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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港特別行政區(qū)政府解讀 《香港基本法》的實證研究

      2023-03-15 20:41:52邢斌文
      北方論叢 2023年3期
      關鍵詞:香港立法會香港基本法香港特區(qū)政府

      [摘 要] 香港特別行政區(qū)政府在立法會質詢活動中存在著解釋《基本法》的空間,中央與香港特別行政區(qū)關系日漸成為香港立法會質詢活動的焦點,也擴展了《基本法》實踐的領域。香港特區(qū)政府在援用《基本法》答復相關質詢時充分尊重《基本法》文本,維護《基本法》解釋體制,反對挑戰(zhàn)《基本法》的行為。在實踐中,特區(qū)政府對《基本法》的解讀包括:對具體條款的內涵進行解讀與定性;認定相關事件或者具體行為符合《基本法》;對重要的立法工作和法律實施情況進行說明;對具體工作進行說明,避免誤解。實踐表明,特區(qū)政府的解讀對于準確理解和實施《基本法》具有重要意義。

      [關鍵詞] 香港立法會 質詢 香港特區(qū)政府 香港基本法

      [基金項目] 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基金項目“全國人大及其常委會工作實踐中的合憲性確認機制研究”(22YJC820038)

      [作者簡介] 邢斌文,吉林大學法學院副教授,法學博士(長春 130012)

      [DOI編號] 10.13761/j.cnki.cn23-1073/c.2023.03.008

      自香港回歸二十五年來,“一國兩制”在香港以《中華人民共和國香港特別行政區(qū)基本法》(簡稱《香港基本法》,以下簡稱《基本法》)為依托得到了成功的實踐,圍繞著《基本法》的實施與解釋問題,“一國”框架下“兩制”的和諧相處仍然需要不斷磨合。陳弘毅教授指出:“一國兩制”中“兩制”的差異主要已經不是經濟上的差異,而是政治體制和政治文化上的差異[1]。從實踐來看,《基本法》的解釋時刻牽動著中央與香港特別行政區(qū)的關系,也成為香港基本法實施的核心議題之一。但也有學者指出,大陸法系和普通法系背后存在的方法論隔閡造成了基本法的兩個解釋者之間的困難,使得《基本法》的解釋往往被過度政治化[2]。維護《憲法》和《基本法》共同構成的香港特別行政區(qū)憲制基礎,正確理解和實施《基本法》,就顯得愈加重要。香港特別行政區(qū)政府(以下簡稱“香港特區(qū)政府”或“特區(qū)政府”)在實施《基本法》問題上扮演著重要的角色。一方面,行政長官領導下的香港特區(qū)政府既要依據《基本法》堅決維護“一國”的基礎,也要充分落實“兩制”下香港的高度自治,必須要協調好兩者的關系;另一方面,“人大釋法”與“香港終審法院釋法”都對香港特別行政區(qū)政府產生法律拘束力,在服從兩者的前提下,香港特區(qū)政府必須恰當理解《基本法》并實施《基本法》,依法穩(wěn)妥處理中央與香港特別行政區(qū)的關系。基于此,本文試圖回答的問題是:香港特區(qū)政府在處理中央與特別行政區(qū)關系時,是如何理解《基本法》、并根據《基本法》處理相關問題的。

      準確尋找香港特區(qū)政府解讀《基本法》的線索和素材是本研究展開的基礎和關鍵。筆者計劃根據香港立法會會議記錄,從香港特區(qū)政府對立法會議員質詢的答復中尋找素材。香港立法會會議記錄的充分公開使得本研究成為可能。已經有研究表明,中央與特區(qū)關系和政制改革問題是香港立法會內建制派和反對派最大的爭論焦點[3]。在實踐中,立法會議員會基于不同政治立場向政府提出質詢,香港特區(qū)政府各部門需要經常性地援用《基本法》并對特定問題作出回應、表明觀點。雖然立法會議員的質詢是由香港特區(qū)政府各部門負責人按照質詢內容和部門職權的相關性進行答復,但質詢的答復并不僅僅代表了政府部門的立場。如有必要,負責答復的部門還會在答復前提前征詢律政司等相關部門的意見,最終的答復也是以香港特區(qū)政府的名義作出,代表了香港特區(qū)政府的意見 香港特別行政區(qū)行政長官也會不定期出席立法會答復立法會議員提出的質詢,稱為“行政長官質詢時間”,相關質詢以“短問短答”形式進行,但這種問答不屬于《香港立法會議事規(guī)則》中所規(guī)定的口頭與書面質詢。為了方便統(tǒng)計,本文不涉及立法會議員向行政長官提出的質詢。 。

      一、香港特別行政區(qū)政府在立法會質詢活動中解讀《基本法》的空間

      本文并無意在現有的《基本法》解釋體制外提出新的制度設計,香港特區(qū)政府對《基本法》的解讀并不能突破“人大釋法”與“終審法院釋法”。但不可否認的是,在“人大釋法”與“終審法院釋法”之間存在著其他形式的解釋空間,香港特區(qū)政府在實施《基本法》時,不可避免地會對《基本法》的特定條款之內涵作出說明和解釋。在立法會的質詢活動中,香港特區(qū)政府根據《基本法》作出回應更是常事。因此,在回應質詢的活動中,存在著香港特區(qū)政府解釋《基本法》的空間。具體而言,其正當性可以從以下三個方面展開:

      第一,行政長官領導下的香港特區(qū)政府有權在職權范圍內對《基本法》的內涵作出說明。在普通法系,雖然司法機關掌握法律解釋權,但并不否認行政機關在執(zhí)行法律過程中對法律的解釋職權。在美國,有學者就認為憲法賦予了聯邦總統(tǒng)廣泛的行政權力,這些權力需要法律解釋,因而間接授權總統(tǒng)解釋法律,包括解釋憲法。但是,這些解釋權需要受到國會和法院的限制[4]。根據《基本法》第四十八條和第六十二條,行政長官“負責執(zhí)行本法和依照本法適用于香港特別行政區(qū)的其他法律”,香港特區(qū)政府“制定并執(zhí)行政策”,“管理各項行政事務”。香港特區(qū)政府在履行上述職權的過程中,當然會涉及對《基本法》的內涵進行解釋、說明。在遵守全國人大常委會和特別行政區(qū)終審法院對《基本法》解釋的前提下,《基本法》仍然具有解釋的空間,香港特區(qū)政府在實施《基本法》過程中對《基本法》條款的理解和把握,就顯得十分重要。另外,根據以往解釋《基本法》的實踐,行政長官亦可以向中央提出解釋《基本法》的建議,在提出建議之前,特區(qū)政府如何理解《基本法》,并判斷解釋《基本法》的必要性,就成為影響《基本法》解釋程序啟動的關鍵因素。

