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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格蘭啟蒙運動中的媒介因素

      2023-10-13 01:32:40姜華
      讀書 2023年10期
      關(guān)鍵詞:十八世紀休謨出版商

      姜華

      十八世紀的蘇格蘭,能用以耕種和放牧的地域僅占全部疆域的四分之一,經(jīng)濟水平不高。在其全部人口中,除卻說蓋爾語的蘇格蘭高地人,就是操蘇格蘭方言的蘇格蘭低地人,在當時的英格蘭人看來,蘇格蘭人無疑“粗鄙無文”,從哪個角度看,似乎都沒有“蘇格蘭啟蒙運動”生發(fā)的土壤??墒?,站在十八、十九兩個世紀之交的路口回望,人們驚訝地發(fā)現(xiàn),在十八世紀的英國,“最杰出的哲學(xué)家、政治經(jīng)濟學(xué)家和許多知名的社會思想家、重要的科學(xué)家、醫(yī)學(xué)家甚至修辭學(xué)家和神學(xué)家都來自蘇格蘭”(亞歷山大·布羅迪:《蘇格蘭啟蒙運動》,賈寧譯,浙江大學(xué)出版社二0一0年版,23 頁)?;蛟S正是因為這種強烈的反差,理查德·謝爾(Richard B.Sher)說,“蘇格蘭啟蒙運動本身仍然是一個謎”(Church and? University in the Scottish Enlightenment ,Edinburgh University Press,2015:2)。

      如何破解這個“謎”?理查德·謝爾的《啟蒙與書籍》(商務(wù)印書館二0二二年版,下引此書只注頁碼)力圖從啟蒙運動的社會史視角解開蘇格蘭啟蒙運動之謎,為我們洞察窮鄉(xiāng)僻壤的蘇格蘭在十八世紀何以成為那個時代的思想燈塔提供了新視野。

      一、借由媒介的自我技術(shù)化

      依照謝爾的說法,十八世紀的世界,“出版比閱讀和讀者的接受更重要”,因為文本若不能以紙質(zhì)書形式流傳,就“不可能有大量讀者”(25 頁)。而擁有“大量讀者”恰是蘇格蘭啟蒙運動得以興起的重要原因,也是蘇格蘭思想家走向思想世界舞臺的關(guān)鍵環(huán)節(jié)。

      其實,在蘇格蘭啟蒙運動興起之前和興起之初,作者們尚不太在意自己的作品是否有大量讀者,他們出版著作,更多的是博取名聲,而博取名聲的一個絕佳途徑是獲得“大人物”的青睞。有權(quán)有勢的王公貴族,為了成就自己一世英名,常常不吝一擲千金,資助作者出版作品;而希求能夠通過寫作揚名立萬的作者,也投桃報李,以題獻的方式換取前者的歡心與資助——通過此種方式的合作,作者獲得了書籍出版的資金,資助者則通過別人的寫作多了一條通向“不朽”的路徑。這就是源于古希臘、古羅馬時期的贊助人制度。

      從作者與社會的關(guān)系層面看,贊助人制度其實是一種特殊形態(tài)的作者“自我技術(shù)化”的努力。??抡J為,自我技術(shù)“使個體能夠通過自己的力量,或者他人的幫助,進行一系列對他們自身的身體及靈魂、思想、行為、存在方式的操控,以此達成自我的轉(zhuǎn)變,以求獲得某種幸福、純潔、智慧、完美或不朽的狀態(tài)”(米歇爾·??拢骸蹲晕壹夹g(shù)》,汪民安編,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二0一六年版,54 頁)。在贊助人制度中,通過書籍這種知識呈現(xiàn)的實體物質(zhì),作者和贊助人都擁有了“操控”或“調(diào)整”各自身體的手段,通過這種“自我技術(shù)化”的努力,各自實現(xiàn)自身的目的。因為有贊助人的資助,作者更看重的是個人聲望,而非書籍閱讀者的多寡。但謝爾所提到的英國十八世紀的這種從“貴族”到“出版商”的轉(zhuǎn)變,則預(yù)示著,此際的作者必須要轉(zhuǎn)向追求“大量讀者”了。

