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慧雯 吳 彤 竇嘉樂 劉慶華 韓布新 賈春華
(1 北京中醫(yī)藥大學中醫(yī)學院,北京,100029;2 浙江中醫(yī)藥大學基礎醫(yī)學院,杭州,310053;3 陜西中醫(yī)藥大學基礎醫(yī)學院,咸陽,712046;4 中國科學院心理研究所心理健康重點實驗室,北京,100101)
類比即根據2個對象在某些屬性上相同或相似,推斷出它們在其他屬性上也相同的思維方法。是由始源域和目標域以及二者的結構映射構成,可表征為A∶B∶∶C∶D,其中A∶B稱為始源域,C∶D稱為目標域[1]。陰陽類比是一種傳統的取象比類方法,它以陰陽的對立、統一、互化來刻畫自然事物的發(fā)生發(fā)展運動規(guī)律,而貫穿于中醫(yī)理論體系。
人類概念加工中存在一條具體與抽象的界限[2-4]。具體詞不僅進行了語義檢索加工,而且喚起了知覺經驗并形成了心理意象,而抽象事物更加依賴上下文語境[5-6]。多重表征觀點認為具體詞和抽象詞涵蓋不同語境特征,這導致二者認知模式分離[7]。在中醫(yī)學領域,具體概念基本都被賦予了陰陽五行等抽象意義,具體知覺信息則很少參與到概念理解中。例如通常中醫(yī)對人參的認知加工主要是大補元氣這一抽象語義信息,而人參的外形、口感等具體的知覺信息,則很少參與到認知加工中。這意味著中醫(yī)具體概念可能存在一種類似抽象概念的認知模式。而中醫(yī)抽象概念也往往以具體事物為參照被理解,因而也帶有具體的語義信息。以往研究指出隱喻是中醫(yī)概念認知的基本方式[9],它可能是中醫(yī)具體概念抽象化加工和抽象概念具體化加工,相互通達的一種基本模式。
研究指出,中醫(yī)和現代醫(yī)學概念的圖像信息加工差異,導致了中醫(yī)研究生對二者疾病行為類比映射的認知差異[10],由此提示概念具體性會影響類比映射過程。陰陽類比以抽象的陰陽概念作為始源域,類比映射到各種具體和抽象事物中,使之建立陰陽屬性及關系特征,這樣各種中醫(yī)具體或抽象概念就能形成一個以陰陽為線索的語義網絡。且不同于醫(yī)學行為類比,這是一種復雜的、泛化的抽象關系類比。
事件相關電位(Event-related Potential,ERP)技術因能以毫秒級的靈敏度捕捉大腦進行概念認知時的腦電波,而被廣泛應用于概念認知及其類比推理機制研究中。相關研究表明具體概念和抽象概念的認知過程會在400 ms事件相關電位負波(Negative ERP Component Peak around 400 ms,N400)和晚期正波(Late Positive Component,LPC)中表現出差異,表明具體概念和抽象概念存在不同的語義提取整合和分析過程。具體概念誘發(fā)更負的N400和更小的LPC[11-13]。相關的類比推理研究報告ERP的N400和LPC在類比映射中分別表征語義整合和映射分析過程[10,14-15]。
當前,采用ERP技術考察中醫(yī)陰陽類比于具體事物和抽象事物是否存在不同的類比模式。由以往的研究推測中醫(yī)抽象和具體的陰陽類比可能存在具體和抽象的分離現象。有2個假設可能適用于行為學以及ERP信號結果預測:1)具體詞對心理意象的激活優(yōu)勢會延續(xù)到類比映射中,顯示持續(xù)的陰陽類比映射的具體和抽象分離。2)陰陽是一種抽象的二元對立關系,具體事物在陰陽類比映射過程可能需要轉變成抽象關系的認知方式,從而產生更多的認知成本。根據假設1),具體的陰陽類比會誘發(fā)一個更負的N400,而且在類比映射發(fā)生的時間窗中可能存在顯著的LPC分離。在假設2)中,N400和LPC時間窗口中具體類比和抽象類比的分離現象可能不顯著。此可能表征陰陽思維的特異性即抽象的二元關系對具體對象進行的關系建構,促使具體事物以抽象的方式進行關系認知加工。
