平流,且前12 h內地面觀測晴天、陰晴相間或非滿天云天氣,定義為輻射霧;高空圖上925 hPa 有暖平流,且前12 h內地面觀測晴天、陰晴相間或非滿天云天氣,定義為平流輻射霧。
通過分析統(tǒng)計得到了76次霧過程,主要出現(xiàn)在11—5月,3月是峰值月(圖2)。其中雨霧出現(xiàn)最多,共有35次,在一年四季均有可能發(fā)生,這和雨霧受影響因素(靜穩(wěn)環(huán)流形勢、下雨開始時間、雨滴大小、雨滴密度、污染物濃度等)極為復雜有一定關系,雨霧的發(fā)生主要集中在10—11月和1—5月,而夏季氣溫較高,此時的雨霧大多受短時的密集型大雨滴影響形成;輻射霧24次,只發(fā)生在秋、冬、春季,主要集中在11—1月和3月;平流輻射霧14次,發(fā)生在11—1月及3—6月;平流霧僅3次,發(fā)生在暖濕平流旺盛的春、夏季。
圖2 2013年9月至2017年9月南昌昌北機場各月四類霧的頻次分布
結合圖3、表1和表2可以看出,總體而言,霧開始時間大多發(fā)生在04:00—10:00,集中在06:00—14:00消散,持續(xù)時間主要在4 h以內(占比為69.7%),且開始時間越早,持續(xù)時間越長,特別是前一日夜間開始的霧,常于第二天08:00以后消散,大多數(shù)過程在04:00—10:00霧最濃。雨霧一天中任何時段均有可能發(fā)生,總體而言,主要在06:00—09:30生成,在08:40—12:15消散,持續(xù)時間最短為5 min,最長為10 h 14 min,大多在4 h以內(占比為85.7%),其中又以0~2 h最多,而最濃時間集中在06:00—10:00,大多數(shù)(22次)雨霧過程最濃時間與開始時間相同,且過程能見度變化不大。輻射霧具有明顯的日變化,主要在04:00—08:00生成,于08:00—10:30消散,持續(xù)時間最短為33 min,最長為10 h 20 min,持續(xù)時間大多在4 h以內,多數(shù)過程在04:00—08:00霧最濃。平流輻射霧與輻射霧類似,日變化也十分明顯,主要生成于04:30—07:30,消散于08:15—09:40,最濃時間集中在06:00—08:00,持續(xù)時間最短為19 min,最長為12 h 37 min,持續(xù)時間以6 h以內居多,大于8 h的過程在四類霧中占比最大,對飛行影響較大。3次平流霧均發(fā)生在08:00前,在10:15前結束,其中有2次過程持續(xù)在5.5 h以上,05:00前后霧最濃。
圖3 2013年9月至2017年9月南昌昌北機場四類霧開始時間和結束時間散點圖
表1 2013年9月至2017年9月南昌昌北機場四類霧持續(xù)時間(單位:次)
表2 同表1,但為最濃時間
統(tǒng)計發(fā)現(xiàn),昌北機場能見度<400 m(注:根據(jù)國際民航組織評估的跑道視程和能見度轉換關系,昌北機場起飛能見度標準為400 m,降落的能見度標準為800 m)的霧基本出現(xiàn)在春季(3—5月)、深秋(11月)和冬季(1—2月),夏季和早秋均大于400 m,特別是夏季,能見度多在800 m以上,主要是突發(fā)強降水(雨滴大且密)造成的霧。
從各類霧發(fā)生期間能見度箱線圖(圖4)可以看出:全部霧能見度基本集中在200~700 m,中位數(shù)為500 m。四類霧的能見度分布存在明顯差異,雨霧集中在600~800 m,中位數(shù)為700 m;輻射霧能見度主要集中在200~600 m,中位數(shù)為300 m;平流輻射霧能見度集中在200~700 m,中位數(shù)為300 m;平流霧能見度集中在400~600 m,中位數(shù)為500 m。對比四類霧的過程最低能見度(表3)可以看到,四類霧對飛機起降均有不同程度影響,雨霧最低能見度在400~800 m最多,800 m以下次之,主要影響飛機降落,有較大比例的雨霧對飛機起降無影響;輻射霧和平流輻射霧最低能見度大多在400 m以下,對飛機起降有較大影響;平流霧最低能見度多在400~800 m,主要影響飛機降落。
