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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內(nèi)《公孫龍子》百年研究概述

      2023-01-05 23:39:36孫德賢
      邯鄲學院學報 2022年2期
      關(guān)鍵詞:公孫龍名實學界

      孫德賢

      (湖北文理學院 文學與傳媒學院,湖北 襄陽 441053)

      近代以來,子學復興,西方文化涌入,極大拓寬了我國學者的研究視野。在此背景下,胡適于1917 年完成其博士論文《先秦名學史》。該文用西方哲學理論對先秦邏輯學的產(chǎn)生、發(fā)展及諸子論辯方法做了詳細闡釋,是“第一部中國邏輯史的斷代專著”[1]1,對當時及后來學界影響巨大。若以此為現(xiàn)當代先秦名家研究的起點,100 年來,先秦名家研究取得了令人欣喜的成就。

      百年來,學界對名家重要代表人物公孫龍的研究成果也是相當豐富。據(jù)筆者不完全統(tǒng)計,國內(nèi)(包括港臺)對其研究之專門著述40 多種,期刊論文400 余篇,碩博論文20 多篇。本文擬對1917年以來國內(nèi)學界對《公孫龍子》的研究狀況進行概述,以期梳理出百年來《公孫龍子》研究的發(fā)展概況及演變脈絡(luò)。

      一、《公孫龍子》研究時段特征宏觀綜述

      (一)1917 年至40 年代中期

      1917 年,胡適將惠施、公孫龍歸入“別墨”一派,并指出他們“為中國貢獻了邏輯方法的最系統(tǒng)的發(fā)達學說”[2]111。胡適大作極大提高了先秦名家的地位,也促進了學界對公孫龍的研究。

      其一,將《公孫龍子》作為哲學史或辯學史中的一部分進行研究,主要對其思想進行總評或者對其分類進行討論,代表有:趙蘭坪《中國哲學史》、謝無量《中國哲學史》、郭湛波《先秦辯學史》、馮友蘭《中國哲學小史》《中國哲學史》、虞愚《中國名家》等。趙蘭坪、謝無量均肯定《公孫龍子》5 篇正文邏輯嚴密、理論精巧。郭湛波將鄧析、惠施、公孫龍等列入辯學一派,并對其思想傳承、學說觀點進行了厘清。該書承接1922 年至1925 年的“墨辯大討論”,對梁啟超、胡適、馮友蘭、伍非百等知名學者的成果有所吸收。馮友蘭將先秦辯者分為離堅白、合異同兩派,公孫龍屬離堅白派,確認定指、物關(guān)系即為名、實關(guān)系。虞愚用形式邏輯方法將先秦名辯學派分為無名、正名、立名及形名四派,并對各派的代表人物的思想進行探討。他把惠施和公孫龍等人視為“形名”一派。

      其二,對《公孫龍子》進行專門性研究,代表有:胡適《惠施公孫龍之哲學》、章行嚴《名學他辨》、陳啟天《中國古代名學論略》、王啟湘《公孫龍子校詮》、王琯《公孫龍子懸解》、金受申《公孫龍子釋》、胡道靜《公孫龍子考》、錢穆《惠施公孫龍》、伍非百《公孫龍子發(fā)微》、陳柱《公孫龍子集解》、張懷民《公孫龍子斠釋》等。其中,王琯綜合不同時代對公孫龍子的研究觀點,并對其書進行了全面的訓詁及解釋,頗有新意,前有《敘錄》《事輯》,對學者了解公孫龍事跡十分有用。金受申對謝希深注加以評述,認為謝氏以君臣是非來釋意《公孫龍子》,與原書意思相違背。王啟湘僅對關(guān)鍵字詞進行訂正訓釋,使全篇意思條達。胡道靜對公孫龍的事跡生平、朋輩子弟、年表、篇籍、堅白、同異、無厚等進行了考證。伍非百指出《公孫龍子》是《墨經(jīng)》的“相反之論”,疏通其文,多從《墨經(jīng)》取證。陳柱除采錄伍氏著述大半之言外,還廣泛采用諸家注釋成果,并在很多地方提出了其獨特見解。張懷民“輯時賢諸釋,旁采歐西邏輯印度因明之義,以相比傳,并為之正其訓故,刊其訛誤,考其源流。”[3]1這些專著為后來學者研究《公孫龍子》提供了豐富的資料。

      (二)40 年代后期至70 年代末

      以馬克思主義基本原理對《公孫龍子》進行批判是此階段學界的主流。1944 年,杜國庠發(fā)表《論公孫龍子》一文,指出“公孫龍的哲學是一種多元的客觀觀念論?!?947 年,侯外廬等主編的《中國思想通史》出版,在杜氏基礎(chǔ)上進一步指出公孫龍的邏輯觀點是絕對的分離觀點、靜止觀點,思想是“氏族貴族專制之反映”。1961 年,汪奠基在《中國邏輯思想史料分析》中指出公孫龍的思想是反動的政治意識、唯心主義的詭辯論、概念與事物絕對分離的邏輯形式。1963 年,任繼愈的《中國哲學史》亦延續(xù)了汪氏觀點。此外,楊永志《公孫龍哲學批判》、龐樸《公孫龍詭辯哲學批判》等文指出《公孫龍子》是客觀唯心主義的詭辯論,理論是為奴隸主階級服務(wù)的。