1.1 實驗被試者 34名來北京中醫(yī)藥大學中醫(yī)學專業(yè)研究生(男女比例為1∶1)參與了本實驗。其母語為漢語,平均年齡(25.8±1.6)歲,右利手,視力或矯正視力正常,否認心理或精神疾病或頭部損傷史。本實驗通過北京中醫(yī)藥倫理委員會審查(倫理審批號:2019BZHYLL0402)。
1.2 實驗刺激及其評價 實驗按具體陰陽類比對比抽象陰陽類比對比非陰陽類比設計。類比按照A∶B∶∶C∶D范式組建,A∶B為陰∶陽,C∶D為具有陰陽關系的名詞詞對,標準如下:中醫(yī)陰陽學說中具有陰陽屬性但不含“陰”或“陽”字的對偶并舉概念,如衛(wèi)氣和營血,胸部和背部等;常見的寒熱并用的中藥對,如桂枝和芍藥;對立的八綱證型,如實熱和虛寒;極性的度量概念,如溫燥和涼潤。按照表里屬性劃分的五臟與六腑,皮膚與骨髓,經脈與絡脈等。具體概念是具有解剖基礎的結構和物質,以及具體藥物。抽象概念是不具有解剖基礎的結構和物質概念、病因概念、病機概念以及證候概念等,非陰陽類比為上述2類詞對拆分后的具體抽象概念組合。具體示例見表1。
表1 實驗刺激類型
3名中醫(yī)臨床基礎領域的專家,對選定抽象詞和具體詞的陰陽屬性和關系的恰當性和準確性進行了評定和篩選,并選擇了40組具體陰陽類比和40組抽象陰陽類比。隨后招募了70名不參與ERP實驗的被試者,采用9點評分問卷,分別進行詞對的熟悉度和具體性的同感效能評價,和陰陽關系典型性同感效能評價,并對詞對內陰陽屬性進行主觀判別。具體詞對和抽象詞對的熟悉度評分分別為(7.96±0.3)分和(7.53±0.35)分,差異有統計學意義[T(2,78)=5.59,P<0.001];具體性評分分別為(8.17±1.31)分和(3.19±2.42)分,差異有統計學意義[T(2,78)=11.09,P<0.001];陰陽典型性評分分別為(7.05±1.09)分和(5.75±1.43)分,差異有統計學意義[T(2,78)=4.44,P<0.001]。最終獲得了3類陰陽詞對各40對。
1.3 實驗流程 實驗任務要求被試者觀看陰陽類比語料并進行判斷。被試者水平直視屏幕中央,視距為80 cm。使用Eprime3.0軟件(Psychology Software Tools,Inc.美國)偽隨機呈現實驗刺激,并同步采集行為學數據。一個試次呈現次序依次為:注視點“+”“陰∶陽”“C∶D”,此時要求被試者迅速判斷“C∶D”與“陰∶陽”是否構成一個陰陽類比,若構成陰陽類比按J鍵,若不構成陰陽類比按F鍵。實驗任務流程圖如圖1所示。
圖1 實驗流程
1.4 腦電波數據的采集和處理 采用Curry 8系統(Compumedics Neuroscan,Inc.美國)記錄和分析腦電波。數據采集和線下分析的相關參數和步驟參考文獻[9]。3個腦電圖數據因未滿足有效疊加試次而被移除。圖像由基于MATLAB(MathWorks,Inc.美國)的EEGLAB工具包(https://sccn.ucsd.edu/eeglab/index.php)呈現。
