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貝
“我們相依為命,是合作伙伴,是愛人,也是best friend?!倍∈拦夂腿~喜兒的感情,離不開雙方的自我成長。他們在感情中不斷剖析自我,打開自己,而后愈發(fā)堅定,只有先學會自愛,愛別人的心才會更加確定、獨特。在他們的“藍色三部曲”中可以聽到前所未有的赤誠袒露,而背后正是這對命運共同體對于愛與自我的經(jīng)久思量。
采訪時,丁世光和葉喜兒正忙著籌備2023年的演唱會巡演,基本都在排練,和音樂的交流創(chuàng)作已經(jīng)成為他們的日常覽。健身也是演唱會必不可少的準備工作,鑒于自己之前有很多健身的經(jīng)驗,所以葉喜兒會列一個課程表,督促他們盡快進入訓練籌備狀態(tài),比如早上八點半起床,空腹有氧,吃完早餐后繼續(xù)進行力量訓練,然后洗澡,開始準備新一天的音樂訓練。這對生活工作上的親密伙伴往往分工明確,彼此都多承擔一些自己擅長的部分,而后兩相融合。
早在采訪前,就聽身邊的工作人員聊起他們浪漫的愛情故事,網(wǎng)上對這部分的采訪并不多,但總能在對作品的解讀中感受到他們對彼此的依戀,那是百分百放心地把后背交給對方的信任。相識那年葉喜兒還在讀高三,喜歡在網(wǎng)上唱歌,偶然和丁世光相識。當時丁世光已經(jīng)是很成功的創(chuàng)作者了,正需要女聲demo,他被葉喜兒的聲音吸引,便邀請她來唱小樣。許是緣分使然,不僅他們一起做的一些歌順利發(fā)表,他們的關(guān)系也在一次次的交流中逐漸靠近。
后來丁世光去廣州發(fā)展,雖然同在一座城市,但他們卻沒有立刻見面。因為家庭變故,葉喜兒當時正處在很低沉的狀態(tài),顯然沒有佘力去準備開始一段新感情。他們一直保持聯(lián)絡,也大概知道彼此住在什么區(qū)域,有時候路過時甚至還會留意—下對方會不會突然在街角出現(xiàn)。真正見面是在2006年的圣誕節(jié),說來也非常機緣巧合,葉喜兒被原本相約慶祝的同學放了鴿子,正好丁世光約她,兩個人就這么自然而然地見面了。
在一起是很快便做出的決定,網(wǎng)上高頻的聊天早已讓他們彼此依賴,音樂上的交流也讓他們變得很有默契。慢慢就變成,無論有什么事對方都是自己第一個想傾訴的對象。沒有太多過渡,第一次見面之后就已經(jīng)變得很是熟悉,而后是命中注定般的彼此相伴。等葉喜兒到了法定結(jié)婚年紀時,他們就結(jié)婚了。
從他們認識至今,已經(jīng)過去17年了。按葉喜兒的話說,他們的相處是超混合的一種狀態(tài)。他們幾乎所有時間都在一起,工作上一起做專輯,生活上共用同一個Apple music賬號聽音樂,一起看電影,一起參與彼此生命中百分之百的歷程。如葉喜兒所說,“我們相依為命,是合作伙伴,是愛人,也是best friend?!彼麄兪亲疃舜说拿\共同體。
很多時候,他們也在互相開導,彼此治愈。“有時候我焦慮,有時候他焦慮,都不一定,但是會互相提醒對方我們做這些事情是為了什么,那就要堅持下去?!弊觥渡窠?jīng)志》《實況電影》《憊忘錄》“藍色三部曲”時,丁世光說,有幾次他覺得做不下去了,有幾次是葉喜兒做不下去了,但幸好沒有兩個入同時不想做。
這三張專輯,承載了丁世光和葉喜兒最赤誠袒露的內(nèi)心.他們幾乎是把自己摳得淋漓盡致,逼到角落里執(zhí)著質(zhì)問,才有了如今引起多數(shù)樂迷感同身受的樂曲?!爸v得太多/自圓其說/唯獨說不出/我喜歡我”,這是葉喜兒在《諒解憊忘錄》中寫下的心聲,也是困擾她十幾年的人生疑惑。她始終找不到自我,也學不會愛自己,由始至終都在“保持沉默/迷宮中旅行”。寫這首歌時,她待在工作室把燈全部關(guān)掉,不斷逼問自己為什么這么多年始終找不到自我,也嘗試用畫筆還原那些埋伏在內(nèi)心的場景,幾經(jīng)掙扎,才有了最終的擲地有聲?!墩徑鈶v忘錄》是整張專輯中她覺得最能代表自己的一首歌,也是在這首歌做完后,她更加堅定要繼續(xù)做這張專輯,此前的種種糾結(jié)反復,至此消失。