      如何才能擁有大量讀者?顯然離不開書籍這種媒介,離不開出版這個行業(yè),更離不開蘇格蘭啟蒙文人借由媒介而展開的一系列“自我技術(shù)化”的精心謀劃。相比于約翰遜那樣的英格蘭文人而言,大衛(wèi)·休謨具有更強烈的成名動力——作為蘇格蘭人中的一員,“面對民族接連遭受的損失和挫折……休謨的蘇格蘭文人圈子自發(fā)地嘗試通過他們在智力上的成就來給自己的蘇格蘭民族帶來名聲和榮譽”(38 頁)。因此,如何通過自己的智力活動,彰顯蘇格蘭的偉大,就不僅是個人私事,成名的背后,還關(guān)涉民族榮辱。

      休謨是個懷疑論者,在當時宗教氛圍依然濃厚的十八世紀,任何稍有微名的名流和機構(gòu)都不會贊助他這樣的異教徒。休謨的方式是通過出版中的諸媒介實現(xiàn)“自我技術(shù)化”。首先,他對自己的“文本”非常重視。休謨將書籍讀者的多寡看作成功與否的重要標準,為此頗費心力。一七三九年,二十八歲的休謨在出版商約翰·努恩的公司出版了《人性論》的前兩卷,不僅讀者寥寥,在文人圈子里也沒有什么反響。努恩版首印的一千冊在休謨有生之年都未曾售罄。但他很快調(diào)整了策略,在與蘇格蘭出版商安德魯·米勒和金凱德的合作中,他不僅改寫了《人性論》,使之更易懂,在后續(xù)的創(chuàng)作中,還有意識地“以一些更容易理解的隨筆作為框架,將那些哲學(xué)隨筆穿插其中”(39 頁)。在《英格蘭史》的初版和再版中,他更是一再修改,力求達到理想化的狀態(tài)。在他看來,文本是作者的象征,抵達讀者手中的書籍,也就成了作者的化身。

      其次,休謨對文本之外的媒介要素極為重視,將其看作“達成自我轉(zhuǎn)變”的重要載體。當代的研究者認為,“媒介構(gòu)成了經(jīng)驗與理解的基本結(jié)構(gòu)和準超驗標準”(《媒介研究批評術(shù)語集》,南京大學(xué)出版社二0一九年版,1 頁)。雖然休謨未曾見識到三百年后媒體已經(jīng)成為人們居于其間的環(huán)境,但他從一定程度上與上述對媒介的認識心心相通。休謨對所出書籍的開本非常重視,一七五八年版的《雜文與論文若干》出版前,他就致信出版商,要求以四開本的形式出版。在他看來,四開本是作者身份的象征,只有尊貴的作者才有可能采用這樣的形式出版作品。在當時蘇格蘭人常常受到輕慢的社會背景下,在倫敦推出四開本的著作,使休謨覺得這種“媒介形式”能傳達出蘇格蘭人的思想并非低人一等,讓人(特別是自己和蘇格蘭同胞)有揚眉吐氣之感。休謨亦很看重書中的肖像畫,在他看來,這可以向讀者和社會直接傳遞作者的信息,使他們對作者產(chǎn)生直接的感知與經(jīng)驗。一七六八年版的《雜文與論文若干》附有休謨的一幅肖像照,是雕刻師根據(jù)名畫家約翰·唐納森的畫作雕版而成。照片中休謨戴著假發(fā),神情莊重,且采用的是側(cè)面像,而沒有采用如今更為常見的畫家艾倫·拉姆齊創(chuàng)作于一七五四年的畫像——后者是中年發(fā)福的休謨,或許更接近休謨本人,但休謨肯定覺得前者更能體現(xiàn)他的文人風(fēng)貌。