圖4 2013年9月至2017年9月南昌昌北機場各類霧發(fā)生期間能見度箱線圖(上、下短橫線分別為最大和最小值,上、下×分別為第99%和第1%分位數(shù),空心圓表示平均值;下同)
表3 2013年9月至2017年9月南昌昌北機場四類霧過程最低能見度(V)分布(單位:次)
相比其他霧,雨霧需要一定時間的積累,統(tǒng)計發(fā)現(xiàn),除突發(fā)強降水造成的雨霧外,其他雨霧發(fā)生前能見度均長時間(≥5 h)維持在4 km以下,發(fā)生前2 h能見度均降至3 km以下。雨霧的最低能見度與維持時間呈顯著負相關(R=-0.7,通過0.001顯著性水平檢驗),即雨霧維持時間越長,最低能見度越差。
選取與多年逐時能見度(21 761個樣本)相關性通過0.01顯著性水平檢驗的風速(相關系數(shù)R=0.23)、氣溫(R=0.23)、相對濕度(R=-0.48)、AQI指數(shù)(R=-0.32)、前期降水情況(前3 d內出現(xiàn)降水占比為87%)、前一日露點溫度與當日最低氣溫差以及逆溫層等經(jīng)驗因子開展具體分析。
從地面風玫瑰圖(圖5)可見,雨霧(圖5a)的風向以北風(28.0%)最多,對應風速以2~4 m·s-1居多(約占15.0%),4~10 m·s-1次之(約占12%);其次風向為北西北風(16.0%),主要對應風速包括0~2 m·s-1(8.5%)和2~4 m·s-1(6.5%),統(tǒng)計發(fā)現(xiàn),有8次雨霧過程出現(xiàn)了地面強風(風速>4 m·s-1),均出現(xiàn)在冷鋒臨近冷空氣擴散階段。輻射霧(圖5b)的風向以北風和北東北風居多,各占15.0%以上,相應的風速以0~2 m·s-1為主,2~4 m·s-1次之,而當風向為西西北—北西北風時,風速以2~4 m·s-1為主。平流輻射霧(圖5c)以西西北風最多(16.5%),對應風速主要在2 m·s-1以內,其次是靜風(15.0%),再次是南東南風(10.0%),對應風速多為2~4 m·s-1。詳細分析發(fā)現(xiàn),4次持續(xù)時間>8 h的平流輻射霧過程中風向均有明顯轉變(偏南風轉偏北風或偏北風轉偏南風,轉向后風速多為2~4 m·s-1),造成霧來回飄移而長時間影響機場。平流霧(圖5d)以靜風居多(15.4%),其次以西北風和北西北風為主(各占15.0%),相應風速均在2 m·s-1以內,而在偏東北風(風速為2~4 m·s-1)和偏西南風(風速<2 m·s-1)上出現(xiàn)概率較均勻,未出現(xiàn)偏東南風的情況。
圖5 2013年9月至2017年9月南昌昌北機場四類霧發(fā)生期間逐小時風向和風速玫瑰圖(a)雨霧,(b)輻射霧,(c)平流輻射霧,(d)平流霧
全部霧氣溫(圖6)主要分布在6.5~17.4℃,中位數(shù)為12.1℃,最高氣溫為27.6℃,最低氣溫為-0.5℃,平均氣溫為12.3℃。雨霧氣溫主要分布在11.6~17.5℃,中位數(shù)為14.9℃,平均氣溫為14.5℃;輻射霧氣溫主要在4.0~9.9℃,中位數(shù)為6.5℃,平均氣溫為7.2℃;平流輻射霧氣溫主要分布在7.1~19.3℃,中位數(shù)為16.0℃,平均氣溫為13.7℃;平流霧氣溫主要在24.9~25.6℃,中位數(shù)為25.4℃,平均氣溫為25.0℃。
圖6 同圖4,但為氣溫
全部霧相對濕度(圖略)主要分布在96%~100%,四類霧相對濕度差異不大。輻射霧主要由輻射降溫致使水汽趨于飽和所造成,統(tǒng)計發(fā)現(xiàn),輻射霧發(fā)生前一日22時相對濕度全部達80%以上,之后不斷遞增,至少提前2 h達90%或以上,多數(shù)(占比為83.3%)提前5 h達90%或以上。平流輻射霧在生成前濕度較輻射霧要小(多為80%~85%),但生成時相對濕度常突增至90%以上。