      第二,答復立法會質詢是香港特區(qū)政府解讀《基本法》的重要途徑。有英國學者指出,議會的質詢“意味著可將政府公開加以批評,以及要求政府解釋理由和為自己的正當性辯護”,是“對政府各部門及其大臣的重要規(guī)訓手段”[5]351-352。政府答復立法機關質詢的過程,既是接受立法機關監(jiān)督的過程,也是政府對相關行為、政策作出理由說明和展示法律依據的過程。根據《基本法》,香港立法會有權“對政府的工作提出質詢”(第六十二條),政府有“答復立法會議員的質詢”的職責(第七十三條)?!断愀哿⒎〞h事規(guī)則》E部“向政府提出的質詢”詳細規(guī)定了立法會議員向政府提出口頭質詢和書面質詢的程序[6]。根據上述規(guī)則,每位香港立法會議員可在任何一次會議提出口頭或書面質詢,但每個會期的首次會議、選舉立法會主席的會議,以及行政長官就政府政策向立法會發(fā)言的會議除外。每次會議可提出的質詢不得多于22項,但不包括獲立法會主席批準就急切事項提出的質詢。質詢由獲委派的官員以口頭或書面形式作答。除急切質詢外,議員提出的其他質詢必須經過“質詢預告”,須不遲于政府需要答復該質詢的會議日期前4—7整天送交立法會秘書辦事處。這也使香港特區(qū)政府有時間研究答復質詢的方案。

      從實踐來看,質詢是香港立法會監(jiān)督香港特區(qū)政府的重要手段。據筆者觀察,近年來每年立法會議員都會提出700件以上的質詢,質詢的議題廣泛,從抽象的政策制定到具體的民生事件,無所不包。其中,直接涉及《基本法》問題的質詢亦不在少數,有關議題直接涉及香港的憲制秩序,例如香港市民的基本權利保障、立法會議員功能界別選舉改革、公權力行為的合法性依據、終審法院重要裁決的執(zhí)行問題等。而中央和特別行政區(qū)關系是質詢活動中的重要話題,政府在答復相關質詢時不可避免地援用《基本法》乃至《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作為政府決策和施政的依據,并對《基本法》特定條款的內涵、實施情況作出說明。相比于“人大釋法”與“終審法院釋法”,政府的這種“解釋”雖然沒有法定效力,但仍然具有特定的價值,包括推動《基本法》具體條款的實施和“人大釋法”與“終審法院釋法”的落實,明確特別行政區(qū)政府的有關行為和決定在《基本法》上的依據進而強調其合法性,在涉及《基本法》重大和關鍵問題上宣示特區(qū)政府的立場,等等。下文將會詳細論述。

      第三,香港特區(qū)政府與立法會之間的對抗使質詢活動成為政治勢力交鋒的重要平臺,這也要求香港特區(qū)政府必須從《基本法》中尋求資源,妥善應對質詢中的政治辯論。有學者指出,立法會寬松的質詢提起條件帶來的就是質詢權被濫用[7]139,香港立法會權力擴張的途徑之一就是濫用質詢權,建制派和反對派都提出了大量的質詢案,使政府疲于應付,在應對質詢上耗費精力[8]90。即便如此,我們仍然無法否定質詢制度的價值和正當性。英國憲法學家詹寧斯認識到,政府應對議會質詢存在不利的方面,例如“要占去文官們很多的時間”,“經常的質詢會挫傷各部的主動性”,但他也指出:“為了防止較小的壓迫——就個人來說常常是很大的壓迫,質詢過程的價值是無限之高的”[9]124。在與立法會的互動之中,香港特區(qū)政府就必須不斷地在答復質詢時對相關重要的話題進行說明,從《基本法》中尋求資源來應對各種政治壓力,并力圖通過解釋和說明《基本法》的相關條款消除相關誤解,獲得更多立法會議員的支持。香港特區(qū)政府在答復質詢時曾表示:“期待在與立法會積極建立互信的基礎上,能夠與議員有更緊密的溝通互動,解釋政府的施政理念,爭取議員支持政府政策,亦期望得到議員的正面響應。”[10]8370可見,香港特區(qū)政府在答復質詢時對《基本法》進行說明,是必要的行為。

      二、相關質詢的焦點與特區(qū)政府答復質詢的基本立場及策略

      圍繞著中央與香港特別行政區(qū)關系問題,香港立法會議員提出了大量的質詢,既涉及宏觀的政策問題,也包括具體的工作和個案。一些立法會議員有時會直接針對《基本法》的解釋、修改問題向政府提出質詢。本部分將根據立法會會議記錄,圍繞質詢實踐,具體分析以下三個問題:第一,相關質詢的主要議題與焦點;第二,香港特區(qū)政府應對相關質詢的基本立場;第三,香港特區(qū)政府答復質詢時的回避策略。

      (一)相關質詢的議題與焦點

      根據香港立法會網站公布的立法會會議記錄,可以充分觀察到質詢活動的具體內容。從第一屆香港立法會至第六屆香港立法會(截至2021年10月底會期結束),中央與香港關系一直是立法會質詢的重要主題之一。經筆者人工篩選,涉及中央與香港關系問題且特區(qū)政府在答復時實質援用《基本法》的質詢一共有163項。需要說明的是,一些質詢的內容雖然涉及中央與香港特別行政區(qū)關系,但政府在答復質詢時并未援用《基本法》,或者只是將《基本法》條文作為依據簡單提及 1999年6月26日全國人大常委會對《香港基本法》第二十二條第四款和第二十四條第二款第(三)項作出解釋后,仍然有立法會議員經常就內地發(fā)放“單程證”具體事項、內地孕婦赴港分娩、內地居民通過與香港居民“假結婚”獲得居留權等問題提出質詢。答復這些質詢時,政府可能不會援用《基本法》條款,即便援用《基本法》和全國人大常委會的相關解釋,也僅僅是簡單提及。因此,除特別強調《基本法》因素的質詢外,本類質詢不再納入本文統(tǒng)計。 ,這些質詢并未被統(tǒng)計在內。從總的趨勢來看,此類質詢的數量逐漸增長,立法會質詢的主題越來越多地涉及中央與香港關系,而香港特區(qū)政府也越來越多地援用《基本法》答復相關質詢。前六屆立法會議員提出的163項相關質詢中有39項由建制派議員提出,其余則由反對派議員提出,這更加凸顯了反對派議員與政府通過質詢活動進行對抗的政治色彩。

      從質詢的內容來看,上述質詢涉及多個議題,包括特區(qū)選舉與政改、特定立法問題、涉外關系(包含相關國際條約在香港的實施問題)、中央政府權限、駐軍活動的合法性、公務員的政治立場、《基本法》在香港的普及、“一地兩檢”的合法性問題等。這些議題都為觀察中央與香港特別行政區(qū)關系的實踐樣態(tài)提供了線索。在質詢活動中,《基本法》中的特定條款被多次提及,如第二十二條、第二十三條,也有一些憲法性議題被經常性討論,如“愛國愛港”的標準、“五十年不變”的具體含義、香港政改的法律依據、《憲法》與《香港基本法》的關系、中央駐港機構的權力界限等,這些質詢和答復都緊緊圍繞著《基本法》的文本展開,使得質詢活動更具有闡釋基本法內涵的功能。