      在此階段,張東蓀、譚戒甫的成果非常值得一提。1949 年,張東蓀在《公孫龍的辯學》一文中,主張分析其書,不要與唯心、唯物主義相牽涉;反對給公孫龍進行學派劃分,指出其屬于名家,不是墨家或別墨家;反對對五篇正文進行不同排序,指出其書各篇大可不用強分先后。1957 年,社會科學出版社出版了譚戒甫的《公孫龍子形名發(fā)微》。全書由傳略、跡府、論釋、學徵、理詮、名通等十章組成,其中論釋部分對《公孫龍子》五篇正文進行了釋讀,并對俞樾、章炳麟等人的相關(guān)論述進行了輯錄、解讀。該書是學者研究名家及《公孫龍子》的一部重要著述。

      (三)70 年代末期至今

      1979 年,龐樸出版其《公孫龍子研究》,指出公孫龍學派的詭辯同反動階級耍弄詭辯術(shù)有根本的不同。周山言龐著是“十年浩劫之后的一種轉(zhuǎn)變”,學界“由此開始意識到對古代學者學術(shù)思想的研究要需要持理性與公正的態(tài)度”。[4]196此后,學者對《公孫龍子》的研究也更加理性、公正,研究角度也更加多樣化:

      其一,對前三十年的公孫龍研究進行理性反思。1979 年,趙吉惠發(fā)表《論公孫龍的哲學思想》一文,指出公孫龍的哲學思想是樸素的唯物主義哲學和辯證法,代表了奴隸階級的立場。1980 年,周云之在中國邏輯史研究會上指出邏輯作為一門學科,是沒有階級性的。隨后,他又發(fā)表《“白馬非馬”純屬詭辯嗎?》但是從哲學角度分析“白馬非馬”。1983 年,高光明在《公孫龍的辯證思想與詭辯》中言公孫龍的二無一、白馬非馬論題及名實理論是辯證法;兩可之說、萬物畢異是詭辯的謬論。1987 年,朱志凱在《評公孫龍“白馬非馬”的詭辯命題》一文中,認為“白馬非馬”指出了概念的差異性,是合理的;其思想是惠施“合同異”思想的極端發(fā)展的產(chǎn)物,是謬論。這些學者承認了公孫龍邏輯的辯證法,又指出其謬論處,更加客觀地看待了公孫龍的名辯思想。

      其二,關(guān)注公孫龍思想中的“本體”“名實”“指”“物”等核心邏輯學范疇。1995 年,熊超在《簡論公孫龍的最高哲學范疇》一文中指出“‘指’是公孫龍最高的哲學范疇,是一種抽象、封閉、靜止、超時空的不可知本體,這種本體實質(zhì)是一種客觀精神”。曾祥云在《論公孫龍哲學的特征》中言公孫龍與其他諸子哲學不同之處在于在內(nèi)容上的“專決于名”、立論方式上的超越常識及論說方法上的“假物取譬”,并在另一篇論文《論公孫龍哲學的理論貢獻》中進一步指出公孫龍理論貢獻是嚴格區(qū)分了指謂與指認,闡明了正名標準和用名原則,探討了兼名的合成規(guī)律與相對獨立性。此外,黑龍江大學碩士曲萬濤的《〈公孫龍子〉的邏輯思想研究》(2009 年)和上海社會科學院碩士慕君黎的《從邏輯到哲學:對公孫龍思想的解讀》(2012 年)都從不同側(cè)面解讀了公孫龍的邏輯規(guī)則、邏輯概念及名、實、物、正、位、白馬非馬等理論。

      其三,從語言學角度對《公孫龍子》進行研究。劉利民發(fā)表《語言元范疇化與公孫龍語言哲學》《如何正確說話的理性反思》等一些列論文從語言的元范疇、語言切分等角度研究《公孫龍子》。朱長河指出公孫龍的事物性質(zhì)各各相離觀點為語言學一物多名現(xiàn)象提供了依據(jù)[5]60-63。胡志剛強調(diào)高爾吉亞和公孫龍在概念和對象間的異質(zhì)性、私人語言和公共語言存在差異,但在認識上的相對主義角度具有一致性[6]51-55。此外,有不少陜西師范大學語言學專業(yè)的碩士撰有此方面的學位論文,代表有:鄒劼《〈公孫龍子〉中的語言學思想研究》(2011 年)、任朝瑞《指物與名實》(2012 年)、陳紅紅《論〈公孫龍子〉的語言學思想》(2013 年)、張若琳《從哲學到語言學》(2015 年)、王玲《公孫龍的名實思想及發(fā)展脈絡(luò)》(2015 年)、申弘怡《公孫龍的語言觀和世界觀》(2015 年)等多是從語義、語法、語形、詞語整體性、名實觀等方面對《公孫龍子》進行研究,但每人考察的側(cè)重點不同。