統(tǒng)計霧前期(3 d內)降水情況發(fā)現(xiàn),大多數(shù)霧發(fā)生前期均有降水出現(xiàn),雨霧除了5次過程外前期均有降水(占比為85.7%),輻射霧占比為83.3%,平流輻射霧占比為92.9%,平流霧占比為100%,且基本雨停后不久即出現(xiàn)霧。大多數(shù)雨霧都在降水持續(xù)一段時間后出現(xiàn),整個過程以小雨或毛毛雨為主(占比為77.1%,雨量多在1 mm以內),雨停、雨滴加大或風力加大后霧消散,而突發(fā)性的強降水會立即引發(fā)雨霧,雨勢減弱后迅速消散。
對比分析霧發(fā)生當日最低溫度與前一日14時的露點溫度時發(fā)現(xiàn),本文分析的76次霧過程中有56次過程霧當日最低溫度均低于前一日14時的露點溫度,其中輻射霧為21次,雨霧為23次,平流輻射霧為10次,平流霧為2次,該指標對各類霧(特別是輻射霧)的預報有較好的指示意義。
空氣質量指數(shù)(AQI)反映了空氣中污染物濃度狀況,田心如等(2014)指出,污染物顆粒一方面可以作為凝結核,在具備霧形成的條件下有利于霧的形成,同時使霧滴密度增大,大霧增濃,使霧的持續(xù)時間增長;另一方面過多的污染物顆粒能降低地面輻射降溫,同時作為霧滴凝結核爭食有限的水分,使霧難以形成。實際上污染物對霧的影響機制十分復雜,本文對其不做過多探討,僅期望在有限的數(shù)據(jù)中尋求到可能的預報指標。
根據(jù)昌北機場的觀測預報經(jīng)驗,當空氣凈化條件較好時(AQI<50),即使后期天氣形勢和其他各氣象要素變化等滿足霧的形成條件,出現(xiàn)霧的概率也很小,而當南昌及周邊地區(qū)污染濃度不斷增大時,則較容易出現(xiàn)霧。整體而言,全部霧過程AQI主要分布在54~100,雨霧過程中AQI比其他三類霧要大,主要在52~110,10次過程達輕度以上污染,1次達重度污染(2015年1月26日)。統(tǒng)計了58次霧過程前期24 h內AQI演變情況發(fā)現(xiàn),在AQI呈上升趨勢的過程中雨霧比例為17/29(在未遞增的12次雨霧中有3次過程主要是由短時強降水引發(fā)的霧,9次過程因污染顆粒在前期24 h內受到了明顯的降水沖刷與沉降而導致AQI下降),輻射霧比例為11/16,平流輻射霧比例為8/10,平流霧比例則為3/3。因此在機場實際霧預報中有必要加入AQI的演變分析。
逆溫對霧的形成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分析南昌站逆溫情況發(fā)現(xiàn),雨霧過程中出現(xiàn)逆溫層的占比達71.4%,以單層逆溫為主,近地層逆溫層底集中在1 005~960 hPa,逆溫差多在0~3℃;輻射霧過程中出現(xiàn)逆溫層的占比達91.6%,以多層逆溫為主,首層逆溫層頂?shù)准性? 020~1 003 hPa,逆溫差多在1~3℃;平流輻射霧過程中出現(xiàn)逆溫層的占比達100%,以多層逆溫為主,近地層逆溫層底集中在1 011~1 004 hPa,逆溫差在1~5℃;平流霧過程中出現(xiàn)逆溫層的占比達66.7%,均為單層逆溫,逆溫層頂和層底高度分別為969 hPa和905 hPa。
研究發(fā)現(xiàn),雨霧維持時間與近地層逆溫差呈顯著負相關(R=-0.3,通過0.10的顯著性水平檢驗),即逆溫差越大,維持時間越短。而輻射霧持續(xù)時間和近地層逆溫層底高、頂高均呈顯著正相關(R均為0.33,通過0.10的顯著性水平檢驗),說明逆溫層底高和頂高越高,越不利于霧的消散。
對四類霧的地面氣壓場合成圖(圖7)進行分析,雨霧主要位于弱地面倒槽中(比例為20/36,圖7a),據(jù)統(tǒng)計有17次過程位于倒槽冷區(qū)一側偏北氣流中,另外值得注意的是,有8次雨霧過程為較強冷高壓控制,雖風力較大(風速>4 m·s-1),但此時南昌上空925 hPa及以上仍為暖濕平流控制,小雨滴在空中飛舞致使能見度保持低位。輻射霧主要位于弱高壓中的均壓場(圖7b),統(tǒng)計發(fā)現(xiàn),除了3次弱高壓后部和2次冷鋒前部弱氣壓場外,均處于弱高壓底部或弱高壓脊中。平流輻射霧主要位于入海高壓后部弱氣壓場中(圖7c),除了4次過程為冷鋒前部弱低壓倒槽,其他均處于高壓后部或弱高壓脊中。平流霧主要出現(xiàn)在高壓后部鞍型場中(圖7d)。