      另外,香港特區(qū)政府也會在答復質詢時針對一些個案和具體的工作流程進行說明。這些質詢未必涉及《基本法》的解釋,但對于準確理解《基本法》、推進《基本法》的實施具有重要意義。例如香港特區(qū)政府在答復質詢時對內地法院審判在香港發(fā)生的刑事案件進行說明,聲明“共同刑事司法管轄權的慣常做法沒有抵觸《基本法》或‘一國兩制原則”[11]1090,有助于避免香港社會對正常執(zhí)法活動的誤解。針對香港公眾甚至公務員不熟悉《基本法》的問題,一些建制派議員在質詢中要求政府加強《基本法》的宣傳和推廣工作[12]1973-1977,這些質詢對于《基本法》的實施也具有積極意義。一些議員在質詢中提出的某些具體工作安排問題則直接涉及到了《基本法》的文本理解與執(zhí)行問題。例如,根據《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關于〈中華人民共和國香港特別行政區(qū)基本法〉英文本的決定》,《基本法》“英文本中的用語的含義如果有與中文本有出入的,以中文本為準”。在1999年,有議員在質詢中針對上述規(guī)定詢問政府:“有否研究主審涉及解釋《基本法》含義的案件的法官是否須具備能理解及分析《基本法》中文本的語文能力,以便掌握《基本法》條文的真正含義”。香港特區(qū)政府答復稱:“并未有案件涉及《基本法》的中英文文本用語意義出現差異的情況”,今后如有需要可以“盡量安排一位通曉中英雙語的法官聆訊該案”[13]5207。

      總體來看,對立法會質詢涉及的議題廣泛,且具有較強的時效性與靈活性,《基本法》成為了議員提出質詢和政府答復質詢的重要依據。在質詢活動中,《基本法》的文本與特定事項結合,使《基本法》具備了解釋空間與解釋的可能。

      (二)香港特區(qū)政府解讀《基本法》的基本立場

      議會質詢是“政治辯論的一部分”[5]351-352,香港特區(qū)政府在答復質詢、特別是涉及對《基本法》重要條款作出解讀和對重大政治問題作出表態(tài)時,必須要堅持基本的立場,確保政府態(tài)度和重大政策的一貫性。同時,立法會議員基于不同的政治立場和目的,可能會濫用議事規(guī)則,提出各種刁鉆甚至是具有挑釁性的質詢。對于這些質詢,香港特區(qū)政府在答復時也必須利用《香港立法會議事規(guī)則》,回避一些質詢中可能存在的“陷阱”,避免因答復不當導致更多的麻煩。在梳理香港特區(qū)政府解讀《基本法》的具體實踐前,應當首先觀察香港特區(qū)政府解讀《基本法》的基本立場和具體策略。香港特區(qū)政府在質詢時援用《基本法》的基本立場可以概括為以下三點:

      第一,充分尊重《基本法》文本。在立法會質詢活動中,個別議員出于不同的政治目的,往往會曲解《基本法》的立法原意,夸大《基本法》中的不確定法律概念解釋的必要性,提出修改甚至“檢討”《基本法》。特區(qū)政府在質詢中解讀和解釋《基本法》的基本立場就是維護《基本法》的權威性和嚴肅性,進而將《基本法》作為政治辯論中有力的依據和重要的話語資源。具體而言包括兩個方面:

      一方面,反復聲明《基本法》主體條文無須修改,維護《基本法》文本的嚴肅性與穩(wěn)定性。對個別議員提出研究修改《基本法》修改程序的質詢,特區(qū)政府一再強調“特區(qū)政府的一貫立場是不能輕言修改《基本法》”[14]4925,“《基本法》實施以來運作良好……無須修改”[15]9691。2018年在回應反對派議員“一地兩檢”是否符合《基本法》及相關工作安排時,特區(qū)政府又一次聲明:“《基本法》是在香港貫徹落實‘一國兩制方針政策、維護香港長期繁榮穩(wěn)定的法律保障,具有莊嚴地位,不應輕言修改”,“特區(qū)政府與中央有關部門經詳細研究后,認為建議采用的‘三步走方案,是修改《基本法》以外可以妥善處理‘一地兩檢事宜的方案”[16]3753。

      另一方面,慎重回應要求解釋《基本法》的建議。特區(qū)政府并不否認《基本法》存在解釋的空間,指出“正如所有憲制性文件一樣,《基本法》只能列出概括的原則,而細節(jié)則透過本地法律而實施”[17]4503。但特區(qū)政府對啟動《基本法》解釋程序也相當謹慎,在實踐中努力尋求“《基本法》的異常情況可以在不尋求全國人大常委會釋法的情況下得到解決”[17]4503的方案。

      第二,堅決維護《基本法》的解釋體制,并在《基本法》的立法原意問題上與中央保持一致。一方面,理順“人大釋法”與“終審法院釋法”的關系。面對個別議員提出“人大釋法”凌駕于“法院解釋權”之上的質疑,特區(qū)政府指出:“人大常委會才擁有對《基本法》的解釋權。在審理案件時,終審法院可對《基本法》條文作解釋,而香港的法院一般可就香港自治范圍內的事情作出裁決。但最終的解釋權還是歸人大常委會所有”[18]5782。對個別議員擔心全國人大常委會可能“隨便解釋基本法”,特區(qū)政府亦答復稱:“人大常委會行使憲法和《基本法》賦予的權力,對《基本法》有關條文進行解釋,是完全合法合憲的”,并引用時任全國人大常委會香港特別行政區(qū)基本法委員會主任喬曉陽同志的講話,聲明全國人大常委會“行使對《基本法》的解釋權,歷來十分審慎,非常嚴肅、認真,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輕易行使”[19]4419。另一方面,在理解《基本法》立法原意問題上,與中央保持一致。香港特區(qū)政府曾明確回應:“政府不知悉有任何其他《基本法》條文,是政府的現行理解與其原先的理解有所分別,或該等條文的字面解釋有違立法原意的;政府不知悉有任何其他《基本法》條文,是政府的理解與中央人民政府的理解有所分別的?!保?7]4503