2.1 行為學結果 反應時大于200 ms以及正確率大于80%的試次被記入統計分析。如圖2所示,具體類比的反應時為(1 606±71.46)ms,抽象類比的正確率為(1 450±59.63)ms,非類比的正確率為(1 426±45.05)ms。類比類型主效應顯著[F(2,60)=6.35,P=0.006,η2=0.17]。具體類比反應時大于抽象類比和非類比,抽象類比與非類比的反應時差異無統計學意義。具體類比的正確率為(87±1)%,抽象類比的正確率為(88±11)%,非類比的正確率為(94±8)%。類比類型主效應顯著[F(2,60)=6.35,P=0.003,η2=0.16]。具體類比和抽象類比的正確率差異無統計學意義,但二者均低于非類比的正確率。
圖2 3類中醫(yī)陰陽類比的反應時和正確率比較(n=31)
2.2 腦電波結果
中醫(yī)陰陽類比的ERP和腦地形圖分別見圖3和圖4。圖像顯示陰陽類比誘發(fā)了P200、N400、LPC。對200~1 000 ms(表2)進行時間進程分析,具體和抽象類比的ERP分離現象出現在300~500 ms之間。根據3類刺激的總平均波形選擇200~300 ms作為P200的時間窗,300~500 ms作為N400的時間窗,500~800 ms作為LPC的時間窗,進行3因素重復方差分析。
表2 各ERP時段3類陰陽類比響應比較(n=31)
圖3 3類陰陽類比的ERP比較
圖4 3類陰陽類比的P200、N400、LPC時段的腦地形圖比較
2.2.1 P200(200~300 ms) 具體類比誘發(fā)的P200平均波幅為(4.11±0.56)μV,抽象類比誘發(fā)的P200平均波幅為:(4.09±0.54)μV,非類比誘發(fā)的P200平均波幅為(4.23±0.70)μV。各類型陰陽類比誘發(fā)的P200差異無統計學意義[F(2,60)=0.19,P=0.95,η2=0.01]。
2.2.2 N400(300~500 ms) 具體類比誘發(fā)的N400平均波幅為:(2.81±0.51)μV,抽象類比誘發(fā)的N400平均波幅為:(3.85±0.56)μV,非類比誘發(fā)的N400平均波幅為:(1.47±0.74)μV。各類型陰陽類比誘發(fā)的N400差異有統計學意義[F(2,60)=7.53,P=0.01,η2=0.2],非陰陽類比比陰陽類比誘發(fā)了更負的N400,具體陰陽類比比抽象陰陽類比誘發(fā)了一個更負的N400。
2.2.3 LPC(500~800 ms) 具體類比誘發(fā)的LPC平均波幅為(3.91±0.55)μV,抽象類比誘發(fā)的LPC平均波幅為(4.21±0.55)μV,非類比誘發(fā)的LPC平均波幅為(2.27±0.5)μV。各類型陰陽類比誘發(fā)的LPC差異有統計學意義[F(2,60)=5.21,P=0.02,η2=0.15],非陰陽類比比抽象陰陽類比誘發(fā)了更小的LPC,非類比和具體陰陽類比誘發(fā)的LPC差異無統計學意義,具體陰陽類比和抽象陰陽類比誘發(fā)的LPC差異無統計學意義。
陰陽類比是中醫(yī)建構各種人體內部各種概念及其關系的一個基本方式[16]。本研究采用ERP技術測試中醫(yī)被試者在完成中醫(yī)具體陰陽類比、抽象陰陽類比和非陰陽類比的判斷任務中的腦電波。行為學結果表明具體類比的反應時長于抽象類比。ERP結果顯示具體陰陽類比和抽象陰陽類比在N400階段出現了分離,但在LPC階段則未見分離。該研究結果部分支持假設一,即具體概念語義提取與整合的N400階段存在心理意象加工過程,但該心理意象不能促進LPC階段的結構映射加工;部分支持假設二,具體概念與抽象概念的陰陽類比結構映射過程趨同。