      其四,學界對《公孫龍子》研究的專門性著作增多,角度更廣。

      第一,注釋、訓詁角度,代表有:龐樸《公孫龍子研究》考證詳細,對前人的注解考辨詳盡,譯文哲學意味濃厚,然有些晦澀難懂。龐氏著述對后世學者產(chǎn)生了重要影響,后來學者研究《公孫龍子》或多或少對其進行了借鑒。欒星《公孫龍子長箋》對由宋至近代的重要學者的注釋進行了大規(guī)模采錄,僅一兩句話點評各家觀點,少言己意。楊俊光《公孫龍子蠡測》中肯評判了各家的注解得失,并自成一家之言。陳憲猷《公孫龍子求真》將《公孫龍子》五篇正文進行分節(jié)解讀,每節(jié)又分為校、意、釋、按四部分,在釋意方面,不少內(nèi)容借鑒了龐樸的注解,并將其語言變得更加明白暢達。宋祚胤《公孫龍子譯注和辨析》主要以龐樸之書為依據(jù),稍加增益,翻譯及講解較之龐氏更加簡潔易懂。此外,還有胡曲園《公孫龍子論疏》、黃克劍《公孫龍子譯注》、譚業(yè)謙《公孫龍子譯注》、楊柳橋《公孫龍子校解譯話》、吳毓江《公孫龍子校釋》等。

      第二,語言學、符號學角度,代表有:周昌忠《公孫龍子新論——和西方哲學的比較研究》從本體論、認識論、語言學、邏輯學等方面對《公孫龍子》進行分析,指出公孫龍的語言哲學理論可與亞里斯多德的語言哲學媲美。劉福增《公孫龍子新論》認為《公孫龍子》重點探討的是語言哲學,不是邏輯學。劉利民《公孫龍子重釋與重譯》梳理了歷史上對先秦名家的認識誤區(qū),發(fā)掘并凸顯了先秦名家的理性主義語言哲學思想實質(zhì),力圖厘清漢語語言與中國思想文化的關(guān)系。另外,孫啟勤英譯本《公孫龍子》翻譯了五篇正文,有助于國外學者對公孫龍進行了解。林銘鈞、曾祥云《名辯學新探》和朱前鴻《先秦名家四子研究》用符號學相關(guān)理論對先秦名家四子的思想作了全面探析,力圖探尋其思想和內(nèi)在的“邏輯”及“方法”。景鴻鑫《景注公孫龍與名家圖象思維的再詮釋》將名家四子的學說從圖像思維的角度加以解讀,并將名家思想與古希臘哲學史上的詭辯學派進行比較。

      第三,哲學、邏輯學角度,代表有:楊俊光《惠施公孫龍評傳》主要闡釋了公孫龍的多元客觀主義宇宙觀、形而上的思想的方法及邏輯思想。周云之《公孫龍子正名學說研究》抓住哲學正名及邏輯正名等基本觀點展開,評論學術(shù)界對“白馬非馬”的種種誤解。趙紹鴻《神奇辯士——公孫龍子》圍繞《公孫龍子》的五篇正文分別提出五個問題,圍繞問題對公孫龍的哲學思想展開討論,題目有新意,其哲理闡釋也是饒有趣味。王永祥《燕趙先秦思想家公孫龍、慎到、荀況研究》主要論述了公孫龍的形而上的唯心主義哲學思想及其邏輯思維規(guī)律和多種辯論的推理方式。董英哲《先秦名家四子研究》著重考察了先秦名家四子的哲學思想、邏輯學思想。

      第四,研究成果綜述角度,代表有:楊俊光《廿七年公孫龍研究評議》主要對1981 年至2009年研究公孫龍的著述成果進行整理、評論;周山《絕學復蘇》主要對1917 年至1996 年間國內(nèi)的代表性學者對《公孫龍子》的研究觀點進行綜合性梳理,使之系統(tǒng)化、條理化。

      臺灣方面,主要有牟宗三《公孫龍之名理》、徐復觀《公孫龍子講疏》、馮耀明《公孫龍的形上實在論與“固定意指”》等著述。牟氏文分五篇發(fā)表在1979 年的《鵝湖月刊》上,釋讀了《公孫龍子》五篇正文,每篇文章均先考其字句來源,后有選擇地指出學界重要觀點的優(yōu)劣處,最后提出個人見解。馮氏用一階謂詞邏輯方法分析《白馬論》全篇結(jié)構(gòu),并使用當代西方分析哲學家的理論來探究各篇隱含的指涉理論和存有問題。同時,也有不少相關(guān)的碩博論文,如郭宏才《公孫龍子研究》、李賢中《公孫龍子有關(guān)認識問題之研究》《先秦名家“名實”思想探析》、尉遲淦《公孫龍思想的批判與研究》、陳美惠《〈公孫龍子〉名實思想研究》、鄭維德《蒯因與公孫龍實有論之比較研究》、張榮洲《公孫龍白馬非馬說研究》等。尤其是鄭維德將《名實論》與蒯因在實有論、語言哲學方面進行比較,指出《名實論》的正名原則比蒯因要嚴苛很多。張榮洲以白馬非馬論為主軸,盡可能地收集近現(xiàn)代學者對白馬非馬論不同理解,并試圖串連各學者提出問題與解答,達到白馬論在論述上的連貫性。