      第三,明確反對挑戰(zhàn)《基本法》的行為。在答復質詢時,特區(qū)政府會明確表示反對挑戰(zhàn)《基本法》的嚴重行為,維護以《憲法》和《基本法》為基礎的香港憲制秩序。特區(qū)政府一再強調:“一如所有涉及違反《基本法》或可能構成刑事罪行的行為,律政司會密切關注事件,并與相關執(zhí)法部門保持緊密聯系,在有需要時特區(qū)政府會采取合適的行動?!保?0]5404針對香港政制改革問題和全國人大常委會2014年通過“831決定”,香港特區(qū)政府也強調:“行政長官普選辦法必須嚴格按照《基本法》和全國人大常委會的《決定》去制訂。任何不符合《基本法》和全國人大常委會《決定》的建議,或堅持全國人大常委會撤回《決定》都是不切實際的。”[21]3075

      香港特區(qū)政府堅持上述基本立場,使《基本法》在香港立法會質詢活動中的地位和作用越發(fā)凸顯。香港特區(qū)政府在重大問題上嚴格遵照《基本法》,與中央保持一致,也有力地維護了《基本法》的權威,確保香港政府能夠準確、慎重地理解《基本法》的立法原意。

      (三)香港特區(qū)政府答復質詢時的回避策略

      除了堅持上述立場外,特區(qū)政府在答復質詢時,也會依據《立法會議事規(guī)則》,回避一些問題?!断愀哿⒎〞h事規(guī)則》E部第25條(1)列舉了若干項對質詢內容的限制規(guī)定,包括:不得包括人名或任何并非為令質詢清晰而絕對必需的陳述;不得包含提出質詢的議員所不擬提供根據的陳述、不得包含議論、推論、意見、指摘或綽號,亦不得使用偏頗、諷刺或冒犯性的措辭;不得包含多項獨立質詢,或是過于復雜,以致不能夠合理地作為單獨一項質詢來回答;不得尋求本身屬機密性質事宜的數據;不得論及法庭的判決,所用措辭亦不得有相當可能會妨害在法庭待決的案件;不得為求取見解、解決抽象法律問題或解答假設論題而提出質詢;不得詢問報章所刊載,或私營機構或私人所作的聲明是否正確;不得要求提供可取覽的文件或普通參考材料所載的數據;在同一會期內,不得再次提出已獲全面答復的質詢,等等。從實踐來看,部分議員在提出質詢時并未嚴格遵守上述議事規(guī)則,例如就假設性問題、抽象法律問題,根據未經驗證的媒體報道或者個案提出質詢,香港特區(qū)政府在質詢中則會積極根據《香港立法會議事規(guī)則》答復相關質詢。采取的策略包括:拒絕回答質詢中的假設性問題或抽象的法律問題,“不會就假設性的情況在質詢環(huán)節(jié)作出評論”[22]1390;不會對具體個案、媒體報道或者個人言論作出評論,“不會評論一些沒有事實根據的揣測或報道”[23]2321;拒絕回答涉密問題及不宜公開討論的問題,例如“防務活動的具體資料屬軍事機密,不便公開”[24]662;不公開評論與中央溝通的細節(jié),例如特區(qū)政府曾一再表示:“我們一貫的立場是不會公開評論特區(qū)政府與中央的溝通。”[25]1993

      中央與香港特區(qū)關系日益成為香港立法會質詢活動中的熱點議題,而圍繞著選舉與政改、相關本地立法、中央政府權限等實踐中的焦點問題,特區(qū)政府與立法會議員通過質詢活動進行了頻繁而多樣的交流乃至辯論。特區(qū)政府擁護《基本法》文本、維護《基本法》解釋體制、反對違反《基本法》行為的基本立場和回避相關爭議的策略,為特區(qū)政府圍繞具體問題解讀《基本法》的具體含義確定了正確的方向和堅實的基礎。

      三、香港特區(qū)政府解讀《基本法》的主要類型與內容

      由于質詢具有靈活性、時效性和具體性的特點,立法會議員可以結合中央與香港特區(qū)互動的最新實踐向政府提出質詢,因此,政府在答復質詢時對《基本法》解讀的類型與內容也是豐富多樣的。根據實踐,可以根據目的與內容的不同,對特區(qū)政府解讀《基本法》的行為進行簡單的類型化。在質詢活動的實踐中,特區(qū)政府解讀《基本法》的方法、深度會根據不同的議題而變化,具體而言包括四種類型:第一,對《基本法》中具體條款的內涵進行解讀與定性;第二,認定相關事件或者具體行為符合《基本法》;第三,對重要的立法工作和法律實施情況進行說明;第四,對具體工作進行說明,避免誤解。

      (一)對《基本法》中具體概念的內涵進行解讀與定性

      在答復質詢時對《基本法》中具體條款的內涵進行說明和定性,是特區(qū)政府解讀《基本法》最為典型、也是最接近法律解釋的一種實踐。在全國人大常委會和終審法院沒有作出正式解釋的情況下,特區(qū)政府對于《基本法》特定條款和關鍵概念的解讀就具有了重要意義。特區(qū)政府在質詢活動中結合自身法定職權,有針對性地對相關概念進行解讀,既不用啟動《基本法》解釋程序,也不必考慮相關爭議是否具有可訴性,這些解讀是《基本法》正式解釋的重要補充,具體來說,包括以下六例:

      第一,對《基本法》第二十三條中“外國的政治性組織或團體”的內涵進行說明。2000年4月,有議員就《基本法》第二十三條的國家安全本地立法工作提出質詢,提問《基本法》第二十三條中的“外國的政治性組織或團體”是否包括臺灣及澳門特別行政區(qū)的政治性組織或團體。特區(qū)政府答復稱:“臺灣及澳門均為中國的一部分,因此,我們的理解是,《基本法》第二十三條所指的‘外國的政治性組織或團體并不包括上述兩地的政治性組織或團體。”[26]4192當然,這種字面解釋較為簡單,留給政府解讀的空間十分有限。

      第二,對《基本法》第五十條中的“重要法案”的內涵作出解釋。2010年特區(qū)政府向立法會提交《2012年行政長官及立法會產生辦法建議方案》進行表決,事涉香港政制改革。在表決前,曾有反對派議員在質詢中提出:“政府有否評估該等議案一旦被否決,行政長官是否需要引咎辭職或根據《基本法》第五十條解散立法會?!碧貐^(qū)政府強調:“會繼續(xù)積極爭取立法會議員的支持通過方案,使政制不要再次原地踏步。無論方案最終是否獲得立法會通過,我們相信市民會認同行政長官及特區(qū)政府在推動民主向前所付出的努力?!蓖瑫r,對《基本法》第五十條 《香港基本法》第五十條第一款規(guī)定:香港特別行政區(qū)行政長官如拒絕簽署立法會再次通過的法案或立法會拒絕通過政府提出的財政預算案或其他重要法案,經協商仍不能取得一致意見,行政長官可解散立法會。 中的“重要法案”進行了限定:

      特區(qū)政府一貫的立場是《基本法》第五十條內有關“重要法案”的概念,只適用于本地法例。修改行政長官和立法會兩個產生辦法,性質上是修改《基本法》附件一及附件二的規(guī)定,屬憲制安排,并非修改本地法例。選舉制度的修改在經立法會全體議員三分之二多數通過,行政長官同意后,仍須經人大常委會批準或備案,有關修改才會獲賦予立法效力。換言之,《基本法》第五十條并無授權行政長官因政制方案不獲通過而解散立法會。[27]6343