3.1 中醫(yī)陰陽類比推理的時間進程 總的來說,陰陽類比推理的加工過程是一項涉及多個認知功能模塊先后協同合作的認知活動。中醫(yī)陰陽類比推理的ERP圖像,顯示其誘發(fā)了多個腦電波成分,包括P200、N400和LPC。它們分別表征不同的認知加工過程,例如,P200是一個峰值出現在200 ms左右的正波,通常反映著字體結構、聲韻等亞詞匯水平正字法信息的總體加工情況[17-18];N400是一個300~500 ms之間的負波,表示語義整合或語義提取過程[19];LPC是一個在500 ms以后的晚期正波成分,在類比推理中表征著類比結構映射的分析與整合過程[14]。隨著對目標域陰陽詞對逐步深入地加工,大腦不同的加工模塊之間相互配合相互競爭。
陰陽類比4項式(陰∶陽∶∶C∶D)主要刻畫陰陽和目標域之間某種等比例關系的遷移過程。由于陰陽不是具象的實體結構關系,它會隨著目標域建構不同情境而變化。但其對立統一的二元關系是最核心的圖式結構。對比本研究陰陽類比和非陰陽類比的目標域加工的不同工行為學和ERP結果,可以佐證對立統一的二元關系是形成陰陽類比的基礎。極性特征即反義對立性,是陰陽類概念的一種重要語義特征。本研究陰陽目標域詞對加工,與上述研究結果一致。陰陽類比詞對的N400表明,陰陽二元對立統一語義關系能夠促進詞對語義提取和整合過程。但目前尚不能確定目標詞對,是因結構關系一致啟動語義整合路徑,還是語義距離相近促進語義聯想,導致其更大的N400。若為前者表明陰陽概念在語義加工之上,還表征著一種陰陽結構。若為后者則表明陰陽概念僅涉及語義信息。
陰陽圖式參與到目標關系映射過程,為目標域類比映射提供關系結構原型。相關的類比推理研究均表明LPC主要表征類比結構映射過程[10,14]。部分研究報道將目標域C與D分別呈現,會誘發(fā)ERP在500 ms以后為負性走向,命名為晚期負波(Late Negative Component,LNC)[20-21]。本研究中觀察到500 ms后的正性走向,與(C∶D)同時呈現誘發(fā)的ERP相似[14]。可以推斷,目標域的ERP后期波形走向與任務呈現形式高度相關。A∶B∶∶C的形式會促使大腦持續(xù)地搜尋適合的對象進行類比完形,其表明工作記憶過程。A∶B∶∶C∶D的形式則促進大腦對始源域和目標域生成關系映射的分析和評價,其表明結構映射的圖式匹配加工。本研究采用C∶D任務呈現形式,非陰陽類比目標域意味著不能完成陰陽圖式匹配,其誘發(fā)更小的LPC。這可能是由于在N400階段未能提取出二元關系信息,從而誘發(fā)了陰陽圖式匹配的終止信號。
3.2 中醫(yī)具體概念和抽象概念的類比推理過程 既往研究表明相較于抽象概念,具體概念存在認知加工優(yōu)勢,表現為更快的反應速度和更高的正確率。但本研究中行為學結果則支持相反的結論。對比中醫(yī)具體和抽象陰陽類比發(fā)現,抽象陰陽類比存在行為學優(yōu)勢。對具體和抽象概念賦予二元對立統一關系屬性是陰陽思維的核心。而這一關系屬性本質上屬于抽象概念加工。它需要廣泛的背景情境信息激活,而具體概念通常只激活小范圍的知覺經驗信息。這意味著具體概念的具體性優(yōu)勢在陰陽類比加工中變成具體性劣勢,表現為更長的反應時。
但ERP結果部分與以往研究一致,即具體概念的陰陽類比誘發(fā)了更負的N400。這意味著具體詞同時接受語義和圖像系統編碼,因此能夠獲得更充分的語義激活[6,10]。具體陰陽類比和抽象陰陽類比存在語義激活的認知分離現象。這可能是具體概念的額外心理意象加工誘發(fā)的,但也不能排除陰陽始源域對促進了抽象目標域詞的語義整合和提取,從而擴大了這種分離效應。