      二、對《公孫龍子》的微觀研究

      (一)對《公孫龍子》作者真?zhèn)蔚目甲C

      1.對公孫龍其人的考證

      關(guān)于公孫龍其人的考證,胡適、唐鉞、黃云眉,伍非百、譚戒甫、周山等均認為歷史上有兩個公孫龍:一位是辯者公孫龍,為今本《公孫龍子》的作者;一位是孔子門徒公孫龍。關(guān)于辯者公孫龍,1918 年,胡適在《惠施公孫龍之哲學》中指出公孫龍大概生于公元前320 年左右卒于公元前250年左右。1927 年,鄭賓于在其《公孫龍考》中仔細甄別先秦相關(guān)資料,進一步指出:公孫龍是趙人、不是孔子弟子,與平原君、孔穿為同時人。譚戒甫《公孫龍子傳略》借助秦漢史料梳理出兩個公孫龍的人生大略行跡。沈有鼎在前人基礎(chǔ)上提出三個公孫龍觀點:1.春秋時孔子的弟子公孫龍;2.戰(zhàn)國末的辯者公孫龍;3.晉代人心目中的公孫龍。沈氏言第2 個公孫龍是邏輯理論家,提出了辯論規(guī)則,漢代流行的14 篇《公孫龍子》就是他的作品,可惜此書已佚;第3 個公孫龍受了“道家的洗禮,是晉代形名家按自己的形象改造過后的公孫龍”[7]5-6,改造過今本《公孫龍子》。

      2.對《公孫龍子》的辨?zhèn)?/p>

      關(guān)于《公孫龍子》真?zhèn)螁栴},學界觀點有三種:一、全偽論。清姚際恒據(jù)《隋志》無載《公孫龍子》而言此書為偽書。1978 年,沈有鼎在《〈公孫龍子〉的評價問題》一文中指出漢代的14 篇已不存在,今本六篇“可能是晉代人根據(jù)一些破爛材料編纂起來的”。二、全真論。1925 年,汪馥炎發(fā)表《堅白盈離辯》一文,駁斥姚際恒言《隋志》無載《公孫龍子》然載《守白論》,《守白論》即為《公孫龍子》別名。欒調(diào)甫在《名家篇籍考》中亦持此論。1979 年,龐樸認為漢志所錄“十四”篇為“六”篇之誤,現(xiàn)存六篇為一個完整的體系,因此不偽。1981 年,楊芾蓀的《〈公孫龍子〉非偽作辨》從官修典籍記錄、漢代至隋代學者對其的評價及先秦諸子對公孫龍子品評三個方面認為此書非偽書。三、殘真論。黃云眉言“姚氏以‘漢書所載隋志無之’斷此書偽作,則非為確切證”,又言“今書非原書”[8]146。黃氏指出了姚際恒說法證據(jù)不充分。侯外廬等人結(jié)合鄒衍對公孫龍的批評及相關(guān)目錄文獻對《公孫龍子》的記載,言“他的著作大多是散逸了”[9]355,剩余正文五篇不全但非偽。2014 年,董英哲的《先秦名家四子研究》出版,對學界出現(xiàn)的全真、全偽觀點進行了全面的分析論述,最終得出《公孫龍子》是殘真的結(jié)論。他的證據(jù)豐富,推理層層遞進,頗讓人信服。80 年代中期后,關(guān)于《公孫龍子》辨?zhèn)沃纳儆谐霈F(xiàn),可見今本《公孫龍子》的真實性被學界廣為接受。

      (二)對《公孫龍子》五篇正文的研究

      學界中伍非百較早關(guān)注了《公孫龍子》的篇目次序,指出名實為“綱”,指物、通變?yōu)榻忉屆麑嵍鳎遵R、堅白,是指物、通變的衍伸,因此將《名實論》《指物論》《通變論》《白馬論》《堅白論》依次排列。本部分以此序?qū)? 篇正文研究進行綜述。

      1.《名實論》——學者研究呈現(xiàn)出明顯的階段性特點

      百年來學界對《名實論》的研究在時間上明顯呈現(xiàn)出三個特點鮮明的階段:

      第一階段,20 世紀40 年代中期以前,主要圍繞《名實論》創(chuàng)作目的及地位進行探討。王琯認為《名實論》創(chuàng)作目的是求“正”,在求正過程中探討名與實的問題,因言道:“歸納公孫之意,即凡百事物,不能徒托空言,必求與實際相當能行,乃有價值,由此可窺名實合一之精神焉”[10]90;金受申與王琯觀點相近;伍非百言此篇為《公孫龍子》之“經(jīng)”,是公孫龍學說的大綱;后杜國庠對《名實論》的分析更具有調(diào)理性、系統(tǒng)性,充分肯定了該文在《公孫龍子》中綱領(lǐng)性地位?!睹麑嵳摗分匚恢炼攀弦殉啥ㄕ摚笾畬W者鮮再論及。

      第二階段,20 世紀40 年中后期至70 年代末,侯外廬、紀玄冰、杜國庠等為代表運用馬克思主義理論從世界觀、認識論角度批評《名實論》是“唯心主義”,是“詭辯”。汪奠基從政治層面批判《名實論》,但肯定其邏輯思想。馮友蘭、任繼愈、龐樸等認為在運用名實相符理論過程中,公孫龍不是使名符實,而是以名校實,因而是唯心主義觀點。