      第三,對《基本法》附件一第七條所指的“立法會全體議員”作出解釋。由于立法會人數發(fā)生變化(由六十人變?yōu)槠呤耍?014年,曾有反對派議員質詢特區(qū)政府對《基本法》附件一和附件二中“全體議員”一詞的解釋 根據《基本法》附件一第七條,二○○七年以后各任行政長官的產生辦法如需修改,必須經由立法會全體議員三分之二多數通過,并經行政長官同意,再報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批準。 。事涉2016年特首選舉辦法的表決問題,特區(qū)政府在答復中對這一問題進行了詳細說明:

      特區(qū)政府認為,《基本法》附件一第七條所指的“立法會全體議員”應是指全部認可議員,此基礎不受個別議員出缺影響?!鶕痘痉ā犯郊谝粭l第一款的規(guī)定,就當時全體六十名立法會議員人數而言,“全體議員三分之二”應指四十名議員;否則在極端情況下,例如出現稍具規(guī)模的議員出缺情況,使議會只剩下較少數議員時,這些少數議員便可行使所有立法會的權力。這種情況并不合理,且有違訂定議會會議法定人數其中一個重要目的:就是防止議會的決定可由少數議員把持,以至議會的決定未能獲得應有和適當的尊重。因此,我們認為以今屆立法會全體議員共七十位而言,《基本法》附件一第七條所指“須經立法會全體議員三分之二多數通過”有關行政長官產生辦法的修正案,是指必須得到立法會最少47名議員支持通過。[28]94

      第四,對《基本法》第五條中“五十年不變”的含義作出說明。個別反對派議員曾要求特區(qū)政府說明2047年后的制度安排問題。特區(qū)政府在答復質詢時大篇幅地引用了時任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長張德江同志2016年4月訪港時關于“一國兩制”的論述,并清晰指出:

      香港特別行政區(qū)是國家不可分離的部分,這個事實是沒有時限的。國家對香港的主權在回歸五十年后不會變,國家對香港的基本方針政策亦不會在回歸五十年后改變,因此并不存在《基本法》在二○四七年后失效的問題。至于《基本法》第五條指“香港特別行政區(qū)不實行社會主義制度和政策,保持原有的資本主義制度和生活方式,五十年不變”,這主要是為了明確肯定保持香港原有的資本主義制度和生活方式,而不是為了訂定一個限期。[29]1744

      第五,根據《基本法》對相關重要的問題,特別是政改問題進行定性。這些定性表達了特區(qū)政府擁護《基本法》和“一國兩制”的鮮明立場。例如,在2017年特區(qū)政府答復關于香港特首選舉問題的質詢時,特區(qū)政府強調:“中央人民政府就行政長官有實質的任命權。中央人民政府有權任命、也有權不任命候任行政長官。從《基本法》的不同條文可以看到,行政長官產生辦法并非純屬香港特別行政區(qū)根據《基本法》自行管理的事務,中央人民政府就任命行政長官有其憲制角色、權力和責任?!保?0]3348在“雙普選”問題上,特區(qū)政府在答復質詢時也表示:

      香港能達至普選是始源于《基本法》,而不是根據《公民權利和政治權利國際公約》(《公約》),因為當《公約》于一九七六年被引申至香港時,英國政府已就《公約》作了保留條文,保留不實施《公約》第二十五條(丑)款的權利。在特區(qū)成立后,根據一九九七年六月中央政府致聯合國秘書長的照會以及《基本法》第三十九條的規(guī)定,該項保留在香港特區(qū)繼續(xù)有效。[31]2748

      第六,根據《基本法》,對中央文件中的重要概念進行解讀。在香港的政治實踐中,香港立法會議員會密切關注中央發(fā)布的涉港文件,并通過質詢活動要求特區(qū)政府對相關文件的內容表態(tài)。國務院2014年發(fā)布的《〈“一國兩制”在香港特別行政區(qū)的實踐〉白皮書》提出了“中央擁有對香港特別行政區(qū)的全面管治權”這一表述,黨的十九大報告中也提到了這一概念。個別議員通過提出質詢,要求特區(qū)政府對這一概念的內涵進行解讀。特區(qū)政府援用《憲法》第三十一條強調了特別行政區(qū)的憲法地位和與中央政府的憲法關系,并指出“中央和香港特別行政區(qū)的關系已清楚列明于《基本法》內”,通過梳理《基本法》的規(guī)定和引用張德江委員長的講話,答復了質詢中的問題[32]1067-1068。

      綜上,在答復質詢時,特區(qū)政府能夠運用原旨解釋、目的解釋、歷史解釋、體系解釋等多種解釋方法,在堅持“一國兩制”基本方針的前提下對《基本法》中的重要條款和概念進行解讀,對于《基本法》的順利實施具有重要作用。

      (二)認定相關事件或者行為符合《基本法》

      香港立法會經常會出現針對中央有關官員的言論、中央駐港機構的行為是否符合《基本法》的質詢。認定相關行為符合《基本法》并作出說明是特區(qū)政府的重要任務,在相關說明中,也不可避免地會對《基本法》的相關條款進行解讀與說明。除了上文提及的特區(qū)政府認定“一地兩檢”決定符合《基本法》外,還包括:

      第一,認定駐港部隊相關行為不違反《基本法》。實踐中,個別議員在質詢中質疑駐港部隊行為的合法性。例如,有議員質疑,駐港部隊在未經香港特區(qū)政府邀請的情況下參與香港社會上的公益活動是否違反《中華人民共和國香港特別行政區(qū)駐軍法》。特區(qū)政府認為,駐港部隊主動參與香港社會的公益活動不屬于《基本法》第十四條規(guī)定的“干涉香港特別行政區(qū)的地方事務”,并指出:“《基本法》《駐軍法》及香港法例均無要求或限制駐港部隊須在取得特區(qū)政府批準、向特區(qū)政府通報或收到特區(qū)政府的邀請后,才可進行公益活動?!保?3]2252又例如,有議員質疑駐港部隊協助香港民間團體對青少年進行軍訓屬于干涉香港地方事務,特區(qū)政府也在答復中聲明:“香港駐軍樹立了優(yōu)秀形象,獲得市民認同、信任和贊賞。我們從沒有聽聞駐軍有違反《基本法》及相關法律的狀況?!保?4]3999特區(qū)政府的有關判斷,顯然有助于準確理解《基本法》第十四條的立法原意。

      第二,對中央有關官員涉港言論作出回應。例如,有反對派議員就國務院港澳辦前官員“香港教育事務要接受中央監(jiān)督”的言論提出質詢,要求特區(qū)政府明確“根據《基本法》,各決策局局長在特區(qū)自行管理事務范圍內的工作須否受到中央監(jiān)督”。特區(qū)政府答復稱:

      《基本法》第十五條列明,中央人民政府依照《基本法》第四章的規(guī)定任命香港特別行政區(qū)行政長官和行政機關的主要官員。行政長官按照《基本法》第四十八條第五項,提名并報請中央人民政府任命包括各司、局長等主要官員。由此可見,中央人民政府擁有任命香港特別行政區(qū)行政長官和主要官員的實質權力。……根據《基本法》第一百三十六條,香港特別行政區(qū)政府在原有教育制度的基礎上,自行制定有關教育的發(fā)展和改進的政策,包括教育體制和管理、教學語言、經費分配、考試制度、學位制度和承認學歷等政策。可見《基本法》已清楚訂明教育屬于特區(qū)政府高度自治的政策范疇?!貐^(qū)政府一向根據《基本法》和我們的教育理念及實際需要去推行教育政策,而在過程中我們歡迎和珍惜各界不同人士給予的意見。但并沒有在教育政策方面收過中央的指令和指示。[35]3680

      從實踐來看,面對個別議員的炒作,特區(qū)政府的相關表態(tài)不僅有助于維護中央的權威、保障其正常履行法定職權,也有助于進一步厘清中央政府與香港特區(qū)權限的劃分,豐富了《基本法》的實施經驗。

      第三,對特區(qū)政府自身行為的合法性作出論證與說明。個別立法會議員在質詢中質疑特區(qū)政府特定行為違反了《基本法》和“港人治港”的原則。特區(qū)政府亦會根據《基本法》對此作出回應和解釋。例如,有反對派議員在質詢中提出:“有否評估,當局要求公務員閱覽內地官員在港發(fā)表有關政制發(fā)展及解釋《基本法》條文的文件或演辭,會否影響公務員的政治中立性,以及有否違反‘港人治港的原則”。特區(qū)政府答復稱:

      根據《公務員守則》,所謂政治中立,是指公務員不論本身的政治信念為何,必須對在任的行政長官及政府完全忠誠,并須竭盡所能地履行職務。在履行公職時(包括提供意見、作出決定或采取行動),他們不得受本身的黨派政治聯系或黨派政治信念所支配或影響。因此,高級公務員傳閱……發(fā)言稿,以加深理解《基本法》內有關政制發(fā)展的條文,與公務員政治中立的原則沒有任何抵觸,更沒有違反“港人治港”原則。[36]3781

      特區(qū)政府認定具體行為符合《基本法》,雖然并不直接對《基本法》的條款作出解釋,但也發(fā)揮了厘清《基本法》條款內涵的功能。立法會議員的質詢,無論是出于何種目的,都促使特區(qū)政府必須重視《基本法》的正當化功能,及時回應社會關切,避免了相關話題被誤解或者被不當炒作。

      (三)對相關重要立法工作的說明

      根據《基本法》對重要的本地立法工作進行說明,是特區(qū)政府答復質詢時援用《基本法》的重要類型,其中也包含著對《基本法》原則的解讀。在制定《國歌條例》、修改《逃犯條例》以及《基本法》第二十三條國家安全本地立法的問題上,立法會議員提出了多項質詢,特區(qū)政府在相關答復中也對立法的安排、原則和法律的實施問題、特別是相關立法與《基本法》的關系進行了說明。主要包括:

      第一,對相關立法工作的安排進行說明。例如,2017年,針對《國歌法》本地立法,香港特區(qū)政府在答復相關質詢時聲明:“待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通過將《國歌法》列入《基本法》附件三的決定后,特區(qū)政府便會啟動《國歌法》的本地立法工作,透過合適的本地立法,以符合香港特別行政區(qū)的憲制及法律制度的方式在香港特別行政區(qū)實施,包括兼顧《香港人權法案條例》第十二條的相關條文?!保?7]717又例如,香港特區(qū)政府在質詢中也多次就《基本法》第二十三條規(guī)定的國家安全本地立法的計劃安排及推進問題進行說明。特區(qū)政府多次表態(tài)“香港特別行政區(qū)有憲制上的責任,根據《基本法》第二十三條為維護國家的安全制訂法例”[23]2322。但相關問題復雜曲折,推進難度很大,特區(qū)政府在答復質詢時不斷地謹慎回應相關工作安排。至目前第七屆立法會,國家安全本地立法問題仍然備受關注,香港特區(qū)政府亦表示會先行修改完善相關本地立法[38]1657-1659。

      第二,論證相關立法和決定符合《基本法》。這主要體現在《中華人民共和國香港特別行政區(qū)維護國家安全法》與《基本法》的關系上。2020年5月28日,全國人大通過《關于建立健全香港特別行政區(qū)維護國家安全的法律制度和執(zhí)行機制的決定》后,香港立法會議員即就此問題提出質詢,特區(qū)政府即強調:“國家安全立法屬于中央事權,是無可置疑的”,“特區(qū)政府堅決維護國家安全、立法刻不容緩”,“《決定》沒有修改《基本法》,也沒有取代或排斥《基本法》第二十三條的規(guī)定?!稕Q定》更說明,‘香港特別行政區(qū)應當盡早完成香港《基本法》規(guī)定的維護國家安全立法。因此,香港特別行政區(qū)仍有盡早完成《基本法》第二十三條規(guī)定的立法責任?!保?9]5257-5258

      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香港國安法》后,香港立法會一些議員就《香港國安法》是否抵觸《基本法》問題提出質詢。特區(qū)政府在答復中強調:

      《港區(qū)國安法》是全國人大常委會根據《憲法》《基本法》和全國人大《決定》的授權而制定,符合憲法規(guī)定和憲法原則,符合“一國兩制”方針和香港《基本法》,亦符合全國人大《決定》精神,完善“一國兩制”的實施,補充香港特區(qū)在法律和制度上維護國家安全的不足之處。全國人大五月二十八日的《決定》和《港區(qū)國安法》相輔相成,在維護國家安全的特定領域中,香港特區(qū)須履行《港區(qū)國安法》的有關規(guī)定以維護國家安全的憲制責任。[40]7022

      特區(qū)政府在對相關重要立法工作進行說明時,對《基本法》具體內涵的解讀空間也并不大,但特區(qū)政府強調相關立法符合《基本法》,既是一種法律上的判斷,也是一種政治立場的表達,對于相關立法的順利實施具有重要意義。

      (四)對具體工作的說明

      除了上述幾種類型外,特區(qū)政府在答復質詢中也會對一些具體工作與《基本法》的關系進行說明,或者對與《基本法》緊密相關的概念進行說明,避免誤會的出現。例如,對于國務院2014年發(fā)布的《〈“一國兩制”在香港特別行政區(qū)的實踐〉白皮書》將香港法官和其他司法人員納入“港人治港”的主體,有議員在質詢中提出“法官和司法人員愛國愛港的要求在法律上如何體現”的問題,特區(qū)政府答復稱:

      法官及司法人員就職時按照《基本法》和《宣誓及聲明條例》(香港法例第十一章)宣誓,擁護《基本法》,效忠中華人民共和國香港特別行政區(qū),在法律上已經體現了“愛國愛港”的要求。綜觀相關部分的上文下理,白皮書這方面的討論明顯只是一種整體表述,而非對法官及司法人員提出新的要求,更遑論干預司法獨立。[41]11724

      綜上所述,特區(qū)政府已經在多個層次對《基本法》進行了解讀,無論是對具體條款的內涵解讀,對具體事件的合法性判斷,還是對相關立法或者政治問題的宏觀判斷,都彰顯了香港特區(qū)政府在實施《基本法》、維護《基本法》工作中的重要地位。而隨著香港問題日益凸顯為憲制問題,特區(qū)政府在答復質詢時,也越發(fā)注重引用《憲法》第三十一條和第六十二條、六十七條,強調中央與香港、《憲法》與《基本法》在憲制層面的關聯。可以看出,香港特區(qū)政府在答復質詢時對《基本法》的解讀也展現出重要而積極的意義:

      首先,特區(qū)政府對《基本法》具體條款和概念的實質解釋并未侵犯全國人大常委會與香港終審法院的權力,對于某些《基本法》文本理解上的爭議,完全可以通過特區(qū)政府予以澄清。這有助于及時、迅速地解決《基本法》實踐中的爭議問題。

      其次,個別議員針對中央駐港機構所謂“越權”的無端指責與質疑,需要特區(qū)政府及時依據《基本法》進行反駁與澄清,避免反對派繼續(xù)利用某些事件進行炒作,在香港社會中引起更大的誤會,這對于中央駐港機構依法履行職權具有積極意義。

      再次,特區(qū)政府在質詢答復中對重要立法工作進行闡釋,表明立場,對法律實施中的具體安排作出說明,是對有關質疑的有力回應,也能夠推動相關本地立法的順利落地與實施。當然,從質詢活動中也能看到,特區(qū)政府在國家安全本地立法的問題上,受困于反對派的壓力,已經無法獨立推進立法工作,這更證明了全國人大及其常委會及時介入的必要性。

      最后,特區(qū)政府答復質詢的過程,也是不斷闡述中央立場和政策的過程,中央一系列涉港立法、文件都會引發(fā)反對派的質詢,特區(qū)政府在答復質詢時對相關立法和文件進行說明、解讀,有助于香港各界準確把握和理解相關法律和中央的態(tài)度。

      四、相關實踐的啟示與未來挑戰(zhàn)的應對

      在香港形勢日益復雜的情況下,中央和特區(qū)政府無疑面臨著越來越大的挑戰(zhàn)。從上文梳理的香港立法會質詢活動就可以看出,雖然質詢活動能夠體現出香港立法會議員在中央與香港特區(qū)關系方面的重大關切,例如香港政制改革問題是建制派與反對派共同關注的問題,通過質詢活動,建制派與反對派、特區(qū)政府與立法會之間可以就特定問題進行溝通與交流。但反對派議員長期利用質詢方式制造對抗,曲解《基本法》,刻意割裂“一國”與“兩制”的聯系,在個別情況下甚至規(guī)避《香港立法會議事規(guī)則》,利用媒體報道捕風捉影、惡意炒作,在質詢中將中央與香港對立起來,在立法會與特區(qū)政府之間制造矛盾和障礙??梢灶A見的是,中央與香港特區(qū)關系在未來仍然會是香港立法會質詢活動中的熱門話題,反對派會繼續(xù)利用立法會議事規(guī)則,通過質詢與政府展開辯論。在尊重《基本法》現行解釋體制的前提下,確?!痘痉ā返恼_理解與全面實施是擺在香港特區(qū)政府面前的重大任務。從實踐來看,應該特別注意以下幾個問題:

      第一,堅持以愛國者為主體的“港人治港”是確?!痘痉ā讽樌麑嵤┑那疤?,保證特首和政府主要官員“愛國愛港”是重中之重。習近平總書記強調,香港由亂及治的重大轉折,再次昭示了一個深刻道理,那就是要確?!耙粐鴥芍啤睂嵺`行穩(wěn)致遠,必須始終堅持“愛國者治港”。這是事關國家主權、安全、發(fā)展利益,事關香港長期繁榮穩(wěn)定的大是大非問題[42]。從實踐來看,香港立法會中的部分反對派議員往往曲解《基本法》的立法原意,刻意割裂《基本法》中“一國”與“兩制”、“中央對香港的全面管治權”與“香港高度自治”的關系,放大兩者之間的矛盾乃至人為制造對立,甚至意欲否定《憲法》和《基本法》共同確立的香港憲制秩序。另外,反對派議員也會濫用《議事規(guī)則》,甚至故意違反《議事規(guī)則》,干擾建制派議員提出質詢和政府的答復,制造立法會會議的混亂,給特區(qū)政府和立法會造成很大壓力。只有真正擁護《憲法》和《基本法》的愛國者,才能準確、善意地理解《憲法》和《基本法》,也才能真正維護中央與香港互信的基礎,應對相關壓力和挑戰(zhàn)。正如特區(qū)政府在質詢答復中所強調的:“香港特別行政區(qū)是中華人民共和國不可分離的部分,我們必須尊重《憲法》。香港特別行政區(qū)按照《基本法》的規(guī)定實施‘一國兩制的同時,亦必須尊重內地的制度?!保?3]7437只有堅定的愛國立場的行政團隊能夠逐漸落實《基本法》所確立的行政主導制,并依據《憲法》和《基本法》應對來自各種政治勢力的挑戰(zhàn)。2020年11月11日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關于香港特別行政區(qū)立法會議員資格問題的決定》后,香港立法會個別反對派議員喪失議員資格,這對于維護中央與香港正常關系、確?!痘痉ā讽樌麑嵤┚哂蟹e極意義。而隨著《全國人民代表大會關于完善香港特別行政區(qū)選舉制度的決定》的出臺和落實,新一屆香港立法會選舉工作中堅持和貫徹“愛國者治港”,使得香港特區(qū)政府與立法會關系大為改善,香港特區(qū)政府在答復有關質詢時也明確指出:“良好的行政立法關系和彼此的良性互動,是達致特區(qū)良政善治的重要元素。特區(qū)政府樂見第七屆立法會切實履行和貫徹《基本法》賦予立法機關的憲制職能,讓香港可實現‘由亂及治、由治及興,并令‘一國兩制行穩(wěn)致遠。”[44]1849