旁觀葉喜兒創(chuàng)作過程的丁世光,有心疼,有敬佩,也有來自創(chuàng)作者的惺惺相惜。他們很明確,“藍色三部曲”是他們寫給自己聽的音樂,如果大家喜歡聽當然是好事,但最首要的聽眾是他們自己。“我們要把自己之前這段人生經(jīng)歷,真的可以誠懇地描述下來。如果任何時候都可以去審視,那現(xiàn)在做的程度怎么樣,拿這個標準去衡量我們的東西夠不夠,話有沒有講透,夠不夠坦然,這些對我們來講才是衡量一個作品最重要的部分。
回到葉喜兒對自我的找尋,這是她和丁世光在一起后,收獲的最有意義的能量?!八o我的動力和勇氣是全方位的,最重要的,其實他是給我活著的勇氣?!比~喜兒曾經(jīng)一度不喜歡自己,迷失在這個世界中,覺得很多東西變得沒有意義。丁世光對她的鼓勵不僅在于言語,更重要的讓她明白了她是值得被愛被珍惜的。“這對我來講是很重要的堅定,哪怕多痛,把自己找出來,然后學習去愛自己這件最重要的事情。也是因為逐漸堅定的這顆心,才有后面的這些音樂,這些所有做的事情會變得更有意義,而不只是聲響和堆砌的文字?!闭\然如此,在寫盡葉喜兒心聲的《憊忘錄》中,我們起初會看到撲面而來的孤獨與哀傷,但細細聽,便能感受到一股從脆弱中綿延生長出來的堅定力量。
小時候的葉喜兒一直認為愛就是從自己出發(fā)去愛別人,為了所愛之人無論做任何事情都是無條件的。現(xiàn)在她則覺得,愛人首先要自愛,發(fā)現(xiàn)自己的獨特性,這樣去愛別人時才會更加堅定,也會更確鑿地確定這份愛是唯一的。“因為我很特別,我愛的人也很特別,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是唯一性的。我可能不是在這個蕓蕓世上找某個人去愛,而是我可能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是去找到那個人,我要找到丁世光這個具體的人?!?/p>
在“藍色三部曲”的創(chuàng)作過程中,他們也再次重新認知了彼此。原本在做專輯企劃時,葉喜兒嘗試提煉他們各自的人格特征,她對丁世光的判斷是“熱情的,有一點點沖動,感性,很情緒化的一種狀態(tài)”。但她沒想到,在做《神經(jīng)志》時丁世光展現(xiàn)得更多的是理性、有把控力的一面?!鞍ㄔ谧鲆恍┒嗑€程的復雜交流時,他展現(xiàn)出來的那種冷靜和把握能力是我們以前單獨相處時沒看到過的,讓我很意外也很驚訝?!倍鴮τ谌~喜兒,丁世光很意外地是她比想象中更倔強,更有主見,非常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我本以為按以往的制作經(jīng)驗,我可以說服幾乎所有的人,我會覺得我想的這個邏輯是有道理的。但最后發(fā)覺她想的也很有道理,我的那種固執(zhí)可能是某一種偏執(zhí),我會開始動搖自己的想法,因為在這個過程中慢慢意識到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做一個她的專輯這是最重要的,那個得是她。”葉喜兒補充,“我會更明確地告訴他這個東西很好,但這很丁世光,很不葉喜兒?!?/p>
創(chuàng)作和生活的緊密交織,總會產(chǎn)生一些在所難免的想法)中擊,但丁世光和葉喜兒都覺得沒關(guān)系,他們都是以作品為重的人,當看到最終作品呈現(xiàn)的樣子時,矛盾自然煙消云散。通過“藍色三部曲”,他們的目標都達到了,建立了自己的音樂人格,也講述了心中最核心的觀念。接下來,他們更想從一些輕松的角度去看待這個世界,“不希望給聽眾一個很沉重的東西,換一種角度,不要那么過于深入骨髓地去講太痛苦的事情。”未來的作品尚不知曉,但可以肯定的是,向外探索的同時,他們依然是最契合的命運共同體,彼此碰撞,彼此成就,“感覺認定了就是這樣的,可能這也很不好講,像命運的安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