      第三階段,20 世紀80 年代至今,對《名實論》的研究回歸學術(shù)立場,從邏輯學、符號學、語言學等方面對其進行研究。首先,依舊從邏輯學研究《名實論》,又呈現(xiàn)出不同特點。20 世紀80年代初,溫公頤明確指出“公孫龍之正名是從純邏輯觀點出發(fā),不帶有政治和倫理意味”[11]52,反對將《名實論》與政治掛鉤。周云之言《名實論》堅持了“唯乎其彼此”的正名原則,“不過不曠”的正名的要求[12]76-77。楊文將《名實論》與墨家、西方邏輯在同一律、矛盾律方面進行比較,指出三者邏輯具有同一性,《名實論》是對邏輯概念與原則的正確使用[13]22-26。孫中原在其《論名家邏輯觀》中,將《名實論》同《墨經(jīng)》及《荀子·正名》在邏輯觀上進行比較,得出三者內(nèi)在上的關(guān)聯(lián)性和本質(zhì)一致性。劉體勝《公孫龍子〈名實論〉新詮》對先秦諸子對“物”之解釋進行了全面梳理與分類,以諸子之“物”對比釋讀《名實論》之“物”。其次,20 世紀90 年代開始對《名實論》進行符號學探討,代表有:李先焜言《名實論》中“連鎖定義法與演繹論證法的運用”及用“彼、此等代詞來代替具體的名稱以作理論論述”[14]69是其對符號學的兩大貢獻。曾祥云認為“名”即“事物的名稱”,“正名”原則是“揭示語詞符號(名)與指稱對象之間的確定性”[15]101。然后,20 世紀90年代也開始對《名實論》進行語言學探索,代表有:孫啟勤的《基于漢語術(shù)語學的公孫龍〈名實論〉研究》指出“名”即為學術(shù)術(shù)語,全篇在討論學術(shù)術(shù)語的命名方法及原則,即運用同一律與矛盾律進行術(shù)語命名與檢驗命名的正確與否。王永、馮浩的《從〈指物論〉和〈名實論〉看公孫龍的語言哲學思想》認為《指物論》與《名實論》分別解決語言與世界的關(guān)系、語言意義的問題,這兩篇建立起的名稱——概念——事物三者互相聯(lián)系語言意義理論,為解決正名問題提供了理論基礎(chǔ)和解決方案。

      此外,關(guān)于“唯謂”意旨探索貫穿了《名實論》研究的整個過程。伍非白最先指出“孤犢未嘗有母”命題的失誤在于“唯謂”,以其“孤”之名害其昔曾“有母”之實。伍氏提出了對“唯謂”理解的重要性,但其具體意思并未作詳解。郭湛波解釋道“公孫龍所謂‘實’,就是現(xiàn)在邏輯學所謂主詞,公孫龍所謂‘名’,就是邏輯上所謂‘謂詞’”[16]146-147。汪奠基指出“謂”,即舉擬名實同指的“是”。這種“唯謂論”,“是對邏輯謂詞的創(chuàng)見,優(yōu)于主賓詞式的種類關(guān)系論”[17]89。郭氏、汪氏著重于邏輯上的主賓關(guān)系分析。1982 年,李樹琦在《公孫龍正名實的“唯謂”邏輯思想》中指出“唯謂”是使名實相符的原則,此原則要求在命題過程中保持命題主項和謂項的等同關(guān)系。1987 年,孫中原對《名實論》中“物”“實”“位”“正”4 個重要概念進行了全面剖析,指出“唯同惟,即獨,引申為?!盵18]185。經(jīng)過數(shù)十年的討論,關(guān)于“唯謂”的理解也越來越明細化。

      某水電站大壩為橢圓型混凝土雙曲拱壩,壩頂高程834.00m,最大壩高289.0m,壩體設(shè)橫縫不設(shè)縱縫,共分31個壩段,大壩工程以18#橫縫為界劃分為左岸大壩標和右岸大壩標,1#~18#壩段和左岸高程635.00m以下、大壩樁號0+091.28m上游、水墊塘中心線左側(cè)等部位基礎(chǔ)處理及鉆孔灌漿屬于左岸大壩標。