      第二,客觀評估“兩制”的差異,才能更加恰當地尊重和支持特區(qū)政府依法履職?!皟芍啤北澈蟠嬖诘纳顚哟尾町愂强陀^存在的,特別是政治方面的差異,會長期存在并在政治辯論和輿論宣傳中被放大。如上文所述,香港立法會議員、特別是反對派議員對涉及內地意識形態(tài)的因素都十分敏感甚至“吹毛求疵”,惡意炒作,特區(qū)政府不會為了維護“一國”而主動放棄或減損自治的權利及相應的意識形態(tài)立場,甚至可能會礙于輿論與相關政治勢力的反對,使正常工作受阻(如之前的國家安全本地立法長期停滯)。這一方面要求中央必須慎重評估“兩制”之間存在的差異,特別是在政治和意識形態(tài)上存在的深層次差異,妥善應對香港反對派的質疑。另外,中央駐港機構進一步提高工作水平,不斷提高遵守《基本法》和運用《基本法》的水平,防范可能出現的爭議,避免被反對派借機炒作。

      第三,進一步發(fā)揮特區(qū)政府在履職過程中解讀《基本法》的功能。在強調并落實香港“行政主導”體制的背景下,特首和特區(qū)政府的地位應當愈加凸顯。無論是推動《基本法》的實施、促進建制派與反對派的對話,還是防范和打擊“港獨”勢力,都需要以香港特區(qū)政府正確、妥當理解《基本法》為前提。特區(qū)政府嚴格依據《基本法》并援用《基本法》對特定問題進行說明和宣示立場,是維護《基本法》權威、避免出現爭議的重要方式。特區(qū)政府在答復質詢時不斷援用《憲法》,也有助于強調《憲法》與《基本法》的關系,促進香港各界對《憲法》的認同。中央應當充分重視特區(qū)政府在工作中對《基本法》的表態(tài),及時與特區(qū)政府溝通,確保中央與香港在涉港重大問題上步調一致,心手相連。同時,應當及時梳理香港特區(qū)政府解讀《基本法》的具體立場和方法,注重通過觀察香港立法會的質詢活動以及立法會辯論了解香港反對派的立場、訴求與策略。把握《基本法》實踐中出現的新問題和新動向。歷年的實踐一再證明,“一國”原則愈堅固,“兩制”優(yōu)勢愈彰顯[45]。堅持維護《基本法》,正確理解《基本法》,廣泛宣傳《基本法》,及時回應香港各界對重要問題的關切,是中央和特區(qū)政府應對各種挑戰(zhàn)的不二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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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郭家麒.國家安全委員會對香港政府工作的影響[Z]//香港立法會2013年11月27日會議過程正式記錄.香港立法會.

      [24]陳家洛.批撥土地以供解放軍駐港部隊使用[Z]//香港立法會2014年10月29日會議過程正式記錄.香港立法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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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何俊仁.2012年行政長官及立法會產生辦法[Z]//香港立法會2010年6月9日會議過程正式記錄.香港立法會.

      [28]張超雄.《基本法》附件一和附件二中“立法會全體議員”一詞的解釋[Z]//香港立法會2014年10月15日會議過程正式記錄.香港立法會.

      [29]羅冠聰.2047年后香港的資本主義制度及生活方式[Z]//香港立法會2016年12月14日會議過程正式記錄.香港立法會.

      [30]鄺俊宇.2017年行政長官選舉[Z]//香港立法會2017年3月1日會議過程正式記錄.香港立法會.

      [31]劉慧卿.在2012年實行行政長官及立法會普選[Z]//香港立法會2008年1月23日會議過程正式記錄.香港立法會.

      [32]涂謹申.中央擁有對香港特別行政區(qū)的全面管治權[Z]//香港立法會2017年11月15日會議過程正式記錄.香港立法會.

      [33]陳志全.解放軍駐港部隊執(zhí)行義務工作[Z]//香港立法會2018年11月28日會議過程正式記錄.香港立法會.

      [34]葉建源.解放軍駐港部隊參與本地青少年的培訓[Z]//香港立法會2015年2月4日會議過程正式記錄.香港立法會.

      [35]李卓人.前中央官員就香港特別行政區(qū)政府的工作發(fā)表的意見[Z]//香港立法會2015年1月28日會議過程正式記錄.香港立法會.

      [36]范國威.內部傳閱文件的政府政策[Z]//香港立法會2014年1月8日會議過程正式記錄.香港立法會.

      [37]黃碧云.制定本地國歌法[Z]//香港立法會2017年11月1日會議過程正式記錄.香港立法會.

      [38]陳紹雄.就《基本法》第二十三條立法[Z]//香港立法會2022年5月11日會議過程正式記錄.香港立法會.

      [39]郭榮鏗.就《基本法》第二十三條立法[Z]//香港立法會2020年5月27日會議過程正式記錄.香港立法會.

      [40]林卓廷.香港的國家安全法[Z]//香港立法會2020年7月15日會議過程正式記錄.香港立法會.

      [41]梁家杰.對法官和其他司法人員的政治要求[Z]//香港立法會2014年7月9日會議過程正式記錄.香港立法會.

      [42]王堯.堅持“愛國者治港”,“一國兩制”才能行穩(wěn)致遠[N].人民日報,2021-02-02(4).

      [43]毛孟靜.曾呼叫某口號的人士參選立法會的資格[Z]//香港立法會2018年5月16日會議過程正式記錄.香港立法會.

      [44]梁美芬.加強與完善選舉制度后的議會合作[Z]//香港立法會2022年5月18日會議過程正式記錄.香港立法會.

      [45]習近平.在慶祝香港回歸祖國二十五周年大會暨香港特別行政區(qū)第六屆政府就職典禮上的講話[N].人民日報,2022-07-02(2).

      [責任編輯 錢大軍]

      An Empirical Study on Administrative Interpretation of ?HKSAR Government on ?Hong Kong Basic Law

      ——Based on the Practice of Questioning Activities in the Legislative Council

      XING Bin-wen

      Abstract: HKSAR Government is possible to interpret the ?Basic Law ?in the process of replying the questions raised by members of the Legislative Council. As one of core issues of the Legislative Council questioning activiti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Central Government and the HKSAR has increasingly become more essential and has expanded the field of ?Basic Law ?practice. The HKSAR Government fully respects the text of ?Basic Law ?when invoking the ?Basic Law ?to answer relevant questions, so as to uphold the interpretation system of the ?Basic Law ?as well as oppose acts that challenge the ?Basic Law . In practice, the HKSAR Government's interpretation of the ?Basic Law ?includes: interpreting and qualifying the connotations of specific articles; identifying relevant events or specific acts which are consistent with the ?Basic Law ; explicating the situations of important legislative work and law implementation; and explaining specific work to avoid misunderstandings. The practice shows that the interpretation by the HKSAR Government is significant for the accurate understanding and implementation of the ?Basic Law.

      Key words: Hong Kong Legislative Council questioning activities HKSAR Government ?Hong Kong Basic La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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