      此外,還有語言問題。那個時代,能夠運用純正英語的蘇格蘭人很少,英格蘭人也常常取笑蘇格蘭人蹩腳的英語。一七五九年,威廉·羅伯遜的《蘇格蘭史》出版后,英格蘭名流霍勒斯·沃波爾就對羅伯遜竟能寫出如此“純粹、得體”的英語表示驚訝,甚至還有謠言說這是因為羅伯遜曾“受教于牛津”。羅伯遜受教于牛津肯定是不實之詞,但他的文本是否經(jīng)過出版商的潤色,則值得一問。休謨在作品出版的過程中,也曾多次致信出版商,請他們幫助修潤語言,去除蘇格蘭方言的痕跡。對文本、肖像、開本、語言等與媒介密切相關(guān)的要素的調(diào)用,在蘇格蘭啟蒙文人中相當普遍,除了休謨和羅伯遜,其他如亞當·斯密、托比亞斯·斯摩萊特、威廉·巴肯、羅伯特·彭斯等,都不同程度地運用這些媒介手段“自我技術(shù)化”,以彰顯蘇格蘭啟蒙文人的卓越與不凡。

      二、以媒介為核心的“出版者功能”

      出版商常常不受重視,十八世紀七十年代,一次宴會上,有人將斯特拉恩和威廉·沃伯頓相提并論,說二者關(guān)系密切,結(jié)果引來約翰遜的揶揄:“那種親密就好比……大學(xué)教授和在大學(xué)做維修的木匠之間的關(guān)系?!蔽植D是十八世紀英國評論家,曾編輯亞歷山大·蒲柏和莎士比亞的作品,頗有文名,斯特拉恩是那個時代在倫敦最富聲望的蘇格蘭出版商之一,也是約翰遜的出版商。據(jù)說,斯特拉恩后來聞聽此言,感到大受傷害。十年后,亞當·弗格森在與斯特拉恩合作一本書時,又把后者當作“技工”對待,引起斯特拉恩的強烈不滿。但是,蘇格蘭啟蒙運動中的“出版者功能”不容忽視,愛丁堡和倫敦的重要出版商在蘇格蘭啟蒙運動中承擔了更多的責(zé)任,“向作者提供……以前由傳統(tǒng)的贊助者給予的資助”,“出版者和書商在幕后”扮演著“決定性的角色……他們充當了作者與公眾的媒介”(169 頁)。

      作者常會講“寫了一本書”,其實作者寫的是“文本”,而非一本書。“文本”和“書籍”之間還需要出版商這個“橋梁”。作為知識產(chǎn)品的一種媒介形態(tài),書籍其實是一種“復(fù)合媒介”的實體,也是“復(fù)合文本”的存在物。作者的文本之外,還有“副文本”。在熱內(nèi)特看來,書籍的標題與副標題、題獻、引言、序跋、注釋、譯者評注、新版引介、封面、插圖、書系及其設(shè)計、物質(zhì)材料等都可以看作“副文本”。其中,有些系作者所為,而像封面、插圖、設(shè)計及物資材料的選擇,則離不開出版商的擘畫(Paratexts: Thresholds of Interpretation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7:407-408)。前述休謨等蘇格蘭啟蒙思想家對肖像畫的重視,固然有作者“自我技術(shù)化”的需求在,但若沒有出版商的強力配合,這項書籍媒介之中的“媒介”,是沒有辦法在書籍中呈現(xiàn)的,也就無法使作者在讀者和公共領(lǐng)域中構(gòu)建自我形象的過程中起作用。特別是,在十八世紀,作者肖像的雕刻是費事費力的事情,不只是雕刻工匠短缺,供不應(yīng)求,還有肖像畫印制的成本極為高昂:通常一本書的肖像畫成本占到除紙張之外的所有費用的百分之四十,這些僅憑作者的一己之力,是無法做到的。十八世紀末,書籍中的肖像畫使用成為常態(tài),像羅伯特·彭斯的《蘇格蘭方言詩集》、外科醫(yī)生本杰明·貝爾的《外科系統(tǒng)》、約翰·平克頓的《斯圖亞特王朝至瑪麗女王時代的蘇格蘭史》、芒格·帕克的《非洲內(nèi)陸之旅》等,都采用了這種“新媒介”提升作者的可信性和權(quán)威性。肖像畫這種書籍中的“媒介”,甚至使肖像畫家成了炙手可熱的文化人物,十八世紀的肖像畫家約書亞·雷諾茲生前積累了十余萬英鎊(相當于二十一世紀初的六百九十萬英鎊)的財富。