      2.《指物論》——圍繞“指”“物”而展開的百年討論

      百年來,學界對《指物論》的研究重點多圍繞“指”“物”意義及兩者間的關(guān)系展開。

      其一,從邏輯學分析指、物及兩者關(guān)系,不同學者研究側(cè)重點不同。胡適最早分析“指”是“標志”或“標記”之意,是物體的表面屬性,“借以知悉某物的屬性或性質(zhì)。”關(guān)于“物”“指”關(guān)系,胡適言“指畢竟是物的指……沒有指固不可謂物,但是若沒有‘物’,也就沒有‘指’了”[19]247。稍后,王琯指出:“‘指’字,當作常義之‘指定’解,即指而謂之,如某也山,某也水,其被指之山水,標題所謂‘物’者是也?!盵10]48金受申觀點與王琯類似,但將“物莫非指,而指非指”理解為“蓋言物皆有名詞,故曰莫非指;但虛指之詞為非是,故曰指非指”[20]28。伍非百認為“物”為“所指”,“指”為“能指”,《指物論》主要討論“能指”與“所指”關(guān)系。經(jīng)過分析,伍氏概括出指與物關(guān)之系為“無指則物無可謂,無物則指無所緣”[21]524。譚戒甫承伍非百觀點,然將“物莫非指”理解為“指既為物,物名得專,則物非指,物既非指,則指亦非指,故曰而指非指”[23]19。馮友蘭對《指物論》理解經(jīng)歷了不斷變化的過程:早期,與譚戒甫、伍非百類似,言“公孫龍以指物對舉,可知其所謂指,即名之所指之共相也”[23]257;后期,偏向主觀主義政治色彩。周山指出公孫龍寫此篇“是要說明‘物指’與‘指’亦即具體概念與抽象概念的關(guān)系問題”[4]242?;诖苏J識,周山將“物莫非指,而指非指”理解為“客觀存在著的萬物莫不可以指謂,但是這種附之于物的具體指謂不同于一般而言的抽象指謂”[24]157。楊俊光另覓蹊徑,將“物莫非指,而指非指”,校改為“物莫非指,而指非‘非’指”,認為其涵義當是:“物沒有不是指的”,即“都是由指構(gòu)成的”;而旨則不是非指”,即“指就是指。不再是什么別的東西的表現(xiàn)”[25]2。另,2014 年黑龍江大學碩士薛命煌的《〈指物論〉解析》言《指物論》在論述指、物間關(guān)系時,邏輯上運用了“假言連鎖、謬法、反證法等推理形式,且在推理中可引入許多命題聯(lián)結(jié)詞”,從而使語意更加簡潔。

      其二,圍繞《指物論》是唯心主義,還是唯物主義展開了論爭,主要發(fā)生在建國前至20 世紀80 年代中期。馮友蘭、龐樸、林正環(huán)等言其為唯心主義哲學。馮氏言《指物論》離開個別談一般,是抽象的概念,與唯物主義相反。汪奠基、任繼愈、溫公頤等均支持該看法。龐樸也言《指物論》“物莫非指”的提出,“不僅表示著公孫龍對于名、辭這些人類思維形式和成果的否定,也標志著他對人類思維能力的徹底懷疑”[26]92-93,最終也就流于了詭辯。胡曲園、周云之、陳憲猷等對此篇持唯物主義態(tài)度。胡氏言此篇闡釋“物”“指”間關(guān)系是個性與共性的關(guān)系,是樸素的辯證法。周云之言此篇從本體上闡釋了公孫龍的唯物主義名實觀,并提了把握《指物論》的三大原則。陳憲猷認為公孫龍是站在唯物論立場上很有思維層次地分析指、物間的關(guān)系。

      其三,從符號學、語言學方面分析《指物論》。符號學方面,代表有:胡繩生言《指物論》強調(diào)的是“概念模式和元命題推演”,揭示了“指認及其過程,闡明了符號化過程的本質(zhì)”,是“文化史上的第一篇符號學論文”[27]11-18。劉宗棠將“指非指”釋為“指號不能指稱自身”,此文應(yīng)該是“指號與事物關(guān)系的理論”[28]56。朱前鴻認為其是先秦時代的一篇“指稱理論”的專論,討論的“指”與“物”的關(guān)系是符號與對象的關(guān)系[29]47-51。江向東認為《指物論》是對指物間的認知關(guān)系、指的獨立實存性、名實差異性的確認[30]39-48。語言學方面,以周昌忠為代表,在其《公孫龍子新論》中,運用“指云”理論將“物莫非指,而指非指”理解為:凡名字皆有指云,指云獨立于概念而客觀存在公孫龍正是抱著這種本體論的實在論觀點,由此立場出發(fā)去建立其語言哲學。

      3.《通變論》——命題多而難以讀懂的篇章

      從總體上討論《通變論》的主要內(nèi)容,代表有:王琯認為《通變論》邏輯清晰,并不雜亂,其主要內(nèi)容是闡明公孫龍的推論原則,即:一,“變非變”,形式雖變而原質(zhì)不變;二,明類“類”之意義,“羊合牛非馬”“牛合羊非雞”等,皆以不類求異[10]56-58。金受申將《通變論》與另外4篇正文放在一總體研究,言《通變論》的存在是為了給另外4 篇作反證。伍非百從“正名實”出發(fā),認為“通變”是“通名實之變”,并從文字和論文結(jié)構(gòu)角度分析其難讀之原因。胡曲園在《公孫龍子論疏》中《通變論》部分著重分析了公孫龍的分類理論,即分類前提要求對象必須有同一大類的本質(zhì)屬性;分類結(jié)果要求各子項必須并列、子項間界限并列;分類標準只可有一個。