圖7 2013年9月至2017年9月南昌昌北機場四類霧過程08時地面氣壓場(單位:hPa)(a)雨霧,(b)輻射霧,(c)平流輻射霧,(d)平流霧(★:昌北機場位置)
對四類霧的低層形勢場合成圖(850 hPa圖略,925 hPa如圖8所示)進行分析,南昌均處偏南氣流中。雨霧出現(xiàn)時,在850 hPa和925 hPa(圖8a)分別以西南風和東南風為主,風速在四類霧中最大,同時兩層均有暖式切變線位于湘北—贛北—皖南一帶,風向與等溫線近乎垂直,暖濕平流十分明顯,主要的降水區(qū)沿切變線分布,機場多處邊緣弱降水中。輻射霧(圖8b)處于東西帶狀的弱高壓脊中,贛北地區(qū)在850 hPa和925 hPa上均以偏東南風為主且與溫度線平行,風速在四類霧中最小,無明顯鋒區(qū)和冷暖平流,濕度較小(平均溫露點差分別為19℃和8℃)。平流輻射霧(圖8c)處于高壓后部寬廣偏南風中,南昌在暖脊線上,南昌站以及周邊站濕度比輻射霧要大(平均溫度露點差分別為6℃和3℃),有一定的暖濕平流,詳細分析發(fā)現(xiàn),有些霧以輻射為主,有些以平流霧為主,暖平流明顯的霧逆溫層結構明顯,逆溫強度高達5~7℃,一般較晚消散。平流霧在850 hPa、925 hPa(圖8d)均為西南風,平均風速為6~7 m·s-1,蘇皖一帶有暖濕切變線存在,該地區(qū)有大片雨區(qū),機場處于雨區(qū)南緣,前期有少量降水,當切變北抬、降水結束后霧即出現(xiàn)。
圖8 同圖7,但為925 hPa(黑色實線:位勢高度,單位:dagpm;黑色虛線:溫度,單位:℃;站點數(shù)值:溫度露點差,單位:℃;風羽,單位:m·s-1;陰影:高度超925 hPa等壓面區(qū)域)
通過對昌北機場四類霧的分布特征以及對相應的氣象要素和淺層環(huán)流形勢場進行了統(tǒng)計和合成分析,給出了昌北機場霧的分類特征和預報著眼點:
(1)南昌昌北機場的霧主要出現(xiàn)在11—5月,以雨霧居多,其次是輻射霧,再次是平流輻射霧,平流霧最少。
(2)昌北機場的霧開始時間大多發(fā)生在04—10時,集中在06—14時消散,而持續(xù)時間主要在4 h以內。霧發(fā)生前AQI大都有上升趨勢,多數(shù)為54~100,雨霧時AQI最大,常有輕度到重度污染,因此預報雨霧時應著重分析AQI的變化。
(3)雨霧多發(fā)于秋、冬、春季的低空暖濕切變南側較強偏南風和地面倒槽北側偏北風中,常處于大片降水區(qū)南緣,多在連續(xù)小雨或毛毛雨后出現(xiàn)。生成前能見度長時間(≥5 h)維持低位(4 km以下),生成后波動不大,能見度多為600~800 m,主要影響飛機降落。
(4)輻射霧多發(fā)于深秋至次年初春的弱高壓中,冷暖平流不明顯,低層風力偏小(<4 m·s-1),近地面多逆溫層,且逆溫層底越高霧持續(xù)時間越長。輻射霧常在雨后云層打開后的早間生成,日出后逐漸消散,早間最低氣溫一般低于前一日最低露點溫度,同時生成前相對濕度遞增,至少前2 h達90%以上,生成后能見度多在200~600 m,影響飛機起降。
(5)平流輻射霧多發(fā)于早冬和春季的入海高壓后部弱暖平流中,生消特征與輻射霧相似,出現(xiàn)前濕度突增,能見度多在200~700 m,持續(xù)時間大于8 h的過程在四類霧中占比最大,對飛機起降影響較大。暖平流明顯的霧一般較晚消散,特別是霧過程中地面風向出現(xiàn)逆轉時,應考慮延后解除霧的警報。
(6)平流霧出現(xiàn)在暖濕平流明顯的春、夏季,多生成于低空切變線以南地面鞍型場中,常在切變線北抬、雨停后出現(xiàn),能見度多在400~600 m,主要影響飛機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