      除了對“副文本”的駕馭,以實現(xiàn)自己的“出版功能”,蘇格蘭啟蒙出版商還常常通過對“文本”的改造,以期實現(xiàn)自己的“蘇格蘭啟蒙理想”。十八世紀中期,數(shù)萬名蘇格蘭人、愛爾蘭人迫于生計或其他原因移民北美殖民地,其中就有不少書商。十八世紀九十年代,來自蘇格蘭的書商托馬斯·多布森出版了《不列顛百科全書》,本來可以照搬重印愛丁堡版本,但他雇用知名作者重新改寫該書,書中有大量篇幅介紹蘇格蘭,此外還有蘇格蘭啟蒙運動作者的數(shù)十篇傳記,不僅令美國人對蘇格蘭刮目相看,也促進了蘇格蘭啟蒙思想家著作在美國的出版。一七七0年,蘇格蘭歷史學(xué)家威廉·格思里去世,同年由在倫敦的蘇格蘭書商約翰·諾克斯出版了遺作《地理、歷史與商業(yè)新法則以及當今幾個王國的現(xiàn)狀》,據(jù)說這本十八世紀末最為暢銷的書籍并非格思里所寫,而是諾克斯鑒于“地理書籍極少考慮到蘇格蘭,因此制訂了一個計劃……請求格思里幫助撰寫這部作品的必要部分,同時還請他允許我在扉頁上使用他的名字”(137頁)。換言之,諾斯克編纂此書的目的就是張揚蘇格蘭。

      謝爾的研究還發(fā)現(xiàn),借由書籍這種媒介,通過出版實踐中的合作,身在倫敦的蘇格蘭啟蒙出版商和植根于愛丁堡故土的啟蒙出版商,構(gòu)建了牢固的合作機制,在十八世紀下半葉的英國文化版圖上,不僅創(chuàng)造了出版業(yè)的奇跡,更為重要的,他們還通過共同努力,促成了蘇格蘭啟蒙思想家的崛起,促進了蘇格蘭啟蒙運動的展開。安德魯·米勒和威廉·斯特拉恩都是在倫敦設(shè)立公司的蘇格蘭書商,前者的出版公司和后者的印刷公司,分別是“各自行業(yè)的龍頭企業(yè)”。在大部分的職業(yè)生涯中,他們與愛丁堡的故鄉(xiāng)同行密切合作。米勒年輕時與愛丁堡書商亞歷山大·金凱德共同師從愛丁堡書商詹姆斯·麥克尤恩,斯特拉恩又是米勒書籍的主要印刷者,這樣的關(guān)系,使他們緊密結(jié)合在一起,成為倫敦—愛丁堡出版業(yè)軸心的第一代。后來他們的繼承人托馬斯·卡德爾、威廉·戴維斯、安德魯·斯特拉恩、威廉·克里奇等又延續(xù)了合作,構(gòu)成了第二代倫敦—愛丁堡出版業(yè)合作體系。五十年間,兩代人除合作出版了亞當·斯密的《道德情操論》《國富論》、亞當·弗格森的《文明社會史論》、休謨的《英格蘭史》、羅伯遜的《蘇格蘭史》、休·布萊爾的《傳道書》、亞歷山大·蒲柏的《人論》等著作外,還推出了自然科學(xué)、醫(yī)學(xué)、農(nóng)學(xué)方面的諸多著作。蘇格蘭啟蒙運動在思想領(lǐng)域具有整體性的特征,以現(xiàn)代的眼光看,不僅在文學(xué)、歷史、哲學(xué)、經(jīng)濟、政治等人文社會科學(xué)領(lǐng)域,而且在數(shù)學(xué)、物理、醫(yī)學(xué)、農(nóng)學(xué)等領(lǐng)域成就斐然,蘇格蘭啟蒙出版商以自身的出版實踐,全面?zhèn)鞑チ诉@些智力成果。