本研究未顯示陰陽關系映射存在具體和抽象的LPC階段分離現象,提示二者在關系映射的認知上存在趨同性,具體概念在陰陽類比映射中需要提取二元對立的抽象關系。直觀的知覺經驗需要被轉化為抽象的陰陽概念知識,在這個過程中具體概念的知覺經驗不能作為一個整體被加工,而需要被解析為多種場景下的陰陽范疇屬性,如日月與陰陽的類比映射,不是對二者的天體表觀特征如球形,亮度等的整體知覺加工。而是通過與白晝-黑夜、寒冷-溫熱等陰陽范疇屬性進而匹配陰陽對立統一的二元屬性。大腦解析日月的陰陽范疇類型潛在多種可能性,這導致陰陽屬性的不確定性。因此,無法延續(xù)具體概念在語義信息激活中形成的優(yōu)勢。但需要說明的是,本研究中的被試者是中醫(yī)研究生,他們對于中醫(yī)學中的具體概念和抽象概念的陰陽屬性均有很高的熟悉度。這可能影響著解析過程,大腦可能采取熟悉性原則,而選擇最常見的陰陽范疇場景。所以二者表現出了類比映射的趨同性。
陰陽不僅對中醫(yī)抽象概念提供建構情境,也賦值中醫(yī)具體概念陰陽屬性,使得具體概念形成了抽象理解的認知基礎。另一方面,抽象概念在長期的具象化隱喻建構中,增強了心理圖式的具體性[10]。中醫(yī)理論體系通過氣陰陽五行體系建構了一個抽象概念體系。這些抽象概念具有某些具體概念的信息,如衛(wèi)氣行于脈外,榮氣行于脈中的空間位置信息,如衛(wèi)氣彪悍滑利,榮氣內注五臟六腑等運動速度信息。它們不是通過視覺觀察獲得的,而是通過隱喻建構的。這種隱喻借助鏡像神經元功能具備了許多具體概念的知覺經驗,所以中醫(yī)抽象概念不能完全等同于像名利、真理這樣的日常抽象概念。1)它的空間場所限定在人體內部,是十分明確的;2)許多功能是有明確的性質過程描述的。中醫(yī)抽象不一定反映直觀的視覺感知,但人們能從中整理出人體內部各個臟腑經絡、形體組織等的關系特征。而中醫(yī)的具體概念又和日常的具體概念又存在一定區(qū)別。例如,肝心脾肺腎五臟,其解剖位置是明確的,內臟的結構也是明確的,但對其功能的描述就脫離了解剖位置和臟腑結構。它們重新以氣-陰陽-五行的模式中建構功能和關系。那些能被視覺觀察到的具體信息,成為了這些具體概念的附屬語義,而不是基礎語義。例如心者君主之官,肺者相傅之官,這些對心臟和肺臟的特質描述,反而讓它們自身的具體特征被隱藏在抽象的描述之中,以至于出現中醫(yī)具體概念像抽象概念的認知趨勢。
陰陽類比推理的大腦認知過程研究有助于揭示中醫(yī)思維的內在特征。實驗觀察到中醫(yī)學具體和抽象陰陽類比的語義提取和整合存在認知分離,但類比映射中出現認知趨同現象。在中醫(yī)學中陰陽屬性并非具體醫(yī)學對象的附屬語義屬性,而是核心語義內容。對中醫(yī)建構復雜的關系理論有特殊貢獻。中醫(yī)具體概念和抽象概念的認知界限模糊化,出現LPC階段的擬合現象,很可能是中醫(yī)抽象概念的隱喻具象化信念和具體概念的關系類比抽象化信念雙重強化的結果。陰陽類比在理解疾病內在的關系,并對制定治療方案的積極作用的認知基礎很可能就在于此。中醫(yī)概念的具體和抽象趨同現象對一種具體概念和抽象概念存在顯著的認知界限這一認識提供了一種新的理解。為了確定陰陽類比關系映射的最佳解釋,中醫(yī)領域需要進一步探索符合中醫(yī)思維現象的認知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