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震華
理性是白晝中的黑暗,是黑夜中的光明。
理性的產(chǎn)物大多與欲望不相符合,又是因為其克制住了欲望我們才會稱其為理性。擁有理性即是克制欲望,看似簡單的一句話卻難以實踐于身。人就在欲望中墮落,無底線地放縱自己的欲望,就如吸毒者趴在大街上蠕動著一樣難看。而人的本性,他們的利己主義在沒有意志信仰逼迫下,只會選擇懶惰,停下一切煩瑣又復(fù)雜的思考,但事實上享受的只是那一剎的停歇。而后在許多重復(fù)枯燥的時日過后,他們隨即就會厭惡這樣的懈怠。在此間所流逝的時間,誰也不會記得什么,他們在迷茫間找尋逝去的光陰,欲想追溯失去的本源,最終僅留下悔意的苦水。
當(dāng)你因一向抉擇而開始顧慮前后結(jié)果時,那么這是持有理性的表現(xiàn),而那些一頭扎進(jìn)沙子里邊的人,全然放縱欲望行事的人太不理性,只會越陷越深,隨即埋沒。擁有理性就是為了選擇出最好的方法以最舒適的結(jié)果給予回報,這一切都是為了這個我的激情而做出的思慮。圍繞自身利益,將自身利益做到最大化則是理性的最終的產(chǎn)物,而此前往往都與欲望相抵觸。當(dāng)自身利益最大化時都不在眼前,它們?nèi)挡匚磥??!袄硇灾皇羌で榈呐`?!?/p>
極端的理性卻是危險的,它本身就是無情的不憐惜弱勢群體,一切以自身最高利益為準(zhǔn),這嚴(yán)重違反了人道主義的準(zhǔn)則。極端的理性是一種真真切切的利己主義,可以上升為極度的自私,全然滿足自身的私欲而不擇手段。這樣的人完全以自我為中心,不留有任何同情心。
“這種人逐漸地脫離了人群,他們是走向高處渴望獨(dú)處嗎?”不,他們并非不能與人打交道,世人能夠聽懂他的話語即使是謊言也能揭穿少許。他們并非是得不到世人的理解而獨(dú)自走向高處,他們不是圣人,他們并非是為了探尋人類福祉與真理而遠(yuǎn)離世人,他們遠(yuǎn)離世人的目的是唯恐有人窺探到他們骯臟的內(nèi)心,從而損害到由他們的利己主義所建起的地基,地基一旦被摧毀,在其上的幻影皆倒下。何為真正的圣人?那些甘愿遠(yuǎn)離人世的圣人們,他們依然是愛戴人世的,但他們思索的太多,將世間化為薄紙,對一切的現(xiàn)實泛泛而談。他們向外望去,險惡的利己主義充斥著他們整個視野,從而疲勞傷身,自身更樂意沉浸在自我精神中。他們懂得太多,領(lǐng)悟得太深,看透了世俗的背后,也失去了對人的期望,也就是這樣的思想使他們無法與世人溝通,因為世人是輕浮的,他們無法理解更深的真理,而對于無法理解的,他們更樂意糟蹋。對此,他們是被迫的,一人屹立于山巔成天與鷹打著交道也不愿聽見愚笨者的聲音,他們也渴望溝通,卻無法得到傾聽者。而這類人,偽裝者,他們始終都顧及著自己的利益是否會被他人侵占。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的確是理性的——過多的同情就是殘害自身。但極端的理性卻喪失了人的道德,這并不值得推崇。而走到這步的人此前一定是感性的,且飽受冷落的。
愿理性的風(fēng)催我入眠吧,可這只是幻想。在黑幕中,越是理性地思索,精神越是亢奮,也就無法得到睡眠,我因此飽受折磨。我的眼皮此時感到極端的乏力,我卻沒有昏睡之意。也許在睡前不該持有理性,那樣才能得到魔幻的睡夢。請你仔細(xì)回憶,在夢境中的你是沒有絲毫理性的,一切都在順理成章地發(fā)展,絲毫沒有抉擇的意向與感知夢境的存在。夢,它沒有規(guī)則,它沒有秩序,它不會停頓,除非你突然驚醒,受外界的影響與你機(jī)體的意向。理性地看待現(xiàn)實,放肆在夢中過活,這不會感到勞累,這是人應(yīng)有的態(tài)度。
我最大的痛苦并不來源于勞累,而是長期的放縱所帶來的倦怠,倦怠比勞累還要痛苦萬分。這樣的痛苦,我看著自己一秒一秒地老去,而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們得到了生命,這是多么稀罕的事兒,但我現(xiàn)在已不再滿足現(xiàn)有的一切,倦怠的惱人催促我找到下一個目標(biāo)。此時我需要欲望來挽救精神,理性在此就變得尤為重要,它必須審核欲望,判斷給予精神的目的是否是最好的解脫者。如果一旦欲望得不到理性的審核,在人的本性下,一切虛幻惡意的欲望潰堤而出,即使是圣潔的意向亦會被埋沒。我這時亦是這樣無聊,看不見遠(yuǎn)方的路,更沒有意志信仰所驅(qū)使,癡呆地待在原地思緒一片茫然。
快睡吧,昏暗的夜不允許拖延。我的朋友,長眠吧,離開這現(xiàn)實步入夢境中去。我對著我如是說,我放下了筆墨。
——修·阿里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