      三、媒介中的文人,媒介中的啟蒙

      “媒介即訊息”,是傳播學(xué)者麥克盧漢的精辟見解,他用此言強調(diào)媒介構(gòu)造了一種“環(huán)境”,人類始終存在于各種各樣的媒介環(huán)境中。其實,從微觀層面看,某個單一媒介確實也是“訊息”。從大衛(wèi)·休謨等啟蒙文人對于書籍開本的強調(diào)看,不同開本的書籍媒介形態(tài),實際上卻傳達出作者的尊卑與權(quán)威性的強弱,聯(lián)結(jié)到蘇格蘭思想啟蒙,又多了一層民族尊嚴和民族認同的因素。從符號學(xué)的視角看,開本所預(yù)示的媒介形態(tài),其實與“文本”本身,都構(gòu)成了書籍這種媒介必不可少的符號,從傳達意義特別是彰顯蘇格蘭民族精神的角度看,二者的作用實則不分伯仲。如果考慮到“媒介”一語拉丁文起源中所具有的“中間”“居中”的意涵,則“訊息亦媒介”。休謨、布萊爾、平克頓、彭斯等蘇格蘭啟蒙文人所認可的書籍中的肖像畫,其實正是以“居間”的位置架構(gòu)了人與人(作者與讀者,思想家與社會)之間的關(guān)系,建構(gòu)了作者生動的形象、可信任的權(quán)威性。

      通過媒介的呈現(xiàn),蘇格蘭啟蒙文人成了那個時代的“文化英雄”。詹姆斯·鮑斯威爾是大衛(wèi)·休謨的蘇格蘭同鄉(xiāng)后輩,因宗教信仰問題一度對休謨有些輕蔑與不屑,但后來他還是對作為啟蒙文人的休謨充滿欽佩與仰慕。在他的《倫敦日記》《愛丁堡日記》中有讀休謨作品的頻繁記載,他在一七六三年一月二十九日的日記中寫道,休謨“提升了我的心靈,激發(fā)了各種高尚的情感”。一七六三年二月十八日還記載了一則他致信休謨期盼得到對方回信的趣事。事情源于鮑斯威爾兩個朋友的惡作劇——他們知道鮑斯威爾仰慕休謨,偽造了一封休謨寫給鮑斯威爾的信,事后又揭穿真相,令鮑斯威爾大為窘迫。于是鮑斯威爾致信休謨,希冀通過得到休謨回信以戰(zhàn)勝導(dǎo)演惡作劇愚弄自己的朋友。他在信中向休謨表示說:“杰出人士的書信價值非凡,會給人一種令人渴望的尊嚴。”他還頗為滑稽地在附言中“引誘”居住在愛丁堡的休謨,“閣下若同意與我通信,您將從我這里了解到倫敦的新聞和奇聞異事”(Boswell's London Journal , 1762-1763,Edinburgh University Press,2019:192-193)。同樣是在一七六三年,休謨有一次法國之行,人未至,卻已擾動了巴黎文化圈,狄德羅、達朗貝爾、霍爾巴赫等翹首企盼他的到來并盛情接待了他——原因就在于,“媒介中的休謨”早已在法國深入人心!

      在蘇格蘭啟蒙文人“文化英雄”的建構(gòu)過程中,蘇格蘭啟蒙出版商的“出版者功能”必不可少。身為蘇格蘭人,他們故土情結(jié)深厚,雖然從生意出發(fā),他們也看重英格蘭的約翰遜甚至是法國的布封這樣的飽學(xué)之士,但他們無疑更青睞蘇格蘭的民族同胞,以至于其他地域的作者常常對蘇格蘭啟蒙出版商對蘇格蘭啟蒙思想家的偏愛而充滿嫉妒和不滿。除前文提到的“出版者功能”外,蘇格蘭啟蒙出版商還通過諸多其他形式的“類文本”形塑蘇格蘭啟蒙思想家。例如,他們在書籍的扉頁上署上作者名字的同時,常常會列出這位作者的其他作品,用這樣的方式,他們構(gòu)建了一個延續(xù)的、立體的、豐滿的著作者形象。從信息傳播的角度,蘇格蘭啟蒙出版商這么做,恰恰是另外一種放大蘇格蘭作者群體(以知名作者拉動名聲不顯者)作用的努力!

      在進行蘇格蘭啟蒙運動研究時,謝爾主張用“啟蒙文人”而非“啟蒙哲人”。在他看來,啟蒙哲人過于強調(diào)作者的單一作用,而啟蒙文人則包含了作者、出版者等諸多參與其中的群體。這樣的看法很有道理,至少在蘇格蘭啟蒙運動的展開過程中,我們看到了蘇格蘭出版商不可或缺的地位與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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