      對《通變論》中“二無一”命題進行研究,不同學者側(cè)重點有所不同。馮友蘭側(cè)重對“共相不變,個體常變”進行批判,認為“共相或概念的不變,只有相對的意義”,不具有絕對意義,公孫龍“把共相或概念的相對固定性片面夸大,從而得出了共相永恒不變的結(jié)論”[31]172,因而是錯誤。侯外廬等人對“二無一”思想作了更為明確、具體的解釋,認為其命題是對“白馬非馬”等命題的抽象[9]376。陳憲猷是從“別名”與“共名”方面討論“二無一”問題,將《通變論》的思想看成是《白馬論》《堅白論》思想的延伸[32]46。張長明指出公孫龍在《通變論》中“深刻闡明了兼名的獨立性,正確揭示了兼名的合成規(guī)律、特點”[33]107。然周云之與以上觀點相反,指出“全篇內(nèi)容缺乏中心,卻用了很大的篇幅用詭辯的手法論證了幾個詭辯命題”,將“二無一”推斷為白馬非馬等命題的抽象概括“是沒有根據(jù)的”[34]67。

      4.《白馬論》——“邏輯-詭辯-邏輯”的循環(huán)論爭

      《公孫龍子·跡府》載公孫龍言:“龍之所以為名者,乃以白馬之論耳?!笨梢姟栋遵R論》在《公孫龍子》中有著極其重要的地位。百年來,該篇也極受學界關(guān)注,研究成果比其他四篇要多出很多,有關(guān)其命題是邏輯還是詭辯爭的爭論也很多,百年來從未間斷。對《白馬論》的思想論爭經(jīng)歷了邏輯——詭辯——邏輯的反復過程。

      第一階段,20 世紀40 年代中期以前,學者主要是對“白馬非馬”論題基本持認可態(tài)度,從不同的角度分析此論題合乎邏輯。王琯用形式邏輯中“周延”“不周延”理論解讀“白馬非馬”,言:“馬為周延,白馬為不周延,兩辭之范圍不同”,并進一步解釋,馬包含一切馬類,“故為周延。白馬為馬之色白者,在眾馬之中只占一類,”[10]40所以為“不周延”。1930 年,楊大膺在《現(xiàn)代讀物》上發(fā)表《公孫龍白馬論解》一文,與王琯觀點類似,然將“馬者所以名形也”之“形”理解為“馬之象形”,這在當時頗為新穎。金受申用直言三段論分析《白馬論》“以有馬為異有黃馬,是異黃馬于馬也。異黃馬于馬,是以黃馬為非馬。”金氏據(jù)此按大、小前提的方式,列出正反兩種論式。20 世紀80 年代,周山指出金氏的“大、小前提,均為否定判斷,按言三段論的推理規(guī)則,是不能推出結(jié)論的?!盵4]219因此,金氏推論是錯誤論式。郭湛波以直言三段論為主、因明理論為輔分析“白馬分馬”,指出《墨經(jīng)》主張“白馬是馬”,公孫龍主張“白馬非馬”均為正確,只不過前者從推理講,后者從概念講[16]101。

      第二階段,20 世紀40 年代后期至20 世紀80 年代初,學界主要運用馬克思主義的唯物論及辯證法對《白馬論》進行批判,“白馬非馬”也成了“詭辯”的代名詞。1947 年,侯外廬等言白馬非馬之論,即“系以共名與別名之絕對分離”“由形式而言,雖可言之成理,但就事物之內(nèi)容而言,則殊為詭辯?!盵9]372侯氏言公孫龍將事物的共性與個性絕對分裂開來,所以只是流于形式上的正確,實際上卻是錯的。汪奠基認為《白馬論》的論辯是“‘蔽于辭而不知實’的概念爭論,但從古代名辯的認識上看,卻具有真正邏輯分析的方法思想”,然不理解“個別或特殊與一般或普遍的辯證統(tǒng)一”,因此是“反辯證的判斷形式”[35]221。龐樸認為“白馬非馬”論題的核心思想是:賓詞“馬”不能包括主詞“白馬”“白”的屬性,所以這個判斷不能成立。馮友蘭指出“白馬非馬”的兩大理論貢獻:公孫龍用此命題“表示個別與一般這兩個對立面的矛盾”;“發(fā)現(xiàn)了名詞的外延和內(nèi)涵關(guān)系?!钡纱藘晒藏暙I出發(fā),走向了詭辯之路,即:將個別特點無限放大,沒有看到個別與一般的統(tǒng)一關(guān)系[31]160-163。1981 年,蔡尚思在《論公孫龍的違反辯證法》一文中分析《白馬論》和《堅白論》得出公孫龍承認白石是石,不認為白馬是馬,因此這兩篇自相矛盾。

      第三階段,20 世紀80 年代后,學界主要以更加理智的態(tài)度分析《白馬論》,批判之聲減少,多持肯定態(tài)度。早在1963 年,冷冉在《光明日報》上發(fā)表《公孫龍的〈白馬論〉和〈指物論〉》就開了為《公孫龍子》翻案之先河。沉寂25 年后,周云之發(fā)表《“白馬非馬”純屬詭辯嗎?》從內(nèi)涵、外延兩方面區(qū)分“白馬”有別于“馬”,是特殊與普遍的關(guān)系,是樸素的辯證法,不是詭辯。然后,周氏又從“非”字理解出發(fā),指出“‘異黃馬于馬,是以黃馬為非馬’,這就是說‘非’即‘異’也?!盵12]93隨后,鐘羅在《評對公孫龍“白馬非馬”的種種誤解》中對周云之解說的“非”字作了進一步解釋,認為“非”“只表示‘有異’,不表示‘全異’”,從而承認“白馬非馬”命題的科學性、合理性。陳憲猷也從“非”字理解出發(fā)指出“‘非’字包含有‘聯(lián)系’與‘差別’兩個方面的意義”肯定“白馬非馬”論題的合理性[32]5。此后王永祥在《關(guān)于公孫龍“白馬非馬”所謂“詭辯論”的質(zhì)疑》中對詭辯論進行了質(zhì)疑。另外,華東師范大學碩士鄢曉玲《再論“白馬非馬”》(2011 年)及黑龍江大學碩士孫宇翔《近代以來“白馬非馬”問題的解讀》(2015 年)對近代學者對“白馬非馬”命題的討論進行了詳細梳理,并從不同角度對“非”字進行理解。

