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琦
愛上你,只需要一秒。
彩色的滑翔傘在天空悠然地飄,我從黑麋峰的上空搖搖而落,落在了這個一眼便萬年的地方——楊橋。
我在淺水里鋪就的一個個參差錯落的石墨盤上跳躍,就像指尖在琴鍵上跳躍。水在此時完全成為了最奇妙的流金的織錦。
“曖曖遠(yuǎn)人村,依依墟里煙。”某座山的云霧間飄來了炊煙,沿著綠水邊走過橋,就在山腳下,就在山脊里,一簇簇農(nóng)戶里最惹眼的一座新砌的四合小院,赫然入目。古意流韻,無處不散發(fā)著中式院落的婉約風(fēng)情。
綠葉粉荷水中鋪,青瓦白墻安上屋。圓月斜影天際浮,天上人間心中湖。擁有這座小院的人,一定是這樣一個人,他會在纏綿的雨水、蟲鳴和日影中找到自己的心,他深諳雅意的內(nèi)蘊(yùn)。
綠竹環(huán)繞。它們無處不在,清新可人。就因為這點遙看去頗具生意的綠,與漫山遍野的綠相應(yīng)和,往高處,往深處,往峰頂和蒼穹的銜接處撒下大網(wǎng),遼闊而沉靜。它的存在剔除了小院里冗余、蕪雜、無趣的部分,讓那大紅的院門、烏黑的軒窗,越發(fā)靈動鮮活,越發(fā)古樸素麗。
簍子、提籃、推車、筐;鏤、耙、犁鏵、鋤頭、锨;镢、鎬、扁擔(dān)、推車、鐮,偏安角隅,像油畫里的靜物,粘泥帶草。陳舊的木柄是農(nóng)人龜裂手掌里的安穩(wěn),生銹的鐵具已經(jīng)學(xué)會了辨識女人額前汗滴與父親頭頂草帽的氣息。這些給簇新的院子增添了活的靈魂的物事,就像深山里的鳥鳴,喳喳又嚶嚶,哇哇且咻咻,還有那可愛的啞啞、嘎嘎、布谷、咕咕姑,這不同聲部的合鳴,唱醉一灣水,唱響楊橋的日與夜、晨與昏、古與今。
院子的主人是位老爺爺,他出門迎客的笑容與楊橋親和明澈的眉眼無異。靈山妙水的滋孕,讓這里的村民面慈心善,舉手投足都帶著盛情美意,讓人愿意真心去親近。
楊橋,我努力地回眸正對上你的眉眼。天知道你給我?guī)砹硕嗌?,美好的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