      5.《堅白論》——圍繞認識論而展開的研究

      百年來學界對《堅白論》的研究主要圍繞認識論展開,主要呈現(xiàn)兩大特點:

      其一,學界對《堅白論》進行唯心主義批判,并將其與政治掛鉤,主要發(fā)生在20 世紀40 年代末到20 世紀80 年代初。杜國庠言公孫龍認為石并不是實在的,而是由個人觀念形成的,因而《堅白論》為唯心主義。龐樸言“視不得其所堅,拊不得其所白”[26]96是不科學的。馮友蘭指出公孫龍割裂了一般和個別間關(guān)系,因此陷入了客觀唯心主義。周云之指出公孫龍將人們目可視的白,手可觸的堅兩者分離開來,否認人們能通過大腦將不同感知進行聯(lián)系,從而走上了唯心的感覺論。汪奠基批評公孫龍“二無一”“堅白石二”命題“正代表他對實際政治的絕對看法。一離一藏,不盈不比,這是主張各自獨立,互不相比的政治理論”[35]230。

      其二,學界側(cè)重從認知角度角度分析《堅白論》。胡適從人的感覺角度分析道:“若沒有心官做一個知覺的總機關(guān),則一切感覺都是散漫不相統(tǒng)屬的;但可有這種感覺和那種感覺,決不能有連絡(luò)貫串的知識?!盵19]245-246王琯從人的認知過程分析道,以受撫石,以目觀石,開始不知有堅有白,經(jīng)過神經(jīng)傳到大腦后,經(jīng)腦認定后,才有堅白觀念。王琯與胡適同一時代,然對“堅白”理解有區(qū)別。20 世紀80 年代后,學界又回到對《堅白論》的認知討論。周山指出公孫龍“堅石”“白石”是為了“強調(diào)人不同感官的司職,說明人對事物的認識,對同一對象所形成的概念。”[24]163陳憲猷在《公孫龍子求真》中指出《堅白論》中公孫龍認為人們對事物的認知過程不同,層次不同,對事物認識的程度便不同。周昌忠指出“首先,它提出了‘性質(zhì)’這個范疇,從而把共相世界擴充到包括獨立自在的‘性質(zhì)’,這是它的最大貢獻所在。其次,它從本體論出發(fā)建立認識論?!盵36]123另,2015 年,南京師范大學的碩士周俊杰在其《公孫龍邏輯思想探究》中分析了公孫龍在以“合”為指導思想的大背景下強調(diào)認知上的分離,在戰(zhàn)國時代具有非常積極的意義。

      1917 年以來,學界對《公孫龍子》的研究大致經(jīng)歷了3 個階段:第一階段,1917 年至20 世紀40 年代中期,學者們借鑒西方邏輯學中的概念、定義、判斷、演繹推理等對《公孫龍子》進行研究。第二階段,建國前至20 世紀70 年代末,學者們主要運用馬克思主義原理中的唯物論、辯證法批判《公孫龍子》。第三階段,20 世紀70 年代末至今,學界主要從邏輯學、語言學、符號學理論等角度研究《公孫龍子》。百年來,學界對《公孫龍子》的研究成就主要表現(xiàn)在:第一關(guān)于《公孫龍子》的研究成果數(shù)量遠遠超過先秦其他三位名家研究成果的數(shù)量。第二,經(jīng)過百年討論,學界對《公孫龍子》的研究往縱深方向發(fā)展,使之成為系統(tǒng),也使人們從整體、細節(jié)上更加理解公孫龍。第三,學者將西方邏輯學、印度因明學引入了《公孫龍子》研究中,并與中國思辯方法相結(jié)合,給學者研究打開了思路。然也存在一些不足之處,建國前后至20 世紀80 年代初期,一些學者用階級斗爭的方法批評公孫龍哲學,將其哲學過分與政治掛鉤;學界對公孫龍思想解讀分歧較大,對同一篇文章甚至同一句話,同一時代的不同學者解讀不同,不同時代的學者解讀更是不同,即使同一學者在不同時代解讀有時竟會相反。同時,百年來,學界注重對《公孫龍子》文本的解讀,而對其思想的來源及其在后世的發(fā)展、演變等關(guān)注較少。這為后來學者研究留下了極大空間??傊?,經(jīng)過百年研究,學界對《公孫龍子》的研究取得了巨大進步,為后世學者提供了豐富的研究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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